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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姑娘紧紧攥着被血浸湿的帕子,喘着气说:“我让她带着我妹妹去我寝殿了,放心,她安全得很。”

树生眼中喷出火来,几乎是在怒吼:“安全?被你母后拉去审问叫安全?”

霓姑娘扶着一面残裂的墙壁站了起来,歇了一会儿方道:“许是我母后去探望我妹妹,拉着她闲聊罢了。再说,我妹妹是被这爆炸声吓的,服侍的人都可以作证,我母后为何要审素贞?”

树生使劲拍了自己一巴掌,“我真是糊涂!”

“糊涂什么,你是忧她心切吧。”霓姑娘侧着头,任由泪水滚落。

其实树生是以为王母看穿了素贞的身份,却忘了她是吃过掩盖妖气的强力药丸的,但这些他怎好与霓姑娘说,只好走到她面前半蹲下身子,柔声说:“来,我背你回去。刚才实是被吓了一下,出手才不晓得轻重,不过你放心,待会我一定替你治好。”

霓姑娘的泪一滴一滴落到树生的背上,心想:你是为了去我寝殿瞧瞧素贞吧。但她贪恋树生那宽宽的后背,什么都没有说,轻轻俯了上去。

树生刚要踏出那片黑暗,霓姑娘却轻轻拍了拍他,说:“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事儿时你做出来的,我想外头不多时也会查出来,你还是先随我去别处躲一躲吧。”

树生以为霓姑娘还在诓他,轻笑了一声:“你就爱胡思乱想,我…”他还没说完,霓姑娘就将一件事物递到他眼前,树生猛地停下了脚步,厉声问:“哪里来的?”霓姑娘紧紧贴在他后背上一动不动,说:“还能是哪里来的?废墟里捡到的呗,还好是我捡到了,换了别人,你还能站在这里?还是随我躲一躲吧,你就算不为自己,也不想连累素贞吧?”

这半是劝慰半是威胁的话叫树生的胸膛起伏个不停,但他终究还是放不下她嘴里的那个“素贞”,任由霓姑娘施了法术,悄然回到她的在天庭隐蔽处的别院。

树生活了几千年,从怕过别人的威胁,此是头一遭,他没好气地将霓姑娘扔到榻上,霓姑娘“哎哟”了一声,却不敢对树生使脸色,由得他掀开帘子走出门去,自己忍着眼泪唤了亲信仙女前来服侍。

树生站在廊上四处望去,四周皆是茫茫的云海,身在其中竟辨不出天庭的位置,门口站岗的仙女一个也无,只有霓姑娘贴身的几个仙女来来回回。树生望着分不清天地的云海重重叹了口气,突然想起素贞是有份天庭地图的,不知她那莽撞性子,会不会偷偷溜出去。不过教书先生已死,法海一案再也没有什么翻案的可能,他抚了抚长廊上镶嵌的白玉,微微笑了起来。

这时屋里走出个小仙女,对树生说霓姑娘有请,树生皱了皱眉头,不想迈步,小仙女却是先一步替他打起了帘子,他只好走了进去。

霓姑娘已在仙女们的服侍下换了套新衣,颜色依旧鲜艳,树生却一眼看出她全身上下都是防御的针线,不禁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坐到桌子边背对着她。

周围的几个小仙女见霓姑娘痴痴地盯着树生的后背,相互看望了望,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树生见霓姑娘不说话,他也懒得出声,拿起桌上的茶杯滴溜溜转个不停。霓姑娘冷不丁开口说:“为了你的安全,你得在这里留到法海被判刑再出去。”树生漫不经心地“恩”了一声,霓姑娘又说:“放心,我不会留你太久,最多也就三日。”树生手里的杯子“啪”地一声摔得粉碎,“什么?三日?不行,我顶多待一日。”

霓姑娘垂着眼帘说:“我这也是为了你的安危,也是,也是为了素贞好…”她话音未落,树生就飘到了她身边,以极其暧昧的姿势捏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霓姑娘惊慌地张大眼睛,却发现树生满是笑容,眯着他好看的丹凤眼,薄薄的嘴唇离她的不过半指远,她的脸腾地红了起来,想要低头,下巴却被树生牢牢钳住。

周围的小仙女仿佛松了口气般,不约而同地鱼贯走了出去,还好心地替他们掩上了门。

霓姑娘听得关门声,脸上愈发红了起来,水汪汪的眼睛却盯着树生一眨不眨。树生凑到她耳边吹了口气,霓姑娘的半边身子立马酥软了下去,“你的心意我早就明白,只是仙鬼殊途,我也是无奈。”霓姑娘心中又惊又喜,根本没有想到一只鬼怎么会有气息呼出,“你说的是真的吗?你对我也有…心意?只是因为身份才故意只把我,只把我当普通朋友?”

