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她还能感觉得出来涟漪跟以前不一样了,只可惜以前她从来不用为自己的事情操心,自有涟漪和婉皇后打点一切,她一直过着最尊贵无忧的公主的生活,很少用心去揣摩别人,也很少动脑筋去想问题,更不曾面对过什么艰难困苦,根本不知道人间疾苦为何物!

如今朝夕之间她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尽管拜太子所赐,她还没有沦落到衣不遮体、食不裹腹的地步,但就算是涟漪不再以前那样疼她、爱她,和她亲密无间,就让她悲伤莫名,若是她日后长大成人,明白了个中内情之后,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呢!

“涟漪她、、、”

太子心中也是悲苦万分,当着雪含的面却又不能再说什么,免得她更伤心,他唯有勉强笑一笑,装出一副什么事也没有的样子来:

“雪含,我不是对你说过了,涟漪身子不舒服,所以要休息,等她身子好了就会陪你,好不好?”

“姐姐!”

雪含含着泪听完太子的解释,虽然还是不太明白涟漪对她这个样子是因为哪里不舒服,但被姐姐疏远的感觉是那么痛,她也没了再问下去的心思,转回头眼泪汪汪地看着涟漪,好不可怜!

“姐姐,姐姐!”

涟漪若是还有一丝记忆,雪含这样的哀声呼唤她就不可能记不起来,这是她的亲生妹妹,和她一母同胞的妹妹,是她一直以来最在意、最疼爱、最想保护的妹妹!

可是现在呢,她只是那样无动于衷地坐着,甚至连头都不抬,只顾扯弄着那床被子,对于雪含如泣如诉的呼唤声,她竟恍若未闻!

早已在门口站立许久的韦天兆见此情景,突然无声冷笑,迈步走了进来,“苍涯,带雪含回去吧,朕陪涟漪一会儿。”

“参见父皇!”太子吃了一惊,猛一回头才见韦天兆已经走了进来,他竟不知道韦天兆何时来的,“父皇怎么有空过来?”

这个时候韦天兆应该是在午睡的,看来自从婉皇后出事,他的一些习惯都有了很大变化,比如总苍涯眠迟,甚至夜不能寐,也不再吃桂花糕,也极少宠幸其他妃子,如果不是对婉皇后用情至深,他怎么会连十几年的习惯都改掉了?

至少太子是这么认为的。

“朕没事,你去吧。”

韦天兆不想多说,挥了挥手,眼睛却一直看着涟漪,而从他进门开始,涟漪的目光也一直在他脸上,甚至还甜甜的笑着,好像只有见到韦天兆才会令她感到开心一样。

“朕要陪皇后和涟漪说说话,你和雪含先回去吧。”

太子不敢再强留,答应一声,轻轻拉过雪含,领着她出门。

大概是因为感受到韦天兆对她的不喜,雪含没敢再靠近韦天兆,只是怯怯地看了韦天兆一眼,很听话地跟着太子出去。

韦天光怎可能安好心?

更新时间:2010-3-18 17:04:55字数:2164

到门口时,她却又轻轻扯了扯太子的手,示意他等等,回过头来看着韦天兆,小小声地问:“父皇,儿臣.、儿臣能不能再来看姐姐、、、”

原来她还是不甘心,既然知道涟漪在这里,她怎么可能不来?何况今天涟漪不肯理她,她都难过死啦,以后还要来向涟漪问个明白呢。

太子心中一酸,怕韦天兆会生气,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把她往自己身后拉了拉。

“当然。”

韦天兆眼神瞬间一寒,本来想要发怒的,然心中灵犀一点,不知想到了什么,立刻点头同意,甚至还破天荒地笑了一下:

“涟漪身子不舒服,在这里又没有可心的人,你们两个是亲生姐妹,你就多来陪陪她,对她的病也有好处不是吗?”

他把雪含当成什么都懂的大人了吗,说的话这么深,雪含怎么可能完全听得懂。

不过听不懂也不要紧,要紧的是韦天兆答应她随时可以来找姐姐,雪含简直高兴坏了,眼角泪痕未干,小脸上已漾开狂喜的笑来,“儿臣谢过父皇!谢谢父皇!”

韦天兆点点头,这样天真可喜的女儿,曾经是完完全全属于他,而他也是真心实意去疼爱的,现在、、、

“去吧!”

