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厌烦了官场之上的种种人心叵测,只想纵马驰骋、任我遨游,才选择了这样一条江湖路。本是自家事务,却谁知竟引来那么多口诛笔伐!

朝中有多少世家大族教育家中女儿时都是以自己如何如何不成器来警戒她们,今天竟然有人这样的了解自己,而且丝毫不看轻自己,心中实在是大为感动,上前一把拉住紫涵的手,又突觉不妥,忙又松开,心中却不由暗暗感慨,怪不得老娘对太女赞誉有加,果然也是这世间不可多得的奇女子,若非对方身份过于尊崇,倒是难得的知己。

紫涵反握住杨融的手,“若蒙不弃,韩云就叫三庄主一声姐姐如何?”

“这怎么行?韩小姐不要折杀了杨融。”杨融吓了一跳,要让老娘知道了,还不扒了自己的皮!

“杨姐姐是看不上韩云吗?有道是‘落地为姐妹,何必骨肉亲’,两人相交,贵在知心,其余的都是些身外之物罢了。”紫涵笑道。

杨融也很是激动,握了紫涵的手,“妹妹说的有理,是杨融太过拘泥了。”神色间已是全没了初见时的疏离。

猫儿看着光彩照人的紫涵,只觉心中很是骄傲,既然涵儿的心思是想要行遍千山、踏尽万水,那有朝一日,自己定要帮涵儿圆了这个心愿。

纪灿阳盯着紫涵的脸,眉宇间有几分深思。

蔚毓凝不由暗暗点头,心说太女果然不凡,几句话就收服了杨家那样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儿,话说杨莲华虽文名遍天下,可面对这个女儿,却也束手无策!

“对了,云儿和清音可好?”紫涵转头问道。

“云儿一切都好。只是??????”蔚毓凝有些迟疑。

紫涵皱眉,“清音出事了?”

“这,是否出事,目前还不得而知。”蔚毓凝忙道,“因不见了主子,庄中很是忙乱,清音公子也非要外出寻找,谁知一去就再没回来。”

“另外,明月公子还派人送了一封信来??????现在正是多事之秋,希望主子能随我等回去主持大局。”

“那好。”紫涵沉思片刻,应道,回头看猫儿正远远的盯了自己,神色间微有些惊惶,却又甚是坚定,想来一定是听到了毓凝让自己赶紧离开的话语,不由展颜一笑,“猫儿哥哥,咱们收拾了东西,一起回!”

灵柯之行(一)

杨凌站在山庄外,心中真是五味杂陈,再没想到,自己完全不放在眼中的丑妇,竟是当朝太女。

这几个月来,放眼西陵,风头最劲的可就算是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太女了。落梅坡太女才名惊绝天下;国宾宴更是力挫秦迎;以太女之尊,却对着一帮庶民执礼甚恭;听闻皇上近期颁布的薄徭轻赋、兴修水利等等深得民心的举措也均是这位太女所谏。如今坊间闾里,莫不交口称赞太女的仁贤之名。而家里的两个——

杨凌只觉内心一阵苦涩,老娘对西陵皇室忠心耿耿,小弟更是对太女死心塌地,唉,罢罢罢,在这世上,自己也就娘亲、小弟这样两个亲人罢了,自己又怎舍得伤了他们的心?

远处突然荡起一片烟尘,一匹马急驰而至。马上人见到杨凌忙翻身下马。

“庄主。”

“人到了哪里?”

“禀庄主,已到了距山庄五里的榕树坪。不过,那位韩小姐说,请庄主亲自去接。”

杨凌不禁皱眉,都说太女礼贤下士,难不成竟是这样狂妄的人吗?

