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高城墙上,火把映照着城墙,火光连天,城门紧闭,护城河的吊桥更是已经被被吊起。

想要通过那护城河,就必须要经过那座桥,只因那宽阔的护城河中,被洒了许多可以腐蚀身体的东西,岸边寸草不生,但是却护得城墙很难被攻下。

拖得愈久,将士的士气就会越来越下降。

水心坐在草地上,招了招手让小环也坐了下来,坐在她的身边,然后轻轻的叹了口气。

“大小姐,您怎么又叹气了,这两日,一路上你一直在叹气!”小环忍不住关心的问。

水心稍稍转了些头,然后轻问了一句:“你是想朝廷赢,还是莫元靖赢?”

“当然是想朝廷赢了!”小环脱口而出,她忽地嘴巴闭紧,心中忐忑不安的望向水心。

水心果真讶异的转过头来。

“为什么?”

“因为…”小环犹豫了一下,忽地开口:“我不想我爹死!”小环的视线深深的望向城门的方向。

“你不是说,你的父母已经?”水心又奇怪了,她曾经听小环说过,她的父母已经死了。

“呃…”小环的表情有几分不自在的转过头去,赶紧解释:“之前我是这样听说的,可是前一段时间我得到消息,爹他还活着!”

小环的话,有些前后矛盾,不过信任她的水心并没有想太多。

她安慰的拍了拍小环的肩膀。

“放心吧,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小环肩膀瑟缩了一下,颤抖着声音回答:“谢谢大小姐。”

两人背靠着背坐着,夜越来越深,草地上不时的传出蛐蛐的咕咕声,甚是热闹。

能坐在这样清净的天空下,听着大自然的声音,闻着大自然的气息,感受大自然的怀抱,水心只觉得心头轻了许多。

靠在小环的肩膀,水心眯了眯眼,几乎快睡着了。

“大小姐!”小环突然唤了她一声。

“嗯?”

“如果…奴婢是说如果!”小环紧张的问。

“你说!”

“如果奴婢做了什么对不起您的事,您会原谅奴婢吗?”小环小心翼翼的开口问。

好一会儿,水心没有回答,她胆战心惊的又提高了些音量提醒:“大小姐?”

“嗯!”水心的声音几乎是在呓语:“这要看你做错什么事了,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事,我都会原谅你!”

小环没有再开口,水心也没有再说话,风…继续吹着。

水心和小环两人很晚回到营帐,水心因为太过疲惫,一直睡到了天亮,忽听到帐外吵嚷声震天。

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小环慌慌张张的从外面跑了进来。

“大小姐,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水心按了按涨痛的太阳穴。

“有…有很多人朝这边来了!”

“怎么回事?”水心一头雾水。

突见莫元靖带着一众兵将从帐外闯了进来,领头的正是左副将,莫元靖的手中握着一只白鸽,还有一张字条,脸上染着怒意,黑得像烧焦了的黑碳似的。

她…还是背叛了他。

背叛2

水心的衣衫还有几分凌乱,慵懒的姿态,胸前半露的春光,令人心中火热,不禁心向往之,那些兵将的眼睛要很努力才能不将自己的视线往她稀松的领口望去。

眼前突然多了这么多人,水心的表情有几分不悦。

“你带了这么多人进来做什么?”视线再挪向莫元靖的手指,她的脑中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鸽子,字条,他是接到什么消息了?会这么激动?

很显然,莫元靖发现了众人的视线所望之处,属于男性的独占欲作祟,他陡然出声怒吼:“全都滚出去!”

一众兵将接到命令,全战战兢兢的往外钻去,个个跑得极快,就怕慢一点便被莫元靖抓到,然后被他五马分尸。

“你也出去!”莫元靖的目光直指水心身后因害怕而颤抖的小环。

小环迟疑了一下,一路小跑的奔了出去。

待屋内的人已全离开,便只余下两人大眼瞪小眼。

水心低头蓦然发现自己的领口突然开得很低,露出了胸口大半的雪肌,怪不得刚刚她觉得气氛很诡异,那些人进来之后,便全一副不敢看她的表情,还有人故意偷偷的向她瞄过一眼,却又赶紧缩了回去。

