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彻底的黑了下来,头顶的夜幕像一口让人喘不过气的黑锅,零零星星的缀着几颗星星,忽闪忽亮,像在眨眼睛一般。

秋风瑟瑟的吹来,天气干燥得好像一把火就能将这荷花谷给烧掉似的。

秋季,是个多愁善感的季节,万物凋零,再过几个月到了隆冬蜡月,四方飘雪,万里银妆,到时候又是一番美景,冬去春又来…

四季就这样来回交替,没了任何人,季节都不会发生变化。

水心舒服的靠在莫元靖的胸前,深深的吸了口气,静静的听着他胸前有力的心跳声,只觉得非常安心。

良久,她低叹了一声,小手贴在他的心脏前,轻轻的拂过,惹得他一阵痒,大手握住她的小手,免得她惹火上身。

听到他紊乱的喘息,她深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会意的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很得意吗?”这只小狐狸,已经捏住了他的软肋。

“有得意,也有开心!”她由衷的说。

“是喔,普天之下,也只有你,敢对我这样!”

是吗?那崔希娜呢?

她眸中的光亮黯淡了一下,没有吭声。

算了,今天是他们两个单独在一起的时光,她谁也不要想。

静静的贴伏在他的胸前,她喃喃着小声的开口:“我想告诉你,三个字!”

他竖起了耳朵,气息倏的不稳了起来,屏住了呼吸,想要将她的话听清楚,虽然早就已经听过了,不过人嘛…总是贪心的。

“哪三个字?”他小声的问。

紧抓着他胸前的衣襟,她吐出了三个字:“谢谢你!”

他愣了一下,感觉到她今天的语气,有些反常。

“我们两个是夫妻,你还说这么见外的话?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他敏感的盯着她的眼睛,希望能发现一丝蛛丝马迹。

两人坐在一起,身子在一起,心却似在天涯,这种感觉,让莫元靖心底里很不安。

“没什么,只是有感而发而已!”水心赶紧搪塞了过去,脸上漾出了一抹调皮的笑容,凶巴巴的冲他喝斥:“你刚刚不是说,要求说三个字的吗?现在我告诉你了,扯平了!”

他宠溺的捏了捏她的小鼻子,爱怜的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刚吻上她,他的喉头一动,心念将他的吻渐渐拉下,来到她的鼻尖,她的唇,深深的吻了下去,吻的渐渐火热了起来。

水心沉溺于他的吻中,双手不受控制的搂紧他。

豁然,脑中浮现出莫元靖与崔希娜在御书房中缠.绵的一幕,脑中一朵烟花突然绽放,炸得她脑中嗡鸣作响,心中生咽,忙一把推开他,情急之中,差点拉断了各自的舌头。

在他探索的目光下,她尴尬的干笑了一声,手捂着唇窘迫的看着河中的莲蓬。

“那个…”她结结巴巴半天没开口。

“你心里有心事?”他深凝着她,低声问。

她愣住,缓缓恢复了平静,离开了他的怀抱,复坐回地上,静静的望着莲蓬,听着青蛙吵杂的叫声,这个秋季很热闹。

良久,她的小脑袋点了点。

心疼她突然的安静,他喜欢看她欢乐得像只放飞鸟儿的跃雀模样。

“告诉我,有什么处理不了的,我会帮你!”

她狐疑的盯着他,十分认真的摇了摇头,苦笑着答:“谁都帮不了的,谁都…帮不了的!”最后一个字隐在了叹息中。

“你不说出来,又怎会知道帮不了呢?”莫元靖皱眉,她以前总是想说就说,想笑就笑,他不喜欢她将什么事都隐藏在心中,让他摸不透她的心,安抚不了他。

前两天,左永年也曾经提醒他,之前他对她太过严厉了,难道是因为马上要当皇后了,心理压力太大?

除了这件事,恐怕也没有别的事情。

“你帮不了的!”她还是重复这句话。

他搂着她单薄的肩膀,将自己的力量传给她。

“放心吧,都会过去的,要相信你自己,我也相信你!”

自古以来,情字一关最难过,她也逃脱不了,竟然还荒唐到,在封后大典之前进,带着莫元靖逃到了荷花谷中,享受二人世界,这也算是一种逃避吧。

她也是凡夫俗子,连她自己都相信不了自己,他相信,那又有何用?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水心突然站了起来,欢快的冲他大喊:

“好啦,不说那些不开心的事情,我们两个今天来这里,是为了来玩儿,放松心情的,其他所有的事情,都抛开好不好?”

