对于他们的心思,聪慧如涟漪公主当然能够猜得到,不由她不在心中苦笑:若是他们知道自己被打入天牢的真正原因,还不知道会用怎样鄙夷的眼光来看她呢,又怎么会对她有半点同情之心?

“是,公主!”狱卒不敢多说,又退了下去,静静等待着皇上的圣旨到,然后放涟漪公主出去。

最初的震惊、恐惧、绝望过后,涟漪公主已慢慢平静下来,也慢慢恢复到从前的心态,她早就有预感的不是吗,很早以前她就已经有种不安的感觉,觉得她所拥有的一切是那么不真实,得来的那么容易!

她总觉得将来有一天她会失去这一切,所以她才用那么冷漠的态度对待一切的所有,如今看来,她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只有别把一切看得太重,在不得不失去的时候才不会太痛苦!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会失去这一切是因为这样让人无法接受的、屈辱的原因!她最敬、最爱、最倚仗的母后居然会、会做出这等事来,这叫她这个做女儿的情何以堪?!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有何面目再活于世,更不知道自己以何面目面对韦天兆,面对太子,面对自己唯一的、只有九岁的妹妹雪含!

“母后,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想起在望月塔上,当知悉真相之时,那一刹那的震惊之情无异于晴天霹雳,她从来不曾想过自己的出生是个错,是所有人的耻辱,这对一向骄傲的她来说,是怎样残忍的事情啊!

母后?!

直到此刻她才突然想起来,母后已经摔死于望月塔下了,她亲眼看到母后被父皇推下了望月搭,她亲眼看到的!

“哈哈!”

她突然悲怆而又绝望地笑了两声,她怎么忘了呢,不管母后有多么大的过错,她已经死了,不用再担心什么,不用再苦苦隐瞒什么,也不用再面对什么人、什么事,不必去承担自己所犯下的过错,一死万事皆空,什么都不必了!

可是她呢?

她怎么办?

这一切难道都要由她一个人来承担吗?可是她又有什么错呢?

“母后,母后,你怎忍心?!”仰天狂笑变做了哀哀哭泣,她埋首于膝上,无声啜泣起来。

“呼”一声,有风从小窗中吹入,吹得屋角的蜘蛛网飘起又落下,一具早已干了的昆虫尸体便摔落于地,它鼓在头顶的两只眼睛仿佛正瞪着涟漪,想要告诉她,它在死前经历了怎样的痛苦挣扎!

贤妃悔不当初

更新时间:2010-3-3 19:00:37字数:2035

显阳宫与乾云宫前后重叠,而含章宫和徽音宫则分列于显阳、乾云两殿左右,四殿可谓紧密相连,四宫妃子也常有机会碰到。

但因为彼此之间的对立关系,虽然见到之时她们也会笑脸相迎,擦身而过之后,便只剩冰冷的利益之争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显阳宫是贤妃的寝宫,平常除了皇上,也少有人来,因而当她面无人色地返回之时,所幸并无人看到,她一进门就钻到被窝里去,不住瑟瑟发抖。

“丝、丝儿,再、再拿条棉被来!”贤妃身上已经盖了好几床棉被,却还是咬着牙吩咐侍婢丝儿,好像不胜其寒的样子,明明额上汗出如雨,嘴唇却发青,那样子宛如女鬼现世,可怖之至。

“是,娘娘!”

丝儿回过神,因她从来没有见过贤妃这个样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又不敢多问,皱眉摇头,打开柜门,又抱了一床锦被出来,才要盖到贤妃身上去,却听“通”一声大响,房门已被人一脚踢开!

丝儿吃了一惊,怕贤妃会气恼,抢着喝斥道:“什么人如此大胆?!啊?!奴婢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心里暗暗叫苦:早该想到整个皇宫之中除了皇上,还有谁敢对四妃如此无礼?!完蛋了,她方才喝斥皇上,依着皇上的脾性,她只怕要身首异处了!

