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不知道他在哪里念书。”丁琳合上嘴巴,难怪刚才也没听到她的声音,估计是忙着流口水了。

我在犹豫中,是否该冲下去和段天翔打一声招呼。说实话,对于他为何出现在化妆品柜台一事,我相当好奇。

“我有事先走,Bye。”不等丁琳发问,我一个箭步跨上旁边下行的楼梯,并且挤开前面的顾客,三步并作两步跑下扶梯。

人呢?我四下张望,终于在旋转门前发现了他的身影。快追,否则就要去追机车了。

我朝他飞奔,“天翔,段天翔,等等我。”眼看他走进旋转门了,我也顾不了“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之类的战术策略,一个劲吆喝。店员、保安还有顾客都被我惊天动地的声响吸引了注意力,我的魅力指数成功飙升至百分百回头率。

我在众人目光中跑到店门前,和天翔隔着缓慢旋转的玻璃门两两相望,他的表情十分意外。

我用手比划示意他等我,然后穿过旋转门来到他身旁。

“今天很帅诶。”在说正题之前,我先大大恭维他一番,可惜收效甚微。

“有话快说。”他抬起右腕看手表,不耐烦写在了脸上。

“你来买东西啊。”这句基本属于废话,他手上明明白白拎着圣罗兰的品牌专用包装袋。

段少爷瞥了我一眼,意思近似于“你这个无可救药的白痴”,转身就走。

“段天翔,我这么讨人厌吗?”我扁扁嘴,记得以前试过装出哭音这一招,不过忘了有没有效果。“你说我做的便当好吃,也全是骗我的?”我和他之间唯一可说的东东,居然是便当,我一天之中第二次Faint。

他略一沉吟,说道:“说起来,你也就这方面比较拿手。”连吃了数天千篇一律的快餐,段天翔学长,你是不是很想念我的便当啊?Yeah,要抓住男人的心,最快的途径是通过他的胃,果然是真理。

“学长,明天一起吃午饭,可不可以?”他答应了,凌亦翔也会出现吧,我期待地问。

天翔低头看我,眼中闪耀的光芒像野生动物园中正在追猎的豹子。他给我的诡异压迫感,总能让我的神经从脚趾到手指,一刹那麻痹。

“我可以,但亦翔不可能。”他回答了我,面无表情,连眼中的光芒也湮灭了。

说不失望是假的,我摈弃前嫌邀请他共进午餐只是为了和凌亦翔重新接触。可他的样子,好像努力克制着伤感,我绞着校服衣角,决定不再追究他夺走我初吻的弥天大罪了。

我果真是个宽宏大量的好女孩。

“那么,明天我做两份便当。”我笑着抬头,作了一个鬼脸。“你喜欢的油淋鸡腿。”

“桑桑,你真是……”天翔没有说下去,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猛然抱住我。我的脸贴在他的胸膛上,鼻端除了香烟的味道之外,还有一股似曾相识的香味。

在哪里闻过?我冥思苦想,他已若无其事放开我。

“你买了什么?”是百货公司里闻过的香味吧,我找到了来源,好奇心又转向了他购买的东东。

“香水。送人的生日礼物。”他轻描淡写道,有意识放慢脚步配合我。

是送给妈妈的?我非常八卦地追问。

“啊。”他应了一句。看他的侧面,并无多大的表情变化。

段天翔,真是一个别扭的小孩呢。我掩嘴偷笑。

学校运动会在超级明星高中属于全民动员的大事件。操场上旌旗飘飘,主席台上坐着校董、校长、训导主任等一些学校头面人物,观众席上各个班级自组的啦啦队也纷纷亮出绝活,有敲锣打鼓的,有摇旗呐喊的,最夺人眼球是高三的学长学姐们,在升学考的巨大压力下,居然弄了个弦乐队为自己高中生涯最后的运动会加油鼓劲。

“好感动。”宝宝拍拍我的肩膀,“阿诺,你要加油哦。”

