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青岩看她,“你想笑就笑,何必装委屈”

“咯咯…”林夕落终究没忍住,撅着小嘴道:“真的出血了。”

“这事儿你甭想糊弄过去,我与你没完”魏青岩不肯轻饶,林夕落赖他身上,“没完就没完,反正大婚了,这辈子也就是你的人,大不了你给我关起来,还能怎么着,除非你休了我。”

“你就不怕万一?”魏青岩双手抱着她,可目光却望向远处…

林夕落不知后方又有何事,嘴上继续耍赖:“不会,你舍不得的。”

话音落下,林夕落就听身后簇簇之声越发的猛烈,抬头往那方看去,却是灯火涌亮,大批的侍卫朝此赶来,而前方传信之人却是齐呈。

魏青岩将其放置地上,齐呈连忙道:

“五爷,出事了”

“何事?”魏青岩的脸色也带有几分凝重。

齐呈看了看林夕落,话语没出口,只是道:“侯爷召见,大事”

魏青岩没有停留,转身便跟随齐呈离去,可又想起身后的人儿,不免嘱咐道:“我归来之前你不要离开这院子。”

“我跟你一起去。”林夕落拽他的手不松开,魏青岩有些迟疑,齐呈不敢回驳,却又不愿让林夕落掺和:“五夫人,不是好事儿,您还是莫沾身,免得惹出麻烦。”

这话也算是好意,林夕落则点了头,魏青岩吩咐人送林夕落进了院子,他带着侍卫疾速离去。

能是何事?林夕落心中不免猜想,齐呈可是宣阳侯身边儿的人,他若能来亲自传信,恐怕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回到院中,冬荷与秋翠二人则上前服侍,陈妈妈也跟在其后。

刚刚在“筱福居”,五夫人可是要到了自己处置院中事的权力,院中是否要换一批下人,可都等着她发话。

常妈妈不免也在门口犹犹豫豫的候着,本以为五夫人归来会有话说,可未想到连点儿声音都没有?这反倒是让她心里更没了底。

有人从外问来了春芽的下场,不过是大夫人下令打了二十板子,只剩下一口气,能不能活过今晚还是回事,可五夫人这方到底有何打算?

林夕落在屋中沉了半晌,却见秋翠正在与陈妈妈使着眼色撵她走。

刚刚陈妈妈已悄悄的把林夕落在“筱福居”的事讲给她与冬荷听,夫人掌了权,还不得把常妈妈这管事妈**差事换个自己人?

陈妈妈早就有这份心思,如今正好有机会,她怎能不心动?

林夕落看这母女二人的眼睛瞪来瞪去,轻咳几声,秋翠一怔,脸上瞬间红了一片,尴尬的上前道:“夫人,您还是早些歇了,奴婢这就去为您温水。”

秋翠说着,不免连陈妈妈也往外推,陈妈妈不愿走,可又拗不过秋翠,母女二人推脱半晌,林夕落终究是不得不把这事儿先说个清楚,“甭走了,就在这儿说了吧。”

陈妈妈即刻行至林夕落面前,“都是五夫人一句话。”

“陈妈妈,您还得守着大厨房的差。”林夕落这一句,却是让陈妈妈略有失望,可也未私心过重,开口道:“老奴也知道这厨房之地重要,可您如今已是要来了掌院之权,若还让常妈妈在此管着,岂不是与寻常没有两样?”

“她?”林夕落摇了摇头,“她就在这空架子上坐着吧,五爷与我的吃食、用度才是最要紧的。”

秋翠带几分埋怨,不免斥道:

“听听,刚刚就说过了,别因为这点儿事来饶五夫人,五夫人做事自有分寸,您跟着听就是了,何必多言多嘴?”

