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怎么样?”西娜的眼睛弯得像两弯黑色的月牙。

“很美啊。”徐初音微笑着说,心却根本不在琉璃瓶上。说来着真是巧了,这个托着琉璃瓶的商人,就是亚根!

可疑的眼神

“是吗?”西娜双眉一竖,忽然把琉璃瓶狠狠地摔到了地上。琉璃瓶粉碎的声音像炸弹一样在厅里炸裂开来,厅里所有的人都被吓了一大跳。西娜面不改色地惊呆了的徐初音说;“只是它内里虚薄了一些,一摔就碎了。”

徐初音立即省悟西娜这是在威吓她。她是在说徐初音只是表面光鲜,实际上并没有什么依仗,就像这个琉璃瓶一样,能被她随手毁灭。徐初音斜眼瞥见亚根,发现他也是一脸震惊,说不定还以为西娜公主是在威吓他。

西娜终于注意到了亚根,朝他脸上瞥了一眼。徐初音看不懂的一幕出现了,西娜和亚根目光相接的时候,两人的脸上都有了片刻的呆滞。这份呆滞明显可疑却又含义稀薄,令徐初音无法判定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徐初音下意识地握紧了裙摆,心也剧烈地跳动了起来。

“所以说我不喜欢漂亮但容易破碎的东西。对我来说,其貌不扬但品质坚实的古物更具有深邃的内涵…”西娜只呆滞了片刻便恢复如常,若无其事地转向了那些古董样的东西。

徐初音在心底冷笑了一声,配合着她聊起古物来,还买了一个长满包浆的鱼形金坠给她作礼物。西娜公主发现亚根之后就显得心事重重,再没有兴趣跟徐初音斗法。徐初音也是心事重重,和她敷衍般聊了几句就离开了。众人没想到他们期待的雷霆之战竟会草草结束,无不大感扫兴。

徐初音回到寝室后满脑皆是亚根和西娜可疑的眼神,翻来覆去睡不着。各种猜测涌泉般从她大脑深处冒出来,却又个个像是无中生有。

徐初音一直胡思乱想到天色将明,怀着重重猜疑沉沉睡去。等她睡醒的时候已不知道了几点钟,起床后却发现当值的宫女们全部不司其职,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徐初音知道这种诡异的气氛一般都昭示王宫里出了什么大事,穿着拖鞋就往赫提斯的寝室冲去。

失踪的西娜

赫提斯似乎在寝室里激烈地发着脾气。他吼出的话被层层的帷帐和厚厚的墙壁滤过后完全走了样,徐初音只能勉强听出他是在斥责宫里的戍卫人员。

她在他镶着金片的寝室大门前怯怯地停下了脚步。不知为什么,听到他在发脾气,她不敢进去。不过王宫历来是消息传得最快的地方,从宫女和侍从的口中一样可以知道事件的全貌。

王宫里的确发生了可怕的事情。赫提斯想不发脾气都不行。就在今天凌晨,西娜公主失踪了。就像人间蒸发一样,忽然从她的寝宫里消失了。

她寝宫里的人一觉醒来丢了公主,现在已经乱成了一团。恐慌的气氛已经扩散到了整个王宫。王宫别处虽然不像西娜公主的寝宫那样失去秩序,所有的工作都已停顿,就像徐初音看到的那样。

一听说西娜公主的寝宫里“乱作一团”,徐初音第一个想法就是趁乱去做点调查。

那天看到火光的记忆还清清楚楚,她应该可以推出举行魔法仪式的地点。历来大鬼一走,小鬼必乱,要想不受阻碍地查清仪式的事情只有趁现在!

“您要干什么去?”徐初音刚要动身就听到了一个冰冷的声音。

徐初音不用回头就知道她身后是谁。她二话不说就拿过几个李子,转身朝监视她的宫女的两只眼睛丢了过去。那宫女冷笑一声,一把把两只李子都抓了过来,徐初音连续丢了几个,都被她轻松地接了过去。

徐初音没辙了,苦笑着胡说八道:“没想到你还挺有功夫…当然了,来监视我的当然得有点功夫…你叫什么来着…”

她想起千载难逢的机会可能正在消失,心里焦急难耐,干脆说起了大实话,“好吧,我可以告诉你,我不是去搞阴谋诡计,也不是想逃跑。你还记得西娜公主王宫里的火光不?我想去把它调查清楚。你也怀疑那是魔法仪式对不对?你也不希望法老受到威胁是不是?你就跟我一起来吧!”