哪料韦天兆根本看都不看地上的丝儿一眼,一双喷着怒火却又冰冷得可怕的眼睛死死盯着正从床上翻身而起的贤妃,冷冷开口:“你出去,这儿没你的事!”

嘎?!丝儿一呆:皇上他、他居然不追究自己冒犯天威之罪吗?这怎么可能呢?还是因为,皇上根本没有听见她刚才吼了一句什么话?

“奴婢遵旨!”不管了,既然皇上不怪罪于她,她只有谢天谢地的份儿了,忙不迭地重重叩了个头,跌跌撞撞地把怀中所抱棉被放到床上去,逃命似地出门去了。

“臣妾参、参、参见皇、皇上!”

其实方才韦天兆踢门而入之时,贤妃便如中箭的兔子般跳起身来,跪到了地上,她心里当然清楚他是为何而来,因而此时的她有多恐惧,也只有她自己才知晓了!

眼看着丝儿被韦天兆轰出门去,她越发害怕了,虽说丝儿只是一个小小的丫头,但这时韦天兆正在暴怒之中,还不知道会对她做出什么事,要是能有个人在,她多少也会感到安心一些。

不过,韦天兆把丝儿赶出去的用意她细一想也是明白的,不管怎么说婉皇后在卧桑国母仪天下,一直受百姓子民爱戴景仰,若是婉皇后失德之事被卧桑国子民知道了,皇室威严何在,卧桑国国威何在?!

如此看来韦天兆倒真不愧为一代君王,即使如此盛怒之下还可以如此冷静,若换做别人,宫中只怕早已一片大乱了吧?

“贤妃,你眼里还有朕这个皇上吗?”韦天兆冷笑,一步一步逼近,身上散发出浓烈的杀气来,此刻他手上若是有刀的话,贤妃就算有十条命,也早已魂赴黄泉了!

“臣、臣妾不不、不敢!”贤妃脑子里“轰”一声,已是面无人色,快要晕在当地!天哪,有谁可以来救救她,不要让她独自一人面对盛怒之下的韦天兆,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啊!

“不敢吗?”韦天兆仰天大笑,笑声却又戛然而止,复又低下头来瞪着贤妃,咬牙道,“好,朕就当你不敢,只要你告诉朕,到底是哪个男人胆大包天,和薛昭婉在一起,朕就相信你!”

天哪!

贤妃心里呻吟一声,再也支持不住,瘫坐于地,身上衣衫已被冷汗湿透!

她根本就不可能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就算是婉皇后失德一事,她也只是听曹元宠说出来的,何况就连曹元宠都不知道涟漪公主生父是谁,她又怎么可能知道?!

“皇、皇上明、明鉴,臣妾不不不、不知、不知道!”惊惧之下,她唯有再度支起身子,连连叩首,已快要哭了出来!

就算她已是韦天兆妃子,却仍是个只有十七岁的小姑娘,哪里经历过此等巨变呢,也正是因为年幼,遇事不曾考虑清楚后果,方才惹来此等祸事,覆水难收!

韦天兆突然弯下腰去,一把抓住贤妃的右臂,将她小巧的身子提了起来,猝不及防之下,她忍不住痛呼出声,嘴唇已发青,却又不敢反抗,只能耸着右肩,尽力别开脸去,以躲避他那杀人的目光。

“你会不知道?!不是你来向朕告密,说那个薛昭婉对不起朕吗,怎么你会不知道?!朕和薛昭婉在一起十几年都不知道的事,你才入宫几个月便已知道,还有什么事情是你不知道的?!啊?”

贤妃身子猛一哆嗦,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现在她终于明白什么叫“自做孽,不可活”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她不应该逼着曹元宠说出这件事,也不应该为得皇后之位去向婉皇后告密,结果让自己沦落到如此地步,有口难言!

