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干活去!”刑嬷嬷根本不听她解释,没好气地猛甩一下手,幽素就不敢再多说,一边咕哝着咒骂一句,一边悻悻地收拾残局。

刑嬷嬷气哼哼地吐出一口气,才要转身进门,一个没留神,脚下一滑,身子陡然失去平衡,吓得她本能地失声尖叫,已往前扑去!

而幽素她们几个也被这突生的变故弄得呆住了,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都没能反应过来,也没来得及伸手去扶刑嬷嬷一把,就那么眼睁睁看着她结结实实地趴在了地上,半天起不来身。

“刑嬷嬷,你、你没事吗?”小周见刑嬷嬷哼哼唧唧地站不起来,她看不过眼去,小心地上前去扶她。

“唉哟---我这把老骨头!”

刑嬷嬷一下子都给摔懞了,身上没有一处不疼得像是要裂开似的,等到缓过一口气,她火冒三丈,一个翻身坐起来,瞪着眼睛呲着牙:

“你们这些天杀的狗奴才,想害死我是不是?!我打死你们!”

该着小周倒霉,好心过来相扶,刑嬷嬷正好一把拉住她,没头没脸地一巴掌又一巴掌打下来,小周吃痛,不住叫着,“不要打!不要打!刑嬷嬷饶命,我再也不敢啦!啊!啊!”

大周和小周是亲姐妹,哪能见妹妹挨这等打,立刻奔过去抬起一条胳膊撑住刑嬷嬷又落下来的巴掌,一边把小周护在怀里,“不要打妹妹,要打打她们,是她们害你摔跤的,跟我妹妹无关!”

到处都在吵架

更新时间:2010-4-17 6:45:22字数:3303

涟漪听了这话还不觉得怎样,自从她从受人景仰的公主沦落到天奴那一刻开始,她便更看清了这个人世,看透了人性中自私、残忍、卑鄙的一面。

更清楚这世上的每一个人都是为自己而活,是人就懂得处处为自己着想,遇事先拉个垫背的,因而她一点也不意外大周会这样说。

不过幽素就有点儿傻眼,大周想都不想就把害刑嬷嬷摔倒的责任推到她和涟漪身上来,她就有些急了,“周妹妹,你怎么这样说,我---”

“你还敢说?!”

刑嬷嬷一听她居然还想辩驳,气得脸色蜡黄,再加上刚才这一下摔得也着实不轻,额头大概也着了地,这会儿一片青紫,还肿起一大块,想来也疼得厉害吧。

大周这一上来阻拦,她打小周也打不到,心里更窝火,猛一下从地上爬起来,拿过不离手的那根皮条,又照着幽素劈头盖脸地打下去,“我叫你说!我叫你说!”

“啪啪”声不绝于耳,幽素立刻痛叫起来,满院子跑着去躲刑嬷嬷,一边还不忘大声叫,“不关我的事!是她!是她先闹事的,刑嬷嬷你怎么只打我,啊!啊!”

这皮条是用上等牛皮做成,抽在人身上,一鞭下去就是一条血痕,平时专用为惩罚不听话的女奴。

这些女奴们只要一看到嬷嬷手里的皮条,就个个吓得胆颤心惊,大气都不敢喘,幽素虽说来了十几年了,却还是第一次尝到个中滋味呢。

她这样绕着院子跑,刑嬷嬷便追着她打,一来二去的也难免抽打到站在原地未动的涟漪,她却并不躲开。

虽说皮条抽在身上也疼得她皱眉打颤,嘴角边却仍有一抹若有若无的冰冷笑意,似乎对于这些事情颇为得意一般。

不多时,刑嬷嬷折腾得也够了,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身上又因为跌到而疼得厉害,便气恨恨地停下步子,扶着老腰直喘粗气:

“你、你、你们这些狗、狗奴才,最、最好给我听、听话,不然、不然我打、打死你们,去干、干、干活,咳、咳!”

