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非惊讶极了:“这么久?”

她根据自己的理解分析起来:“认识八年,那男的只要长了眼睛,就不会看不出你喜欢他,为什么一直不捅破窗户纸?要么他对你没感觉,要么就是把你当备胎,故意吊着……”

这样的大美女还用来当备胎,简直是瞎了眼。

木鹤知道她误会了:“他不是那样的人。”

“你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钟离非又问:“他长得帅吗?身材好吗?”

木鹤毫不犹豫都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钟离非的婚恋观一向开放:“现在是男女平等的时代,不兴女追男会掉价那套了,我觉得你应该勇敢、主动地去试一下,成了就成,不成咱就去找更好的,天涯何处无芳草嘛。”

木鹤若有所思:“我好好想想。”

吃完火锅,她带着满腹心事回到住处,打开门就看到客厅里多了一个木架,上面挂着一件蓝色长裙,薄纱飘逸,衣带当风,仿佛月光下清波粼粼的湖水,有着难以抗拒的美。

木鹤的全副心神瞬间被捕获,不止眼睛,连脚步都挪不动了。

这是……公司为她准备的跨年晚会礼服?

霍斯衡闲适地站在落地窗下,看到她的反应,便知她是喜欢的,深眸微敛,眼尾弯起愉悦的弧度。

木鹤取下裙子:“我去试试。”

她进房间后,霍斯衡继续眺望日光朗照下的远山,神色慵懒,他的世界充满黑暗、阴谋和算计,遇到她之后,好像破开了一条裂缝,有温暖明亮的光涌进来。

无法阻挡。

听到轻微的脚步声,霍斯衡回头,一抹纯净的蓝飘入视野中,他以男人的眼光欣赏起来,面容清丽如春,肌肤白皙胜雪,锁骨精致,曲`线曼`妙而不露春`光,腰身纤细,不足一握。

和想象中一样,美得纤尘不染,美得轰轰烈烈。

木鹤羞赧地转了一圈:“好看吗?”

尽管她已经从他惊艳的眼神中得到答案。

“嗯。”

“那,”她俏皮地眨眼,“足够颠倒众生吗?”

他再次笑着点头。

木鹤心跳猛地加速,几乎溺毙在他的灼灼目光中,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问:“你,也是众生之一么?”

霍斯衡缓步走近,抬手将她颊边的几缕碎发夹到耳后,微俯身,呼吸擦着她的耳根而过,喑哑磁性的嗓音从薄唇间溢出:“当然,宝贝儿,我早已为你神魂颠倒。”

作者有话要说:霍先生:“宝贝儿,我早已为你神魂颠倒。”

木央央:“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谁能告诉我,绝交……是什么啊?

碗碗:我绝对不会告诉你们下章有亲亲的,除非你们用花花收买我,喵!

掉落红包,感谢Nemuri、是莯莯呀丶丁丁丁丁丁呀i的地雷(づ ̄3 ̄)づ

☆、微微甜的你(01)

第三十一章

是夜,注定又是木鹤的难眠之夜, 脑中翻来覆去地想着, 她问郗衡“你, 也是众生之一么”,他回答的那句俄语到底是什么意思?

当时,他就近在咫尺,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说话, 木鹤都能察觉到气氛变得暧昧,当然也不排除是单方面错觉的可能,说不定他是故意调侃她呢?

偏偏她一个单词都听不懂,后面不管怎么追问, 他就是不肯告诉她。

简直抓心挠肺。

数了九百九十九只绵羊还没成功入睡, 木鹤决定了,她要学俄语,绝对不能让语言成为他们之间的障碍!

其实, 她有个想学很久的俄语单词,划开手机屏幕,搜索:俄语我爱你

她像个怀春少女般,躲在被窝里, 照着网友总结出来的音译,轻声念出:“呀溜不溜几比呀……”

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

女神奥黛丽·赫本说:“我当然不会试图摘月,我要月亮奔我而来。”

郗衡说:“一般都是她们主动来追。”

钟离非说:“试一试吧,央央。”

作为女孩子, 木鹤当然也希望心上人奔自己而来,可,那是郗衡啊。如果最终能摘到月亮,哪怕要穿云破星,历经千辛万苦,又有何妨?

