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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挣扎,却看见另一旁的昂云也在微微朝她摇头,示意她别乱来。

然而,胡须男人并不相信千湟的解释,他们重新将她拖出去,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她。几番折腾,他们已开始失去耐心,一遍遍嚷着相同的意大利文。千湟和昂云他们被其他几个外国人用枪阻拦住,她深深吸了口气,伸手指了指车子方向,示意钻石在车上。

胡须男人朝其中一人点了点头,那人便带着她走到车旁,让她上车去拿。

她上车,车椅的靠背正好挡住车外那人的视线,她迅速打开饰品箱,将上面的蓝钻放入最下层,又将箱子的钥匙丢入自己的大背包。

她不能怕,她必须冷静。如果按照昂云说的,交出钻石他们反而会危险,那她现在唯一可做的,就是拖延时间。她尽量让自己装出颤抖无力的模样,一手提着背包,一手将大饰品箱一点点拖出车子。

又有两个外国人围上来,她指指箱子,比了比锁孔,然后又指指包,大意是告诉他们箱子被锁了,而钥匙在背包里。

胡须男人走了上来,潜藏在墨镜后的眼在她身上定了会,她几乎能感觉到那目光中的锐利和冷意。她没有出声,他伸手拽过背包,将里面所有的东西都倾倒在地上,一大推乱七八糟的杂物在泥地上显得愈加凌乱不堪。

她看到他盯着这堆乱糟糟的杂物有些发怔,得逞之余也有些不好意思。包里什么都有,吃剩的饼干薯片肉脯、梳子发夹记事本、被压扁的纸盒咖啡、有点漏的润肤露小瓶、一堆从各地搜刮来的不值钱的街头玩意、众多把没有贴上标签的钥匙、相机防蚊水打火机手电筒……甚至还有卫生棉——在那个外国人翻着这堆杂物的时候,她似乎听到身后有压低的笑声。

她回头朝那方向瞪了一眼,那外国人终于失去耐心,把数把外形相似的钥匙递到她面前,要她自己去打开箱子。

她咬了咬唇,开始抱怨马赛警方的办事效率实在太过低下。

钥匙插入锁孔,嘎啦几声,却转动不了。她怯怯而慌乱的抬头,表示自己拿错了钥匙。用黑白分明的纯净眼瞳弥漫着泪水,用唯一会使用的英文——sorry个不停。

对方不耐烦的呵斥几句,示意她重新找钥匙。

她唯唯诺诺的点头,心里又冒出小小的得意。什么意大利黑手党嘛,居然看不出来她是故意在拖延时间,笨啊!

她又一次在那堆钥匙里摸索,表情认真极了。

笨蛋!千湟咬牙切齿的盯着她,装的这么明显连他都看出来了,难道她以为那些人是她能耍的!明明就没有,居然还敢说自己有钻石,她真的不要命吗!他心急火燎,面色苍白的吓人。

胡须男人催促几声,郁阳又举起了另一把钥匙插入锁孔。手下的锁孔发出咔咔几声,箱子开了。她一时有些仲怔,心里万分郁闷。老实说,刚才太过匆忙,钥匙又长得差不多,连她自己都有点忘记到底是哪把钥匙,居然就这么歪打正着找对了!

见箱子打开,又有几个外国人走上前,箱子一共有三层,打开呈阶梯状,里面装满了各式耀眼华丽的饰品珠宝,色彩纷呈,一眼看去根本弄不清楚真假,也分辨不出那块蓝钻在哪。

几个人对眼一眼,大为震惊,胡须男人打了个手势,意思很明显,他们打算把这个箱子整个搬走。

蹲在地上的郁阳正暗叫不妙,眼角余光处却瞥见了对面树干后的一抹身影。其他人因为都站着所以并没有注意到,她立刻几下从箱子最下层挖出那块蓝钻,高高举在手里,大嚷找到了。

像是不小心又或是太慌忙,她站起来的时候绊到箱子,手里的蓝钻嗖的飞了出去,掉落在一旁的草丛里。几个外国人怒骂几声,立刻上前去找蓝钻,而其他几人则合上箱子抬向他们的轿车。

杰洛他们那里,只剩下一个外国人还举着枪看守。

好机会!

