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想也是。

又有些纠结,开始还以为段兑会反对,没想到他还能劝她去跟顾家掌珠聊聊,跟她想象的落差太大,——即使她是在与段兑说话,还是试图忽略那道若有似无的视线,当着众人的面,当着老寿星的面,她能够当场发飙吗?

不能的,她得老老实实地当她失去记忆无所适从的陈果,而不是发现自己失忆可能有些个猫腻的陈果,——只得努力地忽略那道叫不快的视线,有那么一刻,她甚至都要怀疑廉以钦是不是会突然地就露出吓人的牙齿,把她给咬了!

顾家掌珠朝段兑耸耸肩,拉着陈果就往外走,也并不真往外走,只是从人群中间走开,找了个角落的地方而已,站在这里能清楚地看到饭店下面的夜色,从高处往下看,更是别有一种滋味。

她们站得高高的,似乎是站在世界的顶端。

顾明珠就只是叫顾明珠,别人称她“顾家掌珠”,大意跟名字差不多,她是闪闪发亮的明珠,而不是蒙尘的明珠,自从陈果结婚后,她就出了国,在外面进修,进修后再工作,一直到最后才回的国——

瞧着陈果对她挺陌生的眼神,她真是服了,以前还真是以为失忆别人小说里的素材,或者是电视剧里推动情节的剧情,真发生在她最熟悉的人身上,还是叫她颇为意外,她拉陈果的手——

陈果觉得有些别扭,缩回了手。

“你怎么了?”顾明珠对这点并不在意,只是她皱着个眉头,着实有些想不通她的事儿,两手环在胸前,就那么看着陈果,“孩子呢,怎么还不见孩子?”

“什么孩子?”陈果糊涂了,“你的孩子?”

顾明珠瞪她一眼,“什么我的孩子,我要是在外头找个外国人,我爷爷非得修理我不可,我是说你跟段兑的孩子怎么样了,几个月了,我都没有见过,你不是说要把照片给我的,好意思叫我一直等的?”

她这么一说,陈果更糊涂了,手指她自个儿,一字一句地问人,“你说是我有孩子了?”

“不然是鬼的孩子,就算代孕的,用的也是你的卵/子,跟廉以钦的那什么,本身就是你们的孩子,”顾明珠没好气地说,都不想保持刚才那个端庄的样儿,“我不是给你找了个代孕的吗,她还没把孩子交给你们吗?怎么你好像一点儿都不知道的样子?”

简直都是些什么晴天霹雳,炸得陈果一愣一愣的,就算比发现自己可能没失忆有可能只是被催眠还要惊,——她好端端的,还有找个代孕的,不止找代孕的,现在都没见着孩子,她微张着嘴,跟被抛到岸边缺水的鱼儿一样呼吸困难。

好半天,她才缓过来,眼睛依旧张得大大的,实在是有些难以接受最近发生的一切,跟情节跌宕的大戏一样,总有什么“惊喜”突然的跳出来,把她活生生地吓一跳,她还没从失忆的迷障里走出来,突然的就成了位母亲,而且孩子不是她自己生的,找的代孕。

“你让我缓缓,让我缓缓,”真的,一下子她接受不了这么多变故,着实需要时间来冷静一下,可脑袋还是比较清醒的,突然间就抓住一样东西,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她就那么问了,“你找的是纪蓉吗?”

顾明珠面上露出几许惊味道,双手搭在她的肩头,“你想起来了?”

“鬼!鬼才想起来!”陈果说话挺不讲究,双手求饶似地捧住脑袋,想找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这地方真是没处可躲,也就她们所站的地方稍稍隐蔽一点儿,“我知道纪蓉回国了,还带着个孩子,就这么一问,难道真是她?”

“她当时正好缺钱,而你跟段兑又这么需要有这么一个孩子,我自作主张了,当时没同你说是她来着,”顾明珠拍拍她的肩膀,人站到一边,迎着夜风,颇有些惬意的模样,不过,她下一秒就绷了起来,面色有些几分严肃,像是想到了什么,“她自己同你说的?”

陈果算是清楚了,总归是这样子,她跟段兑不知道是谁的问题,还是两个人都有问题,决定找人代孕,把事托给顾明珠,因为她人在国外,可以找些合适的人,甚至连风险都会小些,代孕是做好了,孩子也有了,纪蓉到是没有把孩子交出来。

“我不知道,我就是突然间想到她有个孩子,”陈果慢吞吞地说,并不是她直觉突然那么准,也就那么荒谬地一猜,结果就中大奖了,挺不真实的,她还怀疑自己怎么能笑得出来,可她真是笑了,当着顾明珠的面儿,就这么笑了,跟听笑话一样,“然后呢,她不把孩子给我们,是要做什么呢?”