她活了二十二年,只喜欢这么一个男人。

像是一粒沉睡多年的种子,被和煦春风唤醒,生根发芽,破土而出,沐风生长,每根树枝上都开出一朵朵纯白欢悦的花来。

木鹤又犯愁了,要怎么追人啊?她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还有,现在正值事业上升期,公司会允许她谈恋爱吗?

郗衡家里长辈给他定的婚约也是个大问题。

她要好好理清楚才行。

29号,受邀参加草莓台跨年晚会的明星陆续抵达A市,机场被各家接机的粉丝围得水泄不通,盛况空前,甚至还惊动了安保人员。

木鹤的最后一次彩排安排在明天下午,这会儿她也没闲着,在公司的音乐教室跟老师进行查漏补缺,虽说不是专业歌手出身,要求不能太高,但这是她初次在这么隆重的场合亮相,加上《莫斯科郊外的晚上》于她而言意义独特,但求做到尽善尽美,无愧于心吧。

叶汐抽空过来,又陪着木鹤把节目流程走了一遍,并告知:“临时接到通知,你走红毯的环节取消了。”

不等木鹤说话,谭绵先“啊”了声:“怎么会这样?!”

难道又是那个某某某走后门把名额挤掉了?呵呵,自己没点本事,全靠家里砸钱才能捧出红得不行的假象,有种正面杠行么,就只会暗戳戳搞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

谭绵捋起袖子,一副要找人拼命的架势:“这是直接打了星宇的脸啊。”

这次她还真想岔了。

叶汐也没打算瞒着木鹤,指了指天花板,压低声音说:“这是上面的决定。”

好吧,谭绵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巴。

木鹤没有太深的红毯情结,先前还担心穿着那身薄薄的裙子走红毯一定会被冻得瑟瑟发抖,听到公司这个安排暗暗松了口气,不用挨冻就好。

谭绵却不这么想,那可是红毯耶,多少女明星挤破头都想上去,结果说取消就取消,可她只是一个小助理,力量微薄,又有什么办法呢?

转而去安慰木鹤:“央央,不就是红毯吗?不走就不走,咱们那么漂亮的裙子,留着作为大惊喜!”

木鹤笑着戳戳她气鼓鼓的脸。

谭绵噗地瘪了气:“知道知道,知足常乐嘛。”

于是,31号下午,木鹤待在个人休息室,大屏幕上正播放着走红毯的画面,坐她旁边的谭绵撕开一包薯片,吃得嘎吱脆儿响,时不时地点评两句。

谁谁谁的胸挤得都要跳出来了,谁谁谁大冬天的居然穿透视装,谁谁谁脚蹬十几厘米的细高跟,也不怕摔倒?

“卧槽!”谭绵惊叫一声,“我这嘴不会这么灵吧?”

那高跟鞋女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不小心,转身时真的摔倒在地了,而且还走了光,媒体区的记者们简直就像饿狼见了鲜肉,目露精光,咔嚓咔嚓的快门声也越发密集。

谭绵瞪着眼看对方的反应,再联想到她工作室的行事作风:“炒作无疑了。”

果然,#XXX红毯摔倒#,很快就上了热搜。

女星们使出浑身解数,力求成为红毯上最璀璨的一颗星,身上的战袍几乎把赤橙黄绿青蓝紫轮了个遍,然而,最显眼的还是她们在寒风中被冻得瑟瑟发抖的娇躯,以及红通通的耳朵、手和膝盖……

美丽是要付出代价的。

谭绵心底的天平上自我安慰这端多了新的砝码,待在休息室挺好的,有暖气,有吃的有喝的,也不用遭罪。

木鹤收到郗衡回的信息:“紧张?”

她握着手机,低头回复:“有一点儿。”

如果他在现场就好了。

转念一想,说不定她会更紧张。

“你会看我的演出吧?”

