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认真的说:“不用了。夫君,只要你对我好,无所谓的。”

“不,要地,一定要的。”他发誓一般,揉揉她地头发,他萧摩云娶妻子,自然要一个盛况空前的结婚典礼才行。“你好好想,我不打扰你了。”

“嗯。”她乖巧地点头,又怯怯地看他。

“有事?”

“夫君,我能不能挨着你想?我有点累。”

“好啊。”他欣然答应,把手臂一伸,将她捞了过去。

她在地上划图,“夫君,你说的这个迷心球,真的是我玩熟的吗?我怎么想不起来?”

“嗯,你不要着急。你看,是这样地。”萧摩云把初晨原来画给他看的图画给她,看她的神情从迷茫到若有所思,然后有些不确定地欣喜。又鼓励她:“不要急,慢慢想,想到什么和我说什么。”

她点点头,突然把鼻子凑过来在他身上嗅了嗅,摇摇头:“夫君,我喜欢冷梅香,以后你熏那个好吗?”

萧摩云一呆,随即黑了脸,愤怒地瞪着她。初晨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漂亮的眼睛里瞬间积满了泪水,将落未落的,犹如花蕊上晶莹的露珠。她牵住他地衣襟,“我不喜欢了,夫君,你喜欢什么就是什么。”

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一下情绪才开口:“你怕我?我莫名奇妙地发你的脾气,你就不生气吗?”她的性格好像是吃软不吃硬的,消弥了记忆之后,怎会突然变得如此柔弱了?

她不安地绞着衣角:“夫君,你真厉害。我,我是有一点点生气。可是,我什么都记不得了,兴许真的是我错了也不一定呢。你不会不理我了吧谁都不认识,如果你不理我,我……,总之我以后不惹你生气啦。”她牵住他的衣角,一副害怕被他抛弃地样子。

原来只是因为什么都记不得,害怕被他抛弃才成了这个样子的呀,本性并没有改变,这就好。萧摩云松了口气,安抚她:“我不是生你地气,我是怪我自己没有把你照顾好。害你摔了跤,连父亲最恨冷梅香的事情都忘了,要是惹怒父亲,对我们两个都不好。父亲脾气古怪,以后不要再提冷梅香了,要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都要先跟我说,我会教你哪些话可以说,哪些不可以说。好不好?”

初晨后怕地看着他,松了口气,感激地说:“夫君,你真好。我以前的事情都忘了,以后你要多提点我一下。”

“那是肯定地啦。咱们夫妻一体,我不管你谁管你啊?”萧摩云大度的笑着揉揉她的头发。却发现初晨又是一副迷茫的神情,他心中有些不快,耐了性子问:“你又想起了什么?”

“没什么。我好像记得,夫君以前也曾经跟我说过同样的话呢?”初晨脸上露出光彩来,拉着他的手兴奋的说:“我也不是完全忘记的,是不是,夫君?”

萧摩云笑得苦涩,“是啊,是啊。不要担心,会越来越好的。”心里却想着等走出去以后,要更加彻底的让她忘掉以前的一切才行。

初晨献宝似的拉着他的手,指给他看:“夫君,我想起一些来啦。但我不知道会不会错,如果错了不会怎么样吧?”

在得到他的肯定答复以后,她兴奋的指给他看。“呶,就是这里,我们在这里。我们顺着这条路走出去就行了。”

萧摩云心头的石头落了地,默默把图记在心中,抬头正对上她黑白分明的眸子亮晶晶的看着他,想问又不敢问的。

“怎么了?”他心情好,语气也更温柔。

她勉强一笑,摇头不说话,心事重重的垂下肩膀。

“想什么呢?你不是刚刚才答应我一想到什么就要和我说的吗?你不怕我生气了?”萧摩云心里七上八下的,只怕初晨心里想起了什么来,单只瞒着他。初晨越是不说,他越是不放心,势必要追问出一个结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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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不要着急,这鬼墓马上就要走出去了,我也想让他们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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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笔记》

