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现在不是我们讨论这个的时候吧?属下来之前,发现了水姑娘只吃了一口饭,像是被人…”

“掳走了?”莫元靖声音倏的僵硬,眼中闪动着紧张的情绪,很淡,淡到让人几乎不容易察觉。

六子重重的点了点头。

“所以你猜…”莫元靖心中一紧,与六子两人有着同一个目标。

“咦?主子您也是这样猜的?”六子眼中一亮,视线向同一个方向望去。

算他聪明。

“我们先到牢中去看一看!”莫元靖懒得白他一眼,话落,身形如鬼魅般已经消失在夜幕下。

“唉呀,主子,您等等我!”

整整一夜,水心了无睡意的趴在桌子上,直到东方的天际边刚刚冒出了一隅鱼肚白她方迷迷糊糊的睡去。

早晨有些凉,窗外的风不时的吹进来,吹得她打了一个寒噤。

有人轻轻的走过来,拿了一件衣服披在她的肩上,温暖的笼罩着她,隐约中他似乎看到一个人影站在她的身前,用温柔的视线凝视着她。

隐约中,她似乎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眨了眨眼,长长如羽扇般的长睫上沾了一滴露水,轻轻一眨,露水落在瞳孔中,眼前的人影恍若在水中荡漾一般,那般不真切。

她微微勾起了一抹甜美的弧度。

“莫元靖,你终于来了!”她喃喃的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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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心失踪4

捏着衣角的手倏的一颤,水心肩头的衣服被这一颤抖掉了地上,那阵寒风夹杂着晨露肆无忌惮的卷进她的领口。

寒凉刺骨,令水心冷得浑身一颤,蓦然睁大了眼睛。

她全身如猫儿般缩着,双手扯紧了衣领。

“怎么会这么冷?”她的声音透着一整夜未睡的沙哑。*

“你醒了?”温和好听的男声从她的身后传来。

一回头便对上了一双温和的眼和一张俊逸若仙的谦谦君子的脸。

是夏侯寅!

原来刚刚是幻觉呀,心底里莫名的升起了一股失落感,一颗心滚落谷底,怎么也爬不上来。

一醒来便看到美男,心情固然愉悦,只是这个美男,却将她心里想着的那个美男赶走了,这一点让她十分不悦。

“原来是楚王呀!”

夏侯寅平静无波的面上闪过一丝僵硬和痛楚,然后微微勾起唇角,复又将地上的外衣捡了起来,温柔的披在她的肩上,带着温热的双掌轻轻握着她的肩头。

“早上凉!”

“谢谢!”水心蹙眉,不着痕迹的从他的双手中挣脱开来,再缓缓站起身,看着身后纯男性的外套,上面还夹杂着属于夏侯寅的男性气息,莫名的让她心里一暖。

但是,她的心里却让他住不进去,既然她不能给他回应,那她便不能令他误会,甚至愈陷愈深。*

她缓缓拿掉肩头的他的外套。

“我现在不冷了,王爷还是披上吧,到时候您要是着了凉,贵妃娘娘可是会怪我的!”水心礼貌的将两人的尴尬,说得那般自然。

夏侯寅似在瞬间变成化石,迟迟未去接。

水心的手僵硬的伸在半空中,大约一分钟之后,夏侯寅仍只是用一种莫测高深的目光打量着她,不愿意去接她手中的外套,她的手臂发麻开始像搅拌器一样的摇晃。

她干脆直接将外套放在桌子上,礼貌的冲他行了行礼。

“谢谢楚王昨夜的照顾,我想,我还是先回去了!”

整整一夜,他们都没有找到她,他们一定会急疯的,而且她计划了好多天的东西,还有几个小时就该实施了,若是她不回去,那件事就泡汤了。

她还以为莫元靖会很快查到这里来,没想到他那么笨,现在就只能靠她自己了。

“水心!”夏侯寅骤然大声喊住了她。

他突然的声音吓得水心双脚蓦然停住,小手轻抚被吓得扑通扑通乱跳的心脏,没好气的回头。

“楚王还有什么要说的?”她现在心情很不爽,她最讨厌别人在身后大声叫她的名字,她又不是听不到!顺便再掏了掏差点被吼聋的耳朵。

夏侯寅缓缓的挪动了双脚,走了两步,在她的身前停住,那双如玛瑙的眸子紧紧的锁住她,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我想问你,假如…我将来会做皇帝,你是不是…也会喜欢上我?”

