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就没有和他谈及过她的家人，即便他们在热恋中的时候，也鲜少提起，那时年少，只争风花，他亦没有多问，总是想着时间还很少，他要以健康的样子出现在她父母面前，让他们可以放心地把她交给他，却不想，世事多蹉跎…
而现在，他可以了！
她那一句“想你…你们都不在”，揉碎了他的心。
她一个人经历了怎样艰难的五年？五年里多少噩梦？又有多少次也是这样泪流满面地叫他的名字？可他竟然无知无察，更不在她身边…
左辰安！你让你爱的女子受了多少苦？！
他深深自责，吻着她温柔而庄严地立誓，“小猪，听好了，我左辰安在此立誓，从今以后，若再离开你半步，定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不许胡说！”他誓言里的严肃将她从梦境带来的恐惧中拯救出来。她含泪凝望这个近在咫尺的男人，心中暗道：老天爷！你可要听好了！别睡迷糊！他的誓言，说的是若他离开我半步，但是，以后，一定是我离开他，不是他离开我！你搞清楚了！
而他，竟更加严肃，手指在她发间穿梭，“这绝不是胡说！小猪，对我而言，没有你的时光，等于行尸走肉，生不如死，如果再让我失去你，和死没有区别！所以，你也别时时想着离开我，除非，你想我不得好死！”
“呜…”她再一次把头埋在他胸口哭，不是这样的！她刚才和老天爷说清楚了，不是这样的…那现在，要她怎么办？她该什么办？
“好了！不哭了…我会活得好好的，好好的和你在一起，好好的过完一辈子…无论贫穷还是疾病，都不离不弃…嗯？”他的手指温柔地穿过她的发，一如他温柔的声音穿过她心间一样…
她只能点头！用力地点头！就算是假想，也美美地想一回吧…
他微笑，明日，定然是晴好的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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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阳光如活泼泼的精灵，小手小脚伸及每一个忧伤的角落，将那些眼泪蒸发，连干涸的印记也不曾留下。
云湖的家，左辰安和夏晚露一眠醒来，当那满窗阳光照进屋内的时候，谁也不再提昨晚的噩梦，他怕她在难过，她怕他追问，两人都是刻意甚至强颜地欢笑。
她在梳妆台前坐下，注意到梳妆台上放着的一整套女士护肤用品，是他昨天在商场非给她买的，其实，她的皮肤还真没那么娇贵，需要用如此价格的护肤品？那以后她自己买不起了怎么办？
最终，还是没有去动它，只拿梳子默默地梳着头发。
忽的，手上的梳子被人拿走，他出现在身后，镜子里倒影出他的笑容，温暖而真实，“我来给你梳！”
她笑了笑，由了他。
“小猪，从前用手指梳着你的头发，就觉得又光滑，又柔软，我那时就常常想，如果有一天，我能看见小猪的头发，亲手为她把头发盘起来，该多好！现在，我终于可以做到了！”他的声音像梦幻般美丽，蛊惑得人，心神恍惚。
“不过，今天我给你梳辫子，等我们结婚的那天，我再给你把头发盘起来，一定要我亲自梳！可好？”
她被他蛊惑得如坠云雾里，镜子里出现了幻象，她穿着旗袍，中式唐装，他正将她的长发绾成髻…
这是多么美好的画面…
“好了！看看好不好？”他的声音打断她的遐思。
她从幻象中出来，只见镜子里的旗袍女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穿豆绿色麻质长裙的她，两肩各垂着一根辫子。她微觉奇怪，他编辫子的技术不错啊！这么快的速度，而且比她自己还编得整齐…
“快说满不满意！不满意的话我再编！”他邀功似的把头搁在她肩头催促。