书号:1273317

作者:沐水游

简介:一个平凡而普通的女子因机缘巧合,接触了隐藏在这繁华都市里,那不为人知的世界……

修炼成妖的鬼,力量莫测的兽,亦正亦邪的“人”……

正文 第四十九章 乱山残雪夜(中)

萧摩云怎样追问,初晨只是摇头:“我不知道怎么啦过得很,总是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但又想不起来。 ”

萧摩云心中一紧,担忧得很,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小偷,偷了别人的东西,总是担心被人发现后,不得还回去。能过一天是一天吧,他轻叹了口气,伸手揽过她:“走吧,先出去再说。”

两人走了不远,初晨突然停住,伸手往他背上拂去。萧摩云下意识地一把擒住她手腕,沉着脸道:“你要做什么?”

初晨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背上有灰。”神情无辜之极。

萧摩云扭身一看,果然背上蹭了灰,有些尴尬,暗道自己草木皆兵。方放开了她的手,沉声道:“走吧。我不喜欢人家对我动手动脚,以后不要随便摸我,怕误伤了你。”

他率先往前走,她却皱了脸蹲在地上不肯走。

“怎么了

“我手疼。”她闷闷地说,也不看他,拿了脏兮兮的手胡乱地擦眼泪,抹了个大花脸。

从未有过的柔情从萧摩云心底深处油然而生,他轻叹口气,蹲下去,取了帕子给她擦脸,溺爱的道:“是我不好。别擦了,像个大花猫似的。”

她鼻子都哭红了,红着一双泪汪汪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他:“你凶我。”

他轻轻把她搂入怀中给她揉手腕:“我错了。以后不会了。”末了叹口气。“你真是我命里地魔星。”

她却推他。“你不是说叫我不要碰你地么?”

“小心眼!这样。你要摸之前先和我说。”他观察着她地神情。

她皱了皱鼻子。“谁耐烦摸你!”嘴角却是微微翘了。揪了他地袖子。“夫君。我们往这边走。”

萧摩云不经意地把手放到她腰间。她扭了两扭:“让开。我也不喜欢人家碰我。”

他嬉皮笑脸地:“咱们谁跟谁?我错了还不行吗?”

她也就顺势靠在他胸前:“夫君,我饿了。”

“你又饿了?”他皱起眉头。

“我先前就没吃饱。”见他不高兴,她又露出先前那怯怯的神情来。

“咱们的食物不多,得省着吃。”他耐心地和她解释,见她委屈地样子,心里有些不忍,犹豫再三,始终还是没有再给她食物。

“咦,这是什么?”萧摩云突然看见前方甬道角落里有一样东西闪闪发光,放开了初晨,弯下腰去看。

初晨也来了兴趣,追上去,无意地把手放在他背上:“我也要看。

地上不过是一朵金刚钻镶嵌而成的头花而已。萧摩云微微有些奇怪,这里怎会突如其来地出现这样一件女人用的东西。他仔细端详了好一会,确定没有什么问题,便用衣袖包了手要去拿,还未碰到头花,就听初晨一声尖叫:“不要碰!那是机关!”同时她放在他背上的手猛地往下一按!

他吃了一惊,不及躲让,背上已是一凉,透骨的寒冷让他全身都颤抖起来。他牙齿磕得乱响,慢慢直起腰来,缓缓转过身去看着给了他这致命一击的人——他此生为之最疯狂的女人。

初晨早已离他丈余远,有些不安地看着他,神色却不见丝毫悔恨。他伸手往背上一摸,热乎乎的,他轻轻一笑:“原来我的血最终还是为你流干地,多少牛羊的血也代替不了。你果然是我命里地魔星。”

“你必须死。”初晨不敢看他,她怕看见他那双眼睛。她心里很乱,一直希望他死无葬身之地,一直都在绞尽脑汁的想到底要如何才能弄死他,但目的真的达到了,她却开始害怕。在她有限的生命旅程中,她不曾遇到过如此疯狂地人。

“你过来。”萧摩云还是笑得一如既往的妖艳,口气不容拒绝,“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初晨反而后退了两步,她惊恐地想,是不是她手偏了?她失手了?她极其清楚这样的后果会是什么,又哪里敢靠近他半步?