在古代,女子的衣服,衣领都是将锁骨以上的部分全遮起来,都将自己包裹得像个粽子般,只有不正经的女人,才会露出大片春光给男人看。*

“你看看你做了什么?”莫元靖一把将白鸽狠狠的丢到她的榻边,因为他用力太大,鸽子瞬间被摔得肚破血流,白鸽的内脏从肚子掉了出来。

这一看,一股恶心的感觉从胃里涌出,她忍不住捂住嘴巴,干呕了起来。

好不容易才止了呕吐,水心的眼睛仍不敢溜向地上,否则她一定还会控制不住会抠出来。

“你一大清早,就发这么大火,我又怎么惹你了?”一大早的,他就这么带人闯进来,她还没发火呢,他倒先冲她反火了。

她倒不知道,原来他的火气是这么的大。

她那不温不火的态度,激怒了他,他两步上前,将她从榻上扯了下来,她的膝盖冷不叮的压到了地上的白鸽上。

“呕!”她恶心的再一次呕出了声,那白鸽的肠胃和血等物沾湿了她身上薄薄的衣衫,粘在她的膝盖上,她觉得那比粘到了狗屎还要令她恶心。

她这辈子也没有这么难受过。

“难道你不认识那只白鸽了吗?”他低吼道。

“白鸽?我为什么要认识那只白鸽?”真是莫名其妙。

莫元靖手中的字条飘飘荡荡的落在水心的面前。

“那这又是什么?”

水心被他握得手碗疼痛难忍,脊背上冷汗直冒。

莫名其妙!她忍痛捡起字条,字条上面的字让她懵然一愣。

她的神色微变,睁大了眼睛将字条上面的字看清楚,确定自己没有眼花,也没有看错,可是,为什么会有这东西呢?

“这不是我写的!”水心辩驳着,虽然那是她的字迹,但她不会笨到,将这边的作战计划,用自己的名字发给敌方。

但那字条下,属名“心”字,却可笑的向她招了招手,明明她没做过,却要被人诬陷。

对了,左副将。

她刚要解释,抬头间对上莫元靖那双失望而又愤怒的视线,水心的心凉了一大半。

他已认定了这件事是她做的。

心像是被刀子划破了一个大口子,淌着鲜红的血,染红了她的眼。

她颇为激动的情绪,缓缓恢复了平静,懒懒的又躺了回去。

“既然你已经知道是我做的,那你为什么不让我被你的那些手下抓走,然后将我凌迟处死?”她赌气冷笑道。

他的手指剧烈的颤抖,十指收拢,指关节因用力泛着丝丝白色,他额头上的青筋暴突,俊容泛着青黑色。

“难道你就这么不怕死?”

“怕,我当然怕,可是既然阎罗叫我三更死,我也不想活到五更,因为接下来的两更,都要活在死亡的恐惧中,倒不如痛痛快快让我准时死好了!”水心淡淡的瞟了他一眼。

什么都没有做,被人诬陷来的更让人心痛。

水心的心一阵冰冷,这个盛夏忽地冰冷如冬季,她也无力去解释什么。

在他的眼里,她只是一个爱落井下石的小人。

“你把这里的消息发出去,是想要做什么?知道真正的夏侯辰已经坐上了太子之位,所以你想要他们赢了我,然后你再回去继续做你的太子妃?”薄唇慢条斯理的吐出讥讽的字眼,然看到她受伤的表情,心中没来由的闪过一阵刺痛。

他不该对她产生怜惜,他一次次的为她,她对他却是一次次的背叛,他还希冀些什么?有些东西,在她背叛他的那一刻,就已经永远无法抹去了。

水心胸闷的几乎无法呼吸,她好半响才缓缓的抬起手来。

重重的朝他的脸甩了一巴掌。

“啪”一声,十分响亮,他躲也没躲。

看着她打他的那只手掌,他冷漠的看着她,一把握住她纤细的皓腕,嘴角浮起无情的弧度。

“怎么?被我戳穿了心事,恼羞成怒了?”

“莫元靖,你还能再无耻一点吗?”她心痛的冲他低吼,眼中写满了愤怒,手腕被他勒得很疼,她拼命甩掉他的手。

她的反抗,在他的眼中看来,却更是刺眼。

在他的身边,她就是一再用这种倔强不屈的眼神看着他。

让他以为她与别的女人不一样,可是…她还虚伪的,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恨意将他的理智燃烧,烧得飞灰烟灭。

“现在你只是敌方落在我手上的俘虏,难道你不知道做为一他俘虏,该怎么取悦你的新主人吗?”莫元靖一个字一个字无情的砸在她的脸上。

俘虏?主人?

他拿她当什么了?