她今天还真是有够倒霉,不但摔得这么重,还在这些女奴面前失了面子,往后她威信何在?“混帐东西,贱就是贱!”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进屋找药去了。

被打到的小周只是低声哭泣,大周由用充满恨意的目光瞪了幽素跟涟漪一眼之后,扶着她到一边坐下,轻声问她疼不疼。

小周就只是一边哭一边摇头,样子也怪可怜的,真不知道她们姐妹俩到底犯了什么错,年纪轻轻就被打到这暗无天日的浣衣局,这辈子都没有出头之日。

“你高兴了吧?”幽素疼得呲牙裂嘴的,身上一条一条的伤痕,无一处不钻心的疼,她连连倒抽着凉气,摸都不敢摸一下,还不忘狠狠瞪着涟漪,“挨打的滋味儿不好受吧?你就等着好了,以后有你受的!”

涟漪只是冷笑,剧痛钻心之下,她反而越发冷静,越发镇定了,因她早已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只要是来到浣衣局的人,哪个不是度日如年、生不如死?

她和这些人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别人对于早已想到的事,为了安慰自己宁可把坏的往硬往好处想,而她则敢于直面世间最龌龊的事,所以她才会少了很多措手不及的时候。

当然,她因此而承受的心上的压力,则比那些人不知道要重多少倍。

东宫最近很平静,自从雪含来到东宫之后,这段时间是最平静的,平静得让人心里发慌,总觉得少了点儿什么似的。

梅溪儿已经很久不到雪含房中了,也严厉警告梦隐不准去,梦隐只是个小孩子,根本不懂大人之间的心思,他跟雪含玩闹惯了,如今娘亲却不准他去见雪含,他怎会高兴得起来?

不过太子这个时候也无心理会梦隐的事,雪含被韦天兆打成那样,每天每夜都会因为无法忍受的疼痛而哭闹不止。

只有等到她实在没有力气哭闹了,才会迷迷糊糊地睡一小会,一醒来就又开始哭闹,太子实在是拿她没有办法。

天刚刚亮,太子就早早起来要到雪含房中去看看动静,他昨晚一直陪着雪含到半夜,因那些婢仆们都照顾不了雪含。

何况雪含除了太子,谁都不要,这一阵子也着实把太子给累得够呛。然基于同婉皇后和涟漪之间的亲情,他又绝不会弃雪含于不顾。

太子一脸憔悴之色,一边想着心事一边往雪含房中去,梅溪儿领着梦隐从另一个方向过来,“又要去看妹妹啊?”

她满脸的不高兴,话里更有着很明显的酸味儿,“太子哥哥还真是重情意呢,一大早地就来看雪含,别人都不用管了吧?”

太子回过神,知道梅溪儿是在跟他赌气,也在跟他较劲,他本就疲累至极,梅溪儿还他耍小孩子脾气,他只好勉强忍着:

“溪儿,你说什么呢?雪含伤得这么重,我放心不下,所以这几天看顾她多了些,没顾得上你和梦隐,不过这也只是一时而已,又哪里不管你们了?”

“是吗?”

梅溪儿不轻不重地笑了笑,摸了摸梦隐的头,眼睛里满是疼爱之色,似乎是在故意气太子似的:

“太子哥哥说的是,不管怎么说梦隐都是太子哥哥的亲生骨肉,而雪含却只是婉皇后生的女儿,是太子哥哥的妹妹而已,太子哥哥对雪含都可以如此,当然不会会弃自己的亲生骨肉于不顾,是不是?”

太子呆了呆,没想到平日里温柔如水的梅溪儿说起话来居然也有夹枪带棒的时候,而且还拿他对雪含的心意来挤兑他,她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溪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什么亲生不亲生的,我做事一向问心无愧,又何须解释什么?”

梅溪儿本意并不是要跟太子吵架,也不敢和太子明着闹翻,她心里很清楚自己的命运可都维系在太子身上,如果太子有朝一日弃她于不顾,她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另一个女人入主东宫了。

因而她先前这一通发泄虽说出了气,也看出来太子大为不悦,她心里就慌了起来,勉强笑道:

“太子哥哥说、说的是,我是没有什么的,我知道雪含伤得这么重,又没有母后和姐姐在身边照顾,太子哥哥自然要对她更好些才是,我就是担心下人们会不分轻重地在外边乱说,再传到父皇耳中,那就不好了。”

“是吗?”太子微冷笑,梅溪儿不是擅长说谎的人,更不擅长圆谎:

“那倒也是,我知道溪儿一向通情达理,这些日子我顾不上梦隐,你都将他照顾得好好的,不来分我的心,我也能好好地地照顾涟漪,你的这份心意我是清楚的,也很感激你,雪含直说夸你好呢,是不是,梦隐?”

