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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看看…看看…”郑友桃嗫嚅着说,一边看辰曦的脸色。

“好吧,我带您好好看看!”左辰曦亲自充当售楼顾问的角色。

其实这房子,郑友桃已经看过好几次了,早已有心仪的一套,然,辰曦迟迟不说房款的事,她除了用渴望的眼神表达她的想法以外,不知该如何是好。

最后,逼得没法,再磨蹭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才试探着说,“辰曦,要不,我们再去别家看看?”

“好啊!”辰曦很爽快地答应了。

郑友桃眼里彻底灰暗,哪里还有心情去别家看,立马就回了家,自此,整整一天都耷拉着脸,就连晚上做晚饭时还摔盆子摔碗的。

左辰曦看在眼里,只能暗暗摇头。

晚上回家以后,和宋楚躺在被窝里,她枕在他肩上,把今天的事说给他听,“宋楚,今天…我和妈到看房子。”

“看房子?什么房子?妈要搬出去住?”宋楚一下敏感起来,毕竟自己曾说过要另买房子让爸妈搬出去的话,而他,本来确实也有这个打算,买,而且还不能左家的楼盘,只是,给宋玉买了车就是一大笔开销,再加上自己和别人开的公司又注入了一笔资金,一时手头上有些拮据了,买房子的事也就一度搁了下来,可是,他却没有忘记自己说过的话,他本就是个心重的人,这件事一直压在他心头,时不时地钻出来让他难受一下,大丈夫一言九鼎,可他说出去的话却无法兑现,总担心辰曦会想起,那他会觉得很没脸,所以,辰曦突然提到房子二子,怎让他不惊?

“不是。妈说,想给宋玉买一套房子…我觉得妈说的也有道理,宋玉马上要毕业了,恋爱结婚的事也会接踵而来,虽然说宋玉是女孩,但有一套房子,找男朋友的时候底气也会足一些,所以…”她恰到好处地停住,然,所以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

“所以你就自作主张给了妈一套房子?”他果然激动了。

“我还没有…不是跟你商量吗?”她开始头大,又来了…难道她对宋家的好,在他眼里看来真的那么难以接受吗?

“商量?你已经决定了吧?”他瓮声瓮气地说。

“我…”她一时语塞,她确实已经决定了…就冲婆婆今天那脸色,房子不给能行吗?

“辰曦!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自作主张?我家里的事有我就行了!我不想欠你太多!”宋楚激动之下,把心里所想尽数倒出。

辰曦愣了愣,好一会儿才把这话给消化了,“宋楚,什么叫你家里的事,什么又叫欠我太多?你不是说我们是一家人吗?一家人要分得这么清楚?”

宋楚也是微微一愣,没错,他总是强调辰曦和他以及他的家人是真正的一家人,可是,他的立场是,辰曦可以毫无顾忌花他的钱,他也愿意为辰曦做任何事,这时候他们是不分彼此的一家人,但是,反过来,要辰曦在他或者他的家人身上花钱,那他就觉得别扭了,辰曦每花一次大钱,他就感到压在身上的大山多了一重,一重又一重,让他觉得仿佛是欠了她的债一样,而且这债还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大得让他喘不过气来。而偏偏的,他仿似永远都处于被施恩的位置,要辰曦大把大把花他的钱也是不现实的啊,辰曦比他有钱多了,这无疑,是在他背上又增加了一重压力…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词穷了,“我是说…你对我家已经够好了,我…”他意识到这话说出来也很显生分,于是又吞了回去,最后无言辩驳,只好强词,“辰曦,反正我希望宋玉结婚也好,我爸我妈养老也好,这些都有我在,我自己来负责就行!你不要操心太多了!”“可是,你妈真的很喜欢那套房子,我看得出来…”尽管心里因为宋楚如此泾渭分明的话而感到难受,她还是心疼他,那样索求无度的家,完全已经适应了豪门生活的家,他要多辛苦才养得起?