“当然!”这也是他想要的,看她开心,他眉宇间的愁绪一扫而空。“接下来你想要做什么?”

“你知不知道叫花鸡?”水心突然激动的喊了一声。

“想吃?不过…现在要是准备的话,能吃会很晚!”

她贼笑了两声,笑得莫元靖全身发麻。

“心儿,我觉得,有时候,你的笑声,可以再…斯文一点!”不要笑得像只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听得耳边怪刺耳的,天天听不定会做恶梦。

“嫌我笑得难听?”她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逼近他。

“不敢!”除非他活腻了,她是他的枕边人,他还不想天天晚上某人扮鬼吓他,他还想多活几年,跟她白头到老呢。

“那就去捉飞雁,顺便拔了毛,掏了内脏洗了!”她开始下令,这次他真的要杀生了。

“遵令!”他夸张的冲她打恭作辑,惹得她直瞪他。

这一夜,他们两个像两只自由的鸟儿,左永年担心他们两个人的安全来找他们两个,结果被水心安排当跑腿的,让他去荷花谷原本的“月”分支点去取餐具,当然了,结果是他也得了一只叫花鸡…不对,是叫花雁,因为是用大雁烤来的,特别有劲道,水心吃得饱腹直打嗝。

“好撑!”水心满足的靠在莫元靖的背后,然后扔了一只石头砸左永年,恶狠狠的警告他又想要抓向大雁的手:“喂,你今天晚上已经吃了两只了,还吃!”

“棺材店老板”的笑容,配上一副讨好的表情,甚是滑稽:“您烤得太好吃了!”

这奉承的话,听着还是很顺耳的,她打算放过他了。

“吃完了,所有的东西都要由你来收拾。”

这下,左永年可笑不出来了,只能埋头苦吃,东西由他来收拾,就当是报酬好了。

待左永年吃完,拿了东西去河边洗,水心怕冷的窝在莫元靖的怀中。

“赶了一天的路,有没有累了?”他摊开手掌,露出了她之前掉在地上的簪子,顺手替她挽了个髻再插上发簪,拂着她宛若凝脂般的肌肤,爱不释手的来回摩挲。

她打了个哈欠。

“累了,而且还困了。”她笑眯眯的仰起了小脸。“你背我吧,我们去散步。”

“遵命!”

那一夜,莫元靖背着水心走了很久,她的身上披着温暖的披风,河边的小路不知道被他踩了几遍。

直到后半夜,水心迷迷糊糊的醒来,看到莫元靖还在背着她,她动了动僵硬的身子,咕哝了一句:“我们回去睡觉吧!”说完又睡着了。

莫元靖没有回答,默默的转身往回走,想着,她终于困了。

迤逦春.色

睡了一夜,竟是一夜无梦,睡得非常舒坦,石窗外的天色已经蒙蒙亮。

当水心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放大了好几倍的英俊脸孔,他双眼紧闭,眉宇放松,没有一丝警戒心。

看到他的脸,心底莫名的一痛,这种温馨的时刻,却也只是昙花泡影而已,一缕阳光从窗外透过枝蔓照射在地上,像是黎明前的第一道曙光般,让人看了心中振奋,水心心中的不愉快一扫而空。

外面水光山色,一片美景,屋内暖意洋洋,迤逦春色,自成一道景色。

看着他的睡颜,她有多不想现在就回去,可是事实告诉她,现在天已经亮了,梦也该醒了,再过一会儿,左永年就该敲门提醒他们该出发了。

今天他们两个还躺在一起,两心相近,而明天…可能就要相距天涯,自此以后再也不会有任何瓜葛,想到此,心尖便隐隐抽痛。

是舍不得吧!

是呀,毕竟也有一段时间的感情,她还付出了真心的,说断就断,对她也是一种残忍。

微凉的指腹,悄悄的爬上他的脸颊,滑过他的五官,仔细的描绘他的每一分轮廓,每触摸一下,她心底里的不舍便又多了一分。

当她的手指,来到他好看的薄唇边时,悄悄的停顿了一下,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的唇形,喉头一动,情不自禁的挪动了自己的头向他靠近,感觉到他的呼吸喷洒在她的小脸上,她的心里一阵紧张,冲动将她的紧张冲散,柔软的红唇,轻轻的在他的唇上啄了一下,在那一瞬间,她似乎听到了两人突然加速的心跳声。

她下意识的要离开他的唇,睁眼的刹那,炫金色的光亮倏闪,她的心脏陡然露跳了一拍,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眼前景色倒转,她的目光对上了一双邪肆的炫金色眸子,里面透着讥笑的光芒。

“怎么了?我的皇后娘娘,这样就害怕了?”他拿她头发的尾梢,顽皮的骚.弄着她的皮肤。

水心皱眉,嫌恶的抬手挡住他邪恶的动作,双眼中冒着愤怒的火花。

“放开我!”