她无暇再思虑其它，专注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没留刘海的她，长发中分，露出光洁而白皙的额头，美人尖儿给她的小脸添了几分妩媚的韵味，从肩膀垂下来的辫子配着这昨天才买的新裙子，既恬静，又不失活泼…
“很好啊…可是…好像太嫩了吧，不适合我…我都老女人了…”她好几年没编辫子了，那是年轻女孩儿的装扮！
“怎么不适合？我看挺好的！难怪依宸要叫你姐姐！”他有些吃味儿。
她扑哧一笑，没再要求改发型。
只见他又拿出一顶帽子来，阔大的帽檐，系了豆绿色丝带，和她的裙子很配，若她戴上，便是十足的田园风，是她喜欢的风格。
“拿着！”他把帽子递到她手里，“我们先吃早餐，然后一起去钓鱼，记得戴上，别晒伤了！对了，防晒霜擦了吗？”他一眼瞥见那未曾开封的护肤品，脸顿时拉了下来，“给你五分钟，擦好以后出来吃早餐！沙林已经在等了！”
钓鱼！擦护肤！吃早餐！
他都没给她任何商量的余地！真是霸道的孩子…
不过，只要和他在一起，去做什么有那么重要吗？当然不！对她来说，只要在他身边就好…
可是，当他带着她来到目的地时，她才后悔了，真是万万不该什么都不问就随着他出来了！原来根本就不是他们两个人钓鱼！这压根就是一个老干部的活动！比他们先到的，是一群老干部，里面包括了左辰安的爷爷！还有一些老爷爷，很是面熟，想来以前也是大院里的！
她第一个想法就是…跑。
然，这个念头才起，她的手就被人握住，然后，轮椅上的他，不顾她的反应，大喊了一声，“爷爷！我们来了！”
左爷爷一心全在鱼是否咬了钩这件事儿上呢，被他一吼，回头就冲他骂，“臭小子！把我鱼儿给吓跑了！”
左辰安笑嘻嘻地，一点也不怕，让沙林推着他往前走，手牵着她的手不放，“爷爷，一条鱼有什么可稀罕的？回头我给您买一车鱼儿去！”
“你知道啥？买来的和我自己钓的，那能是一回事儿吗？一边玩儿去！别给我吵吵！我和你陆叔在比赛呢！”左爷爷虽是驱赶着他，可脸上却是十分开心的表情，瞧这一帮子老家伙，除了陆正宇，有谁家的孩子愿意陪着来钓鱼的？还是他家小三子孝顺！
“陆叔好！”左辰安也注意到左爷爷身边的陆正宇，用部队里报数的嗓门问了声好。
陆正宇笑骂，“臭小子！是想把我的鱼也赶跑？”
“哪能啊！”左辰安又跟周围认识的爷爷伯伯们打招呼，末了，补充，“我不是怕各位爷爷叔伯饿着渴着了吗？给带了好些点心水果什么的来，要不咱们先吃点？”
沙林于是赶紧在湖边的木桩小桌上铺了块餐布，把吃食都给摆了出来。
左爷爷呵呵一笑，“算你有孝心！”放下钓鱼竿招呼各位好友一起吃，亦在此时，他才发现辰安身边站着的，始终低着头的小姑娘，“咦，这是…？”不是不知道他家小三子荒唐，但敢带到他面前来的，却还从来没一个，莫非，这一次是动真格的了？这丫头，穿着简单大方，虽垂着头，倒也看得出气质清雅，比那些个明星闺秀的合他的眼缘。
“爷爷，这是小露露啊！爷爷您还记得吗？”左辰安将夏晚露隆重推到爷爷面前，“今儿这些点心可都是露露亲手做的呢！您尝尝，还是从前的味道不？”
话说，其中有那么一两样确实是她早起做的，比如水晶虾饺，韭菜盒子，可大部分，都是保姆做的，辰安这也太夸张了吧？铁定露馅！
“来，爷爷，从前您就说露露烙的盒子好吃，先吃吃这盒子！”辰安冲她眨了眨眼，亲手把韭菜盒子递给爷爷，然后又招呼其他人吃。
陆正宇听了，也尝了一盒子，连连赞叹，“真是有福啊！我说老爷子，您家是名厨荟萃还是怎么的？先有辰远，现在又有个小姑娘，厨艺真是不赖！”
虽然对眼前辰安导演的这一幕，左爷爷还云里雾里，但是面对陆正宇的夸赞怎么也要得意一番，冲他哼哼，“我家哪回有好吃的，你没占着便宜还是怎么着？我家辰远都快成你家的专职厨师了！我可有老久没吃到辰远做的菜了！”