树生俯在她的耳边,不敢叫她看见自己冰冷的眼,他点了点头,从喉咙眼里“恩”了一声。

第四卷报仇第七十二章把柄(下)

霓姑娘紧紧抱住他,突然又把他微微推开,问:“你骗人,那白素贞分明对你有意!”其实霓姑娘还有半句:你分明对她也有意。但她生怕这句话惊醒了树生,强自咽了下去。

树生的身子不经意地颤了一下,闷着声音回答:“人家小姑娘,我总不能过于伤害她,不然她要死要活出了人命,岂不是我的罪过?”

霓姑娘放心地把身子紧紧贴到树生胸前,甜甜地说:“你说的也对,现在的小姑娘就是爱闹。”

树生紧接过她的话,说:“我说阿霓,这素贞是我带上天庭来的,你还是把她早些送回去吧,万一她除了什么差池,我要担责任的呀。”

霓姑娘叫他这一声“阿霓”唤得心花怒放,当即就唤进个得力的仙女,吩咐她去王母处禀报一声,送白素贞下界。

树生既然主动要求送白素贞走,自然心里是只有我的,霓姑娘喜滋滋地想着,使劲琢磨如何才能叫自己的父皇答应自己和树生的这门亲事。

“什么?成亲?我们刚刚才确定关系,马上就成亲这不太好吧?”树生被霓姑娘的想法吓了一跳,这才不过两个时辰,她居然就想嫁了?

霓姑娘咬了咬下唇,哀怨地看着树生:“不然你还想怎么样?我看你就是还想着白素贞。”

此时去王母处的仙女还未回转,树生满腹担忧,少不得提起精神安慰了霓姑娘一番,把素贞跟他讲过的“恋爱”理论搬出来教育了霓姑娘一番。

女子生来就是爱浪漫的,玉帝的女儿也不例外,霓姑娘两眼闪闪发光,紧紧攥着树生的手说:“如此甚好,咱们就先‘恋爱’!”

树生想起她怀里的那样事物,脸色黯了下去,霓姑娘忙问他怎么了,树生愁容满面,握住她的手说:“阿霓,我怕是有把柄握在了那些人的手里,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查出我是那制造爆炸的凶犯呢。”

霓姑娘的眼神忽闪了一下,却安慰他说:“你放心,就算他们找到了什么,我也有办法保你周全。再说了,只要你成了玉帝的女婿,就算那爆炸是你弄的,难道他们还能为了一条卑贱的人命就把玉帝的女婿抓了去?”

树生何等精明之人,霓姑娘的神色早已落入他的眼中,他把掌心里霓姑娘的手捏了捏,说:“阿霓,我都决定在天庭陪着你了,你还有什么好担忧的,把我的东西还我吧。”

霓姑娘把手伸进怀里,掏出那片晶莹剔透的薄薄玉片,却不递还给树生,捏在手里对他笑道:“树生你何必这样小气,这样好看的玉片,正好与我做个信物,我使人用金线串起,贴着心窝挂着。”

树生的手在长袖里紧紧攥成了拳头,心里却十分明白,霓姑娘哪里是要什么信物,是要永远捏住他的把柄才是真。若这真是他自己的东西到也罢了,但那玉片其实是素贞最后一次蜕皮时落下的鳞片,他央了胡美丽好些天她才偷了来给他。树生实在是怕惹恼了霓姑娘,她把这东西拿了出去,说不准就会叫人认出是素贞的鳞片,他怎么能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树生从头上拔下一根头发,递给霓姑娘:“要什么金线,就拿我的头发来穿不是更好?”霓姑娘不敢置信地接了过去,对他抿嘴一笑,欢天喜地地出门穿玉片去了。

她一出门,树生就摊在了椅子上,用一只手捂着眼睛,那种窒息般的感觉又涌了上来,还好,还好对她灌了口尸气,大不了同归于尽好了,只要素贞没事。

天庭是没有黑夜的,他们所说的黑夜不过是下界的情形,去王母处的小仙女站在树生的面前如此回话:“黑夜过了的时候他们把她送下去了,她问您在何处,我说您在照料我们霓姑娘。”

树生猛地从椅子上抬起身子,却发现霓姑娘站在门边,只好把质问的话压了回去,问道:“那她怎么说?”