她用尽全身力气朝同伴们大喊一声蹲下!同时抱头蹲地,他们明白过来,也在同一刻扑倒在地。一阵杂乱的枪声响起,看守他们的外国人率先中弹。紧接着,草丛那里的几个人也遭到突袭,之前拖她出去的胡须男人肩膀中弹倒在地上。他扯掉墨镜,一双森寒阴冷灰色眼珠死死瞪住她,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着了一个小女孩的道!他一手紧捏着蓝钻,另一只手里的枪刹那间掉转方向——对准了她。

“郁阳——”那个刹那,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有两道身影一前一后扑到她面前,她被压倒在地,枪声也在同时想起。她的头重重摔在地上,沉沉痛楚向她袭来。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她只听到流舞惊恐的尖叫声,还有杰洛他们杂乱的脚步声和呼喊声。

漫天的雨丝,阴沉的天空,四周的一切看去都那么不真实。

异国的天空,她开始有些不喜欢了……

【生命中无法承受之重】2

像是有一把小锤子,不停的在敲打她的后脑。一下连着一下,又痛又震,很难过很难过。

——郁阳。

耳旁,仿佛有清冷低从的嗓音传来,那么动听温柔,像一掬清泉,将她难熬的疼痛里拉了出去,她试图伸手去抓,但那声音却越来越远……

明婉的光铺满整个房间,空气里有消毒水的味道,这是她第二次在医院的病床上醒来。

“郁阳!”温热的指尖触上她的脸颊,轻而缓的抚摸。眼前的五官清晰起来,亚麻色的碎发,淡琥珀色的眼瞳,俊帅的眉宇间是舒展不开的愁绪,“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想吐?你跌倒时后脑正巧撞在石头上,医生说有轻微脑震荡。”

跌倒?她忙坐起身,她记起来了,失去意识的前一刻,那个外国人阴冷的眼神还有对准她的手枪!枪响的时候,有人挡在她面前!

“千湟——”她注意到他缠着绷带的手臂,“你受伤了!”

“只是擦伤,不严重的。倒是你,昏迷了一天一夜……”他微微叹息,任她检查完他的伤处,凝视她的目光有些犹疑,“郁阳,昂他——”他眼瞳微暗,带着前所未有的复杂光芒。

“昂云——怎么了?”她小心翼翼的问,压抑着呼吸。窗外的阳光投在他脸上,在鼻翼处形成阴影,那是不详的影子,她忽然就害怕起来。

马赛市立医院门口,记者围涌,十来名马赛地方警卫艰难的维持着秩序,从昨天开始,这里始终保持着拥堵状态。价值连城的珠宝之王——蓝钻,落网的意大利黑帮,还有享誉国际的明星乐队R.D,这三个名字组合在一起,震撼度不比国家政要被绑架来得少!

然而,从昨天入院至今,R.D一直没有再露面,这状况难免令各新闻媒体陷入众说纷纭的揣测。

走廊的尽头,是重症病房。

千湟告诉她,昂云还没度过危险期。那颗子弹,不偏不倚从他左肺穿过,伤口受到感染,他现在仍然发烧昏迷。

“是为了……保护我么?”她的声音颤抖而无力,走廊的空调打的这么冷,冷得她无法停止这种颤抖。

他扶住前额,艰难的摇头,“不光是因为你……还有我。当时,我已经扑过来护住了你,可他——却挡在我们前面,迎上了那颗子弹!”拳头记在冰冷的墙壁上,他痛苦的闭上眼。直到现在,他依然不懂,为什么昂云要跳出来,为什么要挡在他们前面!他明明就已经护住郁阳,那么还有什么理由值得他冒险!

“昂云……”她不可置信地落下泪,转身冲进重症病房。病床上,黑发男孩脸色苍白的躺在那里,安静无声,看起来犹如一具无生气的白瓷人偶,脆弱纤细悲伤。

这是那个男孩吗!是那个一次次陪伴在她身边,用动人如水晶般剔透声线对她温柔说话的男孩?是那个眉宇冷淡,内心却寂寞孤单,默默守着秘密的男孩?

“昂云——”她跌落在床前,将他冰凉的细指收入手心。

隔着玻璃的病房外间,流舞和安东尼都是一夜未眠。流舞的眼睛红肿,哭了一夜再也流不出泪,安东尼的脸色更是憔悴,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不安的来回走动。

医生已经尽力,下来就要靠他自己。

可是,这个奇迹会来么?

他们谁都无法忘记,在这之前他们对他的态度有多冷淡。

即便嘴里并没有说,但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因为那件事,他们一直没能完全释怀。这几十天里,无论工作还是游玩,他们总是对昂云若即若离,原本亲如家人的四个人,现在却无形中将他隔离的出去。

很多次,当他们三个人笑谈时,他都只是安静的待在很远的地方。偶然有郁阳陪伴,如果没有,他便一个人默默看风景。

他们是这样残酷,刻意忽略他眼底的落寞,可是——可是他为什么还要冲出来呢!

