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落话中带有试探,姜氏自当听得出,“大夫人?大夫人如今寡居,出来能说什么?如今侯夫人也不提世子位了,用不上她在一旁出主意,五弟妹,你可要盯好自己的身子。”

姜氏豁然这么一句,倒是让林夕落有些惊诧,“三嫂?”

“说句不中听的,你可莫生气,想当初五弟过世的那位夫人,可就是侯夫人护着她生孩子护出了事,嫂子知道你更有主意,可该叮嘱的还得说,你三哥与我虽在府里说不上话,可这眼睛都没瞎”

姜氏豁然把这话说完,不免苦笑着舒口气,“说出来就痛快了,不然我憋了好些天心里这个难受。”

“嫂子…”林夕落对姜氏更亲一层,“这话怎会怪您?您跟三哥都是好心,这事儿也正是我担忧的,可如今侯夫人不再似以往对我横眉瞪眼,反倒是齐氏接二连三的绕着不停,我心里颇有顾忌。”

“她?她也不过是个跑腿儿的罢了。”姜氏说起齐氏,不免多有袒护,“你也不必对她太过上心,她能拿得出这么多礼,恐怕背后也有侯夫人的影子,好歹方太姨娘还在,她也着实没辙。”

林夕落对姜氏的话并不赞同,可却没有立即反驳,是否真的别有用心,可不是单纯的一两句话可以评价。

而近日姜氏这般提醒,林夕落的心里也更谨慎一分。

与其防着他们下手,不妨就先看看她们想怎样下手,她们盯着自己,她则不能坐以待毙,魏青岩在侯府不像以前那般没话语权了,她也该出手动一动了…

第二百五十九章设套

过了几日,林夕落又将乔高升给叫来,这一次问的不是她自己的身子,问的则是侯夫人。

“说起来你好似为宣阳侯府的各位夫人诊脉探病许久了。”

林夕落开门见山就这一句,让乔高升有些不知所以,这上门就如此问,五夫人想干嘛?

乔高升心中忐忑,可也只得点头道:

“有些年头了,公侯伯府的夫人们多数都愿寻卑职诊脉下药。”

“是因为只要给你的银子多,你什么药都能下吧?”林夕落的话,让乔高升缩了脖子,满脸苦笑的道:“五夫人,您怎么又提起了…”

林夕落扭头让冬荷将屋中的丫鬟们都带走,冬荷与秋翠也在门口守着。

屋中只有乔高升与林夕落,乔高升不免有些心焦,左右探看半晌,忍不住道:“五夫人,您这是有何吩咐?”

“五爷的前夫人难产而死,与你可有关系?”林夕落这话豁然一问,吓的乔高升当即跪了地上,只差没哭出来“哎呦,五夫人,这话您可不能随意乱说,卑职这老脖子可还想要呢”

“你慌什么,这不是将丫鬟们都清出去了?你给我说说,当时侯夫人都让你用了什么法子?我不过是为了戒备一二而已,不会找你算旧账的。”林夕落话语随意,乔高升听着可不敢随意的答,独自在那里挣扎踌躇半天,这才开口道:“五夫人,这事儿您让卑职说,卑职也不能完完全全保证说了您就没事了,毕竟不止卑职一个大夫,女人生子,无论是凉了、冷了、受风了都容易出事儿,何况还要依着不同人的不同体质而定,譬如五夫人您是个身子康健的,这就无大碍。”

乔高升开口说的磕磕巴巴,格外的慢,而后才开始教林夕落都预防些什么事,“…这些东西都比不过人心情低落,这些对您是没妨碍的,您的脾气谁敢惹?”点上火就着,这说不定有了孩子脾气更大了…

后半句乔高升自然是心中腹诽没说出口,而林夕落用心记下,不免问道:“前夫人的性子很软么?”

“曾探脉时在侯夫人那里见过,印象最深的就是说话如蚊吟般细弱…”乔高升仔细想想,“别的似乎不太知道了。”

乔高升的模样不像是有隐瞒,林夕落也曾听人说起过那位夫人性子弱。

而刚刚乔高升提及心情低落,又提及前夫人性子软,虽未明说,无非也是在给林夕落提个醒。

侯夫人的手段可够阴损的,合着在医药上不做明显的手脚,更是半丝孕妇禁药都没有,她自然无责任,只是药量加大,而且整日里让人家受气憋屈,心里不舒坦…

这样养到临盆之时,再动上点儿手脚,这位前夫人哪还有命了?