“皇、皇上,”贤妃哽咽着,泪落如雨,叫得一声却又无从解释,无从辩驳,只能拼命哭着,真真是生不如死,“皇上明鉴,臣妾、臣妾真的不知道!”

韦天兆突然之间没有了动静,紧闭着嘴唇,皱着眉头看着贤妃那犹如梨花带雨的脸,若有所思。

据他看来,贤妃应该真的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了,否则她断不会在此等折磨之下仍然替薛昭婉保守秘密,她们两个之间根本没有这么深的交情,否则的话贤妃又怎么可能把婉皇后失德的事告诉自己呢?

如此一来,涟漪和曹元宠都不知道内情,那么唯一一个知道那个男人真正身份的,就只有薛昭婉了?!

凝儿发现事情不寻常

更新时间:2010-3-4 17:04:59字数:2214

“哼哼!”韦天兆突然残忍地笑,撒开了手,贤妃的身体猛地失了依靠,右边身子一沉,几乎摔倒在地,亏得她反手扶住桌沿,才勉强站立,心惊胆颤地看着韦天兆,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放过了自己。

“薛昭婉,你带给朕这么大的污辱,朕绝不会让你这么容易就死!就算你死了,也得给朕活过来,你加诸于朕的羞辱,朕必会百倍千倍万倍地讨回来!”

他咬着牙发下毒誓,狂笑起来。

“皇上?!”贤妃猛吃了一惊,“皇上此语、此语何意,莫非、莫非皇后娘娘她、、、”

方才韦天兆说“就算你死了”,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婉皇后还没有死吗?!

她心里悚然一惊,差点惊呼出声,这、这怎么可能呢?!婉皇后从那么高的塔上摔下来,怎么可能还活着?!

“没错,薛昭婉的确还没有死,你是不是很失望?”韦天兆眼睛里布满血丝,慢慢凑近贤妃,“她死不了,你就当不成这个皇后,你的心机就白费了,是不是?”

“臣妾不敢!”

贤妃身心巨震,万未料到韦天兆居然会当着她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皇上、皇上明鉴,臣妾、臣妾绝无非、非、非份之想、、、”

“哈哈哈!”韦天兆起身,狂笑声中一把拉开房门,大踏步而去,如夜袅一样难听的笑声却远远传了出去,听得人好不惊心!

贤妃一直一瑟宿着站在桌子的另一边,唯恐韦天兆再暴起伤她,直到他去得连背影都看不到了,贤妃才松了一口气,眼前一黑,重重地坐了下去!

如果一切回到最初,她宁可让这件事情烂在肚子里,也不要逼着曹元宠说出来!

她宁可当一辈子宫女,也不要当这个贤妃,不要想当皇后,也不用一时鬼迷心窍,把自己陷入此等万劫不复的境地了!

“怎么办?怎么办?”她喃喃自语,眼泪止不住地落下来,她很清楚韦天兆不问出那个奸夫是谁,一定不会就此罢休,还会再来逼问她的。

可是,她也不知道涟漪公主的生父究竟是谁,要如何向韦天兆交代?

完了,一切都完了啊!

嘉福宫里因为没有了婉皇后在,显得很是寂寥,没有人知道后宫之中正经历着一场剧变,更不会有人想到婉皇后已经生死一线,更不知道最得皇上宠爱的涟漪公主现在正身陷天牢。

这一切的一切仿佛只是在一瞬间发生,原来的温馨与美好在刹那间天塌地陷,这些可怜的人却仍然那么无知,那么无忧无虑。

而第一个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寻常的人,就是婉皇后的贴身侍婢凝儿,她长得很灵秀,十六、七岁的年纪,挺讨人喜的,婉皇后对她也很好,她更是时常感激上苍让自己侍侯这么温和良善的皇后,真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自打婉皇后午时出门去,她左等右等,天都快要黑了,仍不见婉皇后回转,不由她不担心莫名,坐立不安。待到掌灯时分,她再也等不下去,提了一盏灯笼出门而去。

初秋的夜已经相当清凉了,凝儿出门太匆忙,没有披件外衣,凉风冷不丁迎面吹来,吹得她通体生寒,禁不住打个哆嗦,手里提的灯笼都差点掉到地上去。

“好冷啊,皇后娘娘出门之时也不曾披件厚衣,不知会不会冷?”

