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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悄悄在开发区圈了地的商人,就悄悄动起了工,在自己的地上建商铺了,不管形势怎么样,两手准备总不吃亏。

一些老顽固却固执地坚守着西城区,扬言萧从容的开发区只是昙花一现,不会长久,龚正海就是这些老顽固的代表。

而杨细,在知道罗林海在开发区圈的地动工后,他也跟着动工了。他就算不信萧从容,也不能不信罗林海,在他的观念里,跟着大风水师做事,永远都不会吃亏的。

开发区动工建房的人就越来越多,大家都想赶在商贸会前面完工,也好在商贸会上打出自己家的招牌。这样的连锁效应早在萧从容计划内,所以她给大家留的时间也很充足,足够开发区在商贸会开前形成一定的规模。

她要做的事就是兑现自己的承诺,将开发区属于公共部分的建设建好,于是这些建宅的商人就看到自己的房子还没完工,周围就种上了树,花草,宅子前面的路修到了家门前,都是平整的青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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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地市政建设是要花大把的银子的,萧从容现在感到吃力的就是怎么开源节流也跟不上这样的支出了。龚正海他们倒是没有抗拒地交税了,可是这些银子她也不能全拿来建设开发区啊,这样要被龚正海这些老顽固指责的。

清波看她困难,就主动说愿意把那批宝藏贡献出来,萧从容想了半天,只同意说借,等开发区赚钱了一定会还给清波的。

清波失笑:“你我姐妹还说这些干嘛,我们兄妹只求大仇能报,钱财于我们都是身外之物,有没有都没有区别。再说我们现在跟着你,这样生活已经不错了,那些钱就当我们送给未出世宝宝的礼物,你不准剥夺我们的心意。”

萧从容只好接受了,一边计划着找什么可靠的人去把宝藏取出来,一边筹划着怎么帮清波他们报仇。

两人也不忌讳栾惠在场,一直在说开发区的事,听得栾惠慢慢睁大了眼睛,诧异地看着她们。萧从容见她只听不搭讪,也不勉强,从开发区又转到了她们现在去的宝山。

宝山后面经过姜曛细心勘察,发现了一个天然的洞穴,这洞穴很大,里面有一股水是自山腹中涌出来了。据当地的人说,这里几十年前也有一家酒庄,后来被强人霸占了山头这酒庄的人就落寞了,后来也不知道搬到哪里去了。

萧从容听说这水可以治酒,就把许鹏请去考察水质,许鹏品尝又实验了一下,说这水质已经不行了,里面含的矿物质太多,萧从容听了开始觉得可惜。后来看这洞穴很大,里面的温度很适宜藏酒,就建议许鹏将这里当做天然的储酒室。

许鹏失笑,说洞穴里有硫磺,如果藏酒的话不小心会引燃。萧从容一听,才重视起这洞穴里水中的矿物质。她打算改天请朱岷介绍一个对矿藏有研究的行家深入检查一下这水中的矿物质,如果和她预料中的一样,她觉得自己找到了帮清波报仇的最好方法。

栾惠见她们将她带到自己被绑的山上,就呆住了,说什么也不下车。萧从容凉凉地说道:“你的仇人有一个就在山上,今天带你来就是来报仇的,你要是不敢去,就留在车上吧!”

萧从容和清波自己上山,沿途有姜曛派来的士兵正种植别处移来的果树,短短几天时间,就让宝山变了样。姜曛还派来了吕老头,指点士兵们在山地上种了很多庄稼,基本没浪费任何一块土地。原来山贼建的房子都清理了做士兵的住房,还有些在陆陆续续地建,姜曛的打算是把这里也作为另一个军营驻扎士兵。

原来的军营在城附近,姜曛又有目的地新招了一批新兵,那军营已经不够满足越来越多的士兵居住,所以萧从容一说宝山归他们管,姜曛就动上了脑筋,将这里改造成军营了。

队伍扩大是好事,这次荆州求助的事就是一个启发,蜀地是他们的,只锦城安宁算不上成功,他们要的是整个蜀地的安宁,这样退可守,进可攻。要让邻国的人都不敢再向蜀地伸手,而武铭元或者武铭正他们也忌惮蜀地的势力。

萧从容觉得姜曛的想法和自己越来越靠近了,他们都是未雨先绸缪的人,都觉得玉玺在楚轻狂手上,不管他愿不愿意,这个责任都是必须担起来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不想做皇帝,他们相信,别人相信吗?迟早有一天,他都会被逼上这个位置的!

