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皇上,臣、臣不敢!”周耀齐拼命按捺住狂跳的心,顺势起身,本想恭敬地站过一旁,但韦天兆手上使力,他不得不“通”一下重重坐到椅上,條地涨红了脸,用力低下头去,说不出话来。

往事不堪回首

更新时间:2010-3-20 7:05:17字数:2231

涟漪静静站在红漆柱子旁,眼神很茫然,主人说让她来见父亲的,可是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个父亲,更不知道父亲长得什么样子,又为什么会不要她。

她目光在韦天兆和周耀齐身上来回转,小嘴张了张,像是有话要说,不知怎么的又闭上了口,又往柱子后面挪了挪身子,似乎这样才让她感到安心一些。

“周爱卿这么多年为朕分忧解劳,朕其是感激,”韦天兆有意无意地看了涟漪一眼,眼里有残忍的笑意,“想这些年来,朕时时征战在外,朝中如果不是有周爱卿,朕何以安心?周爱卿自是劳苦功高,朕心中明白!”

周耀齐大为诧异,难道韦天兆今天召他入宫不是为了治他的罪,反而要论功行赏?莫非先前是他想得太多了,根本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臣、臣不敢、不敢居功!为人臣子,理当、理当为皇上分忧,这、这是臣的份、份内之事,臣、、、”

“好!”韦天兆突然击掌叫好,把周耀齐给吓了一跳,却见韦天兆神情兴奋,眼眸炯炯发亮,反应也太大了些:

“难怪朝中人人都道周爱卿为人谦恭有礼,视名利如浮云,朕今日算是见识了,也不枉朕十五年前出征雏凤国之时,就将朝政之事相托了!”

乍一听到“出征雏凤国”五字,周耀齐满脸喜悦登时化为乌有,脸色大变,几乎从椅子上摔跌下来!

他怎么会听不出韦天兆的言外之意,这么多年来韦天兆出征无数,却独提起那一次,还不是因为他已经知道了那次的事吗?!

“臣罪该万死!”他顾不上多想,猛地从椅子上翻身跪倒,连连叩头,通通作响,“皇上恕罪,臣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既然是罪该万死,又怎么可能得到韦天兆的宽恕?看来他是给吓糊涂了,也很明白自己当年犯下的过错根本就是无可饶恕!

“周爱卿这是怎么了?”

韦天兆看得分明,越发确定了周耀齐就是那个奸夫,他心里恨不得立刻把周耀齐大卸八块、碎尸万段、锉骨扬灰!

可这并不是最让周耀齐痛苦的结果,他还要让他更痛苦,更后悔当年做了对不起他的事!

所以他握紧了拳,故做惊讶不解地往后退一步,“你一心为国,忠心耿耿,朕要赏你还来不及,何来‘罪该万死’一说?”

“臣、、、”周

耀齐上下牙不住打着架,咯咯响个不停,到现在这个份上,他总算明白了什么叫做“不寒而栗”!

“臣、、、皇上饶命!皇上饶命,臣是一时糊涂,那个时候,臣也是、也是年少无知、、、”

年少无知,仅仅是因为他的年少无知,就要让韦天兆如今承受如此大的羞辱吗?

哈哈哈!

韦天兆心里狂笑三声,年少无知是吗,好,很好!那现在就是你为自己当初的年少无知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周爱卿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朕吗?”

韦天兆没有扶他,神情越发平静,平静到让人害怕,就算是王逸也已经感觉得到自韦天兆周身所散发出来的怒气,他心里绝不可能如表面这么平静,所以才更可怕!

“说出来就好,朕自有主张。”

看来他是想让周耀齐亲口承认,让涟漪亲耳听到他就是她的生身父亲,是薛昭婉那个贱人生的野种!

这不就是他今天带涟漪过来的目的吗,如果现在婉皇后在的话就更称了他的意了,他其实很期待他们一家团聚的情景呢!

“臣、臣不敢、不敢欺瞒皇上!”

周耀齐满头冷汗涔涔而下,知道自己今日只怕是在劫难了,可这又怨得了谁呢,谁叫他生性风流,年少轻狂,做事不能三思而后行?