想了想,杨凌让人牵了自己的坐骑来,飞身上马。

“凌儿。”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杨凌回头,却是师傅含笑站立,眼睛瞬间温柔。

止住杨凌下马的姿势,男子手中托了只晶莹剔透的羊脂玉瓶,“你把这个带给,韩姑娘,告诉她,这里是几丸金凤霰,让她自己服食一粒,余者可留着,必有用处。”

杨凌讷讷的接了来,心里暗暗奇怪,师傅最是冷情的一个人,饶是自己跟他生活了那么久,也没见他把什么挂在心上过,可对太女,却愣是和别人有着几分不同。

逐渐接近榕树坪,杨凌放眼望去,已能看到那前方聚集的数十侍卫,杨凌快马加鞭,赶忙迎了上去。

紫涵早笑吟吟的接了出来。

杨凌看着面前那前簇后拥即使处于人群之中,却仍是笑的璀璨夺目的女子,不由一下子愣住,这就是太女?

“咳咳。”蔚毓凝咳嗽了声,杨凌方才回神,忙翻身下马。

那些侍卫倒也伶俐,很快的放了几个锦墩,便很有默契的四散开来。却仍有一个带着面纱的男子紧随在紫涵身侧。杨凌注意到,自己竟丝毫无法探出男子的内息,不由暗惊,这男子的实力应和自己在伯仲之间,几日不见,也不知太女从哪里找到这样厉害的人物。

突觉手被人牵住,下意识的要抬手挥开,却又猛然意识到那人是太女殿下,忙又生生止住。

“劳烦姐姐跑上这一趟,实在对不住。”紫涵的神情很是诚恳。

“太女不要折杀小女子了。”杨凌不着痕迹的抽出自己的手。

“实在是情非得已,”紫涵不以为意的笑笑,“官府和凌云山庄这样大张旗鼓的寻找我,一定会惊动某些人,况且,若我没看错的话,那云岚国二王女秦迎也在庄中,所以紫涵才不敢贸然返回。”

“什么?秦迎?”

“不错,若我没看错的话,那伴在鲜于姐姐身侧的人,就是秦迎。”

杨凌细细一想,是有这么个人,师姐只说那是她表妹,跟她出来见些世面的,却再没料到竟是云岚的二王女!

“云儿的事鲜于姐姐不知晓吧?”紫涵有些担心,据明月传来的消息,三王姨一度调动人马非常频繁,而秦迎却选在这样一个敏感的时间,只身来到这南方重镇,实在让人不能不防。

“太女放心,云儿的事我并没有告诉师姐,云儿的安全自是无虞。”杨凌不由暗暗佩服太女的心思缜密,自己原本就不喜欢皇室中人,却再没想到云紫菲竟把注意打到了云儿的身上!

本以为太女是有心挑拨自己和云紫菲的关系,却没想到当日果然有人来劫云儿,而那云紫菲更在数日后派人给自己送信,说是偶然救了名被焰宫劫持的男子,却发现那男子竟是自己的弟弟杨云,只是杨公子受了惊吓,所以她已带了云儿回京都,待云儿身体好转,便会亲自送回,若不是自己已然把云儿藏了起来,恐怕真要信了这番话,可云紫菲怎么也不会想到,她劫到手的不过是自己一名易容的属下罢了!

看杨凌的神色,紫涵的心放了下来。

“那秦迎前来必有所图,我们不能不小心。”紫涵缓缓道,“我目前的身份还不宜暴露,而且我近期还要往灵柯一行,所以要请姐姐陪我演一场戏。”

杨凌身后的庄丁远远的盯着那促膝而谈的两个人,心下都暗暗奇怪,也不知那女子是什么身份,竟劳烦庄主跑这么远来接,却突然看到庄主站了起来,一脸怒气的飞身上马,也不招呼一声,竟是骑了马就掉头而去,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忙纷纷牵过坐骑来,忙忙的追了过去。

有耳尖的庄丁听到庄主气呼呼的说什么“不过是看在谭老镖头的面上,对故人之女多加照拂,却没想到竟是这等狂妄自大、目中无人之辈!”看庄主的脸黑的跟锅底一样,那些庄丁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心说,还从没有见过庄主发这么大的脾气,也不知那女子做了什么,竟惹得庄主如此大发雷霆。