不就是做戏吗,他也会,虽说一直以来他给人的印象都是宽容仁慈、谦恭有礼的,但这并不表示在有人侵犯到他想要保护的人时,他会任其嚣张而不会反击。

“嗯!”

梦隐根本不明白太子和梅溪儿究竟在说什么,也看不出来他们两个之间其实已经因为雪含的关系,第一次起了冲突,听到太子相问,他就本能地点头答应,“娘亲,雪含姑姑是说过的,真的!”

梅溪儿又不是笨人,怎会听不出来太子是故意在拿话堵她的退路,让她不得不善待雪含,不然就是摆明了跟太子过不去?她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太子居然这样算计她,真是让她发作不得!

不过想到父亲万盛荣在朝为官,而韦天兆这个时候正是心情最烦躁的时候,如果她和太子再闹出什么事来惹韦天兆生了气,还不知道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局面,她唯有拼命忍住,脸上是扭曲到极致的笑容。

“太子哥哥太客气了,雪含这么小,又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怎能眼看着她再受更多的苦,太子哥哥放心照顾雪含就是,梦隐由我带着,不会有事。”

“那我就放心了,”太子吐出一口气,神情一下放松下来,就是不知道他是真的放心,还是在顺应梅溪儿的话,“溪儿,你带梦隐去学堂吧,我去看看雪含。”

“好!”梅溪儿还想再说什么,转念想了想还是咬着牙答应一声,领着梦隐快速往学堂而去。一路上梦隐一直仰着满是失望之色的小脸跟她说着什么,而她却只是拉着梦隐飞也似地往前走,一个字都不说。

太子苦笑,虽说这次梅溪儿并没有跟他撕破脸,但他心里很清楚,这样的冲突有第一次就一定会有第二次,如果不想个法子把各方面的关系处理均衡的话,东宫以后都不用想有安宁的日子了。

“太子哥哥,我想出去看一看雪,好不好?”雪含终于可以勉强起来了,但因为屁股还是很疼,所以也只能侧着身子靠在墙上待一小会儿,时间长了就会累得胳膊发酸。

她一见到太子的面,就急急地想要坐起来,又因为伤处太疼而跌了回来,恳求起太子

疼爱妹妹两个都一样

更新时间:2010-4-18 18:46:51字数:3324

她知道今天下了好大的雪,而往年的冬天她都会跟婉皇后还有涟漪一起堆雪人,想到以前的好时候,她焦急万分,非要出去玩一玩才甘心。

“雪含忘了吗,你的伤还没有好,不能下床的,”太子明白她心里在想什么,心里不禁有些发酸,却还要勉强笑着安慰她,“不过等你再休养十天半月的,就会没事,到那时候再出去玩,好不好?”

“可是,那时候就没有雪了呀!”

她早猜到太子会不同意,因这一段时间她无论想要做什么太子都会摇头,都快把她给气死了,果不其然,太子还是不允她出去玩雪,她气得小脸能红,泪眼盈盈。

“我都没事了,太子哥哥还不肯让我出去玩,母后就会带我玩,姐姐也会!”

人在最不如意的时候,比如有病痛或者有愿望得不到满足之时,就最容易记起对自己好的人来,特别是娘亲。

因为娘亲是在任何时候都会记挂着你的人,是只有在阴阳永隔的时候才不得不对你放手的人,是无论你是人人敬仰的大英雄还是人人唾骂的败类都会对你不离不弃的人。

这个年纪的雪含当然还不能明白这许多,然心底的本能却使她在这个时候想起了以前同母后姐姐在一起的时候有多开心,多么无忧无虑。

想着想着,她眼中的泪已大颗大颗滚落,太子看来犹如一块一块巨石劈头盖脸砸下来一样,砸得他浑身都在疼。

“雪含,你、你怎么又哭.了?!”