正面的对峙林夕落也不怕,可她怕的就是暗波涌动,这种事儿防不胜防了…

又与乔高升仔细吩咐了一番,而他刚出门,就见到侯夫人派来的丫鬟,直接将他请去了“筱福居”。

林夕落听着秋翠说完后,不免冷笑,“看着吧,这老婆子指不定会出什么动作。”

“这乔太医靠得住吗?”秋翠有些不放心,“五夫人,这可不是小事儿。”

“自当不会,何况我如今还不到那时候。”林夕落摸摸自己的肚子,缓缓的道:“但我可以先让她们预演一次…”

侯夫人未留乔高升太久便让他离去了,而林夕落这方没去见侯夫人,她也没有派人来请,二人互相盯着对方的动作,表面上却一片平静。

平静太久终究会有人忍不住要打破,过了几日的功夫,便有人忍不住登了“郁林阁”的院门,而前来探望林夕落的人不是侯夫人,却是齐氏。

齐氏的豁然到访并没有让林夕落太过惊讶,让冬荷上了茶,林夕落却有些疲倦之色的呆在一旁,齐氏忍不住道:“可是打扰了五弟妹?”

“四嫂可别这般说,什么打扰不打扰的?我这两日就是困的厉害,这什么时辰了?却仍然想睡。”

“五弟妹是太劳累了,听说前些日子乔太医来为弟妹诊脉?怎么样?可说了身子调养的还好?”

齐氏想问的事自是可否有喜,可这话她却硬生生的咽了回去,而是盯着林夕落瞧,她是生过孩子的人,对这等事最眼熟了,根本不用问的清楚,否则将来若出了事,岂不是会赖到她的头上…

林夕落眨了眨眼睛,“那是好久了吧?冬荷,乔太医是不是又该过来了?”

“五夫人,乔太医上一次是说十日后再来,如今才过去四天。”

“才四天,怎么觉得这般长似的。”林夕落嘀咕着,而冬荷特意送来一杯暖茶,与齐氏的茶则不同。

齐氏看到这杯茶豁然一惊,而见到林夕落拿了茶后下意识的摸了下肚子。

“五弟妹怎么喜好暖茶了?”齐氏笑着问,“平时都看你品饮花茶,可是嫌最近天气凉了?”

“四嫂说的是,这两天总觉得屋中冷,怎么天气变的这般快?”林夕落在一旁抿了一口,随即捧着茶杯暖手,齐氏在一旁喋喋不休的说起了天气,而林夕落则手拄着额头,没一会儿就闭了眼睛。

齐氏看在眼中,可嘴上仍在不停的说着,豁然停下,欲看林夕落是否睡着了,却见林夕落猛然醒来,连忙道:“嗯?四嫂说哪儿了?我这却是睡过去了…”

“五弟妹这是太累了,这可不行,女人家最要紧的就是身子,何况你还这般年轻?还是进去歇歇,我这就回了。”齐氏一句都没有再多问,起了身便欲离去,林夕落好似巴不得她赶紧走一般,即刻让冬荷去送。

齐氏又叮嘱几句连忙出门,而林夕落这会儿却睡意全无,眼睛瞪的比谁都大。

过了一会儿,冬荷从外归来,“这一路上都在叮嘱要为五夫人做什么样的补品,奴婢说如今五夫人的饭食都由陈妈妈一个人负责,别人都不允插手,改日让陈妈妈与四夫人学一学,四夫人就没再问了。”

秋翠在一旁忍不住笑,“冬荷姐姐可真是会说。”

“夫人的饭食的确是陈妈妈负责的,奴婢可没说谎蒙人。”冬荷自己说着,也忍不住吐了舌头。

林夕落叹口气,“如今就看她们有何动作了。”林夕落心里倒不希望齐氏真的有什么祸心,魏青山与魏青岩的兄弟感情也不错,比不得与魏青羽更深,却也比魏青焕要亲上许多。

如若齐氏对她下手,魏青岩会怎么办?

他已是格外怜惜这两个兄弟的情分,如若再失一位,他的心里恐怕也很难受吧?

