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可以请纪公子帮个忙?”紫涵一笑,绯红的脸蛋煞是可爱,猫儿的神情瞬间温柔。

“我?”纪灿阳抬头,“我能帮什么——”“忙”字还没出口,就看见自家宫主大人凉凉的一眼看来,忙改口,“好吧,只要在纪某能力范围之内,万死不辞。”

“什么万死不辞,一死也不用死的。”紫涵撇撇嘴,说的怪好听,看那表情就是不乐意,“能不能请你帮我往凌云山庄送封信?”

“凌云山庄?”纪灿阳一愣,不知为何,眼前却突然显出一张老望着自己发呆的色迷迷的娃娃脸,“我不,哦,”纪灿阳有些挫败的低下头,宫主那是什么表情?

“好吧。”纪灿阳垂头丧气的接了信,唉,自己真是命苦,怎么摊上了这么个见色忘弟的宫主?

“小六,宫主,怎么样了?”纪灿阳抬头,是阿飞。

“那个女人怎么还不出来?不是你找来的厨师吗?怎么倒缠上宫主了?宫主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是马采儿,满眼的嫉恨。

“没事了,你们 想吃东西,可以去找那个女人做吗。反正那女人正闲着。”纪灿阳慢吞吞的答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吗,大家好兄弟,当然有难同当了!

“哼!”马采儿拨开纪灿阳,径直气冲冲的向屋子走去。有些不放心,阿飞也跟了上去。

门是掩着的,马采儿只觉气往上撞,还从没有女人可以单独和宫主哥哥待这么久!今天早上,居然还让她瞧见那女人躺在宫主哥哥的怀里!

阿飞赶紧上前一步,拦住莽莽撞撞就要破门而入的马采儿,虽然不知道那女人到底是什么来路,可看宫主的样子,二人定是识得的,而且关系不浅,这样贸贸然闯入,恐怕宫主会不高兴。

“你干嘛?”马采儿吼道。

“采儿,你这样子宫主会生气的。”

马采儿低头看看自己还绑着绷带的手,犹豫了下,还是不甘心,“我有分寸的。”挣脱手,猛地把门推开。

紫涵吓了一跳,惊问:“马姑娘??????”

“马姑娘也是你叫的?”偷眼看去,宫主哥哥正温柔的帮那女子挽发,不由大怒:“你这贱妇——呜呜——”却是被阿飞一把捂住了嘴。

猫儿的脸却已是变得铁青,右臂已是稍稍抬起,紫涵忙捏了捏猫儿的手,猫儿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有事?”

冰冷的声音让马采儿一下子清醒过来,“哦,那个,天都这会儿子了,宫主哥哥一定饿了吧?这个女人,是我们刚寻的大师傅,厨房的活儿还多着呢,况且这女人也不知什么来路??????”

对呀,猫儿哥哥昨天一直喝酒,一口饭都没吃,还流了那么多血??????紫涵直起身子,“我马上——”

挣了一下,却没有挣脱。

“下去!”

“我——”马采儿还想再说什么,突然瞥见宫主瞬间沉下的脸,马上噤了声,乖乖的跟了阿飞退出去。

“猫儿哥哥??????”

“嘘,别动,让猫儿哥哥再抱一下,”猫儿温柔的把下颌贴近涵儿的头顶,声音忽然很是软弱,“猫儿哥哥的涵儿,是这世间最最尊贵的,有猫儿哥哥在,任何人都不要妄想欺负了涵儿??????”

“可是,”紫涵抬起了眼,“涵儿也饿了呢!”

“啊,真的吗?”猫儿一下子跳了起来,“涵儿坐着,哥哥去给你做饭。”

“那怎么行,”紫涵拉住猫儿,不赞成的道:“哥哥的腿不疼了吗?真以为自己是铁打的吗?总这么不爱惜自己。你知道涵儿看到你的样子,有多心痛?????”想起猫儿身上的伤,紫涵不觉又想流泪,“你躺着,涵儿去给你熬些粥来。”

猫儿的心头激荡,一把拉住紫涵的手:“涵儿放心,以后再也不会了??????”涵儿,为了你,哥哥一定会好好的爱惜自己,因为啊,把你托付给任何一个,哥哥都不会放心,那就让哥哥这样的守在你身边吧??????

