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芳懿似不愿提及家人,而是看向林绮兰,“姐姐怎么不说话?可是觉得妹妹碍了你的眼?”

“许久不见,还是莫吵了,我累了,先去歇了,你们慢聊。”林绮兰说话间就要走,林芳懿则道:“何必这般着急?姐妹情深不多待一会儿就走?”林芳懿目光中透出的渴求让林夕落觉得她实在太入戏了…

林绮兰没再吭声,“本妃没你那么好的心情,你们说吧。”

说吧,林绮兰率先离开了房间,只留下林芳懿与林夕落,林芳懿看她半晌,豁然道:“我不记恨你,即便你曾抽过我的嘴巴。”

“说这些作甚?你有何需求不妨直说出来,饶这弯子不累吗?”林夕落露了本性的脾气,可她的眼睛紧紧盯着林芳懿,却又让她颤了一下,“还这么凶?我能有何求?只求家人能给予助力了。”

“那应该去寻祖父。”林夕落提及林忠德,林芳懿摇头,淡言道:“不过一个婕妤罢了,还轮不上老爷子多心关注,即便跟的是太子…”

林夕落看了看她身后的宫女,她敢如此大胆的说话,想必这些人也是她的心腹了。

林芳懿看出林夕落的不满,则是道:

“算了,与你抱怨这般多作甚?当初知道妹夫与太子之间的关系紧密,我还挺高兴的,可如今这副场景,我都不敢与你说话太久,免得让人多心了。”

“五爷与太子殿下之间有何事?我怎么不知道。”林夕落即刻便驳,林芳懿轻笑,“何必瞒着我?”

“我的确不知,是否姐姐心思太重了。林夕落神色更冷,林芳懿才笑着道:“算了算了,都当我说错就是了。”

林芳懿率先起了身,“这屋子也呆不了太久,我们还是出去吧。”

林夕落也无心再与她周旋,则随着一同离开雅间,而林芳懿走在门口正了正神色,豁然脸上带着端庄的笑意便出去与各位公侯家眷与高官的夫人们相谈,更是坐在秦素云下位,将她吹捧的高高在上。

“…时常听太子妃提起齐献王妃,称您是众位王妃中性情最和善之人,她对您也很是想念,如今得见王妃真容却能体验太子妃说起您时的性情喜悦,往后还需王妃多多提点。”

林芳懿这话说的林夕落直起鸡皮疙瘩,可林芳懿却一本正经,不觉得这话格外腻人。

秦素云似也时常应对这样的人,只淡笑道:“太子妃如今的身子可还好?”

“身子还好,谢过齐献王妃挂念。”林芳懿起身行了福礼,正欲坐下时就看到了秦素云手上的佛珠,正是林夕落送给她的那一串。

“王妃这一串佛珠可真是精致无比,连小小的蜜蜡之上都有心经刻上,想必王妃也是礼佛之人?却不知出自哪位高师之手?”林芳懿说及佛珠,秦素云脸上的笑则真诚几分,“这乃是魏五夫人所赠,本妃也格外喜欢。”

提及林夕落所赠?林芳懿则惊愕的看她,“乃是出自妹妹之手?”

林夕落只得点了点头,周围众位夫人都瞧着,她总不能大庭广众之下噎林芳懿,她今儿可是跟随太子而来,再被有心人污成对太子来贺不敬,那就又是麻烦了。

“之前与王妃有过约定,今日正巧这个时机圆当初对王妃的许诺。”林夕落说的格外含糊,林芳懿则撒娇的笑斥道:“妹妹偏心,都不送给姐姐一份礼…”

“喜欢何物?你挑一样吧。”林夕落很想当众翻个白眼,她刚刚看林芳懿这副模样,不知为何脑中豁然蹦出了林府的二姨太太,二姨太太能得今日之位,是否也这一般手腕?

