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来了,会是谁呢?从窗子里,她眼尖的看到门外来了大约十来个人,为首的一人,便是莫元靖。

他怎么到这里来了?他若是看到夏侯寅的话,那夏侯寅一定死定了。

不管夏侯寅为什么到这里来,但念当初他救她出皇宫之恩,她便一定要保他。

她料想着,莫元靖会来这里,大概是因为找不到她,那些侍卫知道她来了这里,所以才特地来找她的吧?

她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激动,平和的冲夏侯寅嘱咐:“你到梁上躲着,我去应付他们,待我们走后半个时辰,你再离开!”

她刚转身,他温热的手便急急的抓住她的手腕。

“那你呢?”

“我即将是未来的皇后,我能有什么事?我不知道你来皇宫里到底来找什么!”她的眼睛稍稍瞥向他的左掌心按住的地方,继续又说:“不过现在请你立刻离开,否则,待封后大典之后,你就走不掉了!”

夏侯寅眼中的颜色深了几分,再细细的打量水心,她的眼中流露着担心,她怎么会来这里,他还未知答案呢,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

“水心,你要记得,只要你有需要,我会立即来帮助你,三里外,破庙,我会停留一天一夜!”

水心心一窒,匆匆的瞥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直接往门外走去,与莫元靖迎面撞个正着。

夏侯寅在窗内,望着水心的背影,不知道她说了些什么,原本莫元靖准备让人到屋内来的,被水心硬是拦住,半拖硬扯的将人都带走了。

水心离开之前,稍稍向后转了转头。

夏侯寅温和的笑宛若春风。

记得回头,我…就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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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部完(中)

对于水心突然跑去佛堂一事,莫元靖心中依旧耿耿于怀,追问她为什么要去那里,她只搪塞着说去看看佛堂,想要在观音像前祈求国家的平安,桌案上的香炉可以作证。

水心在撒谎,他的眼神犀利,目光深远,在水心出门之前,他早已看到了夏侯寅就在屋内,但是看水心极力劝他离开,他心中虽有疑,却也只得由着她,任由她将他带离了竹林。

这件事却在他的心底里留下阴影。

水心是不喜欢说谎的,而她每次说谎,却都是因为夏侯寅,而且处处维护他,现在还暗中与他相见,这件事,不能说是一件巧合。

御书房内,莫元靖一掌拍碎了桌角,吓得小金子心惊胆颤。

“陛…陛下,您怎么了?”

“传左永年过来,朕有话要问他!”

“是!”

一刻钟后,左永年匆匆忙忙的赶来,他的身后还跟着崔希娜。

看到崔希娜,他头疼的抚额。

“希娜,我与左将军有事情要商议,你先在外面等着!”莫元靖打发她出去。

“可是…”崔希娜撒娇着嘤咛了一声,眼见莫元靖表情坚决,她便乖乖的转身走了出去。

她刚出去,莫元靖便急不可耐的问左永年。

“让你查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左永年为难的看着他,抓了抓自己的耳朵,不知道到底该不该汇报实情。

“主子,这件事,呃…”

“我要听实话!”莫元靖沉下脸,心里有了股不好的预感。

左永年突然结结巴巴,那就代表他的预料没错。

眼见瞒不住,左永年只得叹了口气,悄悄的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纸交到了莫元靖面前的桌子上,眼睛稍稍憋向地上的那块碎桌角,心里一个咯噔,希望自己禀报实情之后不会跟那桌角一样的下场。

“这是从竹林里搜到的一张纸条!”

展开纸条,上面与水心一样的字体便映在莫元靖的眼底,上面的字让莫元靖的眼睛猝然眯了起来,炫金色的瞳孔中,燃烧着两簇火苗,瞳孔中充斥着红色,又是一掌,劈断了桌子的另一只角。

那纸条上面大致的意思是让水心在宫中静待时机,夏侯寅带她离开,话中意思,似是水心求助于他。

他豁地想到了今天早上的事情,她用忧伤的表情跟他说:“对不起!”

她昨天就想对他说对不起的,只因她真的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枉他这么相信她,准备立她为后,昭告了天下,她却只想在天下人面前羞辱他。

是为报之前他羞辱她之仇,或是他将她的爹爹流放之仇?

不管是哪一种,都给了他一个真实的信号,她已经不爱他了。

天堂跟地狱,只一纸之隔,只消她轻轻的捅一下,那层纸破了,他便从天堂跌入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心…也瞬间凉掉,手指紧抓着那张纸,他心痛得无以复加。

为了她,他几度牺牲自己的性命保全她,而她却残忍的将他的爱踩在脚底,狠狠的踩碎。

“哗啦”一声,是心碎的声音。

“主子,事情也许不是您想的那样,这其中恐怕会有什么误会,您…”

“够了!”莫元靖冷冷的打断了左永年为水心辩解的话。

“可是…”他们两个曾经是他不看好的,经过了这一段时间的相处,左永年相信水心会是莫元靖的贤内助,而这件事确有蹊跷,他深怕莫元靖被怒火冲昏了理智,做出什么让他自己后悔的事情来。

“不要再说了,再说下去,马上自己去领一百巴掌!”他无情的瞪他一眼,喝斥住他继续要开口的话。

他是很想相信水心的,可惜水心自己太不争气,偏偏在这个时候让他抓到把柄,还看到她跟夏侯寅在一起,这让他怎么相信她跟夏侯寅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若是没一点关系,夏侯寅当初又为何冒死也要从牢中救走水心,对他有什么好处?除非水心是他的女人!

