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橙:“对了,上回我问你,他是不是性取向有问题,你打听了没?”

小高:“我有病啊问这个...不过我还真肉麻的问过一回,我说师父啊,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师父说…”

贱橙:“说啥?”

小高:“他说我和他弟弟很像...哎你手机响了。”

贱橙低头一看,裤子口袋里一阵闪烁,无奈俩手都拎着菜,便屁股一抬,冲着小高。

小高对于她这个冲着自己抬屁股的动作很诧异,脸微微红了:“你干嘛…”

贱橙:“什么干嘛,帮我把手机拿出来啊!”

小高:“哦…”红着脸将手伸进她屁股上的口袋。

小高嘟囔道:“逛菜市场还敢把手机放后面,真行。”

贱橙:“在这儿没人会偷我手机…喂,丹丹丹丹丹,什么事?”

聂丹丹:“老板,快回来!你家园子生害虫了!”

贱橙一头雾水:“啊?”

【55】

祁限和方雨绮坐在咖啡厅里,音乐悠扬而舒缓,两个人乍一看去,绝对是青年才俊和淑女佳人的绝配。

方雨绮细心的将咖啡用调匙搅凉,慢慢的移到他手边去。

“小心烫,杯柄就在你手边。”她说。

祁限将食指勾进杯柄里,摩搓着咖啡杯,也没喝:“谢谢。”

方雨绮道:“听说你结婚了,这样把你约出来,你妻子不会介意吧。”

祁限摇摇头:“不会,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竟像相熟很久的老朋友一样。

方雨绮:“回来不到一年了,现在在省电视台做记者,无名小卒一枚。”

祁限一改平日的冷淡,竟温柔的笑了笑:“挺好的,起码工作稳定。”

方雨绮语气中有些无奈:“稳定什么,你也知道现在的大环境,各地都有大改动,折腾。”

祁限玩笑道:“又不让你扫黄。”

方雨绮:“你还真说对了,我接的第一个题儿,就是和春化街有关。”

祁限诧异:“做暗访?这里水很深,你要小心。”

方雨绮:“没办法,上面急于求成,等着邀功,我们也只能拼一拼。我也想做出点成绩来,加上我的学历,应该很快就能升职,我说我还有新闻理想呢,呵呵你信么?”

她的语气突然转成调皮,声音很甜美。

和他想象中的一样。

...

贱橙从咖啡店推门进来,吧台的小服务生立刻笑脸迎上来:“哎呦橙子!好久不见啊!”

贱橙做了个嘘的手势,开始四处寻找祁限的身影,环顾四周,她很快便在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发现了正在聊天的两人。

小服务生道:“喝点什么?”

贱橙脸色不是很好:“嘘,我去那边儿坐一会啊,不用叫服务员给我点单知道吗?”

小服务生:“明白了!”

她走到祁限和方雨绮那桌旁边,很低调的背对着方雨绮坐下。

她的角度正好能看到祁限的正脸,祁限却看不到她。

她刚一坐下,就听到祁限在笑,笑的很开心的那种。

方雨绮也在笑:“是啊,我就问那个老外:What is the plural of man?那老外就说,Men,我说:Good. And the plural of child他居然说:Twins!”

祁限再次轻声笑了,露出一口整齐的牙齿。

真开心啊?

还说英语,说英语就了不起么?伦敦腔就了不起么?这么冷的笑话也能笑成这样?真够可以的!

贱橙死死地攥着杯子,眯起眼睛,看着他那副开心样子,牙齿咬得咯咯响。

方雨绮收住笑,喝了口咖啡,似是不经意的说道:“听说你这些年都在找我?”

祁限也似是轻描淡写的带过这些年的一些执着和感激,说:“嗯,一直在找。”

方雨绮望着他那双无神的眼睛,忽然沉默了一会,又说:“其实,那对我来说,那件事没那么重要的。”

祁限顿了顿,轻笑,认真道:“对我很重要。”

祁限说完,又补了一句:“对祁傲也很重要。”

祁傲是祁限的弟弟。

方雨绮听到这个名字,温柔的眼眸中突然布满浓浓的伤感。

她的手失措的摆弄着咖啡杯,又犹豫的揪揪衣角,欲言又止的样子。

方雨绮:“祁限,其实我找你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我母亲有个朋友,是信基督教的,他们家的女儿昨天刚刚过世,生前医院就是把自己的角膜捐给需要的人,我就想到了你。”

祁限想了想,问:“她多大?”

方雨绮:“23岁吧…24?我也不太清楚。”

23岁的眼角膜,是很不错的材料。

祁限:“那很好,对方有什么条件?”

“没有条件的!”方雨绮突然急急地说。

祁限诧异,之后说:“谢谢你。”

这眼角膜来得有些突然。

他还有不到半年的时间准备,但如今有这样的一个机会,相信立即做手术应该没什么问题。

祁限本以为自己会很高兴,很激动,却发现自己出奇的平静,甚至有点落空。

方雨绮:“那你赶快通知你的主治医生,准备一下。因为眼角膜材料来得新鲜,所以手术会很仓促,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不要紧张。”

贱橙在一旁听着,暗暗的激动,他的眼睛终于可以做手术了?

原来方雨绮来找他就是为了这件事。

可为什么她突然有对他的事情这么上心?祁限刚刚失明的时候,她不是做好了放弃他的决定?