不得其门

那宫女的眉毛剧烈地颤了几下,却未置可否。徐初音急了,一咬牙掉头就跑。那宫女立即追了过来。徐初音害怕再遭阻拦,跑得跟飞似地。然而不知是她跑得真是块还是宫女不想抓她,她一直都没被追上。

西娜公主的寝宫和徐初音想象得一样混乱。她用衣襟挡了脸,几步就拐进了进行仪式的庭院。庭院里果然是长期进行仪式的地方,各种道具都在。

这个庭院被非常仔细地锄过,光秃秃的地面上看不到一棵。庭院的中央放着一个偌大的大理石板,上面安放着一圈火炬。在火炬圈里安防着许多小油灯,排成一种怪异的图案。这个图案像是把几个椭圆交叠在一起,中间放了一个镶着宝石的金盘。

这里大概是放珍金用的吧。徐初音闭了闭眼睛想象珍金放在这里时的样子,又继续观察这些道具。令她困惑的事情发生了。她在油灯的外围、火炬的内侧发现了一个怪异的图案。

这个图案的形状看起来像涂鸦,但镌刻非常精细,不会是胡乱刻上去的。但它所刻的内容实在是匪夷所思:它的轮廓像是两个高底的菜盘交叠在一起,然后在两个菜盘内部有很多管道般的图案,就像是一个小小的迷宫。

徐初音看不懂这是什么东西,便把目光转向了其他地方,结果从油灯的内围找到了很多象形文字。这些象形文字在埃及语里指代星星。

“星星?”徐初音皱着眉头低声念叨了一句。

不知为什么,她想起了《西游记》里关于星宿的描述。在《西游记》里,天上的星宿全是拟人化的,不仅有人类般健全的意志,还有人类的形象。难道西娜这是在召唤天上星宿的意志和能量,难道她要对抗的真的是埃及的神祗?

徐初音呆呆地看着这一堆怪东西前面,心里感到非常非常的不甘心。她似乎已经到了真相门口,就是不得其门而入。而且真相的大门还是如此的滑不溜手,弄不好就能让她滑到歧途上去。

老朋友的威胁

徐初音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一扭头又朝赫提斯的寝室冲了过去。她不能在真相隔壁徘徊不前。她现在越发确定西娜是在赫提斯的支持下进行的魔法仪式。她能这样轻松地来到仪式进行的场所就是证据。如果这个仪式是背着赫提斯偷偷进行的,那么不管这里乱成什么样,都会有人像保护西娜公主一样保护这里!

赫提斯正坐在寝室的桌前,头痛般用拳头抵着头,听说徐初音求见更是深深地皱起了眉头。饶是如此,他还是把她放了进来,用一种不堪其扰地语气问她说:“你来干什么?”

徐初音用力地抿了抿嘴,赫提斯这样的态度让她很不快。她的心现在就像被剥去了一层嫩皮,任何形式的微小刺激都能让她感到很痛。

“你不需要摆出这种样子吧。也许我会拿着你想要的信息呢?”徐初音冷笑着说。

赫提斯一直微闭的眼睛陡然瞪圆,惊疑地笑了笑,“难道你知道西娜公主的去向?是你把她绑走的吗?”

“当然不是我把她绑走的…是有一个人把她绑走了…那个人还是你的老朋友…”说到这里徐初音忽然害怕赫提斯知道她包庇了亚根之后会大发雷霆,迟迟不敢把“交换信息”的要求说出来。

没想到赫提斯仅凭这几个提示就明白,低声惊叫了一声,“你是说亚根?”

“你难道已经知道了?”徐初音的感觉就像被人劈面捶了一拳,心里沮丧得就像破掉的皮球。

“有资格称为‘我’的老朋友,又和我敌对的人,好像就只有亚根,”赫提斯懊恼地笑了笑,接着又咬了咬牙,“前阵子听我安插在亚述王都的探子报告说已经有一阵子没见到亚根公开出现了,没想到他跑到这里来了。”

徐初音敏锐地捕捉到了“王都”这个词。据她的回忆,赫提斯好像在亚述王宫里也有“老朋友”,他让他们传信不更加方便?她还记得之前赫提斯曾经返回埃及之后并不满足,还打算另用诡计遥戏亚述国王。

