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的话没能继续,就被一声惊吼打断了。“晨曦?”齐鹏拿着一叠合约站在门口,瞪着我。

“不要那么惊讶,我不小心摔的,好了,不要说同情之类的话,再过二个月,我会恢复如初。”我笑着站起身,抢先说明。这二十多天,那一类的话我都听怕了。

“好,那进来吧!”他不认同地摇摇头,把我让我进他的办公室,顺手关上了门。

“说吧,你有什么企图?放假?加薪?还是要我陪护?”齐鹏不改玩笑本色,冲我坏坏的笑着。

“你怎么知道我有企图?”被他先一说,我到不好意思开口了,一只手无措地弹着水杯。

“你,我还是有一点了解。我不会自大地认为你冒着风雨过来,是因为想我,不然就是想和我约会什么的。呵呵,如果是小事,晨大小姐最多发个邮件,了不得打个电话,是不是?”

他讲得这么透,我脸上有些挂不住,“不要把我讲得那么差,我今天真的是特意来看你,顺便说一下我的暑期计划。”我婉转地说。

“哈,顺便吗?晨曦,你可能本未倒置了吧!没事,没事,你说,我参考。”话虽那么说,他还是体贴地为我换了杯热茶。

“你看我这个伤员样,最近也干不了什么事,我想在假期中多看一些书,列一些大纲,手全愈后,再坐下来具体地写。我现在住在女生公寓,放假后,公寓人会暂时关闭,我没地方住,所以我想回老家去。”我把所有的理由全摆出来了,似乎他没有什么余地可以拒绝。

齐鹏冲我微笑,笑得有些怪异,我看着毛毛的。

“第一,你确实现在很不方便在电脑上工作,这个好办,你呆在我公司,我秘书借你用二月,你伤的是手,又不是脑,所以看书、列大纲,查资料,写东西都不受影响,你只要把思绪录到录音笔里,秘书会帮你整理得好好的。第二,我房子很大,你可以住进去,有钟点工洗衣、做饭,而且我还能接送你到公司。怎么样,所有的问题全解决了。”

我努力扯动着脸皮,热诚地冲他微笑,“齐总,这个好象不妥吧!”

他挑下眉毛,“有什么不妥,现在北京多少男女合租一间房,这并不代表他们是恋人。难道你在意这些?”

我被他的话噎得差点背过气去,“我不是在意这些,而是---------”

“那不就得了,放假时我去帮你搬行李,就这样说好了。现在我带你去吃饭,今日我要多点些补骨的东西吃吃,你看你比在杭州时又瘦了。”到底他做上司做惯了,一出口就是结论,我肯本没有发言的机会。

“现在以瘦为美,这是时尚。”我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放弃辩论,决定私下我行我素。

“对,对,时尚,女为悦已者容,是不是因为我而瘦呀!”他凑近我的脸,装出一脸期待。

我用一只手推他很远,“少自大。”

他捧着心,很受伤的样子,“晨曦,你也老大不小,我也玩累了,不如我们凑合吧!”

“这个问题以后不准再提。”我被他的玩笑弄得有些不开心了。在最美丽的年月里,我好象没有这么吃香,而在我近三十时,突然好象走俏了起来,这是因为我适合做一个妻子,能安于室,够知性,当然也不难看,而不是因为有爱,我很讨厌这样的说法。我没头没脑地抓起包,快步冲出办公室。

“对不起,真生气啦!”齐鹏追上拉住我,一脸歉意,“我看你笑起来都很落莫的样子,故意开玩笑,活跃气氛。你怎么象孩子,还当真了,好,好,我不讲。我们吃饭去好不好?”

他说得对,我是有点落莫,落莫的根由是沈仰南又回到了我的身边,他每晚会打电话问寒问暖,会到校门口等我,带我去郊外看风景,虽然没有浓情厚爱的表白,他仅是拥着我,一起等时光的流逝,他会做饭给我吃,会陪我听音乐。。。。。。。我无力抗拒,却又不敢全心接受,我不知这次他会停多久,我不知明琪与他之间到底还有没有联系,我就这样矛盾着,象耗尽了所有的心神,却又看不到明天。

就是这些,我变得不象自已了。

“你知道,连日阴雨,我的心情有点烦躁。”我内疚地看着齐鹏,“我也有些失态了,我们吃饭去吧!”

