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令她感到奇怪的是,为何韦天兆会这么轻易地放过自己,难道---

她方才也亲耳听到韦天兆叫涟漪为“天奴”,看来外头的传言是真的了,婉皇后果然做了失德之事,不然的话韦天兆又怎么会是如此反应,还把涟漪打到浣衣局来?

她正自惶惑不安,涟漪却突然冷笑,她本以为涟漪会再说些什么的,然涟漪笑过之后却什么都没有说。

看来她心里很清楚,此种情况之下根本就是多说无益,反正无论她说什么,韦天兆都不会放在心里的。

“新晴,还不随朕走?”

眼见涟漪又气又恨地白了脸,却又无能为力,韦天兆心里好不痛快,甚至很得意地笑着,上前拉着新晴的手就要走。

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稍稍避讳些,尤其是在婉皇后生死未卜的时候,他也不怕四妃知道这件事之后会大为不高兴。

“你真的要走?”

再没有比这更让涟漪感到无法接受的了,落到这步田地,肯如此真心实意照顾她的人已经不多,放眼整个卧桑国也唯新晴一人而已。

可是现在连她都要离开自己身边,她突然有种被抽走灵魂的感觉,越发没有好好活着的理由和勇气了。

“涟漪,你好好照顾自己,我---皇上旨意,我---”

新晴下意识地躲避着涟漪灼人的目光,眼睛只看着自己的脚尖,被韦天兆握住一只手,她真觉得像是被最坚固的枷锁给锁住了一样,逃也逃不开,何况她也不敢逃。

“可是---”

涟漪急急地想要上前去,然才迈出半步,她便看到韦天兆锐利的眼神,她立刻顿住脚步,心下悚然一惊:她怎么能在韦天兆面前表现出对新晴的依赖呢?

她难道已经忘记了,韦天兆就是爱以折磨她所在意的人取乐,她这样做岂非要害新晴于万劫不复之境地?

不,她不能!

“那好,随便你。”涟漪冷冷收回步子,看都不再看新晴一眼,原本俊秀的五官此刻变得无比冰冷而僵硬:

“反正你们一个一个都是会离开的,你们既然羞于同我为伍,我又何必强人所难?你要走只管走,我无话可说。”

她真的不再管,也不再试图挽留新晴,冷冷走进屋里去。

“涟漪!”新晴大急,怕她会一时想不开而做出什么傻事来,本能地想要跟进去,哪料才迈出一步就被韦天兆生生扯了回来,“皇上,涟漪她---”

“她不会有事,”韦天兆很了解涟漪的脾性,知道她绝不会自寻短见的,“你放心就是,她绝对不会有事的,你也不必担心她,你不在了,自会有别人照顾她的,走!”

他不是在跟新晴商量,而是命令。

新晴就算再担心涟漪,也不敢不听,一边任由韦天兆拉着自己往大门外而去,却又一步三回头地往屋里看,希望涟漪可以出来看她一眼,让她知道她仍是好好的。

可是她注定失望了,直到她再也看不到浣衣局的大门,涟漪的身影始终都没有出现。

而她不知道的是,涟漪这个时候正在屋里哭,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在以后没有新晴的日子里好好地活下去。

“怎么,不放心新晴?”

幽素跟了进来,对于缩在墙角不做声的大周小周两姐妹,她看都不看一眼,反正这两个人平时都不说一句话,大部分时间里都会让人忽略她们的存在。

“我说公主,你就放心吧,新晴这一跟了皇上,日后一定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我觉得你更应该担心一下自己,你说呢?”

才被涟漪扇了一个耳光,脸上还在痛着,她又忘了教训了,还主动来挑衅涟漪的忍耐底线,看来对于新晴脱离这里她是相当不甘心的。

再加上刚才她用那么难听的话说婉皇后,韦天兆不但不怪她反而说她说得对,她就越发大胆,图个嘴皮子痛快了。

管教涟漪打死勿论

更新时间:2010-4-15 19:42:05字数:3397

“我不想跟你吵,你离我远点!”