紫涵待杨凌离开后,稍事休息,便也继续赶路。心里又不由的忧心清音,经过多方查探,有人说见到清音是被一些身着异服的人给带走了,按照那人描述的衣服式样,应是甚少涉足西陵的灵柯人,而且据说那些人对清音甚是恭敬,这样看来,极有可能是清音的家人找了来,可即使如此,想到清音身上的毒,还是让人无法放下心来。

可那之后,却再无清音的任何消息了,也只能沿途慢慢的打听了!

紫涵闭上眼睛,一双手温柔的按上紫涵的肩头,轻轻揉捏着,紫涵真是觉得有些昏昏欲睡了。

“猫儿哥哥,你也歇歇。”紫涵拉起跪坐在自己面前,心疼的帮自己揉肩的猫儿,“那里就这样娇贵了,况且,这次,猫儿哥哥可是当家人,涵儿的身份只不过是个卑微的下属罢了,让你的那帮兄弟看见了,还不得气死。”

紫涵自得了明月的消息,便苦思冥想着如何才能不惹人注意的进入灵柯,却没想到猫儿的兄弟中竟有一位是灵柯某贵族的小儿子,那公子本来是奉命到灵柯办事,便偷空悄悄的回府中探视,被家人截了下来,便没有再回焰宫,昨儿个又送了封信来,言说灵柯大庆,且内心里极是想念这些兄弟,希望猫儿能去一趟。知道了这个消息,紫涵大为高兴,和蔚毓凝商量后,两人都觉得这是个好机会,便扮作猫儿的下属,匆匆上路了!

“谁敢!”猫儿哼了一声,还是顺从的做到了紫涵的身旁,让紫涵靠了自己,坐的更舒服些。

车厢外忽然传来嗤的一声,“知道就好,真是,竟这样折腾我们宫主。”

猫儿“嗯”了一声,车窗外马上消了音。

紫涵不由好笑,这个纪灿阳,也不知咋了,好像看到自己就很不爽,可又偏要要死要活的跟了来,杨融本是要同杨凌一起回转的,可看纪灿阳跟着,便也屁颠屁颠的跟了来,不过也好,杨融竟是一个易容的高手,倒也帮了大忙。

紫涵躺在猫儿身侧随着车子的颠簸,只觉有些昏昏欲睡,现在才知道,好东西吃的多了也不好。老爹的蛇血确是好东西,可能是关心则乱吧,竟忘了自己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了那么多,幸亏猫儿哥哥也颇通医理,给自己抓了些养身补气的药,今天杨凌捎来的什么金凤霰倒是好东西,自己吃了后,马上没有那种火烧火燎的感觉了,还有那只可爱的小鸟翠儿,自己让它给暖玉哥哥送信,也不知飞到那里了,自己在外面倒也能应付,可暖玉哥哥在宫里和那些居心叵测的人周旋,一定更辛苦吧??????

马车外,纪灿阳小小的哼了声,心里大是不服,自家老大平时最厌烦像其他男子那样窝在车轿之中,可为了这韩云,却能坐在马车上一整天都不下来,想想都觉得憋闷,猛地扬起马鞭来呼喝一声,马儿撒开四蹄得得的跑了起来,杨融见状,慌忙跟了上去。

一行人很快来到西陵和灵柯的交界处——济安。济安虽地处边陲,但近几年来,这一带却不曾发生过战争,一眼看去,倒也繁华。

众人问了路人,来到济安最大的悦来客栈。

猫儿把紫涵扶下车来,有伶俐的店小二上前接过马,牵到后院。

“给几位老客准备三个雅间,上房十间喽。”