不过这么多天来她没有听到过任何有关这件事的只言片语,他又只用国都的眼线传递消息——大概他的诡计没能瞒过亚述国王,连他在宫里的老朋友也被一锅端了。

毫无征兆的眼泪

“您…的计策被亚述王识破了吗?”徐初音沉着嗓子问起不该问的问题。她预感赫提斯听到这个之后一定会暴跳如雷。

“是啊,识破了。”没想到赫提斯没有发脾气,只是懊恼地笑笑,“还害我在亚述王宫里的内应都被端掉了。这都怪我太贪心了,哈哈。”

见赫提斯没有阻止她和他聊“国家大事”,徐初音感到莫名的欣喜,却也因此发现了一个很糟糕的事情,“这么说您和‘那个流亡的王子’也联系不上了是么?”

赫提斯的眉毛微微一抖。显然他还没猜出亚根挟持西娜的动机。徐初音本可以趁这个机会继续提出“交换信息”的要求,但情急之下忘记了,“这下糟糕了…亚根对我说您并没有把他的妹妹还来…这么说‘鹰眼’一直没把他妹妹释放…他绑走西娜说不定是像和你交换他的妹妹…如果你和‘鹰眼’联系不上的说…”

出乎徐初音意料的是,赫提斯忽然怒了,而且不是一般的怒,是大发雷霆,“你和亚根见过?你竟然不告诉我?他竟然放心跟你见面?是不是认定你会包庇他?”

徐初音猝不及防,被吓得住了口。再加上她是出于善意才告诉赫提斯这些的,陡然被如此对待,她感到非常委屈。

“快说!”赫提斯几乎是朝她吼道。

“是的,我和他见过面…不过不是偷偷见面…”受了委屈的徐初音不仅不敢发怒,还想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把她和亚根见面时的所有细节都说了出来。

赫提斯的脸色稍微平和了一些,从鼻子哼了一声,“那你之后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我…”毫无征兆地,徐初音的眼泪流了出来,脸上却是在惨笑着,“我不知道你是否会相信我的话啊。当时我可没胆量把亚根抓出来。见不到真凭实据的你会相信我的话吗?会不会认为我是为了吸引你的注意而危言耸听呢?”说到最后徐初音的眼泪已经变得像断了线的珠子。

又一个替身

“你怎么会这样想?”看到她哭,赫提斯的脸上露出一丝痛感。

“你是说你不会吗?那我把我调查珍金的真实目的告诉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相信?”徐初音捂住脸,泪如雨下。不知不觉间,她已经由“诉公仇”变为“泄私愤”了。

“别在现在谈这这些!”赫提斯投降般用力地一摆手,表情为难至极。

幸好徐初音及时停止了抽泣。现在的确不是谈论这件事的时候。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喊那个人为‘鹰眼’?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赫提斯的语气里仍然含有怒气,但“怕了你了”的情绪也非常浓。

徐初音垂下眼帘,把当时遇见“鹰眼”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

“哦,那件事啊。没想到你还为我操心了呢…”赫提斯听完之后脸上浮起了一种莫可名状的笑容。

徐初音的睫毛轻轻地颤动了几下。她本能地感到那件事一定另有隐情。

“可以告诉我…那个人是谁么?”

“他么?是废后杜伊尔的儿子努比斯的替身。”

又来一个替身?徐初音本能地抽搐了一下。现在她一听到“替身”就心慌。

“否则你以为我怎么和他做交易?”赫提斯自负地笑着,“如果他是努比斯本人,我去找他不是自投罗网么?”

“那…努比斯本人呢?”

“就像你所听说的那样,死了啊。正因为他死了,这个人才能够存在的啊。”

徐初音皱着眉头用指尖揉了揉太阳穴。她脑子里现在有些乱,暂时无法理解赫提斯的话。

赫提斯看着她困惑的样子,笑了笑说;“努比斯本人是一直被羁押在偏远之地的,到死都没有逃走。你听说他死了的时候他是真的死了,政府发布的权威信息并没有谬误。但是他是某些意图分裂国家和王权的势力的希望之星,因此他们不能让他‘就此死去’。所以他们就找了一个和努比斯长相相似的人,再对外散布谣言,说下葬的只是努比斯的替身,真正的努比斯还没有死。哈哈,真相和谣言,正好翻了个。”

初次的谈话

听到“长相”这个词后徐初音忽然想到了一个微妙的事情,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赫提斯以为她是不明白为什么有人想要分裂国家,忍不住用教育的口气对她说;“其实这并不奇怪。有种人需要在国家的缝隙里获利。如果他们的国家是完整无缺的,那他们就必须给国家造出缝隙来。努比斯有造出这种缝隙的能力,所以就被他们选上了。”

