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落还了礼,冬荷送花妈妈至院门之处,秋翠上前道:“五夫人,奴婢怎么听的糊涂?”

“莫说你糊涂了,我都在糊涂着…”林夕落沉了口气,也不再思忖此事,只得重新周整好衣装,到门口与那些丫鬟婆子们继续的等。

未过多大一会儿,常妈妈从外归来,恐是被花妈妈教训了好一通,故而灰头土脸,沉声闷气,走至林夕落面前道:“回禀五夫人,春芽的家人都已被花妈妈带走,老奴无能为力,她让老奴先回来与五夫人算好了院中的银钱账目…”

花妈妈果真是动手,不允她将事情闹出这“郁林阁”外…

林夕落没对此事再多问,只开口道:

“这账目我已是核对过了,这些个丫鬟婆子但凡是有欠了院中银钱的,常妈妈是不是一一要回?”

秋红将账目递上,无非都是刚刚那些替常妈妈出头撑腰的人,其上十两、二十两的大有人在,这若是在寻常来看,并不是个大数目,但若是加在一起,这数目绝对不小。

常妈妈接过账目,眼睛不由得瞪大了眼,这让她如何开口去要账?

刚刚替她出面说了话,这会儿她要反咬一口?这些人还不恨死她?

丫鬟婆子们站了许久,早已被林夕落让丫鬟们对账吓破了胆子,这会儿让常妈妈来开口要,不是故意的吗?

秋翠在一旁的脸色多了几分不屑,让你们刚刚都齐心合力的来顶夫人?这会儿提了最要紧的银子事,看常妈妈会如何做林夕落在一旁不吭声,这些丫鬟婆子们对常妈妈巴结恭维,无非就是为了俩字:银子。

否则刚刚也不会巴巴的跑出来替常妈妈说话。

而她要做的就是用这“银子”二字,将她们彻底的拆开,常妈妈不是颜面大?这银子只要她敢开口要,恐怕这些人会立即反击…

常妈妈纹丝不动,林夕落则给秋翠使了眼色。

秋翠本就一肚子牢骚,这会儿得了林夕落的眼色,即刻便开口道:“常妈妈,时候可不早了,您不妨快着点儿,夫人可是疲累的很,等不了你这许久,不过是让您将这账目清一下,您何必如此为难?咱们这府里每个月的例银都是有数的…”

常妈妈一脸尴尬,只觉周围那些人的眼睛好似一颗颗钉子,快能将她钉死…

“夫人,这银钱可容老奴一日?”常妈妈求缓和,“都是家中有难处的,虽说银子都不多,若是当面开了口,恐怕有人会觉得丢了脸面。”

秋翠不是该如何回答,而是看向林夕落。

林夕落瞧着那些个丫鬟婆子,脸上倒是涌了笑,“家中有难处?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常妈妈即刻补话道:

“都是粗使的下人,哪里敢上前与夫人开口?”

“可这院子里的例银都是我的,有人来借银子我都不知,常妈妈,我是说您存善心呢?还是说您拿我这主子不当回事呢?”林夕落笑容中带了几分狠,常妈妈不敢还嘴,“都是老奴的错。”

林夕落也不搭理她,而是看向众人:

“无妨,既是家中有难处的,那就不妨你开口点名、报个银子数,若是真还不上,那就过来与本夫人说一说家中有何难处,本夫人自个儿贴补,虽说不管这府中的银钱用度,五爷也未富的遍地铺银,但粮、盐、钱庄还是有的,不敢说让我院子中的人大富大贵,但填饱一家人的肚子,恐怕是没什么问题的。”

林夕落这话一出,丫鬟婆子们顿时开始惊愕不已她们有些人是大夫人与二夫人的人,可被派了这个院子来,谁不知道是作何的?

在那边的院子是个可有可无的,被派至此处、打发了闲人,而且还多几个可以探问消息的奴才,这岂不是正好?