从心里来说,萧从容是赞同楚轻狂不做皇帝的,他自由惯了,将这位置强塞给他只会适得其反,所以她是怀了矛盾的心,帮他观察这天下还有谁能容他们守住蜀地这一片天地而不想除之后快的,如果有这样大度的人,她真的不介意楚轻狂让出皇位。

如果没有,为了自保,他们只有将楚轻狂推到皇位上了。萧从容很现实,她不会相信天下有净土这一说法,也不想自己的孩子跟着自己躲躲藏藏,以前没孩子时她可以无所谓,真不想做皇帝两人仗剑天涯也不错。

可是现在有了孩子,她的想法就变了,她要让她的孩子能舒心地活在蓝天下,能正常地读书交友,天下都能去得…这样的净土如果有,是她孩子的幸运;如果没有,她愿意用自己的力量为他们建一个…而且这一点她相信楚轻狂是完全会和她站在同一个立场的,不用强迫,那人对她都能爱得如此博大,放弃天下跟她到蜀地从头开始。她完全有理由相信,为了他们的孩子,他也会担起做父亲的责任!

两人才走到半山,栾惠就跟来了,萧从容赞赏地看了她一眼,心下有些慰藉。她是看她倔强的性子和自己很像,才有心拉她一把的,倒不是全因为是自己的责任。

“小惠,意外吧?这里的变化真大啊!”萧从容笑着拉住她的手,说:“拉我一下,我腿才好,走不了这么多的路。”

栾惠无语地任她拉着,也不问她走不了为什么不拉清波。

萧从容心里暗笑她的温顺,觉得这丫头还不算太难相处,至少比水佩那丫头懂事多了,难怪她父母喜欢,连她也忍不住喜欢了。

“知道这里为什么变化这么大吗?”萧从容问栾惠。

栾惠沉默,萧从容也不指望她回答,自顾自地说:“因为我有一群天下最能干的士兵!”

萧从容伸手,指向那些在忙碌着种树平地的士兵,看栾惠不以为然的样子,她又加上一句:“你想过你能领导这样一群士兵吗?”

栾惠继续沉默,萧从容一笑,不再解释,将她带到了鲁然住的地方。鲁然还住在他和哥哥以前住的屋子,从高处就能看到那小小的院落,萧从容她们没走过去,站在高处看着鲁然在门前的平地上练习拐杖和轮椅的用法。

栾惠认出鲁然,眼睛里就喷出了怒火,想冲上去被萧从容拉住了:“我累了,我们先坐下休息一下再过去吧!”

萧从容不容置疑地拉着她在一棵树旁坐下,从这里可以看到鲁然的一举一动。栾惠挣扎不开,只好气恼地陪着萧从容坐着。

开始她赌气不看,眼睛只盯着自己的手,萧从容使了个眼色,清波就递了把刀过来,萧从容拉过栾惠的手,将刀塞到她手上,说:“你的仇人就在前面,我不拦你去报仇,但在你报仇之前,先听我讲个故事…”

栾惠看看刀,又看看萧从容,默默点了点头。

萧从容就把鲁然兄弟两的事讲给了栾惠听,当说道鲁然为了保护龚家的财产被砍伤了腿,龚家不但不救还让人打伤了鲁中时,萧从容注意到栾惠有些坐不住了,刀在手中如烫手的山芋,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

“你的不幸是他们造成的,他们的不幸又是谁造成的呢?你可以找他们报仇,他们该找谁呢?”

