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幽!你竟敢!”手中长剑忽然扔出,正砍在那根虬枝之上,那吊了两个血人的树枝忽然咔嚓嚓发出一声脆响。

紫涵大惊,发足便想要奔过去,忽觉身上一紧,却已被人抓住后心,倒提着飞出人群!

“涵儿!”云清幽猛地站起,一脸的惊惶失措!

本是躺在陈清风脚下的云紫帆嘴里呜呜着,拼命的挣扎起来。

被砍了一道口子的树枝,一点点的裂开,脆响断裂的声音直捣的人耳朵发麻!

“老爹!暖玉!”紫涵嘶声惨叫,已是心痛如绞,泪流满面。

“涵——儿!”老爹和暖玉慢慢睁开眼睛,却正对上被鲜于子枫倒提着的眼泪横流狼狈不堪的紫涵,两人拼命的扭动身体,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树枝终于承受不了两人的体重完全断裂开来!

“啊!”紫涵惨烈的喊声连铁石心肠的人听了都想要落泪。

云清幽神情剧变,不可置信的看向紫涵——这样的反应, 怎么可能是那个侍卫!难道真的是涵儿?!

柳吟风努力的睁开肿成两条缝一样的眼睛,贪婪的看向紫涵的所在——

涵儿!能有你来送老爹,老爹知足了!只是,没为你护住你的夫郎…

血迹斑驳的眼角,有一滴泪猛然坠落,和脸上的血水混在一处,看着煞是狰狞可怖,可那变形的嘴角却渐渐勾起一抹凄凉的笑容。

上官暖玉拼命的咬住嘴唇,鲜红的血滴顺着嘴角一滴滴坠落,一眨不眨的凝视着紫涵,好像要牢牢的把紫涵刻在心底,那眼中是炽热的虽经千磨百折却仍至死不渝的无悔深情!

落凤坡(三)

鲜于子枫身体一僵。

紫涵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快!救下——”云清幽冲着黑衣人大吼,却又戛然而止——那两个被串成一串儿的血肉模糊的人儿哪还有半点影子?

“哈哈哈——啊!”云清雯仰天狂笑,那笑声却又很快卡在了喉咙口,整个人更是被金鞭吊着勾离了地面,一张脸早胀成了紫色。

“我讨厌自作主张的人。”仇云冷冷的看着手脚不住抽搐的云清雯,那充满着戾气的眼神,虽是隔了方面纱,仍让濒死的云清雯打了个寒战,自己以前怎么会以为这个男子不过是个情种罢了呢!

黑衣人上前,手脚利落的把云清雯捆成个粽子样,丢在一旁。

“你们——”云清幽一生中也算的上是身经百战经历了无数的阴谋阳谋,能坐上这个天下最尊贵的位子,心智之坚定,自然非常人所能及,此时此刻,却突然有一种万事瞬间都脱了自己把握的慌乱。

明明是自己埋伏的人,怎么她们却对仇云恭谨有加?!或者,这根本就是仇云的人?那自己埋伏下的人手去了哪儿?难道自己还是低估了对手?!

“鲜于小姐,或许,你也有兴趣和我合作?你的心愿,我也可以帮你达成。”仇云却并不搭理云清幽,却是微微转了身,饶有兴趣的看着场中的鲜于子枫。

“你一个男子罢了,有什么资格和我合作?”鲜于子枫眉目间一片冷意,笑话,要找回自己的爱人,却要大张旗鼓的求助一个男人岂不让天下人耻笑?!

谁能想到,形势竟这样瞬息万变!怎么也没有料到,明明占尽先机的云清雯却这么容易就成了别人手中的俘虏!

大名鼎鼎狡诈如狐的四王女云清雯没有死在西陵王军的手里,竟是被自己的盟友算计了去!

以自己的了解,云清雯绝不可能只带了区区数人便来到此地,那么潜藏的人手去了哪里?这些黑衣人又是什么来历?

看来所有人都低估了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右相正君!

心里如同惊涛骇浪,鲜于子枫站在场地的中心沉吟不语。

鲜于子枫忽然觉得有些可笑,一方是夺走了自己此生挚爱的情敌,一方是自己从没瞧进眼里过的尚且有些陌生的男子,片刻之间,自己竟成了一个独守孤岛的第三方!