“郁林阁”的院子中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甚至比以往更静几分。

想着今天与林夕落见面的场景,再见“郁林阁”丫鬟婆子们的窃窃模样,倒是让齐氏忍不住心里头的事,晚间用过饭就奔着“筱福居”而去,但她去见的并非是侯夫人,而是方太姨娘。

“今儿又去见了五夫人,疲惫困倦,而且连寻常的茶都不喝了,用的是暖茶,媳妇儿在琢磨她是否有孕了?”齐氏私下与方太姨娘在一起,自是没有了在侯夫人面前的刻意逢迎巴结,如以往那般平淡。

“嗯?”方太姨娘挑了眉,“单纯只是这样也不见得是有喜了,你何必如此紧张?”

“媳妇儿倒是问了她的贴身丫鬟,说是吃食都由陪嫁来的妈妈盯着,如今天气虽已深秋,可还未入寒冬,她却怕冷的厉害,这种状况不是有喜了还能是何?”齐氏叹了口气,不免道:“说起来媳妇儿还真不盼着她有了,四爷与五爷的情意深厚,而侯夫人又让媳妇儿去盯紧了,媳妇儿夹在中间真难做人。”

“你能嫁了这府里来,还不是侯夫人选的?自当要听侯夫人的话。” 方太姨娘变了脸色,齐氏苦涩道:“可…可四爷怪我,我可怎么办?”齐氏心里也有犹豫,“而且林夕落这丫头一乃林家大族出身,二来为人也不错,何况她已对我有所戒备,不似与三嫂那般亲近。”

方太姨娘也叹了气,“这事儿先沉一沉,看侯夫人的意思吧,如今她也只是有那么点儿小反应,还说不上是怀了。”

“到那时再告诉侯夫人,她又要斥骂媳妇儿无能窝囊了。”齐氏说起府中事,“整日里在侯夫人面前听呵斥,就是个跑腿儿挨骂的,这日子过的可真不舒服。”

“都是我个老不死的拖累你们,改日我死了你们就都松快了,也不被侯夫人拿捏了…”方太姨娘豁然掉了眼泪儿,让齐氏格外的惊慌,“哎呦,太姨娘您别哭啊,媳妇儿这不是都来请您拿主意的么”

“我能有什么主意,还不得去问侯夫人?一辈子是奴婢,即便…即便是姨娘,也是个老奴才”

“媳妇儿这就去告诉侯夫人还不成?绝对不让太姨娘去被呵斥,受委屈”齐氏咬牙把这句话说出口,方太姨娘这才算是罢休,哭够了,索性又躺在床上歇息,而齐氏让丫鬟服侍好,她则离开了方太姨娘的小院。

齐氏站在门口心里头也酸涩的很,在心中不停的斥骂:哭哭哭,怎么不哭死算了一遇上这等委屈事就会掉泪,而魏青山知道了就骂她…她这是什么命呢?

第二百六十章下手

齐氏终究是拗不过方太姨娘的眼泪,在门口平息心里的怨怼后便往侯夫人的院子里去。

将她所见到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侯夫人当即大惊,随即道:“这么快?可掐算日子了?”

“什么日子?”

齐氏懵懂不明,这怀孕还要算日子?怀了就是怀了侯夫人连斥骂齐氏脑子反应慢,当即叫来花妈妈,吩咐道:“你去寻那个丫头院子里的婆子们算一算,如若她这时候有了,那应该是上一个月怀的,可上一个月老五都不在府里,她这肚子里怀的是谁的孩子?快查”

林夕落自不知道自己随意一出装睡的戏,能让侯夫人迫切的查她是否在外偷了汉子,此时正在为刚刚回来的魏青岩倒茶。

“今天林家老太爷到了麒麟楼,与林竖贤相谈有意让他至都察院任职,林竖贤来与我商议,他好似很不情愿。”

魏青岩说起林竖贤,则不免又提及李泊言,“他已经开始学雕字了吗?”

“开始动手了,终归他只为了传信,学的与仲恒不是一种方式,只求速度了。”林夕落想着林竖贤,他如今这种状态去都察院,合适吗?

“他来寻你商议,恐怕是不想去吧?”林夕落这般说,魏青岩则连连点头:“只是他不想,其实他合适,都察院就是鸡蛋里挑骨头的活儿,引经据典把人活的说成死的,这事儿他最拿手。”

林夕落“扑哧”一笑,“瞧你说的,先生知道你这般评价他,恐怕是睡不着了。”

“没有,我说完他倒是眼前一亮,而且我与他商议好,第一个弹劾的折子就是弹劾我。”魏青岩说完,林夕落忍不住瞪大眼睛,明摆着就是在问:你有病吧?