等了两分钟,郗衡没有回复,木鹤退出聊天页面,顺手到蚂蚁庄园里收了一颗鸡蛋,这时,休息室的门开了,草莓台的特派记者薇薇带着摄像师出现:“哈喽,我们来做个突击采访。”

真的是突击。木鹤完全没收到通知,也没做好准备,好在她临场反应不错,落落大方地回以一笑。

摄像师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玩意儿,将镜头对准木鹤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正是遮掉个人信息后的庄园页面,一只肥嘟嘟、打扮喜庆的小鸡正眨巴着眼……

没多久,几乎被众女星红毯相关词条包场的热搜上,出现画风迥异的#木鹤在后台休息室做什么#——

“哈哈哈熏疼!别人都忙着走红毯,她却在蚂蚁庄园收鸡蛋!”

“我想成为那只小鸡,养在她的庄园里。”

“我要成为那只蛋蛋,每次被她的纤纤玉指一点,就浑身颤抖。”

“上面开车的,限速警告!”

……

连路人都被这个小视频吸引进来,一边大笑一边留言表示等她出场时一定搬好小板凳蹲守草莓台,给她贡献收视率!

木鹤的节目安排在晚会中段,她做完造型,换好礼服,安静地坐在沙发上,默念那几句俄语歌词。

一会儿后,工作人员过来通知准备上场,木鹤深深呼气,摸了摸左手中指上戴的双头鹰戒指,感觉就像他陪在身边一样,她回头对谭绵比了个“OK”的手势。

主持人开始报幕:“下面,让我们欢迎木鹤为大家带来——《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上个节目是一位殿堂级的音乐大师演唱的《贝加尔湖畔》,幽蓝色的舞美效果还未隐去,新曲的旋律响起时,一道蓝色身影缓缓出现在众人视野中。

木鹤穿行在光影里,身姿优美,裙摆盈盈,像带着山间清风,月光雪色,潺潺流水。

她仿佛就是从贝加尔湖畔走来的美丽女郎,清澈又神秘。

到场应援的千纸鹤们微愣后,高举着灯牌、挥舞起荧光棒,尖叫着喊出她的名字:“木鹤木鹤、木央央!你太美啦!仙女下凡!!”

舞台灯光渐渐从蓝色变成了怀旧的暖橘色,如同日落前的水天相接处,夕阳铺水,霞光浸染。

木鹤笑吟吟地朝她们挥挥手,下意识摸了摸耳返,准确地切入节奏,低吟浅唱:“深夜花园里,四处静悄悄……”

现场的观众们都被她的歌声带入意境里,有些上了年纪的老人或许被勾起了年轻时的回忆,眼里泛起泪光。

唱到一半时,摄像师给木鹤握麦克风的手来了个特写,纤白的手指,极具设计感的黑色戒指,黑白分明,相得益彰。

屏幕前的霍斯衡也看到了,略显意外地挑眉,又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她知道这枚戒指的寓意吗?她知道戴上它意味着什么吗?

别说木鹤,连霍斯文都不知道,但他笃定,戒指一定是四叔的手笔。

直播视频网站的弹幕也对此进行了讨论:

“小姐姐的戒指看起来好酷!”

“因为唱的是前苏联名曲,所以特地戴上双头鹰戒指,太走心了吧!”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那上面共用身体的不是双头鹰,而是一只黑鹰和一只白鹤吗?”这条迅速淹没在汹涌而来的弹幕中。

木鹤走到舞台中央,橘色灯光映着她精致姣好的脸,连眸底也盈满了光:“Чтожты милаясмотришьискоса……”

不管是现场,还是电视机前的观众都为之沸腾了,有的人直接站起来鼓掌,千纸鹤已喊到喉咙嘶哑,弹幕更是覆盖了大半个屏幕。

“天啊她居然唱俄语!鸡皮疙瘩全起来了!”

“关键是她发音好准啊!!”

“这是什么神仙唱歌啊,耳朵要怀孕了!!!”

“啥也不说了,我直接跪下!”

“或许没有专业歌者的技巧,但她情感饱满,声音清澈明亮,太空灵了。”

“人长得美也就算了,唱歌还这么好听,你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吧?”

“呜呜呜我的耳机配不上木老师的天籁之声!”

“新来的,请问是直接跪吗?”

