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白岩步入内院,白瀛之瞧着他疑惑地问道:“你身上的气息…”

毕竟是自己亲哥哥,白瀛之对白岩身上的气息实在是太过熟悉了,可从方才见到他到现在,她察觉到了他身上不一般的奇怪之处,原本纯净的水灵之气混合着另一种微淡的馥郁香气,这不是与人相处久了会产生的状况,那种气味不是沾染在白岩身上的,而是混在他本身气息里的,实在是怪事怪事。

白岩抬起手臂嗅了嗅,轻笑一声:“许是你嫂子的味道吧。”

白瀛之如同听闻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巨大新文一般愣在当场,瞠目结舌支支吾吾半天才终于挤出两个字:“嫂子?”

白岩一笑而过,眉眼之间的幸福神采毫不掩饰。

白瀛之彻底惊呆了,他曾经为了一个凡人女子闹得几乎神形俱灭,如今还有什么人能取代那个女人,让他全心全意再爱一回?!这一次莫不是还要再伤一回、痛一回、死一回?!

“怎么了?”白岩见白瀛之停了脚步回身望她。

白瀛之跟了上去,问道:“她是什么人?”一个凡人是没办法将自己的气息融进白岩的气息里的,况且还是一种微甜的气味,她必定不是凡人。

“见了她不就知道了。”

白岩将白瀛之带入偏厅,芷兰知道有客人到访匆匆跑来看了一眼,白瀛之见了芷兰,心中暗想这女孩不过才成形,身上的气息很弱不过有几分似白岩身上的,莫非是她?

芷兰是借着离掌柜法力化成人形,自然而然带了几分离掌柜的气息,她被白瀛之打量的眼神瞧着难受,于是借着去给他们端茶倒水的借口溜了。

“别用这抓贼的眼光瞧人家,把芷兰都给吓跑了。”白岩见白瀛之有所误会,笑道,“不是她。”

另一头内院屋里,离掌柜泡在水里洗澡,察觉白岩不仅去见了客人还打开了结界请人进来,想来此人有些来头,她是否该去见见客人呢?

想了想离掌柜还是决定去瞧瞧,迅速换了身干净衣服翩然去到偏厅,一见到白瀛之她立即就将她认了出来。

“东海龙三公主?”

白瀛之瞧着离掌柜迈入偏厅,她身上的气息正是白岩身上的,这次绝不会错!

“你认得我?”

离掌柜坐下说道:“曾在白岩神识中见过。”那时,白瀛之还是个小女孩。

“白岩?”白瀛之以一种奇怪别扭的口气念着白岩的名字看向他,连自己神识都让她看了,想来她这个嫂子不认不行了。

离掌柜也悠悠转而看向白岩,勾起嘴角问道:“看来白岩果真不是你的真名?”离掌柜对白岩的名字心有疑惑,不过并不追问,他就是个张口便成谎的人,何必去追究一个名字呢。

白岩笑了笑:“东海龙太子叫做白洛非,不过五百年前就死了。白岩就是白岩。”

离掌柜微微一错愕,白洛非?继而扑哧一笑。她尚记得他曾用过洛非这个名字,冠的却是她的姓。他想入她的门?甚好甚好。

白岩似乎能看穿离掌柜心中所想,只淡淡一笑,转而向白瀛之问道:“瀛之你千里迢迢而来究竟是为了何等大事?”

第六十五章 龙族二皇子

白瀛之暂且搁下了对离掌柜这个未来大嫂的猜想、探究,回归到她来此的目的。

“那日你来渤海找我,”白瀛之说道,“我想了想便派了人回了一趟东海向父王和二皇兄打探一下情况,谁知派去的人回来禀告,父王去了天庭未归,二皇兄则不在东海。”

离掌柜以眼神向白岩询问:你什么时候去的渤海,我怎么不晓得?

白岩心中有不好的预感,顾不得向离掌柜解释,紧接着向白瀛之问道:“老爹和潇承都不在?难怪东海天气变化无常,原来是没人管了。可老爹去了天庭照理潇承应该驻守东海的啊?”

