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官员送的礼拿去当铺当银子,那而后这物件卖给谁?拿回麒麟楼拍卖?都在幽州城内,这岂不是当着人家的面儿抽打百官的脸。”魏青岩狭长的眼角看他一下,继续道:“不妨放至在西北。”

“谁去?”福陵王当即问出,魏青岩道:“自然不是我。此事你来想。”

“又把这件事推给本王?”福陵王虽在抱怨但没有推辞之意。“索性再想一想,待具体银两的数字核算出来。本王这脑子一刺激,定能想出答案了!”

林夕落在一旁忍不住笑,福陵王也没有拘束的规礼,与这夫妻二人实在太熟了,他也懒得装模作样。

三人用过午饭,则有侍卫前来回禀有官员前来拜贺,福陵王出去应酬,而林夕落也跟随他同驾一船离去,因为也有女眷到此。

林夕落第一个接待的便是罗夫人与罗涵雨。

昨儿罗大人一家没有前来凑这个热闹,而是改在今日来见。

林夕落看着这母女二人到来则亲自在门口迎着,搀着罗夫人的胳膊一同走进屋内苦笑着道:“也幸好昨儿你与涵雨没来,昨儿就这屋里头放眼望去全都是人脑袋,我这双眼睛都看花了,今日人少,也能坐下好生的聊一聊。”

罗夫人听她这话不由得笑着道:

“就知道你忙,这才改在今日前来,也是与你父亲、母亲约好的,除了来这里见你送份贺礼之外,也与他们小聚一次。”

“这自当好,在‘福鼎楼’开席面,稍后我与五爷也去。”林夕落说着话,秋翠则带人上了茶,罗涵雨在一旁低眉顺眼的坐着,可眼睛则朝向四处不停的看,对黄花梨架上摆着的物件格外好奇,可又怕被斥…

林夕落看她道:

“随意的看吧,如今此地没有外人,还顾什么规矩,规矩都是装给外人看的,没有外人就不用守着。”

罗涵雨看着罗夫人,见母亲也没有阻拦之意立即笑着点头道谢,随即便由秋翠等丫鬟陪同四处浏览。

“你若不说这话,她定要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罗夫人提及罗涵雨的性子就开始无奈,林夕落道:“如此也好,我母亲可总在斥责我是个不守规礼不懂事的。”

“各有各的喜好,我是只盼着涵雨不挨欺负了。”罗夫人说及她,不免道:“已是开始选亲了,你也帮着看一看。”

“是哪一家人?”

“幽州城府之子,另外一个是荆山伯的儿子,虽说城府的品阶不如那位二等伯爷,可我总怕涵雨去了那豪门大宅净受欺辱。”罗夫人连叹两声,显然她也不知这件事该如何选了。

“幽州城府虽是个四品官位,可乃是个肥缺,那位荆山伯乃一文官,恐怕这等家中乱事更多,就不知他的那位儿子怎样?您可都见过吗?”

林夕落脑中回响着昨日前来恭贺之人,好似也有那位幽州城府夫人与荆山伯的夫人,可人事杂多,她实在记不住这两位夫人了。

“暂时还没有见过,本有意约定昨日相见,但我家大人说了,那时全都见面更不好,好似是罗家挑人一般,容易被荆山伯记恨上。”罗夫人摊手无奈,“我是没辙了。”

“回头我问一问五爷,看他能否从侧面探探这二人之子的脾性,您先不要着急了。”林夕落如此答应,也是因罗夫人主动提起,这也是想让林夕落给拿主意,否则也不会这般郑重其事的说了。

罗夫人脸上露喜,当即道:“全都托付给你了,可不许嫌累嫌麻烦。”

“累我也乐意。”林夕落说着,罗夫人自当是笑。

罗涵雨看了一圈便走回来,林夕落则送了这母女二人各自一套头饰,寻常来往紧密,罗夫人也没那么多寒暄客气。

未过许久,林政孝与胡氏也带着天诩前来,众人相见自然又喜谈一通。

林天诩则在外面饶着圈子跑,对这等小物件着实没有兴趣,只在侍卫当中拎着刀枪棍棒来回的比划。

胡氏又是盯着林夕落的肚子念叨了一顿,更是看她的小脸灰暗忍不住唠叨道:“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这般难看?寻了大夫前来探脉了吗?那位乔医正身子还没恢复好?能不能来帮你瞧一瞧?除他之外还有哪一位太医医术好的?让你父亲去请来。”

胡氏在这里上嘴皮子碰下嘴皮子说个不停,林夕落在一旁只是笑,“行了娘,不过昨日太过忙碌,睡的又晚,今日早点儿歇下就好了,您快把女儿说成病秧子了。”

“不能随意忽视。”胡氏绝不肯罢休,罗夫人在一旁劝道:“夕落都已经是侯府的五夫人了,不是你身边的小丫头了,还这么惦记着?”

