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她为什么要回来?是忍受不了相思之苦,不想和孟厉野分隔两地吗?还是为了在躲他?所以才做这种丑态的打扮。她把他当成傻瓜吗?就算她整过容,彻底改头换面,甚至是化成了灰,他也照样能认出来。

紧紧地咬着牙,盯着前方的视线几乎聚成狂烈的风暴,不管是哪种,她都该死,他不会让她这么轻松,他要让她知道愚弄他的代价。

今天有点奇怪,右眼皮一直在跳,她一手搭在公交吊环上,一手揉了揉眼睛,心想可能是今天碰到简君易那魔头了,真是讨厌。她皱了皱鼻头,把他狠狠甩出了脑袋。

一回家保姆就跑了过来,“太太,有您的电话,是孟先生打来的,刚巧您就回来了。”

她脱了鞋,快步进了客厅,拿起电话,“喂,厉野。”

“若娴,你的事我妈知道了。”厉野一开口就抛来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什么?”她不禁拉高了音量,发觉几个保姆从厨房探出头来,不禁压低了嗓音,“为什么会这样?她为什么会知道我们假…”

“你不要急,怪我没把话说清楚。”他赶紧打断了她的焦虑,“我的意思是说,我妈知道了你在国内的事,并没有说她知道我和你那件事,你放心,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和你,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她不由松了口气,但还是有点担心,“那你父母会不会很生气?我…”

“不会,我解释过了。”孟厉野予以否认。

可他越快回答,她就越是忐忑,“你别骗我了,实话告诉我,他们很生气对不对?”

什么事都瞒不过这个聪明的女人,孟厉野沉默了几秒,委婉地说,“其实也不算是生气,就是多问了几句,你不要多想。”

她握着无绳电话不禁低下头,轻声说着,“对不起,让你为难了,如果可以我想改天亲自向他们解释,毕竟是我欺骗在先,他们生气也是应该的。”

这次他没有再隐瞒她,“其实他们就在S市,前几天我姨母过生日他们就来了,一直住在郊外的别墅,还没走。”

“那我马上去见他们。”她霍然站了起来,长辈们的想法有时候和年轻人不一样,这种事情隐瞒他们,会让他们觉得不尊重他们,从而更有抱怨。

孟厉野沉/吟了片刻,轻唤她,“若娴,你不要出来,我开车去接你,然后我把我的解释说给你,不然我们各说各的,很容易就穿帮。”

她想了想也对,就答应了,“好,我在家等你。”

“家”这个字突如其来地同时触动了两个人的神经,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最后还是若娴回过神来,口中应了一声才慌忙挂了。

盯着安静的电话半晌,其实经过了这大半年的相处,不再象以前那样强烈的排斥,她在想或许自己内心的某块地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接受了他,接受了他代替宇谦的位置保护她。

尽管在外界面前,他们是夫妻,但她真的能接受他在自己心目中丈夫的位置吗?能吗?也许这个问题只等时间来考验,她也无法做出回答,只是知道现在只要有什么困难,会第一时间想到他。

那么,这是爱情吗?

一阵东想西想,时间就这样过去了,等到孟厉野过来已经是四十多分钟的事情了,外面似乎很冷,他说话时嘴里呼出一股股热气,“我来的路上已经跟他们说了,我们要去那里吃晚饭。”

摘掉了黑框眼镜,换了原来的衣服,把头发放了下来,随意披在肩上,她又恢复成了原来的温若娴,戴着围巾和手套,全副武装地站在客厅里盯着他走进来,西装外面只穿着一件大衣,脖子上只系着领带根本就不保暖,不禁转过身去奔上楼,“你等会儿,我去替你拿件围巾。”

孟厉野目送着她奔上楼的身影,倾身靠进了沙发,俊容上有着一丝满足的笑意,若娴已经懂得关心他,这与几个月前两个人相敬如宾的相处模式有了重大的突破,也不枉他对她一番苦心。

五分钟后,跑车开出了高档小区,孟厉野把自己的说辞告诉她,“我说你是前几天刚回的国,因为觉得我辛苦,中国美国来回飞,所以你才会中途回来。”