林芳懿没有要求,“妹妹随意,妹妹送何物姐姐都喜欢。”

林夕落叫过秋翠,让她取来一个锦盒递给了林芳懿,“就以此物送给姐姐吧。”

林芳懿笑着让宫女收起来,“姐姐不看,免得让别人吃醋。”话说着,她则看向了一旁的林绮林绮兰故作不知,压根儿不看她一眼…

林芳懿丝毫没有尴尬的感觉,而是跟随着其余的夫人们左右逢迎的寒暄起来。

都是官场中混久了的夫人们,众人聚在一起就是攀交,而太子一党的人对林芳懿更多了吹捧,林夕落则欲借此机会派人去问一问福陵王那边的情况。

林绮兰见林夕落欲出门则也跟上两步,林夕落见她在身后便率先拐向净房,林绮兰快走几步跟上,低声道∶“你别觉得她是什么好心,巴结逢迎,与二姨太太那个贱女人没两样。”

“怎么你来提点我此事,我觉得心更慌了呢?”林夕落话语讽刺意味极浓,林绮兰咬牙道:“别不识好人心。

“你是怕了她吧?”林夕落看着林绮兰脸上的不自然,“她不过是一婕妤,你如今都是亲王侧妃了,何必呢?”

“她如若爬上高位,第一个要对付的人就是你,你可别忘了,你当初曾抽过她的脸。”林绮兰有些急迫,林夕落道:“我好似也对你动过手…”

林绮兰一怔,豁然觉出她无意间露了怯,只得即刻转身,撂下话道:“你随意吧,懒得管你。”

林夕落看着林绮兰隐忍恼怒的模样只觉得实在荒唐,她就这么见不得别人过的好吗?只因为她是林家的嫡长孙女而已?

派了人去福陵王那方探问,而福陵王此时被太子周青扬拽着一起游览“麒麟楼”。

齐献王也不得不在一旁跟随,刚刚他有心先走,却被周青扬一把摁住,笑问道:“怎么?瞧见本宫就想离开?可是对本宫有什么意见?”

齐献王只得说是肚子疼,不是想走才搪塞过去,而周青扬独自在此地散步一般的闲逛,福陵王与齐献王二人的眼睛都快瞪瞎了,这天却还是早的很。

“皇兄,您的身子重要,时间长久了可是要歇一歇?别累坏了。”福陵王嘘寒问暖的关心,周青扬的缓缓摆手:“无妨无妨,本宫也难得离开皇宫一次,今日能有次机会与两位皇弟在此地相聚也是千载难逢之机,本宫不累,丝毫不累。”

齐献王“嘎巴嘎巴”嘴,口型在说“你不累老子累”,可在周青扬背后没出声音,这一副模样也只有福陵王看在眼中。

“皇兄不累就好,否则出了差池弟弟可就犯了大错了。”福陵王如此说,周青扬侧目道:“那岂不正好?恐怕会有多人高兴,本宫的身子一直弱不禁风,却还能维持几载,不知往后会是什么模样了…”

周青扬虽有自嘲,可这话谁敢接过去?那不是自找苦吃?

“魏青岩这崽子的地界有什么好溜达的?不如找个地方喝点儿酒,天晚了也风大,这兔崽子也不在,着实无趣。”齐献王撒野似的要搅局,周青扬则道:“怎么如此形容?如若宣阳侯在,还不揭了你的脸皮。”

“他不是不在么?”齐献王拍拍自己的肚子,而周青扬则缓步继续向前走,福陵王心中略有焦虑,怎么周青扬所行去的方向直奔湖心岛?

那里可是有人正在给魏青岩用湖船送贺礼和银子呢…

福陵王有此心思,不免更关注周青扬行走的端貌,脚步扎扎实实,脸上也没有搜寻之色,如若不是他脚步迟缓,这就是直奔湖心岛了!

福陵王的脚步逐渐的放缓,落后于周青扬与齐献王,齐献王走了两步则回过头来,似是要看福陵王要干什么?

“皇兄,天凉了,还是去楼阁的茶亭歇一歇吧?”福陵王指向侧方的一个凉亭,周青扬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眼,随即摇头,“本宫只想走一走。”

“还是歇…”福陵王话语刚说一半儿,周青扬的脸色当即撂下,格外冷漠的道:“怎么?本宫如今去何地都要你来把持?”

“皇兄这是何意?”福陵王即刻的笑着讨饶,齐献王则阔步朝前走:“走的这么慢,本王累死了,到前面去等你们!”

说罢,齐献王则连连超前而去,福陵王真想把他揪回来就是一阵大嘴巴,他去的方向不正是湖心岛?

而正值此时,林夕落派来的侍卫前来禀事:“启禀王爷,五夫人说齐献王侧妃身子疲累,不知是否先派人送王妃与侧妃归府?”

福陵王听了此事自当大喜,离着许远就要朝齐献王大喊,而这时,一个送箱礼的小船在湖中划出一条淡淡的水痕,周青扬指着那里道:“中间那个岛是何地?”