萧从容伸手指指那从地上爬起来的鲁然,同情地说:“他哥哥现在蹲了大牢,以后就没人照顾他了!他这么辛苦地学走路,是为了什么?还不是想自己能照顾自己,好让他哥在牢里别替他担心!按你的想法…他更该死了!”

栾惠抬头,看到鲁然费力地爬起来,又爬着去捡另一支掉在一边的拐杖,他全身都脏兮兮的,脸也摔得青一块紫一块,他咬着牙又站了起来。

“小惠…你相信吗?我当初腿断了,开始学用拐杖时,也是像他这样跌倒了无数次又爬起来…你知道当时支持我的信念是什么吗?”

“是…什么?”栾惠终于开口了。

“我要活着,像一个人一样活着!不成为别人的累赘!不让别人看轻我!我能行的!”

萧从容仰头,看天上飘过的流云,指着那刺眼的阳光说:“你可以咒骂老天不公,你也可以轻易地放弃自己的生命,只是你要知道一件事…当你的灵魂消失在这世界时,任何东西都不会因为你的消失而改变!你恨的人依然活着,太阳明天还要升起,万事万物依然会欣欣向荣…你除了伤害了爱你的父母,你的死不会让这世界暂停一分一秒…”

“而如果你活着,你会发现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你会看到小树成长,看到你身边的环境一天变了一个样,你的父母依然宠爱着你,他们的爱不会因为你有什么缺陷而有任何改变…你已经比鲁然幸福几百倍了,你没感觉到吗?”

栾惠怔怔地坐着,矛盾地看着那不断重复着跌倒爬起的鲁然,最后站起来慢慢走了过去。

清波怕她对鲁然不利,想追过去,萧从容指了指掉在地上的刀,无声地笑: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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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中依照武氏地刑律是按律当斩的,念在他最后斩杀了头目也算有功,江浩和萧从容商量的结果判了他五年监刑。对此结果栾家没有异议,龚正海却不依不饶,龚正海带人去新县衙闹,指责萧从容办事不公。

萧从容感冒好了,孕吐却越来越强烈,没那么多精神和龚正海吵,就让钱双质问了龚正海一句:“真的要禀公办事吗?你龚家经得住查吗?”

一句话就吓退了龚正海等人,这些商人,谁没有私下见不得人的事啊,龚正海这样的人,手中更是少不了血案。想到自己家底都能被萧从容查清楚,这些血案经得住查吗?萧从容不追究已经是好事了,哪敢为此还激怒她,不平也只有按下了。

眼见萧从容的兵马在锦城越来越壮大,连宝山都驻扎起了士兵,龚正海有些郁郁,自己没先下手,竟然坐让人家壮大,这让他一口闷气憋在心上总觉得堵得慌。

儿子是救回来了,税也不好意思赖账交了,等到后面看到严君郎对交税一事理都不理,龚正海又后悔了,觉得自己真不该轻易妥协。

严君郎很鄙视几个人的背叛,跟谢卫弘也不来往了,说看不起他们这些朝廷的走狗,还说自己不交税,看看萧从容又敢对他怎么样。

严君郎的家族以矿山为主,族人大都在山上,几座山头蜿蜒百里,族人加上雇工近千人,除非大规模的围剿,否则还真没人能拿他怎么办。

萧从容对严君郎的张狂并没放在心上,一直放着他,到《告民书》公示快满的前五天,才让一个和严君郎交好的老大夫帮县衙送了一封书信上山。

萧从容在信中附上了一张地图,画了通往严家山头几条要道,这要道上就写了一个兵字,然后托老大夫带上一句话:“和气生财!”

严君郎看了半天,气冲冲地对老大夫骂道:“她这是想威胁我,休想我妥协,你回去告诉她,就算她把路口全堵死了,也别想我投降…格老子最恨小人耍阴谋,她要想我服她,真刀真枪和我干啊!”