手里倒是有个西陵太女,可自己心里怎么就一直这么不安呢?

“说你要考虑一下。”紫涵冲着鲜于子枫无声的蠕动嘴唇。

“你以为自己还有资格命令我吗?”鲜于子枫目光复杂,果然不愧是萧儿生的女儿!经历了那样巨痛,刚刚明明已经几乎崩溃,却还能这样快就恢复镇定!若是当年,萧儿没被那个女人骗走,这个孩子,该是自己的女儿吧!

心里想着,便有些许怜爱从目光中流泻而出。

“我已是将死之人,还怕些什么?”紫涵眼光冰冷,“若你执意要陪我共赴黄泉,我又何乐而不为!”

“什么?”鲜于子枫一怔。

“不觉得我的后背有异吗?”紫涵冷笑,鲜于子枫,不要把别人都想的太蠢了!

鲜于子枫探手紫涵背上,被紫涵背上硬物硌了手。

“什么东西?”

“焰宫的,轰天雷。”紫涵轻笑,“所以不要乱动。也不要妄想把我丢下,你的轻功恐怕没用了。”

“你——”鲜于子枫只觉得冷汗湿透了重衣。

“鲜于小姐,我的提议如何?”仇云好整以暇的瞧着鲜于子枫。

“公子,我要考虑一下。”沉吟片刻,鲜于子枫抬起头。

“无妨。”仇云收了折扇,“小姐且作壁上观。待我们分出胜负,再行选择不迟。”

鲜于子枫脸上微红,却仍是抓着紫涵后退了几步。

紫涵冲虽极力克制却仍满脸担忧的云清幽递了个眼色。

云清幽微微颔首,转身对着仇云,却已经敛去了脸上的忧色。

“阿云,我还是小看了你。”云清幽神色间已回复了淡定,“我自问,当年并无对你不起,而,阿琳,这些年来,更是独宠你一人,你为什么要这样呢?”语气中有沉痛之意。

“清幽,”仇云微微垂下头颅,露出一截细长的颈子,却又半天不再言语。

大家都是一惊,右相正君怎么好像和皇上熟悉的很?

云清幽缓缓坐下。

“我曾经想放弃的,”仇云再抬起头来,已经没有了方才那一刻的脆弱,整个人仿如极地寒冰,冷冽森然。

“可惜,你却不肯给我这样的机会。在你舍弃我选择那个男人时,我就已经知道了我们俩最后的结局,”仇云顿了顿,还是把那几个字说了出来,“不死不休。”

“阿云,一个人的心,只有一颗,给出来了,就再也收不回来了!如同阿琳的心中只有一个你,而,我的心里,却只装的下一个萧儿——”

“住口!”仇云嘶声打断了云清幽的话,“你宫里的另四位妃子也都是你爱的人吗?”

“可是,阿云,你明知道我的心不在你身上,娶你进宫,你可能接受?而,阿琳,可以为你做到什么程度,你比我清楚。”

一滴眼泪突然从那面纱下坠落。

“你不知道,当初,我为了你,背弃了什么!”仇云喃喃着,扬起头来,高傲的对着云清幽,“已经过去的事,于我,早已经如同过眼云烟!在你对我弃如敝履之时,一切就已经无可挽回了。现在,本宫要把你欠本宫的,全部讨回来!”

“本宫?”

“不错,本宫,华丰是本宫的姓氏。”

“华丰?”这个世界还真是荒唐,自己西陵堂堂的右相竟娶的是前朝余孽吗!

“当初,若不是你云氏先祖引诱那妖,我华丰皇后,华丰又岂能有今日!”

众人不由心头一凛。

西陵传至云清幽已是第四代,也不过百多年的历史,西陵第一代帝皇云飞蓝却不过是一介寒门罢了!

堂堂四国之首的西陵,当年,却竟是靠了一个男子的力量,才得以有今日!

那个男子,就是在民间留下骂名无数的荒淫无度残忍嗜杀的绿眼魔鬼,也是华丰朝最后一代国后,沈容若。

没有人知道沈容若的来历,只是,每一个见到沈容若的人,都会在第一时间为之沉迷!

