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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不是戏弄人的良机,一有不慎小命不保,胡美丽比素贞更加懂得这个道理,她见树生面色不虞,忙朝洞里走去:“我去跟素贞说,你放心。”

树生在洞外寻了块大石头坐了下来,想起他与素贞初识时,也是这般坐在大石头上,那时的素贞还是一条白嫩嫩的小蛇,忘了变成人形的口诀,只知道用身子缠住他,赖着管他要与阿牛来世再见的秘方。“还以为你是真的中意他呢,害我白担心这么些年。”

“你嘀咕啥呢?”素贞拎着乾坤袋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树生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不由自主的将心事讲出了声,他恩恩啊啊地掩饰了一番,岔开了话题:“你不是不待见我吗,怎么突然转了性子,看来胡美丽还真有两把刷子。”

素贞抚了抚腰间束带上的褶皱,说:“大事为重,这我还是晓得的,对天上的情形我一无所知,还要麻烦你多照应。”

树生还未见过如此客气的素贞,愣了一愣,又觉得很是无趣,他摸了摸鼻子,悻悻地说:“回去换套鲜艳的衣裳再来。”

素贞瞧了瞧自己身上,浅绿的衫子嫩绿的裙子,正是适合年轻小姑娘穿的衣裳,怎么就不鲜艳了?她疑惑地看着树生,树生解释说:“天上的仙女们都爱穿五彩裙,至少要三四个颜色,你这才一种颜色,一上天就会被人发现不是当地人。”

素贞脑海里浮现出少数民族那色彩斑斓的手工织就的裙子,摊了摊手,听话地回洞变了身七色的纱裙,又变出把小雨伞,娉娉婷婷地走回到树生面前。

树生看了看素贞,仰头望着天说:“素贞,你这裙子还是绿的,腰间的带子还是树皮的,你这伞不就是洞边的打狗棒子吗?你真够丢人的…”

素贞抓着伞柄慢慢涨红了脸,小声反驳:“一时你让我哪里去寻五彩裙去?你就不能用平常眼来看,没事用那么多法力做什么?”

树生无可奈何地看着她:“我还以为你彻底开窍了呢,看来还是有一窍未通!天上随便一个小仙女,眼睛都是自然带法力的,你这蹩脚的打扮,任谁都能一眼就看出来。你如果不想还没进南天门就被轰出来,就老老实实上街买身衣裳去。”

“啊,还要真去买?耽误了时辰可怎么办?”素贞已经丢掉了棒子变成的伞,可嘴上还是担心地问。

树生拉起她的手直奔青城镇,笑嘻嘻地说:“磨刀不误砍柴工,好像,我还没陪你逛过街吧?”

青城镇的瘟疫已成为历史,大街上熙熙攘攘,繁华犹胜当日,要不是心里有事装着,这事又是关乎性命,素贞真想好好地逛一逛。挑了飘飘的薄纱裙,挑了金晃晃的簪子,挑了粉红镶金边的花伞,素贞突然发现这些都是树生掏的银子,她担忧地拿胳膊肘撞了撞树生,问:“树生,你给人家的不是冥币吧?”

树生一听,脸色就沉了下来,一言不发地拉着素贞钻进城郊无人的小树林,径直飞上了天空。

素贞侧头偷偷看了看树生黑得跟锅底似的脸,突然想起第一次见树生时,他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回家看看爹娘,可是因为是鬼身,怕吓着他们,所以不敢回去,他那时脸上带笑眼里却满是痛楚的表情浮上素贞心头,她突然后悔极了,反握住树生的手,轻声说:“对不起。”

树生没有做声,却任由素贞握着他的手,一路来到南天门。

第四卷报仇第六十七章霓姑娘

南天门前,远远已能看到门口站岗的身材高大的守门天将,树生猛地停了下来,素贞没刹住车,一下就撞到了树生的后背上,素贞揉着撞红的下巴眼泪汪汪地望着树生,树生看着她眼里的泪晃了下神,从怀里摸出一颗药丸,塞进她嘴里,又掏出一个装水的小葫芦,喂她喝了一口。素贞把药丸咽下去才问:“这是什么?”