那老大夫摇头,劝道:“严族长啊,你固执了,她把路口堵死了,对你们一时是没什么损失,可是长久呢?你们出不去,和你们做买卖的人进不来,你们空守着宝山躲躲藏藏有意思吗?”

这话说得严君郎半天找不到反驳的话,眼看萧从容就只给他几天的时间,这位靠武力吃饭的族长被逼之下决定铤而走险。在他的思想里,觉得萧从容是灾星,就是因为她本来团结的几个族长都纷纷倒戈,他要杀了她,维护自己的利益,然后让其他几个族长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从此五大家族以他为首…

****

萧从容孕吐,每天吃不了多少东西,却吐得很厉害,短短几天,就瘦了一圈,清波顾嫂看着心痛,却毫无办法。

吴冠子那边顾擎出了一点麻烦事,他抽不开身过来帮她看,只简单地给了一些用萧从容的解释就是营养药丸的东西。吴冠子的药丸萧从容可以放心吃,街头那位张大夫的可就没人敢让她吃了。那大夫依然被请来给她看病,看的药依然不痛不痒,吃不死人就是让人受罪。

这大夫每次来都贼眉鼠眼的,到处窥视,弄得半芹都有些郁闷了,问萧从容这要忍到什么时候啊?

萧从容也挺郁闷的,你说这大夫现在抓他有什么用啊,就为了办个用药不力的罪名吗?除此之外人家也没做什么坏事啊!

而让萧从容拿不准的是这大夫的目的,一开始听了清波的报告,她也以为是对付自己的,可是时间长了,她这种想法就越来越淡,反而越来越觉得这大夫是针对清波远山两兄妹来的。

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发现这大夫的目光老落在清波身后,盯着她的背,似乎恨不能剥开她的衣服好好探视一番。这目光中没有情.欲,否则萧从容早把他当色狼了,他的目光中更多的是贪婪,一种迫不及待,无法掩饰的**…

萧从容觉得疑惑,清波背上有什么啊?

清波不说,她自是不好问,心里想了个主意,要让张大夫自己暴露。这日,趁清波不在,她让半芹去骂张大夫,说他是庸医,治了这么久都没效,让他以后别再来了。

骂完半芹就把张大夫撵出了小院,自己悄悄地躲着看他,等半天,还见那张大夫悻悻然地站着,目光怨毒地看着她们的小院。

等他终于走了,几个姜曛的士兵就跟了上去。这些都是萧从容专门挑选出来做侦察兵训练的,不但身手了得,侦察反侦察的能力在这时代已经没几人能比。

到傍晚,陆陆续续就有消息报来,说张大夫出了城,到山里抓了一笼子毒蛇,又秘密见了许多武林人士,还准备了许多快马…等等!

萧从容听到这些消息后失笑,这张大夫还真沉不住气,一逼就狗急跳墙了,这是做了想跑的准备吗?那一笼子毒蛇要了做什么?不会是想把她这变成蛇园吧?

一想到满院子蛇到处乱爬,萧从容就觉得恶心,她可是最见不得这种软体动物的…

想了想,她还是不愿意拿自己的家来做蛇园,只有让清波和远山自己送上门去了。别人家做战场蛇园总比自己家好吧!清波远山一定和她一样的想法…

*****

张大夫的确是大夫,只是论医术还没他另一门毒术好,可惜两者都是半调子的水平而已,这就让张钤好不甘心,一直盼望着得到本什么武功秘籍,可以让自己一夜间万人景仰,飞黄腾达。

这个想法一直是云中雾,看似飘飘的总难以实现,直到他在街头看到了和萧从容在一起的清波远山。虽然已经隔了好几年,张钤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清波兄妹…记起他们是武林盟主赏金捉拿的前武林盟主的一双儿女!

