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征叹了口气, 半真半假地应声:“我伤心了。”

“有什么好伤心的?”文亦晨说, “省钱又省心。”

秦征一副无奈的样子:“既然你不接受,那我只得继续努力了。”

文亦晨故意曲解他的意思:“你外出的目的是解决问题, 又不是到国外旅游,当然得努力呀!”

秦征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他柔声说:“不许闹事, 乖乖等我回来。”

“要乖的人应该是你吧。”文亦晨眼中藏不住幽怨:“在异国他乡难免会寂寞难耐,跟一个对你有意思的女生朝夕共处,你背着我做点什么也是正常的啊。”

说完这话, 文亦晨好半晌没等到他的回应,困惑地转头望去,竟看见那男人正抿着唇窃笑。

被她发现以后, 秦征用手背抵在唇间掩饰了一下, 然而声音里的愉悦却显露无疑:“终于听到你说心底话了。”

文亦晨恼羞成怒,二话不说就伸手掐他腰间的肉。

内心的欣喜自然抵得过那点轻微的痛感,秦征任由她乱来, 等她闹够了,才语气认真地说明:“这次的调研,是我们整个团队一起出行,而不是就我跟初窈两个人去。我保证,你所担心的事, 一件都不可能发生。”

她不应声,秦征压低音量贴在她耳边说:“就算你对自己没信心,也应该相信我,我对你都能把持住,对别人……更是不在话下了。”

最终文亦晨还是红着脸被秦征说服了,他们一行人出发那天,她也有去机场送机。

继上回超市偶遇,文亦晨又一次以秦征女朋友的身份出现在他下属面前。她不太自在,而秦征则如常地泰然自若,面对众人好奇的目光,他大大方方地承认两人的关系。

这次随行的多是秦征的心腹,在公是上司下属,于私都是颇有交情的知己好友。他逐一地为文亦晨做了介绍,介绍到除雷初窈以外的唯一女性,他卖了个关子:“这位女士,你早该认识认识了。”

文亦晨一头雾水,而对方已经友好地朝她伸手:“我是翁婕的妈妈。”

秦征补充:“她还是我们海外事业部的铁娘子,江湖人称‘颖哥’。”

“别听他胡说,不介意的话,叫我颖姐就好。”谢颖瞪了他一眼,接着对文亦晨说,“很感谢你对小婕的照顾。我早该登门道谢的,可是工作实在太忙,等这个项目完毕,一定要请你吃饭。”

文亦晨有点不好意思:“不用客气,小事而已。”

就在这时,一把熟悉的男声自后方传来:“要请也该让征哥请,说到底还是他劳烦到文老师的啊。”

众人闻声回头,看见轻装上阵的冼嘉柏,文亦晨有些不解,忍不住悄声问秦征:“我家老板也是你的智囊团?”

秦征懒洋洋地扫了他一眼:“他去那边看车展,顺路就跟我们同行。”

跟大家打过招呼,冼嘉柏对文亦晨抛了记眉眼,笑眯眯地说:“你叫我一声老板,我算是你半个娘家人了。到那边以后,我一定会帮你好好看管征哥的,绝对不会让某些心怀不轨的女人有可乘之机。”

说着,他的视线似乎往雷初窈那端扫过。

雷初窈有所察觉,继而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接收到佳人的冰冷目光,冼嘉柏笑意不减,顿了一下才慢条斯理地补充:“听说西欧的女人身材火爆、热情奔放,要是碰上了,我一定会挡在征哥前头。”

文亦晨没有留意到这方的风起云涌,而洞察入微的秦征早已将其尽收眼底,他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有这闲情想女人,看来你家老头子最近都没有给你难题。”

看着如胶似漆的两人,冼嘉柏立即换上苦恼的表情,眼中却笑意满满:“怎么没有,每天都被逼婚啊。”

有人重新将矛头指向秦征:“建议向征哥讨教,你看看他,一副情场得意的样子啊。”

开过玩笑,大家都很识趣地把空间留给这对即将分别的小情侣。

当众人以各式各样的理由离场,秦征便将她拉到身边,顺势牵住她的手。她稍稍侧过脑袋看了自己一眼,他更加用力地紧扣着她的手,柔情似水地对着她笑。

人来人往的机场时刻都上演着聚散离合的戏码,有人以热烈的拥抱表达重逢的喜悦,也有人隐于暗角独自承受别离的伤感。大概是被周遭的气氛所感染,文亦晨的情绪亦开始波动,刚才一群人说说笑笑还很轻松,如今安静下来,内心泛起的不舍就越来越浓烈。