陈妈妈也觉面色难堪:

“都是老奴心思狭隘了,五夫人放心,老奴一定尽心尽力的管好厨房之事。”

“您这心思也无错,她这管事妈妈若不动,的确与寻常没了两样。”林夕落看向门外来回走动探听的人影,倒是大了点儿声音的嚷:“今儿先都歇了,明儿一早起来,将院子中所有的丫鬟婆子都给我叫来,问问她们常妈妈到底能不能再用了,这院子的厨房离不开陈妈妈,除却常妈妈我还真没有恰当的人选了,也是个难为人的事”

林夕落这一嚷嚷,陈妈妈愣了,可随即明白林夕落的用意,不免在一旁接话道:“五夫人说的是,莫怪老奴多嘴,您今儿意气用事,倒是忘了身旁没有得利的人儿,这院中的事都不大,可惜就是琐碎,若是您自个儿把持,还不得累坏了身子。”

“那就只能明儿早问问这些丫鬟婆子,若是真觉得常妈妈妥当,就不妨再用一用”林夕落这话说完,则给冬荷使了眼色,冬荷故作去开窗透气,在角落中则看到了一人影正脚步匆匆的离开。

“就是常妈妈。”冬荷走至林夕落跟前回禀,林夕落不由得冷笑,跑这儿来偷听她的话?

她明儿倒是要看一看,都有谁敢推举她继续当这个管事妈妈这一天的事儿算是彻底的了解,冬荷不免提起那夏兰,“…春芽已是处置了,她怎么办?”

“她来此说是伺候夫人的,不还是想…想做那个?不如早早打发了,免得碍夫人的眼。”秋翠在一旁出了主意,她是个傲气性子,终归是出身军户人家,在服侍林夕落之前,从未伺候过旁人,对这等通房之事厌恶得很。

冬荷没插话,而是等着林夕落做出决断。

“先沉她两天,盯着就是,容我想一想再说。”林夕落没直接将其撵走,虽说都是侯夫人送来的,可若非春芽之言要上魏青岩的床,她也不会拿她当筏子,去找侯夫人与孙氏的麻烦。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当个通房就那么舒坦?

夏兰终归没与春芽一个心思,林夕落更有心再看一看她是否能得用。

魏青岩这一夜都没有归来,林夕落心里头则多几分忧伤,今日若不是她主动献吻,他的一张嘴还不得斥死她?

她的确心中喜乐,这是事实,可建立在他懊恼基础上的高兴,这的确不太地道…

心里头想着,林夕落也不知何时睡去,可时至半夜,外方忽然一阵响动,她睁开眼,就见冬荷匆匆的过来回禀:“夫人,听人说大爷征战伤重,危在旦夕了”

大爷?魏青石?抢战功还能搭上命?林夕落脑中立即蹦出俩字:活该

第一百六十九章贼心

虽说心中斥骂魏青石活该,林夕落的心里也不免想起魏青岩被齐呈叫走,恐怕就与此事有关。

这侯府里头,恐怕是又要乱了

无论此事如何,都轮不到林夕落来操心,外人如何乱都无谓,她今儿可要把院子里的事都处置利落,否则昨儿岂不白折腾了?

心里也没了睡意,林夕落则起了身,冬荷送上温润的粥,林夕落先用了一碗。

虽说天色还未大亮,可大爷战归、身负重伤,即便“郁林阁”没有什么动静儿,侯府周围已灯火通明,映进院中的光亮、侍卫跑动的硁硁步声、喧嚷的呼喝从外厉声传来,谁都没有那份心思能再安然睡去。

侯府的大爷乃是宣阳侯嫡长子,承世子位,将来总有一日能接侯爷的爵位,可如今他出了事,府里还能安生得了么?

林夕落一边沉着思忖,一边等候天色大亮,卯正时分,院中已有不少丫鬟婆子起了身,冬荷开了正屋的门,常妈妈则带着所有的丫鬟婆子们来给林夕落请安。

常妈妈这一晚可着实没能睡踏实了。

一颗心提在嗓子眼儿里,心里忐忑不安,虽说心知林夕落不会让她再这么轻轻松松的当管事的,可林夕落不开口,她还得在这位子上呆着?

晚间已是私下里与众位丫鬟婆子都商议好,若今儿五夫人问起,自要撑她几分面子…心中有事,便觉得时间过的太慢,好似脚底下被摁上了钉板,怎么呆都不舒坦。

林夕落看向众人,“今儿让你们来,也没什么大事,昨儿春芽那丫头的事你们都瞧见了,心里头都怎么想的?不妨说给本夫人听听?”

常妈妈一愣,本是寻思要问她的事,怎么拐了春芽那丫头的身上?

周围的婆子丫鬟们不免面面相观,可五夫人问了,谁能不上前巴结着说话?