涟漪冷冷吐出一句,一张脸如罩寒霜,幽素虽自认为有理,还是被这股冰冷之气给震惊到,后面的话一下子噎在喉间,说不出来了。

小周胆怯地看了涟漪一眼,好像要说句什么解解围,大周暗地里掐了她一把,疼科她一咧嘴,却还是乖乖保持沉默,让这两个人吵个够吧。

“看来你还没有做够这个公主吧?”

短暂的无语过后,幽素越发恼羞成怒,又因为在大周小周面前失了面子,她涨红了一张,又往前凑了两步,看那架势像要跟涟漪撕打到一处似的。

“你人都已经在这里来,还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做什么?是不是被教训得不够,想要再讨打啊?”

就凭你?

涟漪轻蔑地回过头来看了张牙舞爪的幽素一眼,真不明白她到底在得意什么,又到底凭什么这样说,她大概忘了自己跟涟漪一样,都是浣衣局里一名女奴而已。

“你敢教训我就试试,还是你觉得刚才那一个耳光打得太轻了?”

“你---”

不提这件事还好,一提起来幽素才觉得脸上还痛得厉害,心里气不过,又往前凑了一步,猛地扬高了手。

“怎么样?!”

涟漪也不甘示弱地瞪着她,下巴扬得高高的,眼神很吓人,就像一只绝不甘受辱的兽一样,谁敢动她一下,她会让她后悔八辈子。

“你们,不要这样---”小周实在看不下去,她最怕见到别人打架闹事,因为她性子向来怯弱,不愿意看到有人受伤害。

眼见涟漪和幽素一副不死不休的样子,她终于还是不顾大周的劝阻,颤抖着声音小小声地开口,说出的话却那么无力,这两个要打架的人还没怎样,她却怕得两眼含泪,快要哭出来了。

眼看着再这样僵持下去非出大乱子不可,万幸的是刑嬷嬷适时地走了进来,一看这个样子,她的火立刻就上来了,她一直就是这样的火暴脾气,幽素她们也没少听到她打人骂人。

“干什么干什么,要死了是不是?!那么多衣服不用洗的,倒有闲心在这里吵?滚出去干活,再啰嗦个没完,我一个一个打,看哪个皮还痒!”

幽素再横也只能咬着牙闭上了嘴,在这里嬷嬷们就是掌握着她们生死的人这么多年在这里受苦,幽素也明白如果不想挨打就得听话,至少不要违逆管事嬷嬷的意思,否则就等着皮肉受苦吧。

“是,嬷嬷。”

涟漪却看都不看刑嬷嬷一眼,嘴角微扬,无声冷笑,先出去了。

大周狠狠白了小周一眼,意即叫她不要多管闲事,她还要开这个口,万一惹祸上身可怎么办。

小周一脸委屈,她也是不想眼看着幽素和涟漪打起来,毕竟在这个屋子里也就她们几个,大家好好相处才好,干嘛一定要弄到这种地步呢?

“现在新晴走了,她的活儿就得你们做。”

刑嬷嬷手执一根木条站在院子当中,瘦骨伶仃的就像个竹架子,满是皱纹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只有双眼睛里闪着冷酷狠辣的光,好像手里的木条随时都会抽下来一样。

“天奴,你把那筐衣服洗出来,不然别吃饭。”

看来她得了韦天兆的旨意后,也敢对涟漪吆五喝六了,虽说她一听到韦天兆的悄声吩咐之时,也着实吓了一跳,本来她还以为韦天兆是要嘱咐她多多照顾涟漪呢,但韦天兆对她说的就只有四个字:

打死勿论。

“为什么要我做?”

涟漪却一点都不害怕,摆明了不会乖乖任人摆布,站在那里动也不动,“两个人的活我一个人做,当然会做不完,她们为什么可以不做?”

目光一一扫过幽素和大周小周,那意思很明显,要做大家一起做,不然都别做。

“因为是我说的,怎么样?”

刑嬷嬷一下子火大,撇开涟漪曾经的公主身份不谈,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哪个女奴敢违抗她的话,也没有谁敢这样跟她说话,看来她今天不杀一儆佰是不行了。

“我今天还就让你把这两筐衣服都洗出来,你敢不听试试?!”

