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料想着,若不是因为自己现在有了身孕,恐怕早就被那声音吵得睡不着了吧?

不过到底是什么声音,竟然会这么热闹?

水心起身,穿好了衣服,来到大厅,也不见如玉和如洁的身影。

这两个家伙,一定是去凑热闹了。

她捂嘴打了个哈欠,摇摇晃晃的走出门外。

果见不远处,如玉和如洁二人相依而立,不时的指着不远处的人群议论着。

有热闹看,她们两个连自己的主子都不顾了?

围观的宫女们发现了水心,便悄悄的捣了捣如玉和如洁,二人恍然大悟,这方匆匆忙忙的回转过身向水心走去。

“太子妃,您醒了,要不要奴婢为您梳洗?”

“奴婢为太子妃去拿些膳食来吧!”如玉也立即开口,二人分工。

“暂时不必,那边出了什么事了?”水心好奇的目光远远的向人群中看去,不过人影晃动,她始终看得不真切,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皇上的身体好转,总管大人特地从外面请来了法师,据听说,被法师诚心祝福的人,就会得好运,所以呀,大家争相恐后的将自己的积蓄拿出来,让法师为我们驱邪。”如玉笑吟吟的回答,眼睛留恋的向人群中瞟去,似乎也心有向往。

法师?驱邪?得好运?

这简直就是神话里的故事,不过她既然可以穿越,存在灵异的事情也不足为奇。

“如洁,你帮我梳洗,一会儿,我们也过去看看!”从没见过的事情,当然要好好的见识见识,她要看看这“法师”是骗子还是有真材实料,如果可以的话,她倒想问问她自己为何会穿越到这里来,又怎样才能回到现代。

如果是骗子…

她的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那骗子今天就惨了。

梳妆完毕,又简单的用了些膳,水心便走出了太子宫。

果见那群宫女和太监尚未散,一个接一个,争相恐后的想为自己求福财。

“妈咪妈咪哄,妈咪妈咪哄…”

拥挤的人群中央,一名瘦子清秀的男子,身着藏青色道袍,头顶藏青色道士帽,帽顶画着一个八卦图,手中拿着一只似铃非铃的圆锥形金属物,下坠一方木块。

是的,木块,而且还是黑漆漆的颜色。

水心眯了眯眼,确定那只是一块木块。

那法师握着那圆铃金属物上方的绳索,有模有样的叽哩咕噜,嘴里念念有辞,还真像那么回事。

站在旁边站了一会儿,水心颇有兴致的打量着那法师,发现他表情神态自如,一双眼睛却如鼠般精锐,贼兮兮的看着众人。

一人刚结束,他马上停到了另一个人的面前,另一个人便赶紧奉上了自己的钱袋。

水心恍然大悟,一双明亮的大眼闪动着狡黠的光亮。

好一个骗子。

她还以为对方会有什么真材实料,就不该幻想太多,现在感觉有点失望。

那骗子念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咒语,古人迷信,相信这假法师有几招,避不避邪倒是其次,大家求的也是一个心安。

这骗子也是看中了大家的心理,所以便随便念两句敷衍了事,水心更发现,那骗子根本就是看财而停,谁的钱袋鼓,看起来分量重,他便在谁的面前停下来。

好一个奸诈小人。

就在那骗子为一位宫女祈福完毕,欲在另一名钱袋鼓的宫女面前停下来时,水心骤然开口:“这位法师真的好高明,不知法师师从何处?”

那骗子蓦然回头,一双贼眼在水心的全身上下溜了一圈,眼中染上了一丝敌意。

“你是?”水心的衣着,比普通的宫女华丽许多,那骗子自然将目光投注在她的身上。

“太子妃!”众人见是水心,连忙向她行礼。

“原来是太子妃,见过太子妃!”那名法师优雅的俯身。

还娘娘呛呢,水心的眉头蹙了起来。

“起来吧!”水心抬了抬手,算是回礼:“不知这位法师,您是师从何处?”

“哦,是西南山上的茅山法师!”那法师脱口便答。

“茅山法师?听起来似乎有点印象,不过有些事情,本宫想要请教法师。”水心的笑容温和,看不出有一丝不同。

“太子妃请说!”骗子贪婪的目光直瞅着水心腕上的白玉镯子。

“请问法师可知晓,五行八卦是什么?”