“那,不然,哥哥和我一块儿去。”看着那一径答应着,可就是不舍得放开手的猫儿,紫涵不由哭笑不得。

“真的?”猫儿黯淡的眼眸马上有了光彩,几乎有些雀跃,刚想从床上跃下,看见紫涵微微眯了眼,忙止住动作,听话的让紫涵扶了下来,其实,对练武之人来说,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多重的伤,自己没有受过?可看涵儿这样,真的觉得原来自己在这世上,绝不是可有可无的!

伏在紫涵的肩上,可又怕身子太重,会累着涵儿,猫儿刚想稍稍提气,却被紫涵一眼瞪来,乖乖的把全身的重量移到紫涵的身上。

“涵儿找到这里的,一定吃了很多苦吧?”看着涵儿单薄的身躯,猫儿心疼不已。

“也是凑巧了,”紫涵微笑,“哥哥忘了凌云山庄的丑妇吗?那就是涵儿呀!”

“什么?”猫儿愕然,怪不得每次见到,自己的心老会不自主的痛,突然又想到一个更重要的问题,“可涵儿当初明明不是易容啊,怎么会??????”

“啊,你说我那个样子啊,只是中了点毒??????”紫涵突然住了嘴,怎么猫儿哥哥的脸色这样难看?

猫儿却已一把把紫涵转过来,急急的伸手探上紫涵的手腕。

“没什么了,哥哥不要大惊小怪?????”紫涵嗔道,却在看到猫儿心痛至极的脸时住了口。

“嘘——”猫儿长出了一口气,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而且涵儿体内好像有什么不知名的东西,凭自己的感觉应该是对身体极为有益的。

“涵儿最近吃了什么吗?”虽然相信自己的判断,可猫儿还是有些不放心。

紫涵皱眉头想了想,“也没吃过什么呀。”又突然想到自己容貌恢复的确实诡异,按鲜于子枫的说法,要想彻底除净毒素,吃完那些药丸后,怎么着也得再调养个把月的,可怎么这么快就好了?突然想到老爹把自己从牢中带出来时??????

“呕——”紫涵一弯腰,止不住的呕吐起来。

“怎么了?”猫儿大惊,忙托住紫涵的腰。

“若说吃了些什么,”紫涵有些喘,“老爹前儿个曾趁我昏,哦,睡时,喂了些蛇血,给我,呕——”止不住又吐了起来。

“蛇?”看紫涵吐成这个样子,猫儿皱眉,边给紫涵拍背边问道,“什么样子的蛇?”

“红,红色的??????”想想那条蛇,好像也挺可怜的,本来胖胖的,也挺长的,可老爹不知喂了自己多少,竟是眼睁睁的看着那条蛇越变越小。

猫儿怔怔的看着紫涵,心情有些复杂,真没想到,万毒阎君竟如此舍得!

按紫涵的描述,那条蛇必然就是江湖上人人艳羡的至宝赤炼仙,据说那柳飘飞也是九死一生才得了这宝贝,且用了无数珍贵药材饲养,传说练武之人食了这蛇血,一滴便可当一年之苦练,即使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服了后也可延年益寿、百毒不侵,那柳飘飞竟然喂涵儿服食了这么多??????想想,又释然,这是涵儿呀,便是把那蛇连血带肉一并炖了又如何?!

相聚(二)

美美的海鲜鱼粥已经散发出诱人的香味,紫涵吸了吸鼻子,“好香啊,哥哥的手艺真赞!”紫涵不由赞叹不已,说来好笑,明明说好自己做了给猫儿吃的,结果自己除了当跑腿的小工给猫儿哥哥拿一些必须的东西,就剩坐在这儿等吃的了!