“她什么也没有,急急忙忙就跑了。”小仙女不知树生为何反应这样大,有些手足无措。

霓姑娘挥手叫她出去,对她说:“你做的很好,若是她再问起,你就说树生大人正在和霓姑娘谈恋爱。”

树生眯着眼睛望着霓姑娘的后脑勺,手上的指甲把扶手剜出了深深的五个洞。

霓姑娘感觉到身后如刀的目光,转过身来,树生却早就换了副笑脸,袖子扫过椅子扶手,那五个窟窿就消失不见。他亲热地拉过霓姑娘坐下,亲自给她泡了杯红枣茶,又丢了几粒枸杞进去,递到她手里:“阿霓,我害你流了那么些血,快来补一补。”

杯中的红糖放的很多,深红的颜色看起来跟血也差不多,霓姑娘看着杯子忽感一阵眩晕,俯在桌上用胳膊撑住了头,树生忙把红糖水端起喂她喝下,扶她到床上躺了下来。

霓姑娘一沾上枕头就昏昏沉沉地睡去,树生走出去吩咐小仙女们不要前来打扰,复又走进屋子栓上房门,布了个小小的结界,然后走到霓姑娘的床前念起咒语来。

霓姑娘怀中玉片上的头发听到树生的咒语,轻轻扭动起来,像是一条小蛇,想要钻出霓姑娘的衣裳,可树生见霓姑娘胸口的衣裳动了好几下,就是不见头发出来,倒是霓姑娘像是有所警醒,呢喃着讲着梦话。树生忙停止咒语,侧耳仔细听了一回,确定霓姑娘并未醒来,这才松了口气,将手放到她胸口上方,闭上眼睛感应了一会儿,发现他的头发上像是缠上了些什么东西,所以总也钻不出来。

树生恨不得直接把手伸进她衣裳里,把素贞的鳞片掏出来,可看着霓姑娘随着呼吸轻轻起伏的胸脯,就又犹豫了起来,“若素贞知道我把手伸进别的女人的衣裳里,不知会恼成怎样呢。”树生慢慢把手收了回去,皱着眉轻笑了起来,撤掉了结界。

第四卷报仇第七十三章未开始已结束(1)

素贞盘在水帘洞顶的蔓藤上,三天三夜没有下地,可急坏了胡美丽,这天一大早她就去青蛙洞叫来了秦瓜瓜和小青,让他们劝素贞下来吃点东西。

秦瓜瓜听说素贞变作原形,还不吃饭,根本不相信,拖着小青的手蹦蹦跳跳来到水帘洞,高喊着:“素贞,那个胡美丽居然说你不肯吃饭…”“走开,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洞里传来素贞的怒吼,蛮横地打断他的话。

秦瓜瓜委屈地看着小青,瘪了瘪嘴,小青却捂嘴偷笑,甩开秦瓜瓜的手走进洞内,也变回一尾青色大蟒,游上了洞顶。

小青用尾巴碰了碰素贞,说:“姐姐,你说的没错,男人的确没几个是好人。”

秦瓜瓜在底下一个踉跄,一头撞上了洞壁,捂着脑袋哀怨地望着洞顶:“小青,我哪里不好了?”

小青垂下尾巴扫了扫他的光脑袋,笑道:“你是人么,不过一只青蛙!”