那骗子木讷了一下,眼珠子滴溜溜的转。

“这个…恐怕小的说了,娘娘您也不懂!”骗子佯装平静的笑道。

“我是不大懂,所以才会请教法师您!”水心笑得极为优雅、无害。

骗子松了口气,眸底闪过精光。

既然不懂的话,那他不可以胡诌了。

骗子挺直了腰,一派正经的昂起了下巴:“所谓五行,就是金、银、石、火、木,八卦…八卦就是…”骗子皱起了眉深思,后面该怎么吹呢?

金、银、石、火、木?水心的嘴角剧烈的颤抖着。

但是她的脸上仍不动声色,默默的听着那骗子继续骗下去:“啊,那八卦就是:乾、坤、地、水、财、宝…呃,好像是六个了,还差两个,啊…还有天和地!”

众宫女和太监一副崇拜的表情望着他,眼看又有人急着想要那骗子快为自己祈福。

那骗子一脸自信的望着水心,以为水心也会下重金请他祈福,不料水心却首当其冲的仰头大笑了起来,直笑得那骗子心中发麻。

如玉和如洁二人奇怪的望着她。

“太子妃,您笑什么?”如洁好奇的问。

是呀!!众人也用同样的目光盯着水心。

“我笑的是…”水心的目光幽幽的回注视到那骗子的脸上,瞬间表情变得严肃,一字一顿流畅的念道:“五行乃是金、木、水、火、土,八卦乃是乾、坤、震、巽、艮、兑、坎和离;乾为天,坤为地,震为雷,巽为风,艮为山,兑为泽,坎为水,离为火,总称为经卦,由八个经卦中的两个为一组的排列,则又构成六十四卦。我说的对吗?法师?”

水心每说一个字,那骗子的脸便多沉几分,最后已经涨成了猪红色。

在水心问出最后一句话时,那骗子的脸已由猪红色变成了铁青色!

那骗子哑口无言以对,对于水心所说的那些,他根本一窍不懂。

陡然水心的脸色阴沉了下来,目光犀利的盯着对方:“说,你乔装成法师来到皇宫到底有什么目的?”

众人唏嘘,被骗去钱财的宫女和太监全数愣住,然后一致向那骗子围攻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那骗子竟窥了个空准备逃走。

水心眯起了眸子,身形飞快的勾住了那骗子的脚踝,然后飞扑上去,将那人按在了身下,双手熟练的把骗子的双腕扼制住扣在身后,让他无法再反抗。

“你现在可以保持沉默,可是你所说的一切,将会作为呈堂证供。”

宫中的禁卫听到有人喊叫,便匆忙的赶过来,顺便将那骗子捉住。

那骗子直勾勾的盯着水心,不是愤怒,而是好奇,那双灵动的眼睛,诡异的发亮:“你到底是不是太子妃,太子妃不是什么都不会吗?你怎会懂五行八卦,还会武功?”

众人一致将目光挪到水心的脸上。

一双双好奇的眼睛盯着水心,是呀,他们也想知道。

“咳咳,可以散开了,谁的钱被骗了,还不赶紧去要?”水心好笑的看着众人,不过她马上又懊恼的抚着额头。

从今天开始,她大概会升级为“妖女”了。

屋顶,另有两双眼睛将这一幕,全扫入眼中。

六子战战兢兢的望着身侧怒形于色的莫元靖:“主子,属下发誓,绝对不是属下告诉希娜姑娘您在这里的!”

“你负责将她带离,不要让她接近水心!”莫元靖担心的看着希娜那眼中的兴趣。

“可是主子,若是希娜姑娘不肯呢?她…她可是您的未婚妻!”六子再一次战战兢兢的询问。

该死的,莫元靖的眼中冒出了噬人的火焰。

“坑蒙拐骗偷,随便你用什么办法,都要将她带离!”莫元靖头也不回的命令,突然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蓦然停住脚步:“还有,关于希娜的事,不要告诉水心!”

“…”

“听到了没有?”

“请问,我现在可以自杀吗?”

