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母心高气傲,两个嫡女都是高嫁,娶儿媳也想要高娶,如今议的都是高门之女,似锦不愿意自己留在周府成为阻碍。

林岐抬眼看她:“你打算在哪里买宅子?”

似锦却不肯再细说了,看向林岐:“泽州那边正与朝廷对抗,虽然我出身安国公府,却不得不说一句,当今景和帝聪明通透,政令通达,又爱护百姓,百姓都拥护他,你们胜不了的,不要和朝廷对抗了,这是螳臂当车逆天而行。”

“永福寺后许凤鸣的墓,自有我照管,你们不必顾虑。”

看着眼前这张比小凤凰棱角更分明,气质更清冷的脸,似锦越发悲伤起来:“我不知道你有何目的,可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她叹了口气:“见到你,我总会想起许凤鸣。你们长得真像,连许燕呢都没有你像她……”

似锦站起身来:“请吧!”

她虽是吏部尚书周胤之女,可是她爹是太上皇一手提拔上来的,与新帝并不融洽,如今在朝中日子想必不太好过,似锦不愿意招惹安国公府的人,给自己爹爹招祸。

林岐知道似锦这是把他当成安国公府的间谍了,不知该如何解释,思来想去,最后依旧心中茫然。

他在处理国家大事上杀伐果断,可是一旦面对似锦,就变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看着眼前这个刺猬般竖起全身的刺,试图保护她自己的似锦,林岐心里满是怜惜,轻轻道:“我不是安国公府的间谍。”

又道:“以后再见吧!”

他起身离去了。

似锦没有出去送。

她坐在圈椅里,半日没有动。

春剑和素心见她心情不好,也不敢打扰。

一直到了傍晚时分,春剑才匆匆进来道:“姑娘,刚才我哥来了,他在嵩岳街看了一套临街宅子,只是没有园子。”

似锦摇了摇头:“没有园子不行,我想养只猫,或者一条狗呢。”

不然太寂寞了。

春剑“嗯”了一声,道:“我也是这样和我哥说的。我按照您的吩咐,交代我哥,让他去给金掌柜捎个口信,让金掌柜也帮着寻宅子。”

似锦不想因为自己让春剑和素心跟着担心,便微微一笑,道:“如此甚好,咱们就等着好消息吧!”

素心把烛台点着,放在了黄花梨木小几上,笑盈盈道:“姑娘,我带人去厨房取晚饭。”

似锦折腾了半日,有点饿了,交代道:“带些碎银子赏人。”

她在娘家住,到底和倩兮盼兮不同,还是识趣些,该打赏就打赏,花点小钱,让自己过得舒服些。

反正她经营布坊这些年,攒了不少银子。

素心很快就又回来了:“姑娘,老爷派孙妈妈请您去外书房。”

夜幕降临,外书房廊下挂了一排灯笼,亮堂堂的。

东北角是一片竹林,干枯的竹叶在夜风中瑟瑟作响,平添了几分凄清。

小厮打开了门上锦帘。

似锦打扮得妥妥帖帖,背脊挺直昂首进了外书房。

她天性就是这样,不愿意让人看见自己落魄的那一面。

周胤大约也是刚到外书房不久,正拿了个点心在吃,见似锦进来,忙道:“是你爱吃的桂花饼。爹爹回来路上看到招牌,让小厮去买的。爹爹吃了觉得还行,你尝尝怎么样。”

似锦心中百感交集——她知道爹爹不爱吃点心零食之类,更不用提甜腻腻的桂花饼,这是特意给她买的。

她在书案东端坐下,拿了个桂花饼,咬了一口。

又酥又甜,桂花香浓郁,是她喜欢的口味。

周胤见女儿肯吃了,心中略有些欣慰,端起茶壶给似锦倒了一盏茶:“这是闽州贡上的茶,陛下今日召见我,特地赐给我的。”

见似锦吃了三个桂花糕才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周胤知她爱吃,心中欢喜,身子往后仰,靠在了椅背上,缓缓道:“我已经打听过了,孙沐泉怕是没法活着离开青衣卫大牢了,庆王进宫给他求情,已经在御书房外面跪了半日了,我离开时,他还在那里跪着,陛下不理会他。”

“孙浴泉原来是有外室的,就是他生母刘姨娘的娘家侄女,如今他已经带着外室和外室生的两个儿子搬进了威远侯府——都怪爹爹疏忽,竟被孙浴泉这厮瞒得铁桶也似,一点风声都不知。”

似锦:“……”

她吃惊得张了张嘴,半日方道:“真的假的?”