秦瓜瓜见小青称他为“青蛙”而不是“癞蛤蟆”,就顾不得脑袋疼,咧着嘴傻笑起来,胡美丽一把将他拽出水帘洞,给他派了个煮肉的差事,秦瓜瓜乐呵呵地拎着块猪肉生火去了。

小青回过头,素贞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把她给吓了一跳,“姐姐…”“秦瓜瓜也欺负你了么?”素贞苦笑着问。

小青估摸着素贞是受到了打击,就不好讲自己和秦瓜瓜的甜蜜,转着脑子把平时秦瓜瓜气人的地方搜罗了出来,一一讲给素贞听。

这些平日生活里的鸡毛蒜皮,素贞听得索然无味,她盘着藤子翻了个身,懒懒地说:“你这些算什么,秦瓜瓜还算好的了。”

小青朝前窜了几步,靠着素贞的头悄声问:“素贞,是那只叫树生的鬼么?胡美丽说他对你细心又温柔…”素贞探出头去朝洞外瞪了一眼,说:“别以为我不知道她收了树生的好处,就处处为他说话。他是够细心地,专门去照料玉帝的女儿还不忘巴巴地把我送回来。”

“照料玉帝的女儿去了?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小青问。

素贞闭上眼睛摇了摇头,往洞壁靠了靠,不再出声。

小青连唤了她几声她都不应声,她只好先溜了下来,出洞去找胡美丽想对策。

“她还是不肯吃东西?”胡美丽问小青。

小青摇了摇头,说:“不吃东西倒不碍事,天渐渐地冷了,我们蛇几个月不吃东西也不妨,倒是她的心病,要早些治好才是。”

胡美丽摘下桃树上一片枯黄的叶子,自言自语道:“难道我们上天去问问?”小青点点头,又摇摇头,说:“上天找着树生问问倒是好的,但是我们都没去过天庭,不识路啊。”胡美丽把黄叶子一丢,三步两步奔进洞去,在乾坤袋里一阵翻找,举起一张薄薄的纸对小青说:“瞧,上次素贞用青羊尊跟阎王换的天庭地图,我估摸着她自己都还没用过呢,我们正好拿来一用。”

听到下头的动静,素贞慢腾腾地探出头来说:“去啥呀,法海进雷峰塔了,观音没了枪使,闹不出大动静来。咱们正好趁这机会好好修炼,别折腾了,过两天拿这地图去跟阎王把咱的青羊尊换回来。”

胡美丽和小青面面相觑,不知素贞这是想明白了还是走火入魔了。

胡美丽小心翼翼地抬头问:“素贞,原来这几天你是在洞顶上修炼啊?”

素贞装作没听见,顺着钟乳石爬了下来,身子一晃变回人形,夺过胡美丽手中的地图揣进怀里,说:“我想通了,我跟他根本就没有开始过,哪里就值得我这样伤心了?马上就入冬了,咱们趁着还暖和,出去走走倒是真的。”

胡美丽朝洞外一招手,穿着白长衫戴着白高帽的秦瓜瓜端着盆热气腾腾的煮肉炖土豆走了进来,小青盛了满满地一碗递给素贞。胡美丽说:“一时没找到牛,做不了土豆炖牛腩,你就将就着吃吧。吃完咱们出门逛逛去,去西湖还是去青城镇,随你。”

素贞被碗里腾腾升起的热气弄湿了眼眶,顾不得烫嘴,一气吃完。秦瓜瓜笑嘻嘻地又给她地上一碗,说:“就这一碗了,我想你也吃不了多少,剩下的我全帮你解决了。”

小青一看,盆里果然只剩了汤水,她追着秦瓜瓜打了出去,素贞眼眶一红,险些落下泪来,忙把头埋进碗里。

胡美丽忙出洞去把秦瓜瓜和小青赶回他们的青蛙洞,强令他们素贞没有走出失恋阴影之前,他们不许成双成对到水帘洞来。

胡美丽本想带着素贞选个没去过的小城走一走,素贞却说想念杭州的西湖,于是天高夜黑的晚上,两个女人背着装满银子的包袱,朝西湖飞去。

“干嘛要晚上来,夜游西湖很浪漫么?”胡美丽一脚踩上了湖边的稀泥,抱怨道。

素贞放下包袱,不好意思地说:“我不想碰见许娇容。”

胡美丽正在清洗鞋底的手顿了顿,这些时日,她都快把许娇容这号人给忘掉了。她脱下鞋子朝石头上拍了拍,说:“见到又何妨,她能把咱怎么着?对了,许仙不是被法海带上天去了么,法海被押进了雷峰塔,那许仙呢?那家伙得千刀万剐。”

