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老王时代、希腊时代、罗马时代、阿拉伯时代。法老王时代是埃及民族最辉煌的时候,到了希腊时代就开始衰微,到了罗马时代和阿拉伯时代就没什么可提的了。

罗马时代的统治者为了巩固统治,将古埃及的文化彻底抹杀。

罗马衰微之后,埃及又被阿拉伯人占领。

几经沧桑之后,今日的埃及已和其他的阿拉伯国家没有两样,昔日照耀世界的古埃及文明只有在博物馆中才能见到。

看到如此的景象,徐初音只觉得一阵阵的心悸。

这更加证实了她要去的地方是多么的凶险莫测。

她凭着几句蹩脚的英语,按大哥的嘱咐在一个陋巷里找到了一个给人占卜的小店。

店主是个满身肥肉的中年女人,正用塔罗牌给人占卜。

她穿着阿拉伯女性的典型服装,头巾和衣襟上全是金属片饰,面纱更是风骚的红色。

“你是徐初音?上帝啊,从你出生后我就没见过你了!”

听完徐初音的自我介绍后,店主热情地上来拥抱了她,说的竟然是中文。

被她的肥肉裹住的时候徐初音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同时发现她面纱下的脸竟然涂满了脂粉。

“阿…阿姨…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

没等店主自我介绍,徐初音就急匆匆地开了口。因为她觉得自己正在和死神赛跑,哪怕慢个一秒,她的家里都有可能再添一个死者!

前往埃及(2)

“想必您这知道我是为什么来…我的家族快灭亡了!希望您能够帮帮我!”

徐初音用恳求的语气说。话音刚落却对这个女人产生了怀疑。

大哥不是说她是精通古埃及巫术的术士吗?可她却在用塔罗牌给人算命!塔罗牌不是欧洲的东西吗?

“你叫我梅丽就好…”

店主顺着徐初音的目光一瞥,立即明白了她的想法。诡谲地“咕”地一笑,若无其事地走到桌边拿起一张塔罗牌:“可能你会觉得惊讶,塔罗牌是起源于埃及的。它的前身是古埃及的“叨忒之书”。叨忒是古埃及的月神,也是文化教育之神。“叨忒之书”就是专门向法老传达神之旨意的神秘之书。埃及灭亡时,为了不让“叨忒之书”落到异族手里,古埃及人便将“叨忒之书”绘在卡片上,交与神官手里。卡片在流传的过程中渐渐演变,就变成了今天的塔罗牌。”

“哦…”徐初音红着脸点了点头,看向塔罗牌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敬意,却无法完全放下对梅丽的疑心:

能做到的那件事情的人就算不是仙风道骨,也应该是卓尔不凡,可是梅丽那样儿…也太猥琐了吧?

梅丽看出了徐初音的心思,只是微微一笑:“我们就不说闲话了,我也知道你心里很急。我只问你一句话,你真的准备好去那里了吗?”

“是的!”徐初音斩钉截铁地说,脸上的神情难以言喻的悲壮。

解除诅咒的唯一办法,就是穿越到古代埃及,穿越到这个诅咒诞生的时代,找到施诅咒的那个人,杀了他或者阻止他施咒。

这个任务艰苦卓绝,而且有去无回——因为能帮助她穿越的术士只在二十一世纪,不管她能否成功地解除诅咒,都会被永远地留在那个时代。

对生在现代的她来说,的确跟死没分别。

但即便如此她也要去作!因为即使要死,她也要死得有意义!

“好孩子,”梅丽被徐初音感动了,爱怜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可就在片刻后她又诡谲地一笑,让人怀疑她刚才是不是在假装感动。

前往埃及(3)

“我亲爱的孩子,你知道你要穿越去哪里么?”

梅丽微笑着盯着徐初音的眼睛,就像一口深不可测的井。

“不知道!”徐初音觉得这三个字像烙铁一样烫人。

梅丽伸手出来,轻轻地抚摸着她胸前的坠子:“这个坠子大概是赫提斯时代的东西…”

“赫提斯?”