她咬起唇,想到了另一点,“还有个问题,我想知道为什么你母亲会知道我在国内的事,她是怎么知道的。”

公寓里的保姆是厉野四个月前请的,经过他特别的吩咐,每天只负责楼下的一切事务,包括做饭,而二楼所有一切清洁工作都是由她负责,虽然辛苦了一些,但这样一来两个人不同房的秘密就可以保住了,还是很值得。

孟厉野没有马上回答,而是顿了一下才说,“是姨母告诉他们的。”

Par225:大显恩爱

看着她皱成一团的小脸,孟厉野忍不住安慰她,“我妈的脾气我最清楚,就是气一阵就过去了,也好久没见了,可能我们一回去她就高兴起来也说不定。”

若娴暗自叹了口气,心依然悬在半空中,半路上他们又下了车,她买了些东西拎到车上,难得去见长辈,总不能空手。跑车一路疾驰,良久渐渐驶进了郊区的一处高档别墅区,最后开进了一幢别墅。

礼物被厉野拎在手上,她轻巧地下了车,庭院里停放着几辆车,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其中一辆上,隐隐有点不对劲,唤着正从车上下来的孟厉野,“这个车怎么这么眼熟,好象是…”

孟厉野走到她身边,视线扫过那辆车,随后她的手被他轻轻握起,“你是我老婆,没有人再敢伤害你,从现在起我们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起进去。”

她一愕,抿了抿红唇,默不作声随他拉着,慢慢走进了别墅。厉野说得对,现在退缩只会显得他们心虚,几个月前开始他们就是“夫妻”,这是他们自婚后首度在那个人面前出现,就应该象真正的夫妻一样,手牵着手,以笑容面对所有人。

“少爷,少奶奶。”在玄关处换鞋,女佣在身后恭敬地叫着,然后奔进里屋报信去了。

“厉野,若娴,你们来了。”孟母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外面冷吗?快进来,里面暖和,我们才刚刚提到你们呢,你们就到了,真是巧了。”

若娴一面脱着外套一面看了眼孟厉野,看他母亲好象不太生气的样子,怎么回事?孟厉野把外套递给女佣挂上手,也递了个迷茫的眼神,表示他也不清楚。

“厉野哥。”宋妙双也从里屋里跑了过来,叫了一声孟厉野后,又看了眼温若娴,有点不自然地叫了声,“嫂子。”

“妙双,你好。”若娴客气地点头,那天的婚礼宋妙双在北京出差,没赶得上,一时间对彼此身份的转换倒真的有点不习惯。

孟厉野自然了解她的尴尬,笑着叉开话,“妙双,你今天怎么有空到我爸妈这里来?”

“不欢迎呀,有了老婆就忘了我这个表妹,厉野哥你可真不厚道。”宋妙双双手放在胸前,一副指责的样子。

“我就是随便问问,你想得真多。”孟厉野即刻笑笑,边拎着手中的礼物边牵着若娴的手走进了屋,“妈,这是若娴特意买给您的。”

“若娴呀,你回国就好,还带什么礼物。”孟母满脸欣喜,笑眯眯地说着,“刚巧我妹妹一家也来了,大家在一起热闹热闹。”

一迈进客厅,沙发上简君易正和孟父、宋父聊着什么,若娴心口怦跳了几下,慌忙别开视线,脸上展露出笑容,“妈,对不起,我其实前几天就回…”

没想到孟母摆了下手,倒是事先堵断了她的话,“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你是思念厉野,早点回国也好,我们孟家又不是养不起你,在家相夫教子就对了,我呀和厉野他爸决定这段日子住在S市暂时不回市了,就等你给我们家添一个孙子。”

孟家二老要留在这里就为了抱孙子?若娴呼吸一停,瞬间接不上话了。

“妈,你可真急,留下就为这事。”孟厉野笑了起来,牵着若娴的手一齐坐在沙发上。

“我这不也是…”孟母说了几个字,孟父倒开了口,“孩子们肯定有自己的打算,顺其自然就好。今天大家聚在一起不容易,一会要开饭了,你去看看厨房准备得怎么样了?”