魏青岩捂着她的眼睛,松开手她还在瞪,魏青岩搂过她的蛮腰,将其拉入怀中,“瞪我作甚?这是好事。”

“让林竖贤弹劾你,还是好事儿?”林夕落忍不住嘴快,“他不管怎么做都是姓个林字,而且还是被祖父私下里寻关系调去都察院,去了就弹劾你,这些事瞒得过老百姓,可瞒不过朝堂的官,瞒不过皇上,少拿什么大义灭亲来搪塞我,你这是揣着什么主意?”

魏青岩见她嘟嘴瞪眼蹙眉的小模样不免笑了,“你这是担心我,还是担心你那位先生?”

“再说这话我可咬你,人都成你的了,还拿这事儿逗弄我。”林夕落初次没与他调侃,魏青岩也收了心,认真的道:“这件事也不得不这般做,不提侯府,先看林家,你祖父二品左都御史之位虽坚不可摧,可他已然是年过六十花甲,而其下几房子嗣,林政武被拨任户部郎中,你三伯父林政齐与六伯父林政肃原位不动,可一个在吏部说不上话,另一个整日吃喝玩乐耍女人,岳父大人如今在太仆寺卿任一要职,可这些人算来有何人能承你祖父之位?”

“没有,一个都没有”魏青岩说到此话语更重一些:“林家能得百年之兴因为三代人都乃言官,御史就是皇上的另外一双眼睛,故而众官厌恶言官,是因为怕,怕才有遵、才有敬,所以林家百年之名才得来与此,可这一代断层了故而,你祖父才有意拉拢林竖贤,因为他合适,他也做得了”

“你的意思是竖贤先生为人刚正不阿、油盐不进、一心圣人之道谁的脸面都不顾?可他如今不是正迷糊着?”林夕落听他这般说心里头苦笑,合着皇上这双眼睛就得用这种人?

性子都跟茅坑里的石头一般又臭又硬,谁的面子也不卖么?

魏青岩摇头,“他之所以迷茫是因为胸有大志无地发挥,心里有话说不出来,一翰林院的修撰怎能合适他?骂人才最合适他。”说到此,魏青岩忍俊不已,“还真合适,林家向来就出刁嘴毒舌啊。”

林夕落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这也是在说她小拳头一顿捶,魏青岩故意“哎呦”几声,林夕落歇下,则问起为何第一个折子就要弹劾他。

“先生如若能随祖父的足迹而行,他的确合适,而且也有一番抱负,祖父也寻到了林家的承继之人,这也无谓,可干嘛第一个折子就弹劾你?”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成为皇上身边的侍卫长,回来又与太子格格不入,他才是皇上之子,而我不是。”说至此时,魏青岩的语气中有些涩苦,“何况连儿子都能怀疑之人,怎么会对他人没有戒心?皇上遇刺、顶撞太子、宣阳侯府的世子位迟迟不定、雕字传信与福陵王都与我有关,皇上心里怎能舒坦得了?”

“可你让竖贤先生弹劾你,这不是明摆着故意的吗?”林夕落这般说,魏青岩则摇头,“他弹劾我才能在都察院的众多御史中绽露锋芒,而林家与宣阳侯府也会僵持对立起来,而太子如今正对侯府心存怨怼,自当乐意扶持林家。”

“可竖贤先生一直居于麒麟楼,这事儿众人都知道?不会有人怀疑你是故意的?”林夕落仍然存疑。

“找人弹劾自己,谁这般有病?”魏青岩不禁自嘲,林夕落竖起食指点着他的鼻尖,咬牙道:“你,有病”

“那你就是药。”魏青岩的大手滑下,摸着她圆滚滚的俏臀,她扭捏的推搡,反倒更激起他的欲望,林夕落目光闪过一丝狡黠,小胳膊搂上他的脖颈,魏青岩有些忍不住,附下身来将她压制身下…

“我好吗?”林夕落撒娇媚诱,一双杏核眼半眯着,其间所露柔情格外诱人。

魏青岩啄着她的小嘴,“当然。”

林夕落忍不住抿嘴笑,魏青岩豁然手停,忽然向下摸去,整个人僵持住,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

林夕落哈哈大笑,“今儿不行呢,小日子来了”

“你故意的”魏青岩咬牙切齿,只觉得下身坚挺胀的难受,林夕落则用腿圈在他的腰上,“要不要寻个通房?瞧这院子里的丫头谁合适?”