“我会买的!”他固执地道。

她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了,“宋楚!何必买?我家的房子,直接送给你妈就行了!难道你还花钱去别的公司买?有毛病啊!你很多钱吗?”

一句话,宋楚的脸立刻青紫,“是!我没钱!可是也不用你的恩赐!”

完蛋…

左辰曦扶额,她怎么闹得里外不是人?婆婆那里没讨到好,老公这里也炸了毛…

她点点头,“好吧,当我多事了…只要你做好你/妈/的工作,别在我面前摔盆子给我脸色就行了…”

“什么给你脸色?我妈什么时候给过你脸色?别瞎想!”宋楚是不相信母亲会因为辰曦不给房子而甩脸色的,前段日子,母亲还体谅他的难处,告诫他事事靠着老婆家不好呢…

辰曦闭了嘴。脑中闪过幸福法则四:幸福的家庭组合大多是男强女弱型,不要以为这是男尊女卑的封建思想,如果老公一开始的时候就觉得配不上你,那么很可能一辈子都觉得配不上你…

法则四的建议是,这样的老公宁可不要…

可是,事已至此了啊…

你是我的朝朝暮暮30

那晚的谈话,是失败中的失败,宋楚的脾气一点就着了,比平时反应更激烈,左辰曦并不知道是为什么,直到后来,有人找上她,她才明白…

其实连续几天辰曦都有感觉,宋楚情绪不佳。心事重重的样子,回来总是一声不吭的,皱起的眉头明显写了烦恼在上面,有时辰曦和他说话,他竟是恍然惊醒,却不知辰曦在说什么。谀悌

辰曦揣测,他是不是在为房子的事担忧,是否,宋楚现在手上的钱买不了一套房子?

她不清楚宋楚到底有多少钱,他们结婚五六年了,宋楚一直在公司担任总经理的职务,虽然没有左氏的股份,那薪水也是高到了极点。只是,他如此的孝顺,而且所处的圈子又是一个镀金镶玉的环境,周遭那些世家子弟花钱都跟流水似的,他是如此骄傲而好强的一个人,又怎肯在朋友面前失了面子?那么他的薪水又能余下来多少?至于他和朋友合伙的公司到底赢利多少,他又占几成的股份,这些她都估算不到,也不想过多的过问,怕的就是他的敏感。

然而,看着他不开心,她的心里也揪得难受。悌

到底还是看不下去,主动问起了他,他怎么说也是她的丈夫,丈夫烦忧,她怎能不关心?

“宋楚,最近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她小心地问,甚至不敢提到房子或者钱这些字眼,只询问身体状况来打开话题。谀

彼时宋楚正坐在阳台上抽烟,看见手边辰曦给他递过来的牛奶,深邃的瞳孔里没有一丝温暖,只带着疑问和探究,这样的眼神,看得她心里一凉,情不自禁放下牛奶抱住了他,“宋楚,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难处?告诉我好不好?我…”

她本来想说,我可以帮你解决。但是,猛然想起,宋楚最不喜欢的就是她这么强势,当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一切有我的时候,会是怎样的情形?好似她是无所不能的女皇,只需挥一挥手,便可为他摘来明月星辰。

于是,临时改了,“我们一起来面对,好吗?”

她感觉到宋楚在她怀中吸了口气,然后,轻轻推开了她,也非冷淡,也非恼怒,只是温温和和的,说了句,“我没事,就是累了,先去休息…”

而后,便站起身来,进了房间。

阳台小几的烟灰缸里,烟蒂还在燃烧,玻璃杯里的牛奶,还是暖暖的温度,辰曦看向已经躺下的他,忽然觉得他很遥远,很遥远,自己何曾走进过他的家,此时此刻,她甚至觉得,自己从未曾真正走近过他…