孟母看了看满屋子的客人也就不再说了,转身去厨房看情况,若娴轻吁了口气,眼角的余光打量着客厅里的情况,右手边的沙发上坐着孟父,而对面的沙发上坐着宋父和简君易,三个男人此刻正在低声谈论着最近的股票。

宋妙双坐回简君易身边,宋母从头到尾一直在修剪指甲,似乎对他们的谈话不太感兴趣。不禁多看了两眼宋妙双的母亲,她是怎么知道她回国的呢?

孟厉野正侧头跟男人们说话,脖子上还缠着围巾,若娴不禁伸手过去,他转头看了她一眼,非常默契又配合地倾身过来,她动作轻柔地替他解开了脖子上的围巾。

宋妙双饶有兴味地盯着他们,语气有点羡慕,“嫂子,不用这样吧,这么久没见面,一开始就在我们面前大显恩爱。”

若娴没有直接回答,垂眸唇边漾起笑容,动手解开自己脖子上的围巾和手套,连同厉野的一齐交给了走过来的女佣。

一旁正在跟宋父交谈的简君易不可察觉地皱了下眉,转眼便恢复了平常的温和脸色,又说了句什么,逗得宋父满意地点头。

宋父突然转过头来问了孟厉野一个问题,“你们孟氏的股票最近走势相当好,与君易的公司可是不相上下!不过我可是听说你们主管分销的副总裁最近向你递了辞职信,这对孟氏可是个不小的震荡,告诉姨父,有没有这回事。”

冷冷地扫了眼坐在宋父身边的简君易,孟厉野淡然地点点头,“姨父,你的消息来得还真快,没错,辞职信今天下午刚刚递上来,所以我最近要物色一个合适人选来接任这个位置,我会封锁这个消息,股票暂时不会有太大的波动。”

听到这里若娴已经明白了,恐怕这个主管分销的副总裁也是简君易做的手脚,忍不住瞥了眼对面无声无息倚靠在沙发上的高大身影,离她仅有五六步的距离,透亮的灯光从他头顶照下来,薄唇边隐约挂着的一抹笑意更显冷冽诡异,不知别人有没有发觉,总之她敏锐地察觉到他周身透着一股森寒的阴沉感。

Par226:心在抽搐

她不着痕迹地收回了目光,无意识地低头盯着从进门到现在一直被孟厉野握在掌心中的手,简君易他这个魔头为了打垮孟氏还真是无所不用其及,竟然想到要拔去孟厉野的左右手,真是卑鄙。

“我也是无意中得知这一消息,抱歉,不小心说了出来,厉野不会怪我吧?”简君易温和地笑着,若有似无地掠过孟厉野和若娴紧紧拉着的双手,黝黑的眸底深沉如夜。

真是高明,这样一说孟厉野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只得耸耸肩说,“一家人不是吗?”

宋妙双俯身上前拿起水果拼盘中的水果咬着,“你们男人能不能一见面就谈生意,听得头都大了,谈点别的事好不好?”

原本宋父在提到那个敏感的问题之后就有点懊悔,这时候自然顺坡就下,眯眼一笑,“好好,不谈这些,今天大家难得聚在一块儿,就谈谈家常。”

“可以开饭了。”孟母这时候款款走过来,招呼着。大家不禁纷纷起身,慢慢向餐厅走去。

“若娴,冷吗?”孟厉野牵起始终握在掌心的小手,侧过头来关切地问。

她微笑着摇头,“不冷,就是有点饿了。”

他边拉着她边往餐厅走去,俊脸上蕴满了柔和的笑意,“一会多吃点,你太瘦了。”

她嘟起唇,在他拉开的椅子上坐下,不自觉地低头看了看自己,“哪有瘦,我还觉得我最近胖了呢。”

看他们旁若无人地柔情蜜意,一旁的宋母瞧在眼里,“姐姐,我看你抱孙子快了。”

孟母显得很高兴,“那是,看他们小两口感情这样好,抱孙子是迟早的事。”