比起要赏金,张钤更感兴趣的是那套武功秘籍,还有那巨大的传说中的宝藏,所以他没急着去报信,而是暗中窥伺着,并做着想将人掳走的准备。

萧从容的势力他是忌惮的,这就是他没急着下手的原因,要想从那么多的官兵手中把人带走谈何容易。张钤计划了几天也没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今日被萧从容的丫鬟骂是庸医,他想半天总结出的不是自己医术出了问题,而是觉得引起了萧从容的怀疑…被逼上梁山,只有铤而走险了。

他正计划着晚上去茶楼放蛇放火,再趁乱掳走清波,清波兄妹就送上门来了。

听到敲门声,做贼心虚的张钤惊跳起来,半天没想到去开门,还是远山在外面拍门,急急叫道:“张大夫,快开门,我姐姐受了伤,你快救救她啊!”

张钤听出是远山的声音,更被吓到了,自己还想着去对付他们,怎么他们就送上门了?

听着远山越敲越急,张钤狠下心,吩咐自己的兄弟做好准备,就去开门了。

远山抱着气息奄奄的清波,叫道:“张大夫,我姐被蛇咬了,你赶紧救救她啊!”

张钤眼角抽了抽,看到远山掳起了清波的裙子,脚踝上的确有个小血口,看清波的脸色已经有些黑了,他放下了怀疑,赶紧将他们让进来准备救人。

他要的是清波,还有据说是纹在她身上的藏宝图,如果她死了,他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张钤手忙脚乱地把自己的蛇药拿出来给清波,看着远山给清波服下,他就变脸了,站在远山的身旁,突然伸手点住了远山的穴道。

远山愕然叫道:“张大夫,你这是做什么?”

张钤又点了他的哑穴,才阴阴笑道:“曲公子,你不认识小的了吗?”

远山瞪着他,看他慢慢撕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远山的眼睛瞪得更大了,悲愤仇恨的眼神凌迟着张钤,似乎为自己现在才发现这个仇人的真面目而惭愧…

张钤,把他们曲家出卖给了他们最大的仇人严陈杰,害得他们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竟然如此出现在了眼前。而之前几次三番他都和他擦身而过毫无觉察,这怎么不让远山悲愤啊!

“你们自己送上门来,就别怪我了…”

张钤狞笑着将远山推到一边,就伸手抓住了清波,翻过来,想检查她背上到底有没有传说中的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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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钤还没碰到清波地衣服,手腕突然被扼住了,那痛钻心入骨,似乎一瞬间就将他的手腕折断了。

只见刚才还奄奄一息的清波坐了起来,伸手擦掉自己唇上的黑血,冷笑着看着他:“张钤,伪装得很好啊,要不是亲眼所见,我可是一丝一毫都没有怀疑是你!”

张钤就抖了起来:“你…你没中毒?”

“蛇毒吗?…你如果不好好回答我的问题,喂蛇的人就是你!”清波冷笑着,一提他的手站了起来,解开了远山的穴道。

张钤的人见势不好,冲出来想帮他,几乎在同时,萧从容带着官兵冲了进来。那些张钤找来的帮手都是半调子,还可笑地玩命抵抗。

张钤见势不好,拼命冲自己的一个弟兄叫道:“霹雳弹…霹雳弹…”

那弟兄会意,冲到张钤药柜前就翻箱倒柜,萧从容听见过霹雳弹的威力,一听这人竟然有霹雳弹,那还容他有拿出来的机会,一伸手拔下头上的发簪,就当做暗器射了出去。可怜那人才找到霹雳弹,还没来得及去拿,手就被发簪钉在了药柜上。

萧从容没想到这人也是个狠角色,他愕然地看了一秒,另外一只手就拿出了霹雳弹,猛地向萧从容投过来。

萧从容见势不妙,抢先一步往另一个方向掠开了,清波吓得张大了嘴,没提防被张钤一拳击在胸上挣开了。

众人只见那霹雳弹投在了墙上,却没有震天的爆炸声,只是如哑弹一样,散开冒出了一股浓烟…

萧从容下意识就闭上了气,现代的催泪弹什么的又不是没见识过,谁知道这浓烟有没有东西在里面啊!