她担心婉皇后,也顾不上天黑路难行,一路摸索着再加快了脚步,寂静的夜里除了偶尔传来一两声虫鸣之外,就只有她一双绣花鞋踩在落叶上的声音,“沙沙,沙沙,”由远及近,一路往御医房而去。

到得御药房门前,一阵阵药香扑鼻而来,闻之令人精神清爽,很是舒服,不过凝儿都快急死了,也无心管这些,急急地举手敲门,“曹大人可在?”

不大会儿功夫,有名小太监出来开了门,告诉她曹大人正在忙着救治病人,什么人都不见。

凝儿急了起来,说她有要事要见曹元宠,非见到不可,小太监拗不过她,只好又进去问了一声,再出来的时候还是说曹元宠什么人都不见,凝儿急得直跺脚,抬脚就要往里闯。

“大胆!”曹元宠猛不丁从里面闪身出来,脸色很难看,眼神也很吓人,“丫头,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哪能由得你乱闯?!”

“曹大人恕罪!”凝儿又惊又喜,也顾不处自己先前的举止有何不妥之处,趋前几步,“曹大人,奴婢冒昧前来打扰,是为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接到曹大人书信后一去未返,不知曹大人可知皇后娘娘现在何处吗?”

曹元宠乍一听凝儿话中之意是说婉皇后失踪和他脱不了干系,再看旁边的那个小太监脸上也有狐疑的表情,他心下大怒:

“丫头,小心说话!我有书信给皇后娘娘,是有要事相商,不过不久之后皇后娘娘即已离开,此时、此时应在陪侍皇上,你乱嚼舌头做甚,想讨打吗?!”

他心里当然清楚婉皇后此时正在他东药房内,生不如死,但未得婉皇后旨意如何向皇宫及朝野上下解释这件事情之前,他当然不能乱说话,先推到婉皇后身上再说。

说的也是。凝儿细细思量了一会,觉得必是如此,她立时放下心来,弯腰施礼,“奴婢知错,曹大人莫怪,奴婢告退!”

曹元宠也不拦她,怔怔看着凝儿纤细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他脸上表情很奇怪,良久之后终于一声叹息,喃喃自语:“瞒不住的,瞒不住的、、、”

从御药房出来,凝儿本想直接回嘉福宫去的,既然知道了婉皇后的消息,她也就放下心来,不过转念一想,婉皇后就算此时正在太极殿,皇上也不一定会要婉皇后侍寝。

如果皇上等下去了别的宫,婉皇后还是要回嘉福宫安歇的,此时天色已晚,她觉得自己还是要去太极殿侯着才行。凝儿想仔细了,又提着灯笼退回来,往太极殿方向而去。

曹元宠说得没错,韦天兆此时正在太极殿,对于婉皇后背叛自己这件事,他还没能完全接受下来,想一阵怒气就翻涌一阵,案上奏折堆了一尺来高,他根本无心批阅,王逸手捧一杯极品贡茶战心惊地侍侯在侧,递了几次过去,韦天兆也不曾伸手来接。

这个婢女很忠心

更新时间:2010-3-4 21:32:29字数:1941

他双腿不住瑟瑟发抖,阵阵茶香直钻入口鼻之中,越发使他觉得喉咙发干、发痒,忍不住想要咳嗽起来。

“王逸!”