这个硬被他扣上的罪名,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现在她已经没有力气再跟他辩驳什么。

她笑,苍白的小脸上,笑靥如花,美丽的让人看得不甚清楚。

却更加动人心弦。

她张扬着她的美丽,仰起的小脸,犹如一朵盛放的莲花。

就像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不容人染指,可他偏要染指她,从他认识她的第一天起,她就已经注定被他采摘。

“那我高贵的主人,你想让我做什么?”她冷漠的眸子对上他,缓缓的站起身,不让羞辱挂上脸庞,倔强得…令人心疼。

“把你的衣服脱掉!”他陡然阴沉着嗓音命令,声音中没有一丝感情,眼中却有着复杂的神色。

脱掉衣服?她的一双小手下意识的捉住衣领,一双清澈的大眼瞪得大大的,带着一丝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后者冰冷的脸上,没有一点温度,并用质疑的目光眯眼打量她,嘴角噙着轻蔑的笑。

无形中,似有无数鞭子狠狠的抽打在她的身上,残忍的一下又一下。

现在她已经是阶下囚,而他的眼神告诉她,假如她不照做,也许她马上会被处死,包括小环。

她拼命压下心中屈辱的因子,骄傲的昂起了下巴。

即使在此刻,她表现得仍像是高高在上的女王。

“如你所愿!”她不卑不亢的直盯着仓皇眼睛,然后当着他的面,缓缓的解下腰带。

她表现得一点儿也不害怕,然她的手指有着连她自己都未发现的颤抖。

此刻,他就像是一个陌生人站在她的面前,用鄙夷和轻蔑的目光看她,欣赏她羞耻的表演脱衣秀。

当她的衣服脱了一半,只剩下贴身的内衣,菲薄的兜衣,遮不住光嫩柔滑的肩头和雪白的胸口肌肤暴露在空气中。

她明显有些不自在的双手扶着手臂,下意识躲过他的目光。

“继续脱!”他无情的继续命令,炫金色的瞳眸中氤氲着异样的灼亮,双眼瞬间不眨的盯着眼前的水心。

水心的双手有些迟疑,她知道他现在并非想要看她的身体,而是想要羞辱她,她的自尊,令她不容羞怯。

解下颈间和身后的的系带,掌心贴着兜衣的胸口,手掌微颤着,然后缓缓拿开,兜衣如落叶般掉落在地上,任由完美的雪肌暴露在他的眼底。

二十九岁与二十岁零一百一十五个月

天空中忽地刮来了一大块乌云,遮住了空中的太阳,夹杂着一阵狂风袭来,风从营帐的外面吹了进来,吹打在水心的身上,让水心的身子不由得一阵瑟瑟发抖。

好冷啊!

她的双手紧握成拳,不让自己去想自己现在置身何处,更不要去想眼前有着一个狼心似铁的无耻男人。*

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她要活着,她要好好的活着。

她平静的对上他复杂而充满了火焰的炫金色眸子,从他的眼中,她看到了浓烈的欲.色,她很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她没有矫情的马上去遮自己的身体。

而是非常冷漠的看着他一个字一个字的问:“是不是还要脱?”

她的字,狠狠的抽打在他的心上,眼看她低头就要脱下亵裤,他心一惊,情不自禁的冲上前去,一把捡起地上的外衣遮住她的胴体,双手发颤的将衣襟锁紧,冷不叮的撞进她质疑的目光,他的心一颤,脸上却依旧冰冷,带着残忍的冷酷。

紧接着,他无情的宣布:“从今天开始,你只是一名战俘,要记住你的身份,假如再让我发现你任何背叛我的行为,下一次就不是我一个人欣赏你的身体,而是让所有的兵将一起欣赏,你意下如何?”

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发抖、冷颤,强烈的感受到他身上的煞气。*

让所有的兵将一起欣赏?

她的眼前似乎马上出现一幅场景,她站在诺大的广场中央,四周围满了带着色.情的目光,恨不得马上扒光了她衣服的人。

越来越冷了。

感觉到她的恐惧,他的大手轻柔的将她搂在怀中,他的笑容像是一只危险的狼,睨视她的炫金色瞳孔中,有着轻蔑的期待。

他是魔鬼,一定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嗜血魔鬼。

她的恐惧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她的手指绕上他的手腕,尖尖的指尖轻轻的划过他腕间清楚可见的动脉血管。