其实自从当年他犯下滔天大错之后就一直在害怕,虽然婉皇后性子大度,向他承诺永不会说出当年的事,但他还是时时提心吊胆,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

所以他并不期待韦天兆在知道事情真相之后会对他手下留情,他只希望韦天兆可以念在他对国之功劳的份上,只杀他一人,放过尚书府上下,包括他一双儿女在内的八十几口人,他就很感恩戴德,就算死了也会感激韦天兆三生三世的!

“臣、臣当年也是、也是少年轻狂,皇后娘娘又生得、生得绝美,臣、臣一时、一时、一时冲动、、、”

他咬着牙,到底还是承认了自己所做过的错事,不承认又能怎样呢,事实上是他一时糊涂,对婉皇后做出那样的事也是他的错!

“够了!”

韦天兆脸色突然变得惨白,脑海中不受控制得浮现赤裸着的婉皇后和周耀齐拥抱纠缠在一起时的情景,他强装出来的平静再也维持不下去,心头一股怒火凶猛地蹿上来,烧得他浑身燥热难耐,此时他手上若是有把刀,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砍过去的!

“臣该死!”周耀齐大骇,知道韦天兆这回算是彻底怒了,他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一个头叩到地上,等着韦天兆将他推出午门,斩首示众,对他和尚书府来说,这是最好的结果。

韦天兆衣袖猛地一挥,侧过身去,剧烈地喘息着,喘气声粗重而混浊,直似要把胸膛给撑破了一般,他必须要借着这样的喘息把心里的狂躁之气呼出来,否则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主人,你为什么生气?”

涟漪怯怯的声音传来,韦天兆條地回过头来,这才记起来涟漪还在殿上呢,他叫她本是为了让她和周耀齐父女相认的,现在看来还是不要了,他怕他自己会受不了那样的场面,他会发疯的!

“不,天奴,朕没有生气。”

涟漪那柔弱、冰凉、无辜的语声透入韦天兆胸中,比世上任何灵丹妙药都具神奇功效,韦天兆的滔天怒火突然之间消失了个无影无踪,甚至还微笑着摇了摇头:

“朕吓到你了吗?没事,什么事都没有,天奴放心,一切都会过去,朕什么都不会失去,不会!”

周耀齐的丧事

更新时间:2010-3-20 7:06:43字数:2264

天奴?

伏在地上一动不敢动的周耀齐乍一听到韦天兆竟然这样叫涟漪公主,心里震了震,更大为不解:“天奴”一说从何说起?

而且宫中人不是盛传涟漪公主呆傻了吗,为什么看韦天兆的样子,一点都不着急,不伤心难过,难道宫中人只是在以讹传讹不成?

“哦。”

涟漪答应一声,小脸上满是惊恐之色,虽然她一点儿也听不明白韦天兆和周耀齐到底在说什么。

但看到韦天兆方才那么生气,她真是好害怕,怕韦天兆会再打什么人,她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主人你会打他吗?是因为天奴不听话吗?主人,会吗?”这才是她最担心的事!

韦天兆怔了怔,明白了涟漪的担忧之后,他眼里有了明显的讥讽之色,“果然是血缘之亲,天奴,你没让朕失望,看来朕的决定是对的!”

没有听到自己想听的答案,涟漪皱起了眉,无奈又慌乱地看了周耀齐一眼,眼中雾气又起。

泪眼朦胧之中,韦天兆闪着残忍光芒的目光直直刺过来,刺痛了她的眼睛,她轻轻闭起双眸,心一直往下沉,往下沉、、、

可是令周耀齐万万没有想到是,韦天兆不但没有杀他,还颁下一道圣旨,任命他为八府巡按,代天子出行,以考核吏治,体察民情。

这于他而言可是光宗耀祖的事,怎不叫他惊喜莫名,恍然如在梦中,本来他是抱着必死之心入宫的!

这一番死里逃生,他除了感恩韦天兆的不杀之恩,暗自起誓日后定要为韦天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之外,也为自己过去的轻狂行为感到羞愧,并痛下决心收敛心性,修身养性,不再执着于美色,以感激上苍给了他这一次重生。

谁料两日后,在巡视路上的周耀齐接到家中急报,说尚书夫人不幸身殁,要他即刻回府。

周耀齐闻言脸色惨变,差点昏在当地,他亦顾不上圣命在身,更撇下队伍一人一骑疯狂赶回家中,迎接他的却是满府上下飘扬的白幡和许良娣早已冰冷的尸体!