“二哥不会擅离职守的。”

东海龙族二皇子白潇承曾经胡闹的很,如离掌柜曾经在白岩神识中所见,白潇承年少时顽劣不堪,常惹的老龙王头疼,什么样的惩罚招数对管教白潇承都不管用,唯一能管得了白潇承的就是白岩这个大哥。五百年前白岩惹出祸端被玉帝下令捉拿,派了白潇承和白瀛之做先锋官,这才将白岩捉回了九重天,也幸亏白潇承和白瀛之对他这个大哥敬爱有加,才会帮着他造了□躲开了神灭极刑。从那之后白潇承突然转了性子,收敛了过去狂娇胡闹的行径,真像是被白岩鬼上身了,整个人都稳重成熟了,对老龙王的命令言听计从、对白瀛之疼爱十分、对东海事务一丝不苟,乃至于五百年不再踏出东海一步。

白岩想了想,又问:“你当派人寻过潇承了吧?有何结果?”

白瀛之回答道:“我放心不下,于是亲自去了一趟东海,暂时替父王和二哥处理了一些东海的事务,一方面派人去寻二哥,一方面就在东海等父王回来。等了几日,派去找二哥的人手越派越多,却是半点音讯都无,我问过丞相,整个东海没有人知道二哥去哪里了,只能等父王回来了。”

白岩眉头深皱,道:“我想我大概能猜到潇承为何失踪,当初我受命劫修成应龙之前我也是什么人都没告诉找了个地方躲起来十年,算算日子潇承也差不多是时候了。”

能不能修成应龙全得靠白潇承自己,十年潜心修炼成败在此一举,原本白岩应该为他高兴的,可现在他揪着眉头捏着拳,一脸似要杀人的模样,离掌柜不用多思量便已然想到了,应龙是至纯的水灵,天溪想拿白岩做祭品却不想为了拿他消耗自己过多法力,而小泉则是功力不够难成祭品,不如退而求其次,用白潇承做水灵的活祭!即便白潇承还不是应龙也所差不远,天溪既然能将火灵鬼母练成火灵,白潇承自然也可以。难怪在酆都之时天溪只以杜泉向离掌柜逼问青雨的下落,却没有直接捉拿白岩的意图。

离掌柜想明白便是一惊,他们早知道天溪是个什么样的魔,却料不到天溪有这么一招。

白瀛之说道:“昨日父王回到东海,一问之下他告诉我二哥可能找地方闭关了,父王猜二哥会选在你当初修炼的地方闭关,你知道二哥向来很崇拜你的。我心里不安,于是去了一趟…”

白岩叹了口气,接口道:“你能来这里找我,就说明你没找到潇承,你既没找到潇承不往其他地方去寻,想来是在那处找到了潇承失踪的线索?”

白瀛之点头道:“那里有争斗的痕迹,还有二哥的龙鳞和血迹。”

白岩攥紧了拳头身上杀气腾腾,离掌柜只觉得浑身冰凉凉的,她从未见过白岩这么生气、这么愤怒。

“我回去与父王一说,他便让我亲自来找你了,他说你知道是谁将二哥劫走了。”果然老龙王早知道白岩未死,这些年都只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罢了。

白岩久久才缓出一口气,道:“天溪。”

天溪胆大包天敢向东海龙族下手,这一次白瀛之来无疑会给他们增加一份助力一份胜算,同时也多一份顾忌。小泉、白潇承,一个是白岩的恩人,一个是他亲兄弟,天溪手心里攥着他们两个要挟他,白岩除了干瞪眼还能怎样?这一次与天溪的对决恐怕充满变数。

不待白岩、离掌柜和白瀛之研究一下如何对付天溪营救小泉和白潇承,突然一股异常强大的妖气临近。

离掌柜站起身走到门口望了望天边,道了一声:“我去看看。”说罢便化作轻雾消失了。

白岩皱了皱头没说话,白瀛之道:“方才那么强的妖气是谁的?你就让嫂子一个人去?”