树生朝南天门方向看了看,守门天将正往这边望来,他忙将素贞拉出他们的视线,小声说:“这药丸能掩住你的妖气,刚才被你一闹,我都忘了。不过这东西得过一会儿才见效,咱们先在这里呆会儿吧。”素贞指了指他手里的小葫芦,又问:“那这是什么?”“水!”树生白了她一眼,拔掉塞子往自己嘴里也倒了几口。素贞的视线紧随着他的手而动,心想:这该不就是传说中的间接接吻吧?

不多时,素贞惊喜的发现自己身上的妖气不需自敛就消失不见了,她欢喜地一路小跑,跟在树生后头,“树生,你身上的鬼气不需要掩一掩吗?”素贞好心提醒树生说,树生的脚步略停了一下,闷声说:“我是地府官员,来天上又不是头一回。”素贞缩了缩脑袋,原来树生不喜欢听到任何与鬼有关的字眼,这毛病以前怎么没发现?

来到南天门,树生从袖子里摸出一块小牌子,守门天将拿过去略看了看,就恭敬地递还给他,伸手道了声“请”字。素贞跟在树生身后顺顺利利地踏进了南天门,她有些不可置信地问:“这样就进来了?”树生忙着和不时路过的仙女们打招呼,抽空回答她说:“你还想怎样?记得装得淑女些,这里的仙女就爱看别人笑话呢。”

素贞吐了吐舌头,忙把步子迈得小一些,撑起花伞遮住脸,从伞里偷偷看那过路的仙女。“这仙女也没什么特别的嘛,不过衣裳穿得花一些,居然也有爱打伞的。”素贞在伞下撇了撇嘴,对忙碌的树生说。

树生回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传声给她:“小声点,有事尽量传声入耳,这些仙女们耳朵灵着呢,小心被她们听见。对了,记得讨好下她们,只要和她们搞好关系,弄出那个教书先生不是难事。”

“怎么讨好?”素贞刚把话传出去,就听见前头的树生大声和人打招呼:“霓姑娘,这样巧?”素贞明白这是树生在提醒她呢,忙把伞举得高些,迈着小碎步紧走了几步,来到树生身旁站定。

树生先和霓姑娘调笑了一番,才和霓姑娘说:“这是我新近结识的一个小姑娘,叫白素贞,没见过什么世面,央我带她上来瞧一瞧。”素贞忙收起花伞,对霓姑娘福了一福,低着头说:“还望霓姑娘多指教。”

霓姑娘很是爽朗,大笑着说:“指教哪里谈得上,带你四处走走倒是没问题!”树生就把素贞往霓姑娘身前一推,说:“你就跟着霓姑娘到处走走,凡事多问问,别莽撞。”素贞惊讶地望着他:“你不去?”树生避开她的眼睛,望着远处的流云说:“我哪里有那些功夫,还要去拜见几位从地府出来的同僚呢。”

素贞心里好像突然滚落了一块巨石,压得她喘不过气:这就丢开我了?原来只是带我上来而已?

素贞不自觉地捂住胸口,霓姑娘关切地问她怎么了,素贞忙挤出笑脸摇了摇头,抬头一看,树生已经走远了。

霓姑娘招手唤来一个小仙女,吩咐她说:“去瞧瞧我屋里今天泡的是什么茶,做的是什么点心,今天我有客人来。对了,吩咐她们茶要热热的。”小仙女领命而去,霓姑娘又对素贞说:“白姑娘,我瞧着你这是心口疼的毛病,不过不要紧,凭它什么毛病,喝了我霓姑娘的茶水,包好!”

素贞动了动嘴角,扯出一个笑脸:“天上就是好。”她拖着脚步随霓姑娘慢慢朝前走,连伞落在了原地都没有发觉。

看来霓姑娘在天庭还颇有些地位,她的住所豪华自不必说,还有不少的小仙女来往穿梭,忙个不停,不一会儿素贞面前的小桌子就摆满了茶水点心。霓姑娘见素贞端着茶杯挨着唇边挨了半天都不放下来,就执起茶壶问道:“白姑娘,我这茶还中喝?”