“赞?”猫儿不禁皱眉,“涵儿的家乡话吗?”为什么涵儿的嘴巴里总会有一些自己听不懂的话?也不知为什么,每当这时,自己总会有一种没来由的不安。

“啊,”紫涵愣了愣,是啊,自己还有那么多话都没告诉猫儿哥哥呢。

“哥哥,”紫涵顿了顿,“涵儿是谁,哥哥会很在意吗?”很简单的一句话,不知为何却有些忐忑。

“傻丫头。”猫儿凝视着紫涵,“涵儿会是谁呢?当然永远都是哥哥的涵儿了。”是哥哥在这个世上,仅有的。

“是,涵儿永远都是哥哥的涵儿。”紫涵的心蓦然一松,老爹明明已经找到了自己,却还是选择自己一个人离开,紫涵隐隐觉得,老爹的离开,一定和自己的身份有莫大的干系,心里实在有些怕呀,万一猫儿哥哥也??????

“涵儿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呢,”紫涵慢慢的蹲在猫儿的面前,把头枕在猫儿的膝上,“涵儿被娘从监牢里给救了出来,所以,现在涵儿还是爹娘的女儿,涵儿还有一个名字,是叫,云紫涵。”

“云紫涵?”猫儿慢慢的重复着,这个名字好像有些熟悉,云是国姓,难道涵儿的娘是皇室中人?“云紫涵?”猫儿的眼睛猛然睁大,那不是当今太女的名讳?!

“哥哥?”紫涵抬起头,目光中是满满的信赖。

猫儿低下头,正对上紫涵漆黑明亮的眸,只觉的身体四肢好像包围在暖暖的春水里,低下头亲昵的朝紫涵的发上亲了一下,“有什么关系呢?涵儿是尊贵的太女也好,是街头的乞儿也罢,都是哥哥最宝贝的涵儿!”

“那间屋子里关的那人??????”紫涵有些迟疑。

轻轻拍拍紫涵的背,“涵儿的心总是软的。不错,那人是赵得意。”用手掩住紫涵微张的嘴,“涵儿不用多说,敢伤了你,那个人,该死!”

猫儿猛地闭上了眼睛,好像又回到了那万念俱灰的时刻??????

“粥快好了吧,涵儿饿的都能吃掉一头大象了。”紫涵忙转移话题。

“涵儿再等等,马上就好。不过,大象又是什么呀?”猫儿果然上当,马上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锅中的粥上。

紫涵挠挠头,也不知这西陵是否有大象?轻轻的伸出手,从后面搂住猫儿,“涵儿一时半刻也无法跟哥哥说清楚,其实,在另外一个遥远的国度,涵儿还有一个名字,叫夏紫涵,那里和这里相距遥遥,涵儿刚才说的大象,就是那个地方的一种动物。”

猫儿的身体猛地一震,“涵儿会,离开,这里吗?”心头已是波涛汹涌,早觉得涵儿的来历有些奇特,可心里却从不愿去想。有些艰难的问出这句话,猫儿不由屏住了呼吸。

紫涵把脸贴在猫儿的背上,是啊,自己会离开这里吗?多少次午夜梦回,仿佛总能看到老爸殷殷期盼的泪眼,那里有深爱自己的父母兄弟,那里镂刻了自己20年的生面划痕??????可西陵,虽到此不足一年,可这里的点点滴滴,却好像已融入了自己的骨血之中??????

猫儿的背越来越僵直,甚至有火星灼红了手,也全然不知。

“涵儿,已经回不去了??????”紫涵黯然,那隔开自己的,是不知多么遥远的时空啊!

只是回不去了,那若有机会回去呢?猫儿的嘴张了张,却未发出任何声音,若是再一次失去涵儿??????

“涵儿确实很想,很想老爸、老妈,还有弟弟们,”紫涵慢慢的开了口,“若有机会的话,涵儿想要去见他们一面,告诉他们,涵儿过的很好,然后,涵儿,还会,回来的??????”爸爸妈妈是那样的深爱自己,要离开他们,怎么舍得?可这里,却有人,会因了自己的离去而生不如死??????

猫儿悄悄的长出了口气,觉得自己好像又活过来了。

“好了,过来吃些粥。”猫儿拍了拍紫涵的手。

捧着香味诱人的热粥,涵儿不由满足的叹息,猫儿哥哥的手艺,真不是盖得!