太子最见不得的就是雪含哭,她若是又哭又闹,弄到鸡犬不宁他反而会比较容易接受,这至少说明雪含还是像以前率性而为,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不会把所有的事都憋在心里。

然事实远非如此,因为人总是要长大的,对于寄人篱下的雪含来说,她要长大也许只是一夕之间的事。

虽说她还小,还不能完全明白自己现在过的就是这种不堪屈辱的生活,但有很多事情和她在母后面前时不一样,她还是能够感觉得出来的。

“太子哥哥不喜欢我了,不疼我了,”雪含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以前母后和姐姐在的时候,我想做什么就能做的,母后和姐姐都不会有骂我,也不会讨厌我!”

“雪含,我---”

只要雪含一起起婉皇和涟漪,太子都会觉得心头大痛,不忍心去想,“我没有不疼你啊,我不说过的吗,这里就是你的家,你还是可以跟以前一样,想怎么就怎样的,你忘了吗?”

可是这是不可能的,虽说太子的确很疼她,事事也由着她,但当她吵闹起来的时候,太子总是会很无奈地看着她,那样子好像很不情愿她做出什么事来。

当然相较于梅溪儿而言,太子这样已经很善待她了,梅溪儿从来就没有对她好好笑过,好好问问她需要什么,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她就只知道疼梦隐而已。

“我记得的,太子哥哥说过的,可是---”

雪含哭得眼前一片模糊,都有些看清太子的脸,便顺手抬起衣袖胡乱擦了一把小脸:

“太子妃嫂嫂都不喜欢我,我知道,她还不准太子哥哥对我好,是不是?那次我听到的,太子妃嫂嫂说她讨厌我吵吵闹闹,不要太子哥哥太纵容我,是不是?”

太子吃了一惊,他万万没有想到上次他跟梅溪儿吵架居然被雪含听到了,枉他还对梅溪儿说雪含夸她好,却没想到雪含早就已经知道梅溪儿并不喜欢她,还不让他对雪含好。

“雪含,这、这、溪儿她是跟我闹着玩的,你别在意。”

这可叫他怎么把话兜回来呢?梅溪儿事实是确实是不喜欢雪含留在这里的,却又不能对太子怎么样,就只能把气都撒到雪含身上,当然她也绝对不敢对雪含打打骂骂,最多也就是用很厌恶的目光来看雪含罢了。

然即使如此,还是让性子倔强、高傲的雪含相当受不了,她已经九岁,就算不能明白人心善恶,但谁对她好,谁喜欢她讨厌她,她还是看得出来的,她很早的时候就看出来,梅溪儿不喜欢她,一点也不。

“太子哥哥不用哄我了,我已经九岁了,姐姐跟我说过,我要学着懂事,太子哥哥不用担心我了,我以后都不会再哭闹,我会懂事。”

雪含哭过一阵,大概觉得心里好受多了,也因为眼前的种种让她在一夜之间看到了很多事,,一双眸子闪着清清亮亮的光,太子甚至觉得,看着雪含就像在看着涟漪一样。

一个孩子太不懂事固然会让人觉得烦、想要狠狠打一顿,但若是他(她)太过懂事了,无疑又会让人觉得心酸。

人哪,永远都是这么矛盾的,大部分时候,这世上的大部分人根本不清楚自己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所以才会一辈子都在寻寻觅觅、浑浑噩噩中度过,不是吗?

“雪含,我和溪儿都很疼你的,你.、你别再哭了,你想怎样就怎样,还有,你要多听溪儿的话,要乖巧些,不要惹溪儿生气,溪儿会更喜欢你的,好不好?”

雪含却沉默下去,眼神也变得游离起来,太子说什么她都不会相信的,因为她知道梅溪儿是无论怎样都不会喜欢她的,所以在明白了这一点之后,她就不再吵闹,也不再想要让太子找太子妃理论了。

因为她终于明白了一件事:太子不是母后和姐姐,不会很疼很疼她的,她什么要求都不能提,更不能哭闹,不然哪一天连太子都生了气不再要她了,她就真的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太子哥哥,姐姐为什么还不来?”