顾明珠此时觉得事情有些棘手,如果早知道是这样子,她早就把尾款给付了,再把孩子早早地抱过来给他们夫妻俩,也不至于现在弄得莫名其妙的耳朵听不见了,神情跟着有些泄气,“我没想过你会失忆,都没听说过你出什么事呀,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的就失忆了?”

关于失忆这个问题,她现在还没标准答案,也说不上来,只是含糊地说,“我出过车祸,醒来后就不记得事了,以前的事没一件能想得起来的,你说的代孕什么的,我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段兑这小子都没跟我说。”顾明珠有些气,可想想人家是夫妻俩,有些话也不太好,只是擦边球那么一说,“我打过电话问你的,都是他接的,他居然说都不说一声,你可得跟他好好说道说道。”

这一点,陈果表示同意,“代孕这事,段家人都知道的,还是只有我跟段兑知道?”

“应该都知道的吧?”顾明珠有些不能确定,“也许也不知道,我当时没问你呀,你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了,真是奇怪的事。”

她不止是担心,还有些好奇,“脑袋里全空白的?”

“是全空白的。”陈果回答得挺认真,“要不是你说这件事,我是一点儿都不知道。”

“我感觉你怪怪的,”顾明珠忽然间扯开话题,眉头皱得死紧,又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遍,还是觉得怪怪的,至于是哪里怪怪的,她一时之间也说不好,就权当是失忆的缘故,“幸好我回来了,才晓得你成这样子。”

“我什么个样子?”陈果不慌不忙地回了句,“我能是什么个样子?”

顾明珠摸摸自己的脖子,才慢吞吞地说道,“肯定是车祸撞着脑袋了,这性子也开朗了一些,你以前哪里会同段兑一起出来这样的场合?”

“啊?”陈果惊呼出声,手指着自己,不敢置信地就回道,“我有自闭症吗?”

“鬼个自闭症!”顾明珠稍微提高了声音,下一秒,她就立即捂住自己的嘴,眼神嗔怪地瞅向陈果,“都是你,害我也跟着鬼呀鬼呀的说,你哪里有什么自闭症,就是你爸妈出事那会儿,你也在车上,有了点心理阴影,不太爱接触人。”

心里阴影?

陈果吐出一口气,以前有没有,她不记得,但至少是现在她是没有的,因为她压根儿就记不起车祸的情况来,想想还真是不孝,连自己爸妈长什么样子也是看过老照片后就忘记了,她一点具体的印象都没有。

“可纪蓉说是我最好的朋友,看样子不像是说假呀?”她问道,巴不得把事情一股脑地都弄清楚,两手一摊,“我都不知道你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

顾明珠也是好心,这事儿她一事干了两种好心,一是段兑夫妻有了孩子,二是纪蓉有了钱,算是两方互惠互利的事,没曾想事情居然就这么出了岔子,她如今还不被失去记忆的老友所信任,“回头叫你看看老照片,你要乐意看,我现在就带你走。”

她很认真的,一点儿都不犹豫。

到是陈果替她犹豫,“今天是老爷子大寿,你就这么走?”

还真的走不了,寿星公在这里呢,她当孙女的怎么能走

作者有话要说:从昨天晚上一直到现在更新,一共是9000,原来还挺多的呀,真了不得呀,我忍不住还要夸自己,我们这里要降温了,据说也要下雪,不知道你们那里都怎么样,冬天呀,要注意防冻保暖呀,我决定明天全副武装出门,一样都不能落

037

顾明珠当然不能走。

不能走嘛,自然得回去待着。

陈果满脑袋的雾水,觉得这世界都好奇葩,她不能生吗,为什么要找代孕的,还是她有什么病,不能生孩子?都叫她觉得有些无奈,怎么就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呢?