“你也是。”我同样鼓励她为班级荣誉而战。她在老窦的鼓动下,终于报了扔铅球这个项目。我伸出手,“让我们为青春流下汗水吧。”康宝宝将我放到我手上,和我一起喊“加油”

女子百米跑的预赛即将开始,裁判在起跑线召集运动员。我兴冲冲跑过去签到,眼角瞥到亦翔孤单地站在一旁。

男子百米的签到在前,他马上要开始预赛了。

我走过去,在快接近他时被后面的人硬生生挤开,是李雯燕。

“凌亦翔,我会为你加油的。”还抢了我的对白,岂有此理。

“谢谢。”他冷淡地表示感谢,走开了。

“凌……”我刚喊了一个字,李雯燕冷笑着转身看我。“桑诺飞,凌亦翔一眼都不想看你。你还死缠他干吗?”

“因为学姐是我的榜样呀。”都怪她不好,否则我早就跑到凌亦翔正眼所望的方向了。心情不爽,我说的话随之刻薄。

“打个赌吧,第一名才有继续喜欢他的资格。”她向我伸出手,挑衅道。她也参加百米跑,和我出于同样的理由吧。

“赌就赌,who怕who。”虽然百米赛跑我没有必胜的把握,但为了凌亦翔,我拼命也要拿下第一名。

凌亦翔的预赛成绩是小组第一,他是上届纪录创造者,二年级以上全不是他的对手。一年级分在另一个小组中。

他坐在场边休息,我悄悄走到他身后,递给他从休息区拿来的毛巾。“不愧是‘疾风’。”这个外号学校里几乎无人知晓,连杜明聪都没有打探到。疾风二字说出口的时刻,我微微黯然。在他以为我是他妹妹的日子里,我们一同做过值得回忆的事,这些他真的毫不留恋?我的手机屏幕背景是在游乐园时拍的三人合照,那段时光再也回不来了?

他抬头望着我,接过毛巾。除了动画片,我在现实世界里不喜欢穿运动短裤的男生,觉得缺乏美感。但凌亦翔是例外,他穿什么都好看。若非助理裁判过来把我从他身边拽走,我都忘了参加预赛这回事,只顾站在亦翔身边欣赏帅哥的侧面、背面、正面。

加油,桑诺飞!在听说李雯燕是二年级预赛小组第一后,我用尽了吃奶的力气飞快地往前冲。风在呼啸,同学在欢呼,我冲过了终点。

不过是预赛,跑这么卖力干吗?我“呼呼”喘气,在终点迎接我的还有学姐怀恨的眼神。她一定看到了,我把毛巾递给凌亦翔的镜头。

正式的决赛,男子百米冠军毫无悬念的被凌亦翔夺走。不过他的成绩没有上届出色,只是平了记录而已。

广播台的主播用体育赛事主持人惯用的激情语气进行现场解说,他认为凌亦翔的状态并未调整到最佳,按照他的实力本应能创造更快的纪录。

我在起跑线上做准备,听着主播的评论忽然觉得有些可笑。大家全都希望别人做得更好,却没有人想过是不是那个人也想这样。说起来是有点任性自私,但只有一次的人生,最先考虑的不应该是让自己快乐无悔吗?

我从不怨恨妈妈,她只是按照自己想要的人生在过。

“预备——”裁判举起了发令枪。我采用的是蹲踞式起跑,拇指和其余四指呈“人”字形撑在起跑线上,听到预备的口令后,我抬起了臀部。

枪声响起之前,我旁边第二跑道的李雯燕抢跑了,空气中弥漫着一心求胜的火药味。

裁判警告了她,我们退回起跑线重新准备。

“我赢定了。”李雯燕轻蔑地瞥了我一眼,对我极度藐视。

我不逞口舌之快,用实力来证明自己。这不仅关系到我个人、班级荣誉,还有凌亦翔。

“砰”,发令枪响,我和她如离弦之箭窜出跑道。我的双腿像踩在风火轮上,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加速、加速再加速。