福陵王心惊:他是不是早知有此地?

第二百九十一章 界限

福陵王虽然心里震惊,可脸上却一如寻常般淡然笑道:“这小岛说起来却是有意思了,如今本王都不知此地有什么玄机,因此岛不允外人靠近,是魏青岩与其夫人二人私地,瞧见没?那小船送了箱笼过去也只放在岸边罢了。”

“哦?”

周青扬凝神探去,却迟迟都不肯走,福陵王虽有心离去,可这时若执意要离开恐怕更引周青扬的怀疑。

齐献王吩咐侍卫先送秦素云与林绮兰回王府,见周青扬执意不走他则道:“皇兄如若还要在此玩乐片刻,弟弟可先回了!”

“回吧,本宫在此等着魏青岩,他若不出来,本宫就上这小岛上去寻。”周青扬侧目余光看着福陵王,只见他眼梢微动,即刻吩咐侍卫道:“去找了魏五爷没有?”

“还没有。”

福陵王的神色拧紧,而此时恰有另外一小船朝着湖心岛而去,其上一曼妙佳人,不正是林夕落?

侍卫刚刚给林夕落回禀王爷之令,她则更细的问起众位王爷与太子在何处,待得知几人往湖心岛方向前行时则吓的小心脏快跳出了嗓子眼儿!

湖心岛,魏青岩可在里面数钱呢,这福陵王怎么引着太子往那里去了?

不过此事由不得林夕落多抱怨,她即刻便想如若太子问起此地,福陵王会如何回答?可头脑实在太乱,她无法得出推断出准确的答案,可林夕落却知道一件事,那便是她是女眷。

只要她在,而且当着众人的面儿去湖心岛,那太子顾忌礼制颜面就不能贸然前去,而福陵王也能咬牙硬挺着说魏青岩不在,周青扬再不信那也没辙了!

故而林夕落匆匆忙忙寻个借口要去湖心岛,冬荷与秋翠几位丫鬟都在湖边等候侍卫则摇小船送她前去,而后又划船归来…

福陵王是一聪颖之人,看到林夕落这番作态还能不明白她是何意?立即道:“还真是说到谁,谁就当即露面!皇兄可看到五夫人了?”生怕周青扬看不到,福陵王嗓门儿极大,手恨不得能伸到湖里去…

周青扬的目光阴冷,一直盯着林夕落的船上了岸,看到那一个微小的身影走进岛内的竹林之中才攥紧拳道:“本宫回宫!”

“恭送皇兄。”

福陵王当即拱手引礼,周青扬盯他半晌才冷哼离去,而太子殿下一走众位官员们也接连携家眷告辞,林芳懿见太子面色不喜,只得匆匆跟随离去,可归去途中四处搜林夕落的身影却没能找到。

福陵王在门口恭送众人,只有少数官员武将们留此畅怀饮酒,而湖心岛中,林夕落正看着远处的魏青岩目瞪口呆、彻底的傻了!

放眼望去四处堆着的都是礼箱与金子,她的脚要往哪儿放啊?

福陵王送走所有宾客其余事宜交由魏海与李泊言管,他则朝向湖心岛行来,本是窝了一肚子的气待见到这满处的金银贺礼,怨气烟消云散,笑的合不拢嘴。

“银子消灾、也能消气,果真如此啊!”

福陵王看魏青岩在一旁与林夕落吃着点心喝着茶格外悠哉,“今儿本王可是得罪人得罪大了,你是没瞧见,那位走的时候脑袋上都快冒青烟了!”

“那也是你故意的,如若你不想激怒他,怎会纵着他往湖心岛这方走来?”魏青岩一边帮林夕落盘养木料嘴上则淡然的说着。

林夕落看着他,她当初听这消息就觉得事情不对福陵王可不是个善茬子,他怎能任太子任意而为?纵使不强硬的拒绝也会想出办法阻拦…

福陵王没有否认,而是道:

“本王不过好奇他对此地的熟悉程度而已。而且不这样怎能惹恼他、与之划清了界限呢?父皇让本王出面就是让本王当一恶人,本王定要把恶人做到底、做出彩、让他提起来就恨的牙根儿痒痒为止,也只有得罪了最重要的人,父皇才能放心本王才能安稳。”

说到此,他不免苦笑一叹,“世事难料无情多,一梦千载人奈何…谈分银子的事吧!”