听他们这样一说,若娴随即意识到自己和厉野的这番对话已经被理解成了另外一种意思,只好笑笑,拿起了手边的筷子。

长辈们还在说笑,她低头吃东西,饭桌上只见孟厉野拼命夹菜给她,都是她喜欢吃的,其实刚才说胖的话一点也不假,公寓里几个保姆都做得一手好菜,每天晚上还变着花样炖补品,她发觉自己的体重好象多了一些。

孟厉野对她真的很好,想到这些,她也礼尚往来夹了一筷菜放到他碗里,他显然没料到她这样做,不禁愉悦地笑着。

简君易饭前习惯先喝汤,宋妙双替他舀了一碗后,他只喝了几口,慢慢站了起来,宋妙双一愣,低头看他,“君易,你吃完了吗?”

他朝长辈们一一点头,嗓音轻描淡写,“我饱了,你们慢用。”

简君易的胃不好一向不是什么秘密,也不影响饭桌上的气氛,大家继续吃着晚饭。若娴盯着碗里的菜,他的离开忽然让她松了口气,好象从进门到现在那种如锋芒在背的感觉霎时就消失了。

吃完了饭就离开,她低头吃东西时这样打算,然而,等到饭后,大家兴致勃勃去客厅聊天,想着之前向孟家二老隐瞒回国的事,她心有内疚,捋起袖子主动进了厨房帮忙。

“若娴,厉野说你不会做家务,这些事情就让下人去做。”孟母哪要她帮忙,把她拖了出来。

她不想面对简君易那魔头,于是又提议说,“那我去帮忙切餐后水果。”

说完也不等孟母说话,她一头钻进了厨房,这样勤快自然召来孟母的喜爱,无奈地笑了笑任由她去了。

切了些新鲜水果放进水果盘里,她端进了客厅,此刻大家似乎是在聊着宋妙双小时候的趣事,引来阵阵笑声。看着满手的湿意,她进了洗手间。

出来的时候想起皮包还落在车上,万一有电话岂不是接不到,赶紧穿过洗手间后面的走廊绕到屋的西侧,拉了下车门,好在厉野没锁,翻出手机一看果然有一条未接电话。

按照号码拨了过去,旋即被接起,尹洛寒低醇的嗓音缓缓传来,“温秘书,今天有没有收到一份关华发来的传真?”

她瞬间反应过来,马上小心翼翼回答,“有的,总裁,对不起,我忘了送到您办公室,您现在要吗?”

“这种事我不希望有下次。”尹洛寒的嗓音里尽是浓浓的不悦,随即挂断了。

她不禁面色灰败,也怪自己今天忙过头了,一时倒忘了关华发来的订单传真,下班时随着别的文件锁进了办公桌里,明天只能一大早过去,把传真交给尹洛寒,将功补过。

想想自己实在是粗心大意,叹了口气,把手机扔进皮包里,按原路返回。倏地,只觉空气中充斥着一股极寒的气息,她本能地抬头,迎上了一双逼人的冷眸,“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

冬季的晚风吹拂而来,蜿蜒的走廊里那道黑影微转过身,动作犹如敏捷的猎豹,似乎早在这里等候。

她置若罔闻,只是很平淡地看了他一眼,迈步从他身后直直走过,却在下一刻,被他讥笑般冷酷的声音绊住了脚,“怎么,现在做了豪门媳妇,在我面前就装得跟贞节烈女一样不认识了?温若娴…”

捏紧了皮包,她霍然转身抢下了他的话,满脸笑意地说,“请容许我提醒你一句,你应该和所有人一样称呼我为孟太太。”

他薄薄的唇畔刹那间抽搐了一下,尽管极短,但还是被她轻易捕捉到了,这个魔头有这样吃瘪的情况可真是千年一遇,霍然尝到了一些报复的快/感,冷冷地昂着下巴,“没什么事,我先走了,我丈夫还在等着我,相信你那个娇滴滴的未婚妻也同样如此。”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灵巧地向后退了几大步,随即快步向前走去,转眼消失在长长的走廊尽头。

Par227:又遭绑架

留在原地的简君易直勾勾地盯着那抹消失的身影,低咒着狠狠跩向墙壁,该死的女人竟然将了他一军。

什么孟太太,根本就是他不要的女人,被孟厉野捡去了,孟家人还当她是宝,实在是可笑!