白岩原本满心不安,忽然听白瀛之称了离掌柜一声嫂子,心中阴霾忽然就透出一丝光亮了,他摇摇头:“只能让她去。”

那股妖气白岩虽不是很熟悉,但他闻到了一丝似曾相识的气息。这世上有这样强大妖气的魔并不多,而能让离掌柜有这样反应的就更少了,除去天溪那厮唯有云崖一人而已。

离掌柜跟着云崖的气息去到了红湖山庄,仍是在那处水榭中,云崖正在等她。

“你怎么来了?”离掌柜看着恢复了原貌的云崖,实在有些说不出的感觉,他们不老不死莫说三百年就是三千年三万年都仍然是原来的模样,他曾以成昙的身份样貌出现在她眼前,现在却是云崖自己,好像是个旧友不远万里来拜访她,一种熟悉感觉涌上心头,可他们并不是师兄妹了,也做不成朋友吧。

天溪喜欢白色而云崖就偏爱黑色,此刻一身黑色丝绒的袍子穿在他身上十分优雅,却也显得云崖皮肤十分苍白,他原本肤色就白,比女儿家都还要白嫩几分,曾几何时离掌柜很爱拿这个取笑他。

云崖淡淡一笑,摆了摆手邀离掌柜坐下:“上次我告诫你莫要去理会天溪,你非不听,现在可是有难了?”

“谁有难还不知道呢,就算有你帮着天溪他也未必能解开五行阵封印。”离掌柜坐下,问道,“天溪让你来的?”

云崖摇摇头:“我跟他说,若想要你说出女娲后人的下落并不是很难,何况他手里还捏着杜泉的命,我亲自来找你是不想你再与他作对。咱们好歹做了五百年同门,何必非闹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他不去解五行阵封印、不放后卿重生,我自然是不愿与你们为敌的,他作他的魔界主宰,我赚我的死人财,你爱在云台上待多久都没人管。”

“悠遥,你可还记得你口中的后卿乃是我们师傅啊。”云崖悠悠然给自己和离掌柜倒了杯茶,好像真是来找离掌柜闲话家常似的了。

“师傅…”离掌柜喝了口茶,笑问道,“将后卿放出来有什么意思?三界早已划定互不干涉,你们两个在魔界横行无忌有何不好,为何就是死了心眼要解开封印?”

云崖叹道:“悠遥,你可知这世上不会有哪个师傅能将所有本事倾囊相授的啊。”

离掌柜迷糊了,天溪和云崖还想从后卿身上学什么?还有什么法术是非学不可?

“悠遥可曾想过我们千年修行究竟为了什么?”

离掌柜想了想,她最初修行是为了成仙成神,后来入魔只是为所欲为,如今,只要跟白岩腻在一起修不修行她已无所谓。

云崖看着离掌柜沉思,笑了笑:“只羡鸳鸯不羡仙,你现在恐怕是把千年道行全丢了吧?”

离掌柜被云崖说中了心事,不由俏脸一红没答话。

“你入魔乃是因为你心中有怨有恨有贪有痴有欲念,而天溪与你不同,他成魔是因为他成不了神仙,莫说修千年,就是修了万年他也终是魔。”云崖叹了口气,“天道不公,以他的性子岂会认命,只有师傅有法子帮他。”

离掌柜不大明白云崖的话,问道:“师傅有方法帮他?怎么帮?魔就是魔,若他天生是魔,那魔性除了岂不是要他的命?等等,天溪的原型是什么?为何修不成神仙?”

离掌柜这才意识到她从来都不知道天溪和云崖的原型是什么。原型是各自的秘密,因为原型会暴露他们自身的弱点。她与天溪云崖相处五百年,从未见过他们人形之外的模样,她也从不在意。可无论是妖还是鬼,只要修行得法、一心为善从鬼道入仙道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为什么唯独天溪不行?