福陵王感慨一句即便能转到正事之上,他递给了魏青岩一份名单,“这是今儿遇见的人中拟定的第一批要邀来买雕品的官员,你看完之后仔细斟酌。”

魏青岩接过,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道:“就依照你拟定的这些人发帖子便好。”

“不过今儿太子还带了林婕妤出行,这事儿不知祖父会如何想了。”林夕落想着林芳懿,她的变化是在太大了!

之前骄傲自满,自诩第一,如今撒娇逢迎,吹捧巴结高位的人,好似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她就脱胎换骨了?

林夕落知道,她并非如自己这样豁然换了一个人,因为她目光中那副贪痴的模样仍在…

但抛开林芳懿,太子当初要将她嫁于福陵王,如今自收为婕妤,不知他是否要对林家下手了。

“雕虫小技,这种胁迫丝毫无用。”魏青岩不屑评价,倒是调侃的看向福陵王:“不过此女曾要许与你,你可有何所想?”

福陵王冷笑不耻,“妖艳之女不合本王心意,还不如温柔乡之魁…”

林夕落瞪了眼,好歹也是林家人,他这般评价心里如此不舒服呢?

福陵王看出她脸色不悦,即刻道:

“本王不过随意一句,五夫人何必瞪本王?不过太子殿下已经盯上了这里,你有何打算?”后一句自是问魏青岩的。

“你有意当恶人,我还能如何?忍着吧,他盯此地盯的越紧,便会纰漏越来越大,”魏青岩指一指西北方向,“纰漏大,就要看那一位如何想了!”

“咱们总不能数一辈子银子吧?”福陵王虽是感叹,可也在探魏青岩的心思。

魏青岩没有正面回答,“走一步看一步吧。”

林夕落不愿再与他们叙谈,而是去一旁清点送来的礼单,她虽然最愿意做数银子的活儿,可这一次却实在太过劳累,数钱数到手抽筋儿,也不是那么畅快的事啊!

魏青岩与福陵王众人在此聚至很晚,福陵王才离去,二人虽在此地饮了几杯酒,可这酒未醉人,反倒让福陵王更加清醒。

有些事他一直压制心底,这两日他几乎未能入眠,每当闭上眼睛,幼时的回忆都能赫然浮出脑海,好似一座濒临爆发的火山,若非他强制的压抑,恐怕这股愤怒会毫不收敛的爆发出来。

魏青岩的提醒让他更加清醒,而如今他要做的就是如何一步一步的当最听话的皇子,无争无贪欲,他要忍,强行的忍!

小船划过水面,夜晚的凉风吹拂在他的脸上,福陵王嘴角轻笑,他要这片天地,自此开始…

魏青岩与林夕落让侍卫去侯府通禀今日不回府,二人就在湖心岛处居留一晚。

沐浴过后,魏青岩仍心不在焉在思筹今日的事,林夕落则又提及侯府,“今儿侍卫前去侯府通知三爷和四爷太子驾到,让他们稍后再来,可却没有了动静儿,可是侯爷给拦回去了?”

魏青岩点了头,“大哥已死,二哥又不允出府,三哥与四哥来此地参与贺礼,那老头子本就不愿意,这回自可以借机拦回去了。”

“何必呢!”林夕落想着如今的侯府就像个风吹残破的纸,外人随便捅一指头,恐怕都有倒的可能了。

“怎么办就看他们的了,如今最重要的事便是如何将皇上吩咐之事办好。”魏青岩搂她入怀闭上眼睛,口中嘀咕道:“也要想一想咱们的后路了…”

林夕落听到此话不由得心中一颤,可他已闭嘴不言,林夕落也没有再问,管他呢?这种事她是没脑子了,睡吧!

皇宫之中,林芳懿跟随太子回宫之后就被扔斥到远处的小院之中,没有召她宠幸。

林芳懿没有半点儿怨恨,只吩咐身边的宫女道:“今儿见过的夫人们都记得了“回林婕妤,奴婢已经记下了。”宫女青儿递上一个小册子,林芳懿嘴角轻笑,“好,你做的很好!”