转念一想,似锦又觉得自己是大傻子——现在想来,其实很多迹象都表明孙浴泉在外面有人了。

似锦自嘲地笑了笑,道:“爹爹,他那个表妹小刘氏我见过,生得娇小玲珑十分娇美,说话娇滴滴的,的确我见犹怜。”

她不爱孙浴泉,所以说起刘姨娘的侄女小刘氏倒也客观:“我若是孙浴泉,也会喜欢她。”

周胤看了似锦一眼,不禁笑了:“你这孩子,可真实在。”

嗯,这样也好,说明似锦已经走出来了,不再为孙浴泉伤心难过了。

他忖度了一下,道:“以后你想在娘家住,就安心住下;若有再嫁之意,爹爹自会给你做主。”

似锦忙道:“爹爹,我不想嫁人了,您别管我了。”

自己有钱又漂亮,又有个高官爹爹护着,搬出去自己住,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去哪里玩去哪里玩,多么自由自在,何必嫁人给自己找不自在?

周胤:“……”

他以为似锦是刚和离,心情不好,有些偏激,便转移了话题:“你留在威远侯府的家具细软,我派管家取了回来,如今都在库房里放着。我打算把西偏院好好收拾一下,以后你搬进去住,想住多久住多久。”

似锦忙道:“爹爹,我已经在外面找宅子了。我开的那个福康布坊在嵩岳街,我打算在嵩岳街买套宅子,带着春剑素心关门闭户过清静日子。”

周胤有些生气:“你现在有爹爹护着,以后有兄弟帮衬,何必自讨苦吃!”

似锦垂下眼帘:“爹爹,韶弟正在说亲事,我留在娘家算什么?我想出去住,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周胤知道似锦倔得很,只得道:“此事暂且不提,我让厨房做了臊子面和几样小菜,你就在书房陪爹爹用饭吧!”

睡到半夜,似锦醒了。

她坐了起来,摸了摸脸颊,脸上湿漉漉的——她梦到外面下了雨,小凤凰旧毒复发,疼得缩成一团……

这时候林岐还未曾安歇。

李越匆匆而至,拱手行礼:“启禀陛下,宅子已经安排好了,就在距离嵩岳街只有半里地的兰草巷。宅子主屋是个两层小楼,前院后花园,后门就是梅溪河,小花园里种了不少花木,临着梅溪河,景色宜人。”

“看门的人、厨房的厨子和丫鬟都安排好了,若到时候周姑娘不肯留下这些人,属下再想法子通过金掌柜继续安排人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收藏满12000了,开心得好想哭呀~

第165章 番外之假如林岐前世重生(7)

早上起来, 似锦洗漱罢, 用了早饭,正坐在妆台前梳妆,惠畅堂那边派了个小丫鬟过来,要请似锦过去。

似锦扭头打量着这小丫鬟,见是个白白净净挺清秀的小姑娘,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又问:“母亲叫我过去, 是家里来客了么?”

小丫鬟笑吟吟褔了福:“启禀大姑娘,我叫幽客。夫人请您过去, 是因为二老爷家的四姑娘和五姑娘进宫参选秀女, 都被留名了, 今日四姑娘和五姑娘回了咱们府里, 明日就要被接进宫候选了。二姑娘三姑娘得知消息,回来探望四姑娘和五姑娘。”

似锦点了点头:“稍等片刻,我梳妆罢就走。”

这个叫幽客的小丫鬟笑嘻嘻道:“大姑娘不用急,我在院子等着就是。院子里花开得好,我正想赏花呢!”