张钤趁众人发愣,一把抓住清波就想往外冲,远山拦住了他,没打几下就摇摇晃晃地叫道:“烟里有迷药,大家小心啊!”

萧从容看自己带来的人都东倒西歪,有点愕然这迷药的厉害,心想难怪这张钤半调子武功都敢来掳人,原来就是自持这迷药啊!

她也不言语,冲上去救下了清波。张钤根本不是她的对手,见势不妙,仓皇而逃。等清波远山缓过气来,那一群人逃得所剩无几了。

萧从容也没派人追,让士兵将屋里门窗全部打开,先流通空气,才转而研究起剩下的霹雳弹。

不能不承认,这张钤虽然医术武功半调子,可是这霹雳弹做的还算好。严格来说,他的这种霹雳弹根本不叫霹雳弹,充其量只算一种迷药的改进版而已,没有火药,也没有爆炸的威力。用一个硬壳包装了迷药,遇到重力自燃成烟而已…

萧从容很佩服他这样的制作方法,这和她想送给远山的霹雳弹有些不谋而合的,如果把迷药的威力放大几十倍,再加上炸弹的协助,萧从容觉得曲家兄妹报仇也不难了。剩下的只是考虑怎么说服他们兄妹放过其他无辜的人!

古代的报仇方式是萧从容无法接受的,一人有罪不代表一家都有罪啊!他们的仇人是严陈杰,和他的儿女什么的根本没关系,可是清波远山在这一点上就很固执,认为他们家全部人都被严陈杰杀害了,仅仅他一人的性命是无法告慰自己全家人的在天之灵,言词中总是坚持要拿他们全家的性命去祭祀父母。

就这一点坚持,让萧从容无法热心地帮他们报仇,那可是一大家无辜的人,她无法想象自己亲手将他们送上断头台。

眼下张钤的出现又刺激了远山兄妹报仇的心,清波也没以前善解人意了,一边和萧从容研究着找宝藏的方法,一边私下联系着以前父亲的旧属,誓要报仇了。

萧从容被她弄得有点焦头烂额,那宝藏图的确是纹在了清波背上,让萧从容第一次看到就感叹古人的愚昧。就这一张破图啊,就算它代表的是数不清的财物和至高无上的权益,也不值得牺牲一个女孩来做承载物啊!

这一针针是怎么纹上去的?萧从容不知道这些交织的线条纹了多少针,也无法想象那位母亲为了成就守住丈夫的秘密,是怎么含着眼泪在自己疼爱的女儿身上纹了这副图的!

这事无法和清波交流,古今人的思想差异导致看问题的角度就不同。

她觉得身上有这幅图是光荣的,是父母给她的荣耀和信任。

而萧从容却觉得悲哀,看了图就想她母亲怎么这么愚昧,这图带给清波的根本不是幸福,而是无尽的责任和烦恼。她没从那些宝藏中得到一点好处,还要随时警惕被人窥视,就算她嫁了人,她也要警惕她身边的人发现,背了这样一幅图,她能幸福吗?

萧从容很可怜清波,同时也很同情江浩,难怪任她怎么劝,清波也不同意嫁给江浩,原来还有这样的内情在啊!清波和她情同姐妹,一向无话不说,可是这次要不是张钤出现,萧从容也不知道她身上还有地图这一回事!那江浩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这样沉重的宝藏,意味着要用很多无辜的性命去交换的宝藏让萧从容不敢要了,她想把锦城建设好,可是她不想要这样血淋淋的钱。这念头还不能和清波兄妹说,虽然观念上有分歧,可是萧从容不能不承认这两人的确把她当家人一样看待。

知道她孕吐吃不下东西,本着为自己未出世的侄子考虑,远山就变着法子给她做吃的,说要把她养得白白胖胖的,才能生个白白胖胖的小子。有时很晚了,萧从容饿的睡不着,远山还起来给她做夜宵,那种关怀让萧从容相信就算清波怀孕了他也只会做到如此。

而清波,一知道萧从容怀孕,就开始给她做小孩的衣服,不知道生男生女,她就什么都各做一套。萧从容笑她,她无所谓地说:“怕什么,不会浪费的,你这次用不了还有下次啊,又不是只生一个!总有机会生全的!”