“那丫头都是自找的,五夫人仁慈,没直接将其打死,而是送了大夫人那里,依着老奴说,这样的骚蹄子压根儿就不该往咱们院子里进”

“那是,说是让其伺候五夫人的,却巴巴的跑去伺候五爷,着实可恨,奴婢都没脸说”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活该”

一人话起,周围的人不免跟着骂开,林夕落看着那夏兰,毕竟是跟春芽一起被送至此处的,她都快被骂的哭出来。

林夕落看向常妈妈,“常妈妈,您怎么看?”

常妈妈虽也有意斥骂两句,可见林夕落的目光明摆着是在以这件事来拿捏她,斟酌片刻,开口道:“老奴的话恐怕不中听,若提通房丫鬟,各府的爷多少都有一两个,五爷不喜,这不是春芽的错儿,但她的确是越了规矩,本应在侧间候着,夫人怜惜她,派了个婆子去护着,她却把自个儿当成了主子,行为逾越,穿着也越规矩,二十个板子大夫人也是罚的少了,若依着侯夫人定的规矩,一家子都应该撵出侯府。”

林夕落当即拍手称赞:“好,常妈妈说的真是好”

“老奴也是直言直语,望五夫人莫怪。”常妈妈即刻行了礼,林夕落笑道:“怎么会怪你?你说的这件事,就是合我的心,昨儿对你也格外有气,但你今儿这话,倒是让我有些动摇了,不知是否再依着昨儿之意,重选一位管事妈妈了。”

林夕落这话说完,不免看向下方众人,虽有惊诧之人,但多数人脸上只有少许“果真如此”的表情,显然,昨晚常妈妈得了消息,已是与众人通过口风,只等着今儿在背后为她多说几句话了。

常妈妈听了这一句,即刻把昨儿已想好的话都说出口,“五夫人心慈,老奴一时糊涂,连这等事都未能管好,实在是老奴的罪过。”

“这事儿倒是让我为难了…”林夕落看着众人,“你们都有何想法?不妨也说两句?”

林夕落话语一出,立即有人上前道:

“五夫人,常妈妈为人良善,从不克扣奴婢们的月例银子,您不妨再赏她一次机会?”

这话说出,便接连有人点头附和,一时间众人低声议论,只鲜少几个不点头、不吭声的…

“谁推举常妈妈继续任管事妈妈,站出来让本夫人瞧瞧?”林夕落侧头看向众人,孰料却无人敢真的站出来。

虽说是帮衬着常妈妈说话,可这会儿五夫人让站出来?不会出什么额外的事吧?

众人左探右看,谁都不肯先迈这条腿,常妈妈心急,连连瞪向一旁的婆子,婆子有后缩之意,就是不往她那方看。

林夕落心里觉得好笑,余光也给秋翠使了眼色,秋翠上前叉腰斥骂:“刚刚都称赞常妈妈仁慈,怎么这会儿都不敢站出来?光耍嘴皮子不肯真的做事,都想卖几分好,谁都不得罪,做什么美梦呢?刚刚说话的,夫人可都是看在眼中的,这会儿又往后缩,刚刚可是骗夫人的?让我逮到,定不饶她”

秋翠这般一嚷嚷,便有那婆子开始在脸上挤着笑,急忙站出来道:“老奴刚刚是走神儿了,五夫人莫怪罪,常妈妈可帮衬过老奴家不少事,老奴乐意站出来求五夫人饶常妈妈一次。”

“奴婢也是…”

陆陆续续的站出,嘴上都随意找了个理由,常妈妈这会儿心里头也在纳闷,没人撑她岂不是更好拿捏?这五夫人身边的丫鬟反而开口说话,替她承事,这到底是想把她怎么办?

不容常妈妈多想,陆陆续续便有人站出来,零星的剩几个,一直都不动。

林夕落看向未站出的那几人,开口问:“怎么不替常妈妈站出来撑个脸面?不怕她报复?”

常妈妈脸上抽搐,几人中最小的那个开口道:“奴婢…奴婢不知道该说什么。”

“都依五夫人之意定夺。”

几人附和两句,又是闷头不语,林夕落看着常妈妈,“为您撑这腰板的人还果真不少,我若是把您这管事的差事给换了,是不是她们就都不做了?”