似锦见她乖觉会说话, 心里喜欢, 吩咐素心:“拿个荷包给幽客玩吧!”

她这次回到娘家住, 特地让素心准备了不少小荷包,里面塞着碎银子或者小银锞子, 专门用来打赏。

幽客接了小荷包,欢欢喜喜道了谢,去外面玩去了。

似锦素来要强, 面对自己两个嫁得很好的嫡妹和两个势利的堂妹,不愿意显得落魄,沉吟了一下,吩咐春剑:“把那支金镶红宝石玫瑰钗和那对泪滴形红宝石镶金坠子拿出来,外衣就穿那套遍地金织锦褙子,裙子穿新做的那条白挑线裙子。”

她的二叔周永在原籍照顾老夫人,二房的双胞胎女儿周澄明和周觉晓因来京城参选秀女,在周府落脚,就住在似锦出嫁前的住处兰庭。

似锦自从回来就没见到周觉晓和周澄明,原来她们进宫参选去了。

凭着周觉晓和周澄明的长相,再加上又是吏部尚书周胤的侄女,参选秀女被留下是必然的,只是不知道会成为景和帝的嫔妃,还是会被赐给亲王郡王。

景和帝登基至今,不但未立皇后,后宫更是一个嫔妃皆无,不知道是何打算……

说不定她这两个表妹,还真能中选,成为景和帝的嫔妃。

怪不得倩兮和盼兮会特地回来探望。

一时妆扮完毕,似锦对镜自照,觉得妆容有些素淡,和首饰衣服不够搭配,就重新在唇上涂了些玫瑰香膏,觉得足够鲜艳妩媚了,这才带了素心,随着小丫鬟幽客往惠畅堂去了。

此时惠畅堂内热闹得很。

周夫人坐在明间锦榻上,三女儿盼兮挨着她坐着说话。

周盼兮虽是卫国公府的世子夫人,身份尊贵,可是回到娘家,依旧是爱向母亲撒娇的娇娇女,正低声和周夫人说着婆家的事。

卫国公近来病了,她的丈夫卫国公世子孟庆元在府里侍疾,卫国公这病有些险,这一关怕是难熬过去,盼兮甚是担心。

二女儿周倩兮坐在东侧的圈椅上,正端着茶盏在品茶。

她是新任首辅秦涟的二儿媳妇,在婆家已经开始帮着继婆婆秦夫人和大嫂秦大奶奶处理家务了,为人十分沉稳。

二房的双胞胎,四姑娘周觉晓和五姑娘周澄明则在西侧的圈椅上坐着。

她俩今年十六岁了,生得几乎一模一样,袅袅娜娜娇娇弱弱,是对纤弱娇美的美人。

听到丫鬟在外面通禀,说大姑娘到了,倩兮、盼兮、澄明和觉晓都看了过去。

澄明凑到觉晓耳畔咬耳朵:“大姐姐说是和离,其实是被休回来的,也不知道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以至于被休……”

倩兮听到了她俩的嘀咕,眉头微蹙,眼睛盯着对面的双胞胎,轻轻咳嗽了一声。

澄明和觉晓先前还怕倩兮,如今她们俩距离成为景和帝的嫔妃只剩下最后一步了,哪里还把周倩兮放在眼里,齐齐翻了个白眼,继续小声嘀嘀咕咕:“大姐姐别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谁知道呢,也许是因为不会生!”