萧从容就很无语了,男女各一个,也要生两次,他们就这么看好她能生啊!要是两次都是同样的,那是不是还要生?…只想想就被这样的念头吓到了,赶紧在心里念,希望楚公子没有这样怕‘浪费’的念头,他们还是只生一个好!

就是这样的两兄妹,让萧从容觉得比宝藏还珍贵,她宁愿不要那些宝藏,也不想失去他们。而不想失去他们,又必须帮他们报仇,这是无法逃避的。

那地图倒没什么神秘的,只是打开宝藏的地点有机关,而这些机关就含了数理之类的迷格在其中。萧从容不是很上心,她现在并不急于得到这批宝藏了,而是想着想解决报仇的事,到时再决定拿不拿这批宝藏。

宝山的洞穴经过深入勘探,除了有硫磺,还有一种乳白色的矿石,那勘探的人没见过,挖了一块带出来给萧从容看。萧从容才看见就心跳加快,愕然地盯着那石头说不出话来。这硝石是制火药的主要原料,她从到蜀地就让人开始留意,可是一直没找到这种矿石。曾经和楚轻狂讨论过霹雳堂的霹雳弹是怎么做的,楚公子说他也不是很清楚,他的几颗霹雳弹都是花了很多银子买的,这是霹雳堂的不传之方,他们不会说的。

萧从容一直为找不到硝石感到可惜,这硝石工业上是制造火柴、烟火药、黑火药、玻璃的原料,还可用于配制孔雀绿釉,可用作五彩、粉彩的颜料,它还可以进行食品防腐,配合一种钡盐,还能制冰…

萧从容无暇考虑用它做颜料,食品防腐的功效,先想到的就是火药,火柴,玻璃的制作。这些做的好就是商机,特别是便于携带的火柴,还有玻璃。那些琉璃杯色彩都不算好,玻璃透明度低,如果能把这两样东西做出来,在商贸会上推出去,萧从容以后都不用为市政建设的银子发愁了。

这时代的琉璃杯都卖得离谱,物以稀为贵,一个色彩透明度稍高的都能卖到一百两或上千两银子,那他们如果制成比这透明度还高的琉璃杯,何愁没人买呢!

而火柴,这更是很简单的事,也容易推广,那些商人见到这样容易携带的火种,有谁会不动心呢!这算起来是最容易做的事,投资小见效快,萧从容决定先从这方面下手…

一桩好事就伴着另一桩好事来了,荆州传来消息,楚轻狂已经击退了外敌,并把附近一些州县也平定了,他寄来的信中说他一时还不能回来,有些事要善后,比如重新组建军队,布防等等…一串军中琐事看的萧从容感慨不已,觉得最大的体会是楚公子已经懂得了自己身上的责任!

人家托镖局走货就给他们带了来。

那些京城的小玩意深受锦城的太太小姐们欢迎,生意慢慢就好起来了。不过萧从容也放话给刘掌柜,这生意做得只要能让他们在蜀地的人衣食无忧就行了,要是想资助楚云安,那对不起,她能扶他们起来,也能把他们打趴下去。她可不想自己养的人转过头还要害自己。

刘掌柜让她放心,说自己知道怎么办,他不会和楚公子为敌的。刘掌柜毕竟是精明人,已经看透了形势,看楚云安躲起来不管事,而楚轻狂和顾擎明显地偏向了萧从容,楚云安的大事能不能成还是问题,还是以不得罪楚轻狂和顾擎为上吧!