“怎能不惦记?儿的肉,娘的心,她年纪再大也是我的闺女。”胡氏瞪着眼睛格外认真,而这一会儿林天诩则拎着棒子冲进屋中,又被胡氏揪过去一阵唠叨。

林天诩左耳听右耳冒,胡氏刚刚把最后一句话说完,他则立即跑到林夕落跟前,嚷道:“大姐,仲恒侄子怎么没来?好久都没见到他了!”

林夕落豁然一怔,天诩不提她已是快把魏仲恒给忘了!

如今为了核算账目要在麒麟楼呆一阵子,难道要派人回去接他?可侯爷能同意吗?

林夕落这方惦记侯府,而此时,方太姨娘正在吩咐仆妇们道:“五爷与五夫人近期都不能归府,可不许忘了仲恒少爷,吃的、用的,就都从咱们这里送去吧…”

第二百九十三章 巴掌

与罗夫人一家以及父亲、母亲、天诩一同去“福鼎楼”用饭,林夕落则让侍卫先驾马车回了一趟侯府。

她也想借这个机会瞧一瞧能否把魏仲恒给接出来。

这一路上,林夕落都在想如何与侯爷说此事,魏仲恒如今已近十岁,可终究还是一未及弱冠之龄的孩子,这么带出侯府,就怕宣阳侯不肯答应。

回到侯府,林夕落下了马车换上小轿,有意先去找宣阳侯,可又惦记着“郁林阁”不知这两天会否出什么事,秋翠和冬荷全被她带了出来,院子里只靠陈妈妈一人撑着呢。

吩咐了侍卫先回“郁林阁”,可刚刚进了自个儿院子,林夕落就听到喧嚷争吵的声音,心中一沉,则吩咐侍卫立即落轿,她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朝着吵架的地方缓缓走去。

“我们不过是来给仲恒少爷送吃用的物件你凭什么不让进?不过是个下人婆子而已,还管得了仲恒少爷的事?这可是方太姨娘吩咐的,你别不识好歹!”

“你出了大门瞧瞧这院子题的什么字?‘郁林阁’!这是五夫人的院子,连侯夫人掌家的时候都是五夫人自己经管,如今五夫人不在你们就跑来想插手?做什么美梦呢!有我老婆子在一天,你们就休想!”

“哟…好大的口气,你也不怕闪了舌头!话可告诉你,今儿这物件必须要给仲恒少爷送!”

“那我也告诉你,这物件我就是不接,就是方太姨娘亲自来,我…我也照样不收!”

“你敢!”

“五夫人临走时早已吩咐过,遵五夫人之意,我有什么不敢的?”

“抽你…”

“住手!”

两帮婆子们正要动手,就听身后一声清脆的声音,投目一看,正是林夕落站在那里…

“五夫人!”

众人连忙行礼。而陈妈妈眼泪儿都快出来了,这可真是天烧的高香啊,早间还被告知五爷与五夫人暂且不回侯府,这晚上就看到了五夫人的影子,如若今儿阻拦不住这婆子,往后她就撑不住这院子了,待过些时日五夫人回来,还不出了大事!

林夕落看着陈妈妈。亲自上前将她扶了起来,“起来吧,陈妈妈辛苦了。”

“夫人,夫人回来的正好。您若不回来,老奴拦不住她们,就只能撞死了再去找她们算账了!”陈妈妈这副咬牙切齿的掉泪抱怨。可把那几个婆子给吓了好大一跳!

都是侯府里当差的,谁能不知道五夫人的脾气?