他不愿再想下去,背过身挥了挥手。

太子不敢再留,忙拉着雪含出了幽铭宫,既然得了韦天兆许可,雪含也算有了期待,应该不会再跟他闹别扭了,还是先把她带回东宫再说。

“你的眼神很悲伤,看来你感觉到难过,告诉朕是为了谁?”

韦天兆这一回过头来,才发现涟漪失神地看着忽喜忽悲的雪含,眼中流露出的悲伤是那样深沉。

这种悲天悯人的气息是失去记忆之前的涟漪所独有的,而现在重现在她眼中,难道她已经记起什么了吗?

涟漪回眸,眼神慢慢恢复无邪,闻言轻轻摇了摇头,泪珠就势滚落,现在的她很容易就会哭,仿佛要把十五年来所缺失的泪全都流尽一样,她的眼睛几乎天天都是又红又肿的,看得人很不忍心。

“我不知道,主人,为什么刚才那个小妹妹要哭得那么大声呢?我不知道是怎么了,她哭我就觉得心里好难受,好难受,我不知道是为什么,我不知道!”

她拼命摇着头,直到将满头秀发都摇到脸上去,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说什么,她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怎么了,她真不知道!

但韦天兆知道。

他知道涟漪之所以会难过,是因为她感受到了雪含的悲伤。

虽然她不记得自己是谁了,但她和雪含骨子里那份亲情还在,那份至亲的血缘还在,雪含和涟漪一样无辜,哭起来的时候一样伤心,一样痛苦,一样绝望!

所以对于雪含所承受的一切,涟漪感同身受,她才会觉得难过,即使不记得雪含是谁,她还是不希望看到她难过。

她说不出来这是一种什么感觉,所以她只是哭,低声而伤心地哭,眼泪如决堤之水,汹涌而下!

“哈哈哈!”

韦天兆仰天狂笑,看到涟漪这样痛苦,他总算出了一丝丝的恶气了!至少涟漪还知道为别人而痛苦,他就不必发愁怎样来惩罚涟漪了!

“天奴,告诉朕,你喜欢刚才那个小妹妹吗?”

涟漪流着泪,她不可能明白韦天兆这一问用意何在,只是依着本能点了点头,然后又微皱眉,很困惑的样子,“主人,我不明白的,怎么就叫喜欢?”

韦天兆怔了怔,没料到涟漪会这么问,一时之间还真让他回答不出来,憋了好一会儿后,他才缓过这口气来:

“就是说你愿意天天让她过来陪着你玩,天天跟她在一起吗?”

依涟漪现在的心思,恐怕也只能这样跟她解释吧?

却见涟漪认真地想了想,然后很郑重地点头,好像经过一慎重思考才表明态度一样:

“我喜欢,我愿意,可是我不知道她是谁,她刚才叫我、、、叫我姐姐,她还说让我抱她,可是我都不认得她,她就哭了?”

说着说着,她眼泪又要流下来,大概想到刚才雪含哭成那个样子,她好不忍心!

“没什么,”韦天兆笑容满面,真比得了任何奇珍异兽都来得开心,“她只是小孩子脾气,过了明天就没事了。天奴,那朕问你,你既然喜欢她,如果朕像惩罚墨儿那样惩罚她,你会不会难过?”

好个残忍的韦天兆!原来他之所以会改变主意,同意雪含来看涟漪,并不是感动于她们之间的姐妹情深,而是因为他在瞬间想到了可以令涟漪更痛苦的绝妙法子而已!

“可是主人,为什么呢?”

涟漪哪里会想得明白韦天兆此时的想法,一听他说雪含会像墨儿那样痛,她一张小脸吓得煞白,瑟瑟发抖:

“我又做错了什么事吗?可是、可是,如果是我做错了事,主人为什么不打我呢?墨儿又没有错,小妹妹刚才哭得好可怜,她也没有错!”

在她看来,如果是她做了错事,就应该是她受罚,为什么是别人?

这让她觉得自己很坏很坏,所以她都不敢和别人说话,心里有什么事也不敢跟别人说,都是一个人呆呆在房间里,她怕人家会骂她是个坏人,虽然并没有会这样说她。

“你说得没错,”韦天兆笑容依然,还状似亲切地摸了摸涟漪的头,“朕就是想要惩罚你,所以才会惩罚所有你在意的人,只有这样,才能让你痛苦,让你觉得生不如死,你还不明白吗?”