直到几天后,一个陌生的电话找上了她,她才知道宋楚烦恼的真正原因,也才知道,为什么给婆婆赠房子的事,让宋楚如此恼火。

这个人叫张溢,是宋楚旧日同学之一,也是和宋楚一起开公司的股东之一,辰曦在左氏附近的一家餐厅里应他之约,和他见了面。

“左小姐,你好。”张溢很商业化地和她握手。

也怨不得张溢这样。能和宋楚一起开公司的,定然算是他的死党,可是,辰曦却和这些人不熟,宋楚的朋友圈,他一直没有带她走入,她不知道是为什么,是怕她的光环太耀眼,让他在朋友面前抬不起头吗?她也从来没深究过,宋楚既不想要她做的事,她从不勉强。

所以,十年,仅仅见过几次面的张溢,面对辰曦实在摆不出熟稔的样子来,就连称呼都很奇怪,左小姐…可是叫什么呢?辰曦?好像太近乎;宋夫人?很别扭…别说外人,就连宋楚的好友,思维上也有这种定势,宋楚是左辰曦的先生,而左辰曦还是左家千金小姐…

“你好。”左辰曦回之以商业化的笑容。

点了菜,张溢寒暄着说了一些校园往事,不外乎是说她和宋楚金童玉女校园传奇之类的话,辰曦笑笑,知道张溢突然来找她绝不是为了寒暄。

果然,在实在找不到话寒暄的时候,张溢尴尬地笑了笑,试探着问,“左小姐,听说左氏要换供应商?”

辰曦算是明白了张溢来的目的,只是,她记得宋楚公司并不经营这个…

张溢自己也觉得有些难为情,把一份书面材料交给她,“其实我们近两年也开始经营这个项目,不过一直是给小型公司供应,听说你们要换,我想请你看看我们公司是否有这个竞争能力。”

辰曦看着那份材料,只问了一句话,“宋楚知道你来找我吗?”

张溢低下了头,“不知道…”

于是辰曦明白了宋楚这些天为什么都用审视的眼光看她…

一定是张溢等几个合伙人怂恿过宋楚和她提这次合作的事,宋楚心中必然是纠结的…

事实上,宋楚是总经理,完全有权利决定用哪家供应商,只是,以他的格,会这么做吗?她打开材料,粗粗看了一遍,心中有了数。就这几家竞标的公司比较,宋楚他们无论在哪方面确实都不是最有实力的,那宋楚又怎么会徇私?

张溢等她看完,充满希望地看着她,“怎么样?”

辰曦思忖,宋楚公司一定遇到坎了,否则,这么久张溢他们都没找上她

,偏在这时候找上来…

“张溢,你们公司是不是遇到难题了?”她索直话直说。

张溢微怔,而后艰难地点点头,“是的,如果不是,我也不会冒着和宋楚吵翻的风险来找你,你知道的,宋楚从来就不愿意倚仗你。”这一点,公司将几个股东都清楚,当年辰曦想给宋楚入股就闹得人仰马翻的。

“公司前两年就陷入危机,否则我们也不会改行,但投资新行业起步有多艰难,你也知道,这两年一直是在亏损的,这一次你们左氏换供应商对我们来说是一个翻身的机会,其实就是宋楚抬抬手的事…”张溢看了看她,降低了声音,“可是宋楚的格,我们说破了嘴皮他也不愿意…我知道我们公司实力还比不上别家,但是…你再好好看看吧,我的意思你懂,我们和宋楚这么多年了,就当我打感情牌好了,在你不是很为难的情况下,帮我们一把,帮宋楚一把…”

不是她不愿意帮,宋楚他们公司的价格比别家虽然高了一些,但是还是在左氏的承受范围之内,退一万步,即便他们公司是真的没有竞争力又如何,如果她想要用,也不是不可以,关键在于宋楚自己啊,给婆婆买房子的事宋楚已经发火了,现在她又自作主张,真的不知道宋楚会怎样…