“猫儿哥哥真厉害,我要是像你一样,老爸就不会笑我将来没人娶了。”紫涵由衷的赞叹。

“傻话,只有你娶别人的份,哪有别人来娶你的道理?况且,你要娶,多少个没有?什么时候轮到别人笑话!”猫儿不赞同的看向紫涵。

“别气,别气,老爸很爱我的,他其实是觉得什么人都没有他对自己的宝贝好,他才不放心把我交给别人呢,你知道他怎么说吗?他觉得没人配得上他的宝贝女儿我,所以他说,绝对不介意,养我一辈子。”

猫儿着迷的看着眉飞色舞的紫涵,虽然内心有些疑惑,涵儿的家乡,是男人来养家的吗?

“我老爸很搞笑吧?其实,我那有什么好,洗完衣服,衣服不是多个什么就会少些什么,上回厨房,油却着了火,弄得119都来了,吓的老爸在厨房门口树了个牌子:厨房重地 紫涵免进。你说搞笑不搞笑?”

看猫儿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紫涵赶紧住了嘴,讪讪笑道:“也没那么惨了,我还是会做三道菜的,一道西红柿炒鸡蛋,一道鸡蛋炒西红柿,还有一道鱼香肉丝。”

猫儿慌忙看了看屋外竹篓里的几条鲜鱼,心想,等会儿就要把这鱼扔回水里,还是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捞吧。

“安了,安了。鱼香肉丝并不是鱼肉了。说起来很搞笑的,我大四时才学会做鱼香肉丝的。记得那次好像是看一个女性访谈节目,那主持人竟说什么大一女生是小龙女,人见人爱,大二大三是黄蓉,不管怎么着还有个憨厚的靖哥哥,大四女生就比较危险了,是什么李莫愁,明日黄花蝶也愁;研究生最恐怖,竟是最高级别的灭绝师太!结果,那请去的“灭绝师太”竟会做鱼香肉丝,我听了很是惭愧,我都已经“李莫愁”了,却连个鱼香肉丝都不会做,将来不是比灭绝师太更可怕吗,所以就冲破老爸的重重阻挠,坚决学会了做鱼香肉丝,你不知道,当时手上都被油烧了几个泡。”

猫儿心疼的握了握紫涵的手,嗔道:“那些什么饭菜,哪里需要你动手?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

“好,那说定了,猫儿哥哥可要给我做一辈子呀。”紫涵调皮的笑道。

一辈子吗?从来没觉得这个词这样动听,自己也可以和正常人一样,向一个人许下一辈子吗?!可自己配吗?自己这样一个肮脏的人只会给人带来不幸啊!那个人站在云端,她的身边只应该站着和她同样尊贵的人,同样的美好,同样的纯洁??????能这样默默的站在一边,看到她幸福平安就已经是老天最大的恩赐了??????

悄悄的着马叔寻了些安神宁气的药,喂了猫儿喝下,那么久的疲惫,那么久的悲伤,那么多的绝望,猫儿哥哥这一路走来,恐怕早已是伤痕累累!

缓缓地伸出手,抚摸着那张自己朝思暮想的俊美容颜,眼睛还是那么深幽,绿眸还是那么多情,手指继续下移,那挺挺的鼻子也和自己梦中一样,那薄薄的嘴唇紧紧的抿着,睡梦之中,好像也有无限的清愁。

慢慢的抽出被猫儿紧握的手,紫涵来到屋外,瞧瞧浑身上下的这些轻软衣物——猫儿哥哥看着自己身穿那件又大又长有些残破的衣服时是那样自责——马上亲手剪裁了这些物事,不由分说,非让自己马上换上,看这布匹花纹的精美,定然价值不菲,可猫儿哥哥竟还老觉着委屈了自己!

“你,到底是谁?”