涟漪怎么会明白呢?她脑子里好乱,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就只用无辜的眼神看着韦天兆,眼睛里慢慢溢满泪水,直到再也盛不下时,她轻轻闭上眼眸,泪便顺腮而下。

她好难过,真的好难过。

周耀齐心里有鬼

更新时间:2010-3-19 7:02:03字数:2298

“别杀我!别杀我,啊!”

夜深人静之时,刑部尚书家里又一次传出惊恐莫名地大叫声,跟着周耀齐房中的便传出一声女人的叱骂声:

“你又发什么病啊你,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周耀齐发妻许氏良娣身着内服,散着发恨恨地坐在桌边,脸色铁青的看着坐在床上的周耀齐,他那目光呆滞、满脸冷汗的样子,她这一阵子看得太多了,都快要被他折腾死了!

“不要杀我,不要.!”

对于许良娣的抱怨,周耀齐就像是没听到,兀自打着哆嗦,嘴里喃喃自语,显然还没从刚才的恶梦中醒过神来。

他这一阵子不知道怎么了,一直心神不定,寝食难安,搞得许良娣也跟着他神经兮兮的,几乎每晚都要被他做恶梦后的大叫声给吓醒过来。

问他出了什么事,他又不肯说,再问得急了,他就会翻脸,骂她少管闲事,她都快被气死了!

“你说,你在外面做了什么亏心事了,啊?”

许良娣一见他这个样子就来气,“啪”一巴掌拍在桌上:

“人家都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上门,你这两天都嚷着让人不要杀你,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呀!”

“你少管!”终于被她喋喋不休的话给吵得回过神,不耐烦地一挥手,“嫌睡不着到别屋里去,整天就知道唠叨个没完,烦不烦你?!”

“你、、、”

许良娣怒不可遏,才想要发作,转念一想这夜深人静的若是夫妻俩吵闹起来,那就好了看了,不管怎么说周耀齐都是当朝尚书,不能太失了彼此的身份,强压下心里的怒火,好言好语地相问:

“你说你是撞鬼了还是怎么的,要不要我请个高士来帮你驱一驱呀?”

“去去去!”周耀齐越发恼火,狠命挥了挥手,他没准就要脑袋搬家了,许良娣还在说风凉话,真是不看眉眼高低!“我烦着呢,你一边儿呆着去!”

“懒得理你!”许良娣也恼了,起身往外走,“好好的也不知道突然中了什么邪了,你自己睡吧,我到别屋去!”

听着许良娣的唠叨声渐去渐远,终于听不到了,周耀齐无奈地以手抚额,低声呻吟起来,这件事情如果再不解决,他可就真的承受不住了!

因为他知道自己从前做过什么,为了赎罪,因而他才一直处处谨言慎行,为国事尽心竭力,不计个人得失,他为国、为韦天兆所做的一切令同僚都自叹不如,更为他赢得了国之忠臣、谦恭礼让的美名。

他只是想将以往的一切就此一笔勾销,让所有的羞耻都烟消云散,永远埋葬!

而且这么多年来一切都是那么平静,那么天隧人愿,他以为一切已经如他所愿了。

谁想那日在太极殿,听韦天兆那一番话明明就是话中有话,万盛荣他们三个纵然听不出什么,他乍一听之下却犹如炸雷陡响,几乎让他昏在当地!

难道韦天兆已经知道了当年的事了吗?

如果真是那样,他真不知道要如何在朝中呆下去了,这些天他一直被这件心事给折磨得心力交瘁,整个人都快疯了!

谁料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天刚一亮,王逸便手持圣旨,面无表情地进了尚书府大门:

“圣旨下,周耀齐接旨!”

周耀齐吃了一惊,脸色惨变,更不敢怠慢,抢步出门,前襟一撩便跪倒在地,语带颤抖,“臣、臣周耀齐接旨,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逸看了周耀齐一眼,展开了圣旨,尖着嗓子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着刑部尚书周耀齐即刻入宫面圣,钦此!”