她突然结婚无非就是想要避开他,他却偏偏不让她如愿,马谷珍知道她回的国是他让人打的匿名电话,这样一来,她就不得不在孟家长辈们面前现身。

真是可笑,他什么时候见她一面,还要走这么多弯路,不仅自讨苦吃,而且还忍受她和孟厉野那种让人肉麻的粘乎劲,不知怎么的,想起来就觉得一股奇怪的酸涩在口腔里回转,他当时喝的汤也顿时失去了味道。

在这之前,他实际上想过她有可能是为了避开他,而嫁给了孟厉野,但今天他们那样毫不做作的默契,他又产生了动摇,看来他们是真结婚了。该死的女人,现在还拿什么孟太太的名份来压他,脸上笑得那样甜蜜,完全就是在挖苦和暗讽他。

她有什么本钱值得向他挑衅,无非就是钓上了孟厉野这个金龟。

眼中的恨意反应在额际暴跳的青筋上,原本他只是想看看被他打压后的孟氏和孟厉野还能不能提供给她衣来伸手的生活,现在看来,是他过于手软了,他要最直接最有效的打击方式,直到她低头为止。

薄唇边勾起一抹恶劣的痕迹,深沉的眸中透着触目惊心的阴寒,足以刺透人的心脏,让人身体里的血液骤然冻结。

临走的时候,若娴跟每个人微笑说再见,唯独不见了简君易,这自中她下怀,省得到时候还要在众人面前跟他虚情假意装客气,倒是孟母拉着她的手不放,直把她送到外面,“若娴啊,有空就和厉野过来陪陪我们,早点替我们生个孙子就好了。”

这句话几乎今天一晚上不知道听了多少遍,若娴心下无奈,脸上微笑着点头,随即上了孟厉野发动的跑车。

看着开远的跑车,孟母走进客厅,对沙发上看电视的宋妙双说,“妙双,君易呢?”

宋妙双抓着靠垫到怀里,按着遥控器说,“他刚才公司有点事,先走了,让我跟大家打声招呼呢。”

“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

“我忘了。”宋妙双吐着舌头,望着电视的脸上却一点没有歉意的神色,眼里隐隐浮动着某股灰暗的光。

送若娴回公寓后,两个人各自回到房间。

第二天特意起了个早,看到那件极不合身的套装,她犹豫了一阵,既然已经被简君易认出来了,也就没有了再装下去的必要,但她也不能做太大的改变,想了想,放弃了这件过大的套装,改为换上以前上班时穿的贴身职业装,当然还不忘了戴上招牌的大黑框眼镜,匆匆吃了早餐便去了公司。

从抽屉里把那份传真翻出来,放到手边,她打开电脑开始了一天的工作,过了许久才听到脚步声,她赶紧起身拿起那份传真,没想到却是季扬。

她重新坐下去,随即放下传真,客气地打着招呼,“总经理,您早。”

季扬原本就是随意瞥过来,在看到她不同于以往的装扮之后,不禁吹了声口哨,“真看不出你的身材不错。”

现在可是上班时间,她不禁想要翻白眼,再一想季扬这个就是这样,敷衍地笑笑,“总经理,现在都十点了,总裁什么时候过来,我有份传真给他。”

季扬眨了眨眼,露出些许的促狭,“洛那小子估计在温柔乡还没醒,你可以打电话给他,别忘了,你是他秘书,有权利这么做。”

那她更不敢打电话了,万一打扰人家好事岂不是要命,她摸了摸鼻子,低头做事。

好在不到半个小时尹洛寒就过来了,她连忙起身,“总裁,这是关华的订单,对不起,我…”

尹洛寒抬手打断了她,目不斜视推开办公室的门,冷声命令着,“你进来!”