但五夫人如今的话语可让这些人的心有些动摇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不允

林夕落沉色不动,一直看着这些丫鬟婆子们吃惊、愕然的表情。

丫鬟婆子们此时脸上也无遮掩,不免互相看向周围的人,心中不约而同都在思忖同一件事这年头她们巴结这位主子、巴结那位主子是为什么?不就是为了填饱肚子?为了一口饭食?

若是五夫人刚刚所言是真,她们尽心尽力的侍奉五夫人就得了?何必再给那些不拿她们当人的主子们跑腿当奴才?

何况若是被五夫人发现了,那方恐怕也不会收留,反而落井下石的打压一番,她们是里外得不到好处,何必呢?

众人起初是面色互看,随即便有小声议论悄起…

常妈妈一听林夕落这话,心里头顿时一凉,五夫人这手段实在是太狠了这是要把她彻底搞的身败名裂,看着她被这些丫鬟婆子们戳碎了脊梁骨才肯罢休?

刚刚她归来之前,花妈妈已经特意的嘱咐,无论五夫人如何做,她都不许有反击或反驳的言语出现,必须忍过这几日、容侯夫人喘一口气再议不迟。

可她有心忍,五夫人哪能容得下她?

议论之声越来越大,林夕落不拦着,谁不知这时候更能巴结五夫人?

有一人如此想,便有他人同样心思,胆子大的自是先开了口,也未与林夕落开口,直接看向常妈妈:“常妈妈,老奴虽是得过您的好,但这事儿老奴不怕丢脸,都是老奴欠了五夫人的情儿,差上一个铜子儿老奴早晚都要还上,不能让五夫人不知此事,您不妨就说吧”

有人开了口,自有人立即接话:

“奴婢就是个粗使丫鬟,一共就从账目上向常妈妈借过二两银子,奴婢自己说了就是,不必让常妈妈为难。”

“老奴三两…”

“奴婢青巧,一共从账目上借过两吊钱…”

话语接连说出,不用常妈妈挨个的点名,反倒是自个儿都直接报出名号和所欠的银钱数目。

挨个的上前说,秋红多了心,即刻用从账目上缕下来的银钱数字核对,有的是数目对,可有些则核对不上,绝非是多了,而是少了。

秋红即刻把账目有出入的名单划下,递到林夕落的面前。

林夕落举过来一看,这些有出入的数目,恐怕就落入了常妈妈手中…

看着林夕落目光投去,常妈妈心中格外的凉,她是不想惹事,但这位五夫人恐怕绝对不会放过她众人几乎都上前说完,已是快过了小半个时辰,林夕落看着常妈妈笑,那笑容中带有的寒意,让常妈妈从内心深处开始发颤,甚至寒遍全身。

“常妈妈,您要来看一看账目吗?”林夕落把那账目递去,常妈妈是接也不成、还不敢不伸手,犹犹豫豫之间,即刻的跪了地上道:“五夫人,都是老奴的错儿”

“您有什么错儿?”林夕落继续道:

“这上面的银钱的确有出入,但你是侯夫人派至‘郁林阁’的管事妈妈,虽说如今您犯了错儿,可侯夫人没发话,这管事妈**差,您还得在这位子上呆着…月例银子依旧按照管事妈**例领就是了。”

林夕落这话道出,却是让所有的丫鬟婆子们瞪了眼,刚刚五夫人并非要她们使劲儿闹事,将常妈妈挤走?

虽说常妈妈如今被五夫人伤的脸面尽失,可她在这位子上一日,她们哪里能得到好?