萧摩云这样的人,出身于皇室之中,受尽万千尊荣宠爱,早看惯了别人的命和尊严犹如蝼蚁一般被他随意踩在脚下,随意践踏。他想要别人生就要别人生,想要别人死就要别人死,在他看来,生命之中只有占有和被占有,成功者和失败者之分,从来不需要内疚和心软。

他和受尽磨难,知道妥协和屈服的彦信相比,是那么的骄傲,他不容许自己失败,也接受不了失败。可以想象,她此刻如果靠近他,必然是同归于尽地结局。他若是入了地狱,自然也要她陪着他一起入地狱。

萧摩云的确很想和初晨同归于尽,但是初晨那一下刺得非常准确,他就算暂时死不了也无力去抓她。“你用什么刺地我?这朵花是不是你早就放好了,单等我上钩的?”他很好奇,初

可能会对他造成伤害地东西都被他给搜干净了,她又么动地手?

她虽然还是垂着头,到底轻轻说了声:“我用了你怀里的簪子刺的你。这朵花也不是我放的。”她也不知道这朵奇怪的花怎会出现在这里,但是如果没有这朵花吸引了萧摩云的注意,她不会这么快就得到这个机会。

萧摩云微微一愣,他怀里的簪子?那不就是他在小客栈中从初晨头上拔去的那只假的银簪子么?没有想到,这居然就是他的催命符。“你看着我。看我是怎样把血流净而死的。”

初晨不自然地把头埋得更低。

“你敢这样设计我,而且已经得手,如愿以偿地为他报了仇,难道还不敢看我一眼?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胆小了萧摩云嗤嗤的笑,声音如同碎瓷刮在铁皮上一样的刺耳。

初晨咬咬牙,抬起头来。长明灯下,萧摩云肤白如玉,嘴唇没有一丝血色,狭长上挑的眼睛里没有怨恨,只有悲伤与绝望。

他脸上带着奇怪的笑:“你刚才一直都是装的

见她不回答,他脸上带着一丝温柔回味:“夫君,夫君,你喊得真甜,真自然,让我都以为那是真的了。那是不是说明,你其实并不是很抗拒我?如果你不是先遇见他,我们一样可以做神仙眷侣,今日伤心的人就是他。你装得像真的一样。你这个女人,真的很狠心。”

萧摩云继续说:“喛,你到底刺在什么地方?为什么我等了这么久,鹰神也没有来接我?你再来刺我一下可好?血这样流,我又死不了,让我很冷很不耐烦。”北人崇尚铁血和飞鹰的自由,信仰的是鹰神,所以他们死的时候,都会认为是鹰神来接他们了。

他看着初晨惨白的脸,哈哈大笑:“你害怕了。你害怕了。你处心积虑地,不惜以身做饵,要的不就是这个吗?我给你!”他用仅存的力气从怀里摸出干粮,拿出从初晨身上搜出来的东西,解下腰间的水囊,一古脑地扔在初晨的脚下,“你拿去吧,拿去找他吧!去找他干瘪变形的尸体吧!”

干粮袋子砸在初晨的靴子上,她小心翼翼地退开半步,犹豫半天,还是弯腰拾起地上的东西,侧身背对着萧摩云:“对不起。”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和他说对不起,但她就是自然而然的说了。

“对不起?”他一愣,随即仰天狂笑起来:“你跟我说对不起?用我的命和心换你一句对不起?鹰神啊!您真会和我开玩笑,我苦苦经营这么些年,日思夜想,就是一句对不起?鹰神,我诅咒你!我给你修了那样豪华的祭坛,每年都那样虔诚地祭祀你,你怎能这样对我?”