紫涵回头,却是马采儿,正神色复杂的盯着自己。

“我吗?”紫涵苦笑,这个问题,恐怕不好回答。

“你,认得那竹楼中的女人?”马采儿继续问道。

紫涵脸一白,身子有些摇晃,竹楼中的棺材——,紫涵擦了擦汗,那东西,还是消失的好。

“认得。”不过,是仇人,紫涵心里又加了一句。

“我说呢。”马采儿表情有些鄙夷。

“即是故人,姑娘不去祭拜下?”马采儿嘴里说着,手中竟变戏法似的拿出些纸钱灯烛来。

“我,去祭拜她?”紫涵有些糊涂,这马采儿,葫芦里装的什么药?

“是呀,”马采儿上前一步,拉起紫涵就走,“那位是宫主最重视的人,若想让宫主多喜欢你些,你就听我的。”

紫涵张了张嘴,可又不知该怎么解释,只能任马采儿拉着往那竹楼而去。

到了院外,马采儿停住了脚步,“宫主有命,宫内之人,是一概不许入内的,你自己进了去吧。”说着,一把把紫涵推了进去,啪的关上了院门。

紫涵一哆嗦,总觉得这吊脚楼鬼气森森的,可不是久留之地。忙回身要拉院门,却发现院门怎么也拉不开。

院外突然飞来一支烟火,正对着那散落地上的灯火纸烛,地上腾的一下燃起了火苗,那纸烛上也不知洒了什么,竟是越燃越旺,连近旁的竹楼也被引燃,一时火光冲天。

马采儿站在小院之外,一脸的狰狞,韩云,都是你自找的,竟敢跟我争宫主哥哥!

回庄

马采儿心里一突,这个声音怎么如此熟悉?扭过头来,吓得往后退了一大步,“你怎么出来了?”

那站在自己身后的却是明明已经被自己锁到了院内的韩云!

紫涵好整以暇的抚了抚有些散乱的鬓发,“马姑娘,我只是不想跟你计较,不代表韩某就是傻子。你既然可以在这焰宫的核心之地,定是和猫儿哥哥有些渊源,你走吧。”

“没烧死你是你的运气,你以为烧了这竹楼,宫主哥哥还会允你活在这世上吗?”马采儿冷笑,“如此也好,省了宫主哥哥不信我的话。”

“为什么有些人总爱这么自以为是呢?”紫涵摇头叹道,“你真的不走?”

“我——”

紫涵突然眼神一凝,“马姑娘,你错过了最好的时机,如今你恐怕想走也是不成的了。”

说话间早有一个人影如飞而至,一把搂了紫涵入怀。

马采儿看着从不以真面目示人的宫主竟然面具都忘了带,而且竟露出这样惊惶失措的神情,内心不由的又是酸楚又是嫉恨。

“宫主哥哥,你终于来了。”马采儿上前一步,想要引起猫儿的注意。

猫儿却好似丝毫没听见,只顾拉着紫涵认真的检查了个遍,发现并无丝毫损伤,才放下心来。

“宫主哥哥,”马采儿忍下胸中的怒气,又叫了一声。

“嗯?”猫儿抬起头,不经意的看了马采儿一眼,“有事?”

“宫主哥哥,”马采儿突然跪倒,“是采儿不好。”

“你做了什么?”猫儿的眉头皱的更紧。

“我,”马采儿有些气结,那竹楼烧的只剩下个架子了,怎么宫主??????心一横继续道,“采儿刚才看见韩姑娘一个人拿了些纸烛要进这小院,本来要拦住她,可韩姑娘却说什么要来祭拜那屋中之人,坚决要进院子,采儿苦拦不住,只得放她进去,谁知,”马采儿又磕了个头,“谁知韩姑娘进了院子后却放了把火,以致现在??????是采儿失职,愿意听凭宫主哥哥责罚。”

“你说是涵儿烧了这竹楼?”猫儿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是。”马采儿俯身道。

“宫主!”马采儿忽觉身上一沉,已是被人扑在身下。马叔紧紧的护着马采儿,已是泪如雨下。

“宫主饶了采儿这一回吧,若要杀,就杀了马叔。”

“爹,你这是做什么?”马采儿拼命想要推开马叔,无奈却被抱的更紧。

“马叔,你这是何苦?”猫儿叹息,在焰宫的这些年,每次受伤,都是靠了马叔诊治??????