徐初音失声惊叫了出来。她从来没听说过这个法老的名字。

“是啊。赫提斯。埃及历史上还有很多有待发现的时代。”

梅丽双手一摊,一副通晓古今的样子。

“可是…你怎么知道他的?”

话刚出口徐初音就意识到自己失言了。没办法,她毕竟对她有所怀疑啊。

梅丽不以为忤,继续微笑着说:“我当然知道,因为我们家世世代代都是古埃及咒术的核心掌握者。法老被称为太阳神之子,所有的神秘力量都围绕他而存在,我们当然要记清楚他的名字!”

说到最后的时候,她的眼睛里发出了令人不可逼视的精光,全身都似乎要发出光来。

“啊…”

徐初音被她的目光所震慑,不敢再对她有所轻视,下意识地想要说些什么,梅丽却不以为然地打断了她:“亲爱的孩子,你再告诉我,你知道你到了赫提丝的时代后该找谁么?”

“一定是法老!”徐初音脱口而出,脸上却泛起了不自信的潮红。

梅丽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法老的确是你在古埃及最应该调查的对象。但你要调查的,不只是法老而已。古埃及的诅咒并不都和法老有关。为了保护自己的别人的东西,所有的神官和通晓法术的学者都可以对自己的墓穴或是遗物施咒,你面对的可能是大海捞针的局面。你可能要花费一生的时间去调查,还可能一无所获。如果那样的话,你穿越回去就完全无意义了。亲爱的孩子,即便如此,你还愿意穿越过去吗?”

“愿意!”徐初音的脸色苍白,声音也很低沉,却依旧很坚定。

“好孩子!”

徐初音的眼中终于有了真实的赞许和感动,轻轻地从衣领里拿出一个吊坠:“我这就送你去赫提丝的时代…”

前往埃及(4)

“等等!”徐初音忽然打断了她,脸也涨红了:“梅丽阿姨,作为术士,你应该…能对我有所指点吧?”

“哈?”梅丽哭笑不得。

没想到刚夸过她心思坚定,她就开始问东问西了。

不过看她的神情仍是坚定,便没有坠子放回去:“很可惜我没有什么可指点你的,只能回答你几个问题。“

徐初音的脸猛地涨红了,像被噎住一样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要问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多到她一时不知道该问哪一样。

“你是担心语言吗?我亲爱的孩子?”梅里怜悯地看着她,她现在对她是真的怜悯:“这个你不用担心。用这个法术穿越过去的人,可以通晓那个时代的所有语言。”

“那…这个法术会不会帮助我找到施咒的人呢?”

说这句话的时候徐初音的眼睛陡然亮了起来。听梅丽的口气,这个法术似乎还有非常强大的力量。

“不,很遗憾,这个法术的功效只到这里为止。它不会让你拥有特别的能力,也不会让你在古代特别的命好——如果运气不好,一穿越过去就死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梅丽的表情很严肃,似乎是叫她放弃最后一分侥幸心理。

徐初音的脸“唰”地一下变灰了。

梅丽默默地凝视着她,看她会不会在最后一刻打退堂鼓。

“看来我得特别小心了…梅丽阿姨,请赶快施咒吧!我的时间紧!”

思索了片刻之后,徐初音潇洒一笑。她的笑容就像一朵血色的花朵凄然绽放,令人非常心痛,却也非常感动。

“孩子,你不用着急。古埃及的时间和我们现代的时间不是平行的。即使你在古埃及奔忙到九十岁,只要你最终破解了诅咒,你的家族仍会安然无恙。不仅现在活着的人会活,已经死了的人也会活,只是,”

说这些话的时候梅丽的表情仍是淡淡的,眼睛却分明有些湿润:“只是你在现代便永远消失了。”