恰在这时似锦走了进来,她耳朵灵敏得很,把周澄明和周觉晓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当即看了过去,面上笑盈盈,眼中殊无笑意:“两位堂妹多虑了,我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只是和孙浴泉彼此性情不和,八字相克,这才和离的。倒是不劳两位妹妹猜测了。”

周觉晓和周澄明脸皮再厚,说人坏话时被人当场逮住,还被人当面揭出来,到底还知道丢脸,红着脸不吭声了。

似锦屈膝给周夫人行了礼,又和姐妹们互相见了礼,大大方方在倩兮旁边的圈椅上坐了下来。

倩兮打量着似锦,见她妆容精致,虽然有些瘦,可是气色还好,眼睛清澈,当下便暗自点头,心道:姐姐倒也是好的,虽然和离了,可也不曾把自己当做怨妇,以泪洗面,悲悲戚戚,见人就哭诉。

若是那样,她倒是看不上自己这位大姐姐了。

盼兮也在打量似锦,见她妆容娇艳,首饰贵重,衣裙华丽,心道:大姐姐最好面子,怕是硬撑着呢,毕竟是亲姐妹,寻机会得安慰安慰她……

待公公病好了,请大姐姐去住几天散散心也不错……

觉晓和澄明想打探似锦的情形,都被似锦给堵回去了,她们见不能掀开似锦的伤口细细打量,便说起了入宫参选之事。

原来第一关是嬷嬷选的,第二关是宫里的女官选的,明天是第三关,由太上皇和皇太后亲自选择,决定她们是成为景和帝的嫔妃,还是去服侍太上皇,或者成为亲王郡王们的妻妾。

觉晓道:“我们俩是被太后娘娘宫里的首席女官王云芝王姑姑选中的,听说王姑姑是太后娘娘的亲信,既然她选中了我们,太后娘娘很有可能把我们留下侍奉陛下呢!”

澄明应声道:“当今陛下才二十二岁,容颜俊美,身材高大,待我们特别和蔼可亲。”

似锦故意笑着道:“这么说来,两位妹妹已经面过圣了?”

澄明脸不红气不喘:“对啊,陛下问话时很温柔。”

似锦想起曾听人说过景和帝长得像许太后,也就是像安国公府的许家人,便故意问道:“那陛下长什么样子?”

澄明想了想,道:“陛下剑眉星目,肩宽背阔,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周夫人笑了起来——她作为命妇,自是见过景和帝的,景和帝生得清俊高挑,和“肩宽背阔”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用帕子拭了拭唇角的香膏,含笑道:“好了好了,不要随意议论天子。”

澄明和觉晓就又开始夸赞太后娘娘的慈悲温和。

似锦在泽州安国公府时就听说许凤鸣的姑、如今的许太后生得甚是清丽,只是性格有些清冷倔强,怎么可能会“慈悲温和”?

听了一会儿后,似锦发现觉晓和澄明还是像祖母一样口气大爱吹牛,不是很喜欢,便起身禀报周夫人:“母亲,我得去嵩岳街的铺子里看一精致,虽然有些瘦,可是气色还好,眼睛清澈,当下便暗自点头,心道:姐姐倒也是好的,虽然和离了,可也不曾把自己当做怨妇,以泪洗面,悲悲戚戚,见人就哭诉。

若是那样,她倒是看不上自己这位大姐姐了。

盼兮也在打量似锦,见她妆容娇艳,首饰贵重,衣裙华丽,心道:大姐姐最好面子,怕是硬撑着呢,毕竟是亲姐妹,寻机会得安慰安慰她……

待公公病好了,请大姐姐去住几天散散心也不错……

觉晓和澄明想打探似锦的情形,都被似锦给堵回去了,她们见不能掀开似锦的伤口细细打量,便说起了入宫参选之事。

原来第一关是嬷嬷选的,第二关是宫里的女官选的,明天是第三关,由太上皇和皇太后亲自选择,决定她们是成为景和帝的嫔妃,还是去服侍太上皇,或者成为亲王郡王们的妻妾。

觉晓道:“我们俩是被太后娘娘宫里的首席女官王云芝王姑姑选中的,听说王姑姑是太后娘娘的亲信,既然她选中了我们,太后娘娘很有可能把我们留下侍奉陛下呢!”

澄明应声道:“当今陛下才二十二岁,容颜俊美,身材高大,待我们特别和蔼可亲。”

似锦故意笑着道:“这么说来,两位妹妹已经面过圣了?”

澄明脸不红气不喘:“对啊,陛下问话时很温柔。”

似锦想起曾听人说过景和帝长得像许太后,也就是像安国公府的许家人,便故意问道:“那陛下长什么样子?”