“放开你?我的皇后娘娘,你刚刚可不是这么做的!”他暧昧的拿她的手指在他的唇间,双唇一嘟在上面轻吻了一下,一下子灼烫了她的指尖,她心跳加速的抽回自己的手,双眼紧张的不敢看他。

该死的,他都发现了,但是这只狡猾得像只狼一样的男人,根本就故意引她入套,然后再坐在陷阱的旁边,以高高在上之姿观赏她落阱后挣扎的姿态。

“卑鄙!”她斜了他一眼,不悦的从鼻子里哼出了声。

“咦?卑鄙吗?如果说我卑鄙的话,那也是谁先开的头?”莫元靖好整以暇的观赏她脸上的表情变化,发现他非常喜欢这样的场景,心里打定了主意,以后一定会偷得空闲经常来这里享受只有他们两人的二人世界。

“是啊,是我开的头,那不知皇帝陛下该怎么处置我呢?”她皮笑肉不笑的回答,反正被他发现了,她也只能硬着头皮面对他了。

只是…现在两人他上她下的姿势,实在太过暧昧,属于他的男性体温煨着她,让她觉得两人之间的温度在一点点的上升,渐渐的,灼烫得她的小脸绯红一片。

“我倒有个好办法!”他诡异一笑,俊脸邪恶的像只找到了猎物的野兽,随时准备拿来享用,而水心就是他的那只猎物…美丽的猎物。

“什么办法?”再一次对上了他的眼,她下意识的吞下了一口唾沫,紧张的心脏露跳了一拍,那双幽暗得深不见底的瞳孔,像两只深潭将她深深的吸引住,无法自拔的陷入其中。

他的脸悄悄的靠近,嘴角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缓缓的,他的脸已经近在咫尺,她大气不敢吸一下,只能感觉到他越来越近,近到她能看到他眼角的…呃…眼屎。

就在莫元靖的唇欲吻上那张诱.人的红唇时,他身下的水心突然破功一笑,将他脑中所有的迤逦念头全笑散了,他皱眉看着怀中笑得花枝乱颤的她,好一会儿也没有停止的打算。

他翻了翻白眼,无耐的低叹了一声,翻过身子躺在她的身侧,以免压到了她,再慢腾腾的伸出手指点住了她颈间的一处穴道。

点到笑声即止,比按下了“暂停”键还有效。

水心的脸色微变,张了张嘴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她郁闷的咳了一声,再继续嚅动着两张唇瓣,依旧发不出一个字,只能发出呼气的声音。“呼呼呼…”

混蛋,莫元靖点了她的哑穴,所以她才会发不出声音。

一双美丽的眸子含着怒火瞪向他,眼中隐藏着熊熊火焰,随时有将他燃尽为灰的冲动。

那双眼睛在质问他到底怎么回事,手舞足蹈的指了指自己的嗓子,小手不停的捶着他的胸口,要他马上解穴。

看她恼火的眼睛发红,他慢条斯理的爬下了榻,慢慢的将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认真的穿上,中途懒得瞅她一下。

她生气的爬下榻,将他穿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扒下来,像是赌气一样。

莫元靖跟她卯上了,她刚将他的衣服扒下来,他复又将自己的衣服穿上,水心的美眸瞪得老大,火焰冲天。

就在水心眼里的火焰差点将她自己给烧了的时候,莫元靖施舍的将她搂在怀中,不顾她的挣扎,在她青筋暴穴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顺便以指在她的颈间点了一下。

她的话瞬间像连环响的鞭炮一样的炸开了来。

“莫元靖,你这个混蛋,王八蛋,荷包蛋,西红柿炒鸡蛋,你敢封了老娘的口,老娘就让你这辈子,不下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世世都绝后,老娘会追你到天涯海角,将你给阉了!”

哇,她果然是气爆了。

他挑了挑眉,没有生气,将她挣扎的身子搂得更紧,温热的气息坏坏的贴在她的耳边,一字一顿的警告她:“那你也听好了,假如我不能人道的话,你这辈子可就没有“幸”福喽!”

