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俊晖终于苏醒,看见两个女子和这黑魆魆的地方,懵懂了半瞬才回神,“你是烟姐姐?”

“你认得我?”玉轻烟发现,这个正太长得真是俊俏可爱。

“我去大房那边玩的时候见过你,但你没看见我。”他全身湿透,脸上凝着几滴水珠,让人莫名地心疼。

“三公子可知方才发生了什么事?”冷天晴问。

“不知。今晚我不饿,就没吃多少晚膳,后来我饿了,让侍婢去拿了一些糕点。我吃了两块糕点,就睡着了,醒来时就在这里了。”玉俊晖眨巴着灵气逼人的眼眸,浑然不懂世情的险恶。

“三公子,时辰不早了,你赶紧回你娘亲那儿,如若有人问起,便说你从未离开过,一直与你娘亲在一起,千万记住!”玉轻烟嘱咐道,“你回去后,把衣袍都换了,还要把这身湿漉漉的衣袍藏起来,不要让人发现。”

“记住了,可是,烟姐姐,为什么这么做?”

“以后我再跟你详说。”

玉俊晖站起身,似懂非懂地看她们一眼,便跑了,融入茫茫夜色里。

她们将麻袋扔进河里,望望四周有没有人,然后匆匆离开。

回到天心苑,冷天晴服侍二小姐更衣、就寝,道:“二小姐,奴婢总觉得二房三公子这件事不同寻常。”

玉轻烟靠着大枕,轻轻地眨眸,“等着瞧,说不定今晚会很热闹。”

感觉睡了没多久,玉轻烟便被一阵嘈杂声惊醒。

一直保持警醒的冷天晴急匆匆地掀开烟罗软帐,“二小姐,不出所料,外头有好多人闯进来。”

玉轻烟利索地起身,由她服侍着穿衣。

二人来到前庭,但见庭中火光明亮,照亮了一张张神色各异的脸。

二爷玉盛利,二夫人张氏,众多婆子、府卫众星拱月地烘托出一人站在正中央的谢氏。

奇怪的是,人群中还有一个神色平静的僧人。这僧人年事已高,白须颤颤,双目微阖,穿着袈裟,看起来像是得道高僧。

“母亲深夜来此,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玉轻烟发现,天心苑的人只剩冷天晴、东香和南欢,其他人都不见了。

“抓住这妖孽!”谢氏重声下令。

两个府卫上前抓人,冷天晴伸臂拦在玉轻烟身前,怒道:“夫人这是做什么?二小姐不是什么妖孽!”

谢氏不理她的阻拦,再次命令府卫抓人。

冷天晴正要开口阻止,玉轻烟语声从容,“母亲意欲何为,不如开门见山。”

“并非我想怎么样,而是你自己的命不好。”谢氏不无惋惜地说道。

“你是扫把星,会克死所有亲人。”张氏指戳着玉轻烟,“你姐姐因为你疯疯癫癫、整日寻死觅活,若非侍婢及时发现,只怕她早已去见阎罗王了。苏姨娘却逃不过这劫,一个时辰前,忽然暴毙,无病无痛。还有赵姨娘所出的俊晖,也不明不白地不见了。他们都是被你这个扫把星克死的,你是扫把星!”

玉轻烟明白了,谢氏部署今夜这出好戏已有些日子了吧。

冷天晴怒道:“胡说八道,二小姐不是扫把星!”

张氏反击道:“一出世就克死生母,不是扫把星是什么!”

谢氏看向身旁的高僧,高深莫测地说道:“高僧,是此处吗?”

高僧微微睁眼,缓步在庭院走了一圈。

张氏得意道:“这位可是开元寺的得道高僧,佛法无边,任何妖孽都逃不过他的法眼。”

“妖气冲天,妖孽横行;佛光普照,无所遁形。”高僧念念有词,接着对谢氏道,“血光之灾,烟出西北;近来府宅不顺,有癫狂者,有暴毙者,有失踪者,皆因此妖。”

“妖在何处?”谢氏淡定地问。

“大嫂,就是她!”张氏指着玉轻烟,“她就是扫把星!就是妖孽!”

“孽畜,还不速速离去!”高僧陡然厉声喝道,厉目瞪玉轻烟。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玉轻烟念道。

高僧愣了一下,又喝道:“孽畜,再不速速离去,本座让你灰飞烟灭!”

她接着念道:“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别,亦复如是。”

他痛心疾首道:“孽畜…孽畜…”

谢氏见形势不对,立即喝道:“抓住她!”

两个府卫火速上前,冷天晴冷不防地使出几招,逼退他们。

玉轻烟轻笑,“高僧觉得我是妖孽还是扫把星?”