秦征的心思未如小女生般细腻敏感,然而他此时还是能感觉到她情绪低落。摁着她的肩膀让她坐到椅子上,秦征单膝蹲在她跟前,姿态亲昵地与她平视:“你再这样闷闷不乐的,我就立即改签下一趟航班,带上你一起走。”

虽然知道他是开玩笑的,但文亦晨还是捶了他一下:“别闹。”

秦征将手肘支在她的腿上,哄道:“那你笑一笑啊。”

文亦晨原本真没一点笑意,然而听了他的话,唇角不知怎么就自觉地往上翘了:“不笑,除非你给我做鬼脸。”

向来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秦征,在这瞬间竟然犯难了,他朝左边看了看,又向右边瞧了瞧:“真要做?”

“嗯哼。”文亦晨充满期待地看着他,“就允宝经常做的那种啊”

她亲自示范了一次,秦征看后不禁扶额,吸了口气,他拉着眼皮吐着舌头:“略略略——”

其实文亦晨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秦征真的愿意像个三岁孩子给自己做鬼脸。她笑得直不起腰,此时正将下巴搁在秦征肩头,似乎没有停止的意思。

发自真心的笑声传入耳端,秦征也莫名地跟着笑起来,半拥着她笑得微微抖动的身体,他低声说:“这下高兴了?”

那双眉眼笑成了一道弯月,她开始得寸进尺:“再做一个好不好?”

“可以啊。”秦征语中带笑,说完,他就掐着文亦晨的脸颊往两边拉,“不过得换你做,这是连允宝都不做的大饼鬼脸。”

两人乐得像个傻子,然而共处的时光总是特别容易流逝,当广播传来登机提示,他们不得不面对这分离的时刻。

大笑了一场,文亦晨已经调整好情绪,反倒是早已将出差当成习惯的秦征,此时竟有种说不出的焦虑。即将要过安检,他仍要牵着文亦晨絮絮叨叨:“我很快回来。”

她应声:“我知道。”

“最近升温了,晚上睡觉开空调记得要盖被子。”

“好的。”

“喜欢的话,可以到大宅跟奶奶他们一起吃饭,直接让乾叔接你。”

“好的。”

“工作不顺利的时候,给我打电话。”

“好的。”

“对了,不准在你爸妈面前说我坏话。”

“好的。”

“还有就是……”

由于秦征没有跟上,大家都有意放慢脚步等他。文亦晨不想耽搁他们的时间,好几次试图提醒秦征,然而他说得兴起,根本停不下来。在他又一次哆里哆嗦的时候,她趁着众人没在意,飞快地在他唇上啄了啄:“别没完没了的,我都知道!”

这下秦征终于安静下来,望着她故作镇定的娇羞模样,他心潮荡漾,千语万言凝在唇间,最终只是轻声地对她说了一句:“等我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下午才吃了许志安出轨的瓜,晚上就码了这么甜的一章,好像不太科学啊……

征哥(拿着刀子):怎么,想搞事?

亲妈宝(抱头鼠窜):不敢不敢,略略略——

第34章 第三十六章

秦征出差以后,文亦晨的日常重心就从恋爱转至了工作。她每天都勤勤劳劳地上班, 近期又接连有几个活动, 她的日子过得颇为充实。

其中最让文亦晨费神的活动, 则是朝阳国际幼儿园今年的毕业典礼活动。她不是大班老师,被委派的任务多是后勤工作,从物料准备到场地的布置,通通都跟她搭得上关系。

文亦晨觉得这些工作虽然繁琐,但总比编排节目省心省事,然而得知本次活动的主要赞助单位,她却叫苦不迭。

那天跟陈晓晓在体艺馆冷不防相遇,文亦晨已经感到不妙。后来看见两个大汉搬来背景板, 而背景板的左上方印了惹人注目的大商标,她才了解一个事实——作为活动的独家资金支持,代表吕氏集团的陈晓晓拥有着绝对的话语权, 换言之, 她又可以狐假虎威地为所欲为了。

文亦晨已经做好被陈晓晓欺压的心理准备, 然而她等了又等,却没有等到陈晓晓出招。好几次在活动场地碰到陈晓晓, 陈晓晓亦视她如无物, 她暗自惊讶, 而今天抽空过来帮忙的周采悠则凑在她耳边小声地说:“你看到那个走在陈晓晓前头的男生不?”