眼看一干老友都在享受美食，左爷爷便把辰安叫到了一边，本打算和辰安单独谈谈的，但是辰安却一直牵着夏晚露的手没放，左爷爷也没了法，只好三人面对面问，先问了左辰安，“你这脚可大好了？”
“爷爷，大好了！若不是露露不让，我打算活蹦乱跳走着来见您呢！”他开着玩笑。
“那可不行！伤筋动骨一百天呢！”左爷爷疼爱地横了他一眼，微微思索后，这才问，“辰安，露露，我说你们是在玩什么把戏呢？”
夏晚露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辰安却捏了捏她的手，仿佛在告诉她，什么都别说，一切有他！
当年夏晚露背着偷窃的名分离开，家里人并没有告诉爷爷。只见他笑着和爷爷解释，“爷爷，前几年露露牵挂她家乡的父母，所以我们分开了一段时间，现在，我好不容易把她找了回来，这一次，不打算再放手了。”
这番说辞没能说服半生戎马的左爷爷，他看两人一眼，“难道以后就不用牵挂父母了？”
“爷爷，这是我该考虑的事情。您知道的，今时不同往日，从前小三子自己都是个瞎子，哪里来的能力照顾那么多人？可是现在不同了，我完全有能力保护露露，有能力照顾她的家人，我会想办法把她的父母接到北京来。爷爷，人人都说小三子游戏人生从不认真，爷爷，不是小三子不认真，而是对小三子来说，值得我去认真的人，从来只有露露一个。”
她一直低着头，听着他的话，不觉泪流满面，眼泪一滴滴地，低落在脚背上…
她知道他在做什么。她要想嫁进左家，困难何止重重，而左爷爷既是左家权威，又是最容易突破之处，今天，他是带她来走这万里长征第一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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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我媳妇儿
可是，如果他知道她从来就没想过要和他并肩战斗，他会怎么样？
左爷爷的目光在夏晚露身上停了许久，然后缓缓点头，对她道，“露露，你去把西瓜切开了给爷爷伯伯们吃！”
“是，爷爷。”她默默地从左辰安手里抽出手来，转身走开。
切西瓜何需她？沙林明明已经在切了，左爷爷只怕是有话要单独和辰安说，所以把她支开而已。
“三儿…”左爷爷显得语重心长，“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男人大丈夫不可以这么不负责任，你现在是有婚约的人，虽然还没和可心办订婚仪式，但双方家长已经有了口头协议，你现在把露露找出来，又将可心置于何地？”
左辰安脸色暗沉，“爷爷，您也说了，那是双方家长的口头协定，他们定协定的时候我可在场？”
“可是这么做对可心不公平！那孩子也乖巧，可人啊！”
“露露也不差！”他使起了性子，想了想，又道，“爷爷，这都什么年代了？我妈那是什么思想？还搞门当户对媒妁之言？这不都是封建残余吗？不是您最深恶痛绝的吗？把我一辈子的幸福就这么押上去，对我又公平吗？爷爷，我可要争取民/主自主，坚决不向封建残余低头！爷爷，您也不是老封建不是？”
左爷爷瞪了他一眼，“少给我戴高帽子！这种事情，我这当爷爷的也只能提意见，最后做主的不是我，你又不是我儿子！”
“爷爷，您这是不反对我和露露在一起？”左辰安听出这话里的端倪，喜上眉梢。
左爷爷的脸色并不好看，“我可没说！你/妈那一关难过啊！”
左辰安讨好地笑着，“妈最终还不是要听您的？再说了，妈忘了她自己嫁给爸爸的时候，也是普通人家的女儿吗？”
左爷爷在他头上敲了个爆栗，“臭小子，出息了？背后说你/妈的不是？”
辰安看得出来，爷爷并不是真怒，嘻嘻一笑，“爷爷，总之小三子的终生幸福就靠您了！”