“既是妖孽也是扫把星。”张氏抢先道。

“哦…原来,你们让高僧说什么,他就说什么。”玉轻烟讥讽道,“原来高僧是神棍,收人钱财,草菅人命。”

“玉轻烟克死生母、二房苏姨娘和三公子,乃不祥之人,抓住她!”谢氏再次下令。

六个府卫一起攻上,纵然冷天晴武艺再好,也打不过这么多人。

东香、南欢一人护在一边,玉轻烟好整以暇地问:“母亲意欲如何处置我?”

谢氏面无表情地说道:“送到开元寺,受佛祖感化,洗涤戾气。”

玉轻烟莞尔道:“只怕在去开元寺的路上,我就得了急病而成为一缕孤魂。”

两个府卫终于抓住她,冷天晴、东香和南欢也被制住。

“高僧,劳烦您带她回开元寺,化解她身上的戾气。”谢氏恭敬道。

“夫人客气了。”高僧道。

玉轻烟被府卫押着往外走,没有挣扎,冷天晴三人却被押往别处,她们喊叫着恳求跟着去开元寺,但谢氏不肯。

现在是三更半夜,谢氏想拿她这条命,可谓易如反掌,因为玉轻烟身边没有武艺高强的护卫保护。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走一步看一步。

侧门外停着一辆马车,高僧先上去,接着玉轻烟被推进马车。

马车行驶在深寂的夜里,她谈判道:“高僧,她给你多少,我给你双倍,只要高僧保证我一路平安。”

高僧眼皮微掀,“阿弥陀佛。”

她知道,他这是答应了。

前方不远处就是城门,她听见前方传来“嘚嘚”的马蹄声,往外望去,心揪得紧紧的。

是他!

机会稍纵即逝,她不能不把握!

她凑在窗口大声叫道:“高晋扬!”

高僧立即扼住她的咽喉,她再也叫不出声了。

方才,他还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现在却凶恶得很。看来,这是个恶僧。

马蹄声渐渐小了,只剩下马车的“辘辘”声。

突然,马车散架了似的四分五裂,玉轻烟只觉得一股雄厚而凌厉的罡风袭来,巻起她,她飞起来,被高晋扬抱上马。

高僧是个练家子,抽剑刺来,高晋扬揽着她侧身避过剑锋,手中的一枚暗器弹出去,正中高僧的脖子。高僧栽倒下去,气绝身亡。

高晋扬策马扬鞭,在夜色里呼啸而过。

现在不能回玉府,玉轻烟能去的地方只有客栈,或是跟高晋扬回府。

她认出来,高晋扬带她去的小苑就是上次来过的别苑。

再过两个时辰就天亮,她身心俱疲,想上榻睡觉,却见他赖着不走,便道:“高大人不就寝么?”

“自然就寝。”说着,他利索地宽衣解带,随手将外袍扔在楠木槅扇上。

“你做什么?”她腹诽,难道他想和自己同床共枕?

“宽衣就寝。”他一本正经地说道。

“这是客房,你是主人家,应该在主人的寝房就寝。”她倒是不怕他会怎样,只是不想被他占便宜,更不想与他纠缠。

高晋扬径直坐在榻沿,“这就是主人家的寝房。”

玉轻烟瞠目结舌,“那我去客房。”

他漫不经心地说道:“这座别苑有不少客房,不过都没有被褥。”

她一边转身一边道:“那我去叫丫鬟…”

“没有丫鬟,只有管家和粗使婆子,不过,这时辰,他们都已经睡了。”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似在看好戏,“再者,我不知下人的房间在哪里。”

“那我睡哪里?”她崩溃了,哪有这样的别苑、这样的主人?

“自然是跟我睡,同床共枕。”高晋扬淡淡含笑,心中乐得很。

玉轻烟没好气地瞪他,“你这是待客之道吗?你这个主人家应该把寝房让给客人。”

他躺下来,双臂枕在脑袋下,翘起二郎腿,“我好心救你一条命,捡你回家,你应该谢我才对。今晚你保得一命、不露宿街头,算你运气。”

她知道,他没有说错,今晚遇到他是幸运,否则被那高僧带到开元寺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好吧,在他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我坐着将就一晚。”玉轻烟将双臂交叠在桌上,头靠在手臂上。

“你自便。”高晋扬撤了锦衾盖上。

午夜寂静,墙角案几上的一盏烛火散发着昏黄的烛影,他侧过身,看着她。

虽然很累,一时之间却睡不着,她抬起头,双手托腮,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寝榻上。

四道目光交汇,她慌张地移开目光。

“睡不着?”昏光暗影中,他俊魅如铸的脸膛闪烁着绰绰的光影,神秘而邪魅。

“待会儿就睡着了。”

“这三更半夜的,你为什么被一个僧人带出城?”