“这事儿就这么办吧,那银钱的单子还给常妈妈,让她来料理此事即可,旁的事,就不用她操心了,有事你们都寻秋翠就是。”林夕落撂下这话,便起身回了屋子。

常妈妈捧着那账册不知所措,一直目送林夕落离去。

丫鬟婆子们大惊,刚刚出来说话的各个哑口无言,生怕常妈妈转头便是暴怒,而那些个一直不动弹地儿的,依旧继续在一旁不动声色的瞧。

常妈妈看向众人,面色阴冷,如今她的脸面已是分毫不剩,虽有心撒这股子气,她却无论如何都张不开这个嘴林夕落进了屋,秋翠忍不住即刻问道:“夫人,您怎么没将常妈妈撵走?反而将那些有意投靠的,又扔了常妈妈手里头?奴婢有些糊涂,那这不是更让常妈妈得逞了吗?”

林夕落没回答,看向冬荷,“你怎么看?”

冬荷沉了片刻,才幽幽的道:

“夫人怎么会要为点儿银钱就瞬间变了脸色的奴才?夫人要抬举的,是那几个不动声色的丫鬟婆子。”

林夕落满意一笑,“都有何人,你心里头记住了?”

冬荷点头,“奴婢记在心里了。”

秋翠怔了片刻,恍然的点头,“奴婢想的过于狭隘了,还是冬荷姐姐心思细”

“并非是你狭隘,而是你这心思太直了。”林夕落说罢,不免继续嘱咐:“今儿出面给常妈妈挖了坑的,恐怕都会心虚不宁,定会主动来投靠你,这些人往后都由着你来管着,能否拿捏得住,可都瞧你的了”

“侯夫人放心,我绝不会给半分的好脸色”秋翠当即叉腰应承,林夕落则夸赞了秋红:“这丫头也是个心思细的,你不妨也带一带她,将来你出阁成了媳妇儿,她就来接你的位子。”

“奴婢还年幼,夫人就开始撵奴婢…”秋翠虽说着,可不免也有些脸红。

夫人今儿就让她来管府里的丫鬟婆子们回事,恐怕早已有心将其许了人,而后留在院子中做管事的婆娘…

林夕落没有再多言,而是用了午饭,随后便去教习魏仲恒。

魏仲恒今日有些心不在焉,写着字不免时而望向窗外。

显然是知晓魏仲良已经归来,而魏青石伤重之事…

林夕落看向小黑子,这小子从她一进门就开始像个猴子似的上蹿下跳,已偷偷的朝着门外溜出去两次,可又怕被林夕落责怪,偶尔回来露上一面。

又是有心出去,林夕落轻咳一声,小黑子即刻驻步,余光偷看林夕落,却发现五夫人正在瞪着他。

“五、五夫人有何吩咐奴才的?”小黑子虽才年仅十岁,可恐怕自懂事起就开始巴结的笑,如今这笑容好似一张面具,随时能扣在脸上。

林夕落声音清冷犀利,当即问道:

“你今儿与仲恒少爷说了什么闲话?”

小黑子下意识便道:“奴才没说什么。”

“你再敢说一句?”林夕落声音低沉,吓的小黑子即刻跪了地上,不容他再说,林夕落叫上秋翠,“给我掌他的嘴”

秋翠下手绝不留情,当即揪着小黑子衣领一顿嘴巴子抽上,小黑子叫声格外凄惨,吓的魏仲恒即刻起身,行至林夕落的跟前跪下:“五婶娘息怒,都是侄儿的错,侄儿听说父亲归来,才让小黑子出去问一问。”

“可他带回来的消息,让你更无心读书、无心行字。”林夕落不喊停,秋翠也不停手,小黑子叫的越惨,她下手便越重。

魏仲恒有些恐惧,“五婶娘饶了他吧,他也是为侄儿打探消息。”

“我早已告诫他不许随意出门,可他管不住自个儿的腿,我未打折他的腿已是善心,为何要饶他?”林夕落看着魏仲恒,初次没了耐性,而是即刻训斥:“莫以为你求饶,你就是没了错儿,你虽是侄儿,并非我亲子,可既是在我这院子里头读书行字,那我就要教出你道理。你觉得我狠,那我问你,你知道了仲良少爷重伤,你可能医治?”