“我就不洗!”涟漪也跟她杠上了,明明看到刑嬷嬷已经生了气,手里的皮条也越攥越紧,她却一点都不害怕,一脸不服气的样子,“要洗一起洗,不然我和幽素分着洗,不然我就是不洗!”

拖我下水?

幽素大怒,没想到涟漪还真会拖个垫背的,干嘛非要找她,大周小周不也只有一筐吗?!“天奴,你别太过分!我---”

“行了行了!”刑嬷嬷大概也觉得让涟漪洗那两筐衣服有些强人所难,一看两个人又要吵起来,她不耐烦了起来,挥了挥木条,“那就这样,这筐衣服你和幽素分了,明天再说!还不干活,真的想讨打?!”

幽素果然不敢再多说,恨恨地瞪了涟漪一眼,咕哝着骂了一句什么,不情不愿地将那筐脏衣服分了一半出来到自己盆里,一边无声咒骂着一边洗了起来。

刑嬷嬷一向说得出做得到,要是她不赶在饭前洗完,到时候可就真的连一片菜叶子都吃不到了。

涟漪也不再计较什么,把剩下的那些脏衣服端到自己跟前来,手上虽在用力搓洗着,思绪早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事到如今,她已经不再奢望会有什么更好的结果,只要婉皇后和雪含能够平安,她就没有什么好求的了。

可是她们两个到底怎么样了,她也无从得知,虽说想要见一见她们的念头像疯草一样不住在蔓延开来,蔓延到她四肢百骸,纠缠得她日夜难安,却还是忍住不踏出浣衣局一步,免得为她们招来无妄之灾。

到底要怎么才能在不伤害到她们的情况之下与之相见,涟漪一直都想不出好法子来,心中又急又痛之下,唯有用力搓洗着手上的衣服,似乎要将这些衣服都洗烂了才甘心。

韦天兆看来是铁了心要把新晴留在自己身边了,不但吩咐王逸为她准备一切起居用品,还唤来宫中制衣局的人为新晴量身制衣,从里到外,从衣裤到鞋袜一应俱全,并嘱咐她们要用好料子,做工要精细些,否则拿她们问罪。

“皇上,奴婢身份低微,不敢烦劳皇上如此相待,万望皇上收回成命!”

新晴惶恐不安地看着他们在那里忙碌个不停,心里七上八下的,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朕想到的便只有这些,你若是缺了什么,只管吩咐王逸去做,他会为你打点一切的。”

韦天兆就当没听到新晴的话,事无巨细地安排完了,还怕有什么遗漏,便微笑着对新晴说道。

看他眉宇之间那份欣慰之情,就像一个刚刚为心爱的人做了什么事的少年郎一样,让人想不感动都难。

他想要对一个人好,就会想当然地为她做事,甚至不不管她的意愿,不会问一问她是不是喜欢他为她所做的一切,总之他要对一个人好的时候,别人根本没有权利也没有资格拒绝。

“奴婢惶恐,皇上要折煞奴婢了!”

新晴不能自制地颤抖着,只觉得手脚冰凉,韦天兆对她的好不但不会让她觉得惊喜,觉得荣宠,相反让她感到害怕,非常非常害怕。

因为她太清楚韦天兆在这个时候对她这么好,对她来说不是福,而是灾祸,天大的灾祸!

先不说婉皇后还没有醒过来,单只说后宫之中的那些妃嫔们怎么可能容忍一个曾经被打入浣衣局的女奴被韦天兆如此对待,她们怎么可能容得下她?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怎么才能在不惹恼韦天兆的情况下让她明白自己的处境有多尴尬,然后放过她?

“你说什么?”

别说是更明白些的话了,新晴只不过这么说,韦天兆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不见,而代之以冰冷的怒意:

“朕吩咐他们为你做这么多,你反倒觉得朕是在污辱你?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朕身为一国之君,还不配为你做什么事吗?”

糟了!到底还是触怒圣颜了!

新晴心里“咯噔”一下,不及细想,本能地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脸色已煞白,“奴婢该死!奴婢没、没有这么想,奴婢不敢!”

“起来!”眼见新晴也像那些人一样动不动就吓成这样,然后跪到地上去,韦天兆心里烦躁莫名,恶狠狠地吼了一句,“新晴,记住朕的话,日后没有朕的允许,不许你在朕的面前跪下,听到没有?”