她一方面告诉徐初音对她有利的事情,一方面又反复提醒她即将面对的命运,似乎非常矛盾。

其实这并不矛盾。她是希望徐初音能以最客观的态度去古埃及。

前往埃及(5)

听到这个徐初音脸色更加难看,却仍没有打退堂鼓的样子。

梅丽微笑着点了点头,目光滑到徐初音胸前佩戴的黄金坠子上,目光微妙地闪了闪:“此外,因为你是受诅咒的家族的一员,如果你和施咒的人处于同一时代的话,很有可能会有他有所感应…”此外,她忽然注意到了徐初音手上戴着的戒指。

徐初音手上的戒指只是她从小店里买来的小饰品,杂质颇多的银戒身,镶着一块麻将大的蓝色玻璃,顶多值几个小钱。

梅丽看到它的时候却是眼睛一亮,笑容迅速变得神秘:“也许…你会有出乎意料的好运,很快便能见到法老。”

徐初音以为她仍然在说什么玄妙的事情,并没有怎么在意,只是请梅丽赶快施咒。

梅丽表情肃穆地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长方形的青铜盒子,上面铸满了古埃及的诸神图像,竟也是经历了千年岁月的东西。

梅丽把项链上的坠子取下来,表情肃穆地把它放在盒盖的中央。

徐初音此时才注意到这个坠子竟然是用黄金嵌着绿松石,拼成甲虫的形状。

她依稀记得甲虫在古埃及文化里也是圣物,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圣甲虫”。

盒子的中央原本有一个凹下去的甲虫形状的图案,和甲虫坠子正好契合。

梅丽用手按着甲虫坠子的后背,轻轻地转动。

“咔”的一声,盒盖弹开了。徐初音骇然发现里面竟然是一块粘土板,上面刻满了象形文字。

梅丽小心翼翼、毕恭毕敬地把粘土板从盒子里拿出来,就像它是一个沉睡的神灵一样。

梅丽站直身体,把粘土板捧到胸前,用庄严的声音开始吟唱,竟然是和徐初音在幻觉中听到的吟唱声是同一个声调,用的也是同一种语言。

徐初音身体剧颤,感觉自己被一种巨大的力量击中了。

眼前赫然又出现了那昏黄色的壁画,壁画上面的人和兽纷纷走了下来,转瞬就把她围在了中间。

他们的脸上现着活物和壁画话相混合的颜色,目光怪异而神秘,全都死死地盯着徐初音。

前往埃及(6)

“你们…不!”徐初音本能地尖叫起来,伸手去推他们,没想到一触到他们,他们就变成了昏黄的烟尘。

周围忽然刮起了非常大的旋风,混着烟尘,把徐初音紧紧地裹在里面。

“啊…”徐初音感到自己被一个巨大的力量提离了地面,接着便像一个弹珠一样朝旋风深处飞去。她的眼睛被烟尘迷住了,耳边全是呼呼的风声,身体更因飞行过快而有一种被撕扯拉长的感觉。

她的胃里开始剧烈地翻涌,头也疼得要裂开,四肢也酸痛得似乎马上就要断开。

就在她即将崩溃的时候,她忽然停住了。巨大的惯性像怒涛一样冲来,却转瞬间就无影无踪。

她用手背揉了揉眼睛,正打算睁眼看看自己到了什么地方,没想到忽然感到脚底热得烫人,身体瞬间便出了一层汗,汗水也转眼便被蒸干,接着全身都感到了盐滞和火烤般痛。

她慌忙睁开眼睛,发现眼前只有滚滚黄沙!

她竟然穿越到了渺无人烟的沙漠里。埃及的沙漠白天的温度可以达到六十七度。

她蓦然带到这里,又没有什么保护措施,根本无法抵御这里的高温。

“啊…”一阵虚脱的感觉传来,徐初音颓然倒在地上,衣服外的肌肤被沙子灼得剧痛。

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再也爬不起来。她的力气和意识都在飞快地消逝。

完了。难道她刚穿越来这里,什么都还没来及做,就要在这沙漠里当人干吗?