看来人虽有风霜之色,但均气质不俗,早有人殷勤的端来洗脸水,在一旁伺候。

“拣精致的菜肴给我们上,不要酒。”蔚毓凝吩咐。

二楼的雅间倒也轩敞,远离了楼下的喧嚣,还听得有琴声优雅,紫涵不由笑道:“此处倒也雅致,出门在外,不要再拘泥了什么规矩,咱们一起坐了用饭。”

一个侍卫匆匆上来,冲着紫涵微一示意,紫涵不由露出失望之色。还是没有清音的消息吗?这一路行来,每到一处,都会派了人四处寻访,可却再没有丝毫蛛丝马迹,清音就好像是凭空从这个世界上蒸发了!

不片刻,各色菜肴便摆了满桌,只见八宝芙蓉鸭色泽金黄,鱼香熘肝尖香飘满屋??????各色菜肴,不一而足,虽不如宫中式样繁多,让人看了倒也食指大动。

忽听有叩叩的敲门声,接着一个怯生生的约八九岁的小男孩探进头来:“各位官人可要听曲儿?不贵的,每首曲子五钱银子。”

紫涵摇了摇头,蔚毓凝便冲那孩子摆了摆手,孩子退回去,随之一角湖蓝色的衣角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发现有一篇长评,太高兴了,大家新年快乐哟,(*^__^*) 嘻嘻

灵柯之行(二)

虽是让大家随意,可席上众人还是有些拘谨。猫儿却完全不管旁人如何看,只管做着挑鱼刺了、布菜了等小厮的活计,看的纪灿阳、杨融等一愣一愣的,紫涵暗暗吐了吐舌头,心说幸亏这屋里主要是自己的侍卫,若有焰宫的其他人在场,八成会气晕过去!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却又在隔壁响起:““各位官人可要听曲儿?”正是刚才那个孩子。

好啊,姐们几个,正,正无聊呢,弹一曲,弹一曲,我们听听,好了,好了有赏。”隔壁雅间的客人听起来已是喝的醉了,舌头都大了。

只听那弹琴人先是试了试音,接着便有清雅柔和的琴音慢慢的在这有限的空间中逐渐的荡漾开来。

那琴声低沉,却一点点的叩击到人的灵魂深处:深林清幽,枝桠交错,湛蓝的天宇被分割成或方或圆的各式图样,阳光透过那窄窄的空隙在地上剪裁出形状各异的可爱图案,风儿拂过林梢,有小鸟啾鸣,好似在窃窃私语??????忽然有急促的马蹄声传来,那哒哒的马蹄声惊醒了沉醉于大自然的人儿,一个女子飞马而至,阳光下一对有缘人,一个幸福而梦幻的开始??????

“唧唧歪歪的什么破曲子,真是没劲,换一个。”

“看这公子身段倒还不错,不知模样如何?让姐姐瞧瞧。”

“你们干什么?”是那小男孩的声音。

“这双小手倒还白嫩,身上想必也差不了??????”有女子的□声传来。

“出来卖的,还害什么羞啊,让姐姐好好疼疼你?????”

“放开我家公子!”一阵噼里啪啦声,好似有杯盘摔下地来,又好似有衣服的撕裂声。

紫涵不禁皱了下眉头,杨融方要起身,却被蔚毓凝拉住,又对紫涵说道:“主子,我们出门在外,不易横生枝节。”

“求求你们,放了我家公子吧。”那男孩的哭泣声传来。

“呸,我当是什么绝色,却不过一个丑八怪罢了!真是晦气!”

“宝儿姐姐莫要生气,这小的倒还有,呃,倒还有几分姿色”

“妹妹说的是,大的,大的难看,这小的,就,就凑合吧。哈哈哈。”那宝儿说。

接着又听到咣当的一声,似有重物被扔了出去。

“公子,公子,你们这群禽兽,放开我,放开我!”那男孩好似在拼命挣扎。

“公子,公子,救我??????唔??????救我。”

“咚咚咚”似有人在拼命地捶门。

“毓凝。”紫涵唤了一声。

“是,主子。”

蔚毓凝无奈何,只得示意侍卫去看一下。

“你,你谁呀?敢管姑奶奶的事??????”