云崖摇头道:“莫说我不知道天溪的原型是什么,就是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若你想对付他还是自己想办法吧。不过我早就告诉过你,凭你和白岩绝不是他的对手。”

“况且还有你在一旁帮着,是不是?”离掌柜打断云崖,问道,“你今日引我来此究竟是为了什么?若只是想再警告我一番那还是免了吧。”

云崖无声一笑:“你这丫头…罢了,随你吧,我原料想你也是不会听我劝的。我来自然是为了青雨的,告诉我她在哪里,杜泉自然就能回来了。”

“我不信,天溪素来心狠手辣,告诉了你青雨的藏身之处,小泉即刻没命,我不信天溪会放了他。”

“你也知道你惹了天溪生气,杜泉就会遭殃?”云崖叹道,“杜泉不过是个小灵,天溪就是捏死了他也不会解气的,若你落到他手上,我想着他大约会把你身上的羽毛全拔光了、斩了你的四翼再送给白岩当礼物。”

离掌柜听着云崖说话,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多残忍的事情天溪都做得出来,拔了她的羽毛、斩断她的翅膀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吧。那些让人生不如死的折磨手段她看得不少也学了不少,却不想有一日会用在她自己身上。

云崖瞧着离掌柜有些怕了,收了想吓唬她的话,转而说道:“你不信天溪总该信我吧?我保证杜泉毫发无损的回来,但你得告诉我实话,青雨在哪里。”

第六十六章 一山容二虎

不知不觉想起很久很久之前,离掌柜在五行山的日子。她认识天溪和云崖是在同一时间,初见这两人,若不是他们身上妖气四溢魔性极重,她定会认为他们是神仙,不得不说他们是天下地下都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后来云崖告诉她,因为他们是魔故而比那些天仙更有魅惑力,离掌柜入魔之后才明白云崖所言的魅惑力竟是一种摄人心神、无可抗拒的美,也是在入魔之后,她身上才出了一种半妩媚妖娆半绝俗清雅的气质。

每一个魔身上的气质都是不同的,天溪冷冽霸气、总有森然杀气绕身,令人不敢靠近三尺之内,所以离掌柜对天溪从来都存了三分畏惧。而云崖却大不相同,他的气息很温和,如同天边流云一样轻柔随性,总让离掌柜感觉很轻松很可靠。

同样是魔,天溪和云崖是截然不同的。魔界将天溪称作“玄鬿帝君”,将云崖称作“魖黯帝君”,几乎是同样的地位,所谓一山难容二虎,可偏偏五行山就容了他们两人近千年,说到底是因为云崖不争,反而处处帮着天溪,真像是亲兄弟一般,离掌柜入五行山之后,云崖也将她视作亲妹子。离掌柜一度很奇怪,云崖待人如此好,怎会是魔?日子久了她才发现,云崖平素温文尔雅,可他有时狠辣手段更胜过天溪,他杀神。最开始来找离掌柜的天兵天将几乎都是云崖所杀,任何进入五行山地界范围内的仙、神,无论由来云崖见一个杀一个。天溪杀神魔妖鬼,多会留下他们元神提神自己的法力,而云崖杀神连元神一并毁去,离掌柜才知道他的魔性完全是出于恨。非他所恨既他所爱,无恨的时候云崖可以如佛祖一般慈悲。

“为什么要帮着天溪?你知道一旦后卿出世三界必乱,届时毁天灭地生灵涂炭,你怎么忍心?”离掌柜看着云崖定定问道。

云崖微微摇摇头:“我恨满天神佛,后卿也恨,解开五行阵封印之后三界是会乱,我乐意看着那些天神乱,他们安逸日子过得太久了,也是时候洗牌重来了。悠遥,这件事你非插手不可我也拿你没办法,不过你知道我从来不愿伤你分毫,就算会有敌对的那一日,我也可以保证不出手伤你或者白岩,但其他人我可没义务保护他们。”