不知多了多久,徐初音感到似乎有液体流进了口里。

这液体非常的甘冽,让她的五脏六腑都活转了过来。

“嗯…”她用力地睁开肿胀的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火堆旁,身上还裹了一层毛毯般的东西。一个男人坐在她的身边,轻轻地托着她头,正用水壶给她喂水。

周围的气温已经变得非常低。

因为沙子传热快,一旦没有了日照,夜晚的沙漠的温度可以下滑到零下几十度。

“你醒了?”那男人的声音很是浑厚动听,用的已不是汉语。

说来也真奇妙,他的每一个发音都是徐初音没听过的,徐初音却能听懂他在说什么。

穿偏了(1)

“你是谁?”徐初音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说出了相同的语言。

“我是柯多。你晕倒在沙漠里了,我们救了你。”

徐初音此时才看清楚自己正被很多人和托着货物的骆驼环绕着。

人们全身都裹在宽大的灰色大袍里,连头脸都用头巾裹住了,眼前那人也不例外。

徐初音依稀记得这是古代沙漠民族的装扮,看来她被沙漠中的商队给救了。

“你怎么会不带水就到沙漠里来呢?还穿得这么少?”

柯多问她。和一般人所认为的不同,在沙漠里,在沙漠里人穿得少更热。

因为阳光可以直射到身体上,直接蒸干体内的水分,还会把皮肤晒伤,因此人要在沙漠里存活,必须像他们一样把全身都裹得严严实实的。

听柯多问出了这样的问题,徐初音苦笑了一下,不知该怎么回答他。

柯多见她似乎有难言之隐,感到更加怀疑:“你是不是被什么人扔到沙漠里的?有人故意想让你在沙漠中渴死?”

“呃…”徐初音更加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忽然见他似乎对她颇为同情,顿时有了一个想法:

现在她根本无法一个人在这个世界生存,只有想办法加入他们,先找个依靠再说。

既然他已经为自己设想了一个悲惨的遭遇,不如就顺着他的意思说下去。

也许能博得他更多的同情,帮她加入他们。

“是的…我是被人丢在这里的…我家遭遇了强盗,强盗杀了我家的其他人,要我作他们其中一个人的妻子。我死也不愿意,他们就把我丢在这里,想让我在这里变成人干…”

说到最后的时候,她已经是泪流满面。

经历是假的,感情却是真的。她现在的境遇,其实和她编造出的故事中的孤女没什么两样。

柯多果然对她很同情。徐初音清楚地看到他的眼睛湿润了。

“那…你还记得你家在什么地方吗?”

“记得也没有用…那里只剩下灰了…”徐初音幽幽地说,忽然把手从毛毯里挣脱出来,抓住柯多的衣襟:

穿偏了(2)

“求求你…我已经无依无靠了…我一个女孩子在沙漠里,只有等死一条路…求求你让我加入你们…我一定会好好工作,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移动手臂的时候,她忽然感到肌肤剧烈的疼痛,似乎要成片成片地掉下来。

她身上的肌肤早已被晒伤了。

柯多会对她如此同情,其实并不是因为他同情心泛滥,而是她实在太惨。

柯多听到她的请求的时候却有些犹豫,他怯怯地转头看向一个正坐在火堆旁喝酒吃肉的汉子,用恭敬的语气问:“爸爸…可以让她加入我们吗?”

原来柯多的爸爸就是商队的首领。首领的身材非常魁梧,即使坐下也是一个庞然大物。

为了方便吃喝他把头巾拿了下来,徐初音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络腮胡子和纵贯脸颊的伤疤。

“爸爸,请问可以吗?”因为首领没有应声,柯多又重复了一遍。

首领哼了一声,忽然把酒壶和肉干扔到地上,凶神恶煞地走到柯多的面前,高高地扬起了鞭子。

“啊!”徐初音吓得惊叫出来,柯多却毫不畏惧地看着他。

“好吧,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