“……昂云,你做的很好……你保护了我,也保护了千湟,保护了你的朋友……”床边,女孩倚靠着他的手,静静流着泪,“是我不好,我一直以为你还在介意佑的事,以为你还在责怪他们,所以才会总是一个人……但原来不是,其实你介意的只是自己,对不对?怕一开口会失去仅剩的友谊,怕太靠近反而会失去……所以,所以……对不起,如果我早一点看出来,就不会只是在一旁看着,就算再艰难,我也会帮你的……昂云……”她早该明白这点的!可是她偏偏明白不了!他的冷漠只是一个伪装,隔离着所有的寂寞、孤单以及自卑。

她终于能够懂得,那次他们在渔村,他开口希望她能陪他去周游世界时的心情。

那是他唯一能说得出口的示爱方式——他不是个会说话的人,很多话也不可能说出口。所以,只有那样,只有那次。他祈求一个承诺和温暖,但是——她却拒绝了,她甚至还觉得怕!

在遭到袭击时,在千湟被人用枪指着时,有那么一刻,她甚至还怀疑昂云不肯说出钻石的事,是因为对千湟的无视和漠然!

她怎么会这么坏去怀疑他!

对他来说,千湟是朋友,一直都是……

“昂云,对不起,对不起……你快点醒来,求求你不要不理我,你答应过的,就算是生气也不会不理我……”她用尽全力将他的手握紧,“昂云……我会陪你去周游世界,只要你快点醒来……”

她的背面,他站在门边,却没有走进去。

仿佛看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画面,他站在焦黑的少年面前,无边无际的黑暗和悔意朝他袭来。可是,却再不能够挽回。

“郁阳……”他伸出手去,终究是踏不出这一步。

他沿着冰冷长廊离去。流舞追了出来,拉着他的手不肯放。她知道他难过和自责,但这不是他的错,她不要他这样痛苦!

“舞。”他慢慢拉下她的手,一字一句清楚送出,“你我都知道,你不是我现在需要的人,而我需要的人却必须留在他身边。流舞,去安东尼那里吧,以后不要再这样守着我了。不可能的,别再为难自己。”

“你为什么要这样说!我根本不觉得是为难自己!湟,这么多年来,我对你的心意一直都没有变过啊!”泪水又一次涌出她红肿的眼睛,她不懂他为什么突然要说这些话,其实他一早就知道她的感情,但从来都没这样直接拒绝过,“难道对你来说,我真的一点都及不上她?”那最后一点保留在她身体内的骄傲,她现在统统都不要了!为了他,她可以低入尘埃!

“舞,你应该明白,我们是同一类人。一旦失去骄傲,我们便不再是自己。”他忽然笑了,轻而恍惚笑容,仿佛想起了某个美好的记忆,“……我的骄傲,早就给了她。舞,你懂不懂?”

懂不懂?她看着他,喃喃重复。仿佛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能一遍遍反复呢喃。

安东尼自她身后走来,千湟看他一眼,示意他好好照看流舞,他先回酒店。

“湟,你不等昂他醒过来么?”他凝望好友,满目悲沉。

“有她在,他一定会醒来的。”他拨了拨额前的碎发,惑魅容颜绽开完美的俊帅笑容,“你放心,昂不会舍得就这样离开。我先走了,帮我和杰洛说一声,再见。”他的笑容渐淡,旋身沿长廊慢慢离开。

凝视他的背影,不知怎么的,竟然有种凉凉的不详预感。仿佛到最后,他们终究要失去什么人。

窗外,马赛的天空明朗蔚蓝。

晴好的天气,可看去,却是如此悲伤的颜色。

【是不是,该忘了你?】

第二十一幕——是不是,该忘了你

三年后。

地铁站内,海报已全部更新成流行歌坛天王新一季的秋装海报。

海报里的年轻男子穿了件烟灰色斜拉链领口款式的休闲服,配上黑色休闲裤,黑发微卷,肌肤白皙下颚尖瘦五官细致,表情淡漠凉薄,黑瞳如一看望不到底的幽谭,却又带着致命的深邃神秘。他微微侧着上半身,双手随意插着裤袋,将唯美的侧面和钻石耳钉留给观众。路过的女孩们,无不惊叫赞叹,纷纷嚷着一定要给自己的男友也买一件!