如冰雪凝脂一样的肌肤,妖惑媚人的碧眸,婀娜如柳的风姿,却偏又不输女儿的潇洒气度,甫一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便引来了各方人士的觊觎争抢,最后,是华丰皇上华丰佩抱的美人归。

奈何沈容若虽貌美无双,性格却硬气的紧,无论华丰佩如何恩威并用,竟是誓死不愿屈从,甚至华丰佩顶着满朝文武大臣以死相谏的压力,立了沈容若做皇后,都不能让美人展颜。

一个偶然的机会,华丰佩才知道,沈容若却是已有了心爱之人,而那个赢得了美人芳心的人却不过是自己治下一个名叫云飞蓝的穷秀才!

急怒攻心之下,华丰佩着人掳了那气息奄奄的云飞蓝进宫,又用刀逼着云飞蓝亲眼看着自己要了因中了软禁散而浑身无力的沈容若。

回复了力气的沈容若绝望之下,本想一死了之,却有宫人奉上了一个精致的托盘,白玉为底,珍珠为饰的托盘上,竟是一颗血淋淋的眼珠!

“你最爱的爱人的眼睛,朕给你送来了!不要想着死,除非,你想让那个女人身上的每一处都摆在你的坟前为祭!”华丰佩说完便冷冷的离开了。

沈容若抱着那个托盘在冰冷的地板上坐了一夜。

第二天,盛装打扮的皇后主动搬到了金碧辉煌华丽无比的皇后寝殿。

第三年冬,一场大火烧了皇宫一处偏僻的院落,院内数十名侍卫并一名神秘囚犯尽皆丧生火海。

没有人注意到这小小的走水案。皇宫内照样歌舞升平,酒池肉林,男欢女爱。

北方大旱,帝后正沉迷于枕间软语呢喃;南方水涝,那比得上皇后的如花娇颜;西部造反…

整个华丰已是乱世末年,浮世繁华已不过昨日云烟。

浩浩荡荡的起义队伍终于踏进了华丰的宫阙,专为皇后登高之兴而修建的精致奢华的逐云塔终于等来了它一直渴盼的人——如今的云飞蓝早不是昔日那个任人鱼肉的弱女子,她身后的黑云一样的煌煌铁军遮盖了华丰皇宫的末世繁华。

沈容若一个人站在高高的塔顶,身上一身简单的白袍,总是醉生梦死的凤眼终于又有了湛湛清华,却只是静静的看着那已经失了一眼的女子跌跌撞撞的一路急奔,却在那个女子到来之前,飞身从塔顶跃下,同一时刻,点燃了身后泼了桐油的宝塔,那宝塔之上,每一层都绑了一个皇室中人,华丰末代皇上华丰佩,更是被吊在塔尖之上!

“蓝,不要难过,容若早已经死了,现在,只能,只能,送你一个华丰锦绣河山!”那摔得节节粉碎的男子笑着在爱人的怀里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绵亘延续了千年之久的华丰朝消失了。华丰皇室的族人要么早就被涂凌殆尽,要么就死于那场直烧了九日九夜方才止息的大火,古老的氏族,华丰族,也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让后代史学家感到迷惑的是,以一己之力倾了一个千年王朝的沈容若,竟无人知道,他来自何方。

西陵开国皇帝的赫赫声威之下,更是无人敢对那华丰末代国后置喙分毫,沈容若成了西陵朝一个不可触碰的传奇。

而现在,这个仇云,却说,他的名字,叫做,华丰楠!

落凤坡 (四)

“你是,当年的,那个婴儿的后人?”明明是疑问的句子,语气里却是不容置疑。

历代皇帝登基之后,便被容许进入帝后祠。那里藏着历代皇帝秘辛,也是西陵隐卫年老之后的驻守之地,历代隐秘势力的传承交接也会在那里进行。

云清幽甫一进去,便被正中间的两个雕像吸引——女子一身儒雅青衫,眉宇间一派温和磊然,温润如水的眼眸痴痴的凝视着面前一个绝色男子;只看了一眼,云清幽便知道,那绝色男子必然就是沈容若,除了沈容若,世上还有那个男子有那样一双翦水碧眸!

只看了一眼,云清幽便低头不敢再看!男子的盈盈碧眸,竟好像活人相仿,光华流转间让人自惭形秽。

先祖奶奶云飞蓝终其一生未立国后,却谁知,早在帝后祠中雕了自己心爱之人在这里!