只听砰的一声,那人好似马上闭了嘴巴。

又一阵拳脚声和唉呦声之后,外面又恢复了平静。

“主子,这两个人怎么办?”是蔚毓凝的声音。

屋中主仆两人抖抖索索抱成一团,一个湖蓝色的身影,体型纤细,只是披头散发,看不清容貌;那男孩一脸的泪水狼藉,看情形还没从惊吓中缓过劲来。

“给他们些银子,让他们去吧。”紫涵吩咐道。

蔚毓凝取出了几锭银子,递与那二人,小男孩接过银子,那男人却只呆呆地坐在那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们可以离开了,没听见吗?”纪灿阳突然有些恼怒。男孩又磕了几个头,扶着那蓝衫男子蹒跚着离开。

那掌柜待二人下楼,方才慌慌张张跑上来,对着紫涵众人赔礼不停。

“那些人都是做什么的?怎么酒楼中发生这样的事,你却袖手旁观?”紫涵的声音中隐含着怒气。

“贵人息怒。您有所不知,那几个人不是好相与的,都是本地有名的无赖,平时蛮横惯了的,没人敢惹,也合该那流云公子倒霉,怎么头回出来,就碰上了这样的人呢?”

“流云公子?”

“对呀,红玉楼的流云公子。那流云公子琴弹得极好,宛若行云流水,人家便都叫他做流云公子。好像是今天没挣够银子,被赶了出来卖艺,谁知??????”

“什么叫没有挣够银子?“

“那流云公子,人长得甚是清秀,七八岁上生了一场病,昏了一天一夜,人不知咋的就哑了,那狠心的娘就把他卖到了那见不得人的地方,这流云性格却很倔,坚持着不肯卖身,也幸好弹得一手好琴,还会自己谱曲,那楼中的爹爹见也甚是有的钱赚,也便不再逼他,可谁知前几天上,楼中的绿袖公子却不慎把一杯热茶泼洒在了流云公子的脸上,好好地一张脸起了好些燎泡,也不知好了后会怎样,那爹爹见流云这光景,便说要流云接客,流云便允了那爹爹,每日必挣够一百两子,挣不够就去接客??????”

“那流云倒也是个苦命人啊。”紫涵深思着说。

天一亮,让那掌柜的准备了些点心及干粮,众人继续赶路。

“迂——”刚出城,前面的侍卫忽然停了马。

“主子,是昨天晚上那对主仆。”

杨融赶忙上前,不一会儿回转紫涵车前,“男孩已经死了,那公子已然救醒。”

“死了?怎么会死?”紫涵大惊。

“好像是,”杨融有些踌躇,“好像是被凌虐而死。”

“什么?凌、虐?你问问那流云公子,到底怎么回事?”

“主子,您忘了吗?那流云公子,他是个哑巴,不能说话。”

“那流云伤的重吗?”

“只是头部有撞伤,有些惊吓过度。”

“哪里来的凶徒,竟忍心对个孩子下这样的毒手!”紫涵很是愤怒,“着人知会一下官府中人,一定要查清这件事,不能让这孩子枉死。”

又抬头看到那流云痴痴呆呆的坐在远处脏污的泥地上,“这流云公子遭遇倒也可怜,”紫涵叹息,“毓凝,你去把他妥善安排一下吧。”

蔚毓凝准备了足够多的银两,只说自家主子还有要事在身,让他自行离去便是,至于那孩子的尸身,也只得先就地掩埋了事。

不想那流云明白了紫涵的意思,却连连摇头,只是跪在紫涵面前,不停磕头,流泪不止。

紫涵那经过这阵仗,只听得砰砰的磕头声,不由很是心慌,又赶紧从怀中摸出一只镶金嵌玉的绞丝镯子,“这只镯子应也值几两银子,不如你在此处找一所房子,这儿也没人认识你,你自可安心。”