“五…五夫人,我们也是听方太姨娘的吩咐才这般行事的,方太姨娘也是好心好意,怕五夫人与五爷不在,仲恒少爷在这里有了短缺。”

婆子们战战兢兢的回话,林夕落冷笑,淡道:“我不在,就能怀疑仲恒少爷有短缺?怎么着?我这里的丫鬟婆子都是阎王殿里的小鬼儿?眼睛瞧不见就都坑蒙拐骗祸害主子?这话是你嘴里说的。还是方太姨娘嘴里说的啊?恩?”

林夕落尾音拖的格外长,话音格外冷,那婆子当即吓的跪了地上,支支吾吾的不知该怎样回答…

“老、老奴都是信口胡说,不是方太姨娘的话。”

“不是姨娘的话你就敢信口胡诌?胆子也实在太大了,来人,给绑了送太姨娘那里去,我也要去问一问,侯夫人掌家之时都不惦念我委屈了仲恒少爷。怎么换了太姨娘反倒要把这事儿都给揭了出来?有这份闲心不去四处把府中用度算计好了。操心都操到我身上了,我用不着!”

林夕落是初次的与方太姨娘撕破了脸。

之前她顾忌着四爷的面子。故而只平淡应对不想闹出事让魏青山难堪,可如今这一举措实在让她心中难平,如若今儿不是忽然想起魏仲恒回来接他,这里会出多大的乱子?

不过才离开侯府一天而已…

方太姨娘派来的这几个婆子各个缩了脖子浑身哆嗦,林夕落朝着侍卫摆手,“先都带去找方太姨娘,我稍后就到。”

侍卫应下,立即动手,林夕落则看着陈妈妈,“让你费心累神了,早知道把秋翠留下帮你好了。”

“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都能摆弄明白,就只有少爷这里老奴说不上话,终归是下人,但凡来一位主子,老奴也就无能为力了。”陈妈妈丝毫不遮掩,继续道:“五夫人还是寻个主意,您与五爷如若不在,老奴怎么抵住太姨娘?何况不单单是太姨娘,无论哪一位夫人来,老奴单凭一张嘴都顶不住啊!”

林夕落点了头,“你先去告诉仲恒少爷,让杏红和小黑子帮他收拢书箱和衣物,稍后我就带他走。”

“啊?”陈妈妈惊了,“您要把少爷带走?”

“今儿回来就是想接他的,遇上这样子的事,这人我是定要接走了!”

林夕落心中格外镇定,如今她也不用再想如何与侯爷说此事了,单纯这院子里发生的事还不够吗?

陈妈妈带了人就去传话,林夕落没有去寻方太姨娘而是直接去找宣阳侯。

宣阳侯此时刚刚得侍卫回禀称五夫人忽然回来了,而还没等将此事细想,便又有侍卫来禀:“五夫人求见。”

“叫进来吧。”宣阳侯神色平静,对她主动前来倒有欣慰…

林夕落进了门,行礼问安:“给侯爷请安了。”

宣阳侯绷着脸,只轻声的应了一下,“回来干什么?那里的事都已经办好了?”

“回侯爷的话,还需要忙碌一阵子,没想到‘麒麟楼’的开张朝堂大大小小的官员全到,而且还有各地的豪门大族也都送了礼,实在让五爷与我脱不开身了。”林夕落在此说了一句,便是道:“儿媳归来一是为了探望下侯爷,与您说一说昨日之事,二来则想接仲恒过去居住一段日子。”

林夕落说话也开始讲究策略了,她总不能一来就说要接走魏仲恒,那这老头儿还不翻了脸?

即便如此,宣阳侯也拧了眉,“接他干什么?”

“刚刚回院子里正遇上点儿事,方太姨娘怕儿媳不在,委屈了仲恒少爷,要去送吃食用度,儿媳索性今儿回来了,就将他带了身边,免得太姨娘挂念着操心劳神的,岂不是给她减轻点儿负担么。”

林夕落话语中难免多几分阴阳怪气,宣阳侯怎能听不出来?

“胡闹!”

“这怎是胡闹?儿媳做的难道不对?”林夕落故作听不懂宣阳侯的话,宣阳侯瞪她好几眼,“人不能带走。”

“我就要带走。”林夕落也沉下脸来,不依不饶的模样让宣阳侯眉头皱的更深,“这府里岂能是你想怎样就怎样?你眼中还有没有本侯?”