水心诧异了一下,莫名的一股愤怒涌上了喉咙口,在他的眼中,她就是那种肤浅的女人?

她张了张嘴,刚要冲口吼回去,突觉自己太过冲动,便将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虽然被他这样误解,可是她也没有必要向他解释。

他这样误解她也好,她也可以趁机断掉他们之间的关系,让他不要再对她存有幻想。

“对!”她勾唇灿烂一笑,答得非常果断,复又补充了一句:“可惜你永远也坐不了皇帝,所以,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这样…你明白了吗?”

是,他明白了!

他松了口气,一抹坚定的光亮划过眼底。

“你等着!”

“呃?”

“你不是想要回去吗?你如果像现在这样大摇大摆的出去,肯定不行,这样吧,我派两个人送你出王宫!”夏侯寅温和的看着她,声音异常温柔。

“那就谢谢楚王殿下了!”这样就最好了,她庆幸的松了口气。

不过,她很久很久之后,十分后悔今天说过方才的那一番话,可惜,后悔莫及!

水心在两名夏侯寅身边侍卫的护送下,缓缓走出王宫。

而此时,已经找了水心一天一夜,却还是找不到她的莫元靖和六子二人仍在某个角落,像无头苍蝇般到处乱撞,几乎是撞得满头包。

两人的脸上不约而同的全画上了两个浓浓的黑眼圈,只是…

六子回头瞄了一眼那张阴鸷却依旧俊美得令男人嫉妒的俊脸,他便恨不得拿一桶墨水将那张脸全染黑,两人同样狼藉,而莫元靖却依旧好看,太让人怨怼了。

想当然的,他这也只是幻想一下而已。

“主子,我们这样找下去也不是办法,您还是先准备大婚事宜,等大婚过后…”六子拉住了莫元靖,在那双充满了威慑力的冷眸下,他战战兢兢的提议,然后在莫元靖越来越阴戾的目光下,他最后一句话没有说完,便连忙打住的闭上了嘴巴,以免他被莫元靖的那两道视线盯成冰柱。

两人正走着,突然迎面一道人影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警觉的六子吓得赶紧闪身进了拐角处,再跃上屋顶,趴在屋角静静的观察。。

两张同样俊美的脸,一张轻蔑带着魅惑的邪笑,是夏侯辰,另一张脸冰寒冷酷,伫立在风中,硕然直立,那双微眯的凤眼,隐藏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就这样真正的与莫元靖站在一起,夏侯辰懊恼的发现,纵使是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他却也无法忽视莫元靖身上所用发出来的慑人气息,连他也被比了下去,特别是那双眼睛,莫元靖的眼睛是炫金色,只这一处,似乎他都比自己要高贵许多。

他不服!

夏侯辰的一双眼睛,将莫元靖从头打量到脚,眼中充满了讥讽和不屑还有嫉妒。

“我们终于再见面了!”

第一次见面,是在牢中,莫元靖高高在上,他卑微的伏在地上,手腕和足腕被铁链缚住,第二次,是在悬崖边,他狠狠的报复,砍断莫元靖生存的藤蔓,以为就此他可以消失,没想到莫元靖这么命大,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摔下去,还能再活下来。

在夏侯辰的眼中,莫元靖是他的敌人,而且是一个非常强大的敌人。

“我并不以为我想再见到你!”莫元靖淡淡的睨着他,更不屑他。

夏侯辰的嘴角僵硬了一下,额头上的青筋暴突,双手扭紧成拳,从皮肤上可以看到血管里通的血液以快于平常的速度迅速窜流而过。

怒!

“本宫也不想看到你!”夏侯辰咬牙切齿的低喝。

“既然如此,再见!”莫元靖非常平静的转身便要离开。

就这样?夏侯辰表情僵了一下。

“等等!”

“不知太子殿下还有何见教?”莫元靖头也懒得回一下。

他夏侯辰何时受到过别人这样的冷遇。

“我会杀了你!”夏侯辰大声冲他的背影挑衅的喊道。。

“呵呵…”

“你笑什么?”莫元靖的笑,令夏侯辰深深的皱起了眉,心底里一阵发麻。

莫元靖依旧没有回头,双手自然的负在背后,手指轻轻的拂摸着自己另一只手的手指,显得悠闲自得,吐出的话,却寒冷如冰。

“这个世界上,同一张脸,只能有一个存在!”

