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舞正认真的听着王若曦的话,冷不丁的被云殇这么一打岔,稍有的一点感动都被他给调侃没了,可那云殇却不自知。

“哎哟,嫂子,你看看慕容家的儿子都这么大了,你就一点也不羡慕吗?”云殇指着远处的慕容相道。

“是啊,女人还是得要个孩子的。”王若曦爱怜地望着自己的儿子,眼中闪过一丝悲伤,“这才是真正的依靠。”

欧阳舞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只见那两个男孩子都绕着夜重华转,夜重华虽然无奈却还是将缠着他的慕容相抱了起来,一旁的小诺看着很是眼馋。可小诺是个懂事的孩子,从来不会求人,只是眼巴巴地看着慕容相坐在夜重华的肩膀上。

夜重华似是看出了小诺的意思,唇边勾了抹笑意:“叫哥哥!”

“哥哥!”小诺自是知道夜重华的意思的,立马叫出了声。

夜重华一笑,伸手把小诺也抱了起来,两边的肩膀,一左一右,两个小男孩的小脸红扑扑的,却满是开心的笑容。

欧阳舞远远地看着,心中突然产生一丝涟漪,如果有个缩小版的夜重华,也是这般冷冰冰的,坐在夜重华的肩头,该多有趣,其实有个孩子也没什么不好。

以后她都会在这个世界了,多个人陪也很好。

“嫂子,你脸红什么哪?”云殇看着欧阳舞的脸上泛起红晕,便不由的逗她。

欧阳舞回过神来,恨恨地瞪了他一眼,道:“你给我走开。”

“好,好,我走我走就是了!”云殇打着哈哈转身欲走。

王若曦却拦着道:“云殇,不是嫂子说你,你也有脸说别人,你自己的连个媳妇都还没娶,你爹最近可有催你?”

“就是啊,云殇,你上次不是说爱慕你的女子极多么?”

云殇一听便一脸的苦相,对着两人做辑道:“嫂子们,求你别说了,我滚我滚还不成吗?”

说完便跑远了,去的比来时还快。

欧阳舞看着云殇走远,忍俊不禁,一转头却看到王若曦正看着远处的慕容云殊,神情闪过一抹伤痛,似是自言自语般道:“我曾经死活要嫁给他,如今却发现我当年错了。”

欧阳舞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只能道:“我听重华提起过这件事,你们之间可能有点误会…”

“能有什么误会?”王若曦的声音尖锐了几分,“我就是瞎了眼,他心里有别人——本来我也不好说什么,可那个贱人居然伤害了我的儿子…”

“王若曦,你够了!”王若曦的声音尖锐,引得慕容云殊来到了身旁,一脸暴怒地抓住王若曦的手臂,在她雪白的皓腕上印下一个红色的印子,“分明是你嫉妒别人,才会下此毒手,我怎么娶了你这样一个狠心的女人?”

“我狠心?我看你是被她迷得神魂颠倒了吧。怎么,恨我杀了她,那你杀了我啊,杀了我啊?”王若曦也激动起来,再不见初见时的那般淡然,一脸的愤恨。

夜重华此时也拉着慕容相和小诺过来,慕容相看到自己的爹娘吵得这样凶,眼泪拼命地往下涌,吓得都不知道怎么说话。

欧阳舞忙上前拉住王若曦:“有话好好说。”

夜重华亦是上前劝道:“慕容,你少说几句。”

“夜二你别管我的家事!这个恶毒的女人,我…”欧阳舞从未见过慕容这般生气,在她的眼中,慕容一直是那个温文尔雅的公子。

“你才是卑鄙无耻的男人,你的风流差点害死了儿子!”王若曦反唇相讥。

眼看着两人就要大打出手,欧阳舞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清官难断家务事哪!那个死去的女人横在他们中间,果然是搅得人不安心。以王若曦这般高傲的性子,若不是对方触及了自己的底线,怕是不会下狠心做出这样的事儿,惹得腥气上身才是,欧阳舞眼中淡淡疑惑。