陈晓晓的排场向来不小, 平日接送孩子都有司机保姆随行,如今作为赞助单位参与筹划工作,身边多几个人帮忙跑腿也正常不过。文亦晨没有费心留意, 听了周采悠的话,她才好奇地探看。大概是那男生那头棕色的短发太显眼,她一下子就望见了:“那是谁?之前好像没见过。”

周采悠故意卖了个关子:“他的来头可不小,我猜陈晓晓不找你麻烦,很大可能是他的功劳。”

文亦晨很感兴趣:“他看起来很年轻,是她的弟弟吗?”

在她们交头接耳之际,那男生似乎察觉到什么,突然目光不善地往这方扫了一眼。文亦晨连忙垂下眼帘,而周采悠则不着痕迹地转过身,背对着对方继续说悄悄话:“错,他是吕先生的跟前妻的独子。”

转换过这层关系,文亦晨不由得倒抽了口凉气:“原来是她的继子。”

周采悠将音量压得更低:“昨晚排练完跟行政部聚餐,大家都在聊这件事。听说吕先生很疼这个儿子,不过他儿子却不领他的情,还经常跟他对着干。他想把儿子送到国外深造,他儿子偏偏随便考了所当地的大学;他希望儿子日后接受公司,他儿子却故意弃商从文,整天跟着导师做学问……总之就要跟他对着干。”

闻言,文亦晨没忍住往他那端瞧了一眼:“那他挺有个性的。”

“可不是。”周采悠告诉她,“听说这次是吕先生使了非常手段才逼得他过来学习的,他这么不情愿,陈晓晓自然得好好伺候着,要是他大少爷闹起脾气跑掉,她就麻烦大了。再说,他跟自家老爹都不亲近,跟陈晓晓这个挂名母亲的关系就更加不怎样了,我想陈晓晓肯定被折腾得够呛的,你看她那狗腿模样,她也有今天啊!”

周采悠带来的这点八卦成了文亦晨的快乐源泉。自从知晓两人的关系,她总会不自觉地留意陈晓晓跟那男生的互动,诚如周采悠所料,那男生对陈晓晓的态度确实不怎么样,她经常瞥见陈晓晓被气得嘴角抽搐偏偏还发作不得的憋屈模样,虽然有点不厚道,但还是有种出了口恶气的快感。

活动的筹备工作已经进入后期,今天的主要工作是试调灯光、音响以及舞台效果。文亦晨对这方面不甚了解,处理好自己手头上的工作就到后台清点演出服装和道具,刚想把几盒头饰搬到角落,场内突然“嘭”地响了一声,下个瞬间眼前就漆黑一片。

不巧脚下被什么东西绊着,文亦晨重心失衡便直直地往前扑。她没忍住惊呼,慌乱间扶住话剧的场景板,身体虽稳着了,但那几盒头饰却散落一地。

手忙脚乱之际,一声闷哼隐隐传至文亦晨耳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内,她难免害怕:“是谁!”

听见她那微颤的声音,那人似乎嗤笑了下:“应该是电路超负引起跳闸而已,胆小鬼。”

身处黑暗中,人的听觉格外的灵敏,不知怎么地,文亦晨对这把声音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小心翼翼地朝声源走近两步,她试探着问:“你在哪里?”

没等到对方的回应,文亦晨就被一股刺目的光线照得睁不开眼睛,她用手遮光,同时听见对方语气淡淡地说:“是你。”

待他挪开手机的闪光灯,文亦晨将手拿开,随后就看见吕家的大少爷被一排舞裙遮掩,此时貌似正懒洋洋地靠在道具熊身上,漫不经心地瞥着自己。他身旁有好几个被摔坏的头饰,刚才那声闷哼,应该是他被砸中时发出的。

外面传来嘈杂的人声,他们却丝毫不受影响,一顿大眼瞪小眼以后,文亦晨率先开了口:“你……认识我?”

吕书程毫不掩饰脸上的不屑,讥讽道:“你每天偷偷摸摸地盯着我来看,我能不认识你么?”