而她在KTV里做公主又是怎么回事?

贱橙正迷雾重重,身后的两个人也陷入了沉默,可能觉得话题都聊完了,一时不知说什么。

贱橙想,赶紧走吧,人家小莲花好心来送眼角膜,却被自己跟踪,还小心眼的偷听人家俩人说话,真是太不光彩,太龌龊了!

于是她蹑手蹑脚的起身,将凳子轻轻放好,转身正要走,却听见方雨绮鬼使神差的问了一个问题。

方雨绮:“要做回祁大律师了,真替你高兴,你以后还会住在春化街吗?”

祁限想都没想:“不会,我不属于这儿。”

贱橙的脚步顿住,心里忽然折了个个儿。

方雨绮又问:“可是那个女孩…哦不,是你的妻子,她在这儿啊,听说你们还买了房子。”

贱橙支起耳朵听着,心脏剧烈的跳动,手心几乎出了一层汗,头皮也是紧的。

可他却是一阵折磨人的沉默。

沉默...

贱橙觉得自己简直是太他妈无聊了!

她抬脚就要走,身后却响起了他的声音。

她站住了。

他是对着她的,却看不到她。他说那句话的时候,声音真的只能用”沉着冷静”四个字来形容了。

就像那天他为她打架,收拾烂摊子时轻描淡写的说的那句“打120”一样,沉着冷静,不夹杂一丝感情。

他说:“我的未来计划里,没有关于她的部分。”

在那一刹那,她几乎清楚的感觉到,来自身上每一个毛孔的骤然缩紧,发出让人心寒的破碎声响。

他简单而沉着的一句话,每个字都像是一把淬火的刀,血淋淋的戳在她的心上最软弱的位置,不着痕迹地划了一下,然后重重豁开!

她的脸色霎时间白如薄纸,似是所有的血液都汇聚到了一个叫做心的位置。

...

没有...我的部分...

呵...

突然好想笑,眼睛却霎时湿热了。

那感觉怎么形容呢?贱橙有限的词汇里无法解析,感觉就像那次和他一同去坐过山车。

她排了好长好久的队,带着认真和清喜的心情。

终于让她看到了希望,以为幸福也该就这样了。

他让她从高处跌落到地处,又及时救赎,忽高忽低,兜兜转转,一颗心悬在半空,还自得其乐。

没想到冷不防地,一切又都结束了,那么短暂,像坐过山车一样。

她站在下面,仰视那复杂的冰冷的一圈圈的轨道,突然心生畏惧。

祁限,今天你又将我的心,搅拌成了什么味儿的?仰慕你的?心疼你的?惦记着你的还是迁就着你的?

可我怎么觉得,此刻我的心,是杯冰镇的酸液苦汁,精明严谨的祁大律师,你怎么会失手呢?

贱橙的双手紧紧一握,两行滚烫的眼泪就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第42章

【56】

是不是因为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热情蠢货,才会谣传出一种叫□情的传说。

夏予橙实在想不通这一切了,以她有限的情商来看,祁限就像是一场太阳雨,有时候你明明觉得他阳光明媚,那打在脸颊上的液体分明又是在提醒着她,那不是晴天。

当她自己一个人,如行尸走肉般将整条春化街都走了一个来回之后,心被撕裂的感觉渐渐麻木。

走过一家礼品店的落地窗前,透过玻璃她看了看自己的影子。

镜子里的她陌生而熟悉,陌生的是那个得不到却越来越贪心的眼神,熟悉的是眉头间那解也解不开的死结。

她站正了,平视自己。

她不是得不到就郁郁寡欢的林黛玉,也不是琼瑶剧里失爱跳桥的陆依萍,她是凡是都一笑而过的女屌丝,何苦要把自己搞得这样狼狈?

瞳孔的焦距放远,恍惚中看到了橱窗里的小礼品,是一个画着微笑的大嘴巴。

突然想起婚后的某一天,她趁他睡着对他做了“坏事”。

起因是因为两人为了是否要去给杭姐买礼品而大吵了一架。

对话如下:

贱橙:“祁限我真没想到你这个人这么小心眼!”

祁限:“把我衬衫找出来,我要上班。”

贱橙:“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我就不给你找衣服我看你怎么办!”

祁限:“那我就光着上身出去。”

贱橙:“你敢!”

祁限:“夏予橙你今天吃错药了吧?”

贱橙:“我就是想让你一起跟我看看杭姐怎么了?她刚刚从深圳回来,她好久都不回来一次的,我们俩刚结婚,按照礼数,起码也得去看看长辈啊?”

祁限:“我最后说一遍,跟我没关系。”

贱橙那次很恼火,但又觉得自己没什么立场去跟他谈什么见家长的问题,也对,在他心里根本就没有把她的长辈当回事儿。

她记得那次她一天都没有跟他说话,晚上回家的时候祁限攥着她的手走在街上,她就别扭的甩开,祁限站在行人道上,抱着肩膀不走了。

他说:“夏予橙,你闹够了没有?”

“没有!”她也站在人潮涌动的马路上对望着她。

祁限闭上眼睛,吸了口气,忍无可忍,却又无奈的说:“我今天允许你吃鸭脖,你可不可以不要再闹别扭?”

贱橙顿了顿,伤心欲绝的望着他。

难道我在你心里就是个吃货么?

祁限见她不回答,心里默数...

一...

二...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