那人却仍是磕头不止。

“罢了,罢了。”紫涵无奈,“你要跟就跟着吧,只是我们急于赶路,一路很是辛苦,也不知你受不受得了。”

杨融拍拍那人,又打了个手势,示意紫涵已经答应了。

那流云伏在地上,身躯不住颤抖。

渐渐的进入了灵柯境内,众人内心都稍微松了口气。

这一路上有了流云,大伙的日子倒也滋润了些。这一干女子竟没个擅长做饭的,猫儿倒是做得好,可除了打理紫涵的饮食,其他人吃些什么,可全不在他考虑的范围之内,当然,也没那个胆大包天的人敢支派猫儿做饭。

可自打有了这流云,众人简直到了天堂,流云的手艺竟堪比饭店的大厨,紫涵经常打趣说,还真是捡着宝了。

流云虽是风尘中人,却甚是拘谨,总是默默的做好一切事,便躲到一边,虽隔着面纱,仍使人觉得说不出的楚楚动人,惹人怜爱。

吃着猫儿递过来的撕成一条条的鱼肉,紫涵笑道:“这条鱼烤的真是棒极了,流云,不知谁有福气,将来能娶得你这样的贤惠夫君。”

流云正烤着鱼的手顿了一顿。

“对了,猫儿哥哥,这鱼肉你和流云不要吃了,我听说有伤的人吃了不好,我也饱了,你们俩随我回车上去,简单用些点心吧。”紫涵又叮嘱道。

杨融冲流云比划了下,又指指紫涵和车子。

流云默默上前,想要替紫涵擦了嘴角,却被猫儿给隔了开来,呆了半晌,忙又跟了上去。

回至车上,流云替紫涵沏了杯茶,紫涵回身从车上取了些点心来,“你们俩个随意吃啊。我可有点累了。”

刚往后一躺,便觉两双手同时伸了过来,不由苦笑:“好了,我简直享受的是大熊猫级别的服务了,你们俩只管吃你们的,不用管我了。”

“什么是大熊猫?”竟然是纪灿阳,不知什么时候也跟了过来。

“大熊猫吗,就是一种动物,爱吃竹子,胖乎乎毛茸茸的,非常可爱的,赶明儿,有机会了,我带你们去看看,你们保证会喜欢。”心里不禁苦笑:大熊猫,我还能再有机会见到你吗?

车子停在一个高坡上,田野的风毫无挂碍的掠过这片土地,让人心旷神怡。

“咦,那边山坡上红彤彤的东西是什么?”紫涵突然被远处那片耀眼的红色吸引。

猫儿顺着紫涵手指的方向凝神细看,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纪灿阳的声音却突然响了起来:“不就是些树吗!有一棵高高的树,哦,那儿有一棵比刚才那棵还高些的树,啊,还有一棵树树和第一棵一样高。”

紫涵不由气乐了,扭头冲猫儿笑道:“猫儿哥哥,你知道熊妈妈是怎么死的吗?”

“熊妈妈?这里也有熊吗?在哪儿呢?在哪儿呢?听说熊很厉害的,怎么会死呢?”是纪灿阳很是好奇的声音。

紫涵暗笑,这纪灿阳,近来好像越来越孩子气了!也不看纪灿阳,仍是紧盯了猫儿:“猫儿哥哥,我只告诉你熊怎么会死,那熊妈妈呀,就是像某人一样笨死的呀!”

猫儿“扑哧”一声就乐了,流云虽低着头,嘴角却也微微的上翘着。

“你!”纪灿阳气结。

紫涵却被猫儿难得的一笑惊得几乎失了魂,心里只叹,猫儿哥哥真是祸水呀祸水!

“公才吗里噶 旱季拜一s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