这把声音还真是越听越耳熟,文亦晨没有在意他说的话,只是再走近了些。

“喂,你想干什么?”他下意识排斥文亦晨的靠近,说着,还恶劣地伸脚去绊她。

文亦晨正想着事情,并无留意到对方的动作,这回手边没有任何可以搀扶的东西,她便狼狈地往前扑倒。幸好始作俑者突然良心发现,眼疾手快地拽了她一把,她虽没有直接倒在地面,但她的脑袋也磕着了他的下巴,疼得她好半晌都没缓过来。

就在他们颇为壮烈地摔到一块的时候,场内的灯光骤然亮起。

文亦晨手脚并用地爬起来,不小心踩到头饰的珠子,脚一滑又要摔到。她伸手抵住吕书程的胸膛,才避免与他有更亲密的接触,望见对方那张臭得不行的脸,她连忙将手收回:“瞪什么瞪,是你绊我的!”

吕书程冷眼以对:“是你图谋不轨在先。”

文亦晨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谁要对你图谋不轨,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他像是听了个笑话:“你这种笨头笨脑的傻子都能找到男朋友,看来男女比列确实失调得太厉害了,而你那男朋友,怕且也不怎么样吧。”

“我男朋友他天下第一好!”文亦晨被气笑了,她是傻掉才觉得这家伙的声音像极了古道行者,像他这种言辞恶劣的家伙,怎么可能是她那有才有识、低调不骄、还处处维护自己的好基友!

他们争论得十分起劲,顾着针锋相对,都没有留意到不远处那抹悄然离去的人影……

作者有话要说: 征哥:不要乱跟野男人说话,就算跟他夸我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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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三十七章

经过各个筹备单位的努力,毕业典礼得以顺利且完满地落幕。

当天晚上, 文亦晨随大队到酒店聚餐, 劳碌了整天,她仍是神采奕奕地围在摄影师身旁跟同事们欣赏今天的精彩剪影。

周采悠也给她拍了好些照片, 她挑选一张最喜欢发给秦征。秦征应该在忙, 并没有第一时间给她回应。

内心有无数的感动像与他分享,文亦晨自娱自乐地跟他讲述着今天的动人时刻,直至陈晓晓领着吕书程过来敬酒,原本上扬的唇角才逐渐趋于平缓。

吕书程今天的穿着比往日正式得多,他显然不太习惯,领带也因他的拉扯而变得有些许歪扭。他臭着一张脸, 在他身旁的陈晓晓却笑得极为灿烂:“辛苦了, 谢谢大家。”

陈晓晓开了个头, 随后示意吕书程接话。

吕书程很不给面子,就那样一言不发地杵在她身后, 以至场面一度变得尴尬。

陈晓晓也没有动怒,她转头望向吕书程, 语气轻柔地唤他的名字,眼里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

静默无言地僵持了三两秒,吕书程才敷衍性地举了举酒杯, 什么都没说就把酒喝了。

这样的举动并未使陈晓晓不满,相反地,她的笑容灿烂了几分,吕书程越失礼她就越高兴:“真抱歉, 今天书程不太舒服,希望大家不要介意。”

文亦晨悄悄地打量着吕书程,只见他身姿笔挺,眉目冷沉,一头棕发更是衬得他飞扬跋扈,怎么看都不像有什么不适的样子。正暗想着,吕书程的目光倏地投过来,他轻蔑地勾起唇角,而他这一笑则勾起了那天在后台的回忆。她恶狠狠地瞪回去,可惜她没有女王范,毫无气势的怒视落入旁人眼里倒有一丝含情脉脉的错觉。

借着身边老师的遮挡,吕书程朝她比了比中指,文亦晨尚未来得及反击,他已经举步前行,随着陈晓晓到下一席敬酒。

目送他的背影离开,文亦晨一边暗骂他千百遍,一边庆幸活动结束后两人再无见面的机会,这么一想,她的心情又欢快起来。

得益于陈晓晓的人脉与手腕,不少媒体对这场活动进行了报道,在宣传牌品的同时,朝阳国际幼儿园也受到了大众的关注,并获得外界的好评。

这个好消息让一众教职员工为之鼓舞,全园上下一片喜气,就在大家猜想着年度奖金时,文亦晨却突然被召往园长办公室。

前来传话的教务处秘书表情似乎有点古怪,文亦晨不敢掉以轻心。走向办公室的路上,她不断地回想着最近的表现,然而思来想去依然没有半点头绪。

园长早已在办公室内静候,文亦晨敲门的瞬间,他没有如常地说一声“请进”,而是亲自上前开门。

文亦晨受宠若惊,抬眼发现园长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她的心不由得下沉。

将门关紧以后,园长向她做了个请坐的手势,随后回到自己的位置,将电脑的显示屏转向她那方:“今早我收到一份匿名举报邮件,里面有这样一段监控录像。文老师,请来看看视频里的女性是不是你。”

这段视频不过十余秒,文亦晨看了个开头就明白了一切。

监控录像是在体艺馆后台拍的,由于跳闸停电,监控没有记录到吕书程是怎样绊倒她,只清楚地呈现了她是怎么伏在他身上的。大概是角度的缘故,他们的姿态比事发时要暧昧得多,也耐人寻味得多。文亦晨完全没想过有人会拿这种事做文章,怒气攻心,她连声音都在发抖:“有人污蔑我!”