慕容相看着父母又要打架,猛的上前抱住王若曦的大腿,呜哇哭道:“娘,相儿怕~”王若曦原本勃然大怒的脸,在听到慕容相的哭喊时,脸上的怒气瞬间消失无踪,她蹲下来抱住慕容相,温柔地抚着他的脑袋,柔声道:“相儿乖,相儿不哭~”

小诺在一旁看着母子这般亲密,眼中不由带着羡慕。

慕容云殊亦是停止了叫骂,呆呆地看着他们,一脸黯然,片刻后转头大步离去。

本是开心的来,却这般不欢的散了。

因为天色太晚了,一行人便在附近的庄园过夜。

“今天怎么你看起来怪怪的。”回去的马车上,夜重华打量了下欧阳舞的脸色,随意地在欧阳舞的脸上捏了一把,继续道:“总是欲言又止地望着我。”

“哪儿有!”欧阳舞挥开夜重华的手,脸色有些红。

夜重华心内不由好奇,凑近欧阳舞,道:“莫非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吧?”“开玩笑,我能做什么事啊!”欧阳舞一听便立即梗着脖子道。

夜重华还想再问,马车已是停了下来,欧阳舞不理夜重华,扭头就走。夜重华心情倒是很好,看着欧阳舞在前头快步的走,还很好心地朝她道:“不要走错了房间,我们住在东面这间。”

小诺今日倒是很少见的不去跟着欧阳舞,而是乖乖地跟在夜重华的一旁,走了几步后轻轻地摇了摇夜重华的手臂,小声说道:“宁王哥哥,你们生了宝宝,会不会就不要我了啊?”

他刚才好像隐约听到云叔叔说孩子的事了。

夜重华之前对叶诺这个小电灯泡很是不喜,此时看着他皱着眉头,一脸正经的样子,竟是觉得有几分可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忍不住与他玩笑,捏了捏他的鼻子:“那要看你是不是很能干,本王可不养没用的人呢。”

“那我会努力的!”小诺握拳一脸的坚定。

“好!”夜重华望着小诺,看着他那双似曾相识的眼睛,牵起他的小手往里面走,“我们去吃饭吧。”

吃了晚饭之后,欧阳舞本想逗逗小诺,却左右寻不到他,转了一圈,才发现小诺独自一人正在花园中练剑,她站在一旁看了半会,见他累了,就从一旁备着的壶中倒了一杯甜水给他,用帕子擦了擦他的额头,道:“这么晚还在练剑啊?不去陪相儿玩么?”

小诺闷闷道:“相儿有自己的父母。你和宁王哥哥很快就会有自己的宝宝,我不能做个没用的人被赶出来。”

欧阳舞听了不由噗嗤一声笑出来,刮了刮他的鼻子:“如果有小宝宝的话,由你带着他玩儿好不好?”

小诺面色一喜,用力地点了点头:“嗯!”

毕竟还是个小孩子,练完剑沐浴完后便很快睡着了。欧阳舞一个人坐在花园里的秋千架上,想起她好久没有见过小麒麟,还有她养的小海冬青,便闪身进了空间。

对于小海东青,夜重华一直想要却没得手,久而久之,便也不放心上了,不久前倒是问过一次,被欧阳舞搪塞了过去,她总不能和他说把海东青养到自己空间里了吧,罢了,就当下一次给他一个惊喜吧。

欧阳舞在空间中现形时便见小海冬青正在低空练习飞行,而小麒麟,正躺在草坪上呼呼大睡,还不时的冒出个小泡泡。

欧阳舞看着有些好笑,小海东青倒是长大了一圈,见到欧阳舞就啾啾地叫着飞了过来,欧阳舞摊开手心,它便落在她的掌心里。

手中一重,欧阳舞的手差点便托不住,嗯,小海东青果然不是白长的。

小海东青犹自叫的兴奋,自然惊醒了熟睡的小麒麟。小麒麟从地上艰难的翻身起来,双爪使劲的揉着眼睛。

欧阳舞一看,好吧,小麒麟也滚圆了不少,看来这两个小家伙过的很是滋润呢。

小麒麟见是欧阳舞,立马开心的蹦了起来,朝着欧阳舞便猛扑过来,欧阳舞看着那滚圆的身躯,有些想要后退。

却是不忍心伤了小麒麟的自尊心,便被小麒麟撞倒在了地上,小麒麟犹自不觉,兴奋道:“主人主人,好久没见啦,想不想小麒麟呀?看看,我是不是又长帅啦?”