“喔,”齐鹏拍拍心口,“你刚才真吓人,冰着个脸,就往外冲,我就象个初恋时的小男生手足无措。很久没有这种感觉,讨女孩子欢心真不容易。”

这人,刚刚还说改,现在却又故态重发,我无奈地笑笑,随着他下楼吃饭去。

我来得突然,齐鹏预先没有定位,但因为是齐鹏公司合作关系的餐厅,我们到没有等,顺意地穿过等位的人,侍者带我们进去。

“你先进去,我到吧台打个电话。”今天是周未,沈仰南的电话一定会把寝室震翻,我现在又没有手机,我怕他又开着车在校外苦等。

齐鹏看了我一眼,点点头。

果真,他正在校外。

“我和别人说点事,在外面吃饭。”我说得很含蓄。

“哪家餐厅?我过去接你,你现在坐车很不方便。”他在电话那端有些着急。

我想说齐鹏会送,但话到嘴边还是没忍心说出来。“你是名人,在这里会惹人注意的。”

“呵,怕惹人注意的人是你吧!放心,我不会出卖你的。”他在那边轻笑,宽慰我的心。我只得说了餐厅的位置。

齐鹏真的用心,点了一大堆汤汤水水,补骨的什么菜都上齐了,只这大夏天,谁有吃胃口吃多少。他一直在为我布菜,体贴地帮我面前的食物剔骨去刺,而我则坐立不安地一直向外张望着。

“看什么呢?”齐鹏顺着我的视线也看过去。

沈仰南独坐在靠窗的窗口,要了一客快餐,拿了本书,边看边吃,脸色有些阴郁。许多人认出他,引起了一阵小骚动。大家认识他,都是通过电视,这样近距离的接触,一下显得有些不真实。

“看沈仰南呀!难道你也学那些无所事事的少妇们,狂迷他?”齐鹏用筷子敲敲我的餐盘,又舀进一大勺汤。

不是狂迷,而是投入。我无言自语。

“不要再给我任何东西,我真的什么都吃不下了。”我看着盘中象小山似的食物,无力得很。

“别,不要怕胖,我不会在意。多吃点,手臂才会好得快。”齐鹏一幅好好先生样,让隔壁桌上的女士一脸羡慕。

我又转过头去,侍者正在收拾他的餐桌,他已不见人影。

我突然觉得心累至极,想必他又误会了什么,我无意追上去解释丝毫,随他去吧!

一餐饭,我一直佯装轻松,吃到齐鹏满意,才放我起身。

雨停了,空气清新得很,被雨水冲涮过的街道也干净了点。我和齐鹏站在门厅中等车,我忽地看到沈仰南的车停在路对面,半开着窗,他冲我挥手。

“齐鹏,我朋友接我来了。”我指着对面的车对齐鹏说。

“真的假的?不会是你拒绝我送你的一个借口吧。”齐鹏一脸嬉笑。

“没有啦,是真的,他等我好久。”

“嗯,那好吧!你过马路小心点,有事多联系。还有,早点搬过来。”齐鹏也不挽留,他的电话早接得手麻,应也没时间送我。

我挥挥手,穿过车流,来到对面。

沈仰南细心地为我绑好安全带,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一语不发地发动车。

“等很久了吗?”我有点过意不去地说。

“没有。”他直视着前方,淡淡地说。

“其实,我还有另一份工作。”我艰难地开了口,他转头看我,“嗯!”

“我来北京前,业余时间帮人代写论文,业界戏称‘枪手’,我做得不错,所得比我工资高许多,后来,这边猎头公司的老总就鼓励我来北京,方便接洽更多的业务,我就到北京来了。刚刚那个就是猎头公司的经理,我们合作得比较有默契。”

“那人认识的人?”他把车停在一个公园的路口,问道。

“啊,对,是那个认识的人。”我笑着回答。

“他是不是在追你?”沈仰南脸依然臭臭的。

“不是追吧,应是求婚,他整天鼓励我搬他家去。其实,他有的是情人,却又要求有一个端庄识体的妻子,很怪异吧!”我轻笑着说,先前的疲累一扫而光。

“你没有当过真?”他追问道。

“呃,当真,呵,那我早搬他家,而不是坐在这里。”

“晨曦,”他猛地抱紧我,狠命地吻我,轻咬我的唇瓣,“我们确定下来好不好?”

“确定?”我诧异地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