爷孙俩说着话，听得一阵喧哗，只见又来了一辆车，车门一开，下来两个小萝卜头，走路还摇摇晃晃呢，嘴里叫着，“鱼！鱼！爷爷，要看鱼！”
“哟，早知道这俩家伙来，把依宸也带来了！”辰安看着两个孩子，眼里浮起喜爱。
左爷爷听了一脸不乐意，“哼，你看看人家！看看人家的孩子！你陆叔可是大院里最得意的一个，哪一次活动都有儿子孙子陪着，那叫一个乐呵！再看看我！跟个孤寡老头似的！你爸你妈成天就知道忙，你们也忙！有那么忙吗？人家向北不也是总裁？人家还管着法国的公司呢，都没你们忙！成天只知道给我钱，我一个老头子，花得了这么多？让我带进棺材里去还是怎么的？”
辰安听了老爷子一番抱怨，暗觉好笑的同时，也颇觉歉意，确实，老爷子的生活太孤单了点！他讨好地送上自己的笑脸，“爷爷，小三子不是陪您来了吗？我可是常常在大院里陪您的！这不，现在还给您把小露露找来陪您，您不是挺喜欢露露的吗？”
这倒是实话…
左爷爷哼了哼，没再吭声。
话说夏晚露把西瓜切好，给在场的每一位都分到之后，盘子里还余了几块，正准备放下，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小男孩跑了过来，穿着同样的衣服，应该还没到两岁，穿着开裆裤呢，显然，这俩孩子是冲着她手里的西瓜来的。
这两小家伙太招人爱了，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男孩儿？她以为依宸和浩然算得上是她见过最出色的宝贝，没想到眼前这一对也毫不逊色，一样的粉雕玉琢，一样的眉目如画，尤其那双眼睛，又大又亮，跟黑葡萄似的。
其中一个先一秒跑到她面前，还气喘吁吁的呢，就迫不及待地喊，“姐姐…美女姐姐好…”
她乐了，这孩子，也太会来事儿了吧？这才多大呀？可是，转瞬她却发现，虽然孩子在叫着她美女姐姐，那小眼神儿可是盯着她盘子里的西瓜呢！原来如此！
她举起一块西瓜在他面前诱/惑，“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我就把西瓜给你吃。”
那孩子居然吞了一口口水，“我叫嘟嘟…我弟弟叫瞳瞳…我爸爸叫陆向北…我妈妈叫老婆…”
“不对！妈妈不叫老婆！”另一个声音马上纠正，“妈妈叫小念念…还有陆太太…”
“不对！是老婆！就是老婆！”
“才不对！就是小念念！陆太太！”
“那…妈妈有两个名字！老婆！小念念！陆太太！”
她不禁哈哈大笑，拜托，这是三个名字好不好…不过，这俩小家伙很有意思，估计再和他们谈下去，他们会把自家的祖宗十八代都交代出来，当然，如果他们记得的话…然，很显然的，无论是“老婆”还是“小念念”，都是孩子爸爸口中的称呼吧？这是一个幸福的家庭！
另一个小家伙听了点头表示同意，“你叫嘟嘟，你还叫童博！我叫瞳瞳，还叫陆念之！”
“那美女姐姐，对吗？”
到现在她也分不清谁是嘟嘟谁是瞳瞳，把西瓜给了自己面前的这个男孩，正打算再拿一块给另一个，得了西瓜的男孩却凑了过来，对她说，“谢谢美女姐姐！”然后居然噘着小嘴要亲她。
还没被这么小的陌生小朋友亲过呢，她竟然傻傻地不会动了，只觉得脸上一阵湿润的麻痒，然后，一阵大哭爆发出来，伴随着哭声是他的喊叫，“瞳瞳是坏蛋！瞳瞳吃我的西瓜！”
她终于看明白，原来刚才亲她的是嘟嘟，而瞳瞳则趁他亲她的时候，从后面一口咬掉了嘟嘟手里拿着的西瓜最红最甜的心儿…
这…这太乐了吧？
她再次大笑，赶紧把余下的两块都分给了这俩小家伙，却见这俩家伙身体突然拔高，眼前出现一对璧人。是他们一人一个将嘟嘟和瞳瞳提了起来，女子还板着脸训斥，“脸都被你们丢光了！真是哪一次出来玩不闹笑话？！”然后对着夏晚露歉意地微笑，“真是抱歉，见笑了！”