“猫儿哥哥,”紫涵忙开口叫道,“就饶了马姑娘这一回吧,涵儿不是没事吗?”

“死罪可免,活罪难饶。”猫儿沉着脸道。

“我不服!”马采儿已是声嘶力竭,“是那女人烧了这竹楼,为什么宫主却要惩罚我?”

“到现在你还要狡辩吗?”猫儿怒喝道,“慢说涵儿只是烧了这竹楼,便是烧了这整个焰宫又怎样?你以为就你二人在场,我就辨不出真假了吗?若不是有我焰宫秘药,这火怎么可能烧起来?我本不欲罚你,可你不该,有伤涵儿之心!”

一语未毕,已是伸出手来,朝着马采儿的气海穴按去。马采儿惨叫一声,就昏了过去。

马叔上前一把把马采儿搂在怀里,低垂的头颅,让人看不到脸上的表情。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众人回头望去,那十数匹马转眼已到了面前。

马上之人翻身跪倒在紫涵面前,为首之人正是蔚毓凝。

“属下来迟,请主子赐罪!”蔚毓凝的眼中布满血丝,脸上更满是灰尘,可见来的如何紧急。

阿飞等不由面面相觑,这韩云到底是什么来头,慢说这领头之人竟有杀伐决断的大将之风,便是那后面的随从,也各个气势不凡!

“毓凝快快请起。”紫涵忙摆手,让大家起来。

“主子!”蔚毓凝眼圈一红,若找不回主子,自己死不足惜,可这西陵的天恐怕就要塌了!

“对了,纪公子呢?”紫涵四处看了看,还是没瞧见。

“纪公子马儿慢些,有杨融陪着,不会有事的。”

说话间,又有两骑转过山脚,不是纪灿阳和杨融,又是哪个?

纪灿阳的白衣也染上了灰尘,跟着那几人一路急行,饶是自己功夫在身,也有些吃不消。

也不知那韩云到底是什么家世,竟有这许多了得的下属!

想想自己刚到凌云山庄时,当时所看到的场面——大厅之上赫然坐着那日到山庄抓人的南云太守封兰清,一身官服皱皱巴巴;大厅的正中端坐的竟是韩云的那位下属,衣服被扯烂了,脸上还有一块乌青;凌云山庄的三位庄主却垂首侍立堂前!

纪灿阳被家丁领进去时,除了杨融神色间甚是欣喜,其余几个,瞟了纪灿阳一眼便不再搭理。可当纪灿阳刚一说出“韩云”二字,那些人的反应简直称得上是恐怖——所有人瞬间把自己包围了起来,那南云太守和韩云的那名下属几乎语不成句,杨凌三人更是明显的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

纪灿阳心下狐疑,以凌云山庄执白道牛耳之势再加上官府的势力,竟对韩云的消息有这样大的反应,实在令人费解。

现在又见这些人对那韩云行如此大礼,纪灿阳斜睨身边的杨融——真是怀疑,这人恐怕就是不想行参拜大礼,才故意以陪同自己为由,落在后面。

“纪公子,三庄主。”

纪灿阳抬头,却是那韩云已然来到面前。

“韩小姐。”杨融慌忙答礼,看着那一步步向自己走来的气质高华、容颜秀逸的女子,神色间颇为复杂,这就是太女的真实面貌?果然如娘亲所言,翩若惊鸿,矫若游龙,令人为之气夺。

看到杨融的神色,定是已然知晓了自己的身份。紫涵忙伸手拦住要施礼的杨融,:“早听过三庄主大名,韩云心里一直羡慕的紧。杨姨真是生了一个好女儿呢。”

“羡慕?我吗?”杨融有些意外,老娘一直希望自己接她衣钵,延传世代书香的门风,却不料自己却痴心武学,以致老娘每提起自己,都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今天太女如此说,着实让人意外。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这是韩云最向往的生活,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按照自己的心意随心所欲,三庄主却不虚伪、不做作,平时所为便是心中所想,如此快意人生,怎不让人羡慕?”口中说着,紫涵又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站在杨融身边的纪灿阳。

杨融只听的心怀澎湃,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肯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