欧阳舞虽是满头黑线,心里却柔软一片,若是有个小小的孩子,糯糯地喊她娘亲,又会是怎么地可爱呢!欧阳舞从空间里出来的时候,发现东边这间卧房灯还暗着,反而是旁边一间书房的灯还亮着,果然即便是出去度假,夜重华也要带着工作来呢,欧阳舞远远地看着他伏案认真地忙于公务,便转身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哎,王妃今日怎么好心本王送宵夜了?”夜重华看着眼前站着的欧阳舞,不由的打趣道,“本王今日便见王妃与往日不同,莫非是真的做了什么事儿?”

欧阳舞恨不得将手上的茶盅砸他的脑袋上,她不过是待他好一次,他居然还蹬鼻子上脸了!

夜重华逗得欧阳舞开心了,便从她的手中接过茶盅,打开一看,闻着那味道,便微微讶异:“参茶?怎么想到给我喝这个?”

“给你补补身子,你太辛苦了。”欧阳舞似是不经意的答道。

夜重华心内喜悦,端起喝了一口,却像是想起什么般停了下来,抬头似笑非喜地看了欧阳舞一眼,道:“舞儿的意思是,觉得本王的身子虚?”

“多补补总没什么错。”

“既然是舞儿亲手做的…本王一定会喝完的。”夜重华将手中的参茶一口气喝完,似是有人跟他抢一般,喝完便将杯子移到一旁。

又将桌子前的笔墨纸砚全都推到一旁,欧阳舞见夜重华已喝完,便道:“你继续忙吧,我先去歇息,啊。”

话还没说完,便被夜重华一把捞过,将她放在书桌上,随即往前倾了一步,将她圈在怀里,低头轻嗅着她的发丝:“舞儿来见证一下,这碗参茶本王喝了有没有用。”

欧阳舞唔了一声,双手抵在胸前,顾左右而言他:“千年老参,自然会有点用吧。”

“本王现在觉得全身发热。”夜重华故意道,看着欧阳舞的脸庞,无辜的眼神,在烛光下散发着莹莹光泽的唇,只觉心痒难耐。

他再也把持不住,一把将欧阳舞抱住,欧阳舞下意识地想要挣扎,却被他箍得愈紧,夜重华的声音暗哑,道:“不许逃,这次你可逃不了了!”

欧阳舞本能往旁边一挪,想要躲开这种近距离的亲密,却见夜重华站直了身体,胳膊一伸,一下子环住了她,迅速地吻上了她的唇。

他的吻温柔而缱绻,欧阳舞觉得整个身子都瘫软,像是要化作一滩温柔的水,这样的柔软无力,只得本能地伸手攀附着他的脖颈,她细细地喘息:“你还要忙公事吧…”“欧阳舞,你往日里那般聪明,为何却偏偏在这件事上笨得跟猪似的。”夜重华恨铁不成钢地说着,额头抵在她的头上,稍离开的薄唇再次贴上她的,喃喃道,“我想要一个孩子,属于我们的孩子。”

他的手从她的衣领里探进来,覆在她的胸口,欧阳舞的脑子晕乎乎的,好像觉得自己应该任由他为所欲为,迷迷糊糊中才终于想到什么:“不要在这里…”

她的声音很软很轻,听在夜重华的耳中无疑是肯定,夜重华欣喜若狂,黑亮的眸子带着浓浓的喜色:“这里不会有别人…谁敢来,我便…”

夜重华的话音刚落,便听一个声音惊喜道:“姐姐,我抓了只蚂蚱…”

接着一个穿着睡衣的小小的身影从外边跑了进来。

欧阳舞的脸红得滴血,瞬间就用手将自己的衣服拉好,她几乎是不可思议,这个小屁孩不是去睡觉了么!

