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悦我2

水心突然的质问,让尚未反应过来的莫元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甚至不知道她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过现在那不是重点。

“让御膳房重新送一份膳食过来!”他先出去命令如玉和如洁二人,然后回头拉了张椅子在她的身侧坐了下来。*

待如玉进来将原本凉掉的膳食撤了下去,他方正视她,看进她眸底的愠意,他方才想到刚刚她的话。

“你刚刚说什么是我?”

“楚王!是不是你命人暗中让人将他囚禁起来的,还派人下了软筋散,你是不是人?”水心冲口指责,双眼写满了悔恨,她恨自己当初自己太过武断,根本就忘了,这莫元靖,根本就是不择手段的人。

既然他有胆将她从天寅宫里捉到,他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

“你说是我做的?”莫元靖不动声色的打量他,炫金色的瞳眸中氤氲着无名的光亮。

“不是你还有谁?更何况…只有你做得出来,放眼满朝上下,除了夏侯辰之外,你最大的威胁就是他了!”

“在你的心底,我就是这样的人,是吗?”他的声音很轻,几乎让人抓不住。

“除了你之外,没有人会有这个能力,逼迫梁贵妃囚禁自己的儿子!”她的声音激动的颤抖,说话的时候,那双眼睛指责的盯着他。*

在她的心中,他的形象早已定型,不管他做没做过,都跟他脱不了干系,那就对了。

“既然你认为是我做的,那就是我做的好了!”莫元靖也不反对,嘴角浮起了一抹自嘲的弧度。

“你为什么这么做?他是无辜的,当初我会躲在他的那里,完全是意外,你就不能放过他吗?”

她的小手紧紧的抓住他的手腕,低声哀求。

“既然你说,放眼满朝上下,只有他是我的威胁,你觉得…这个时候,我还会放过他吗?”他从鼻中嗤了一声。

水心的眼中有几分恍惚,眼前的莫元靖,似熟悉又陌生。

“你要怎样才肯放过他?”水心咬紧了牙关。

陡然莫元靖回头,幽深的目光似要穿透她的身体,犀利的教人无法正视他。

“你为什么这么关心他?”

“我跟他是朋友!”

“朋友?只是朋友吗?”他冷笑,嘴角浮起轻蔑的笑,很显然,他不信。

他的笑激怒了她。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那么卑鄙吗?我同楚王是单纯的朋友关系,他可以不计代价的帮助我,你只会强迫我不想做的事情!”她傲然无畏的对上他的眼。

他的双手蓦然握紧。

“为了他,你什么都肯做?”他的声音越来越悬浮了,让她几乎听闻不见。

“是!”不知是赌气,还是为了什么。

心尖抽搐的疼了一下,莫元靖十指的指关节因为用力泛着异样的白色,更是发出刺眼的卡嚓声响。

豁地,他的十指松开,眉宇间的阴鸷却一直未退。

他未正视她。

她悄悄的从侧面打量他,发现他侧面的轮廓很是俊逸,他的线条很流畅,此时却多了几分冷硬,他的睫毛很长,很少看到男人的睫毛会这么长,眨眼间,会让人觉得有蝶在她的眼前飞舞。

他低垂着眼睑的模样,有几分阴沉。

她本该畏惧他的,但是她却畏惧不起来,他虽然很冷情,眉宇间却总有一股化不开的愁雾,二十年的仇恨,他背负得也很辛苦吧。

一双白玉小手,在膝盖上结成了十个白玉小结,他想要拂去他额际的皱痕,却又不知该用什么身份。

朋友?早在他们和一天认识的时候,他对她做的事,就已经让他们不是朋友了。

妻子?可她嫁的是夏侯辰,不是莫元靖,他们两个压根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关系。

所以…在纠结不了自己该有什么身份面对他时,她的手便乖乖的待在原地。

但是…不管他背负着什么样的痛苦,残害无辜之人,这就是不对。

“好,我会救他,不过…你也要记住你的承诺,现在…取悦我!”他怒了,她为了别的男人求他,为了别的男人,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那他就看看她的诚意到底有多深。

对于莫元靖的要求,水心颇感诧异。

如樱桃般水亮的红唇身微张,清澈的眸子中写满了诧异,心头如被扎了一般的痛,更像是一盆凉水从头将她浇了透。

无耻!