澄明想了想,道:“陛下剑眉星目,肩宽背阔,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周夫人笑了起来——她作为命妇,自是见过景和帝的,景和帝生得清俊高挑,和“肩宽背阔”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用帕子拭了拭唇角的香膏,含笑道:“好了好了,不要随意议论天子。”

澄明和觉晓就又开始夸赞太后娘娘的慈悲温和。

似锦在泽州安国公府时就听说许凤鸣的姑、如今的许太后生得甚是清丽,只是性格有些清冷倔强,怎么可能会“慈悲温和”?

听了一会儿后,似锦发现觉晓和澄明还是像祖母一样口气大爱吹牛,不是很喜欢,便起身禀报周夫人:“母亲,我得去嵩岳街的铺子里看一看账目,请容许我先告退。”

秦夫人发现似锦话中之意,根本就不是征求她同意,便也懒得理会,道:“用不用府里派车?”

似锦微微一笑:“母亲,我乘坐自己的马车就是了。”

她这次回娘家,连马车和她自己雇的车夫都带了回来,出门办事也方便些。

周夫人点了点头:“那你注意安全,让韩勇媳妇跟着你去吧。”

韩勇是周胤的亲信,韩勇媳妇是管外院的孙妈妈的亲信,周夫人派韩勇媳妇跟似锦,也是为了表示自己不干涉似锦行动之意。

似锦答了声“是”,和妹妹们打了个招呼,退了下去。

马车离开了梧桐里,穿街串巷,往嵩岳街去了。

到了嵩岳街福康布坊前面,马车停了下来,似锦戴上眼纱,扶着素心下了马车,韩勇媳妇抱着包袱跟在后面。

今日雨后初晴,天气晴朗,万里无云,空气中似弥漫着一层花木清香,似锦深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舒服得很。

方才在惠畅堂真是憋闷得慌。

金掌柜带着两个大伙计和管女织工的汪大嫂出来迎接。

金掌柜行罢礼,笑着道:“东家,我正要去拜访您呢,您这就过来了,快请楼上说话。”

两个大伙计自在下面招呼生意,金掌柜引路,似锦在素心、韩勇媳妇和汪大嫂的簇拥下上了门面楼房的二楼。

二楼洁净整齐,金掌柜用袖子拂了拂槐木圈椅,又打开了窗子,以显坦坦荡荡之意,这才请似锦坐下。

汪大嫂下去拿了茶,给似锦和金掌柜一人斟了一杯,就在一边候着了。

似锦笑着问金掌柜:“你寻我何事?”

金掌柜是个爽快人,当即道:“东家您让孙秀传话,说要找宅子,我就马上和这街面上的朋友们联系,放出了风去,今日一早还真看了一个好宅子。”

“我去看了,觉得很妥当,就想着请东家也去看看。”

似锦一听,忙道:“那咱们现在就去看吧!”

在周府寄人篱下处处看人眼色天天打赏的日子,过得实在憋闷,若是长久如此,她怕是活不过三十岁。

金掌柜道:“既然东家有空,那我就陪东家去吧,宅子主人搬到外乡去了,可是宅子里看门的人、厨房的厨子和丫鬟都还在,咱们随时都可以去看。”

因那宅子就在距离嵩岳街只有半里地的兰草巷,所以似锦也没有坐车,戴了眼纱,与金掌柜等人一起步行过去了。

兰草巷是一个窄窄的巷子,仅容两辆马车贴着通过。

巷子里铺着砖,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年,青砖上长满了青苔。

巷子两边的人家都是粉墙小院,如今正值初春,粉墙上攀爬了各色蔷薇花,散发着芬芳的气息。

似锦很喜欢兰草巷的环境,心里先存下了好感。

金掌柜引着似锦等人在一个原木大门前停了下来,敲了敲门。

应门的是一对二十来岁的小夫妻,原是负责看宅子的管家。

金掌柜和他们答了声招呼,让管家两口子陪他们一行人进了宅子,漫步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