越说,他的话就更不能入耳了,水心气是腮边发红,看着那张俊美的笑脸,她气不打一处来,想发又发不出,果然再一次被他逼成了内伤。

她现在终于得到了一个至理名言。

跟谁比卑鄙、无赖,也不能跟莫元靖比,这家伙耐性超人,一下子就抓住别人的脖子,让别人连喘气的机会也没有。

太可气了!她撕扯着她的衣袖,撕拉一声裂帛的声音,水心惊呼一声。

“啊,糟了!”

莫元靖比她镇定多了,笑吟吟的看她手忙脚乱比划着自己衣袖的模样,添油加醋的咕哝着:“这下子,回去之后,就算别人不说,也知道我们出来这一晚上,到底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他干的才是见不得人的事情,一只披着羊皮的狼,而且还是一只野狼。

她恶狠狠的抬头,用那双能发射出几百把匕首的眼睛瞪向他,然后再焦急的补救自己的衣袖。

“怎么?要不要我帮忙?”看她手忙脚乱的模样,又拿出了针欲补衣袖,他好奇的凑了上来。

不过他得到的又是两只白眼。

“让你帮忙,根本就是帮倒忙,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这是她的座右铭,依靠别人,都是假的,来到这古代,她是深深体会到这一点。

“生气了?”他怜惜的抚摸她苹果般健康的脸颊,带着浓浓的不舍,再抚去她额头深深皱起的褶痕。

她凶巴巴的抓起他的手,便咬住了他的手指,不客气的在他的指上咬了三个深深的牙印,看到那牙印,她天真的笑了,骄傲的扬起了下巴,蔑视他:“看到了吧,这就是惹我的下场。”

他愣了下,难得看到她顽皮的模样,看到她的笑容,他愉悦的拨起了眉梢,夸张的低头抱拳向她打恭作辑。

“皇后娘娘厉害,小的不敢多言,免遭飞来横祸,还请皇后娘娘明断!”

笑声嘎然而止,水天脸上的笑容倏的隐去,脸上浮现出与她年龄不合的凄迷情绪。

“莫元靖!”她低低的唤。

“我在!”她的脸色怎么说变就变?刚刚还好好的!他心疼的捧着她的小脸。

“对不起!”

上部完(上)

对不起?她怎么突然说这种话?莫元靖眯了眯眼眸,仔细的端祥她满是了忧伤的小脸,心疼得无以复加。

“心儿,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什么委屈?你告诉我,我都会帮你的,我们两个马上就是合法夫妻了,还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吗?”莫元靖捧着她的小脸逼视她。

他有些生气了,他们两个明明已经马上是夫妻了,连孩子都怀上过了,可是她还总拿他当外人,什么事都藏在自己的心里,不告诉他,这让他怎么帮她?又怎么保护她?

不就是你吗?水心在心里冷笑着。

此时他还能装得这么像,好像真的担心她似的那么担心,是担心什么?担心她戳穿了他的阴谋,回去之后戏就演不下去了吧?

她收敛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佯装无漾的摇了摇头,拼命的挤出了开心的笑容,纤长的玉指捏了捏他的鼻子,眉梢俏皮的上扬。

“你昨天不是问我那三个字是什么吗?我昨天是骗你的,今天告诉你的才是真的!”水心灵机一动的!

他眯起了眼睛,明显不信。

“那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了吗?需要向我道歉?”

“拐你出宫,这算不算呢?”她无辜的眨了眨眼。

她的脸色变得这么快,几乎让他目不暇接,更让他的心随她表情的变化而起伏。

果然如左永年所说,她对水心陷得太深了,以她的悲为悲,以她的喜为喜。

左永年哪知其中的乐趣,他只不过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罢了,而他莫元靖是乐在其中,假如一个人没有了感情,那不跟一个行尸走肉没什么差别了?

“谁都没有你的古灵精怪!”他宠溺的指了指她的鼻尖,动作温柔至极,双手将她猝不及防的搂在怀中,双臂箍得很紧,似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中。“真高兴,此生有你为伴,否则,我将孤老终生!”