“张溢,我觉得你还是先跟宋楚商量一下比较好,我…”她有为难之处。

张溢对于宋楚的心思倒是有几分了解,马上说,“宋楚不会说什么的,其实…我之前跟他说过,他只是做不到自己亲自做决定,如果你插手的话他不会说什么,因为这不是他个人的事,而是关系到我们公司,关系到我们几个兄弟的利益,他不会只考虑他自己…”

于是,辰曦明白了,宋楚这几天的纠结也源于此。如果,公司是宋楚一个人的,他绝不会靠左氏,但是,公司是大家的,他不能为了他所谓的自尊让兄弟们都失去这个机会,所以,他痛苦着,他又一次得靠着老婆了…

“好吧,我知道了。”辰曦把材料收了起来。

“那…这事你看…”张溢似乎迫切地想要一个答复。

“等消息吧!”她如是告诉张溢,如果最后宋楚不投反对票,应该是没问题的…

张溢并没拿到“NO/PROBLEM”之类肯定的回答,心里有点悬,可也不敢再多说什么,笑送辰曦离开。

这件事在她的运作下进行得很顺利,作为总经理的宋楚最后也没投反对票,张溢他们当晚就要去庆功,并且盛情邀请辰曦,宋楚却替她推脱了,“她就不去了,我们要闹到深更半夜,晚上孩子离不开她。”

辰曦明白,这不过是托词罢了,宋楚就是不想她去呗…

她很识趣,祝他们玩得开心,便自己开车走了,张溢看着她的背影,又看了看宋楚,若有所思…

你是我的朝朝暮暮31

那天的庆功,宋楚果真很晚才回来,一身的酒味,澡也没洗就和衣倒在了床上。

辰曦睡梦中醒来,便被浓浓的烟酒混合味给熏得皱眉,推了推他,“去洗澡啊!”

他却没有任何反应,很快,便传来他轻微的鼾声,竟然已经睡着了…悌悌

黑暗中,她默默叹息,只能自己起来,给他脱掉衣服裤子,又用热水给他擦洗了一番。谀

重新再躺回他身边的时候,她却再也睡不着了,凝视着灯光下他的脸庞,睡梦中也是深锁了眉的,她情不自禁用手去轻轻触摸,恍恍惚惚觉得,自结婚以来,宋楚这眉头就鲜少舒展开,她竟忘了,他开怀大笑是什么样子,最后一次大笑又是什么时候?仿佛,他们欢笑的回忆都锁在大学那段记忆里了…

亲爱的,到底怎样才能让你快乐?

她默默地问,自己也无法给出答案…

很显然的,她这一次的帮忙,仍然没有让他快乐起来,虽然这一次他也是希望她帮忙的,毕竟,这关系到公司的存亡问题,他不会如此自私,可是,她帮过之后,他还是生活在她的影下。

在她面前,他更加少言寡语。可是,却会对她很好,不多的几句话,总是很温柔,有规律的床上运动,也会很缠绵,只是,她却觉得这一切好像都是他在例行公事,是她的错觉吗?谀

他似乎更忙碌了,即便她和他在一个公司,除了早上一起出门,就很难见到他人。有时候父母在饭桌上问起,她只好把他在外自己创业的事跟父母说了,父母都是宽宏大量的人,倒也没多说什么。

有时回来吃饭,却还把工作带了回来,吃完饭就扑在工作上,一直到深夜。

这样的日子,辰曦数了数,好像一天和他说的话不超过十句…

她有一种直觉,她和他,真的越来越遥远了,这种直觉,让她觉得恐慌…

某个周五,她接到悠悠的电话,说是再次从上海来北京,准备带老公孩子一起去游颐和园,约她和方怡也去,全体带上家属。

辰曦有些迟疑,宋楚会有时间去吗?“悠悠,我要看情况,也许不一定有空,公司最近很忙…”