什么?!

新晴呆了呆,她真不知道韦天兆究竟是怎么了,居然会对她有这样的规定?什么叫不许她跪下,他为君她为婢,见君下跪岂非天经地义之事,为何韦天兆看起来会那么生气?

“皇上,奴婢---”

“朕问你听到没有!”韦天兆一声大喝,震得屋顶灰尘都簌簌而下,“否则别怪朕无情!”

“奴婢遵、遵旨!”

新晴吓了一大跳,看来自己以后的日子必定是如履薄冰,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才行,不然的话,不定什么时候惹韦天兆生了气,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冷宫的日子开始了

更新时间:2010-4-16 19:05:36字数:3313

韦天兆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他对新晴似乎特别有耐心,也特别宽容,刚刚还被新晴给气得咬牙切齿,紧接着眼神又温和起来。

“新晴,这些年在浣衣局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头吧,你说,你到底有没有恨过朕?”

“奴婢没有!”

新晴心下一急,膝盖才弯了弯,陡然想起韦天兆的话来,她上身立刻往后一仰,这才没有跪下去,看起来却好笑得很,就像一个不倒翁前后摇晃了一下一样。

“皇上明鉴,奴婢从来没有恨过皇上,也从来没有怨过皇后娘娘,当年都是奴婢的错,奴婢苦愿受罚!”

如果她也像幽素一样是带着仇恨待在浣衣局,那她的心境怎么会如此平和,待人处事又怎么会如此宽容,又怎么会以慈母之心相待涟漪,她说心中无恨,绝对是出自真心的。

“是吗?”韦天兆淡然一笑,好像很欣慰,又有些佩服新晴的胸襟:

“看来你虽为女子,却比朕更能容忍,可是朕---”

陡然又想起婉皇后对自己的背叛,他脸上笑容渐敛,目光又变得阴森恐怖,这件事就像附骨之蛆一样,日夜折磨着他,他都快疯了。

其实新晴一直想问清楚婉皇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然她也知道依自己如今的身份根本没有资格过问,但她心里其实很着急,为婉皇后着急,更为涟漪感到着急。

因为她始终不相信婉皇后会做出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来,别人不了解婉皇后的脾性也就算了,而她则是从小跟婉皇后一起长大的,打死她都不相信婉皇后会这么做。

“皇上,奴婢斗胆,请问皇上皇后娘娘她---”

新晴小心翼翼地提起这件事,一边揪着心一边偷眼去看韦天兆的反应,如果他怒而暴起的话,她也好适可而止。

“奴婢虽说未曾一直侍侯在皇后娘娘身边,但奴婢也算、也算了解皇后娘娘脾性,她绝不会做出对不起皇上的事来,皇上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奸夫伏诛,多说何用?”

意外的是韦天兆并没有生气,只是眼神冷酷,语气也很平静,看来也已经从初时的滔天怒火中抽身出来,不会对这件事讳莫如深了。

“可是奴婢当年一直侍侯皇后娘娘,她应该没有机会---”

新晴急得嚷了半句,陡然想起来韦天兆那一次出征前她就已经去了浣衣局,之后婉皇后到底会不会做出什么事来,她也不曾亲见,更没有办法证明什么了。

“算了,这件事不要再提了。”

韦天兆挥了挥手,神情间有说不出的疲惫,一直以来他都在被这件事所折磨困扰,根本没有好好吃过睡过,他身子毕竟不是铁打的,也已经是年近半百之人,哪能经得起如此折腾呢。

“这些事都不要再说了,让朕静一静。”

“可是涟漪---”

涟涟漪怎么办?!她离开了,就只有涟漪一个人留在那里,而那里的人根本不可能像自己那样去照顾她,幽素又对涟漪有着莫名的仇恨,叫她怎么放得下心?!