那双慧黠的眼中闪过一缕不易捉见的精芒。

冰凉的指尖划过血管,莫元靖的身体似划过了一股电流般浑身一震。

“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会先杀了我自己,然后再杀了你!”她娇笑着宣布。

他残忍,她比他还要残忍,他噬血,她会比他还要噬血。

这就是水心,她永远不会被眼前所有的事物打倒,聪慧的她,懂得利用自己的脑袋,让敌人也对她产生畏惧。

虽然水心的话,不知道里面有几分可信度,但是他不得不承认,他也同时被水心威胁住。

不知是畏惧还是挑衅,他有些期待那天的到来,虽然他期待这一天永远不会到来。

假如有那么一天,那就说明她再次背叛了他。

幽黯的眸子看了她良久,颇带赞赏的凝视着怀中那颗倔强的小脑袋,他的手指微微收紧,引得她倒抽了一口气。

他的手臂勒得她很疼,他是故意的。

美丽的杏眼冒火的盯着她。

他情不自禁的低头在诱.人的樱桃小嘴上啄了一下。

“难道你没有感觉到我的唇上,有别的男人的味道?”她深怕火不够大似的,火上浇油。

“卡嚓”一声,她以为自己的脖子要断了,他的手指钳制住她的颈子,令她只能拼命的张口呼吸,刚刚那刺耳的声音,只是他手指用力发出的声音。

“不要妄想总是激怒我。”

她没有反抗,只是笑,唇红似血,笑声如银铃般动听。

“原来黑帝的耐性就只有这一点而已,我的命…就在你的手上,你可以随时取!”水心清澈的大眼直勾勾的瞧着他,没有一丝畏惧。

他的心中浮起一丝挫败感,拼命压抑下被他挑起的怒火,他的手指放开了她,以免她的话再一次挑起他的怒火,会让他真的失手杀了她。

“把衣服穿好,你是我专属的俘虏,我不想我俘虏的身体被其他人看到!”他冷酷的命令,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显得那么无力。

“我犯了这么大的“罪”,黑帝就这样放过我,难道不怕你的决定不能服众吗?”她似乎还没有玩过隐,继续挑衅他的底线。

“这是我的事情!”他不耐烦的回答,烦躁的甩了甩头,匆匆的走出营帐,只怕再待下去,水心的话会让他忍不住想要杀人,这个时候,他需要好好的发泄一下。

只是,她虽然那般倔强,诡异的去勾起了他深深的欲.望,满眼含着狂热的欲.火奔出了营帐,转了个弯便撞到了迎面而来的六子。

“你怎么来了?”莫元靖的声音带着一丝低沉的沙哑。

六子奇怪的看了莫元靖一眼,煞有其事的向下瞟了一眼。

“主子,您就这样出来,难道水姑娘不在里面?”

“关你什么事?”

“主子,您这样说,那就是您的不对了,属下这是关心你耶,而且您现在的情况看起来都快要把您自己给烧了!”六子不知死活的辩驳,完全没有发现,眼前是一头随时会吃人的狂狮。

“闭嘴!”他眼中的火焰开始变得阴沉。

“如果您不想要水姑娘的话,那属下立马去帮您唤军妓伺候您,如何?”六子非常热心的提议,而某人下.身鼓起的某处,看起来虎视眈眈。

“不需要!”莫元靖几乎是气急败坏的答了三个字。

他匆匆走向不远处的水桶旁,抓起地上的木盆,从里面舀了一盆水,朝着自己的头就这么浇了下去。

六子傻眼的看着莫元靖那疯狂的动作,口水一口一口的咽下去。“咕噜咕噜”

三秒钟后,他摇了摇头啧啧出声。

“没救了!”六子咕哝着三个字。

突然一只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骇得六子差点一口口水噎死自己。

一转头看到身后的人,他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吓人?”

“是你自己的胆子小,凭什么怪我?”骇六子的人,也有话说。

“我说永年大哥,所有人都说你是个老古板、老顽固,可是你对我怎么就这么热情呢?难不成…你喜欢我?”六子笑眯眯的指着自己的鼻子面向左永年。

左永年脸上的肌肉僵硬了一下,一双浓眉深深的蹙起。

“老古板、老顽固?”

“呵呵…”六子呵呵的笑着,一只手臂非常热情的勾住他的肩膀,做依赖状,被左永年嫌恶的推开,他悻悻一笑,向微愠的左永年解释:“因为你还未接近三十高龄,仅二十九岁,可是你还差五个月就满三十了,整天死气沉沉的一张脸,不显老,是什么?”

“不!”左永年一本正经的反驳,左手伸出了两根手指晃了晃,煞有其事的道:“我只有二十岁!”

“二十岁?”这一次换六子的嘴巴抽搐了。

他睁大了眼睛,围着左永年围绕了一圈,视线在他的身上,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怎么都不像是二十岁的人,而且…他也跟他认识有将近十年了,十年前他就这身板,十年后,一寸也没长高,难道…他十岁就长这样?

六子越来越怀疑自己的眼睛有问题。

就在这时,左永年仍是一本正经的揭示答案:“二十岁零一百一十五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