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缓缓下降着,舒雅望的心碰碰直跳,是他么?啊,怎么会!舒雅望轻轻拽紧双手,抿抿嘴唇,摇摇头,否定道,不会是他的。

叮的一声,电梯门又打开了,舒雅望第一个走了出去,医院大门口停着一辆救护车,救护车旁边站的三个男人一见曲父和吕培刚推着曲蔚然出来慌忙迎了上去,帮他们将曲蔚然抬上救护车,吕培刚将救护车上的安全带给曲蔚然系上,然后将点滴,氧气罩,全给他戴上,确保没问题后,对着曲父点头:“可以开车了。”

曲父坐在担架对面的位置,舒雅望默然的坐在他旁边,门外的男人抬起手来,大力的将救护车的后门关上,舒雅望抬眼看去,这是一个很快的动作,可在她眼里,就像是慢镜头一样,那男人握着门把,缓缓的,缓缓的,将门关系,随着“碰”的一声响,所有的阳光都被关在外面,舒雅望转过头去,轻轻的闭上眼睛,明明已经下定决心了,为什么,还是这么不甘心!

闭着眼睛的舒雅望没能注意到曲蔚然紧紧盯着她的眼神。

关门的男人走向副驾驶座,驾驶座的门被打开,啪的又关上,引擎发动的声音,曲蔚然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愉快的像是胜利了一样的微笑。

就在这时,救护车的后面忽然被拉开!刺眼的阳光“哗”的射进来,舒雅望转头看去,亮到恍惚的阳光下,一个人影冲进来,右手被紧紧拉住!

“跟我走!”他的声音很喘,像是用力的跑了很久一样。

舒雅望终于看清他的脸,他还是那么的漂亮精致,像是漫画里走出的美少年:“夏木?”

舒雅望有些呆呆的叫他。

“走!”夏木又扯了她一把!

舒雅望摇摇头:“不行,夏木,我不能……”

“闭嘴!跟我走就是了!”夏木这句话是吼出来的!对着舒雅望的耳朵吼的!舒雅望被吼的一愣,诧异的看他,他居然吼她?

夏木又猛的一拉,想将舒雅望拉走,可曲父却站起来,一把拉住夏木的胳膊:“你个臭小子!还敢出现在我们面前?老子今天也要废了你!”

夏木冷冷的瞪他一眼:“滚开!”

曲父怒急了,抬起手就想打他,可夏木比他更快一步,左手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一把手枪,指着曲父的脑袋说:“滚!”

曲父吓放开抓住他的手,退后两步动也不敢动,对于这个有前科的孩子,他可没胆子激怒他。

夏木抓着舒雅望的手一点也没有松开,拉着舒雅望面对着他们一步一步的后退,

曲蔚然奋力的抬起头,摊在床上大愤怒的吼:“夏木,你敢带走她,我就让你坐一辈子牢!一辈子!”

夏木停下脚步,放开舒雅望的手,走过去,望着他的眼睛说:“我宁愿坐一辈子牢,也不会让你再碰她已跟头发,我只恨,当时怎么没有打死你。现在补你一枪也来得及,反正都是坐一辈子!”

夏木的眼神本来就很阴冷,说这话的时候又带着十足的恨意,在场的人没人怀疑他的话,当他手里的枪递上曲蔚然的脑袋,曲蔚然眼里有藏不住的恐慌,曲父吓的大叫:“不能啊!不能!”

“夏木,住手。”舒雅望连忙从后面跑过来抓住他的手央求道:“我们走吧,快走吧。”

夏木冷冷的嗤了一声,眼里的暴虐收敛了一些,抬脚将曲蔚然的营养液和呼吸器全部踢翻,然后拉着舒雅望就走。

曲蔚然在他身后叫嚣着:“夏木!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呼——呼——不会放过你的!呼——呼——”

“曲先生,曲先生,别激动,深呼吸,深呼吸!”

舒雅望转头望着那一片的混乱,看着曲父铁青的脸,和曲蔚然那狼狈的样子,她忽然很想笑!

结果她也真笑了。

夏木拦下一辆出租车,将舒雅望塞了进去,自己也坐了进去,关上车门,报了要去的地方,转头很蔑视的瞟了眼救护车里的那些人。

车子开了一会,舒雅望看着夏木手里的枪,很是担心的说:“夏木啊,你……你又从哪里弄来的枪啊?”

上一把,是夏木父亲的遗物,母亲自杀后,枪就落在夏木手里,他没告诉任何人,只是将枪藏了起来。

后来舒雅望一直想,夏木小时候总是把枪带着身边,是不是因为带着枪,让他有安全的感觉呢?