玉轻烟不作声,因为,她不想自己在他面前变成一张白纸。

他的声音冷了几分,“不愿说,我也不会勉强你,不过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她好奇地问:“什么事?”

“三日前,宇文策进宫求见长公主。”

“哦?求见长公主做什么?”

“他恳求长公主赐婚,为你和他赐婚。”

其实,她隐隐地猜到他用这招逼得安西王取消他和玉轻雪的婚事,因为之前他就说过向长公主奏请为他们赐婚。那么,长公主准了他的奏请?

高晋扬道:“他对长公主说,他深爱的女子是你,此生此世非你不娶。长公主见他对你一往情深,颇为感动,正打算恩准他的请求,安西王求见,说他与玉轻雪的婚事已广为人知,岂能儿戏?岂能言而无信?他还说不能因为你而伤了玉轻雪,否则,往后她如何嫁人?”

玉轻烟着急地问:“后来怎样?”

“长公主出了个主意,中秋宫宴将至,届时你与玉轻雪在宫宴上比试一番,胜者便能嫁入安西王府。安西王和宇文策皆无奈地接受了这个法子。”

“比试什么?”

“长公主自会在宫宴上宣布。”他含笑道,“其实,这个法子是我悄悄告诉长公主的。”

她诧异,竟然是他!

与此同时,她明白了谢氏今夜所作所为的目的!

只要她不在洛都,就不能进宫参加中秋宫宴,就不能与谢氏的宝贝女儿争夺宇文策。再者,今日这出戏,只要部署得好,就能弄死她,岂不是一箭双雕?

只不过,谢氏没想到,她会在出城的途中遇见高晋扬。

玉轻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怎么爬上榻的苏醒时,她睡在寝榻上,盖着暖和的锦衾,屈着身面对白墙,睡得香甜。

转过身,她看见一张鬼斧神工的俊脸,吓得跳起来。

高晋扬一拉,就将她拉到怀中,接着一个利落而漂亮的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激情戏又开始啦,啦啦啦,求订阅求支持,后文很精彩哦,轻烟如何揭穿谢氏的阴谋,她会不会嫁给郡王?

74【2】勾魂夺魄(1W)

她计上心来,“你有口气,好臭!我也有口气!”

“我不介意。”他的黑眸泛着潋滟的春波,邪魅的眸光勾人得紧。

“可是我介意!”她眉心紧颦。

高晋扬故意朝她呵了一口气,她连忙转过脸闪避,“臭死了。”

他凝视她,玉轻烟的脸腮烫起来,有如火烧,“什么时辰了?膈”

“日上三竿。”

“哦,我要回去了。”

“上了我的床,岂能轻易走?”他的嗓音低沉而暧昧,分外撩人政。

“我没有!是你抱我上床的!”她愤怒地抗争,企图推开他,却推不动这个挺拔高大的男人。

他轻而易举地扣住她双手,置于她的头顶,“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

她恨恨地问:“你想霸王硬上弓?”

高晋扬微勾唇角,眼角凝出一抹邪魅之极的轻笑,动人心魄,“我对黄豆芽没兴趣,但总要拿点儿好处。”

玉轻烟骂道:“无耻!”

这寝榻激战的一幕,香艳得令人流鼻血。

精悍的男子压着一个纤瘦的女子,强吻,纠缠,蹂躏…

锦衾凌乱,玉肌雪肤隐藏在男子白皙、紧实的身躯下,时隐时现。

他的唇舌流连于雪白而纤细的娇躯,细致的锁骨,小巧的雪玉,滑腻的肌理…他又奇怪又懊恼,这黄豆芽要肉没肉、要油没油,摸上去都是细碎的骨头,手感尚好,细腻柔滑,除此之外,一无是处,根本无法满足一个正常男子的需求。可是,每次看见她,每次她在身边,他的脑中总会浮现她身躯的曲线、小肉包的形状和丝绸般的肌肤,他总会心痒痒地扒光她的衣衫,尝尝她的味道,欣赏她青涩的回应,或是火爆的抗拒。

他也不明白自己的口味为什么变得这样古怪。

玉轻烟更不明白,他是兰陵长公主的首席男宠,伺候长公主已经耗尽他的体力了吧,为什么逮着她就又啃又咬的?再者,他亲口说对她没兴趣,却又为什么压着她施暴?

想到此,她说道:“你是长公主的男宠,我可不敢跟长公主抢人,我担心脑袋搬家。”

“除非你对长公主说你我已有肌肤之亲,不然,你的脑袋还不会搬家。”高晋扬轻舔含苞待放的粉红花蕾,耐心地侍弄,“好像比上次又长了一点。”

“你…”她被他的一本正经气得吐血,决定无视,“纸包不住火,长公主早晚会知道的。”

“口感、手感也好一些了,再过一年,应该与长公主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