“侯爷,您就不能为孩子着想一二?”

林夕落这会儿也没之前告诫自己的那份安稳的心神,嘴上“噼里啪啦”的就往外倒:“仲恒一直都跟随着我,而且也在学那一件雕艺,他已经被您不允科考、不允出仕了,您还容不容他有一条活路了?仲良的世子位皇上不肯给,您不但赖了五爷的身上,还要往这孩子的身上怪罪不成?就不寻思下仲良自个儿不成器的原因?”

“文不成、武不就,整日里除却知道他是您的嫡孙之外还知道什么?如今恐怕连背书都比不得仲恒,他可已是十四岁的男子,已经定了亲的!您就不能将心放了如何培养他成才之上,偏偏放在防着二房、三房、四房和我们这些人的身上?您不嫌累啊!”

林夕落喋喋不休一顿抱怨,宣阳侯的胡子都快气炸了毛了,“闭嘴,给本侯闭嘴!”

“您不让我带走仲恒,我就不闭嘴!”

林夕落早已不怕宣阳侯的硬气杀意,她又不是第一次应对?早已有了“狼来了”的觉悟。

宣阳侯气的浑身颤抖,可见她梗着脖子不服气的模样,却忽然松懈下来,瘫坐在椅子上,“本侯…还真拿你这滚刀肉没辙!”

“我说的都是实在话,侯爷您寻思吧。”林夕落寻了个地儿往那一坐,宣阳侯则沉了许久,一句话都不说,二人就这么僵持着…

天色渐渐的暗淡下来,屋内灰暗一片,这二人在此对峙,谁敢进来点燃莹烛?

终究是宣阳侯先开了口,“这屋里快成了鬼宅了,将莹烛点亮。”

一阵簇簇的脚步声,林夕落挨个的将莹烛点上,宣阳侯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她,虽说这是他的儿媳妇儿,可也不过是个不足二十岁的女人,哪儿来的如此硬的脾气和这么大的胆子呢?

林夕落点完了莹烛,又要坐在原位上跟宣阳侯僵着,宣阳侯终究摆手道:“走吧走吧,脾气死倔的也不知像了谁,仲恒就交给你了,瞧见你本侯就生气,赶紧走!”

林夕落丝毫不对他如此评价有丝毫不满,起身行了福礼道:“儿媳告退。”

看着林夕落离去的身影,宣阳侯的嘴嘎巴了几下却说不出话来…

一直都在正堂内等林夕落的方太姨娘此时也心中疲累,这已是等了许久,她去见侯爷怎么还没有信儿?

正在犹豫是否要派人再去看看的空当,一个婆子匆匆跑来嚷道:“太姨娘,五夫人走了,带着仲恒少爷一起走的!”

方太姨娘豁然从椅子上站起,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就这样走了?林夕落,这一巴掌你抽的够狠!

第二百九十四章 惊危

魏仲恒被带着前往“福鼎楼”一同用饭,林夕落则与他谈了,往后他就住在“麒麟楼”。

那里也有雕匠的师傅,让他平时多多关注。

提及离开侯府,魏仲恒豁然心里松了一口气,情不自禁的想笑,可又觉得离家便笑实在是胸无孝心,被别人瞧见,岂不是要斥骂他不懂事?

故而想笑又要忍着、忍着又忍不住,这一种抽搐的表情实在既难看又难受!

林夕落在一旁看着便笑,可却没有戳破,而魏仲恒忍着这股子德性直到看见林天诩就哈哈大笑,倒是把林天诩给笑的有些炸毛,悄悄问着林夕落道:“大姐?他不是受啥刺激了吧?”

林夕落拍了他脑袋一把,“去,你可不行欺负他。”

“弟弟跟他好着呢。”林天诩撂下一句话当即就跑,林夕落只看着他格外无奈,这淘小子…

这一顿饭所谈论之事乃是唐永烈与乔高升。

二人都乃是刚刚投奔魏青岩之人,可也没几日的功夫就被乱事缠身、而唐永烈这一位刑部侍郎是举足轻重的朝官也被留职查看,这说起来都不是小事。

罗大人似早已知晓此事,叹了口气道:“这件事其实也够明朗,魏大人如今是闲职,而您的辞呈传至西北却一点儿音讯都没有,皇上没有表示,宫中那一位的胆子也略微大一些,而‘麒麟楼’一直是个痛,如今又这般引人注目,怎能不被介怀?动不了林家、驳不了宣阳侯的侯位,还不能动一动您身边的人?”