“您知道这件事情…证明您对他派去的菜鸟刺客的审讯还是有了结果…”徐初音皱着眉头,目光纷乱地闪着,“我一开始还以为他们是被潜伏在你身边的敌对势力灭口了呢…”

“不,是我把他们灭口的。其实我老早就知道这些人在偷偷活动。”赫提斯没想到徐初音还能想到这一点,微微有些惊,“那天我秘密审讯了这些刺客之后,觉得他们是想造出努比斯和皇室中的其他人联合在一起的假象,想以此误导我。否者以这些人活动的秘密程度,绝不会让这个人在这些菜鸟面前露出‘努比斯’的面孔的!虽然我识破了这件事,但朝中的其他人(知道后)说不定会有其他的判断。为了不引发不必要的麻烦,我干脆把他们都杀掉了。对外就说他们在行刺的时候被我的侍卫当场击毙了。”

徐初音紧皱着眉头,沉默不语。她的眉头已经皱得似乎要滴出血来,里面凝结了一种冷得快不来的寒雾。这么说,当初岩洞里那个让她以为自己已经触及赫提斯的内心的谈话也掺了假喽?天哪,当时她真以为他是在向她敞开心扉…她还可以相信他什么?

“灭口事件”的真相倒没有让她想起“赫提斯的身份换了人用”的愚蠢猜测,却扰乱了她对赫提斯的整个认知。她忽然觉得和他一路走来的风风雨雨全是虚空的,有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空虚和恐慌。

“怎么了?”赫提斯见她表情不善,慌忙问她。

间谍

“没有…那这个人是怎么跑到亚述帝国去的呢?”徐初音的语气非常地僵硬。她现在必须以问话来掩饰自己心中的崩裂。

“简单啊。当替身的人被迫表演别人的命运,承受别人的风险,心里总是郁愤和恐慌的。他跑到亚述国就是想摆脱那些人的纠缠。不过说来也讽刺,他到亚述国寻求保护又靠得是假冒‘努比斯’。他恨透了努比斯,却又不得不的继续假扮他,想必他的心里一定痛苦非常吧。”

“那你认为他现在挟持那个残腿的公主又是想干吗呢?”徐初音继续问。她总算阻住了心中的崩裂,比刚才冷静了不少。

“这就不清楚了…”赫提斯仰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现在天已经黑了一段时间,“不能再浪费时间了!我必须去找亚根了!至于你…”说到这里他特别看了看徐初音,眼下的肌肉微妙地跳动了几下,“你也一起来吧!”

这对一直不想让徐初音“参与他重要的事情”的赫提斯来说可真是罕见。没办法啊。他想在第一时间看到徐初音对亚根最真实的心意。

“好…”徐初音慢慢抬起头来,目光忽然异样地闪动了一下,“可是现在天已经黑了,明天再去不可以吗?您已经冷落我多久了?”

“什么?”猛然听到这话,赫提斯只觉得匪夷所思。

徐初音二话不说,竟然扑上来抱住了他的脖子。

“你这不知羞耻的…”赫提斯抓住徐初音的手正要往下扯,忽然听见她在他的耳边低声说:“我不觉得亚根很放心我…即使他有绝对的自信,也不敢认定我就会包庇他…他在你的王宫里会不会也有眼线呢?所以才会一次再次、大摇大摆地混进王宫…”

赫提斯目光一闪,忽然伸头把灯吹灭了。徐初音正为他这个行为茫然不解的时候,忽然看到对面的帷帐上映出了一个侍女的侧影。王宫里的房间个个都是帷帐重重。这个人在最里面的一层帷帐外偷听,一定是间谍!

飞天马车

赫提斯拔出宝剑,隔着帷帐刺伤了那人的肩。那人“啊”地一声倒在地上,接着被赫提斯唤来的侍卫们抓住。赫提斯迅速地审问了那人,问出亚根所在的地点后立即带着士兵前往。至于徐初音,则让她骑着马跟在她的身后。

一切似乎都要结束了。跟在赫提斯身后的徐初音感到一阵心安。但她的心很快又揪了起来,为了她的“无情”。

女人就是这种重感情的动物。即使她对对方一点都不喜欢,但作出伤害喜欢自己的人的事的时候,心情总是很微妙的。亚根对她一直很不错,几乎没有威胁和伤害过她,为她想得也很周到。如果不论她自己的心意,从一定程度上说,他比赫提斯还好些。她现在却带了赫提斯去伤害他。他落到赫提斯手里后会是什么样的下场呢?会被当成政治筹码一直被利用到死吗?