园长语气严肃,审视她的眼神也比平日锐利得多:“对方向园方举报你行为不检,师德败坏,甚至还乘职位之便……骚扰家长。”

文亦晨知道这封举报邮件的言辞想必比园长所说的尖锐伤人得多,否则,园长也不用硬生生地换了个较为温和的说法。她的双手正不可自控地颤着,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她才整理好思路将当时发生的一切复述。

沉默地听完她的事情缘由,园长的神情不见放松:“你的解释太单薄了,对方有监控录像作为证据,而你只是片面之词,假若被人恶意煽动,那些不知晓你品性的大众根本不可能相信,甚至还会变本加厉地诋毁你。”

文亦晨想了想:“视频里的人是吕书程先生,如果我请他澄清,是不是就能证明我是清白的?”

园长摇头:“根据视频上的时间,我们曾经向体艺馆申请调出当天的监控,可惜体艺馆的工作人员说,当天的监控录像无故受损,如今正请技术人员努力修复。我们已经试图寻找证据证明这只是个误会,然而结果并不如预期。这段视频的男人连五官都不清晰,就算小吕先生愿意为你澄清,你也难以证明视频里的男人是他。”

文亦晨感到沮丧:“难道就没有办法证明我是无辜的吗?”

说到这里,园长叹了口气:“文老师,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举报人明确说了,若园方不严肃处理,并在两天内给一个满意的答复,对方就把这段视频放到网上让大家评理。你也知道,我园近来的曝光率不低,如果视频果真流传出去,这对我园的声誉影响很大……”

原以为自己能够保持足够的冷静,然而听出园长那略带无奈的暗示,文亦晨的情绪开始失控:“所以园长已经决定让我牺牲小我,完成大我?”

园长万分为难:“这种事实在太敏感了,一旦闹出这样的丑闻,全园的教职员工都会受到牵连。我知道你不是这种人,也相信你说的话,可这并没有半点意义。视频要是被公开,你肯定会受到各方各面的职责和唾骂,与其这样,还不如……”

文亦晨已经气得浑身发抖,她打断园长的话:“与其这样,还不如让视频公开!我什么都没做过,为什么要被扣上这样的罪名?您把理由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可实际上您只是助纣为虐,跟那个无耻的举报者联手将我推向火坑!”

此话一出,园长的脸立即黑了:“文老师,请注意你的言辞。”

受到不公对待的文亦晨已经豁出去了,她这人平时很好说话,可要是触碰到她的底线,她绝对不会逆来顺受。

在她准备跟园长抗争到底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进他们耳里。园长抬手示意她先停下,得到指令,助理密着脚步过来,凑在他跟前说了两句。

园长微微色变,沉思了两秒,他说:“请进来吧。”

助理匆匆出去,很快就领着一个气质出众的女人进门。那女人迈着优雅的步子款款而来,看见办公室里有客人,她眼中有诧异一闪而过,不消半秒又恢复如常:“园长,早上好。”

园长颇为客气地跟她问好,其实他知道文亦晨跟秦征的关系有点迷离,正因如此,他处理这件事才会这样为难。如今她突然到访,他心里更是怀疑:“秦小姐找我找得这么急,怕且不是秦允小朋友出状况了吧。”

听到这个姓氏,文亦晨反射性抬头,没忍住悄悄用余光观察坐在自己身边的女人。

理了理裙摆的褶皱处,秦满枝才不紧不慢地回应:“我刚从朋友那里得到了一个有趣的消息,不知道是真是假,所以特地过来跟园长您了解一下情况。”

说着,她转头看了看文亦晨,给了她一个安抚性的微笑,对园长的语气则变得凌厉起来:“听说有人给您投递了一封匿名邮箱,拿着所谓的证据诋毁我们秦家人,这么荒唐的恶作剧,园长应该不会相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