甭管电视还是电影里头的都好,还是能慢慢地想起一点儿事,偏她跟个傻冒似的,什么都不晓得,别人同她说的,她也不知道要不要相信——可比起纪蓉来,她还是选择相信顾明珠多一点,人嘛这是不能比较的,老实说,她也没同顾明珠有多相熟,在如今的记忆里不过是第一次见面,也就相信了。

是相信多一点,她觉得顾明珠说的真的。

——走到段兑身边,她与顾明珠分了手,顾明珠回到老爷子身边,招呼客人,顾家掌珠可不是摆着好看的名字,家大业大的,总得当起得,这点陈果不一样,她家的事业基本上她不插手,也就没有那么多烦恼。

只是,她敏感地发现段兑的眼神有些不同,尽管他掩饰得很好,以她的玻璃心还是能稍稍地察觉出来一点点,但她笑着,跟没听过顾明珠说过那些事一个样,内心汹涌澎湃,面上一点儿都不露。

忍得那叫一个辛苦的,可她晓得不能直接问。

得有耐心。

有耐心才能引蛇出洞!

她不得不佩服起自己的脑袋来,真聪明,连这个办法也想得到,真不是普通人来着,朝段兑微微笑,微笑刚好唇角稍稍往上,小小的一个弧度,叫人觉得倍加亲切。

段兑伸手拿了杯香槟,并也替她拿了杯果汁,而且还是葡萄汁,递给她手里,“跟顾明珠多些时间没见过面了,是不是挺高兴的?”

他声音有些低沉,就附在她耳边,热气呼在她的耳畔,叫她内心打了颤栗,男人与女人的接触,总是叫人心惊,即便她与段兑睡在同张床,最热烈的也不过是相互交换一下彼此嘴里的那点点水意,——她有时候都觉得这样的碰触太平淡了点,却也没有更进一步,因为她的丈夫是ED。

她几乎就承认了这么个现实,而那个晚上的发现,她才知道并不跟她想象的一样,他不是ED,是个正常的男人,而这个正常的男人,背着她干了什么事,她无从知道。

而究竟是什么样的事,让她还与他一道找了代孕母亲?

脑袋里飞过好多想法,她面上依旧笑着,笑得跟春风似的温和,她甚至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一辈子都没有这么温柔过,稍稍地抬起好看的下巴,“她挺高兴的,我不记得了——”

适时地换上一脸的遗憾。

简直跟真的一样。

段兑锐利的黑瞳一缩,又瞬间放大,下一秒就趋于平静,跟没事人一样,手搂着她的肩膀,“以后会记得的,她是你最好的朋友。”

“那么纪蓉呢?”她立时追上,不经意般地问起。

在她肩头的手一滞,她敏锐的察觉到,却没有半点反应,“只是个同学,你以前的同学,当过我们的伴娘。”

不一样的形容,完全将两个人与她的关系分开来,泾渭分明,丝毫不会搞混了,陈果内心五味杂陈,在顾明珠没出现之前,以纪蓉的表现,她还真的要以为纪蓉真是自己最要好的人,原来不是,似乎还能让她松口气。

“纪蓉好像生了个孩子,”廉以钦瞧他们站在一起,就这么插/上一句话,面对小夫妻俩瞧向他的惊讶目光,更加上一句话,“她说孩子是我的…”

他声音并不重,透着几分讥嘲。

这几分讥嘲能映入人的心底,没由来地叫段兑心头一颤,不是他心虚,他并不心虚,只是有一点疙瘩,这疙瘩在他心里已经慢慢地凝结,慢慢地由小疙瘩,成长到越来越大,已经成大块状,压得他不安。

“怎么、怎么会…”话到嘴边,他立即地压了话尾。

陈果将廉以钦脸上的讥嘲看得清清楚楚,总觉得人的脸变得非常快,总结出来一个事,便是纪蓉真有了孩子,而那个孩子不会是廉以钦的,那么…

她咬着舌/尖,话才叫嘴边,就让段兑的声音给压住了,却是不敢问了,问什么?问孩子是不是你段兑跟我阿果的孩子?

能行吗?

不行!

她硬着心肠没问。

“廉叔真幽默,上回纪蓉不是还跟你一块儿?”她大大方方地揶揄起廉以钦来,晶亮的眼睛里全是笑意,尤其看到他脸上的青肿,更是心里痛快,得意之色并发作了出来,“我们又不会乱说的,廉叔这么个年纪,是得有个孩子了,是不是?”