……

这无疑是一场视听盛宴,当主持人的声音出现,观众们才反应过来,曲终了,掌声雷动。

#木鹤俄语#的话题脱颖而出,直冲热搜第一,不出半小时,视频播放量破两亿。

木鹤成为了全网的热议对象,万众瞩目,好评如潮。

她本人则是低调地回到休息室,穿上羽绒服,化身成小粉丝,悄悄溜到演唱《贝加尔湖畔》的老师的休息室,跟他要了签名。

越强大的人往往越温柔,老师已过不惑之年,气质温润如玉,言谈举止总给人如沐春风之感,他还夸了木鹤两句,说她嗓音条件好,感情处理得也很不错。

木鹤拿着To签,从他休息室出来时,羞得两只耳朵都红了。

接下来,她又接受了两个采访,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人在电视台,心早就飞远了。

想和郗衡一起跨年。

这个念头无比的强烈。

没等晚会结束,木鹤就以身体不舒服为由早退了,到家已是十一点四十分,她特地带回一瓶香槟,进厨房找了两个玻璃杯,意图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让郗衡破掉酒戒。

他那时说,如果成功了会给她奖励。

可以厚着脸皮请他做她男朋友吗?

不管,破了再说。

木鹤拉着郗衡来到全景落地窗边,月色中的西子江薄雾弥漫,隐隐多了几分神秘之色,她盘膝在羊绒地毯上落座,面前摆着圆木矮桌,外套脱去,只穿了一条白色连衣裙,黑色丝袜勾勒出细细的腿,大波浪卷发散乱在肩侧,妆容依然精致,黑眸雪肤,红唇滟滟。

看起来清纯又性`感。

她微倾斜着酒瓶,问他:“喝吗?”

霍斯衡立场坚定地拒绝了。

意料之中的答案。

木鹤打开酒塞,给自己倒了半杯,淡黄酒液沿着杯壁流入杯中,色泽明丽,泡沫从底下翻涌而上,浓郁的酒香盈满鼻间,为了上镜好看,她晚饭只吃了半碗银耳莲子羹,又正好口渴,不免喝得急了些,三两口就喝完了。

唇齿留香,腹生暖意,脸泛红晕。

还挺好喝的。

木鹤将要喝第三杯时,新年倒计时开始了,西子江两岸聚集了不少的人,即使看不清脸,也能感受到他们的激动与喜悦,她跟着他们倒数:“八……三、二、一。”

她看向对面的男人,绽放甜甜的笑容:“郗衡,新年快乐哦。”

霍斯衡见她眼神迷离,似乎已经醉了。

不,确实是醉了。

木鹤发现他变成了重影,用力闭了闭眼,又睁开,不但重影没消失,连思绪都被拖入混沌中,几乎没办法思考了,她嘟起红唇控诉:“你别动呀,晃得我头好晕。”

霍斯衡不由得失笑:“央央。”

他刻意地压低声线,放慢语速,诱惑她:“你知道,在莫斯科,如果男人和女人喝了同一杯酒后,他们会做什么吗?”

“……什么?”

霍斯衡身体前倾,越过小圆桌,靠近她:“他们会亲吻。”

“砰砰砰!”

西子江不是政府指定的烟花燃放地,但在更远处,为了庆祝新年伊始,夜空上,还是有一簇簇烟火腾空而起,用一生最美的瞬间,与月光星辰争辉。

木鹤怔愣地看着那张时而模糊时而清晰的俊脸,眼里也有一场烟花盛开,仿佛看见遥不可及的月亮正奔她而来。

此时,她全然丧失了思考能力,只会重复他的话:“亲吻。”

霍斯衡拿起她喝过的酒杯,长指轻捏着杯脚,微微晃动,然后,低头浅抿一口,喉结翕动,酒已入腹。

坚守二十八年的酒戒,从这一刻起,为她而破。

他分明没有醉,可眼角眉梢隐隐透出春`色,难以想象,向来清冷矜贵的男人居然会有这么,这么……谷欠的眼神。

木鹤也是满面红云,空气里的暧`昧因子将她团团裹住,浑身发软,她受了诱惑,伸出手,捧住他的脸,对着他的唇,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