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我们在跨服聊天吗……

他们两同时扭头看向江绝,试图找出真正的答案:“你看过剧本!你说!”

江绝深呼吸了一口气:“我……没看懂。”

戚麟一脸的莫名其妙:“这个叙事很清晰啊!是那个装修师提前在客人的别墅附近踩点,最后利用他把整个房子搞成监狱,最后客人被他完全囚禁啊!”

林久光立刻摇头:“你看漏了好几个伏笔,根本不是这样的!”

于是在周日晚,这两人又去雄赳赳气昂昂的二刷去了。

某位主演一个人被撂在宿舍里,试图看会儿动画片等他们两回来。

戚麟看完午夜场回来,推门时一脸的兴奋:“江绝!我看懂了!这部戏细节好多啊——那个门上的兽钮其实是锁死保险柜的机关对不对!”

江绝脸上顶着《故事会》,从瞌睡中醒了过来,下意识地否认道:“没有,导演说这个兽钮的含义是装修师的个人图腾,边缘的缠枝莲和瓷盘上的一模一样。”

戚麟愣了几秒钟,撒腿去找楼上的林久光顺剧情去了。

周末一过,这片子的票房没爆,在外网倒是口碑爆了。

有好些人直接开始写小论文分析剧情,连带着议论这肯定能入围戛纳奖。

等外国媒体开始大篇幅报道这个惊悚犯罪电影,称赞它的逻辑严密和设计精细时,国内的媒体才纷纷惊醒,去找这名不见经传的片子到底是谁拍的。

而微博和豆瓣的搬运工把消息传回来,有人才认出来那个电影海报里的英文名字是江绝的。

“我男神怎么突然在国外红了?”

“国内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他什么时候演了这个电影啊——微博连水花都没有啊。”

“这片子到底在国内上映了没啊,怎么就时都和其他几个城市有排片啊,生气!‘

然后盗版资源就开始疯狂流行,更多的GIF和剧情分析不断流进来。

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国外的烂番茄指数不断飙高,北欧和北美开始增设院线,还有人在Youtube的预告片下面问这两个男演员是谁。

而陈沉导演没有接受采访,因为她已经回大学专心带学生们做项目去了。

拍电影只是玩票而已,怎么看监控屏都是喝茶的时候听老白讲的。

国内的院线终于后知后觉地开始增加上映,去二刷三刷的人竟然越来越多。

——惊悚片啥的那都是老外才玩的,国内环境压根不看好这种题材好吗。

这部电影的总成本是六百万,而票房单国内竟然就刷了四千多万。

整整翻了六七倍。

TOP3视频网站直接买下播放权,开始进行新一轮会员特权福利。

错过短暂上映期,或者身处小城市,根本看不到电影的人跑去看完,然后不由自主的二刷。

他们不纠结别的,就想知道那个客户最后逃出去了没有。

故事讲的简单明确,问题是细细思考会发现哪里都不对劲。

不带脑子的人可以看个感官刺激的恐怖片,带脑子的需要分析不同的格局和设计,然后再一起二刷三刷。

江绝出去上课的时候,那些凑过来求合影的人都没了。

他们会一脸八卦的凑过来,问装修师是不是真的成功杀了这个人。

面对这些个好奇宝宝,老江长长的在心里叹了口气,对他们露出颇为亲切的笑容。

“你猜啊。”

作者有话要说:先发一更,晚点还有。

这个拍摄的方式参考了《春光乍泄》,张国荣和梁朝伟在布宜诺斯艾利斯接近一年,两个人都被墨镜王扣护照,折腾到面临心理崩溃,最后哥哥差点因为腹泻死掉。

梁朝伟在接到片子的时候根本不知道自己要演同性恋,一度精神崩溃,表示根本演不下去。

拍摄方式参考《春光乍泄》,剧情内容参考诺兰《盗梦空间》/《致命魔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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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关故事:

据说事先梁朝伟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出演的角色是一个同志。对剧本剧情完全一无所知。大家都知道王家卫拍电影都是没有剧本,边拍边写剧本的。等飞到了阿根廷的布宜诺斯艾利斯才知道自己竟然出演的是一个同志,他内心很排斥和拒绝。迟迟进入不了剧情。

《春光乍泄》一开场就是重口味的同性激情戏,不仅很多观众感到不适应,就连梁朝伟都觉得很夸张。回忆起那段拍摄经历,梁朝伟显得灰常痛苦。据了解,当时张国荣的胡茬很硬,把梁朝伟的脸都扎疼了,与张国荣“接吻”好像是在与磨砂纸亲吻,疼得不得了。那场戏是影片的开场戏,也是剧中很重要的一场戏。那场戏后,梁朝伟静坐了好几个小时,呆呆的,任何话都没有,整个人仿佛陷入了无限惊恐的状态中。

但是无奈人已经被骗到了国外,一切只能听王家卫的摆布。而因为投资方有人临时变卦,等了三个星期都没有工开,而因为不适应国外的条件,哥哥张国荣更是感染了阿米巴细菌(可致死),导致拉肚子很厉害。这个时候,梁朝伟就充当起哥哥的私人护士了。

当初去阿根廷之前,张国荣已经给王家卫讲好年底要做演唱会,但是王家卫还是不肯放人。有一日王家卫没有出现,只让一个副导在片场守着拍。张国荣当时对监制发了脾气:“不是我不给王家卫面子,我跟家卫多年交情,他实在太过分了。”随后,哥哥自己掏钱买了张五万元的机票回港。杜可风在《春光乍泄》摄影手记中说:“剧组的每个人都很羡慕张国荣,因为每个人都待不下去了想走,但是每个人都做不了张国荣。

第 96 章 ...