“还有你,你为什么不肯正眼看我?你为什么这样冷酷无情?”他质问初晨。

初晨打断他,“那是你咎由自取。你做那些事情的时候,可曾想过别人愿不愿意接受?可曾想过别人也有命,也有心?我和你说对不起是因为我可怜你。如果天上有神,我只希望他让我从来也没有遇见过你这个疯子。”

萧摩云黯然失色:“原来你是这样想的?你知道吗?那年我从妙香山回去,大巫师给我算了一卦。说是南方有风,不能受之,否则血竭而死。我那时候就知道是你了,要不然我怎会总也忘不掉你?我因为你的缘故,精心设计,发动了战争,多少人流泪流血,我最终也不曾得到你一眼的眷顾。如果可以,我愿意用我的十滴血换你一滴为我而流的泪。可惜,我流尽了一身的血,也换不回你一滴泪。”

初晨不想再听,拔足就走。她从知道彦信激怒她的原因开始,就已经暗自发誓一定要找到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她假装被萧摩云的**术迷住,一点一点地瓦解了他的怀疑,最终得了手,心里并没有复仇后的快感,反而觉得自己有些胜之不武,很是迷茫。

她心里很清楚,他假如不是对她怀着一份执念,她根本没有翻身的可能。

初晨不停地告诉自己,“他是个坏人,是个坏人,他害得天下大乱,害得我痛不欲生,害得彦信死生不明,他死有余辜。”强迫自己不回头。可是,那都是因为你的缘故啊,一个声音在她心底偷偷的说。

初晨匆匆离去的脚步声在空旷的甬道里听来特别让人绝望,萧摩云仰起头,眼角有泪,却是微微笑了,“风初晨,你喊了我做你的夫君,吃了我的东西,喝了我的水,我们一起死。鹰神,请把你的儿子和他此生最爱的女人一起带回北岐的草原上吧。永生永世不再分开,没有来世,没有黑天白夜,直到一起灰飞烟灭。”他轻轻闭上眼睛,越念越快,越念越小声,最终再也听不见。

“没出息的东西!”一个灰色的身影突现在他面前。

正文 第五十章 乱山残雪夜(下)

晨在甬道里急速搜索了一遍,令她惊疑的是,不要,就是连他呆过的痕迹也没有半点。她呆呆地抱着膝盖坐在地上,心里空荡荡的,全身力气都仿佛被抽干。

彦信会到哪里去呢?难道他一听见她的声音就藏起来了?不对呀,如果他真的如萧摩云说的一般,中了独绝那什么毒,此时他不是已经死了,就是躲在哪里疼得要死要活,怎么会有力气故意躲藏她呢?

初晨毅然决然地走到一堵石墙旁,用剑柄轻轻敲了敲。半晌,那边也传来犹豫不决的几声回敲。

“是天维钰么?”初晨清清嗓子。

“是我。”天维钰的声音听上去很是疲惫。

双方都复归于沉寂。

初晨很是犹豫,她现在要做的事情,无异于与虎谋皮。但如果不这样,她又能怎么办呢?这无数条岔道,靠她一个人,怎么可能搜得完?而且,就算是找到了他,没有解药,她又能怎么办?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去吗?

她最终还是再度敲响了石壁,“我有事想和你商量。”

“……”天维钰半晌没有声息,初晨也不急,她就不信生的诱惑前有几个人抵挡得住,果然天维钰沉默了一会还是开了口:“我以为你和萧摩云会合作得更好。”

“我是兰若人。”初晨不假思索地回了一句。

“说吧。”天维钰轻轻一笑。“你可是要解药?我一直都在等你回来找我。”

这个家伙。早把什么都算尽了。初晨心中懊恼。连带着声气也不好起来。“我可是费了好大力气才摆脱萧摩云找回来地。我就问你们一句。

二位是要做兰若人。还是要报仇。”