魏仲恒僵持半晌,连忙摇头:“侄儿不能。”

“你知道大爷如今身负重伤,你能医治?”

魏仲恒依旧摇头,“侄儿也不能。”

林夕落看着他复杂的神色,不免斥道:“任何忙都帮不上,那你不在此地读书行字,心不在焉的作甚?”

“母亲说,侄儿的父亲与兄长,自应该孝敬与听从,所以侄儿想见他们。”魏仲恒犹犹豫豫,还是把这句话说出了口。

林夕落冷笑,“我不斥你,我这就让你看一看,他们可是想见你。”

说罢,林夕落则吩咐冬荷,“你带着小黑子去见大夫人,说仲恒少爷有心回她的院子给大爷与大少爷请安。”

冬荷领了命,秋翠停手,小黑子的脸早已苍肿如馒头,可林夕落发了话,他也仍然要跟着去。

魏仲恒的脸上闪过一丝欣喜和期盼,林夕落冷嘲却不发话,她要让魏仲恒亲身经历一次庶子在大夫人心中到底是何地位但魏仲恒终究是一九岁孩童,故而林夕落才未亲自带着他去,怕他所受的刺激过重,让小黑子跟随归来传上一句话。

林夕落未再与魏仲恒说这件事,而是径自看着书,魏仲恒不敢与林夕落说话,只默默的等。

等候许久,直至快近日落,冬荷与小黑子才算匆匆归来,瞧着二人面容,便是没得一件好事。

冬荷看向小黑子,“你上前说吧。”

小黑子捂着脸,略带委屈胆怯的道:

“少爷,夫人…夫人说不允您回院子,让您一直都在五夫人这儿久留于此”

第一百七十二章木匠

小黑子话语说着,他的脸上也有几丝失望。

他虽为人油滑,可终归也是十岁孩童,自幼跟随仲恒少爷,他巴不得哪一日这位少爷得了宠,他这奴才腰板不也能跟随着挺直?

旁日里巴结这个、巴结那个,谁都能在他脸上拍上**掌,小黑子哪怕连做梦都想着何时能有众人巴结他?让他也有耀武扬威之时?

可如今大夫人与大少爷都不允仲恒少爷回院子,刚刚被秋翠抽了一通嘴巴,此时感觉不到分毫的疼痛,心里的疼,才是最重的伤。

小黑子有如此感觉,魏仲恒就更不用提了。

不允他回院子,一直呆在五婶娘这里,他到底是谁的儿子?

魏仲恒有些发懵,一张小脸瞬间刷白无色,孤寂、无助,眼神中带着彷徨委屈,看向林夕落,他翕了翕嘴,不知该说些什么。

林夕落看着他,心里也有怜悯,可她既有心教他,便不能软语,只得教道:“既是大夫人如此说,你便安心在五婶娘的院子中修习,有些事,你既然此事无力能帮忙或自作决定,那就踏踏实实的读书,懂吗?”

魏仲恒不知是否真的明白,但却连连点头。

林夕落带着冬荷与秋翠离去,小黑子即刻跑到魏仲恒面前用话语安抚…

回到正院,林夕落则问起了冬荷,“可是见到大夫人了?那方都有何情况?”

冬荷则仔细将今儿带着小黑子去寻大夫人的事说起:“奴婢带着小黑子去时,院子里乱七八糟,说明了来意,大夫人身边的妈妈则直接让奴婢回去,说大夫人与大少爷此时无空,奴婢提了您,她才不得不进去与大夫人回禀一声。”

冬荷说到此沉片刻,“说不允仲恒少爷归府,自是大夫人先提起的,可奴婢也听见屋内有一个男人说话的声音,好似是‘添什么乱’这类话语,可大爷与大少爷一直都未露面,奴婢出来时,花妈妈正巧去了。”