素贞一愣,忙把茶杯放下来说:“叫我素贞就好了。这茶,恩,好喝。”霓姑娘微微探头看了一眼,那茶杯里的水还是满满的,分明没有动过,她微微一笑,拿话岔开,给素贞介绍起天庭的景色来。

素贞本无心听这些,但心中突然一动,走到廊上说:“霓姑娘,我第一次来天庭,而且以后还不知有没有机会再来呢,可否烦劳姑娘带我四处走一走?”

霓姑娘欣然答应,吩咐小仙女们端着茶水点心跟着,携起素贞的手走下了门廊。

天堂的景致自不必说,虽没有青城山的清幽,却多了几份梦幻的色彩,素贞努力地记着天庭的地形图,每每见到建筑物都要停下来仔细打听一番,霓姑娘以为素贞对天庭的殿堂感兴趣,索性不在为她介绍道边的景色,专门拉着她逛起各色宫殿来。

素贞逛完四间宫殿,并未发现那教书先生的蛛丝马迹,想来也是,一个小小的人类,虽然不是犯人,也决计不会让他住在这样豪华的殿堂内。素贞摸着殿前游龙戏凤的大柱子,艳羡的表情一览无遗:“霓姑娘你真好本事,各个殿堂你都能来往自如。”

霓姑娘端过一杯水递给她,笑道:“哪里有什么本事,不过带你随便逛一逛罢了。”

端茶水盘子的小仙女却插嘴道:“我们姑娘是玉帝的长女,玉帝大人和王母娘娘极是宠爱她,自然各处都是去得的。”

第四卷报仇第六十八章天庭也有贫民窟

霓姑娘把空杯子丢进茶盘,嗔道:“就你多话!”说完满脸笑容地挽起素贞,说:“走,我带你瞧瞧我母后的寝宫去,那才叫真正的天堂呢。”

素贞唬了一跳,忙道:“我一介平民,哪能窥见王母风采,还是罢了吧。”霓姑娘还要再劝,素贞幽幽叹了口气,霓姑娘心下了然,这千方百计来天上的人,决计不是观光那么简单,肯定有事要求人,不过既然是树生的朋友,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霓姑娘拍了拍素贞的手,亲切地问:“你可是有什么难处,尽管讲,树生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素贞心头一暖,却不敢讲实情道出,她低着头想了一想,慢慢说道:“我在底下时,见的多是颠沛流离,生活困苦之人,看到这天上四处繁华,竟无一人不得安生,不免有些感慨。”

此时,远远传来女子娇声歌唱的声音,伴随着吹拉弹唱,俨然是一班小戏。霓姑娘脸色微微变了变:“谁说的?天庭的穷人也多着呢,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她见素贞张望着歌声琴声传来的方向,忙拉着她走下台阶:“走,我带你去天庭后面瞧瞧,保准天上的穷人比地上的还多。”

素贞按捺住丝丝喜悦,作出一副不相信的表情跟着霓姑娘连走带跑。若不是这番景象真真正正出现在素贞面前,她决计想象不出天上居然也有贫民窟。

这里没有高大巍峨的宫殿,那破烂不堪的木板屋还不如人间穷人家住的茅草房,这里的居民也没有五彩斑斓的裙子穿,身上的衣裳几乎都是一个颜色一个款式,霓姑娘抬起下巴,指着他们说:“看见他们身上的衣裳了么,都是天庭可怜他们,统一为他们订做的。不然他们穿得还要破烂。”

素贞本就是想探一探教书先生的所在,现在却是真被这番景象震住了,她走到一间屋子前,取下屋檐下挂着的一串干瘪的玉米,问霓姑娘:“他们是神仙吗?”霓姑娘小心翼翼地绕过一滩污水,回答说:“能在天庭居住,自然就是神仙。不过这神仙包括的范围可大了去了,住在这里的多是没有关系,没有背景,修为又不十分高的神仙。”

素贞捏了捏手里的玉米,硬邦邦的,也不知挂了多久,“神仙也要吃东西的吗?”