看主子脸色那么难看,结果…肯定是不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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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更新八千字噢…

谢谢ミ飄の淚い和凤舞琉嫣的咖啡。啊啊啊…亲们都不爱我了么,都不留言,也不鼓励我了,555555555555…

一夫一妻制,假如你要娶我,就必须做到这一点

回到卧室中,想着方才的情景,水心心中一阵好笑,一个小骗子,居然敢骗进宫里来,果真是够大胆,不过她有能力进宫来,估计她的同伙,也有本事救她出去吧?

她的眸子瞄到被子上的牡丹刺绣,心底里突然有了一股渴望,想让自己的孩子,以后也可以穿上自己做的衣裳。*

恰好最近无事,现在米依依也不在,从太医院出来之后,莫元靖告诉她,他已经买通了太医,只说孩子已经流掉了,是以到现在皇后还没有来找她的麻烦,她便趁此机会在自己的房中好好的“休养”。

她让如玉帮她找来了绣花的撑子,然后又从衣柜里拿出了一些绸布镶在撑子上,坐在窗边,笨拙的一针一线在上面绣着。

因为从来没有做过刺绣,顶多也只是玩玩十字绣,所以她的针脚有些乱,但是她做得很认真、很认真,以至于身后有人来到了,她也没有感觉到。

一双有力的手臂从她的身后搂住了她,然后亲昵的在她优美的颈间滑下一吻,紧接着,她的后背便靠近了一具温暖的胸膛中,很温暖。

“在做什么呢?”莫元靖的头埋在她的颈间,嗅着属于她的淡淡清香,留恋不已。

“嘶…”针扎到了指尖,水心惊得缩回了手,一颗小血珠,迅速从她右手的手指上冒了出来。*

听到她的惊呼,莫元靖紧张的将她的小手抓在手中,心疼的低头将她的血珠吮住,再用手指按住她的针孔,劈头盖脸的便责备:“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她心里一阵委屈,一把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别过头去不看他,也不理他。

低首瞧见她手中的绣花样子,莫元靖立即明白了水心刚刚在做什么,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这是绣的什么?”

她的心里一阵雀跃,马上忘了自己在跟他赌气,献宝似的捧到他的眼前:“看看像什么?”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实在是太考验他的想象力了。

“你猜呀!”

“我猜…呃…是鸳鸯?”女人最善常的就是绣鸳鸯了,应该没错吧?

她的眉头略皱了几分:“再猜!”

不对?“是蝴蝶?”

脸色阴沉下来了!

“再猜!”她的声音比刚刚阴沉了几分。

他尴尬一笑,这个可是难倒他了,不是动物,那就是植物了?

“那…那是竹子?”看那形状,细细长长的,是竹子没错吧?

“再猜…”她已经在磨牙了,危险的语调浮在嘴边,怒火在燃烧。

“还是你说吧!”他咕哝着,看那样子,他下面估计还会猜错,他还是识相点。

“是荷花,荷花!”水心忍不住冲他怒吼的公布答案。

荷花?莫元靖的嘴角抽搐了几分,眼珠子瞪大的几乎掉了下来。

那是荷花…的茎吧?

好吧,既然她说是荷花,那就是荷花!

他尴尬的干咳了两声:“果然是荷花,是我眼拙了!”