念罢把圣旨递到周耀齐手上,谢绝周耀齐要他入厅用茶的邀请,匆匆回宫而去,韦天兆近来心情不佳,他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还是赶紧回去侯着,免得再出什么岔子。

周耀齐也不过是这么一说,他一听到圣旨内容,就知道事情要完蛋了,韦天兆在这个时候单独召他进宫面圣,还能有什么好?说不定自己这一去就要躺着回来了!

想到此他心神大乱,更是心丧欲死,本想向许良娣做绝别的,结果哪里也找不见她,估计是不想和他呕气,找姐妹们解闷去了。

他绝望地苦笑,不敢再怠慢,立刻换上朝服,坐轿入宫而去,一路之上他心头如压千斤巨石,不知道要以怎样的面目去见韦天兆!

无论是后宫之中还是朝野之中,都有人这么痛苦,整天提心吊胆,甚至连太子都为烟皇后和涟婉皇后心痛不已,唯独一个人欢喜莫名,仍将世间一切看得美好而单纯,那就是雪含。她很容易满足,很容易简单地恨,更容易原谅。

不为别的,只为父皇准许她可以经常到幽铭宫来,她就立刻对父皇感激莫名,不生他的气了。现在她已经成了到幽铭宫次数最多的人,每天都是呆到日落西山都不肯走,太子都拿她没有办法了。

“姐姐,你看这花儿漂亮吗?”

雪含抹了两手一脸的泥,把本来在盆里开得好好的花儿都给倒了出来,说是要给花儿换换土,她记得花匠们都是这样捣腾的,而且经过换盆之后的花儿都会开得娇艳动人。

她看得好奇,忍不住也学着花匠的样子忙活了大半天,结果几乎所有的花儿都被她换了一遍,此时花园中一片“愁红惨绿”,相信到不了明天,这些花儿就都无奈凋零了。

“哦。”

听到雪含说话,静静坐在门前台阶上的涟漪不知是没有听见还是反应不过来,雪含满是期待的目光在她脸上很久了,她才似有所觉,慢慢回过神来:

“嗯,漂亮的。”说罢还点了点头,意即她说的是真心话。

“呵呵!”雪含一点儿也不计较她这么半天才回答她的话,闻言高兴地笑起来,又低下头去往盆里添了些土,“姐姐,你也来玩嘛,我们一起种花儿.。”

涟漪没有动,雪含已经招呼她好几回了,不过她从来都不会过去,也不会靠雪含太近,她看着雪含的眼神里总是有丝丝的警惕和距离。

如果雪含再稍微懂事点儿,就应该看得出来,涟漪对她的疏远其实是很明显的!

这才是真正的父女

更新时间:2010-3-19 18:56:51字数:2259

涟漪不肯过去,雪含也不在意,低下头去忙活,暂时安静下去,院子里就突然没有了动静,涟漪就又出起神来。

她是想到了什么吗,还是想起了什么,否则她的目光为何会在这个瞬间变得那么清澈,那么温柔,就像从前她疼爱、在乎雪含的时候才会有的眼神一样。

一个人能够有这样清澈的眼神,能有这样温柔的笑容,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只是这样看的时候,谁又会想得到涟漪是个在世人眼中的呆傻之人?

当韦天兆无声走近看到此时的涟漪之时,竟然也有刹那间的失神!

不过这也只是瞬间的事而已,雪含一回头时看到了他,因感恩于他准许自己随时可以来找姐姐玩,她一看到韦天兆就喜滋滋地跑过去,“父皇!儿臣参见父皇!”

礼不可废,她还是忘不了这一点的。

“起来吧,”韦天兆不凉不热地应了一声,却并不伸手去扶雪含,眼睛只看着涟漪,“王逸,带小公主去梳洗。”

难得他看到雪含手脸脏了,还会着人侍侯她。

“遵旨!”王逸明白韦天兆是要支开他和雪含,便上前柔声哄劝雪含随他走,雪含到底不敢放肆,乖乖随王逸到后面去,反正她现在随时都可以跟姐姐在一起,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的。

涟漪看着韦天兆,眼神又恢复了开始时的天真和微微的茫然:

“主人,这个小妹妹到底是谁呀,为什么总是在这里呢,还总要我陪着她,我都好烦,不想见她!”