“再忙也要有属于家庭的时间啊!要不你结婚干什么?”悠悠很不满她的生活状况。

辰曦觉得很奇怪,悠悠的老公乃豪门长子,亿万家产继承人,有那么多时间陪她游玩?不禁顺口问了出来,“悠悠,你老公真有时间,就陪着你飞来飞去的玩,不用做生意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悠悠道,“他本来是个工作狂的,可是我不要当贤惠的妻子,为了他的事业,就把自己姿态放低,放任他去拼搏,自己在家当黄脸婆?NO,这样的话我结婚干什么?我要让他知道,这个家是我们共同的责任,一个男人不仅仅有事业,还有家庭!家庭兴亡,匹夫有责啊!我要让他知道,我们家的一碗一筷,都是我们共同添置的,都是我们感情的结晶,自从有了孩子,我更是让我老公参与到孩子的成长中来,我没让老人来带孩子,就请了个保姆帮忙做家事,宝宝基本是我们俩自己带大的,每天他都有洗尿片,陪孩子玩耍,做宝宝餐,宁愿自己累点,也要让他体会家的意义。周末铁定有一天是我们的家庭日,运气好的话,会有两三天,那我们就会像现在这样飞去各地玩。辰曦,虽然我不在你身边,可我也隐约知道一些,你太娇惯你们家宋楚了,这样不好,只有让男人参与到家庭建设中来,体会了成一个家不容易,他才有会对家庭的责任心,他才珍惜这个家庭…”

辰曦不知道后来悠悠还说了些什么,脑中浮现出幸福法则第五条:一个聪明的妻子绝不是一个娇惯丈夫自甘当贤惠的女人,否则,她会在丈夫功成名就的时候,真正地变成黄脸婆。聪明的女人要驾驭男人,要让男人参与到家庭活动中来,让男人参与做家务,让男人参与带孩子,让男人知道,他是这个家庭的一份子,这样,他才能体会到,这个家倾注了他的心血,这个家有和他血脉相承的人,这个家来之不易,值得珍惜。

也许,悠悠是对的…

她真是太娇惯宋楚了…

因为了解他,懂得他和她结婚的压力,所以宠着他,宝贝着他,舍不得让他手指沾阳春水(而她家里,也无需他沾阳春水),如果他忙,她则完全给他自由,信任他,放纵他,不想家里的琐事再给他增加烦恼…

想来,竟是她错了?

爱一个人爱到极致也是错?

难道,爱,也是要有心机的?

现在改变,还来得及吗?

晚上特意等着宋楚回来,一直等到凌晨一点,他依然携了一身酒气,见她还歪在床上看书,略为惊讶地问,“还没睡?”

“等你呢!”她打了个呵欠。

“今天怎么想起等我了?有事?”他边说边往浴室走。

“嗯…你先洗澡吧!”

“你先说。”他停下。

“星期天悠悠邀我们全家去游颐和园…”她想着周六要去婆婆家,周日该没有什么事

了。

“星期天?星期天我有事呢!”他很为难的样子,走到她身边,吻了吻她唇角,“你带浩然和依宸去吧!玩得开心点!”

“什么事啊?就不能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陪陪儿子?他快忘记爸爸长什么样子了!”她难得的一次撒娇。

他笑了笑,刮刮她的鼻子,“你记得我长什么样子就好!听话,以后陪你去吧!星期天真的有事。”

她一直很听话的…

幽怨地看着他走进了浴室,有些事情已成定势,便是很难再改变的了…

那个周末,她到底没有去颐和园,别人都是一家一家的,她去算什么?