水心眼中有光亮闪过,说没有感动那是假的,如果他说的是真的该有多好,可惜…那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有时候,她多想,他能对她差一点,那么她走起来不会那么不舍,那么…心痛。

有时候,她真想,如果她没有了心,那该多好,因为…没有了心,人就不能疼了。

她窝在他的怀中,默默的流下两行清泪,眷恋他温暖的怀抱。

上天怜悯,她只想最后祭奠一下自己即将失去的爱,原谅她。

然而好景不长,水心才刚刚祭奠了三分钟,左永年便已经煞风景的来敲门了,他们也…不得不启程了。

回到久违的皇宫,已经将近午膳时分,莫元靖赶去处理各种事宜,水心则秘密设计了一条通道,在来的时候,她就已经试探过,沿着后宫门,用宫女的身份离开,那是最妥当的,她要在…封后大典之前消失,让莫元靖彻底没面子。

不要怪她心狠,只能怪…莫元靖欺人太甚,是他自己没有给自己留下退路,是他自己把自己逼进了死胡同,这里…她已经没有任何留恋了。

收拾好了简单的包裹,又包了几张银票进去,等出去之后再换成银两,方便携带。

水心先悄悄的跑去探路,刚到她原本打算逃离的道路,意外的发现,那条路上突然多了很多守卫,想要过去的话,那是难上加难。

她庆幸的摸了摸胸口,幸亏她提前来勘查,假如到时候她按原计划从这里逃走,那肯定会羊入虎口。

但是,现在这里不能过,那要从哪里过呢?

“水姑娘!”守卫们纷纷恭敬的朝她行礼,水心出着神不发一言的经过。

突然她的眼中灵光一闪。

她怎么就忘了那片竹林了呢,那片竹林原本是薛彩凤用来念佛的地方,平常不会有人来,而在薛彩凤死后,竹林里突然传出闹鬼,就更没有人去了。

所以…那个小佛堂,便是最佳离开的地方。

想到这里,水心便喜滋滋的往佛堂的地方拐去。

秋风瑟瑟,竹叶偏黄,风打在脸上,泛着丝丝的疼,头顶的艳阳天,突然从西边刮来了一大块乌云,遮住了阳光,整片大地光骤然昏暗了一些,一股邪风突然吹来,打得水心全身冷嗖嗖的。

这竹园,还是如以前那般的阴冷,而且还有股幽冷的寒气,直逼入体内,让人从心底里由衷的发寒。

但她没有一丝害怕,反而更加大胆的走过去,矮殿渐渐靠近,门旁萧索,正对着她的便是那尊观音佛像,及那门两侧的对联,上联:侧耳听潮,入定尽闻,五蕴皆空观自在;下联:寻声救苦,驾航度厄,十方无碍显神通。

就在水心想要走进去时,她诧异的发现,那菩萨像前的香炉中插着一束香,只燃了一半,香烟袅袅,提醒着她,这里曾经有人来过。

一股恐怖,像毛毛虫一样爬进她的心底,风吹动竹叶时发出的沙沙声响,及竹林后潺潺的流水声,都让她觉得令人毛骨悚然。

这个地方,不是已经没有人来了吗?到底是谁这么大胆敢到这里来?

她是个无神论者,可惜现在她也怀疑,这到底是不是有鬼在作祟。

一股勇气迫使她小心翼翼的踏进了门坎,冷气猝然袭来,凉凉的,从她的脸一直透进她的心底。

她硬着头皮将后脚也踏了进去,双眼谨慎的左瞅右看,甚至警戒的看向门框顶和屋顶,发现这里并无其他们,大概是因为外面乌云的关系,初入屋内的她,只刚刚适应了外面刺眼的阳光,突然入阴暗之地,会有片刻的不适应。

待适应了屋内的光亮,水心方舒缓了些眉宇。

内室里突然传来的声音,让身为警察的水心警觉的直接冲了进去,然眼前看到的景象,却让她大吃一惊。

屋内空无一人,只有简单的桌椅,并无可藏人之处,而那唯一的庞大之物大床,诡异的从中间裂开了一道口子,让人看了煞是震惊。

这是怎么回事?水心用力吸了一口气,谨慎的盯着身后和身前、头顶,一步步的向床榻靠近。

她发现,床榻上的裂痕,非常平静,不像是自动断开的,而像是被人特地劈开的,手指沾上那木板,碎屑上不染一丝尘灰。

难道有人在这附近?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突然从床榻露了出来,吓了水心一大跳。

“楚王,怎么是你?”水心错锷于夏侯寅的出现。

夏侯寅温和一笑,平静的从床下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块黄色布帛一样的东西塞到了自己的腰间,掌心还不放心的盖在那布帛上,与水心对视的眼,略显紧张和不安。

“看到本王,很惊讶吗?”夏侯寅极力让自己的表情变得很平静,以掩饰自己心中的不安情绪。

水心微微一笑。

还未回答,便听到门外一阵吵杂的声响,两人同进警觉的皱起了眉。

“有人向这里来了!”夏侯寅立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