她突然想起涟漪,便猛地直起身子,尽管身上疼得她直想哭,却还是一把抓住太子的手,可怜兮兮的看着太子:

“姐姐出了什么事吗?她为什么还不来看我,不来接我回去?太子哥哥,姐姐呢?姐姐呢?”

对于这件事,雪含几乎每天都在逼问太子,太子已经快要被逼得不敢在雪含面前出现了。

要他怎么对雪含说,涟漪因为一夕之间变做人人不齿的孽种,他不知道要怎么样面对涟漪,所以一直都不敢到幽铭宫去见涟漪?

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涟漪早已经去了浣衣局,每天都有洗不完的衣服,做不完的活。

“雪含,我不是说过吗,涟漪她、她还有些事情,她---”

太子话说到此处,看到雪含无辜而又痛苦的眼神,这用了无数遍的理由就再也没有勇气又一次说出口,挫败似地低下头去,用双手捧住了脸。

天哪,饶了他吧,他再也没有办法这样继续欺骗雪含了!

雪含眼中的泪又大颗又颗地落下来,她这样真比大声哭闹还要来得让人无法接受。

“雪含,你、你不要哭好不好,你想怎么样都随你,好不好?”太子急得抓耳挠腮的,像个孩子一样,只要雪含别再这么折磨人,他还有什么不能答应的?

“不要再哭了,好不好?雪含,我的好妹妹,别哭了成不成?要不这样,我带你去见母后和姐姐,你说好不好?”

没办法了,反正婉皇后和涟漪这样,是早晚要让雪含知道的,早一点让她知道,也好让她早早有个心理准备,以便更容易接受以后的事。

“当真?!”本来已经没有兴致去玩雪的雪含听到太子前半句承诺还是一脸悲戚的样子,然太子后面的话才出口,她目中已现出狂喜之色来,猛一下坐起身来,“太子哥哥没有骗---唉呀!”

哪料她因为太过高兴,就忘了自己屁股上的伤还没好,这一下坐起来直疼得她差点从床上掉起来,拼命挤起眼睛来,半天都喘不过这口气来。

“雪含?!”

太子吓了一跳,并暗暗后悔不应该就这么说来,眼见雪含像只小虾米一样趴在床上,连连用小手轻抚着坐痛了的小屁股,他又是心疼又觉得好笑,忙小心地上去扶她:

“你呀,还是这般冒失,当然是真的,我几曾骗过你?”

其实他这样说还真是有些脸红,对于婉皇后的病情,他不是一直对雪含说谎话吗,尽管他也是出于无奈。

“太子哥哥最、最好!”

一边疼得倒抽凉气,一边还不忘赞太子一句,免得他又改变了主意,雪含此时心里已被漫天的喜悦所填满,暂时忘记了不被人喜的痛苦,只盼着立刻就能见到母后和姐姐,她就什么都不再计较了。

说去就去,太子拿过一件厚厚的毛裘将雪含紧紧裹住,为免触到她伤处,他将雪含背了起来,雪含听话得伏在太子背上,一路上更是一声都不出,乖巧地让人心疼。

一路上过往的侍女侍婢一见到太子纷纷跪倒行礼,待太子走过之后却又觉得奇怪不已,他们看不清太子究竟背负何人,但在这宫中有太子肯背负的人也不太多,莫非是雪含公主吗?

看他们要去的方向正是幽铭宫,应该不会错的,不过太子是不是知道,涟漪公主已经不在幽铭宫了

涟漪惨遭痛打

更新时间:2010-4-19 20:18:09字数:3329

“浣衣局?!”

墨儿声泪俱下地说出涟漪在浣衣局所受的苦,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其实她根本没有亲眼看到涟漪受什么苦,只不过依她的想象,那个地方从来都是又脏又简陋,吃穿用都是最不好的,涟漪本为身份尊贵的公主,怎么可能会受得了?