她故意将孩子往廉以钦那么推,纯粹就是故意的。

“也对,我是得有个孩子,要不然,等我一摊手,这么大的家业都不知道给谁了…”

谁知道,廉以钦并不跟她争辩这事儿,直接摊开来一说,当作玩笑似的,完全将她的挑衅当作耳旁风。

陈果气得不行,那点肚量完全都是装的,要她说嘛,他还得被揍一顿,要揍得他面目全非,觉得出来见人都会丢人的份上才好。

“廉叔这么说,那肯定不是的。”段兑没瞧出来她那点心思,本能地就站在廉以钦这边,喝一口香槟,才能压抑住那份由心而生的父爱,坚决不能叫孩子被称为“别人的孩子”,那是他与陈果的孩子,不是别人的,“你呀,就好关心人,廉叔比我们都有想法多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就让陈果觉得他全身上下都写着大大的“有问题”三个字,脸上依旧笑着,跟个乐天派似的,“嗯,廉叔吃的盐比我们吃的饭还多,自然是早有主意的。”

段兑下意识地一拉她,叫声“叔”,其实也没多大多少,这么说,好像有点过了——

陈果像是没发生他拉她的用意,淡定地喝着果汁,呸,她一点儿都不喜欢喝葡萄汁,喜欢吃葡萄,并不代表喝葡萄汁,——每次段兑总要给她葡萄汁,真是见鬼了。

从小一块儿长大,会不知道她不喜欢喝?

她心中的疑问更多了。

“你好像不爱喝这个?”廉以钦没发作,别人敬他“老”,他给狠狠地噎了一下,所谓宰相肚里能撑船,他估计也能撑那么个一两次,眼利地瞧见她的眉头在喝葡萄汁时那么稍稍一皱,就似不经意地提了出来,“是不是换一个?”

陈果还没说,段况就替她说了,“不,她一直爱喝葡萄汁,小时候就爱喝,还弄过葡萄酒,就是没弄成。”

这是她吗?

陈果的疑问又浮上来,视线无意间与廉以钦的目光对上,那目光有点恶意,叫她迅速地撇开视线,不欲与他对上,——她还是能理解他的心态的,一贯是叫女人们宠坏了,觉得他边上的女人都是奔着他过去的,被揍嘛,那是心里不服输。

她特别能理解这种心态,自恋的人都这样子,没什么稀奇的。

“我都不记得了。”她说得有些遗憾,一口气就把葡萄汁喝完,直接往下咽,直到胃里了,她也讨厌这种味道,“我去下洗手间。”

段兑点点头,“嗯。”

他放心她,并没有觉得她丝毫的不妥。

他的陈果,总归是他的陈果,即使有不一样的地方,也总会变成他的陈果,彻彻底底的陈果。

她走的时候,觉得后背凉凉的,回头一看顾明珠跟着老爷子招呼客人们,并没有留意到这边,她微叹口气,走入黑暗的过道,往洗手间的方向过去。

“你们看到没,廉以钦那脸,看见没,不知道给谁打的…”

“你怎么就知道是被人打的,说不定是自己撞的…”

“撞什么呀,一看就知道是给打的,就是不知道谁给打的。”

“谁会那么不长眼打他呀,吃了熊心豹子胆?”

“那到是,真是吃熊心豹子胆不成?”

“…”

陈果听到的时候,赶紧地缩了缩肩膀,这些人,她不认得,呃,刚才也许有见过,她没记,就没认出来是谁,瞧她们好像也是从洗手出来。

洗手间,并不单单是洗手,看个人爱好,也可按功能划分,有些人还喜欢在洗手间里开个啥叉叉的派对,男男女女混成一堆,那才叫玩,玩得特别有品位,真品出味来的——

她笑眯眯地想着那个画面,不是她乱想,是小说里瞧见过,还真是挺乱的,只是上一秒她在笑,下一秒,她就笑不了了,那笑意就僵在脸上,显得特别的怪异,到没哭,她不哭,平白无故的就哭,不是她的风格。

她盯着镜子里映出她身后的那张脸,青青肿肿的,一晚上也听见不少对他个脸好奇的话,心里到暗爽不少,只是身在洗手间,被人一堵,着实不是什么好事。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说好白天更的,回家吃了饭就晚了,现在这个点还能算是白天吗,我泪奔,气象说下雪,咋现在还不下雪呀,我等烦了

038

“怕了?”

廉以钦走近她,就等着她变脸。

陈果并不怕,在打的时候就已经想过后果,如果再怕,都已经来不及,惟一觉得这洗手间着实不是什么能说话的地方,万一真让别人闯进来还真是有些不太好。

她转身,双手往后支着洗手台上,朝他一笑,“我有什么可怕的,廉叔走进女洗手间都不避讳,我有什么可怕的?”