江绝是在周四的晚上突然惊醒的。

他直接猛地坐了起来,把旁边睡得四仰八叉的戚麟吓了一跳:“怎么了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我知道了!”江绝跳下床, 匆匆画图又算了一个式子, 扭头道:“这个房子不仅仅是个国际象棋的棋盘, 还是一个井字的双杠杆。”

拆除一个机关会破坏三边的稳定性,唯一可解的就是从天台走,所以最终才要拍从天台冲出去的那一刻!

“所以我没有弄错剧本,凶手是那个客人,始终制造危险的也是那个客人!”

什么房子?

戚麟睡眼惺忪地揉了揉头发:“你别告诉我你做梦都在思考问题。”

江绝关了台灯,光着脚坐回床上, 摸了摸他的脸:“我好像太激动了, 不好意思。”

毕竟这几天里一直怀疑自己理解能力来着。

“但幕后设局的真是那个客人——”他忍不住又道。

全网的分析都是一边倒的指向装修师,但是他一个人半夜想通了所有剧情, 突然有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

难怪导演不跟他讲戏, 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太多了,不靠自己想明白,讲三天都说不清楚。

果然理科生写的剧本就是要靠算的啊……

戚麟确认他没事之后,又倒回了床上:“你讲给我听听?”

江绝摇头:“讲不清楚的。”

伴随着他躺下来,戚麟自动搂紧他,小声说了句我才不信呢,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这件事暂时告一段落,学校的期中考试再次到来, 天气也开始变冷了。

吴女士颇为热情的给他们两织了一对帽子和手套,连花色都是情侣黑白款的。

十一月虽然没有下雪,但干冷的风就如同刀子一样。

戚麟进入更加忙碌的写歌期, 开始跟个诗人一样神神叨叨的在宿舍里踱步,文稿摞了一沓,还在改好几首曲子的词。

他下个月要去纽约正式录音,大概一个星期内要解决所有制作,然后开始发行专辑和筹备演唱会。

如果顺利的话,也许日程可以提前,演唱会能调到跨年。

创作这种东西,有时候不是慢工出细活,而是像一台电脑在网速不稳定的房间里下载东西。

如果不趁着10mb/s的那段时间把能榨取的灵感一口气统统录下存好,等网速飘到400kb的时候再慢悠悠地下,就确实跟挤牙膏似的一点点来了。

韩寒在《三重门》里用过一个精辟又诡异的形容词,叫文思如尿崩。

戚麟大概就处在这种喝多了的状态里,每天能急吼吼的写到大半夜。

江绝发现他有时候连吃饭都忘记,颇为自觉地开始帮他打理生活,给他带饭带水果,有时候甚至是在旁边帮忙喂东西吃。

戚麟改完歌词以后还会读给他听,江绝越听脸越红,几乎想逃出去。

于是得逞的某人凑过去吧唧一口,眼睛亮亮的:“我是不是很适合做个诗人。”

这歌写出来恐怕要成为婚礼爆款。

江绝捂着脸不说话,感觉脸颊特别烫。

“你不喜欢啊……那我就删了啊。”

“别。”他颇为难为情:“写的……真的很好。”

然而戚麟彻底告别所有活动,成为一个文艺宅男,江绝便只能形单影只的出去买东西逛街。

林久光要和原来15级的行政班一起准备期中汇演,平时也是一头扎在排练室里出不来。

江绝一个人拎着一袋水果经过西区的时候,发现有个老人在荡秋千。

那老人穿着深黑色的风衣,头发虽然花白一片但梳的很整齐,看起来整洁又温文尔雅。

他有一下没一下的荡着秋千,眼睛在看着操场上疯跑着打篮球的男孩们。

江绝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等距离渐渐靠近了,他才看清这是谁:“严教授?”

老人本来眯着眼在看远处小孩儿们投篮的动作,听到声音了才发现是他。

“江绝?”他看了眼他手中的水果:“我不喜欢吃柚子。”

江绝默默把那个柚子从袋子里拿出来,小心翼翼的把这兜水果都送给他。

老人家瞅了眼里头的东西,还是收下了。

“坐吧。”他给他分了一根香蕉,淡淡道。

江绝接了那根香蕉,看了眼附近没有凳子,只好坐在他旁边的秋千那。

严教授头发已经全都白了,脸上的老人斑也颇为明显。

他看起来精神还不错,只是说话很慢。

“公开了?”