终点线就在十米远的前方,我准备冲刺了,身后突然有一只手将我推倒在地,是李雯燕!惯性作用让我摔倒后仍往前俯冲,膝盖在跑道上狠狠摩擦而过。

我可怜的膝盖,自入校后始终处于被损害的第一线,又擦破皮了。

我站起来,所有的选手都跑过了终点。我从第一名落到了最后一名。气死我了,拿到第一名的卑鄙小人,我绝对饶不了她!我跑起来,越过了终点线。该死的主播正用他充满感情的声调赞扬我“意志坚强,坚持到终点,充分发挥奥林匹克精神”的时候,我走到李雯燕学姐面前,抬起手臂横击她的腹部,当即令她弯腰倒地。

当着全校师生的面报复行凶,而且对方还是校董的宝贝孙女,最严厉的处分可能是退学。我不像段天翔,有老爸做靠山能够高枕无忧。那又怎么样?所有人明明白白看到是她将我推倒在地,我要讨回自己的公道。

“赌约不成立。”我蹲下身,看着学姐美丽脸上痛苦的表情。“凌亦翔,我才不会让给你这样的卑鄙小人。”

“你等……着,桑诺飞!”

我不理睬她的叫嚣,走出操场去保健室处理伤口。扔完铅球后在场内等我的康宝宝迎上来,先是担心我的伤口,接着担心我会得到什么样的处罚。

“最严重是退学。”我还没开口,旁边有人替我回答了。我转过头,凌亦翔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俊秀的面庞仍同平日一样带着疏远冷淡,让我惊异的是在他的眼睛中发现了一抹赞赏。“桑诺飞同学,那一下很漂亮。”他淡淡说道,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去。

凌亦翔,他夸奖我呢!我兀自傻笑不停,直到保健室门口依然合不拢嘴。

房门虚掩,我伸手推门,里面传出刘医生惊喜中带有微微颤抖的话语:“你特意买给我的?”

“嗯,生日礼物。”这个,这个我做梦都记得的声音,天啊,段天翔!

我站在门外凝神屏息,在一秒钟的犹豫后决定将偷听进行到底。

第十三章

我站在保健室的门外,房内的两人并未意识到有人正在偷听。全校师生几乎都集中在运动会现场,保健室又位于教学楼底层最边缘的一间房,对于选择这个时间地点幽会的人来说,安全系数极高。

我心里怪怪的,分不清是什么感觉。天翔喜欢的人,原来是成熟美艳这一款。我低头看看自己的身材,正如他形容的“发育不良”。

房间内有一阵没有动静,我从门缝中往里偷窥。天翔靠着刘医生的办公桌,刘医生抱着他,披散着长发在和他接吻。

我及时掩住嘴巴,吞下惊呼。一霎时我闭上了眼睛不敢看这个画面,转而一想可以当作看电影又睁开了眼。天翔的样子很奇怪,仿似刘医生在辛苦地吻他,而他并未任何回应。

“发生了什么事?”刘医生移开了嘴唇,手臂妖娆地环着他的颈项。她拿掉了眼镜,风吹乱了她的长发,有点像美女蛇。

“这是,最后的礼物。”天翔的声音中缺乏热烈的情感,他一动不动,任由刘医生的嘴唇在他脸上、颈间游移。

“是因为桑诺飞?”刘医生对他的挑逗,看得我这个旁观者眼热心跳,正拼命用手当扇子对着火烫的脸蛋降温,突然听到了我的名字。

天翔不予回答,漠然推开她,扣好腰际的衬衣扣。

“是不是因为她?”得不到回答的刘医生抓起桌上的香水瓶,对着墙壁狠狠砸过去。呜呼哀哉,一瓶名贵香水就这样寿终就寝了。浓重的香水味立刻弥漫了整个空间,我忍不住打起了喷嚏。