云崖的话说到这个份上了离掌柜还能说什么,即便她和白岩要与天溪为敌,他都肯护着她,甚至护着白岩,她除了感念他的情还能有其他奢求吗?从很早以前云崖就一直护着离掌柜,随她任性胡闹,有时她故意招惹天溪也全是仗着有云崖替她挡着才敢放肆,逃离五行山三百年,她唯一想念的就是云崖。

最初离开五行山的几年中,她一直有一种被遗弃的感觉,她讨厌独自飘零。抚琴的时候她就会想起云崖,想起他不爱音律而她逼着他学了,趁机对他指手画脚摆一摆师傅的架子,云崖都顺着她由她欺负。她总是想起天溪追杀的她的情景,云崖就在一旁看着,只有天溪下狠手要杀她的时候才出手拦一拦,最终放了她一条生路,那时候云崖的眼神太过冷漠让她害怕。一张琴上的每一根弦每一个音都好像是个纠结她的问题,云崖待她这么好,难道真会拿她去做活祭?在白岩面前她只抚过一次琴,一首曲子未完就被她砸了,她不信云崖跟天溪一样无情,但她始终选择逃离,宁可离开他作回孤魂野鬼。

此刻坐在她面前的云崖好像还是原来那个一直宠着她的云崖,但这一次她恐怕还是要让他失望了。

云崖见她沉默,叹了口气:“天溪派了很多人去找青雨,早晚会找到的,到那时候你再想跟他谈条件就是不可能的,趁现在有机会,先将杜泉救走吧。”

离掌柜计划以青雨做诱饵引天溪上钩,青雨的下落她本就打算要说的,云崖亲自来找她谈给了她一个绝好的机会来掩饰这个陷阱,天溪素来信任云崖,而云崖素来很护着她,云崖带回去的口信天溪不会有疑,只以为是云崖说服了她。不过这场戏离掌柜仍是要做足的,毕竟云崖也不好骗,万一露出了马脚便会马失前蹄。

“你帮我保小泉无恙?”离掌柜问道。

“嗯。”

“好,我告诉你。”离掌柜寻了纸笔来背着写了张字条,“上面写了青雨所在,我交给你,但是我加了一层封印,待我见到了小泉便教你如何解开。”

云崖点点头:“好。”

“不怕我骗你?”

云崖笑道:“你什么时候骗过我?”

离掌柜看着他宽容的笑颜,心里疙疙瘩瘩的,云崖和天溪根本就是两类人,道不同不相为谋,离掌柜始终无法相信他会帮着天溪为祸。

云崖跟离掌柜交换了寄灵术的纸鹤,他便要离去,走之前他忽然轻轻将离掌柜拥入怀里,他身上是离掌柜熟悉的气息,云崖附到她耳边低声说道:“三界不是靠你或白岩能撑得住的,会不会乱也不是天溪一个人说了算的,莫要太勉强自己了。”

离掌柜身上的感觉一轻,云崖已然消失不见,他最后的话是什么意思?

回到家,离掌柜仍在想着云崖,三百年不见她恍然发现自己原来一点都看不懂他。

感觉到离掌柜回来,白岩立即去迎她,可他猛地出现在离掌柜面前她都毫无反应,着实让白岩一惊:“悠遥?悠遥!你怎么了?云崖为难你了?”

离掌柜摇摇头:“他没有为难我,他说无论我怎么做,他都会护着我。”

这是什么话?他媳妇干嘛要别人护着?!

白岩皱了皱眉头,不过没将心里的话说出来,只问道:“他都跟你说了什么?”

离掌柜一心想着云崖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全然没有注意到白岩酸溜溜的语气:“嗯,他说了什么,我想不通,想不通…”

离掌柜低着头揪着眉头一路往自己屋里走,把白岩仍在一边,让他心里又气又醋又无奈,方才真不该让悠遥一个人去见云崖的!

忽然离掌柜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回身喊了白岩一声。

“啊?”白岩加快了脚步迅速跟上离掌柜,以为离掌柜还是想着他的,正是欢喜,“什么?”