夜重华一把将欧阳舞的脸埋进自己的怀里,慢慢地顺平了气息,脸色黑了下来,这个小屁孩,居然坏他的好事,真想抓住他暴打一顿。

小诺不明所以,根本就没有嗅到房中暧昧的气息,看着欧阳舞被夜重华抱着,眨巴眨巴着眼:“姐姐,你不高兴么,我也可以安慰你的。”

欧阳舞感到夜重华青筋暴动,又想起刚才的事有些尴尬,慢慢地从夜重华的怀里抽身,红着脸朝小诺走去…

------题外话------

取名无能,所以以后还是不取名了TT

接下去两天工作上很忙,字数上我只能尽量啦~╭(╯3╰)╮

090章节

“舞儿!”夜重华见舞儿领着小诺便想走,被挑起的欲念还在心头徘徊,心被猫挠着了,痒得厉害。便禁不住开口叫了欧阳舞一声,声音隐藏了几分沙哑。

欧阳舞的脚步顿了顿,稍转头便瞧见夜重华一双幽黑的眸子柔柔地望着她,眼中似乎带着跳跃的火焰,又似带着浓浓的情欲与期待。

欧阳舞想起他方才那急迫的样子,似要将她拆骨入腹,原本的勇气瞬间消散,急急地转回了身子。

夜重华静静依在书桌上,却见欧阳舞牵起了小诺的手,没有再回头的意思,还细声细气地说着:“我今晚和小诺睡。”

“舞儿…你!”仿佛一盆冷水自头上冲下来,将他的燃烧的希望浇灭了,夜重华恨不得将她的后背盯出两个洞来。

欧阳舞拉起小诺,快步往外走,口中似是解释般地喃喃道:“小诺认床,我怕他睡不着。”话音还未落,两人便已走的不见踪影。

夜重华的脸黑得都可以与黑夜的天空比拟了,他迟到的通房花烛啊,又没有了,就不该带着那个小电灯泡来!

欧阳舞躺在床上哄着小诺入睡之后,明明觉得很累,却再也睡不着,她只觉得脑海里不停地浮现出先前旖旎而缠绵的画面,他火热的吻,他滚烫的手指,他在她耳旁说的轻柔的话,欧阳舞想要碾转反侧,又怕打扰了小诺,只是睁着眼睛呆呆地看着上方。

三个之约都已经到,他不提,她也不愿提,她现在也不清楚自己的心意,但似乎又舍不得离开。跟在他的身边,有无穷的麻烦事,可他真正待他极好。

只是还没过多久,床头便悄然地多了个黑影,欧阳舞忍不住被这个黑影吓了一跳。只不过他身上淡淡的琼花味她还是识得的,这个就是她脑海里想着的那个人——夜重华!

明明房间中漆黑一片,可她仿佛能够感觉到他的眼神,哀怨而无奈的。他就这般笔直地站在那里,似乎在控诉着什么,欧阳舞头皮有些发麻,便不由小声问道:“怎么了?”

夜重华凉凉地哼了一声,坐到床边,推了欧阳舞一下,似是不甘不愿道:“我认床,睡不着,你进去些。”

欧阳舞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你认什么床啊…”

你若认床,行军打战时还怎么办,难不成就不睡了么?

“我认人!”声音低低地,带了三分恼怒,七分霸道!

欧阳舞唔了一声,却也不知道怎么回他的话。他转头看了看里侧睡得极香的小诺,便稍稍起身,将小诺往里侧抱了些,自己又往里侧挪了些,这才躺好,伸手拍了拍身侧,表示可以了。

夜重华似是满意了,淡淡的哼了声,这才脱去衣物,躺了进去,将欧阳舞抱在怀里,用力地嗅着她发丝的味道。他的怀抱强劲而温暖,蕴着一种莫名的安然,令人有着莫可思议的悸动。

夜重华修长的手指抚上欧阳舞的唇,在黑夜之中细细地描绘着,欧阳舞忍不住拍开他的手:“别动,睡觉了呢。”

夜重华也倒安分下来,只是将她搂得更紧,欧阳舞在他的怀里寻了一个舒适的位置,听着耳边渐渐平稳的呼吸便安然入睡,也许,紧紧相依的,不只是彼此的身体。

只是这个夜晚注定不是一个好眠的夜晚,夜重华才刚搂着欧阳舞堪堪入睡,房间的门便被敲的砰砰直响,见没有人回应,便扯着嗓子喊道:“嫂子,嫂子,快醒醒!”