“怎么会,老奴的确有过错,她们这乃是求情。”常妈妈即刻又给林夕落鞠躬赔罪。

“把站出来的人名字都给我挨个的记上。”林夕落吩咐着秋红,秋红即刻应下便开始动了手,众人惊愕瞪眼,记她们的名字?这…这是要做甚?

常妈妈也有些慌乱,林夕落道:

“您想继续任这管事妈妈,我倒也无意见,不过有件事您得办了,不知您能不能答应?”

常妈妈低头道:“五夫人吩咐,老奴定当尽心尽力。”

“刚刚你也说我心慈,春芽一家子都应该撵出府,那索性我便心再慈一点儿,你去把她那一家人都带过来,让我瞧一瞧。”林夕落话语落下,常妈妈嘴唇哆嗦:“春芽的家人都是管园子和做杂活的,咱们‘郁林阁’恐怕用不得她们。”

“我说用得就用得,怎么着?你不去吗?”林夕落冷了脸子看着她,常妈妈又有说辞,可见她这副模样,却又不敢开口,犹豫几下,终于点头应下,“老奴这就去。”

“先等一等,去把近期的帐给我拿来,随后你再去。”林夕落撂下话,常妈妈只得亲自拿了钥匙取出账目,随即便带着两个小丫鬟去寻春芽的家人。

可刚一转身迈出脚,就听林夕落言道:“冬荷,给我查一查,刚刚帮常妈妈出来说话的,这账目上是不是有她们的名字…”

常妈妈被这一句吓的一下子崴了脚,仍旧一瘸一瘸的连忙朝外赶去。

被冬荷念到名字的人,无一不快吓的心从嗓子眼儿蹦出来这些人哪个能是干净的?否则也不会常妈妈昨日让她们站出来撑腰,今儿不得不从?俱都是跟从常妈妈手底下贪过小银子、被其拿捏过把柄的人。

如今被五夫人这么一查,谁的脸上都是一层灰冬荷在一旁念着,声音不大,语速不快,这慢条斯理的,反倒是更让众人心里头颤抖不停。

秋红在一旁对着帐,秋翠气昂的在一旁瞪着众人冷笑。

林夕落闭着眼睛休憩,她要等的是常妈妈,这个婆子她若不从里到外的收拾了,侯夫人放置此地的这颗钉子早晚要刺痛她许久,常妈妈都未归,林夕落也不急,她不是去寻春芽的家里人,恐怕是先去与侯夫人回禀这件事,侯夫人如今一颗心都放置在大爷的重伤之上,哪里有闲心搭理她?

林夕落昨儿故意说话让常妈妈听见,不过是想看一看这院子里有多少跟她一根绳子的奴才,没想拿春芽家人说事,今早得魏青石出事的消息,她忽然才将这两件事攥了一起。

这院子里有贼心的人,她是一个都不能放过等至许久,都不见常妈妈归来,未过多大一会儿,却是花妈妈来了这院子,“五夫人。”

“您怎么来了?”林夕落脸上挤了笑,花妈妈即刻道:“常妈妈被侯夫人给留下了,丢了脸,也不敢再送回您这儿来,不妨再给您这方换一位管事的妈妈?可好?”

林夕落冷笑:“不成,她可还没办利索事呢”

第一百七十章动摇

林夕落不肯就此罢休,花妈妈也着实没辙。

刚刚常妈妈去找上门,说了这件事还有意求见侯夫人,花妈妈怎能答应?

昨晚侯爷归来,接连便有消息传回,大爷伤重,大少爷也一身伤,大夫人险些吓死过去,整个侯府都乱了套了!

侯夫人本就身子弱,被这番闹了一宿,已是旧疾上身,清晨才用了药睡下。

若是因为这件事找上侯夫人,侯夫人还不得气过去?

花妈妈不敢与侯夫人通禀,径自将此事压下,只寻思她亲自来找林夕落,看可否将这件事给安抚下来。

“五夫人,常妈妈终归是侯夫人派来您院子的管事妈妈,她没担好责任虽是错,但您看在侯夫人的面子上,也得容她几分?老奴说句逾越的,好歹是您长辈,您对常妈妈不依不饶,侯夫人的了脸面也不好看。”

花妈妈说到此,微微顿了下,随即又补言道:“终归都在同个府里住着,您的性子老奴最懂,如今府里事杂,在这时候火上泼一勺子油?恐怕连侯爷都会恼了。”

林夕落略有惊诧,故意问道:

“怎么?昨儿齐管事将五爷匆匆请走,晚间我也只听了熙熙攘攘的喧闹,可实在不知出了什么事?不知花妈妈可否告知一二?”