“今儿林婕妤可谓是夺目出彩,有许多夫人都夸赞着您,想必再过两日就会有人送来拜帖,来探望您了。”

林芳懿嘴角轻笑,“那可不是探望我,是求权罢了。”

“总之都有林婕妤的好处。”

青儿曲意逢迎,林芳懿则看向一旁的箱盒,指着道:“林夕落送的那个锦盒拿来。”

青儿当即寻出递上,林芳懿打开一看,一件福禄寿的佛像,栩栩如生,色泽光润,也是一贵重之品,如若是礼佛之人定当即刻便恭敬叩拜,而林芳懿却不是礼佛之人,尖锐的手指抚摸着这个物件,细细的、缓缓的摸,脸上的神色变幻莫测…

“哗啦!”

一阵极大的声响,林芳懿将这佛狠狠的摔在地上,摔的粉碎!

宫女们惊声尖叫,林芳懿畅怀大笑,青儿冒着胆子道:“婕妤,这可是佛像,而且是魏五夫人送您的…”

“送我的?这物件只有碎了才能是我的,如若完好无缺的摆在那里…”林芳懿仰头感叹:“那就指不定是谁的了…”

第二百九十二章 新题

这一日的清晨格外晴朗,万里无云,天空好似一面蓝色的镜子一般闪亮。

林夕落醒来时觉出身边的人已经不在,听着外面略有响动的声音,应该是魏青岩在…

下意识的叫了一声“冬荷”,这才想起冬荷昨儿在湖边候着没有跟到岛上来,只得自己起了身,只披一件紫色的长袍便走出寝间之外,正看到魏青岩在那里挥毫行字…

林夕落就倚在门上看着,长发垂至腰间,脸上带有几分慵懒,魏青岩最后一抹飞白行出撩笔,随即目光看向了她:“来,来这里。”

“才不去。”林夕落嘴上呢喃,身子却也已经朝他那里走去,目光看向外面的箱笼,口中道:“这些物件不知要核算到什么时候才能全部核清,昨儿一天手都算了。”

“这些银两必须要你、我与福陵王三人经手,除此之外不得有第三人知晓具体数额,福陵王在外忙碌,总不能此事也拽着他,你要辛劳了。”魏青岩说出则握住她的小手仔细揉着,“陪着我就可,手疼了我给你揉。”

林夕落看向他目光中的宠溺,嘟嘴道:“就知道我喜好数银子,这一次让我累个够?往后戒了这爱好么?”

“你累,我陪你一起累。”

一句宠溺,林夕落则顺势坐了他的腿上,当初二人还未婚的时候,他最喜好拽着自己坐在腿上,而如今她已经成了习惯…

过了半晌,冬荷则乘坐侍卫划的小船前来送早饭,魏青岩与林夕落二人用过后便扎在箱礼堆中开始核算银两,而临近午时,福陵王到来后三人才开始商议起这些物件的处置办法。

银子自当可以直接计数,但也有些人所赠之礼乃是物礼,什么金银铜器、青花窑瓷、珠宝翡翠。还有许许多多直接送料石的,这些可怎么办?

皇上可是要这些东西去修建西北行宫,总不能拿这些物件当摆设吧?

魏青岩昨儿已与福陵王说起过此事,晚间说是二人各自想一想办法,今儿再行具体细节商议,故而福陵王今儿一进门就笑着道:“昨儿实在是太累了,脑子都僵了,今儿一早上醒来再想昨日的问题。才觉得咱俩岂不是傻子?你们家可谓是钱庄、赌场、盐行、粮仓都有了,再开一个当铺不就得了?东西按照价格拿去你的当铺换了银子,咱们赚一笔、父皇那里也得了现银,这些银钱里面咱们分毫不得,只做这份当铺的买卖当酬劳岂不更好?”

福陵王说着,凑近魏青岩与林夕落这里嘘声道:“这样算来。咱们能拿的银子可是不小的一笔,怎么样?这个想法不错吧?”

福陵王这般说,魏青岩丝毫意外都没有,林夕落则朝天翻了白眼:“合着这等邪买卖都要五爷出头?王爷怎么不做呢?”林夕落嘴上抱怨,心里却仔细思忖福陵王这般用意何在?

她绝对不信这一个想法只是他忽如奇想,定有更深的目的…

“你是不想接皇上的赏赐?想造出一份贪财的假象?”魏青岩话出,林夕落则惊讶的看向福陵王,他的笑容消殆了些许,一副扫兴的模样道:“无趣。真是无趣!”

“何必否认?”

“哪有否认?是一下子就被你猜中了实在无趣。”福陵王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旁,“你觉得这般做如何?”

“尚可,与我昨晚想的一样,只是经营此当铺的人不一样而已。”魏青岩说完,福陵王则道:“你要用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