夏晚露刚想说话，身边忽然多了一张轮椅，她的手被握住，辰安的声音也同时响起，“真该好好管教管教你家儿子了，这才多大啊！小小年纪就非礼我的女人！长大了还得了？定和陆大哥一样，祸害良家妇女！”
“好好的扯上我干嘛？我真是躺着也中枪啊！”孩子的爸爸有点慌乱地看了眼自己身边的女子，唯恐旧账被翻出来，暴风雨来袭…
原来是他！原来他姓陆！应是叫陆向北吧！难怪她那晚觉得这名字耳熟，从前听左大哥和辰曦提过，是左大哥妻子弯弯的弟弟！和他一起的女子便是他妻子，俩孩子口中的小念念了吧？男的俊逸挺拔，女的妩媚娇美，想起那晚“妻管严”的笑话，而今眼见为实了，忍不住艳羡，倒真是一对神仙眷侣…
“嘟嘟！瞳瞳！到爷爷这儿来！看爷爷今天钓了多少鱼！”之前和左爷爷比赛的陆正宇朝两个孩子招手。
孩子举着西瓜就奔了过去，夏晚露的目光和陆向北的在空中相遇，彼此微微点头，说了声，“您好！”
“你们…怎么认识？”左辰安紧张地盯着他们。
夏晚露觉得窘大了，掐他的胳膊，低声道，“别丢脸了好不好？那晚就是他和两个警察救了我！”
“原来是这样…”左辰安松了口气，笑道，“那谢谢陆大哥了！这可不能怪我！只怪陆大哥声名在外啊！少妇杀手！我不得不紧张着！”
“何止少妇杀手！简直从八岁到八十岁通杀！今早还跟院里的老奶奶聊天聊得不亦乐乎呢！还有你家依宸，哪次不是趴在他背上要骑马马？”陆太太给了老公一个白眼，自己追着儿子玩去了。
陆向北苦逼地给了辰安威胁的一眼，屁颠屁颠跟着老婆走了。
辰安哈哈大笑，起哄道，“陆大哥，等着今晚跪键盘睡客厅啊！”
夏晚露未免觉得歉意，埋怨辰安，“你也真是，为什么要挑拨离间呢？”
“放心吧！”辰安拍拍她的手，“陆大哥和他妻子经历得太多了，风风雨雨生离死别，这点玩笑还是承受得起，别以为念念这么说话就是生气，她没那么小气，对陆大哥信任着呢！逗老公玩而已！他们很幸福！我几乎见证了全部的过程，小猪，我相信，我们会比他们更幸福！”
是吗？她低头一笑，什么也没说…
今天的钓鱼，她玩得很开心，也很有老人缘，因为她的素雅有礼，厨艺又佳，个个都对她很是喜欢，当然，还有嘟嘟和瞳瞳两个小魔怪，他们也承认，她是除了妈妈以外，最漂亮的人…不过，前提是想吃她的水晶虾饺…
左爷爷自然没再说什么，对这个小三子，他知道他这些年都过得不开心，跟父母关系也处不好，一年到头难得见到几次笑脸，即便有，也是强作欢颜让他这个爷爷宽心，可这一天，他就没见小三子的笑容离开过他的脸，纵然心中还有一点点疙瘩，也彻底放下了，有什么比小三子开心更重要的呢？
钓完鱼，晚饭的时候便是烤鱼宴，辰安陪着各位老人喝了几杯，又挨个敬了一杯，到了最后已是微醉，上车前还没忘向各位长辈告辞，并且好不害羞地搂着她的腰说，“小三子和媳妇儿先告辞了，各位爷爷伯伯慢喝，下回小三子再奉陪到底！”
“去吧去吧！小年轻陪我们闹了一天也算为难了！”
“是啊！这年头，肯和我们老家伙一块玩的年轻人几乎没有了！”
“就是！小三子，这媳妇儿不错，好好对人家！”
“是！首长！”在座的原本就都是退休或者在职的军政干部，辰安敬了个军礼，乐呵呵地让沙林推着自己，带着夏晚露离开。
车上，他酒意微醺，还一直握着她的手，她心中满是担忧，“辰安，你刚才怎么乱说话？”
他星眸半眯，脸凑了过来，酒味全喷在她脸上，“怎么乱说话了？”
“你…你说我是你媳妇儿…”她低声道，偷眼看了下沙林，脸色微红。
她这幅娇羞的模样看得他心痒，不顾在开车的沙林，呵呵一笑，在她耳边说，“怎么不是？我们五年前就结婚了，婚纱照也拍了，还有…这几次我都没采取措施，说不定这里有宝宝了，你还说不是我媳妇儿？还是直接升级成孩子他妈？”
他的手在她小腹轻轻地抚摸着，她因他的触摸猛然一惊，推开他的手，孩子…孩子…可不可以不要提这个话题？
“怎么了？”他眉头微蹙，星眸里敛了诧异。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装害羞，撅嘴朝沙林努了努，他笑，得寸进尺地在她唇上啄了一下，“怕什么，你是我老婆，又不是别人…”