他就努力维持着这样的局面,反正每月只托镖局的人带一次货,卖完了对俞晓宁的解释就是路途遥远,进货不方便。俞晓宁已经是很多年前去过的京城,知道路的确很难走,又不懂生意上怎么运作,刘掌柜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她心软,带来的人手管不下就让施予去管,施予人散漫,却嗜棋,锦城很多茶馆都有人下棋,他就经常去外面看人家下棋,有时听到什么山上有下棋高人,他也会赶去拜会,弄得俞晓宁有时也几天见不到他。

没有他们的相助,俞晓宁也管不下那些人,慢慢也不管了,任由他们自由散漫。顾擎呆在县衙的日子,看他们无所事事也不是事,就推荐他们去帮江浩,江浩给每人发了一套军服,就将他们变成了自己的人。

俞晓宁看见还以为是帮顾擎,也不计较。而那些人等发现自己变相地成了萧从容的人时,已经是萧从容和楚轻狂成亲的时候,帮少主做事和帮楚云安肯定有差别,只是这些人都宁愿选择帮楚轻狂也不愿回去帮楚云安了。

****

萧从容将锦城的事都交给了姜曛,反正现在这位曛将军在锦城也等同她,那些老顽固就算不买她的面子也会买这个英俊将军的面子,特别是那些家有待嫁闺女的,都想着将自己的女儿嫁给这位少年将军,就可以借此在锦城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权力。

在这些乡坤的眼中,姜曛是绝不会臣服在萧从容手下的,他们也不知道这支军队实质上是萧从容培养出来的,都认为是姜曛的功劳,所以看好他的人很多,这其中也包括龚正海。龚家不止有儿子,还有两个已经到了出嫁年龄的闺女…

萧从容和姜曛开玩笑:“我走了也是给你机会啊!那些仰慕你的人才敢向你伸出橄榄枝…你要小心的是别被他们灌晕了,做下受制于人的事!”

姜曛脸红了,想说什么又忍住,想了半天才表白似地说:“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会帮你好好看着锦城,等你回来,完好的交给你!”

萧从容看着他,要不是怕吓到他,很想给他一个拥抱…一个仅限于战友之间,无关男女性别之分的拥抱…他们为锦城的美好,为自己的家园奋斗的战壕中又多了一位志同道合的战友…

这种用共同的信念,在辛苦的奋斗中组建起来的友谊是牢固的,有生之年,萧从容相信他们都会珍惜这份友谊,轻易不会背叛它…

临走前萧从容又再去宝山看了那些硝石,为了做出火柴还有透明度高的玻璃,她专门让姜曛在后山安全的地方建了一个实验室,挑了几个靠得住的人跟她一起研究。只是姜曛一听说这东西弄不好会爆炸,是坚决不准萧从容近前的,说她现在不是一个人,还应该考虑孩子。

萧从容争了几次都争不过他,只好负责讲解,具体的事交给几个实验人员了,这些人员中还包含了鲁然。萧从容为了鼓励他好好活出个样,将火柴制梗这些活都交给了他,还派木匠张清专门带他。鲁然也争气,不但认真学,还能吃苦,有时忙着制火柴梗连饭都忘记吃。

鲁中他们犯人到宝山义务劳动时看到弟弟的变样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他一直以为弟弟是需要照顾的,没想到离开了他,弟弟照样能好好活着,这让他更感激萧从容了,做活也更加卖力,力图想表现好获得‘减刑’…

火柴制作还算顺利,玻璃就有点难了。萧从容的琉璃作坊虽然有技师,可是那个技师老人死咬了秘方不松口,说萧从容只是买下了琉璃坊并没有买下他的秘方,以此为借口据不告诉萧从容。

弄得萧从容郁闷不堪,她在现代学过制作炸药,可没学过怎么制作玻璃,虽然大致知道成分还有一些简单的工序,可是要做好没有一定的基础是不成的。她又无法逼老人,只好先将这事放下,等去了荆州回来再说。

荆州也有个有名的琉璃作坊,据说那个作坊的技师是波斯人,萧从容想老外估计没有国人保守,就带了硝石,准备去的时候看情况和那技师合作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