他眼神狂乱,表情悲愤,抱着许良娣的尸体呆呆坐了几个时辰之后,突然狂笑三声,把许良娣重新放进棺木中,不等众人回过神来,他已一头撞死在棺上!

尚书府中一片大乱。

“老伯伯,外面有什么事吗?”听到宫中到处嘈杂声一片,涟漪就算再不理会宫里的事,也不禁起了好奇之心,一边往门外张望,一边问曹元宠。

“回公主,臣也不清楚。”

曹元宠暗中皱了皱眉,宫中一大早就让人觉得暗流涌动,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这幽铭宫离太极殿如此之远都可以感受到不寻常的气息,足见事情一定非同小可。

“臣一直没离开幽铭宫。”

“奴婢倒是听说了一些,”凝儿婉皇后擦完身出来,恰好听到涟漪的话,便接上了话头,“好像是刑部尚书周大人家里办丧事,朝中各位大人们都很吃惊呢。”

“哦。”涟漪还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她并不知道谁是周大人,也不知道为什么别人要很吃惊,神情间也没什么变化,曹元宠却大惊变了脸色:

“丧事?!谁的丧事?!”

前两天他才听说周耀齐被皇上派为八府巡按,一家人欢欢喜喜的,深感皇恩,这丧事从何而来?!

“是周大人,还是、、、”

不可能吧,这会儿周耀齐应该在出巡路上,怎么可能出事?难道是路上出了什么事吗?!

“奴婢不清楚。”

曹元宠这般反应,吓了凝儿一跳,她原也没想到会是周耀齐出了事,还当是府上的下人或者其他人出了事,不过转念一想也应该不是,如果只是下人出了事,怎么可能惊动皇宫?

“奴婢也是听人说的,并不清楚内情。”

她喉咙哽了哽,陡然觉得房中气氛压抑得很,也沉闷得很,便说不下去了,讪讪然地闭上了嘴,转身到里面去。

曹元宠却还是惊魂未定,再也无心配药,站起身来回踱着步子,一边往门外张望着。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并且还会涉及到更多的人。

“不行!”转了无数个来回之后,曹元宠终于下定决心猛地停下步子,“我得出去看看,别要出了大事才好!”说罢他快步出门而去,都来不及交代涟漪不要到处乱路。

他前脚才走,涟漪身子就猛地起了一阵颤栗,仿佛不胜其寒,眼神也变得悲戚而绝望!

她怎么会有这种反应,难道她知道周耀齐和她之间非比寻常的关系,周耀齐无论出了什么事,她都会在意,会感到痛苦吗?

看来韦天兆这一招够狠、够绝情,就算涟漪不复当初的睿智,却也有生而为人最起码的感知力,知道血浓于水,知道为自己的亲人而哀伤!

她慢慢站起身,宽大的白袍随着自门口吹进的风翻飞,两只手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长长的衣袖遮住了她原本白皙、十指修长的双手,她秀发微乱,脸色白得近乎透明,若是此时有人乍然走进来,绝对会把她看成地狱里出来的鬼!

曹元宠想得没错,朝野上下一得知尚书府出了这么大的事,犹如平地起惊雷,闻之无不悚然变色!

他们说什么也不会想到周耀齐会出这么大的事,在震惊之余,他们也不禁奇怪莫名:怎么好好的夫妻俩,只不过隔了一两天的功夫就双双丧命,而尚书府上下又都对这件事讳莫如深,什么都不肯说呢?

太傅万盛荣大为悲痛,不只是为他和周耀齐是同僚好友,更为朝中从此失去一位贤臣而惋惜不已,对于周耀齐夫妇的死因,他也大为怀疑,今日早朝之时,他便当殿向韦天兆禀报此事:

“臣启万岁,周大人之死实在有些蹊跷,臣以为皇上应派人详查此事,还周大人一个公道!”