霓姑娘笑了起来:“别摸了,那东西也不太干净。神仙自然也要吃东西,只不过吃的不是人间的普通东西,像你手里的那个玉米棒子,在我看来是不堪入口的粗物,但到了人间可就是可以起死回生的好东西。”

素贞略有所悟,把玉米棒子挂回去,说:“那看来他们过得也不是十分差,还有这样的好东西吃。”

霓姑娘诧异道:“看来你还真是不了解神仙,在你们看来这是好东西,可对于神仙来说它就是一玉米棒子!”说完她让人端过一盆撒过花瓣的清水,叫素贞把手洗一洗。

小仙女过来替素贞卷起袖子,又帮她在手上打上香胰子,素贞任由她们往自己手上浇上清水,心想,若不是这里四处绕着的彩云,我都要以为自己不是在天上,而是在哪个地主家了。

霓姑娘见素贞洗个手还在想心事,就招手唤过一个小仙女,低声吩咐了几句,对素贞说:“素贞,你来趟天庭也不容易,我自然是不会叫你空手回去的。”

素贞举起湿漉漉的手想了半天,方才明白她这是以为自己看上了那玉米棒子呢,不禁觉得好笑。待小仙女帮她把手擦拭干净,她指着身后的木板房问霓姑娘:“他们这样住着,以什么为生呢?难道和人间一样有三百六十五行,有卖肉的和教书的?”

霓姑娘捂着嘴笑了:“天庭里的生灵都是有灵性的,还有很多比这里住的人地位高很多,他们哪里来的肉卖!教书先生么,他们自己修为都不高,能教些什么?倒是说书先生有几个,给那些多年没机会去底下走走的神仙们讲讲人间的故事。”

“啊,没有教书先生啊…”素贞掩饰不住眼中的失望,霓姑娘有些奇怪,拉着她走出贫民区,问道:“你为什么要找教书先生呢?”

素贞心中一惊,忙道:“没什么,只是我也在寻找修仙的门道,却老是入不了门,想来天上的教书先生必然都是博学的,想找一个教教我。”

“原来是这样。”霓姑娘掸了掸衣边,加快了脚步,对素贞说,“咱们快些走,回去换身衣服,这里实在太脏了。你说的修仙门道,哪里需要什么教书先生,随便一个神仙都能教你,我那里什么人寻不到,何必找这些穷困潦倒的人。”

素贞只得连声说是,先随她回殿换衣服。她们还没踏进霓姑娘的衣帽间,小仙女就已经将衣柜门拉开了,素贞环顾这这间面积颇大的房间,很有些现代衣帽间的味道,三面墙全是衣柜,门边一溜落地大镜子,只不过那些衣柜上隐隐有灵气飘出来,想来不是凡物。

霓姑娘挑出一条金光闪闪裙子,指着衣柜对素贞说:“想穿什么,随便挑,我送你了。”

女人不管什么年龄都是喜爱新衣的,素贞也不例外,客气了一声就扑向衣柜,离得近了方才发现,这些衣裳都有门道,上头镶嵌的宝石或者绣的花边,都有灵气在流动,看来都是些有助于修为提高的宝物,怪不得仙女们都爱穿花衣服,原来还有这些个原因在里头。

素贞围着衣柜慢慢走着,感受着衣裳们的灵气,最后挑了灵气最足的衫子和裙子,还找了条有防御功能的腰带。

第四卷报仇第六十九章悲愤等于食欲

她挑好衣裳时霓姑娘早就把裙子系好了,走过来瞧了瞧她手里的衣裳,惊讶道:“你倒是个有福气的,随手一拿就是我这里最好的衣裳。”素贞脸一红,忙把衣裳往衣柜里塞,连声说:“君子不夺人所好…”霓姑娘把她塞回去的衣裳又抽了出来,塞到她手里,笑道:“什么君子不君子的,咱们只是女子,就是要穿好看的衣裳,况且两件衣裳我还是送得起的,别把我看得那样小气。”

素贞偷眼瞧了瞧,霓姑娘确是一副认真表情,她就放心换了衣裳,感受着周身突然增加的灵气,浑身暖洋洋的。

霓姑娘见天色不早,就唤小仙女说摆饭,素贞心里担忧着那教书先生,就推辞说不吃,霓姑娘却说:“我这里虽没有什么珍馐佳肴,但无论何物对你来说都是有助修为的灵丹妙药,何不尝一尝?”素贞心想,多长点修为,找出教书先生,对付法海,都多些胜算,也正好不让树生再瞧不起,于是她点了点头,道了声叨扰,随着霓姑娘来到她的饭厅。