韦天兆在大殿上来回踱着步子,没有一刻安静下来的时候,王逸的眼睛就随着他的身形来回移动,活像在玩杂耍。

谁料韦天兆突然停下脚步,恶狠狠地开口,着实把王逸吓了一跳,是真的吓了一跳,手上的茶杯盖子叮当一响,清脆悦耳,茶也洒出来不少,幸亏茶已经凉了,不然非把他给烫坏了不可。

“奴才在!”几乎是本能地脱口而出,王逸呼吸急促,一脸惶恐之色。

“那孽种呢?”韦天兆也无心理会他这好笑的反应,咬着牙问道,看到王逸茫然的表情,他着恼了,“朕是说涟漪!”

“哦,”王逸猛地回过神来,颤颤巍巍地应道,“启颤皇皇皇上,涟漪公主、、、”

“是孽种!”韦天兆大吼一声,震得屋顶的灰尘都簌簌而落,“她不是公主,是孽种!”在他看来,从今而后涟漪已经不再是公主,而只是一个不知道父亲是谁的孽种而已!

王逸咧嘴歪眼,本能地上身往后仰,免得被韦天兆的吼声震伤了耳朵,“是、是、是,皇上,那孽、孽、、、”

涟漪到底曾经是身份尊贵的公主,这“孽种”二字他还真是说不出口!“已遵皇上旨意,关入天牢,听候皇上发落。”

韦天兆喘息未定,才要命人将涟漪带过来再逼问一番奸夫究竟是谁,侍卫来报,说是婉皇后侍婢凝儿前来相询婉皇后何时回嘉福宫,他烦躁莫名,大手一挥,“让她滚回去!”

侍卫刚刚在门外也听到韦天兆咆哮如雷,知道他正在气头上,不敢再说什么,小心地答应一声,起身往外走。

“等等!”韦天兆心中却突然一动,想到凝儿是婉皇后的心腹,也许会知道一些事情,立刻改变了主意,面容恢复平静,走到龙案后坐下,并一把夺过王逸手上的茶杯来,不急不徐地吩咐道,“让她进来吧。”

“遵旨!”果然是喜怒无常的君王!侍卫心里暗忖,退了出去。

不大会儿功夫凝儿提灯笼走进来,将灯笼轻放到地上,头都不敢抬起就拜倒在地,紧着声音道:“奴婢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凝儿,婉皇后平日待你如何?”韦天兆也不叫凝儿起身,突然问出一个在凝儿听来莫名其妙的问题来。

“皇后娘娘宽容大度,待婢仆如亲人,奴婢得皇后娘娘恩泽,得以服侍皇后娘娘,奴婢深感荣宠,万死难报!”

入宫为婢数年,凝儿深知生存之道,就算自家主子再残暴不仁,也要将她说得天下无双,否则若是被好事之人传了话,只怕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虽然她很奇怪韦天兆为何会有此一问,但皇上问话她自是不敢质疑,把婉皇后往好处说一准没错。

何况婉皇后的确是个贤德的皇后,对在嘉福宫当差的婢仆们也是真的好到让人挑不出一点错处来,所以她说的这些话也都是真心话。

“是吗?那个贱人还真是会收买人心呢!”韦天光气恼之下,还是把“贱人”二字给说了出来,本来他是想不动声色地套一套凝儿的话,看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的。

他这句话一出口,凝儿忍不住抬起头来看了婉皇后一眼,脸上尽是讶异之色,不知这“贱人”二字从何说起。“皇上是说?”

“没什么。”韦天兆暗自恼怒,又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凝儿,朕问你,从你跟在婉皇后身边,你可曾发现婉皇后跟谁格外亲近过?”

韦天兆斟酌着用词,觉得再不能说得比这更委婉了,因他还不想让更多人知道婉皇后失德之事,却又觉得自己这样问,凝儿肯定能会错意。

果然凝儿想也不想便答道:“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平日里不怎么出门,若不侍奉皇上之时,便是同两位公主在一起,太子殿下亦会常来看望两位公主,除此之外,再无他人了。”

就知道会是这样!韦天兆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撑着龙案的双手都哆嗦起来,咬着牙想了半天,还是得憋着气开口:

“那么,你有未注意皇后有何特别之处,比方说她会问起太子公主之外的人,或者特别关心什么人,有没有反常之处?”