这句话说出了群臣心中的疑虑,也道出了他们想要为周耀齐讨个公道的愿望,闻言都暗暗点头,更希望韦天兆可以应允下来。

大闹周府灵堂

更新时间:2010-3-21 18:46:36字数:2064

周耀齐府上此时一片哀声,府门前的匾额上挂了一朵白布所扎的花,看来触目惊心,府内上下都挂满了白幡,府中人更是头戴孝帽,腰系白布,人人脸上俱都是悲戚之色。

周耀齐一死,府中人顿觉失去依靠,以后的日子还不知道要怎么过,他们都要为日后的生活发愁,也难怪会悲上加悲,痛不欲生了。

灵堂内更是白布高悬,两口紫檀木黑漆棺材摆放在正中,周耀齐和许良娣静静躺在里面,周耀齐的四房妾室和一双儿女都是披麻戴教,哭得好不凄惨!

“皇上驾到,涟漪公主驾到!”王逸一声通传,屋内所有人心中都是一凛,万未料到皇上居然亲自驾临,算是给足了周耀齐面子了。

自从一进到尚书府,涟漪的目光就变得很奇怪,似乎仍如初时那般茫然不知所措,然在她眼眸深处,仍隐隐透出一种深沉的悲哀,是那种最无奈、最绝望的悲哀!

难道她已经接受了周耀齐就是他父亲的事实,虽然十几年来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他,对他除了敬重之外没有别的情感,如今看到这满眼的白幡,听到府中人悲泣的哭声,她仍会感到悲伤吗?

“天奴,你看到了吗,棺中躺着的就是你的父亲,你不过去看他最后一眼?”

韦天兆根本不理会跪倒在地的所有的人,指着右边那口棺材,俯在涟漪耳边低语,眼睛里闪着狡黠的、残忍的光芒,他倒是要看看,这个时候的涟漪到底能明白多少事,能忍耐多少事。

“我、、、”

涟漪脸色條然白得近乎透明,一脸惊惧之色,闻言不进反退了几步,一双小手下意识地紧紧抓住韦天兆的衣袖,小小的身子不住抖着:

“我、我不敢,他、他死、死了,好可怕!”韦天兆非要她来看一个死人,这让她好害怕,根本不敢上前去!

“你怕些什么?”

韦天兆脸上笑意更深,不管怎么说死者为大,周耀齐和许良娣已经死了,这是在人家的灵堂之上,他居然还能笑得这样开心,尚书府的人看在眼中也不禁心中悲愤,也实在有损于他一国之君的威严!

亏得他还没有被仇恨完全冲昏了头脑,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当众说,便离涟漪更近,语声压得更低:

“他虽然已经死了,可他毕竟是你的父亲,就算他死后变成鬼,也不会伤害你的,你说是吗?”

旁边的人见韦天兆只是和涟漪说着悄悄话,韦天兆得意莫名,涟漪则惊恐莫名,他们悲愤之余也不禁奇怪起来,到底有什么话非要到这里来说,既然不得为外人知,为什么不在宫中说个清楚明白?

“鬼?!”涟漪越发怕了,失声惊呼,慌乱地抬起眸子四下里找寻起来,“我怕鬼,我怕鬼!不要!”惊呼声中,她也顾不上周围人诧异而不满的目光,一手掩面就要转身狂奔而出。

谁料她一只手腕一直被韦天兆紧紧握住,不过才迈了半步而已,韦天兆便狠狠将她拉了回来,那股力道甚至令涟漪轻盈的身子向前一甩,额角差一点儿撞到棺木上!

“哪里走?!你还没有看他最后一眼,就这样走了,你甘心吗?!”

韦天兆诡异地笑着,不顾涟漪微弱地挣扎,强行拖着她到棺材边上,用力按住她的肩,让她往棺中看去。

尚书府的人见韦天兆的如此行为,不但让人无法理解,更叫人难以接受!

周耀齐已经死了,就算他贵为一国之君也不能如此惊扰死者亡魂,再说涟漪公主与周耀齐何干,为什么她一定要看他最后一眼,她又有什么不甘心的?!

然纵使他们心中有天大的不满和疑惑,却谁都不上前多说一句话。

唯王逸知道些什么,韦天兆如此失态,他急得抓耳挠腮,却同样无计可施,心里一直在琢磨这可怎么办才好,若任由韦天兆这么闹下去,尚书府的丧事可真有热闹瞧了!

“不要,我不要!”

涟漪虽抵不住韦天兆的力气,身子不由自主地探到棺材上方,却拼命以手攀住边沿,紧紧闭上眼睛,狂乱地摇着头,泪水狂流:

“我不要看!我不要看!我怕,我怕!主人,饶过我吧,饶过我!”

主人?