从秘辛中云清幽更是得知,云飞蓝的雕像,是沈容若亲自画了又交由匠人秘密雕刻而成;而沈容若的雕像,则是云飞蓝在葬了沈容若后泣血和泪亲自执刀倾毕生之力一刀刀亲自雕出。

像成之日,云飞蓝便禅位给了女儿抱了雕像把自己锁在帝后祠中,直到驾崩未再出此处一步。

新皇继位后本想也帮自己母妃在帝后祠中觅一容身之处,却谁知被云飞蓝铁卫挡在了门外,并当堂取出一道圣旨,言说,云飞蓝一生,只有沈容若一夫,若有儿孙辈执意妄为,便从云氏族谱除名,永无继承大宝之权!

从那之后,再没有人敢打那沈容若雕像的注意。后代皇帝索性装聋作哑不闻不问。

“容若既逝,江山于我何益!天地茫茫,飞蓝孑然一身矣…”后面的字却沾了水渍,已是无法辨识。又隔几行,又有一行小字:

“容若留下一子,阿鸿劝我斩草除根,可容若的子息,我又怎忍心!由秘道送往宫外…容若,容若,奈何桥边可愿等阿蓝片刻…”后面是点点已经变成暗紫色的血渍。

“阿鸿”是云飞蓝的结拜姐妹上官鸿,上官焰的先祖。

云清幽不由感叹,没想到先祖竟痴情若此!难怪先祖的死因,众说纷纭,看来果然是心痛而亡!

现在的这个华丰楠,必然和当年先祖放了逃生的婴儿有关。

曾祖母得知这件事后,也曾派人暗中查访,却得到消息说当年那个婴儿已然死去,却没想到,不过是有心人的障眼法罢了!

仇云,嘿嘿,仇云!枉自己聪明一世,竟没想到这名字里也暗藏玄机!

“还要感谢你家祖上的痴情一片,”仇云仰头一笑,眼中是满满的讥讽,“如今,从我家抢走的东西,是不是该还回来了?!”

“你竟然真的是!…”

“是,老天有眼!我华丰族人还是传下来了!如今,也该轮到你云氏后人尝尝亡家灭国惶惶如丧家之犬的滋味了!”仇云仰天大笑,笑声里是说不出的快意。

“就凭你手下的这几个人?”云清幽好整以暇的坐下,“阿云,你还是清醒些。既然当年先祖能放你祖上一次,那现在,看在右相的脸面上,朕也同样可以再放你一次,你带着你的人离开吧,朕不难为你。”

“云清幽,收起你的假仁假义!不要妄想我会放了你!”

“你凭什么这么张狂呢?就凭这几个乌合之众吗?”云清幽一一扫过那些如山岳般凝立不动的黑衣人,声音里是满满的轻视,内心却早乱成一团,看眼前光景,自己埋伏的那些侍卫,定是已然遭人毒手!那仇云一个男子罢了,哪里找来这样厉害的手下?

看那些人神出鬼没的身手,恐怕个个都是身怀绝技之辈,自己手下虽都是些精英,可以对方的人数,自己几乎没有什么胜算!而仇云伏下的人手,到底还有多少,自己还是一无所知!西陵王军虽勇敢善战,但此时此刻,远水却解不了近渴,即使来银她们得到消息赶来,恐怕也来不及了!

“哈哈哈,云清幽,你也有今日!我说过,定会让你后悔当日的所为,本宫更会把你云家欠我华丰一族的全数索回!”说完,侧耳倾听片刻,“嘘,还有惊喜呢!”

云清幽疑惑,仇云在弄什么玄虚?

“嗵嗵嗵!”又有几声闷响传来。

仇云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云清幽手心里却已是出了一层冷汗!

燿山营已被摧毁,这些钝响又是怎么回事?!

“还是不要指望你的王军了,”看出了云清幽的心思,仇云缓缓的坐下,放松的仰躺在座椅上,“那钱来银此时恐怕已是 自身难保。”

“你做了什么?”云清幽急问。

“没什么,只是放了些人在那儿等着凯旋的王军罢了。”

一个黑衣人上前,小声说了些什么。

“已经结束了吗?好,先拿过来吧。”说完,对着云清幽一点头,“先准备了其他礼物,请皇帝陛下笑纳。”

话音刚落,又有一些黑衣人从崖壁后侧涌出,每人手里竟都提着几个血淋淋的人头!