“花妈妈可知晓你去那里所为何事?”林夕落想着花妈妈,她若有心,恐怕会当面问冬荷,而不会问孙氏。

冬荷点头,“…自是问了的,奴婢将事儿原原本本的说了,没掺假,她则让奴婢与夫人好生商议,再照看仲恒少爷些许时日,但奴婢看她脸上多出几分担忧之色,不知是为大爷担忧,还是为仲恒少爷担忧。”

林夕落冷笑,“她哪里是担忧?是怕我这时候去寻大夫人闹出事来。”

冬荷与秋翠不再多话,林夕落不再去想魏仲恒的事,恐怕如今侯夫人与大夫人已经没心思来顾忌这个孩子,更多的是魏青石与大少爷二人的功过与生死。

晚间洗漱过后,林夕落不愿入眠,卧在靠窗的榻上歇息看书,魏青岩依旧毫无讯息,也未有魏海或李泊言来此为她回上一言半句。

脑中想着事,林夕落也不知何时就这般的卧了榻上睡过去。

深夜,静谧无音,偶尔从窗外吹进凉爽的清风,让在窗旁的林夕落豁然醒来。

冬荷刚刚没有叫醒她,恐怕也是想让其好生歇息一会儿,依旧没有起身,林夕落的目光则投向窗外。

澄亮的明月高悬于空,如今已近阴历四月,她来到此地,好似也有一年的光景了。

这一年,稀里糊涂的过、稀里糊涂的折腾,往后却是一辈子,她要怎么过?

林夕落很想念胡氏与天诩,那时虽在林府勾心斗角,可有母亲在身边,有天诩时而逗笑,她还是很快乐。

如今快乐吗?魏青岩…林夕落两辈子才嫁这一次,她承认自己不懂什么是爱,就是惦念和心中有他,这算是爱?

脑中胡思乱想,林夕落正准备起身去看一会儿书,忽听门外有阵阵声响,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而冬荷也从外跑进来,见林夕落未睡,连忙上前道:“夫人,是齐大管事。”

齐呈?他怎么会找上自己?

林夕落起身,穿好衣裳便出了门,齐呈已在正堂等候,见林夕落出来,即刻上前道:“五夫人,侯爷请您去一趟。”

“五爷可是在?”林夕落直接问起了魏青岩,齐呈连忙点头:“五爷刚刚归来,侯爷也派人将其请去。”

魏青岩也在?而且是寻她夫妻二人?宣阳侯这到底是欲作何事?

林夕落没有即刻答应,而是目光直直的看向齐呈,明摆着他不说出何事,她就是不走。

齐呈苦笑,“五夫人,卑职好歹也是这侯府的人,怎么能蒙骗您?”

“那可说不准,五爷临走时的吩咐你也听到了,他不允我出这院子,所以他没有口信儿,我就不能走。”林夕落话语反驳,齐呈则是道:“这可是侯爷派卑职来请您。”

林夕落看向窗外:“天亮后,我自会去。”

“没五爷的话,您就是不去?”齐呈略有气急,林夕落一副理所当然:“…当然要等天亮,否则这夜晚时分,您亲自带一队侍卫来请,知道的是侯爷寻我有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犯了什么大错儿,惹人非议…”

齐呈被这弯子绕的哑口无言,但又觉林夕落这般说也无错,可侯爷与他的心里,压根儿就没认为五夫人会忌讳这等规矩?

可真是该顾忌的时候她跋扈无理,这事情紧急,反倒把“规矩”二字摆出来,让他们难做了。

“不过若是齐大管事能够告知侯爷寻我所为何事,我倒是可估量事情是否紧急…”林夕落这话道出,齐呈连忙摇头,“五夫人,您甭为难卑职,这事儿卑职不能说。”

“你不说我就不去。”林夕落斩钉截铁,“五爷可训斥过我,做事不得鲁莽,您还是请回吧。”

“五夫人,您不信任卑职?”齐呈带几分惊诧不悦,林夕落也不回答,就那般看着他。

“您还是甭说了,卑职这就回去请五爷派人来请您”齐呈也不再多说,拱手便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