“当然!”夏侯辰的嘴角咧开了一弯阴谋的笑。

“让我们拭目以待,谁才是真正的赢家!”莫元靖淡淡的回答,算是接受了夏侯辰的挑战。

“哼!我们走着瞧!”夏侯辰狂妄的冲他的背影怒斥,甩袖寒着一张脸转身离开。

直到夏侯辰的身影在拐角处消失,莫元靖高大的身躯方缓缓的转身,犀利的目光在瞥了一眼他离开的方向后,薄唇中吐出了一声嗤笑。

“下来吧!”他朝着空气威严的喝令。

下一秒,屋顶一抹人影落下。

冷酷的脸瞬间破裂,眉头深深蹙起:“我们快找人!”

这表情变得太快了吧?

忽然六子诡异的笑了。

“主子,我们不用找了!”

“找!”他阴沉着脸靠近他。

不必这么吓人的吧?六子缩着脑袋,吓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手指颤抖的指着不远处的一条小道:“刚刚属下看到水姑娘和两名看起来是楚国的侍卫在一起,正往王宫门口的方向而去!”

楚国的?有那么一瞬间,他的脚动了动,想立即去看她到底有没有事,但是…事情尚未结束,一点差子也不能出。

“你可以滚了!”声音是冰冷无情的。

“嘎?”

“滚,大婚之前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瑟缩的颤声回答:“是!”可是,他们好像大婚之时就会再见到了耶!六子心里小心的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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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八千字,其他的等白天再更,偶去睡了…晚安…

炸药

再一次回到“月”中,水心几乎是倒头便睡,不料她才刚刚沾到枕头,两只手臂便将她拉了起来,一个是崔希娜,一个是六子,旁边还站着同样一脸疲惫的左永年。

水心张嘴打了个哈欠,哈欠刚打了一半,便被吓了回去,一双美丽的大眼眨呀眨,好奇的盯着榻前的三人,不怕死的挥了挥手。*

“HI,你们好吗?”

崔希娜怒气冲天,拼命将水心拉了起来,手指还愤恨的掐住了她的手臂。

虐待狂啊!水心瞥了她一眼,不过她明白,假如她不让他掐,她一定会掐得更狠。

“你说,你昨天晚上去哪里了?你害得我们找了一个晚上,你看看我的眼睛!”崔希娜愤恨的指着自己眼睛上浓浓的黑眼圈,声声透着指控,希望被指控的人会有一点点良知,表现出愧疚来给她看。

可惜,水心脸皮太厚,没有多余的愧疚拿出来给她看。

“很好啊,成了国宝了!”水心又打了一个哈欠,眼角挤出了困倦的泪水,这个时候,还是睡觉最重要,她倒头便要继续睡。

手腕上的神经一痛,痛得水心蓦然睁大了眼睛,愤怒的看向罪魁祸首——六子。

“你想谋杀吗?”水心愤愤不平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后者毫无愧意。

“你难道没有什么想说的吗?你昨天晚上到底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我和主…呃…”六子因为说得太快,差点把莫元靖给供了出来,舌头一绕,赶紧圆回去:“我冒险进了王宫,为了找到你,我的两条腿都快跑断了!”

“那谢谢你了,现在我回来了,你们可以回去睡觉了!”

“难道你就没有一点觉得对不起我们的吗?”六子和崔希娜两人没好气的冲着她异口同声的质问。

水心漂亮的眼睛眨了眨,然后非常好奇的从左边溜到右边,再从右边溜到左边,然后非常平静的笑答:“没有!”

“你!”崔希娜脾气一上来,甩手便要给水心一个巴掌,六子吓得心一紧,赶紧拦住她。

“崔姑娘,不要动怒,还是我来问吧!”

“好,你问!”崔希娜几乎是用吼的,声音大得震耳欲聋。

水心和六子二人皱眉,同时掏了掏耳朵,表示他们两个的耳力很好,不需要她扯着嗓子来跟他们交谈。

六子心平气和的望着水心,眸底氤氲着一丝疑惑,然后低声询问:“你昨天晚上是被楚王掳走的,对不对?”

“什么掳走,我看,根本是她自己春心荡漾,靖哥哥要娶她人了,她觉得自己没希望了,所以就半夜偷偷爬上人家楚王的床,真不要脸!”两句话,崔希娜的本性便出来了,依旧看不起水心。

任何人听到这话,不可能不生气。

水心也很生气。

不过,她的气只在嘴里转了一圈,便咽了回去,跟一个小孩子斤斤计较的话,那就太不值得了。

“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吗?”水心平心静气的陡然阴沉着嗓音问。

呃?突然转移了话题,崔希娜似乎还有点进不了状态。

“呃…准备好了!”崔希娜大脑当机了一会儿,嗫嚅着唇僵硬的回答。

“把东西拿过来,一个都不能少!”水心干脆坐了起来,反正这几个人打定了主意,今天不会让她睡安稳了,既然她一个人不能睡,那就大家都甭想睡。

“好,我去拿!”