那些黑衣人来到两方中央,把手中人头朝着云清幽方向轻轻放下。

云清幽霍的起身,正中间那颗人头,不正是自己手下第一隐卫,聂大,又是那个?!

“老方!”“小文!”…身后的侍卫也先后惊呼!

看来,自己派出的人手已经被人家给一锅烩了!

鲜于子枫也是睁大了双眼!若自己看的不错,其中有一些人头,正是自己在云清雯的帐中经常见到的,而且各个武功不俗!

这仇云,竟隐藏着那样一股不为人知的强大势力吗!

深谷之中突然又传来了一阵龙吟之声,啸声清越,却带着一股让人臣服的慑人气势。

啸声未绝,一个矫若游龙的挺拔身姿忽然从悬崖后的虚空中冉冉升起,那人身下骑了头雪白的巨雕,姿势端的是潇洒飘逸之至。

仔细看时,那人手里还轻轻松松的倒提着两人,待雕儿在低空盘旋时,顺手把手中两个早已是血肉模糊的人儿抛落尘埃!

“呀!”紫涵已是喜极而泣,此时大家也已然看清,那两个人儿,不是别人,却正是大家以为已经摔成碎片的柳吟风和上官暖玉!此时两人虽是昏迷不醒,但,好在,他们还活着!

两个黑衣人上前,手脚麻利的又捆了柳吟风二人,扔到云清雯脚前。

那白雕终于在左侧光滑的巨石上稳稳落下,大家忙抬头看去,竟是又一个黑衣蒙面之人。

从两侧跃下的黑衣人敛声屏气肃然侍立一旁。

看那些黑衣人恭谨的样子,难道白雕上的这位,才是他们的主子?

鲜于子枫的身体僵硬,一眨不眨的盯着黑衣人。

“你是,猫儿?”鲜于子枫的声音不大,却还是能够让在场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猫儿?”紫涵茫然的抬头,刚才所有的注意力都被死而复生的老爹和暖玉哥哥吸引,却怎么恍惚中,好像听到有人在说猫儿?

顺着大家注目的方向望过去,紫涵身躯一震!虽脸上蒙了方巾,可那如翠竹一样挺立的身形还是让紫涵一眼认出,黑衣人正是猫儿!

“猫儿哥哥!”紫涵欢呼!“你,没事吧?”声音却又转而呜咽。

白雕背上的黑衣人冷冷的扫了眼发出声音的鲜于子枫两人,却没有一点反应。

云清幽的心不住下沉!黑衣人出现的第一时间,云清幽就发现,这个黑衣人,正是和灵柯大战前夜,给自己送来破敌之法的蒙面人!

他不是涵儿的侍人吗?涵儿丢了只胳膊,甚至连保命的月亮宝石都送出去,不就是为了这个人吗?!可是这人,竟是云清雯一边的?!他和仇云,又是什么关系?

“云清幽,没想到吧?你的女儿,会栽在我的儿子手里!哈哈哈!”看着云清幽心痛的模样,仇云只觉说不出的舒畅。

“你的儿子?若我记得不错,你和阿琳,不过只有清风一个女儿罢了,何时有这么个儿子?”云清幽盯着仇云,“世上说最毒男人心!果然如此!”

仇云冷冷的瞟了一眼已是呆若木鸡的陈清风,却未置一词。

“你对猫儿哥哥做了什么?”紫涵看着仇云的眼中简直要喷出火来。

明明是猫儿!可猫儿哥哥见到自己却绝不可能是这个样子!那不像是一个人,倒更像是,一个木偶,一个完全没有灵魂的木偶!

仇云心头一凛,偷眼看看猫儿并没有什么反应,又微微放下些心来,心中暗道,还真不可小觑这小丫头。

“人差不多都到齐了,”仇云满意的点头,“陛下想要用手中的玉玺换哪个?”

“不过是块印信罢了,阿云想要,就拿去。”

“慢着。”紫涵突然出声阻止,“我和这块玉玺,换他们三个。”

“你——”仇云疑惑的看了一眼紫涵。

“不行!”云清幽一声怒喝,声音里是绝不容反抗的威严,却又流露出一丝遮掩不住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