说着话还皱起眉头来,显得很苦恼,看来雪含这样日日缠着她,让她很不高兴。

因为雪含的出现打乱了她的生活习惯,她爱一个人呆着,雪含偏偏爱吵着她,她总是深夜难眠,天亮之时才能小憩一会儿,可雪含偏偏一大早就跑过来,让她不得安宁。总之她不喜欢这个小妹妹,很不喜欢。

“她吗?”韦天兆看了正渐渐隐于后堂的雪含一眼,诡异地笑了笑,又转回头来看着涟漪无辜的脸,“她是你最疼爱的雪含,是薛昭婉那个贱人给你生的妹妹,你忘记了吗?”

“雪含?妹妹?”涟漪微微歪着头,一脸地困惑,喃喃重复着韦天兆的话,“她是我的妹妹吗?就像我是大姐姐的妹妹一样?”

她仍当昏迷的婉皇后是姐姐,这让让凝儿又伤心,又无奈。

“不,那不一样。”

韦天兆脸上笑意更深,摇了摇头,很耐心地解释着:

“那个贱人是你的娘亲,你是她和别的男人生的野种,就是因为她,所以你才不得不承受痛苦和羞辱,不得不承受朕对你的惩罚,所以你应该恨那个贱人,知道吗?”

“娘亲?”涟漪眼晴里有水汪汪的东西在流动,她甚至不敢再这样看着韦天兆的脸,不自觉地低下头去,“娘亲.、娘亲在哪里,娘亲不要我了。”

韦天兆咬牙,“她要你,她怎么会不要你?何况就算娘亲不要你了,你还有父亲,不是吗?”

涟漪脸色骤然苍白,身子也是一震,真不知她怎么会有这样的反应,“父亲?父亲是、是谁?主人,我怎么不知道父亲在哪里?”

“你会知道的,”韦天兆突然仰头狂笑,猛一把扣住涟漪纤细而仿若无骨的手腕,强行往门外拖去,“跟朕来,朕带你去见你的父亲!”

他咬紧了牙,几乎是从齿缝里漏出“父亲”这两个字来,一路拉着涟漪往太极殿而去,他相信周耀齐应该已经侯驾多时了。

周耀齐的确已经等了很久了,他一接到圣旨就如飞一般进宫,结果在太极殿门前却被内侍给挡了下来,说是皇上不在殿内,让他在门外等候。

他一听就纳闷了起来,既然是皇上召见他,却又为何不在殿内?他也无法好想,只好乖乖顶着大太阳站在殿外,静静等待。

本来他这一路上是吓得够呛的,他不知道韦天兆究竟知道了什么,也不知道韦天兆知道了当年的事以后会怎么责罚于他。

不过想想这些年他为朝廷鞠躬尽瘁、竭尽心力,为韦天兆分担了不少忧愁国事,念在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韦天兆应该不会太绝情,把自己给“喀嚓”了吧?

他越想越害怕,两条腿不住打着哆嗦,脑子里飞快地想着对策,要怎么样才能让韦天兆免他一死,就算让他献出全部家产,或者就此远离京城,回乡做个普通人也好,他也认了!

“皇上驾到!”

王逸一声通传,周耀齐打个激灵,猛一下回过神来,立刻翻身跪倒在地,“臣周耀齐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边低下头去见礼,心里一边犯着嘀咕:皇上召见自己,干嘛拉着涟漪公主一起?

国家大事从来没有涟漪公主参与的份,今天是怎么了?

再说了,朝野上下不是都在说涟漪公主傻了吗?怎么会、、、

韦天兆看都不看周耀齐一眼,径直拉着涟漪进了太极殿,王逸略有些尴尬,是替周耀齐感到尴尬,韦天兆不曾说话,他也不敢让周耀齐进殿,只好匆匆从周耀章身边经过,进殿侯着。

好在不大会儿功夫,王逸就返了回来,说是韦天兆命他殿内议事,他深吸一口气,心道“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听天由命吧!”猛一下站起身来,昂首挺胸地进了太极殿。

这一回进去,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出来。

韦天兆这次玩的是“猫玩老鼠”的游戏,既然已经知道周耀齐心里有鬼,他怎可能放过报复的机会,只不过为了皇室颜面,也为了不让太子受到牵扯,他还要动一番脑筋。

“周爱卿不必多礼,赐坐!”看到周耀齐抖抖索索地跪在地上,韦天兆神情却很温和,一点也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倒像是两个久未见面的好友要在一起叙叙旧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