日子就这样滑过,转眼进入秋天。

宋楚他们的公司因为和左氏的合作,渐渐有了起色,也因为第一次合作的愉快,便有了第二个第三个合约,在一大笔帐入了宋楚公司户头时,他们又去喝了一次酒。

这一次,宋楚一直到凌晨三点才回来。

她没有等他,迷蒙中感觉到他上了床,依然是浓浓的酒味,只不过,和上次庆功回来不同的是,这回他没有倒头就睡,而是沐浴过了,身上微湿,还有沐浴后的清香。

她习惯地往他怀里偎过去,他却没有抱她,相反地,稍稍退开了一点。迷迷糊糊的她,没有察觉,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其实,辰曦早已经习惯了宋楚这种生活习惯,也许,那是他自己的事业,所以他把更多的精力倾注在那边,而相对于左家这边的社交圈,他也更喜欢和他自己的朋友在一起,似乎,只有跟他们在一起,他才会感觉到轻松。

正是因为这一点,她才从不管束他,因为她希望他快乐,也正因为这样,她错过了和他共同建设他们小家的时间…

六年形成的习惯,不是她想改就改过来的。

而后来,她更加没有时间去和精力去改变了…

自从得到提示,要她注意公司的问题,她便敏感地开始留心公司的每一个细节,一些蛛丝马迹让她把注意力放在了公司的帐上,她开始了昏天黑地的查账工作,左氏这么多年的帐,一年也不放过。

偏偏的,下半年家里的事也多了起来,辰安重逢初恋女友,家里开始鸡犬不宁,妈妈竟然要装修房子,她迫不得已要搬家。

按她的想法,直接搬到左氏楼盘装修好的样板房去住就行了,这样也好,让他们这个小家过一过自己的小日子,可是,婆婆郑友桃得知以后,却极力劝儿子和他们住一起。

宋楚是个大孝子,而且也喜欢和自己家人在一起,郑友桃一说他就同意了。

可是辰曦不愿意,宋楚见状罗列了一大堆理由,非说服她住回去,又说什么明年他就可以给父母另买房子了,他们俩迟早要住回别墅去的,最后见实在说服不了她,竟铁青着脸蹦出一句,“难道我在家里连这点决定权都没有?”

一句话道中他们婚姻中的硬伤,真的是她太强势吗?她自我检讨,最后,选择了听他的话…

你是我的朝朝暮暮32

对于和宋家人住在一起,会是怎样一种生活,辰曦早已有心理准备,所以,她倒并不觉得十分难受,或者,换一句话来说,是麻木吧…

只是宋楚…谀

从前在左家,宋楚到底还是对左思泉和萧莟有所顾忌,隔三差五总会在家里吃顿饭,晚上也一定会回家,然,住进宋家之后,他便如脱了缰绳的马一般,一周难得一次在家吃饭,夜夜晚归不说,偶尔,还会彻夜不归。头几次,他还会在早晨的时候跟她解释,说是太晚了,怕回来影响家人睡觉,索就住了酒店,后来,习惯了,连解释都没有必要了…悌

辰曦也听说过一些妻管严的故事,每到晚上十点或者别的某个定点,妻子便会夺命连环call外加河东狮吼催着丈夫回家,但她从来没有这么做过。第一,是因为她信任宋楚,信任她和宋楚那份干净深厚的感情;第二,则是因为她和宋楚之间本来就很微妙,她不想自己如此强势,处处逼着宋楚,让他觉得不自在,觉得自己处处凌驾在他之上…

不过,宋楚待她,倒一日比一日好了。悌

她吃不惯婆婆家的早餐,宋楚便总会在和她一起去公司的时候绕路去买她爱吃的早点,有时候他彻夜不回,只要她早晨去办公室,就会发现桌上早有一份冒着热气的早餐,有时候,还会有一束花;白天在公司的时候,总是和她一起吃午饭的,而且还会不避嫌疑地拥着她去公司食堂,倒让她想起了十年前的时光,他们坐在校园的食堂里,他不时地把自己碗里她爱吃的菜塞进她嘴里,十年后的今天,他仍然这么做的时候,还是那么的自然,却让她觉得脸皮热热的,仿似周围的同事都在看着她笑;他晚上夜归,会带她爱吃的夜宵,若她凑巧还没睡,便可一饱口福,若她睡了,这夜宵便会搁置一个通宵,直到第二天早上放得冰凉;至于床第之事,早已过年少激情澎湃的时期,可是仍然有规律,而且每一次宋楚都很投入很卖力,倒让她觉得有抵死缠绵的意味…谀