完了!心中警钟大鸣,我立刻举手做敲门状,可惜段天翔的速度比我想象中更快。我只得向站在面前打开了房门的他,挥手微笑。

“我找医生,处理伤口。”我心虚地赶紧抬高腿,让他看膝盖处擦破皮的地方。

他没有说话,侧开身体让我入内。不会,不会是要杀人灭口吧?用手术刀分尸?也许保健室没有手术刀?我脑子里转着各种悬疑案例,忐忑不安走进房间。

“哈,呵呵,你就是为了这个黄毛丫头!”刘医生眼神凶恶的盯着我,美丽的脸此刻狰狞丑陋。我早就觉得她变态了,还真被我猜中了。“来得真巧。”

“和她没关系。”天翔关上门,“我厌倦你了。”

我用谴责加鄙视的眼光瞪视他,简直就是一个不负责任的坏男人会说的话。

“说谎,不可能。”她扑到我身前抓住我的手扭到身后。只怪我光顾着瞪段天翔未及防备,被她抓了个正着。

“刘医生,你冷静一点。”她的手中握着剪刀,对准了我的喉咙。倒霉啊,做梦都想不到我的高中生涯还会有被人劫持为人质的一幕。“我和他没关系,真……”

“骗人!”她厉声尖叫,高分贝的音量刺激我的耳膜隐隐作痛。“你们天天在一起,还说没有关系?”

“放开她。”天翔向我们走过来,刘医生挟持我退到了窗口。以我的身手,我完全能自救,可我什么都不想做。

我生气,气段天翔给我带来这场无妄之灾。既然是他惹出的麻烦,当然是他想办法解决。

“刘惜若,放开桑桑。”焦虑神色只在他脸上一闪而过,他看上去仍然冷静。我更生气,原来我的安危仅仅是“一闪而过”的分量。

我动动手脚当作挣扎,刘医生紧张兮兮的把剪刀更逼近我的咽喉。“你回到我身边,我就放开她,天翔。你说过和我在一起感觉很安心,难道你忘记了?”

在我故意挣扎的那一刻,段天翔的眼中浮现了真正的恐惧。他是担心我的!心头莫名烦躁,这个游戏我不想继续了。

天晓得她借鉴了哪部警匪片桥段,竟然松开了钳制人质的手。可笑她以为凭一把剪刀就能制伏我,桑诺飞可是武术冠军诶,哪有乖乖任她摆布的道理?

我用单手反制住刘医生,夺下了剪刀。“对不起,你真的找错对象了。”

她恨恨怒视我,苍白的面色泛起一抹潮红。“天翔是我的,我不会让给你!”

我们说得都是中国话呀,怎么会说不通呢?我挠挠头,把刘医生扔给天翔。“交给你了,我消毒先。”我放下剪刀,打开药品柜找消毒药水。

“你消失就好了。”在我背对她的一刹那,她飞扑向我放在桌上的剪刀,察觉到异样的我立刻转身做出防卫动作,有一个人却先挡在我身前。

剪刀扎入天翔的左臂,顿时鲜血直流。刘医生惊恐地放开手,蒙住脸退到墙角。“我不是,不是,我不是要杀你。”

“对不起。”天翔拔出剪刀,走到她面前。“我很坏,根本不值得喜欢,尤其是你这样温柔的好女人。”他把剪刀递给她,“冲我来就行了。”

“你,有没有真心喜欢过我?”刘医生不断擦眼泪,抬起的双手止不住发颤。他们相差好几岁,这段恋情的最初,她一定也经过痛苦的挣扎。段天翔这个家伙,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引诱了她。真的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他迟疑了很久,最终摇头。“抱歉,这只是玩笑。”

听了他的回答,别说刘医生了,连我都想给他一巴掌好好教训一下。果然,刘医生狠狠扇了他一耳光。

“我们两清了。”段天翔淡淡说完,冷酷地转身离去。经过我身边,他低下头笑容邪魅。“看得很过瘾吧,桑诺飞?”