这是什么见鬼的称呼?

众人愕然,都被眼前这不知所谓的状况弄得傻了,哭泣的人也忘了哭,怒的人也忘了怒,原本还哀声不断的灵堂上突然陷入死一样的寂静之中。

“哈哈哈!”韦天兆疯狂大笑,看到涟漪这个样子,他好不痛快,“你害怕了吗?你终于知道害怕了吗?可惜那个贱人、、、”

“皇上,时辰已到,高僧该为周大人做法事超度了,”王逸一看要坏事,脸色一变,拼着被韦天兆责罚的危险突然开口,“皇上是否该稍做回避?”

韦天兆怔了怔,回头一看才发现所有人都以一种很奇怪的目光在看着他,他知道自己有些过份了,头脑也清醒过来,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拉着涟漪离开棺材旁:

“既如此朕就不多做打扰了,几位夫人节哀顺变,周爱卿的一双儿女还有劳几位悉心照顾,周爱卿泉下有知,也会感激你们。”

他居然还能说几句人话,对周耀齐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几位妾室不敢多言,纷纷叩头谢恩,声称会将周耀齐的一双儿女抚养成人。

那一对孩子似乎知道此后将永无安宁之日,双眼早已哭得红肿,这会儿大概也没了什么力气,姐弟两个相互偎依着跪在地上,神情木然,眼神空洞,好不可怜!

太子满腹疑惑

更新时间:2010-3-21 18:47:04字数:2341

回到幽铭宫,韦天兆总算放开了涟漪,她立刻远远躲到一旁,揉着被捏得又肿又痛的手腕,低声啜泣着,瘦弱的肩膀微微起伏,眼泪不住落下来。

若是像她这样几乎日日落泪,真不知道她一双眼睛怎么受得了,说不定哪一天就会哭到干涸了吧?

“天奴,你见到他了,你心里觉得难过吗?”韦天兆显然还不打算就这样放过涟漪,脸上是玩弄的笑,“其实今晚你应该为你父亲守灵的,你应该留在那里,你想去吗?如果你想,朕一定会成全你,嗯?”

涟漪抬起头,泪眼朦胧地望着韦天兆,双唇发紫,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韦天兆笑容陡然敛去,森然大吼一句:“别用这种眼神看朕,你不配!”

守在门口的梁冀听到韦天兆怒吼,怕有什么事,立刻走了进来,“皇上有何吩咐?”

韦天兆看了他一眼,冰冷地摇了摇头,“不,没什么事,梁冀,随朕过来,朕有要事吩咐于你。”

“是,皇上。”梁冀应了一声,低着头跟在韦天兆后面出门去。

韦天兆停下脚步,俯在梁冀耳中低语了几句,却见他脸色大变,又惊又惧,“臣不敢!臣万万不敢,皇上收回成命!”

韦天兆脸色一沉,“朕亲口吩咐的事,你敢抗旨不成?!”

梁冀又是一惊,双膝一屈,已跪倒在地,直打冷颤,“臣不敢!皇上旨意,臣无有不遵!可、可是这、这件事、、、”

“朕意已决,你只管照做就是,朕决不会怪罪于你。”韦天兆声音冰冷,毫无转圜余地。

“可是、、、”梁冀面有难色,似有什么难言之事,又不敢说出口,急得红了脸,一个大男人这样手足无措、扭扭捏捏的,真叫人看得哭笑不得。

“梁冀!”

见他三番五次地推托,本就心情极差的韦天兆一下子火了,如果不是念在有亲戚情份在,他才没功夫跟他废话这么多,早就喝令侍卫把他推出去斩了!

“朕叫你做你就做,再啰嗦半句,朕先宰了你!”

“是、是!”梁冀吓了一跳,不敢再推辞,立刻应了下来。

韦天兆重重哼了一声,甩袖离去,现在他要做的就只有等待,等到晚上、、、

夜幕降临,大自然永无止境的日夜交替之中,又到华灯初上之时,宫中之一切,无论美好的或者邪恶的,悲伤的或者欢喜的,都被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一切的纷纷扰扰都可以暂时被忘却,被忽略,待到明天日上之时,一切就又都恢复如初,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让人抽身不得。

韦天兆一直呆在太极殿,看他的样子似乎有所期待,而且这件让他期待的事会让他很高兴,因为他一直都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