舒雅望舔舔嘴唇道:“夏木,把枪给我好不好?我看到你拿枪就怕怕的。”

夏木转头望着她,摇摇手里的枪问:“你说这把?”

舒雅望使劲点点头,捧着双手对着他。

夏木抿抿唇角,像是在忍耐什么,忍了好一会,还是忍不住得意的笑了。

“呃?”舒雅望睁大眼睛看着他,他笑了?他真的笑了?虽然只是一下下,可是,夏木真的笑了?真漂亮……

少年的笑容带着得意与张扬,不似以前的冷漠于压抑,夏木用像小孩子恶作剧得逞的笑容望着舒雅望说:“是假的。”

“呃!”

“真的早就给警察局收去了。爷爷和郑叔的枪我没偷到,就拿了橱柜里的玩具模型来,没想到……”夏木说道这,嘴角又上扬了一下:“没想到他们这么好骗!”

“真的是假的吗?”舒雅望有些不信,这家伙真真假假的,小时候他也说他手里的那把是假的,结果是真的。

“不信?”夏木有些不高兴的皱眉,然后举起枪对着舒雅望的脑袋,啪的开了一枪,舒雅望吓的紧紧闭上眼睛,一道水柱冲出来,将她的头发弄湿了一些,她猛的睁大眼睛,生气的瞪着他,他扭过头,使劲的抿着嘴唇。

“哼!”舒雅望生气的抢过水枪,对着夏木也要打他一枪,夏木伸手将她的手拉下来,然后用漂亮的眼睛望着舒雅望,认真地说:“雅望,去把孩子打了吧。”

舒雅望愣住,傻傻的看着他。

就在这时,出租车和一辆军用吉普车擦道而过,这错过,是一生,还是一瞬?

“打掉?”舒雅望的眼神有些恍惚,把孩子打掉的话,夏木怎么办?经过这么一闹,曲家肯定更恨不得杀了夏木,如果自己再把孩子打掉的话,也许夏木真的会坐一辈子牢。

舒雅望抿了下嘴唇,低下头去,轻轻摇了摇头:“不行,不可以。”

夏木沉沉的望着她问:“是为了我?”

舒雅望张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夏木又继续说:“那大可不必。”

“夏木?”舒雅望皱眉看他。

“也许你们都以为这样是为了我好,其实不是的。”夏木垂下眼睛,轻声说:“如果你真的生下孩子,那我才是坐一辈子的牢。”

夏木转头紧紧的望着舒雅望:“一辈子的心牢,这一辈子都没办法安心。”石桥收集制作

舒雅望鼻子微酸,轻轻回望着他说:“夏木,我做这个决定并不是为了你……”

“别说了。”夏木扭过头,强硬的打断她,紧紧的握着她的手,眼神固执的看着她:“雅望听我的就好,一直以来我什么都听你的,只有这次,听我的就好。”

出租车缓缓停下,夏木付了钱,然后抓紧舒雅望的手,打开车门,强硬的将她拉下车来,舒雅望抬头一看,是S市最有名的妇产科医院,舒雅望害怕的想后退,却被夏木拉了回来:“夏木……”

“走吧。”夏木的握紧她的手,又更紧了几分,他不容拒绝的拉着舒雅望往前走,舒雅望犹豫着,她确实不想生这个孩子,一想到将来这个让自己受尽侮辱的证据每天要叫她妈妈的时候,她就要崩溃了,她不想面对这个孩子,不想面对曲蔚然,她真的不想生……

也许,自私是人的本性,舒雅望在医院的那些日子,虽然绝望,却还偷偷的存在着一丝侥幸,也许自己不用生,也许还有转机,也许会有人来救她。

可是,是夏木来了,是他自己来了,是他自己说让她打掉,是他自己说,让她听他的,所以,她可以不生吧?

天!为什么她这么自私?

舒雅望猛的咬唇,停了下来,使劲的甩开夏木的手,眼圈通红的望着夏木吼:“够了!”

“夏木,已经够了,别再这样了,我根本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其实我心里无数次希望,能把肚子里的脏东西弄掉,其实我无数次的想从医院里逃走,其实我无数次的想不管你,我没有你想的这么伟大,我好坏,好自私,又好懦弱,我好讨厌这样的自己,真的好讨厌!”

舒雅望一边流泪,一边低着头说:“我觉得自己好卑鄙,不但身体好赃,连心灵也好脏。”

夏木看着她,理所当然的说:“卑鄙也好,自私也好,谁不是这样?”