素贞将脚下的一块小石子狠狠地踢入西湖,激起一片浪花,“千刀万剐做什么,便宜他了,也该轮到我假情假意耍一耍他。”

心思细腻是狐族的传统美德,胡美丽一听就听出了素贞话里的弦外之音,她穿上鞋子,甩了甩湿漉漉的手,认真对素贞说:“树生是不是真的变了心还不可得知,你莫要拿别人做替代品。”

素贞不耐烦地应了一声,化作白色大蟒飞身跳入西湖,肆意游了起来,搅得整个湖面浪花滔天。

第四卷报仇第七十四章未开始已结束(2)

胡美丽无可奈何地望着一湖的水花,唤了几遍素贞都不肯上岸,她无语地望着已破晓的天空,幸好早起的小商小贩不会到西湖来,不然还不得请来法师捉妖。这树生也真是的,解决了法海翻案的事情就赶紧回来嘛,跟玉帝的闺女搅在一起算什么事。

隐隐已看得见断桥那边有赶早的游客趁早来游湖,胡美丽心急如焚,恨不得跳下水去把素贞捞起来,她正在着急,忽然听到桥头有人大呼:“有人落水了,快救人哪!”

胡美丽本没有在意一个人的死活,但她看到桥下的水面有个白点晃了一晃,心想糟了,莫不是素贞把那人吓着了才掉进了水里?胡美丽不敢再想,直接跳进水里游了过去。

才游到桥下,胡美丽就瞧见素贞已经变回了人形,正漂在水中看着那落水的人发呆,胡美丽松了口气,游过去碰了碰素贞,传音过去:“看什么呢?不是你吓的吧?”

素贞呆呆地摇了摇头,指着那人叫胡美丽看,胡美丽探过头去一看,惊道:“这不是许仙吗?他不是跟法海上天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让开,让开,官差来收魂了,闲杂人等暂避!”

素贞和胡美丽抬头一看,牛头带着两个小鬼拿着绳索枷锁飘到了许仙的尸体旁,牛头见是素贞,笑道:“怎么是你?也不说救他一救。”

胡美丽“呸”了一声,转过头去,素贞却若有所思:“的确该救一救他的,王母说过打入雷峰塔的只有法海,许仙不归天庭管,所以并未定罪,他处处只会算计别人的一小人,怎么会来跳湖呢?”

牛头看着很有些消瘦的素贞,突然有些怜惜她,挥退两个小鬼,悄声对素贞说:“白姑娘,咱也算老相识了,这许仙断气还没多久,不如我卖你个人情,不收他的魂算了,你给他渡口灵气,一准醒过来,到时你想怎么问就怎么问。”

此话一出,连胡美丽都一脸诧异地转过了头来盯着牛头。

“为什么卖这么大一个人情给我?你不怕阎王罚你么?”素贞看看水里漂的许仙,又瞧瞧看不出表情的牛头。

牛头摸了摸牛鼻子上的铜环,同情地看着素贞,说:“素贞,遇到中意的人就嫁了算了吧,树生他…他对不起你…你万事自己小心哪,那霓姑娘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角色…”

素贞瞪大了眼睛,紧紧抓住牛头的粗胳膊,颤着声音问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树生他怎么了?”

牛头也不躲闪,任由素贞抓住他的胳膊,说:“阎王刚去过天庭,说树生正和霓姑娘谈恋爱呢,要不是玉帝不想把女儿嫁给一只鬼,他们都要成亲了。”

素贞张着嘴猛喘了几口气,却把水吸到了肺里,发出惊天动地的咳嗽声,胡美丽去帮她拍着后背,却被她闪身躲开,破水而出,吓坏了桥上的游人。

胡美丽待要追去,牛头问她许仙还要不要,胡美丽想了一想,替素贞谢过牛头,留下了许仙。

这一耽搁,素贞早不见了踪影,胡美丽看了看漂在水中的许仙,手臂已泡的有些发白,她只好先扛着许仙回到了水帘洞,却不肯自己去渡那灵气,就唤来秦瓜瓜代劳,自己欲出门去找素贞。

跟秦瓜瓜一同前来的小青却伸手拦住她说:“素贞现在怕是只想自己一个人呆一会儿,咱们还是等她想通了自己回来吧。”胡美丽依言收回了脚步,同小青一起去审问刚刚醒来的许仙。