她想对韦天兆说涟漪是无辜的,让他放过涟漪,可她才说了半句,韦天兆已经摆了摆手,慢慢进了内室,留下她微张着口,带着未出口的话站在当地,半天回不过神来。

昨夜的大雪无声地下了一夜,今天早上之时天地之间已是白茫茫的一片,几乎看不到去各宫的路在什么地方了。

雪还在一下,一片一片的,纷纷扬扬,飘飘洒洒,落得又密又急,雪花很大,很白,整个皇宫都是一片耀眼的白,耀得人睁不开眼睛。

宫中来往穿梭的侍女侍卫们行走在雪地上时是很费劲的,因为一脚踩下去,脚就会深深陷入雪中,每行进一步都很困难。

而这一切对于浣衣局的人来说,是不会有什么分别的,反正她们也没有机会出浣衣局的大门,整日里都有洗不完的衣服。

如果哪天手脚慢了些,没能在用饭之前把衣服洗完,在下一餐饭之前,她们就只能饿着肚子继续干活了。

大周小周和涟漪幽素她们起初是在好好地洗衣服,自从新晴走后,这几天她的活儿一直由涟漪她们分着做,有时候是她和幽素做,有时候是大周小周做。

本来这样分也算公平,但幽素就是做着不顺心,再加上涟漪明明知道当年是婉皇后对不起她,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愧意,甚至还说是她自找苦吃,怎不叫她恼火万分?

“这些衣服归你洗,我要休息了。”

幽素憋了一肚子火,一见自己盆里还有那么多衣服没洗完,她累得双臂又酸又胀,想了一想之后,便把那些衣服抱起来扔到涟漪盆里去,看都不看涟漪一眼就往回走。

大周小周一看这情形,知道她们两个又要打起来,不由都皱起了眉头,不过她们也很清楚这两个人都不是听劝的主,就谁都不上前去,只顾埋头洗自己的衣服。

涟漪哪里会吃她这一套,只看了那些衣服一眼,便突然起身,以更快的速度又把那些已经浸了水的衣服扔回幽素盆中,冷冷道:“凭什么要我洗,那本来就是你该洗的,少欺负人!”

幽素愣了愣,没想到涟漪居然这么理直气壮地顶她,大周小周都看得一清二楚,这叫她怎么下台?

她火一下子就上来了,转身几步走回来,自盆中胡乱扯起一两件衣服,“唰”地一下扔过去,“我叫你洗你就得洗,别忘了你已经不是公主了,还摆什么架子,好了不起吗?!”

这一下可有得瞧了,盆中的水就势随着衣服也飞了出来,洒得满院子都是,连大周小周身上都溅上不少。

如此寒冷的天气,凉水落到身上去,她们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跟着身子就抖个不停,其实多半是被涟漪和幽素这不死不休的气势给吓的。

何况幽素说出的话也太狠了些,俗话说“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换做是任何人,碰到涟漪身上所发生的这种事,都会受不了的。

因为在婉皇后的事情里,最无辜的人就是涟漪,只要稍稍有些良知的人都不忍心这样揭她的伤疤,可幽素却为了一己私怨这样拿话伤人,这气量未免也太小了些。

“我就算不是公主又怎样?”意外的是涟漪一点都不见恼或者羞愤的样子,只是眼神更锐利、更冰冷了,“该我做的事我自然会做好,不该我做的,任谁都勉强不了我!”

话落她再次抓起被幽素扔回来的衣服,和着水“哗啦”一下扔了回去,地上被水浸过的地方又迅速结了一层冰,看得人就想打滑。

“闹够了没有?!”

在屋里暖和的刑嬷嬷到底还是沉不住气了,她是怕这两个人再扔一会儿,这里就要变成一片寒冰了,这才铁青着脸从屋里走出来。

“幽素,你好歹也是三十岁的人了,跟一个小孩子较什么劲儿?你们是嫌我死得慢,就不想让我安稳一会儿是不是?”

她虽一脸恶相,连着骂涟漪和幽素,但她的话却摆明了向着涟漪的。

虽然她得了韦天兆旨意得管教涟漪,但涟漪好像也做了十四年的公主,她还是不自觉地被这种影响所左右,还不敢一上来就对涟漪下手的。

“嬷嬷,她---”

幽素憋了一肚子火,这次跟涟漪闹翻,她却没有捞到半分好处,在大周小周面前失了面子不要紧,更被刑嬷嬷逮到错处,真是不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