太子乍一听到这件事,这一惊可真是非同小可,这一阵子他一直因为不知道要怎么样面对涟漪,就一直在躲着不见她。

毕竟涟漪的身份已经公之于众,虽然在感情上他仍当涟漪是妹妹,但从血缘上来说,两个人是没有一丝血丝关系的,这不由他不感到很难过,也很难为情,如果两个人见面的话,只会令彼此尴尬而已。

这种情况之下,也难怪他绝未想到涟漪原来早已经去了浣衣局受苦,他真是无法想象一向娇娇弱弱的涟漪怎么胜任得了浣衣局那繁重的体力活。

“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不来告诉我?!”他真是又气又急又心疼,眼前不自觉地浮现出涟漪满身伤痕、不胜疲累的样子,一颗心都揪了起来。

“回太子,好、好多天了。”

墨儿擦了一把泪,肩膀仍是一耸一耸的,心里也在暗暗骂自己笨,她总是在急没有办法帮涟漪,怎么忘了去找太子求救了?太子一向那么疼涟漪,知道她出了事一定会来救她的。

“皇上、皇上圣旨一下,无人、无人敢违抗,奴婢也没有办法!”

“不要再说了!”太子心里乱成一团,脑子里也是轰然做响,顾不得太多,背着雪含转身就走,“我先去看看再说。”

一直不曾出声地雪含突然掀开斗蓬露出冻得有些发白的小脸来,“墨儿墨儿,我母后醒了没有?她有没有再睁开眼睛?”她还不太明白涟漪去了浣衣局意味着什么,还不忘问一问婉皇后的事。

亏她还敢提这个,看来她已经忘记了就是在她第一次看到婉皇后睁开眼睛的那天,被韦天兆狠狠打了一顿,虽然她始终认为自己没有错,明明就是父皇好坏,居然打母后,父皇就是个坏人嘛!

“没有呢,”墨儿也很失望,“皇后娘娘还是昏.---还是在睡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她嘴皮子还算利索,话到嘴边又改了口。

“哦。”雪含小脑袋立刻耷拉下去,伏在太子背上,倒没有现出多么难过或者失望的样子来,这么久了母后还不醒过来,她已经渐渐失去了等待的耐性,母后既然愿意睡,那就由她睡吧。

“墨儿,你们好好照顾母后,涟漪的事,我来想办法吧。”

太子匆匆交代几句,便算是将婉皇后托付给墨儿和凝儿了,不等墨儿回答,他背着雪含便往浣衣局而去。也许他是太着急看到涟漪是否无恙了,居然都忽略了不该带雪含到那个地方去。

太子选在这个时候去,真的非常不是时候,如果他早些或者晚些来,也不至于让雪含亲眼看到涟漪被打到皮开肉绽的样子了。

在刑嬷嬷监视下,涟漪和幽素好歹没有再惹出什么事来,把上午的活儿都做得差不多了,两个内侍把饭菜送了过来。

涟漪拿着自己的饭碗去桶里盛饭,谁料幽素摆明了就是和涟漪杠上了,故意用肩膀将她顶到一边去,“忙什么,不知道长者先,幼者后吗?”

涟漪先是怔了怔,接着毫不客气地猛一推幽素,眼神冷酷,“事事总要有个先来后到,凭什么你先?”

这一下幽素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涟漪这一下差点把她给推倒在地,“你、你这算什么?!”

就算气得狠了,她也没有骂更难听的话出来,让人觉得她其实不那么讨厌,不过这一次她非要一起把上次的债也讨回来了不可,把饭碗抛到一边去,抓住涟漪的胳膊将她远远推离了桶边:

“我就要先吃,我偏不讲先来后到,怎么样?!“

大周小周则有些傻眼地站在一边,眼睛随着过来过去的两个人来回转,不知道要劝谁。

刑嬷嬷正忙着在屋里吃饭,也没去管她们,反正从她过来她们两个就没一会儿消停过,就让她们闹去,反正她也见得多了,只要不是闹得太不像话,她也懒得浪费力气去管。

幽素大概是被气得糊涂了,手上的力道没有掌握好,一个一下大力推搡,涟漪就狠狠坐到了地上,这一下可惹恼了她,脸色瞬间白,猛地从地上站起来,“谁都别吃了!”

没等她们几个反应过来,她快速地两下把饭菜桶扣了个底朝天,泛黄的米饭和一桶清菜汤就洒了满地,所有人一下子就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