她依言低头进去,等他坐定后把传真递上去,他只是拧眉看着订单没再说什么,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从这以后她就在心里暗下决定,无论有多忙,像这次的事不能再有第二次,因此做事更加细心周到。

傍晚下班,她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坐车回到以前的公寓,把自己的手提电脑和以前一些套装打包放进行李箱里,隐约听到外面有声音,她手上动作没停,大声说,“夕南吗?”

四个月前回国她没有告诉夕南,昨晚已经在孟家二老面前现身了,也就没再隐瞒夕南,今天中午她和夕南取得了电话联系,只说自己几天前回国了。外面有响声,估计是夕南过来了。

Par228:他要算帐

她面朝下被按在座位上,吃力地说着,“简君易,你到底要干什么?”

他抿紧了薄唇,也不回答,瞬间抽身向后退去,用力关上了车,然后在她挣扎着要起身去推车门时以极快的速度上了锁。

被他关在这个窄小的空间里,就意识着危险来临,这下她觉得无边的恐惧笼了上来,忍不住大声指控,“你想怎样?绑架可是犯法的,放我出去!”

他嗤笑一声,转动了车钥匙,“和旧情人幽会也犯法吗?”

娇脸上瞬间染上被他屈辱后的恼火,她翻着身从座椅上坐起来,倾身上前胡乱用脚去踢前座,“你无耻,我跟你没关系,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听到没有!你这个无耻的王八蛋,放我出去!”

他冷笑着按下了按钮,前面的档板瞬间被放了下来,阻隔在了前座与后座之间,任凭她怎么踢骂他置若罔闻。

车子一路向前看着,看着窗外熟悉而又陌生的景色,心底的不安越来越大,她知道他要开向哪里,那个曾经带给她无数侮辱的御苑公寓。

怎么办?要怎么做?她已经在后车座里试了无数种逃跑方式,用脚拼命踢车门或是车窗,更或是去挣扎着找什么东西把手腕上的绳子磨开,但她无力的是没用,后座没有什么尖锐的东西,绳子绑得太结实,再有车门又上了锁,她整个人就犹如困兽般被关在这个牢笼里,无力挣脱。

又要落到他手里了吗?她死死地咬着唇,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做了这么多的努力和牺牲,到头来还是要回到起点吗?

不,她很肯定地摇头,她不要!

因此,当后车门刚开时,她聚起全身的力气向他踢去,他仿料准了她会这样做,利落地侧了个身,随即将她如小鸡般揪了出去,转眼扛到了肩上。

“你这个疯子,疯子,你难道就不怕被人看到吗?放我下去!”她在他肩上不安分地扭动着,不停张望着看有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她好第一时间呼救。

看了半天,四下无人,平常这个时候这幢公寓还是能遇到一些住户的,可是今天为什么没有?心里渐渐急躁起来,老天真的不帮她了吗?眼看着他将她扛进了电梯,却一个人都没有遇到。

事到如今,只有想别的办法了,她拼命叫自己冷静,想着简君易这魔头平常的一些个性特征,瞬间想到了他的骄傲,不禁大声提醒着,“难道你忘了吗?是你亲口说从此我与你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你说过的话要算数,现在你违背了你的誓言,你…”

该死的女人真是聪明,竟然用这句话堵他,他的身体一僵硬,转而狠狠打了下她的屁股,“你好象忘了一点,那个赌注应该是你输了,因为那件海洋之星是你抄袭…”

一被击中痛处,她咬牙大声指责着,“我没有抄袭,你比我更清楚是你策划了这一切,是你指使肖碧凡诬蔑我的,都是你,是你策划…”

“我吗?”他极淡地笑了一声,绷紧的声线中流露出不容质疑的坚决,“我做的事可以我承认,但不是我做的事别扣到我头上。”

不是他?她错愕了一下,怎么可能不是他,那次他组织召开新闻发布会,让肖碧凡上演了一出戏,打的名号就是维尼,怎么可能不是他是背后指使。

这样一闪神,电梯突然发出一声脆响,她突然打了个激灵,蹬着腿想要摆脱他,可是双腿被他按得牢牢的,她急出了一身汗,却是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