花妈妈面容带几分疑惑,似在思忖五夫人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林夕落拽着花妈妈进了正屋,边走边道:“您对我还带这一分审度?我出嫁时您是教习,这府里头,您是最懂我的了,到底何事?”

被林夕落连拉带拽,花妈妈也实在是没了辙,只得由着她进了正屋。

冬荷上了茶点,随即与秋翠二人到远处守着,其余的下人都被林夕落打发下去,花妈妈才开了口:“大爷伤了,大少爷身上也挂了彩,本是战功归来,可孰料快至幽州却在路上出了事,传信归来都被截了,幸好有一封被侯爷收了,即刻叫了五爷去,五爷带人去支援,昨晚才连夜赶回,如今大爷还在昏迷不醒。”

花妈妈说到此,语气中带几分埋怨:

“这事儿老奴都为您讲清了,府内大乱,五夫人何必在此时再闹出事来?”

林夕落没当即就回答,而是沉默的喝着茶。

花妈妈也不催促,任由林夕落自个儿将事情缕明。

这路上出事,恐怕是有人故意下了黑手,传信都被截,只有一封被侯爷收了,恐怕并非是人传了信,而是寻了木条之类的物件就那般传回,否则不会把魏青岩即刻叫走。

魏青石夺了战功却在归途中遇刺,这事儿大房恐怕是彻底的没了脸面,林夕落根本没有半分怜悯,关键是花妈妈为何要在此时劝她别火上浇油。

若是旁人说这等话,林夕落恐怕不会在意,可花妈妈是何人?

是侯夫人身边最贴心的人,恐怕比宣阳侯爷更懂侯夫人的心…之前她曾与花妈妈交往过短短的时日,对其言行都有了解,这位妈妈无论是作何事,都藏有隐晦之意,林夕落不得不上心。

魏青石与魏仲良出了事,归府后魏青石伤重只剩一口气,侯夫人那么刁蛮的人会如何想?

林夕落换了角度思忖,不由得判断侯夫人恐会将这事儿赖在魏青岩的身上,救助不力?或者有心拖延去救人?

这事儿说不准已经赖在了魏青岩的身上,林夕落若这时候再闹出点儿事,恐怕会被侯夫人揪住不放,反而把这事情闹大,把魏青岩让功给魏青石的事给扳过来,说是魏青岩对魏青石怀恨在心,故意设了套子,欲加害魏青石…

林夕落心里想着,不免看向了花妈妈,花妈妈只占了椅子的三分之一,那般规整而坐,目光也在看向她…

“花妈妈,您有心了。”

林夕落这般说,花妈妈知道她已想明白这其中的关结,“…五夫人聪颖过人,老奴愿您还是顾全大局。”

“可我旁日的脾性您是知道的…”林夕落自嘲一笑,不免道:“都觉我是刁蛮、跋扈、嚣张无理,对自个儿的事那是差上一星半点儿我都不依不饶,这时候我若退了,岂不是更被拿捏住?五爷恐怕也不好说辞。”

“这事儿不在于我,而在于是否有人想借这个话题往五爷的身上扣帽子。”林夕落对花妈妈没有遮掩:“若有,无论我如何做都是做,若没有,我无非也是为自个儿争点子空当,让我能在这府里头喘一口气罢了。”

花妈妈无奈的摇头,“五夫人依旧不肯妥协?”

“我不肯。”林夕落的回答格外干脆,看着花妈妈正儿八经的道:“花妈妈若有心将此事压下,那就让常妈妈自个儿来解决此事,若您觉得这事儿不能瞒过侯夫人,那不妨回禀给她,由着侯夫人骂我个狗血淋头便罢,左右我又不少一块肉,她这心里头的憋屈,索性也散一散,免得憋坏了身子。”

“老奴来此之时,就知道这事儿您不会答应。”花妈妈起了身,“但这事儿恐怕我不会容其闹大,五夫人好自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