好吧，她无话可说了…
“你闹得这么声势浩大的，就不怕…”她真怕萧莟知道自己回到辰安身边了，萧莟定是不能容许自己存在的，如果这样的话，她离开辰安的日子也不远了，她的要求不高，真的只是希望在他身边多停留一段时间而已…
微醉的他，倒是懂了她的意思，拥住她的肩，“放心吧，这些老同志不比你们女人，谁也不会乱嚼舌根，陆大哥夫妇更不会，再说，就算闹开了又怎么样？我还正找不到机会说呢，到时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她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了，就这句话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闭口，凝视窗外的夜色，忽然发现这并不是去往医院的方向，不禁问沙林，“沙林，这是往哪开呢？是先送辰安吗？”
“这个…”沙林看了一眼辰安，将答话的权力交给他。
辰安的身体整个欺了过来，靠着她的肩膀，“不回你那儿了，去我那住？嗯？”
“不要…辰安，我明天还要上班呢！”
“沙林会来接你的，反正他也要去公司，顺路！”
沙林的脚一抖，车身一震，心中叫苦，老板啊老板，您老人家讲笑话也不是这么讲的！绕一个小时的弯子来接也叫顺路？拜托不要这么吓他好不好？他脚下可是踩着三个人的命呢…
她还在犹豫，他双臂收拢，将她整个儿圈住，“不许再说不了！小猪！我厌倦了一个人！我时时想听见你的声音，听你在家里走动的脚步声，听你翻书的声音，听你整理房间的声音，听风吹起你头发的声音…”
五年前的对白，不差一字…
她眼眶一热，差点流泪，却再也说不出那个“不”字，她也想听他的声音呵…他们的时间本来就不多，那她又何必再坚持再矜持？
“你说话就表示你答应了！我们可以两个家轮番住，下回去你那儿，只要我们在一起就行，好不好？”他轻声问她。
“嗯…”她终于点了头。
他满足地在她肩上闭目养神，苦的是沙林，拜托，今晚吃的东西全要恶心得吐出来了，谈恋爱也分下场合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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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晚露觉得一切就像做梦一样，她和辰安真的再一次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他的脚还没好彻底，就在家里休息，工作也由沙林搬回家里做，而她，每天上班下班都有沙林来接，接去她和他云湖的家。
他手机里给她取的名字叫煮饭阿婆，事实上根本就不用她来煮饭，有好几次她想帮着保姆做点事，都被他呵斥回去了，并非他剥削保姆阿姨的劳动，而是他舍不得让她那么辛苦…
相反，在家里闲得无事的他，倒是从网上学会了好几种炖品的做法，换着花样炖给她吃，全都是补血的。
每次吃完晚饭，阿姨把家里收拾干净以后就会离开，剩余的时光便只属于他们两个，或者一起看电视，一起吃零食，或者他工作，她坐在旁边拿本书陪他，看着看着她就会睡着…有时候，什么也不做，两人只是在窗口静静倚靠，也觉得全世界没有人比他们更幸福…
当然，她到底还是有一件工作是必须做的，那就是给他洗澡…
这种事总不能也让阿姨也包揽了吧？况且，她又不是没做过？早已经得心应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