“好大的饭厅!”素贞见到那空无一物的饭厅,不知如何讲出恭维的话来,只好冒出这样一句,引来霓姑娘一阵大笑,连身后服侍的小仙女们都捂嘴偷笑。她刚想问问为什么,只听见叮的一声,饭厅中忽地凭空冒出了桌椅碗筷,还有满桌子的菜肴。

素贞着实为自己羞愧了一番,这样简单的一个小法术,作为一个有着千年修为的妖精,怎么就没看出来呢,害自己被当作了乡下人。

霓姑娘很是热情,招呼素贞坐下,夹了一筷子里脊肉就往素贞碗里放,素贞捏着筷子犹犹豫豫地问:“那个,不用等什么人吗?”霓姑娘愣道:“等谁?”素贞低着头把筷子转来转去,霓姑娘猛然明白,问:“你说树生?”素贞把头埋得更低,霓姑娘见了很是想笑,又怕素贞更害臊,压住笑意说:“树生没与你说么,他办完事情就先回地府,叫我送你下界呢。”

素贞猛地抬头,惊道:“什么?他先走了?”霓姑娘想了想,说:“许是没这么快吧,往常他都要留到天黑才走。”

那样晚走也不等我?素贞的头又慢慢埋了下去,霓姑娘叹了口气,正要出言安慰,素贞却大声说:“吃饭,我要多吃,多吃!”

霓姑娘忙命小仙女替素贞布菜,又亲自与她斟酒,劝她多吃些。

素贞饭量本小,不一会儿就撑住了,她望着桌上还满满的鱼肉,一边下手一边告诉自己说,肉吃了可以增50年法力,鱼吃了可以增100年法力…

霓姑娘目瞪口呆地看着不停伸筷子的素贞和逐渐空掉的盘子,很想开口劝她,可哪有主人嫌客人吃多了的,霓姑娘只好安慰自己:许是她本饭量就大。一时又可怜起她来,悄悄吩咐小仙女将各色菜肴都打包,素贞走时给她带上。

好不容易把一大桌子的饭菜都干光,素贞摊在椅子上起不来,霓姑娘慌忙把一杯浓浓的消食茶捧到她嘴边,却发现素贞的眼中泪光点点,她急忙命小仙女再上饭菜,安慰素贞说:“素贞,你别急,我这里饭菜多得是,没吃饱就再吃些。”

素贞明白她是把自己也划为了穷得连饭都吃不饱的贫民窟一类,却也不解释,抱着她大哭起来。

霓姑娘底下还有好几个姊妹,安慰起人来是一套一套,轻轻拍着素贞的后背,安慰的儿歌都唱了好几遍,素贞却只是哭个不停。

突然门外进来个穿红衣的小姑娘,站在门口冲霓姑娘喊道:“大姊,你还不去看热闹,咱天庭好久没审过犯人了。”

霓姑娘冲她摆了摆手,示意她这里有客人,素贞却嗖地冲出她的怀抱直扑门口,扯着红衣小姑娘的袖子急吼吼地问:“审犯人?谁?在哪里?”

小姑娘也不恼,指着素贞笑嘻嘻地对霓姑娘说:“大姊,你看,她也对审犯人感兴趣吧,咱天庭就是太闷了。”

霓姑娘很开心素贞终于不哭了,摸出帕子替素贞擦了擦眼泪,对小姑娘说:“既然素贞想看,那咱们就去。”又对素贞说:“就是审那个转捉妖精的法海,不知你在下界听说过没有。”