“我也是这样,我一点也不想看到雅望为别的男人生小孩,曲蔚然也好唐小天也好,我都不想看到。”

夏木上前一步,抓过舒雅望的肩膀,弯下腰来,眼睛与她平视,他的眼神很冷静,一点也不像一个十七岁的少年。

“所以现在,我们去把那个孩子打掉,不受欢迎的孩子,根本不需要出生。”

舒雅望闭上眼睛,使劲的点点头。

夏木放开她的肩膀,伸手握紧她的手,两人并肩往医院里走去。

医院的妇产科里,是一个中年妇女在坐诊,她瞟了一眼眼前的两人,冷声问:“才一个半月,你是药流还是无痛人流?”

舒雅望低着头,舔舔有些干涩的唇角说:“呃……药流吧。”

医生瞟了一眼舒雅望说:“无痛人流比较安全,也不会很痛。”

舒雅望当然知道无痛人流比较好,可是,她实在无法忍受躺在手术台上,让人用冰冷的机器……

舒雅望使劲的咬了下嘴唇,手上不自觉的用力,紧紧的捏着夏木的手,夏木干净细长的手,也用力的回握了她的,舒雅望抬起眼,坚持的说:“药流。”

“行,随便你,我提醒你一下啊,要是药流不干净还得清宫。”医生说完,见舒雅望了解的点点头后,便在病例上刷刷刷的写下几行药名递给舒雅望:“去药房拿药。”

舒雅望和夏木同时站了起来,夏木手更快一步的拿起药单,很自然的牵着舒雅望走出去,舒雅望无意间看了一眼医生,那中年妇女正用暧昧的眼神打量着他们。

舒雅望不知所措的将手抽了回来,夏木转头看她,她低着头没看他,夏木紧抿着唇角没说话,轻轻的握了下手,笔直的走在前面。

两人拿完药,医生告诉舒雅望药要分3天吃,第3天的药要到医院吃,说完后又转头对着夏木说,多照顾她,让她多休息,多买些补品给她,舒雅望尴尬的开口,想和医生解释下,可是夏木却点头说:知道了。

舒雅望郁闷的抬手抓捂脸,两人出了医院,没有回家,而是在夏木的提议下找了一家小旅社躲了起来。

当天晚上,舒雅望在夏木的面前,紧张的吃下第一颗药。

当药吞下的时候,舒雅望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很复杂。

凌晨的时候,药效开始发挥作用,她能明显的感觉到小腹隐隐的胀痛,像是有人用双手掐着你的子宫一样,深夜的时候她开始出血,舒雅望痛苦的蜷缩在床上,额头开始冒汗,她用双手紧紧的抱着自己,翻来覆去的无法入睡。

“很疼么?”夏木从对面的床上走过来,爬在她的床头问。

舒雅望转过身来看着他,微笑的摇摇头:“不疼,和拉肚子的时候一样。”

确实,刚开始的两天,确实并不是难以忍受的疼。

当舒雅望吃下第三天的药时,终于体会了什么叫深刻的疼!

她痛到差点晕倒,她用力握着夏木的手一直握到手都抽筋,大量的鲜血从她身体排除时,她差一点虚脱。

当医生看完接血的痰盂,宣布不用清宫的时候。

舒雅望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她憔悴的望着夏木,夏木扶着她走了几步,又将她放到一边的凳子上,蹲下身去,将她背起来。石桥收集制作

舒雅望府在他身上,默默的睁着眼睛,双手紧紧的抱着他,忽然她低下头来,将脸埋在他的肩头叫他:“夏木……”

夏木轻轻的恩了一声。

“你要怎么办?夏木你要怎么办呢?”舒雅望的声音带着深深的内疚和压抑的哭腔。

夏木没说话,背着她继续走,过了好一会,他才说:“没事的,没事。”

可是,夏木说没事,就真的没事么?

当夏木带走舒雅望之后,曲家爆发了,不管是曲蔚然还是曲父都陷入了疯狂的愤怒之中!曲父宣称,倾家荡产也要出这口气!

曲家再次将夏木告上法庭,并且还加了一条杀人未遂并企图杀人灭口的罪行,要求法院对夏木这种有暴力倾向的危险少年执行无期徒刑!