“如果你想笑就笑出来!”她平静的看着他,灵黠的美眸中,隐藏着危险的怒火。

莫元靖的嘴角在颤,眉角在飞,但是他的脸应该看不出他在笑的。

忍忍…

“莫元靖,你是不是男人,如果你是男人,想笑就给我笑出来!”她火大了,他越是忍笑,她就越是恼火。

该死的男人。

终于,莫元靖忍不住爆出了一声狂笑,双手顺便接住水心飞过来的两只小粉拳,再将她搂在怀中,不管她拳打脚踢,她就是伤不着他。

气死了气死了。

水心愤怒的张嘴冲他的肩头狠狠的咬了下去。

笑够了,莫元靖温柔的将她搂在怀中,怜惜的执起她的小手,在她指尖被刺伤的地方轻轻的吻了一下,如羽毛拂过心尖般,那般轻柔。

“这些事情,你可以完全不必做!”他低声安慰她,平复她挫败的懊恼感。

她愤愤的瞪了他一眼。

他还好意思说。

“不过,那就不是我做的了,我想让他以后可以穿上我亲手做的衣服!”她郁闷的皱起了眉头。

她的意思很明显,是为了孩子。

他怜惜的拂去她额上的皱痕。

“他以后会原谅你的!”真是顽固的小东西。

“我不是一个好母亲!”轻叹了一口气,小脸贴在他的胸前,双手环住他的腰,寻求一丝安慰。

“你会是一个好妻子的!”他搂着她,大手轻拂她柔顺的发丝,一下又一下。

温暖的话,将她心头的冰川正在慢慢的融化。

她很确定的是,她不是位好妻子,可是他会是一位好丈夫。

“如果可以,那我们就共度一生吧,不过…我不喜欢别人跟我一起分享一个丈夫!”

“…”他没有回答。

困倦袭来,她疲惫的打了个哈欠,在他的怀中寻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舒服的躺着,嘴角弯起了一抹甜甜的弧度。

“我们那里,是一夫一妻制,假如你要娶我,就必须做到这一点,否则…”

他的心一阵缩紧。

“否则怎样?”他害怕却又紧张的问。

“否则…我宁愿自己带着孩子离开,或是自己一个人生活!”她的声音已经在梦游中。

他的双臂骤然缩紧,心尖一阵刺痛。

“如果我不让你离开呢?”

“除非我死!”

说完,她已经沉沉睡去。

睡梦中,水心依然低声呢喃:“我最恨别人欺骗我。”

莫元靖的脊背挺的直直的,心口一阵发凉,从未有过的害怕,从他的心口溢出。

十指悄悄握紧

不…他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不安的情绪

山脚下,黑衣男子,背着一口麻袋匆匆忙忙的奔上山。

那麻袋里装着一个人,原本还一动不动,却在黑衣男子还未奔上山之际,那麻袋突然动了一下,吓得黑衣男子浑身一哆嗦,甩手将麻袋扔了出去。

“唉呀,哪个王八蛋摔的我。”麻袋里传出女子的娇喝声。*

原来是醒了呀,他还以为那麻袋里面出了鬼了呢。

一把拉开了脸前的黑布,露出了一张笑脸来,正是六子。

六子将麻袋打开,里面钻出了一名俊美少年来,一双手抓着乱糟糟的头发,摸了摸下巴,撕掉了一块人皮面具,竟是一张娇俏的女儿郎,看起来也只十六七岁的模样。

不过,此时少女可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指着六子便怒气冲天的大叫:“六子,靖哥哥让你救我,有你这样救的吗?”

“希娜大小姐,我能这样救您出来,已经不错了!”六子冲她露出了哀怨的目光。

“已经不错了?你看看我的头发,我的衣服!”希娜嫌恶的摸了摸乱七八糟的头发,再扯了扯已经凌乱不堪的衣服,上面已经沾了许多污渍。

她从来没有这么脏过。

“您不在自己的府里好好待着,跟崔夫人学学绣花,再写写字、弹弹琴的,您跑这儿来做什么?”

崔希娜的一张小脸瞬间皱成了一团。

“你能不能不要跟我提绣花、写字、弹琴?”

“可是,女孩子学这些是必要的,你是女孩子,我不跟你谈这些,谈什么?”六子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双手摆开了“你能耐我何”的动作。

怒火上升,两只爪子亮出了锋利的爪尖。

“不要再说了!”她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冲他咆哮。

两根手指使劲的掏耳朵。

很抱歉,刚刚他的耳朵被震聋了,什么都没听到。

“靖哥哥不是假作太子的吗?那个太子妃我看她也是会武功的,为什么别人能练武,我爹偏不让我学武功?”崔希娜也有话说。

“人家不要样,太子妃的爹是位将军,所谓虎父无犬子。”

“那个太子妃是女的!”她狡辩。

六子的脸垮了下来,彻底被她打败了,她怎么就非要钻牛角尖呢?

六子一本正经的面对崔希娜,崔希娜挑了挑眉,连忙站直了腰,如乖孩子般站定在他面前,一双大眼好奇的盯着他:“你要说什么?”

六子哭丧着一张脸,她能不能不要那么好奇呢,而且不要给他出现这种无辜又可怜的表情,他不想心软啊,说不定会被主子打爆头的。

“咳咳…那个希娜小姐,主子有令,要您先回家去!”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