“少说这种话。”魏青岩沉叹一声,则翻身躺在床上,依旧把她拽入怀中,顶着她的小屁股,“你眼里的男人是不是除却房事不会做别的了?”

“难道不是?”林夕落看着他,魏青岩朝向她的屁股狠拍一把,“别人是,爷当然不是。”

“那就陪着我说话吧。”林夕落拽着他的手放在小腹上,魏青岩的手特暖,好似个暖炉一样…

林夕落今儿也并非是因为齐氏来而故意装,即便故意装不舒服她也实在装不出来,正巧赶上小日子本就难受,这才借机演了一场戏,只看侯夫人与齐氏有什么反应了。

窝在他的怀里格外的暖,小腹也不那般酸痛,很快她便睡了过去。

魏青岩抚摸着她的长发,调皮的人此时熟睡倒多了一分妩媚,而嘴角轻俏,却不是梦里在想着什么坏事?

他无心睡,可她却搂着手臂不放,魏青岩只得这般躺下,心中思忖着各方政事。

而二日一早,林夕落还没等起身,就听见院子里响起若有若无训人的声…

这又怎么了?林夕落惯性的往床边一摸,那方却没有人。

出了什么事?

林夕落抻了抻腰,当即叫着冬荷,冬荷从外匆匆而来,“夫人醒了。”

“怎么回事?五爷呢?”林夕落看向窗外,冬荷连忙道:“有侍卫来找五爷,五爷急忙就走了。”

“那怎么还有争吵声?”林夕落洗漱过后则去净房,冬荷跟随过去道:“早间有个婆子胡乱说话,被陈妈妈给发现了,正在问话,扰了五夫人了。”

林夕落蹙眉,陈妈妈寻常鲜少斥责下人,这会儿怎么不顾场合地点就训起人来?

“你去问一问怎么回事。”林夕落正与冬荷说着,秋翠则从外进来,一手揪着个婆子,连拖带拽,直接推了地上,只差要拎着扫帚打一顿了冬荷忙去前面问事儿,秋翠的声音极小,随后冬荷快步进来,“夫人,秋翠说是这个婆子在传夫人有孕了。”

“有孕?”林夕落看冬荷难堪的脸色,不由问道:“问的不是这话吧?说什么难听的了?”

“夫人,都是她们胡乱说,说您…说五爷不在的时候您出府,结果现在有了…”冬荷脸色格外难堪,刚刚与秋翠在外说时,秋翠不敢来回禀,冬荷只得硬着头皮来。

林夕落脸色冰冷,“可就她一人如此说?还有何人?”

“陈妈妈逮着她的时候,她正在跟另外一个婆子数夫人小日子,您昨儿的小日子刚来,她们还都不知道。”冬荷说完也一脸愤恨,“太过分了,这种事也敢胡乱的传”

“这恐怕不是她们说的吧。”林夕落这一惊一乍,反倒是平和下来,这种事哪里是个婆子随意能说的?

林夕落在净房收拾好,随即便出去正堂用早饭。

那婆子就在桌子旁,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不敢说话,林夕落坐于桌前吃粥,根本不搭理她,可越是这般,婆子越是害怕。

这位五夫人向来是有不顺心的事当即就说,从来没这般隐忍过…

第二百六十一章上门

林夕落的心里并非不生气,而是在琢磨此事该怎么办。

能有这番话语谣传,恐怕昨儿齐氏是与侯夫人回了所见所闻,如若此时她真的是有了身孕,上一个月魏青岩不在侯府,这定会被人诟病…

她是应该把此事闹大还是掩盖住,看她们是否有何动作?

齐氏…她的确是个可怜人,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可怨不得自己下狠手了。

林夕落一边吃一边想,这一顿饭用的格外慢。

冬荷端上来一杯暖茶,林夕落则起身又回了寝间…

而侯夫人此时正在听着丫鬟回话。

“早间多嘴的那位婆子被五夫人叫去了,至今都没放出来,而且丝毫动静儿都没有”

侯夫人当即大恼:

“她她这是心虚默认了?给我叫老三家的来,这个贱女人,绝不能让她败坏这个家”

这一整日,林夕落都没有问过被拽进屋中的婆子一句话。

此婆子是大厨房里管刷洗的,平时就是个舌头长的。

干活的时候抱怨劳累,不干活的时候抱怨月银少,故而大厨房的仆妇们都给她起了个绰号:“冤大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