“嗯。”江绝谨慎地斟酌着字句:“您上次跟我们说的话,我们想了很久。”

“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严教授晃着秋千,慢慢吃着那根香蕉。

江绝试图找到一个答案,但还是没有临时编,如实道:“可能还在等。”

等一个足够称心的片约,以及明年三月份的《长命百岁》。

至于《长命百岁》拍完之后该做些什么,他其实心里没有数。

研究生可以不考,但是好剧本到底什么时候来,可能一直会是个未知数。

国内优秀的电影导演其实屈指可数,长期产出优质剧本和小说的父亲又沉寂下来专心陪母亲复健。

接下来的路该往哪个方向走……其实真的没有头绪。

严思不紧不慢地晃着秋千,开口道:“你跟戚麟,从起跑的时候,就站在很多人的终点了。”

不用担心毕业后找不到工作,没有房贷车贷压力,父母宽明不催着结婚生子。

即使是娱乐圈的人,也不用牺牲什么以换取片约,天生拥有几乎是最好的资源。

就好像普通游客在游乐场里排队一样一样的玩,可能还没能体验完全部项目,就已经到了要离场的时间。

可有两个人直接拿了快速通行证,花了一个小时玩完了其他人要排队一下午的所有项目。

那么剩下的时间呢?

明星会去酗酒赌博吸/毒,其实有一部分就是因为这个。

他们已经轻易获取了其他人要拼命努力才能拥有的一切,巨大的空虚感和无价值感会成为梦魇般的存在。

江绝半天没有说话。

严思扭头看了眼他的神情,又开口道:“评奖《龙血玺》的时候,本来有一票之差。”

江绝愣了一下,意识到他也是金梧桐奖的评委。

“我隐约感觉得到,你最后死亡的那个镜头,是临场发挥。”严思握着秋千的绳子,说的不紧不慢。

只要他把这票投给其他人,江绝就与影帝这两个字无缘了。

“我当时想的是,如果你得到了这个奖,以后可能就再也演不出这种眼神了。”

因为那是全然随机的一件事情。

要长期保持那种灵感状态,靠的是长期打磨,以及真正的开窍。

现在的江绝,演什么都还只是跟着剧本走而已。

江绝意识到这件事情有多可贵,停下秋千认真道:“谢谢您。”

“你整体的能力,不配那个奖。”

虽然皮相不错,同届的竞争者表演的也差一口气。

“可是至少在那一瞬间无声的爆发,是值得的。”严思耸了耸肩,看向他道:“但没有下次了。”

江绝意识到他在告诫自己,起身向老爷子鞠了一躬。

“我记住了。”

“既然不知道未来该做什么,那去问问你想成为的人吧。”严思慢慢道:“不要再等了。”

“等着等着,就没时间了。”

长风卷起一地的落叶,殷红的五角枫叶如红雀般在半空中打着转。

江绝这个躬鞠的颇长,不声不响的应了下来。

他抱着那颗柚子回到宿舍的时候,发现戚麟正在等他。

“有什么事吗?”江绝见他抱着吉他没有弹,关上门问道:“秦老师那边说什么了?”

“没,”戚麟好奇的看了眼他怀里的那颗柚子,指了指旁边已经码好的核桃仁儿,开口道:“我最后一首歌,想和你一起录。”

江绝看向已经就位的所有器材和设备,意识到他真的没开玩笑。

如果demo出来的效果很好,他们真的会一起去纽约把这首歌一起录完。

“我唱歌音准不是很好——”他试图推掉:“而且音高也不稳。”

“不,我们来录阿卡贝拉。”戚麟把他牵到吉他架旁边,指了指旁边的谱子:“旋律你都熟,对不对?”

江绝点点头,又看了一遍五线谱,指着某一小节道:“这个装饰音该怎么唱?”

戚麟抱着吉他示范了一遍,随手开了录音设备,拨了一段和弦道:“先从低音部开始。”

所谓阿卡贝拉,就是无伴奏合唱。

一个人可以负责不同的声部,把高低长短不一的声音剪辑在一起,让它们能够互相映衬和共鸣。

戚麟的声音有种温润的少年感,带着阳光般明亮又温暖的质感。

而江绝的声音清冷又低沉,唱起歌来有种低声诉说般的故事感。

戚麟拿着一根筷子,一段一段的指不同的声部,教他一段一段的录下去。

江绝负责两部低音和两部中音,戚麟则负责其他的中高音和修饰音。

然后再小提琴单独solo一段,巧妙又婉转的插入进来。

他们从下午一直录到晚上,几乎像两个小男孩在不亦乐乎的一起玩。

江绝看着戚麟笑着唱歌的样子,忽然有些羡慕他。

这种小太阳,恐怕永远都不会迷茫吧。

靠着他真暖和。

作者有话要说:说到阿卡贝拉怎么可以不再次安利杨千嬅卢巧音他们合唱的《七友》!!这个在音乐软件上搜得到!

再安利一个专业唱阿卡贝拉的组合叫Pentatonix,各种风格都驾驭的超好QW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