而他眼中有绝决,更预示他说到做到。

她的脊梁骨颤了颤,几乎撑不住她沉重的身体。

“好,可是…你也要说到做到!”忍住屈辱,她毅然的答应。

说着,她便要走上前去,小手便要触上他的腰带。

“我改变主意了!”她还真的愿意。

“你刚刚说过的!”她恼怒的低斥。

“对象不是我,六子,进来!”忽地,莫元靖冷冷的朝窗外吒喝了一声。

果然,下一秒,一名黑衣男子突然穿窗而入,恭敬的立在莫元靖的身前。

“主子。”

“你要取悦的人…是他!”莫元靖冷冷的指着黑衣男子。

嘎?震惊、错锷的人不止是水心,还有六子。

六子心里暗自叫苦。

他一直是念念着水心,不过那也只是他想要看主子冷静的脸有破痕而已。

让他碰水心,天哪,直接掐死他吧,免得被主子日后碎尸万段、死无全尸的好。

最震惊的人,莫过于水心,她的脑中被炸得嗡嗡作响,完全没想到莫元靖会这样羞辱她。

而她更没有想过要再去碰其他的男人,一想到她要碰其他男人的身体,她就觉得自己会很脏、很脏,下意识的抗拒。

“主子,这样好像不…”六子打算改变莫元靖的决定,决定还是长痛不如短痛。

“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莫元靖危险的声音不容人违抗。

“可是主子,属下今天身子不舒服!”六子瞎扯着,做垂死挣扎,一双眼睛有着期盼的光亮。

“你是女人?每月还会不舒服?”一句话,立即宣判他的死亡。

在这个时候,六子多想祈求老天爷,就在此刻将他变成一个女人吧,可惜…老天爷耳背,根本听不到他心中的祈求。

看来,莫元靖是认真的了。

水心认命的握紧了粉拳。

假如她现在再反悔,莫元靖是不是就会马上改变主意,派人去杀了夏侯寅?以莫元靖的性子,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此刻,她觉得世界一片昏暗。

她是一名警察,曾经她以为,她可以捉尽天下贼,让世界和平,现在她发现…她根本什么都不是,还到处害人。

她不能忍受自己的手触碰到六子,但是又不能不救夏侯寅。

忽地,她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那双灵动的眸子,黯淡无光,嘴角浮起了一抹绝望的笑容,凄美的小脸让人看了心中一阵心疼。

不知为何,莫元靖看到她脸上的那抹笑容,心底里突然有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六子如冰人般站在原地,僵硬的一动不动,水心的嘴角微微扬起,绽开了一朵美丽的笑容,瞳孔中却不见一丝焦距。

她的手指缓缓的伸出,带着一丝微颤,生疏的扯开了六子的腰带。

六子在颤抖了,心在抽搐。

这个时候,谁来救他?

莫元靖仍然站在原地,默默的看着水心的动作,幽深的眸底,有火花闪动,双手握得更紧,但是他却一个字也没有吐出来,只是静静的立在一旁,当一个安静的旁观者。

外衣被脱掉了,接下来,是六子的中衣系带。

六子绝望的哭丧着一张脸,水心的手指不经意的碰到了他的身体,换成以往,他会舒慰的呻.吟,可是这个时候…他只觉得那手指是会要了他命的修罗之手,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脸色更是苍白如纸。

他求救似的望向莫元靖。

然莫元靖仍是一脸的无所谓,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水心的手。

冷风穿灌了进来。

是水心已经解开了他中衣的带子,轻轻一扯,便露开了他颤抖的光.裸胸膛。

背后主谋

虽然眼前男人的身体,不算差,但是…水心看了之后却直想呕吐,甚至是厌恶,不想再碰触。

她深吸了一口气,洁白的贝齿咬紧了樱唇,嫣红的唇瓣被咬得一片苍白,她的手指已经在胆怯,不知道到底该怎么进行下去。*

忽地,她轻轻的闭上眼,想象着曾经她与莫元靖亲热时的画面,她依着记忆中的画面,抬手脱下六子的中衣。

“够了!”陡然一声低沉的喝斥声在卧室中响起。

是莫元靖,他再也看不下去了。

太好了,他不用死了。

六子解放了似的,赶紧低头捡起地上自己的衣裳,眉开眼笑的飞快穿上。

水心的后背满是冷汗,不知为何,在莫元靖喝出声的那一刻,她庆幸的将自己的手缩了回来,幸亏…她还没有脏。

“随我出来!”莫元靖再也懒得回头看一眼,不知道她现在的表情是多么的恼恨,她应该会不想见到他了吧?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的转身跃出了窗口,人影不见,只留下窗纱在空中扬起了优美的弧度。