“我没有别人那么多地仇恨。我从小就长在乡野之中。有很长一段时间不知道自己地父亲是谁。也不曾梦想过要进入那个金碧辉煌地地方。九岁以前。我地梦想就是能吃饱饭。穿件好衣服。不让我地母亲挨饿。让她病了地时候可以看大夫。不用在那棉絮也没有地破床上死挨。”

“直到那一天。他突然出现。说是我地父亲。要我跟他走。我这才知道。原来我也是有父亲地。并不完全是一个野种。所以我决定跟他走。我就想看看。是什么让这个男人无情地抛弃了我们母子。我这才进入了你们地这个外表光鲜。内里**肮脏不堪地世界。”

初晨听到这里。心中一沉。天维钰仇恨独绝是一定地了。不知他会不会迁怒于彦信?她试探地问:“你地意思是说?”

“你还听不明白?他恨谁是他的事,跟我没有关系,假如可以,我还想让他的仇人一直活着扎他地眼睛。从某方面来说,彦信活着,可以随时提醒他,他曾经错得多么的离谱。他生了我,却不曾养过我,我没有理由为了他的个人喜好送掉我地命。”天维钰的话音刚落,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和含混不清的责骂声伴随着人跌倒在地地声音从石墙那边传过来。

这乱七八糟的声音落入初晨耳中,她心中自然有数,这两父子恐怕是起了争执了。独绝受了她的那一剑,只怕没死也只剩半条命了,所以天维钰才会如此的嚣张,她老早就发现天维钰看独绝的那种眼神,绝对是恨之入骨的。

“我怎么知道你说是不是真的,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也许你口里这样说,等我开了机关,你第一个就要找我报杀父之仇也不一定呢,哪里还肯帮我救他?”初晨故意说了句废话。

“呵呵呵——”天维钰轻轻一笑,“我以为我和你之间,恐怕是你恨我地成分还要多些,我本人其实没有什么理由要害你。就算是要报什么杀父之仇,也是出去了以后。何况我已经知道你的决心——如果他死了,你也不会让我们好过,我既然想活着,少不得要配合你一番。不急,你想好了,再打开机关。”

“好,我们说定了。你帮我救活彦信,我带你出去,财宝什么地一人一半,大家两不相欠。只要还在这陵墓之中,大家就不准互相暗算,和平共处,什么事情,等出去了再说。”

“你这个提议貌似不错,不过,财宝我要三分之二。”

“成交!”初晨咬咬牙,手伸向机关往下一按。她并不稀罕这什么财宝,但是彦信假如能活下来,他如今又走到了这个地步,肯定会需要一些的。她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活着带走这些财宝,但先有一个协议总是好地。

随着石壁缓缓上升,露出含笑而立的天维钰和跌坐在地上,一身血污,愤恨不已的独绝来。

独绝见了她,指着她骂道:“卑鄙的女人!如果当初没有我,你早死了十回八回,哪里还能站在这里挑拨离间,制造这许多的是非来?”

初晨轻轻一笑:“独绝,你说这话颇有些强词夺理。我为什么会到这里,为什么会到这一步,你比任何人都还要清楚。做男人,要刚

,自己做错了就是做错了,自己不如别人就是不如别事事都推到别人身上去,不然就是小孩子也看不起的。”

独绝气得大骂:“臭女人!臭女人!这世上就没有一个好女人!通通都是鲜廉寡耻的烂货!贱货!”

天维钰脸色扭曲了几下,最终把脸别开。初晨则是充耳不闻,这样的疯子,只当他放屁就是,何必污了自己的耳朵。她转头看向天维钰:“你刚才答应我的东西呢?”

天维钰探头往她身旁一看,“人在哪里?”

“你先把东西给我。”

天维钰似笑非笑:“我劝你,如果想要他活着,就趁早说出来的好。要和我躲迷藏,我有的是时间,只怕你们玩不起。”

初晨叹口气:“我找不到他了。”

天维钰点点头,“我往左边走,你往右边去。无论如何都在这里汇合。”

就这样简单?初晨原本做好了天维钰耍赖的准备,结果他如此干脆,反而让她有些不适应。她突然想起最关键的一件事情:“那你总得把解药给我一份,如果我先遇上他,也好给他解了不是?要是耽误了,不是很危险么?”