素贞忙摇了摇头,和霓姑娘一起跟在小姑娘后头朝东南方走去。

小姑娘性子活泼,说是走路,倒不如说是跑跑跳跳,不一会就到了一间大殿前,这大殿也建的奇怪,只四角各有一根大柱子,却没有一处墙壁,殿内的情景在外头看得是一清二楚。

霓姑娘看出了素贞的疑惑,告诉她说:“这是天庭审问犯人的地方,不过天庭一向无事,人人都闷坏了,一有审问犯人的事情,全都倾巢而动,常常挤坏了这里的墙壁,后来我父皇索性命人拆掉了这四周的墙壁,好叫无聊的天庭人瞧个清楚。”

素贞听完她的话,望着殿上那个熟悉的光头苦笑起来,殿上光有法海,教书先生却不知所踪,素贞的脑子急速转动着,得想个法子在审问正式开始前找到教书先生。

她假意十分好奇这审问,抓着霓姑娘问东问西:“霓姑娘,审问怎么还不开始?”

霓姑娘带着她朝前走了几步,找人问了几句,告诉她说:“说是这法海有证人,要翻案,应该是在等证人来吧。”

素贞心急如焚,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好摇着霓姑娘的胳膊撒娇:“好姑娘,带我去看看那证人长什么模样吧,在这里傻站着真是无聊。”

正在打量法海的红衣小姑娘闻言眼睛一亮,也抓住霓姑娘的胳膊:“大姊,咱们去看看吧,反正等着也是等着。”

第四卷报仇第七十章痛

这时,四周围观的人群都在窃窃私语,议论着证人怎么还没到场,审问怎么还不开始。

素贞偷偷朝殿上瞄了一眼,发现法海的光头上竟闪闪发亮,想来他也是紧张。

霓姑娘被素贞和妹妹闹得无可奈何,加上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身为玉帝长女的她,也开始想去证人处瞧一瞧了。

她一手拉着素贞,一手拉着妹妹,正要挤出人群朝殿后走,突然空中传来一声巨响震耳欲聋,众仙女不约而同地尖叫起来,比那巨响还要震撼,紧接着轰隆隆的爆炸声不绝于耳,这爆炸声饱含着法力,震得众人都俯身于地求自保,那些法力略高些的神仙,一同朝爆炸声传来的地方飞去。

素贞进南天门前服下的那粒药丸掩了她的妖气,也就掩了她大部分的法力,所以她虽极想趁乱去找出那教书先生,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霓姑娘也想去看一看,无奈妹妹法力不足,她怕她震坏了双耳,只好替她捂住耳朵留在原地。

轰隆声稍弱,素贞正要迈腿,霓姑娘把妹妹朝她怀中一推,说:“素贞,你赶紧带我妹妹回我寝殿,我且去看看。”

素贞还来不及说不,一群仙女簇拥着她们,转眼就回到了霓姑娘的寝殿,素贞想偷偷溜掉,可小姑娘脸色惨白,她念着霓姑娘的好,不忍离开,只好守着她等待天庭医生的到来。

玉皇的女儿,医生自然来的快,素贞舒了口气,站起身揉了揉有些麻木的腿,就往门口走去,外头的仙女却突然大声报:“王母娘娘驾到!”素贞拍了拍脑袋,很是懊恼,这小姑娘是玉皇大帝的女儿,伤成这样王母自然要来瞧的,怎么没有抢先离开呢。

她还没想到脱身的办法,王母已到了门口,她只得随着众人俯下身去,不知是树生给的药丸太有效,还是王母无心旁顾,居然没人发现素贞是只妖精。

王母目不斜视,直径奔到小姑娘床前,看着医生开始问诊,素贞见没她什么事,正想开溜,只听得王母出声问道:“是谁送她回来的?”

素贞只得慢慢转过身去,由得仙女带着她重新回到小姑娘床前,王母仔细打量了素贞一番,看得素贞心中七上八下。

“原来如此,是这腰带!”王母指着素贞的腰间对医生说。

素贞莫名其妙,这腰带是霓姑娘的,能有什么问题。

这时医生也走了过来,瞧了瞧素贞的腰带,对王母说:“娘娘所言甚是,此腰带有防御功效,能惠及周围的人,定是这腰带救了羽姑娘一命。”

素贞心中一块大石头落下,医生又告诉王母羽姑娘无甚大碍,吃颗静神丸昏睡一天就好,王母就感激地拉过素贞,开始道谢加嘘寒问暖,素贞几次想插话,告诉她说这腰带是她大女儿霓姑娘的,可王母唠嗑的功夫实在一流,她怎样都插不进话去。