按理,这样的关爱应该是有丝丝甜蜜的,可是,她却感觉不到宋楚给他的暖意,他做着这一切的时候,她在他眼里看不到当初那种宠溺,相反的,宋楚有时会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她。

当她和他不坐在一起的时候,就会有这种感觉。远远的,仿似一层薄薄的哀凉落在她身上,她觅着这眼神而去,总会与他的目光撞个正着,她看不懂他的眼神,有凉意,有痴缠,似乎…还有歉意。甚至于,在一次公司开例会的时候,他也这样望着她,以致,轮到他说话了他也不知道…

她觉得,这样的宋楚自己越来越不懂,只是,她很清楚,这不是夫妻之间的相处之道,幸福的夫妻不是这样的,而她,已经没有能力来改变了…

十年之前,人人都说宋楚配不上她,包括宋楚自己也这么认为。她不信,总觉得自己可以改变他,可以让他变得高大,可以用自己对他的宠溺把他捧成她的太阳,而她宁愿当蓝天,成为衬托他的背景。结果,她错了…

幸福法则五:不要把爱情想象得太伟大,妄想可以用爱情来改变一个人,爱他,就接受他的一切,否则,只会让你从失望演变到绝望。

她倒是愿意接受他的一切,不愿意的,也许是他…

她觉得自己彻头彻尾是一个失败者,失败的妻子,失败的生活,失败的婚姻,甚至是失败的姐姐…

手里的账目渐渐有了眉目,抽丝剥茧查出来的证据让她心悸,原来所谓的左氏问题竟然是这样惊天的内幕,她的母亲,她的偶像,她奉为天人的妈妈萧莟,竟然卷入了这样的漩涡…

说实话,母亲对弟弟的所作所为,她一直不赞同,辰安和露露太苦,母亲做得太过分,可是,当她把所有的事情都联系起来的时候,却又为母亲而深深心痛。

心中某个层次,对母亲多了一份理解,虽然仍然不苟同于母亲的做法,却开始思索自己该怎么办。

这个冬天,是她最为消极的一个季节。

她开始审视周围的一切人和事。

大哥一生平坦风光,事业家庭无不令人艳羡。他是左家长子,是陆家爱婿,是嫂子和小胖离不开的依靠,他必须继续一帆风顺下去;

弟弟辰安,从小多病,命运坎坷波折,是左家受苦最多的人,如今好不容易看到幸福的曙光,她不希望他再陷入不安的漩涡里。她和弟弟是双生,她一个人不幸福就够了,弟弟一定要幸福下去,所以把依宸还给他,让他连带着她的那一份,一起幸福下去;

至于爸爸妈妈,是所有人眼中伉俪情深风雨共度的模范夫妻,妈妈为了辰安,固然做错了事,可是回想起来,又觉妈妈可怜,这些年被黑云笼罩的日子,她也必定不好过,所以,如今是揭去这片黑云的时候了,只有这样,才能真正云开月明,只是,爸爸年纪大了,需要妈妈的照顾…

对于婚姻,她已经失去了拯救的信心,也许,这一辈子都会是这样了。对于宋楚,她真的不怨责,当初十八岁的她,曾信誓旦旦,一定会给他幸福,可是,结婚六年,她却从不曾见他快乐过。也许,这是宋楚

家人的错;也许,这是宋楚的错;也许,这是她的错;又或者,人人都有错。一段失败的婚姻,断然不会谁一个人的责任。彼此纠缠了十年,也该放手了吧…如果,当年宋楚娶的是任何一个小家碧玉的女子,他都会快乐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