郁阳经过她们时,不禁微微笑了。

明星效应,果然厉害!

她提了提肩膀下滑的单肩包,将怀里的笔记本抱的更紧了些,生怕等会上地铁时,会被拥挤的人群挤掉电脑。

手机在她包包里猛烈震动,她按下耳上的蓝牙,熟悉的清冷嗓音温柔传来。

她答了几句,又看了看身后的海报,缓缓笑开。

派克私人会所。

厚实典雅的黑色双门被人用力推开,一男一女面若菜色的闪了进来。

早到半个多小时的郁阳正对着笔记本敲字,见状不禁愕然,“又被堵了?”

花子玫喝了口水,缓缓道来,原来偶像王子轩其在踏入派克之前遭到热情影迷的围攻,差点失吻,幸好她这个经纪人发挥特长,才将他顺利护送入内。

郁阳笑着将及肩的黑发夹去耳后,“小姨,你的特长是强悍吧!”

“闭嘴!敲你的字!”她白她一眼,“奇怪,不是说七点么,金主怎么还不出现?”

“你们也没准时好不好,何况是他!”这些人里,看起来似乎她最空,但天知道她一天二十四小时几乎有十四个小时对着电脑敲个不停,“一个个的,都没有时间观念,下次我迟到两小时给你们看看!”

“你不来也没关系,请客的又不是你,你只是蹭饭的!”花子玫边说边打开随身记事本,“这周的宣传活动终于都走完了!距离下部戏开拍还有三周,轩其,要不要去度假?”

“哦!”花样美少男轩其正凑在郁阳身旁看她的文,“可是,下周是郁阳生日啊,我们去旅行,她怎么办?”

“切!她还愁没人陪么,金主自然会安排好一切,你瞎担心什么!不如实际一点,说说这次去哪里玩吧,连郁阳去过的地方都比我多,这经纪人当的太郁闷了!”

花子玫拉着轩其不厌其烦的重复着,大有当唐僧二号接班的意向。正讨论到欧洲和澳洲哪个比较好时,包厢的门再度被退开,纤长冷澈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如海报上表情凉薄的脸孔在见到房间里的黑发女子后,缓缓舒开一抹笑容。

“昂云师兄!”轩其的忠实度并不因为自己的成名而减少半分,最主要的原因是,昂云实在是个能够创造奇迹的人。

自从三年前那场震动欧洲的蓝钻意外后,R.D欧洲之旅的写真便成为他们四人最后一份呈现给观众的作品。R.D这个世界性的超级乐队,因为主唱千湟全无预兆的销声匿迹,而最终宣告解散。

鼓手流舞因不堪打击,已退出娱乐界,据说她已返回出生地日本,在某所大学继续深造音乐,吉他手安东尼亦跟随前往。

R.D之中,只剩下重伤修养的昂云。小道消息,艺枫公司高层曾为此大发雷霆,还向杰洛索要高额的毁约金,并有告上法庭的准备,但这场浩劫,却被昂云阻拦下来。他拖着虚弱的身体,在病床上要杰洛转告艺枫,R.D解散的责任由他来负责。他不会离开艺枫,他会以歌手的身份履行合约。

当时,对于这个在R.D里并不算主角的键盘手,高层自然诸多不信任。然而,一切在他们亲耳听过他录制的歌曲母带后停止。这个男孩的声线和歌曲里诠释出来的情感,居然让他们全体失神。他们从来都不知道,以摇滚为主打的R.D里居然还有人能将流行乐演绎到这种境界。于是,情势逆转,艺枫重新包装昂云,在半年后推出他个人的首张中文专辑,在收获连续十几周排名流行乐第一的荣誉后,昂云成为流行歌坛的新奇迹。

那时,当业界所有人将他推上流行音乐顶端,以各种光彩夺目的词汇和赞美将他包裹时,他却依然维持淡漠凉薄的态度。没有因为成功而失去清明的心,这才是轩其最最仰慕的一点。

但其实,轩其并不知道,那些曾经在R.D以及郁阳之间发生的事。

那么多人里,唯有郁阳明白。其实,昂云不过只是想守住一个梦想,为离开的朋友,守住他们所有音乐的梦想。他可能是在等待,期望有一天,当他们回归,他可以把这份荣耀还给他们。

所以,他在这里,并不是为了自己,当然也不会因为这样那样的荣耀而忘记本来的心意。

“这一期杂志的评析很厉害,你的文笔又犀利不少。”派克顶楼的露台上,风低低拂过,他靠着栏杆,微笑凝视面前的女子,“昨天看到丹尼,他脸色前所未见的难看!”