欧阳舞迷迷糊糊之中仿佛听到有人在叫她,眉头紧皱,转了个身。

外面的声音越发不消停,夜重华倒是恼了,掀开被子便起身大跨步到了门口,一把拉开门,怒吼道:“干嘛!”

云殇一巴掌差点拍在了夜重华的脸上,感觉到夜重华怒容满面,便讪讪道:“快叫嫂子出来啊,慕容,慕容那边…”

“慕容那边跟舞儿有什么关系!”夜重华说完便想将门啪一声关上。

云殇急忙挡了下门,焦急道:“哎哟,不是,是相儿,相儿病了!”

“慕容懂医,难道连他自己的孩子都治不了?”夜重华冷声道。

云殇似是极为懊恼,道:“慕容他们夫妻又吵起来了!我觉得嫂子好劝一点嘛!”

说话间欧阳舞已是穿戴整齐,一脸清醒的站在夜重华身后,床上的小诺还在熟睡,刚才两人的谈话欧阳舞都已听见,便道:“走吧,孩子的事不好耽搁。”

夜重华虽然心里有些气恼,却与慕容也是自幼的交情在那,平日里看不见也就算了,今日又在眼皮底下闹起来,也不好不管,瞪了云殇一眼,拉起欧阳舞便快步朝着王若曦的房间走去。

云殇很是无辜,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紧紧的跟在身后,天知道,他都后悔来这个庄园陪他们度假了好吧!

待三人急急赶到时,便见慕容云殊站在一旁,脸色阴沉。

王若曦抱着孩子坐在床边,脸上泪水盈盈。她的脸色极冷,说出来的话也充满了恨意:“慕容云殊,我便这么恶心,便是我的房间都不肯踏入了?相儿不舒服,我让丫头请你来,你这般迟迟才来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就准备让相儿这般发烧?”

慕容云殊站在一边沉默不语,他似是极其厌恶王若曦,只看着慕容相的眼神中藏着一丝焦急和懊恼。却听王若曦似是嘲讽般继续道:“你以为我们夫妻分房睡这么多年,我还会有旁的心思?我王若曦今日便告诉你,即便你慕容云殊有那个心思,我也只会觉得恶心。”

这话倒有些过了,这种私密的事怎么好在大家面前说,况且还是当着欧阳舞几人的面,慕容的脸面有些下不来,一张脸早就失去了往日里的儒雅,带着浓浓的阴霾之色。

“慕容云殊,你既然这么想着那个恶毒的女人,你跟着她去啊!你滚!滚!”王若曦似是极为伤心,声嘶力竭的喊道。

“好了,王若曦,你先把相儿给我,我替他…”慕容云殊怒喝一声,上前一步,想要从王若曦怀中接过慕容相。

王若曦却是死抱着慕容相不松手,口中继续道:“你既然不待见我们母子,我们便离开得远远的,再也不入你的眼。这辈子你都别碰相儿,我到不信就没人救他了!”

王若曦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没有意识到慕容相不安地躺在她的怀里,呼吸微弱,小脸烧得红红的,一张脸紧紧皱起,似是极为难受。

两人仍旧争执不下,欧阳舞见夫妇吵架却累及孩子遭罪,心下更是担心那个孩子,即便要闹,也不该这般不顾孩子的,她冷声道:“这便是你二人为人父母之道?孩子都烧成这样子了,你们还要这般吵闹?”

王若曦被这么一喝,倒是回过神来,忙不迭的低头看着怀中的慕容相,顿时着急起来:“我…”

“我来。”欧阳舞当下上前,从王若曦的怀里将慕容相的手臂拿出来,仔细地把起脉来。

王若曦此时整颗心都揪了起来,不过她早已听说欧阳舞的医名,知其医术甚是了得。

慕容云殊自是极相信欧阳舞的,神色担忧的看着慕容相:“相儿他如何?”