六子抓紧将自己掉落在地上的中衣披好,急急忙忙间穿反了衣服,他又不好意思的向水心笑了笑,又赶紧脱下了衣服,正过来穿上,再捡起地上的外衫准备离开。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回头冲水心低喊:“主子可能没有告诉你,你的丫头,遭皇后娘娘逼供,被打得遍体鳞伤,是主子将她救了出来,现在正在养伤,暂时还不宜与你见面!”*

主子一直对水心隐瞒这件事,他觉得水心该知道这件事,以免她对主子的误会太深。

呃?水心惊讶的睁大了双眼,眼珠子几乎瞪了出来。

心上被鞭子狠狠的抽了一下。

她错怪他了?

六子衣衫不整的跃上了屋顶,随着莫元靖的身形往内殿顶中移了些,以免被巡逻禁卫发现。

“六子,你太多事了!”莫元靖责怪的冷喝。

很显然,刚刚六子对水心说的那些话,他全听到了。

六子终于穿好了衣服,彻底松了一口气,心头的大石也被推开,真是神清气爽哪。

“可是主子,女人都是敏感的动物,假如您一直将真相憋着,不让她知道,她又怎么知道您对她的好呢?”六子一本正经的向莫元靖解释。

“她只是我利用的一颗棋子,我为什么会对她好?我做的那一切,只是为了让她更听话而已!”莫元靖冷冷的说道,脸上有着不耐烦的情绪。

呃呃呃…

“那请问主子,您为了她做了那么多事,现在您又答应要帮她救出楚王,您这不是对她好是什么?要是米姑娘也这样求你,你也会答应吗?”

“当然不会!”莫元靖皱眉微愠,六子是笨蛋吗?米依依是什么人,他为什么会帮她?

“对嘛对嘛,所以,主子您对水姑娘好呀!”六子连连点头,总算有点开窍了吧?

“皇后让我帮她做事,我做了,我也是对她好吗?”

“不是!”

“既然如此,就别说些有的没的!”

“咦,不对呀!”六子纠结的发现,自己似乎被主子给绕进去了:“这根本就是两码事嘛!”

难道六子也想反了他不成?莫元靖的脸马上阴沉了下来。

“够了!”他冷冷的打断了六子的话,成功的制止了六子的继续发言:“之前就让你查的,到底是谁囚禁的夏侯寅,有没有结果了?”

有了正事,六子马上恢复了正儿八经的表情。

“有了!”他的表情非常严肃。

“是谁?”

“当今皇上,夏侯天德!”

莫元靖的表情也有几分惊讶,

“你说的是真的?”

“此事不假,属下特地查了好几次,均是一样的结果,不过,这一次…属下还查到了另一件好玩的事!”六子促狭的眨了眨眼。

“十八年前,皇后曾经消失过十个月,在那之前太医殿有一位太医突然猝死,那位太医的太医簿上被人撕掉了一页,属下恰好得到了那张纸,那张纸上记载着,皇后娘娘有身孕一个月!”

当时的皇后,自然就是薛彩凤,据莫元靖所知,当时的皇后失踪回来后,人胖了一圈,难道是…

十八年前,如果孩子生下来的话,现在应该是十七岁,十七岁的话…

“你知道她消失去了哪里?”莫元靖的眼睛蓦然眯了起来。

“米家!”

果然!!他果然没猜错。

一股讥讽袭上心头。

怪不得薛彩凤对米依依那是万般宠爱,米依依若是想要什么东西,薛彩凤便不计代价,也会为她拿到,然后送给她。

薛彩凤对米依依的宠爱,已经超越了姨表亲之间的关系。

原来…她们竟然是亲生的母女。

但是,她是皇后,有了龙嗣,却要躲进米家,难道这中间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难道是他心中猜想的那样?

这后宫,果然是乌烟瘴气、污秽不堪。

现在他突然想到,怪不得当初薛彩凤会那么极力反对米依依嫁给夏侯辰,而且言词激烈,她大概是怕当初的丑事被皇帝知晓,她的野心便无处安放。

哪知这皇帝也不是省油的灯。

“皇帝身体不是已经不行了,难道其中有隐情?”