“你妹妹呢?”

“我让她先回去向老爹借兵了。”

“哦…”离掌柜又复低下了头想自己的心思去了,再次把白岩晾在一旁。

白岩有些忍不住了,伸手拉住离掌柜的手臂将她搂进怀里,压下心中薄怒和醋意柔声问道:“悠遥,云崖与你说了什么?怎么心事重重的?”

“他说了很多,说他会保小泉安然回来,说他不愿伤我分毫,就算我与天溪敌对,他也绝不会出手伤我,”离掌柜的神色有些淡淡的悲伤有些郁结,白岩不喜欢她这样想着另一个男人,可离掌柜满心都还在想着云崖并没有注意到白岩难看的脸色,“我觉得云崖这次来不是为了帮天溪探听青雨下落这么简单,他是有事情告诉我,我觉得他似乎是想帮我。”

离掌柜这才回神看了白岩一眼,几乎被他狠辣辣的眼神吓到:“怎,怎么了?”

“别想云崖了!”白岩狠狠说了一句,俯身给了离掌柜一个霸道的吻。

离掌柜愣愣地等他放开她的唇,仍是没反应过来他的表现是为了哪般。

白岩看着离掌柜一脸无辜的样子才开始想自己是不是吃了干醋了?

“方才是你问起云崖的吧?”离掌柜莫名其妙的瞧着白岩,“你怎么回事啊?”

“咳咳,”白岩尴尬地抽了抽嘴角,“那,那你把青雨的藏身处告诉云崖了?”

“嗯,原本就是准备用青雨来诱天溪的,正好借云崖的口传话,反不容易被天溪怀疑。”离掌柜将她跟云崖用寄灵术的交换信息方法告诉白岩,“我们等小泉回来,我才会教云崖解开我的封印。”

白岩点点头:“这样比较妥当。”

“对了,早先就想问你了,老君的四颗凝神丹,你我一人一颗,一颗给青雨,还有一颗给谁?”离掌柜道,“论法力当是你妹妹白瀛之最好,不如给她?”

白岩摇摇头:“不,瀛之身为渤海女神,私自离开渤海已是触犯天条,若无玉帝指令而正面与天溪为敌那就是罪加一等,就算是为了救潇承也不能让瀛之冒险,你也知道天庭那些神君多食古不化了。”

“那最后一颗凝神丹给谁?”

白岩道:“谁能掌控昆仑镜就给谁。”

离掌柜点点头,忽然发现了不对之处急急问道:“现在昆仑镜无能人掌控?”

白岩摇头道:“明净明智能,但是无法将昆仑镜的法力发挥出来,根本就是暴殄天物,玄宗教那些小一辈就更不用提了,对付些小鬼小妖还行。”

“那怎么办?”

“明净回云台山就是希望能在明字辈的道士里找到个能掌控昆仑镜的人。”

“若没有呢?”

白岩耸耸肩:“那我们就不能对昆仑镜报太大希望了。”

离掌柜无奈叹了口气,没有昆仑镜他们的胜算至少要少掉两分。

第六十七章 云崖的善意

黄昏时分,杜泉回来了,身上有一道天溪下的禁咒,好像僵尸一般没有神智,是他的绝技控灵术,想来火灵鬼母被天溪收了去近百年都无人知晓,正是因为他控灵术是他的拿手好戏,不管有元神、魂魄者他掌其灵,无元神、魂魄者他控其形。

离掌柜和白岩将杜泉浑身上下检查了一遍,确保他只是中了天溪的控灵术而没有受到天溪和云崖其他的法术攻击、刑法或禁咒。

离掌柜从袖中取出云崖给她的寄灵术纸鹤,念动法决,跟千里之外的云崖通信。

“杜泉回去了?”云崖虽是这样文,但口气十分笃定。

“嗯,已经回来了,”离掌柜道,“让天溪解开控灵术。”

“你得先告诉我怎么解开你的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