夏在再次利用媒体和网络对此事件添油加醋的报道,网名们又一次在网上掀起了千层浪,到处都有声讨高官子弟无法无天的帖子,这其中,大部分都是曲家花钱找人炒作的帖子。

紧紧一个小时,夏家也对此事件立刻做出了反击,立刻采取高压政策,网上的帖子全部删除,所有本省IP地址,只要打出:‘高官’‘持枪’‘杀人’‘夏木’‘军部子弟’等词语的帖子,都会被自动和谐。

曲家平静了一日之后,在深夜暗地花高价请了几百名在校大学生在第三日早晨8点,打出横幅,走上街头,举行示威游行!

公安部立刻召集警力对大学生进行驱散,中间有人在一旁煽风点火,两方发生冲突,差点照成踩踏伤亡事件!此事到此,再也压不住,就连中央领导都惊动了,指示S市法院立刻开审,本着公平,公正,公理的原则处理此案!

公安部门取消了夏木取保候审的资格,立即对夏木执行拘捕,可夏家此时却交不出夏木,曲家蓄意挑拨,说夏家故意不交出夏木,完全是在藐视中国法律。

公安部在群众的压力和曲家挑拨收买下,对夏家产生了强烈的不满,立刻将此事上报给中央军委,请求军委指示夏家可以协助调查此案。

原本就不平静的水面,又一次掀起了惊涛骇浪!

曲蔚然靠在床头,微笑的听着此事的进展,轻轻的点头赞扬:“干的不错,夏家即使再有势力又如何,在这个时代,一旦我们掌握了舆论,即使再大的官也没用,因为从古之今中国人最讲究的,就是名声。”

在一旁报告的助理说:“少爷说的对。”

一直坐在一旁的曲父问:“上次游行被抓的十几个大学生怎么样了?”

助理点头:“曲总放心,已经给钱打发好了,不会供出我们的。”

曲蔚然笑:“他们被抓也就是拘留十五天,十五天,一天一千,很划算啊,说不定,他们还希望被多拘留几天呢。”

曲父阴险的笑笑:“现在,只要夏木一出现,他就完了,最少也能判十年!”

“才十年?”曲蔚然的声音有些不满,转头望着程律师问:“不能再多判一点么?”

程律师点头:“这是最低的,最高可以判上无期徒刑,要不是他未成年,我们可以要求法院执行死刑。”

曲父有些犹豫的问:“不过,因为……呃,如果夏家那边说,是因为我们家蔚然□了他们家的舒雅望,所以夏木才开枪杀人的,那夏木会减刑吗?”

程律师摇头:“不会,这是两个案子,如果曲先生□了舒雅望,舒雅望可以单独提出诉讼,如果证据确凿,法院可以对曲先生做出判罚,但因为曲先生现在全身瘫痪,可以申请免刑、缓刑或者法外就医来免除刑事处罚,一般情况下法院也只会判罚金。”

曲蔚然笑:“也就是说,舒雅望即使告赢我,我也不用坐牢,她只是间接昭告全世界,她是我玩过的女人罢了。”

程律师点头:“可以理解为这个意思,而夏木开枪杀你,是你和夏木之间的问题,和舒雅望没有关系,即使有,也只是事件的起因而已,而杀人案件一般不问起因,只问结果,任何人都没有对他人处以私刑,甚至是死刑的权利,不管是为什么,杀人就是杀人,法不容情,夏木除了未成年这点之外,任何理由都不能为他减刑。”

曲父松了一口气:“听程律师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

曲蔚然挑眉:“舒家一定也知道这些,所以舒雅望才没告我。要是这样,我还真希望她告我呢。到时候,我还可以告诉大家,我玩的是一个处女!啧,一定有不少男人羡慕吧!”

“羡慕你个头!”曲父生气的拍着桌子吼:“你……你,你碰谁不好,非要碰一个身边有狼狗的!你看把你咬的!你现在,你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我……我看的都心痛啊!”

曲蔚然倒是无所谓的撇撇嘴:“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会好起来的。”

曲父叹气道:“哎,这事一完,我就送你去美国,听说,那边有技术可以治好你。”

曲蔚然当然明白父亲说的治好,是治好哪了,坦白说,弄成现在这副样子,曲蔚然也后悔当初强 奸了舒雅望,可是一想到那晚,她柔滑的肌肤,压抑的声音,滚落眼角的泪珠儿,被他顶得上下摇摆的腰肢,紧致到令他窒息的□,他就热血沸腾。

即使时间再次倒回,他还是会那样做,这次他会聪明点,做完了把好好的藏好,不给那只狼狗找到就是了。

即使想着如此邪恶的事,可曲蔚然的脸上还是带着一贯温雅的笑容。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被推开,吕培刚走进来望着他说:““曲先生,有一位姓唐的先生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