罗大人苦笑自嘲,“说不准唐永烈与乔高升之后,就会轮到本大人了!”

“不会不会,”林政孝当即摆手,“也不过是动一动新归从之人。何况这二人暂时谈不上归从,都是身边之人结的亲家,而罗大人您与姑爷之间的关系莫说皇上与太子王爷们知道,就是朝堂众官也都十分清楚,若动了您,这手可就伸的够长够远,如今这个时机还顾不得冒这么大的危险。”

“说的也是,是我心中焦迫。多虑了,实在是多虑了。”罗大人这般自讽后则看向魏青岩:“你打算往后怎么办?总要给出个章程来,这件事查还是不查?”

“不查。”魏青岩斩钉截铁,“这件事没有查的必要,先将‘麒麟楼’的事办的妥妥当当、圆圆满满,那自什么事都好办。否则一切都是无稽之谈,莫说乔高升与唐永烈,恐怕会涉及到更多的人。”

罗夫人插了嘴,“让你们这一说,好似此事格外紧急似的?怪慑人的…”

“她们说她们的,我只担忧林芳懿,如今升为婕妤,她的变化太大,会否让林家也出现变化?父亲。这件事可要你与祖父来谈一谈了。”林夕落只觉得如今的林芳懿格外不可控。

林政孝苦叹一声,“你实在是高看父亲了。”他自幼就被林忠德管的只许服从不许反驳,哪里有谈的资格?

“都是隔辈儿亲,夕落,还得你去。”

胡氏给林政孝架了个台阶,林夕落答应道:“过些时日我自会去探祖父。”

林政孝点了点头,更为担忧的看着魏青岩,之前这一位姑爷他看不懂,而如今则更是看不懂。他的背后好似有着压的很深的隐秘之事没有暴露出来。让人看不清、探不明…

可林政孝格外有包容之心,他即便知道了又能如何?

他如今的能力只有老老实实在一旁做事。尽可能的不显锋芒、不露头角,别给家中招灾惹祸这就是他的任务了。

有的人想要一举得名、想要一飞冲天,这等心无论是谁都有,可林政孝早已没有这股子强烈的涌动,他只求平平淡淡,做到不招人格外注意,这就满足了。

众人用过这一顿饭,魏仲恒自到了“福鼎楼”就没忍住过笑,一直跟随林夕落上了马车,他依旧在笑。

林夕落则有些担忧,“这孩子,不会笑出毛病吧?”

魏仲恒连忙闭嘴,不好意思的挠头道:“婶娘莫笑话侄儿,侄儿实在是高兴。”

“还轮不上你高兴,从明儿开始,你就老老实实的闷头学艺,书本习字之事也绝不能忘,若有半点儿耽搁,立即将你送回侯府。”

魏仲恒浑身一哆嗦,“侄儿绝对认真学艺,不敢有半点儿懈怠!”

林夕落笑着安抚的给了个果子,魏仲恒堵上笑不停的嘴,林夕落心中却在沉叹,在外人眼中无比荣耀的侯府却在孩子眼中成了一个绝不想沾的牢笼,宣阳侯就不觉得心愧吗?

行到“麒麟楼”,林夕落与魏青岩依旧去了湖心岛,而魏仲恒则被魏海安排在楼阁中的一间之内,往后由李泊言专程陪护,而小黑子与杏红也被安排在这里,不过只允在最外层活动,不允进二门之内。

不过能离开侯府,小黑子快把所有的牙都咧出来,这里好吃好喝好玩的,谁能不乐意?

福陵王这一天也忙碌的筋疲力尽,见到林夕落与魏青岩归来直接去了湖心岛,他也不顾什么忌讳和规矩,直接追了岛上去。

“本王累的筋疲力尽,你们夫妻二人却出去休闲玩乐不亦乐乎,也太不把本王当回事了!”

福陵王抱怨完,则接话道:“今日见了哪些人?谈了唐永烈的事?”

魏青岩淡漠的看着他,“谈了,只与罗大人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