“如果我跟你说,此毒无解,你可相信。”天维钰斟酌片刻,意味不明地看向初晨。

“你什么意思?”初晨不是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性,但她总是抱着最后一分希望的,“你们自己配出来的药,总是知道怎么解地吧?”

“他就是要彦信死,又怎会用有解的药?”天维钰长叹一声,“不过,如果找到他,我是可以用功力帮他逼出一些来的,你若是相信我,就应该早些行动。不要耽搁了。”

独绝破口大骂:“你敢走!臭小子!你敢抛下我,我就杀了你。你和那窝囊废女人一样,只会吃不会做,只会哭,只会怪我,却不会帮我做半点事情。我要早知道你是这么个东西,老子当初就该掐死你个小杂种。”

天维钰只是不理,瘦削的背影显出一种沉默的愤怒。初晨觉得那是一座沉默的活火山,迟早有一天会爆发出来毁灭掉一切。她祈求上苍,千万千万不要让他在此刻爆发。她现在还不想要他和独绝两人两败俱伤,她需要他帮她去找彦信,去救彦信。

她讪笑道:“独绝老前辈呀,您老累不累?休息一下吧?”

“啪!”一只靴子擦着她的脸飞了过去,吓了她一跳。靴子砸到天维钰背上,他不避不让,站在那里停了片刻,没有回头,冷冷地问初晨:“萧摩云到底在哪里?他怎么样了?你总得和我说一声吧?总不能让我不明不白地就撞上去,死在他手上吧?”

初晨还未回答,独绝状若疯癫,披头散发地,一身的血污,嘴角也干得开裂,在那里用另一只靴子使劲敲着地破口大骂:“臭小子,忤逆犯上的逆子!居然敢不给我吃地和喝的,你这样对我,小心报应!”

“你若是在地上见了一块白布,就不要往那条通道去了。萧摩云被困在里面出不来,超过那个范围会有危险。你也知道他是何等狡猾的。”初晨含含糊糊地敷衍了一下,隐瞒了萧摩云已经被她重伤可能致死地事实。她认为,给天维钰父子印象中留下一个潜在的敌人,他们就算是对她动手,也会仔细掂量一下。

初晨看独绝虽然重伤,却还有骂人的力气,可见天维钰心中虽然怨愤,其实也并没有完全不管他,并不是完全的冷血。这样地天维钰倒让她心里轻松了几分。如果天维钰真的可以做到对自己的亲父冷血无情,她反倒要担心他会如何对待她和彦信。

初晨话还没说完,天维钰就大步流星的去了,可能是因为不想再听独绝的那些疯话,也可能是心中怨愤至深,所以才不肯多留片刻。

初晨小心翼翼地在甬道里穿行,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藏人的地方。她满脑子想地都是,无论如何,她一定要找到彦信。甬道深处传来的一声轻响,让她全身肌肉都绷紧起来,不假思索地往那里跑去。

天维钰找到她地时候,她正蹲在一个转角处苦苦思索,不时又往墙壁上敲打打,又失望地叹气。

布满灰尘的地上有一串脚印,既轻又浅,如果不是仔细看根本不能发现。离奇地是,这串脚印通到墙壁下就消失不见了。

看见他过来,她苦笑道:“我听见了响声,发现了这串脚印。我想这里一定是有机关,有我们所不知道的通道。可是我所有方法都使尽了,也找不到这个机关。”

“我找到他了。”天维钰带来地消息让她无端害怕起来。

她没有勇气问他,甚至不敢看他的脸色,只怕听到那个可怕的结果。

“他还活着。我带你去。”

初晨“啊”了一声,竟然迈不动步,先前神经紧绷时还不觉得,现在一听到彦信平安的消息,她全身都猛然失了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