她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今晚上见到她躲在段兑身边,不敢面对他的视线,就给了他一个感觉——唔,现在想想可能是个错觉,她并不怕他,好像就在等一个机会,他过来找她的机会。

有意思,他好久没碰过胆子这么大的女人了,胆子大得叫他觉得有些个新鲜劲儿,那股新鲜劲儿一上来,往他的身体里都能长满一片草,这草是勾人的草,——他凑近她,几乎就凑到她的鼻前,将自己青肿的脸都凑过去,“你胆子这么大,段兑知道吗?”

问的很清楚。

这是在提醒她,万一不小心点着儿,可能段兑那里先曝光了,别到时哭都来不及——

她到是依旧笑着,十足的好脾气,甚至身体往后退,腰靠着背后的洗手台,身体表现出一股软姿态,“没事呢,大不了离婚——”

廉以钦自认是见识过无数种女人,而却让她一句话轻描淡写般的话噎得死死的,头一回发现跟人有些难以沟通,她比任何男人在这方面还要看得开,他在开口的时候甚至要以为她可能会求他。

看到一个惊慌失措的女人,愿意出轨,但不愿意失去婚姻,他所有的想法就是这样子,而看到另外一种样子,着实叫他难以下咽,——却是兴致更高昂,他的身体更如是,贴着她,柔软的身段,朝着她娇俏的鼻尖呼出一口热气,“真没看出来这么潇洒的?”

那热气熏得她鼻尖发痒,手一把将他的脸推开,还没将手缩回来,已经叫他拿住手腕,她想挣脱,被他紧紧拽住,——再挣,疼的是她自己,她不跟自己过不去,索性就不挣了。

“那你想我怎么样?”她仰起小脸,晶亮的眼睛里头全是笑意,“要不要我撕了衣服,再大声叫有人想要强jian我,你想那样的结果吗?”

挑衅,红果果的挑衅。

他盯着她的眼睛,半晌。

目光深沉的,几乎要吃人似的。

她眼睛里的笑意未淡,努力保持着,面上虽这样子,心里已经是七上八下,坚持了一会儿,已经是强弩之末,——就在这时候,他居然就放开了她的手腕。

她心里一喜,觉得是自己成功了。

只是下一秒,她的腰已经被揽住,紧紧的,仿佛再一用力,她的腰就会被折断,那么的重,重得她差点呼吸不过来,怒瞪着眼睛,那眼底还有些惊慌之色——

“呵呵——”

纯男性的笑意,就这么灌入她的耳里,她几乎没有反驳之力,身体被迫地贴着他,男性的身体,是那么的强壮,贴着她的柔软之处,那么的硬,硬得叫她发慌。

“我要叫人了…”她咬着唇瓣。

即使是破釜沉舟般的勇气,在他眼里看来还是有几分楚楚可怜之态,如刀刻般的脸庞,笑意丝毫未减,手指撩过她的小礼服,“要不要现在就撕,撕给我看看,你怎么能把这么好的料子给撕破了?”

完全有恃无恐,她的话听上去更像是笑话,他在等着看她的笑话,——她还是太嫩,威吓他,并不能吓住他,反而引起他的兴致,恐怕是她没有料到的事。

“我只是跟您开玩笑。”

她立即换了另外一副表情,带着几分讨好,甚至几分谄媚。

前后之变化,不可谓不大,大得叫人都要为她叫好,好一个能屈能伸的小女子,——便是廉以钦都要为她叫好,更是觉得手底痒痒的,叫他难捺的,手碰触她的脸,肌肤嫩滑如刚出生的婴儿般,他甚至有种暗暗的阴暗之心,狠狠地掐她的脸——

却是怎么下不得手,跟个心慈手软的懦弱男人一样,足以叫他脸上的笑意更深,“跟我开玩笑?嗯?”

尾音拉得极长,别的人听了可能会觉得亲切,在陈果耳朵里却跟催命符没有什么两样,她试图维持表面的冷静,怎么也维持不了,只得求他,“对对,我是同你开玩笑的,只是开玩笑,我就是特别好奇你的反应…”

“特别好奇我的反应?”廉以钦的手指刮过她的鼻尖,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微弱颤抖,“我会怕了你这小小伎俩?还想撕衣服,吼强JIAN,是不是电视看太多了,还是失忆把脑袋都给弄坏了?你一吼,以为丢人的会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