亚根可能已经预料到了什么,正和手下收拾东西准备跑路。不过他反应终归慢了一些,可以说是被赫提斯瓮中捉鳖。赫提斯制住亚根之后立即命人搜索他的住处,却没能发现西娜的行踪。

“快把西娜还给我!”赫提斯抓着亚根的领子大吼。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亚根被赫提斯勒得几乎窒息,紫胀着脸大声说。

“什么听不懂!?西娜今天早晨失踪了!在失踪之前正好见过你!”你别告诉我这只是巧合吧!”

亚根听到这句话后身体剧震,脸上忽然露出了惊恐的神色,“天哪,你别告诉我你会这么迟钝…”

“你说什么?”赫提斯的目光快速地闪了几下。

“想必你已经知道‘飞天马车’已经来了吧。西娜也是你埃及王室的人,说不定她是被飞天马车绑走的!”

“飞天马车!?”徐初音惊叫了一声。

听到她的惊叫后赫提斯像被针刺了一下,用力地把亚根推倒在地,接着像要刻意避开她的目光一样拧了拧脖子。

显然,他不愿意告诉她相关的事情。徐初音的脸一下灰了。

UFO

亚根看出了蹊跷,眼中一丝怪异的快意一闪即逝,“你想知道‘飞天马车’的事情么?我来告诉你!”

赫提斯又像被针刺了一下,眼中喷出怒焰,却没有阻止亚根的说话。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飞天马车’到底是什么!但它却和腓尼基、亚述和埃及的王权更替都有关联!很多年前,它在腓尼基、亚述和埃及相继出现,各掠走了一位王子,之后又把他们还了回来。这三位王子回来时全都安然无恙,最后全部当上了自己国家的国王!所以人们就说‘飞天马车’是神的交通工具,神乘着它来世间寻找王者,在空中替他们加冕!”说到这里亚根顿了一顿,脸上的神情陡然变得非常紧张和迷惑,“据看过它的人说,它是圆形的…之前并没有驾车的飞马…”

“飞行的时候还会迅速转动!”徐初音忽然插了一句。她的脸已经完全变成了青色。

“是啊,你怎么知道!?”亚根惊呆了。赫提斯也猛地把头转向她。

徐初音没有看他们的脸,只是自顾自地捂住了脑袋。她知道飞天马车是什么了。天哪,她早该想到了。在看到西娜的怪异仪式的时候就该想到的!

飞天马车是UFO!

这听起来非常的无稽。徐初音却知道这一点都不无稽。其他国家她不知道,古埃及却有着对UFO的官方记录。在她穿越前,曾有一个埃及考古学家找到了一个刻满象形文字的粘土板。上面记录了公元前2000年,有一辆被称为“飞天马车”的东西撞到底比斯附近,上面的乘客除了一个幸存者之外全部死亡。这个生还者被称为设计师,之后设计了埃及的第一个金字塔。科学界早有埃及的金字塔是外星人设计建造的说法,这个可以说是外星人造访古埃及的最权威的记载。而召唤UFO的方式据说只有精神力,看来西娜是在用精神力召唤UFO的时候,被…

等等!徐初音忽然想到了一个重大的不协调点。西娜应该是在先代法老即位之后出生的吧,应该和所谓的“神之加冕”无关啊。那赫提斯为什么要叫她来召唤“UFO”呢?

“在我小的时候,飞天马车再度降临埃及,”赫提斯忽然开了口,声音沙哑低沉,就像害了一场大病,“父王以为它们是来选择下一代王的,没想到它们却选择了杜伊尔。父王害怕王权会落入其他家族手里,所以才…”

徐初音猛地放开双手,呆呆地看向赫提斯的眼睛。他这是干什么?为什么要告诉她帝国最核心的秘密?这代表什么?

赫提斯没有看她,只是紧张地侧耳细听。徐初音一怔,忽然听到外面似乎有种莫名的震动。震动声越来越大,接着屋顶就被掀掉了。

徐初音呆呆地看着天空,脸孔已经完全扭曲。在他们上方的,赫然是一个巨大的UFO,它的金属外壳正像“珍金”一样,在夜空中闪着七色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