郁阳朝夜空舒展着笑容,“谁让他仗着入行时间久,就对新人百般刁难,我不过顺手,反正没指名道姓,他也没辙!”世事真的很奇怪,以前一直以为,她毕业后不是做与音乐有关的工作,就是干脆专职写爱情小说,当一名只会幻想的宅女。结果,却一头载入了娱乐杂志这一行。犀利狡猾的文笔,华丽流畅的文字,以别样方式揭露娱乐界最隐秘的真实,这份完全与她个性不符合的职业,如今却是她兴趣所在。

“昂,你不觉得这种感觉很好么?拒绝一切假象,只把最真实最本质的东西呈现给大家,虽然有时自己也觉得很八卦,很狗仔,但却让我觉得非常自在。”广阔的夜幕下,她轻软的黑发在风里扬着,唇畔的那抹笑容,三年来未曾变过丝毫,依然带着微微倔强的弧度。所不同的是,笑容比起以前,更加无懈可击,背后那些情绪已被她牢牢隐藏了起来,任何人都再看不见。

“下周一起去日本吧,我在那里有个歌迷见面会,行程是两天,我已经和公司说了,顺便在那里放假,我们可以待久些。”他拨开她额前被吹乱的黑发,轻轻抚上她的脸颊。当感觉到指尖的细腻柔软后,他拉近她,低头印上她的唇。如以往每次接吻一样,她的唇总是比他的唇来的暖。那样柔软温暖的触觉,总令他忍不住想依偎,想靠近,想得到更多。

有淡淡清香弥漫在鼻端,似乎是薄荷的凉味。昂云不爱抽烟,身上的气息总是很干净,偶尔是沐浴露的味道,偶尔是这种冰凉的薄荷味。不像另一个人,吻她的时候,滚热的气息夹杂着烟味和矜贵的古龙水味,热烈蛮横,总让她有眩晕的错觉。

昂云的吻却是安静的,软凉的唇瓣,一点点轻柔厮磨允吻,仿佛在小心的试探,直到确定她不会拒绝,才缓缓探入她口中,与她的唇舌细细缠绵。

“阳,你快乐么……”两唇相依间,她听到他隐约的声音。这三年来,他偶尔会这样问,虽然问的不多,但她知道其实他很在意答案。

“嗯,快乐。”她伸手揽住他,回吻过去。他一直希望她快乐,希望她应该是快乐的。在天堂的佑,也一定是这样认为的,现在的郁阳,快乐过着每一天。

日本京都。

这是个被浓郁文化气息、浪漫樱花和绚烂枫树包围的城市,有数百间有名的神社、神阁和古寺名刹。秋天去京都,正好赶上它最美丽的时刻——枫红。

郁阳跟着昂云,辗转于历史悠久大街小巷,在清水寺、二条城、金阁寺游走。红枫漫天,炫红的色彩,看得人心醉。

他曾说过要带着她去周游世界,他的确做到了。这几年,虽然他工作忙碌,出行也不方便,但每年总要带她去三四个地方。旅途积累着历程,沉淀了心情,从开始恍惚着只单纯跟随他旅行到后来带着相机和笔记本写下每一天的游记,她的心智慢慢成长了起来。

小姨总说她不知足,最好的已经在身边却不知道珍惜,如果是她,早就用结婚把他牢牢绑在自己身边了!

其实,她并非排斥。昂云很好她知道,只是小姨不明白,这些年,她和他并不只是两个人而已。

那道影子,即便再淡,都始终在她心上,在他们两人中间。

往往要成为了过去,才知道曾经的宝贵。

她知道,她应该忘记的,把那些曾经,全部都忘记。可是,那些画面,他的眼神,那些话语,都鲜活的印在她脑海里。

或许,是她的错。昂云总是太过温柔体贴,目光却又那么静淡清透,时常只是凝望便能看入她心底,她连想要说谎都办不到。她唯一能做到的,便是在他身旁陪着他。

【是不是,该忘了你?】2

完成工作后,他们在京都待了数日,应她要求,他们没有住进酒店,而是租下了当地一间独门独院的小楼。古朴雅致的日式建筑,院内有个小小的池塘和木制桌椅。游览完名胜后,她端着咖啡在笔记本前敲打,把游记一一记录。秋高气爽的季节,天高云淡,不冷也不热,连拂在身上的风都舒适的令人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