“这个倒不太清楚!”六子一脸歉然。

夏侯天德,最喜欢的就是玩这种游戏。

当年,夏侯天德只是一外姓藩王,只因野心勃勃,父皇便准备暗中除去他的兵权。

就在夏侯天德准备交出兵权的头一天,他突然病倒,派去的太医一个个回报说已命不久矣。

父皇仁慈,对亲信深信不疑,然,父皇就是被那些亲信出卖,与偷偷潜入皇城的夏侯天德理应外合,一场大火,一夕间,国家易主。

“不管他的身体是否真如外面所传那般病入膏肓,到了时刻,他非驾崩不可!”莫元靖阴沉一笑。

“主子是否有什么好计谋?”六子惊喜的看着莫元靖,身体里的恶劣因子蠢蠢欲动。

这些日子,照顾小环,已经让他颓废太久,也该好好的活动一下筋骨了。

莫元靖挑了挑眉,斜了他一眼:“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的照顾小环!”

“可是主子,属下还是很闲,很有时间的!”六子努力的睁大了眼睛,表明自己绝不嫌累,绝对的忠心,也绝对的可以大显身手。

“很有时间?”危险的嗓音轻轻的,让人感觉其中危险重重。

“呃…”六子用力的吞了下口水。

“那好,那就让你去北…”

六子刚听到一个“北”字,身子陡然一颤,几乎是尖叫着的打断了他的话:“属下很忙,很忙,非常忙,现在属下要回去了!”

去北边管理那一烂摊子锁事,免了,累死不如闲死。

六子刚要离开,莫元靖一句话,害得他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跌倒:“你对小环似乎很关心,而且…你该看的地方都看过了,该摸的地方也摸过了,更何况,人家还是个黄花大闺女,等这些事情结束了之后,你就将她娶了,如何?”

杀人呀!!

六子的嘴角在抽搐,让他娶小环?当一个唯妻命是从的男人?拜托,他喜爱留恋花丛,每天只对着一个女人,他一定会腻的。

“属下先走了!”没听到没听到,一闪身,六子逃也似的奔离。

看着六子的背影,莫元靖不由得微微勾唇。

就知道他会有这种反应。

揶揄完六子,现实再一次摆回他的面前。

现在还是要处理夏侯寅的事情为重。

该死的,他是着实不想插手,插手了之后,奸诈的夏侯天德,一定会知晓是他从中作梗,说不定会暴露了他的身份,继而日后的计划会受阻。

忽地他脑中一灵光一闪。

差点就忘了,两日后,便是夏侯天德的寿辰,然夏侯天德只因身在病中,便无人提议为其操办寿辰,这个机会,他要好好的利用一番。

假如…皇后暗助楚王,联合起来逼着夏侯天德退位,夏侯天德…一定会跳脚吧?

经过了那晚的事情,连续两日,水心没有再见过莫元靖,而她日夜焦急的在太子宫内来回踱步,却又不能出去探究实情,只能通过冰、清、玉、洁四人的口中得知,夏侯寅并未被放出。

难道莫元靖食言了?

橙儿和绿儿二人因着水心这几日受宠,不时的上门来挑衅,可惜她只是捏捏手指,让指关节卡嚓响两声,便将那两人气得脸色发绿的悻悻离去。

皇后没有再对她发难,让她惊讶的是,米依依突然被皇后送回了米家,一时之间,这皇宫中,竟让她觉得安静了下来,只有听人说皇上明天寿辰,到时候,大家都要去给皇上请安。

她已经进宫半个月了呢,可惜还尚未见到龙颜。

日子过得太舒坦了,人也会觉得乏味,所以她心中现在只余下窥见龙颜这一念想。

这天早上,水心刚起身,便感觉到皇宫内有一种诡异的气氛,压抑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几乎是轻轻一触便会爆炸。

两天未见莫元靖,她的心中似有一种牵引,让她不由觉的去想。

在想到夏侯寅的事情之后,她心中仅有的愧疚,也被她搅得烟消云散。

他做再多的事,也掩饰不了,他双手沾满了鲜血的事实。

不知为何,这几天总是嗜睡,早晨刚起来,便觉得有些头晕,扶着门框站稳了身子,抬头恍惚间,似乎看到了莫元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