“没有,”凝儿被问得糊涂了,皱着眉头苦思起来,都忘了礼数了,“启禀皇上,皇后娘娘一切举止都无反常之处,只是今日皇后娘娘自午时出了嘉福宫,至今未归,奴婢得曹御医指点,前来侍奉。可是、、、”

可是婉皇后明明不在呀,这是怎么回事?除了太极殿,婉皇后会去哪里呢,她应该不会去四妃宫中才对,也没有在涟漪公主那里,那她究竟去了何处?

为何她总觉得这太极殿上的气氛很是诡异,好像有股看不见的怒火正熊熊燃烧,更有着暴风雨来临前的、不寻常的宁静,胸口就像压了巨石一样,喘不过气来?

难道、、、婉皇后发生了什么事吗?!凝儿突然没来由地打个哆嗦,猛地忆起方才韦天兆所说的“贱人”二字来,不由她不悚然变色:莫非、、、

“没事了,你先回嘉福宫侯着吧,”既然从凝儿这里也问不出什么来,韦天兆便挥了挥手,“皇后今晚便留在这里陪朕,你不必在此侍侯了。”

“奴婢遵旨!”凝儿此时心神已然大乱,勉强稳住心神,叩过头之后退了出来,一路慌慌张张地回嘉福宫不提。

涟漪的倔强

更新时间:2010-3-5 18:53:30字数:2041

涟漪昨晚她根本就不曾真正的睡过,入夜以后天牢内便冷了起来,让她觉得通体生寒,拼命抱紧自己却仍是冻得瑟瑟发抖,一张脸白到几近透明,嘴唇却青紫,不胜其寒。

可是现在她已经无暇想自己的处境,她最担心的人是雪含,她一母同胞的妹妹!虽然之前韦天兆对她们姐妹两个一样疼爱,但现在因为婉皇后的关系婉皇后视她如同宿世仇人,这份怨恨也一定会延伸到雪含身上去的!

“雪含,我可怜的妹妹,我死便死了,你可怎么办才好?!”她必须要想办法把雪含安置好,这样就算死,她也可以安心了。

可是她却想不出可以把雪含托付给谁,宫中人都惧于韦天兆之威,是不可能护得了雪含周全的,那么,唯一一个值得托付之人,那就是太子殿下。

太子苍涯年长她十几岁,心地良善,更是极为疼爱她们姐妹二人,他一定会好好照顾雪含的!

可是,她要怎样才能在这种情况下见到太子,相托于他?

她就在这样的痛苦纠缠之中进入半睡半醒状态,不知何时,天已开始亮了起来。

“好渴、、、”

这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了,当晨曦悄悄透入小窗之时,痛苦呻吟了半宿的涟漪感觉到喉咙里像是要冒出火来,干裂的双唇一张一合,发出微弱的声音来。

“公主,你醒了吗?”一个年长的狱卒忙凑了过来。

“哦、、、”涟漪觉得浑身都已经僵硬,这是十六年来她第一次没有在柔软而芬芳的床上入睡,而这一切都是拜自己的“亲生”父亲所赐呢!

她应该感谢韦天兆的,如果不是他,她永远都不会知道牢狱之中的人过的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

“公主,你觉得如何,是哪里不舒服吗?”狱卒又趋前一步,看出涟漪好像很痛苦,他也一脸担忧之色。

因昨晚得了王逸吩咐,他知道这貌美如仙的女子是涟漪公主,所以才格外地照顾她,昨晚他也听到了涟漪的呻吟,猜到涟漪可能受不得牢狱之苦,他虽急,没有皇上旨意,他也不敢随便宣御医前来。

“我、想喝水。”涟漪睁开无神的双眸,才说几个字,喉咙里又干又痛,皱眉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