我在教学楼的天台上替天翔包扎了伤口。他走后,刘医生崩溃般号啕大哭,我不得不自己动手找出止血用的绷带,接着用百米冲刺的速度结合敏锐的第六感在楼梯上找到鲜血直流的段天翔。

“你还真乱来。”忙完他的伤口,我才想到自己的膝盖。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用消毒药棉擦去膝盖处的砂土。“我根本不需要你帮忙。”

他脱了半件衬衣,左上臂被一圈又一圈的纱布包裹得严严实实。我怕止不住血,毫不吝惜地用完整整一卷绷带,反正不要我掏钱。

“不这样,就结束不了。”天翔若无其事的口吻听得我分外不满,当下伸腿踹了他一脚。

“差劲。”再奉送二字评语。

他没有反驳,也不说平时用得最多的“多管闲事”,反而轻轻叹了口气。“如果你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被我说感觉像妈妈,会不会更加受不了。”他靠着天台的水泥围栏,从校服口袋里找出香烟和打火机。

“妈妈?”我做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表情,简单说起来就是伸长舌头鼓起眼睛宛如吊死鬼模样。十七岁的儿子,想想有够恐怖。

“啊。”他点燃香烟,应道。“一年级打架受伤,她替我包扎伤口,感觉很温柔。”他望着高高的云朵出神,缓缓说下去。“是我想象中,妈妈的气息。”

我凝视他的侧面,神采飞扬的眉眼此刻笼罩淡淡的愁绪。平时再怎么酷,终究只比我大了一岁。“那个香水,是叫做‘鸦片’吗。”我记得刘医生对我提过,当时还说有一个人也喜欢,指得应该就是他了。

他点点头。“妈妈喜欢的味道。”

鸦片,一个恰当的名字,恰如其分地代表着两种迷恋:段天翔对自己的母亲,刘医生对他。即使明知这种迷恋不正确,或是不可能让人快乐,仍然无法摆脱,就像当年无法从对鸦片的依赖中挣脱的人们。

“你对刘医生说是游戏,其实是骗她的?”我无从分辨自己究竟想听到什么答案,但如果不问明白,我想今天我会寝食难安。他否认的话,那真是一个非常差劲没有承担的男人;万一他承认了,我却还没想好该怎么看待他?

“我情愿她恨我,也好过依依不舍。”他在水泥地上按灭烟头,“别再说这件事了,你跑了第几名?”前几天吃饭,我告诉他自己要参加女子百米。他还嘲笑我的速度堪比乌龟,肯定是倒数第一。

“唉。”我叹气,“别提了,我铁定会被处分。”

天翔夸张地挑起眉毛,“你参加的难道不是赛跑,是斗殴?”

还真给他说中了,至少是我单方面殴打同学。我郁闷地抱膝,向他展示最新的伤痕,同时一五一十告诉他赛场上发生的事情,包括最后出手那一拳。

“Well done。”他抬起没有受伤的右手,摸摸我的头。“放心,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拜托,你以为自己是校董啊。”我嘀嘀咕咕打击他爆棚的自信,“你是自身难保的不良少年诶。”

“我不允许,让你受到任何伤害。”他眯起了眼睛,仿似自言自语。“你的出现,对我和凌亦翔,很重要。”

这个家伙,干吗要说得这么煽情!我吸吸鼻子,用玩笑的语气开口说话。“你说这话,知道给我的感觉像什么?”

“嗯?”他不解,张开眼睛看我。

“像老爸啦。”我抱住他的胳膊,拼命往他怀中蹭,“小心,我有恋父情结。”

“少来恶心我。”天翔忙不迭推开我,一脸怕被细菌感染的模样。“我还是把你打包直接快递给亦翔算了。”

“好啊好啊。”我满心期待,雀跃无比。“让我们开始甜蜜的同居生活吧。”

“花痴!”他直接还给我的同样是二字评语。

眺望操场,似乎运动会快结束的样子,校长在发表讲话。我和天翔离开天台,走下楼梯。

“最后有个问题。”我八卦,我无聊,但我就是想知道。

“什么?”他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上一级楼梯的我。

“那个,那个,你当初是用了哪一招追上刘医生的?”他的方法或许挺管用,能让我借鉴去追亦翔。

“这个嘛,”他的笑容玩世不恭中掺杂了一点狡猾,我直觉这并非一个好问题。“我当时说,我想抱抱你。”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我被他拥入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