秦瓜瓜怕许仙逃跑,给他的双手双脚全加上了符咒,不过许仙看起来根本就没有想跑的意思,瘫软着仰面躺在泥地上一动不动。

秦瓜瓜见胡美丽进来,抬脚踢了踢许仙:“喂,刚又吸了你瓜大爷的仙气,又喝了你瓜大爷的口水,也该醒醒了吧。”

许仙微微抬了抬眼,见是他们,又把眼睛给闭上了。

胡美丽心中一动,招过秦瓜瓜,在他们耳边低声嘱咐了几句,转身出了水帘洞,再进来时,却是素贞的模样。

“呀,素贞你回来了?”秦瓜瓜照着胡美丽的吩咐,夸张地大叫。

果然,许仙猛地睁大了眼睛,一骨碌从地上翻身而起,扑到胡美丽面前,紧紧把她的双手握住。

“素贞,素贞!”许仙未语泪先流,“素贞哪,我为了你可是受尽了折磨哪…”

胡美丽一听他的这一套,马上警觉起来,丢了个眼色给秦瓜瓜,示意他们先出去。

许仙握着胡美丽的手只是哭个不停,胡美丽不耐烦起来,拖着他到石台子上坐下,先是劝慰了他一番,又问:“汉文,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说我怎么帮你报仇?”

许仙听得报仇二字,连连摆手,眼里含着恐慌:“千万莫去,观世音哪里是你能对付得了的?”

胡美丽把他的手一甩,站了起来:“观世音?!”

许仙委屈地点了点头,说:“我在青城镇做的那些个事你们也都知道,观世音说天上不管我这事,不等于人间的也不管,要是她往官府一告,死的就不只是我一个人,要株连九族的!我姐姐从小把我带大,我哪里舍得她去死,只好听从了她的话,自己去跳了湖。”

胡美丽前前后后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明白:“就算你被官府抓了去株九族,和观世音又有什么关系?莫非你们是亲戚?”

许仙从石台子上弹起来说:“谁要和他是亲戚,不男不女的,亏我姐姐还拜他拜了这么些年。她是怕瘟疫的事牵出法海,法海只要再加上一宗罪可就不止关在雷峰塔那么简单了。”

“所以她怕法海判得过重把她给咬了出来?”胡美丽试探着问。

许仙拍了拍洞壁,由衷称赞道:“娘子你真是聪明,那观音就是这样想的,所以才逼着我去跳湖!”

第四卷报仇第七十五章地图的秘密

素贞将身子盘成一圈窝在断桥底下的泥洞里,把头深深地埋在身子中央,努力使自己喘不过气来。她很想逃得远远地,却发现自己除了青城山,别无去处,但她此时只想独自忍受心内的悲伤,只好委身于这湿漉漉烂兮兮的泥洞里。

天色渐渐大亮,岸边桥上赏那残荷的文人雅士竞相吟着风花雪月的词句,那些郎情妾意的咏唱传进素贞的耳里,直叫她心口处一阵绞痛,她化出手来去捂,却摸到胸前蛇皮下有块软软的事物,这是衣服下有东西呢,她变回人形往怀里一掏,原来是阎王给的那块地图,捏在手里软软的,不像是布质,倒像是什么动物的皮做的。

素贞缓缓拂过地图,图上的那些宫殿楼阁用彩线修成了凸起,摸在手里叫人一阵酥麻,素贞想骂树生,却又不知从何骂起。“罢了,他又不是我的谁,有权去喜欢任何人…”素贞喃喃地念叨着,没有发现地图上的事物鲜活了起来,西北角上原先空白的一块地方,慢慢现出了一座小巧的宫殿,这宫殿慢慢变大,变大,地图上别的事物却慢慢淡化,渐渐隐去,等素贞发现地图上的异样时,那小宫殿已占满了整张地图,素贞正在诧异,把手抚上了地图,手下的宫殿忽地消失不见,她的小手抚摸着的,俨然是树生那张千年不变的脸!素贞睁大眼睛凑近了去看,树生的脸上没了往日的坏笑,眉头紧锁,不知在想着什么。

素贞想奔去地府问问阎王这是怎么一回事,却又捧着地图不敢动,生怕一动树生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