“左将军!”

“在!”左永年反射性的立定,双腿并拢,全身挺直,挺胸抬头,标准的军人。

水心仅溜了他一眼,凉凉的嘱咐:“你跟崔姑娘一起去搬东西!”

“是!”

左永年首次没有跟水心唱反调,异常乖顺的听着水心的命令,紧跟着崔希娜一起出去了。

水心懒懒的伸了个懒腰,好不容易坐了起来,如老太太般蹒跚的爬到桌边坐下,六子一屁股跟过来,在她的旁边坐下,一双眼睛仍盯着她不放。

天已经大亮,外面刺眼的阳光,让水心感觉有些不适应,她揉了揉眼,拿出了一本自己之前写好的作战策略,然后再看看有什么错误的地方需要修改。

她已经很认真的在看了,不过那六子的目光紧随而行,丝毫没有放过她的打算。

好一会儿后,水心幽幽的叹了口气,认命的放下了笔,如黑宝石般的眼珠溜向他,杏眼微眯了起来。

“楚王想让我跟他回去,不过…我选择了留下!”

“您为什么不想跟他回去?”六子松了口气,依旧想要打破砂锅问到底,顺便知道点八卦。

为什么不跟他回去?

这个问题,她也不是没有想过,不过答案嘛,连她自己都不确定。

“我问你个问题!”她低头沉思了一下,突然抬头不答反问,灼亮的杏眸死死的盯着他。

“问吧!”

“昨天晚上有没有人陪你一起找我?”这句话问得漫不经心,手握着笔悬宕在纸上,久久没有下笔。

“有!”六子非常肯定的回答。

一滴墨滴在纸上迅速的漫延开来,握笔的人依旧没有落笔。

“是他吗?”她意味深长的盯着他。

那个他是谁,他们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六子知道,水心已经猜到了。

那他也没有必要再隐瞒了。

然后六子点了点头。

“我们看到你之后,他方回去!”六子又补充了一句。

六子刚说完,不等两人有更多的交谈,左永年和崔希娜两人已经搬了东西进来。

因为是重要的东西,所以他们两人亲自动手,不过大部分东西都是左永年在扛。

“左将军力气真大!”水心迎上前去,盯着地上的东西,眼中泛起了兴奋的精芒。

“这些东西,到底何用?”左永年就是一个好奇宝宝,对于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非常好奇,再加上水心之前给他的东西,更加重了他对水心的好奇,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人,竟然会这么多东西?

难道这是水敬臣调教出来的?可看水敬臣那样的人也不像会干惊世骇俗之事的人。

水心笑了,笑得如花般灿烂。

“想知道?”

四周的三人皆一起点头,真是好奇死他们了。

“你们听说过…炸药吗?”

炸药?三人现一次同时摇头。

水心狡诈的看着他们,要受苦,就一起受苦。

“好了,现在照着我的方法,我们一起做!”她又笑,奸诈得让众人不得不以为,自己是不是入了狼窝,马上要变成饿狼的盘中餐了。

黑帝与玲珑郡主的大婚,对于南山城来说,是一件大事,在三天前便开始准备,到了这第三天,终于准备完毕,不过这一天,参加婚礼的每一个人都各怀鬼胎。

南王朱震南倒是最为沉得住气。

自始至终,所有的压力全倒向他的那一方,朝臣逼迫,再加上太子夏侯辰过来施压,他均自始至终保持沉默,坚持自己初时的决定。

大婚如期举行,南王宫内一片欢腾,不管是宫女太监还是侍卫嫔妃,皆穿着清一色的大红色,为这喜庆的日子增添了几分喜色。

城门离王宫有大约一公里的距离,在大婚的这一刻,各方均不安分,出门前各自再三叮嘱自己的手下,一定要完成这次前来的任务。

在南王宫的议事殿,南王高高的端坐在十阶台阶之上,一双犀利的眼睛睨视着前方的众大臣,还有夏侯寅和夏侯辰二人。

在大殿之中,每两人一桌,每张桌子上,皆放着一盏香炉,袅袅的白色轻烟婀娜多姿。

朱震南满意的看着台下的众人,偏头给了身旁的太监一个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