本是神色淡然的欧阳舞,眉头不由渐渐地皱了起来,半晌抬头看向王若曦,询问出声:“相儿可是时常发烧?”

王若曦略略惊讶的抬眼,急忙道:“是,相儿几年前开始便总是发烧,好些的时候一个两月一次,若是不好,三五天总是发烧也是有的。”

欧阳舞心里已有了数,只随意的问道:“身子还很弱,是吧?”

王若曦想起这么多年自己辛苦地养着慕容相,有时候甚至是照顾连夜不睡地照顾她,甚至多次以为自己要失去了他了,这么多的心酸令她忍不住抹了把眼泪,点了点头。

而一旁的慕容云殊仿佛并不敢相信一般,他常常不在家中,极少几次见过儿子,他的精神都很不错。

欧阳舞深吸了一口气,尽量用平淡的语气道:“相儿中了毒,且时日已久,每次的量不多,微乎及微,药很快便会融在血液里,因此很难发现。长此以往,溶在血液中的毒素愈积愈多,对身体愈发的有害,这也是相儿为什么身子比较弱的原因。”

淡淡的声音不疾不徐,听着的几人心内一阵胆寒,居然是谁这般恶毒,对这样小的孩子都能下毒手!

慕容云殊的脸色一下子就变的苍白,身子摇晃了一下,似要跌倒,口中囔囔道:“怎么会?”

王若曦愣了下后,急忙拉住了欧阳舞的手臂,眼中尽是焦急:“那我的相儿还有没有得救?”

欧阳舞看着王若曦,柔声安慰道:“放心吧,毒药控制得很少,还不至于有性命之忧。不过相儿毕竟是孩子,身子又虚,不能用太猛的药,只能慢慢医治,需要些时日罢了。”

王若曦闻言松了口气,欧阳舞看着慕容相绯红的脸色,伸手在他额上摸了摸,入手只觉滚烫,双眉紧紧皱起,道:“相儿烧的厉害,现下要快些退烧才行。”

体温常常发热,是极不好的事情,现在时间紧急只能先给他打一阵退烧针,明日开始再好好用药物调理。欧阳舞示意王若曦将慕容相放在床上,随即从怀中拿出一个包装着的小型针管,还有几小罐白色的粉末,及几只透明装的小药水。

欧阳舞将药水注入到粉末中,使劲摇了摇,待混合均匀后便都吸入针管中,给相儿的臀部稍稍消毒,便对着扎了下去,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极是娴熟。

王若曦震了下,似是疼在她身上一般,只是看着欧阳舞那般淡然的模样才按捺住没动。

待针管内的药水完全注入,欧阳舞利落的将针管拔了出来,将针管丢弃后,轻轻的拉过一旁的薄被,给慕容相盖上。

欧阳舞对王若曦轻声笑道:“等会儿再用棉签喂他些水,等发些汗便好了。”

“谢谢你舞儿!”王若曦拉着欧阳舞的手连声道谢。

而只慕容还有些愣愣,看着欧阳舞似是不确定般问道:“相儿,他真的中了毒吗?”

王若曦冷冷地望着慕容云殊:“你到现在,还护着那个女人么?你终究不信她对我们的孩子下了毒!”

慕容云殊的脸色完全苍白,口中似是囔囔:“怎么会,怎么会…”

他几乎是完全不相信般地看着欧阳舞,见她点头,神色越发黯然转过了身去,踉跄的往外走,她临死前的景象历历在目。

她的口中不停地吐出血沫,她的脸苍白如纸,她抓着自己的手,缠着声音说:“云殊,我是无辜的,我是无辜的…我从来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儿。”

“云殊…是王若曦她害我,是她害死了我。”

“云殊…你要替我报仇,云殊…”

他当时根本就不相信那样温柔的女人会下毒,他看到的只是王若曦拿着长剑,一把刺入她的胸膛,脸色凶狠。她的那番说辞,他根本不相信,他的儿子根本就没有中毒的迹象呵!

可她,竟然,真的对相儿下了毒吗?

那他,这么些年,他做了些什么?

为了一个外人,他毁了这个家!

慕容云殊踉跄地朝门口走去,这般出去,云殇有些不放心,便紧跟着出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