素贞在王母跟前如坐针毡时,树生已将教书先生的魂魄送回了地府,偷偷将他投进了富贵道。那教书先生本是穷困潦倒一落第秀才,突然能再世为人成为腰缠万贯的财主,自然是万般愿意,一点怨气都没有地自觉钻进了富贵道。树生望着深如黑洞的六道,拍了拍手,朝青城山飞去。

水帘洞前,三妖正在焦急地朝天上张望,树生还未飞近,先在心里叫了声“不好”,近前一问,果然素贞还未回来。他与霓姑娘约好的是天黑前一定要将素贞送下来,这会儿月亮都升起来了,素贞还不见踪影。

三妖围着树生问个不停,秦瓜瓜挥拳就准备打人,树生心急更甚他们,一把推开他们,扭身重飞回天上。

此时的天庭除了被炸成废墟的那片偏殿人声鼎沸,其他地方都悄无一人,树生顺着空荡荡的公主路走了不多时,突然发现路边有件熟悉的事物。

树生顿时跟闪电劈中了似的呆在了原地,屏住呼吸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走近,捡起地上的一把花伞。他伸手摸了摸伞柄,上头还残留着些素贞的气息。“许是忘了拿吧,她向来丢三落四。”树生安慰着自己千年都没有再跳过的心,压住里头的那股欲奔涌而出的痛,匆匆朝霓姑娘的寝殿奔去。

远远地,他望见霓姑娘的寝殿前有重兵把守,树生的心好似又被重锤狠狠击了一下,他捂着胸口跌跌撞撞找到一个出门洗衣的小仙女,向她打听殿内的情形。

树生常与霓姑娘走动,小仙女倒也不瞒他,放下盛衣裳的篮子,说:“树生大人,你可不知我们羽姑娘伤得有多重,到现在还没醒呢,我们王母娘娘拉着那位白姑娘直到现在…喂,喂,树生大人,你跑什么…”小仙女望着风一般飘走的树生的背影,奇怪地嘀咕:“我还没说完呢,你跑什么,王母娘娘直到现在还拉着白姑娘在聊天呢…”

树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深深地埋怨过自己,他紧紧抓住素贞的花伞,像是要把它镶进手心里。他靠在路边的树上不自觉地做着大口呼气的动作,鬼的肺里哪里会有空气,他被呛得咳声震天。树生弓着身子跪坐到地上,开始相信千年前他给素贞讲过的那个故事,原来鬼真的也可以有眼泪。他俯身良久,再抬起头来时却是一副坚毅的表情,毅然决然重奔刚被他炸成废墟的偏殿而去。

树生刚踏进那片嘈杂,斜里就伸出一只纤细的小手,一把将他拉了过去:“你不要命了,还来?!”

树生大惊,想都不想,也不挣脱那手,直接一掌拍了过去。那只手猛地一垂,暗处传来闷声的咳嗽和淡淡地血腥气。树生觉得这声音很是耳熟,掠进黑暗里一看,惊道:“怎么是你?!”

第四卷报仇第七十一章把柄(上)

树上早就在地府练就了一双猫眼,刚才他是由于紧张没有注意,此时他一踏进这黑暗就明白过来,这黑暗不是天然生就,而是有人故意为之。他站在黑暗与光明的分界线上,看到霓姑娘因疼痛有些扭曲的脸,唇角还沾着丝丝鲜血,树生惊诧道:“是你?”

霓姑娘又咳出一口鲜血,伸手去拉树生:“还不快进来,到处都在搜捕劫走那人的劫匪呢。”

树生避过她的手,闪进黑暗里,因她这句话心中千回百转,开口问的却是:“素贞呢?”

霓姑娘正在擦拭嘴角血迹的手顿了顿,露出一丝苦笑:“你全然不担心自己的处境么?”

树生见她手帕子上的斑斑血迹,心中浮上一些愧疚,可手中的花伞仿佛生出了刺来,穿过他的掌心直达心脏,他语气冰冷,反复地问:“素贞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