越想越气,越想越恼。

在莫元靖威严的喝令下,左永年自是不敢再多言,只能在心底里暗暗为水心祈祷,希望她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让莫元靖捉住了把柄,也希望水心能安安分分的当这个皇后,难道她不知道主子有多爱她吗?

相对的,主子有多爱她,假如她背叛了主子,主子就会有多恨她,她只会让自己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主子也受了这么多的罪,上天怜悯主子吧,让主子得到真正的幸福,不要再折磨他了。

那张纸条在莫元靖的手中被撕碎成了碎片洒在地上,片刻间猝然站起了身。

“主子,您要去哪里?封后大典马上开始了!”左永年心急的跟上去唤住他。

“去太子宫,你以为有人会老老实实的做这个皇后吗?”莫元靖冷哼了一声,没有回头。

左永年愣了一下,不会吧?

他在心里暗暗的祈祷,希望水心现在换好了皇后朝服,正乖乖的在太子宫等着呢。

事实不如左永年所料,水心并没有乖乖的在太子宫等着吉时的到来。

莫元靖和左永年两人到了太子宫门口,异于平常的安静让莫元靖加快了脚步走进了太子宫内。

预料中的,太子宫内宫女,嬷嬷们倒了一地,地上火红色金线凤纹朝服被丢在了地上,在裙摆处多了一只脚印,原本该乖乖待在太子宫的水心…不见了。

左永年心里一凉。

糟了,水心果真跑了,她这是逼主子动手呀!

“主子,也许这只是一场游戏!”左永年胆颤心惊的劝解莫元靖,不过眼前的景象,他也说服不了自己。

游戏…是呀,只是一场游戏,是她玩弄他的游戏。

“哈哈,真是太好了…”莫元靖的口中发出残忍的冷笑,字字冰冷如寒铁。

“主子!”左永年从心底里发麻,全身的肌肉紧绷中,一股不祥的预感窜进了脑中。

“来人!”莫元靖朝门外大吼了一声。

“陛下!”一名侍卫急忙闯了进来。

“吩咐下去,封锁所有宫门,传令所有禁卫,就算挖地三尺,也要将水心找出来!”

“是!”侍卫惊讶了一下,眼睛扫过屋内倒了一屋子的人,紧张的赶紧得令退下,出去后,和其他人说了几句,那些侍卫便四散开去。

莫元靖的眼底闪过残忍的光亮。

水心,背叛我,是要付出代价的,我早就对你说过,可是你忘了,你全忘了!

话说此时水心正在何处呢?当然是在佛堂后的河边。

河水的上游,水流穿变急,水突突涨,杀得水心措手不急,她身着侍卫的服装,腹中揣了个小包袱,看起来如一只孕妇般,这里的侍卫,很多是大腹之人,所以她的穿着并不引人注意,要说与众不同的,就是她刚过一米六的娇小身材及柔嫩的肌肤。

她好不容易才瞒过了众人来到这佛堂,堂而皇之的往这屋后走来,为的是想要踏河离去,然她才刚走到竹林后的小河边便傻眼了,她试着下水,秋水有些凉,她龇牙咧嘴的渐渐适应了水温,便悄悄的往下又走了一些。

“唔…”一个踉跄,她被脚底的青苔滑了一跤,整个人跌入水中,“扑通”一声,溅起无数水花,全身湿透了,她在心里暗咒了一声,狼狈的爬了起来。

就这一点小小的挫折,当然是拦不住她水心的,她只会越挫越勇。

她索性拔了两根竹子,探入水中,当作支柱,支撑自己的身子,不至于被青苔滑倒或被水流冲走。

然事不从人愿,水太深,青苔太多,水心在试了好一会儿之后,再一次“扑通”一声跌入水中,这一次她险险的喝了两口河水,呛得她鼻子辣得慌,好不容易才又勉强站了起来。

封后大典就要开始了,她一定要抓紧时间,警觉得如一只野兽的莫元靖,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发现她不在了。

她坚定了这个信念,握紧了竹竿沉稳的一步一步向前走,水太深,她在水中几乎睁不开眼睛,终于爬到了对岸,她浑身湿漉漉的向岸上爬,狼狈的坐在岸边直喘气。

岸在南侧,刚刚不是还有阳光的吗?是什么挡住了她温暖的阳光?

水中的波纹渐渐归于平静,映出一个高大的身形来,那个身形是…

水心心脏陡停,惊慌失措的回头,果见莫元靖正站在她的身后,在他的身后一字排开十余名侍卫,个个临危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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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部完(下)

“你要到哪里去呀?我的皇后娘娘?”冰冷的低沉嗓音,不带有任何感情,莫元靖的脸前所未有的阴鸷,还有失望和绝决。

很多次,他都不相信她会背叛他,他以为她只是贪玩,想要跟他闹着玩,跟他玩游戏而已。

然…一次次的巧合,一次次的亲眼所见,让他不得不相信,她一直都没有爱过他,只想着要逃开他。

既然要离开他,为何之前会那么帮助“月”军,为什么要冒着自己的生命危险来保护她,为什么要对他说“我爱你”?又为什么在昨天突然把他带到荷花谷?

在荷花谷里是他这辈子是最快乐的时刻,却在以后只将成为一个梦,一个美好的梦,一个不存在的梦,她…毁了他所有的梦,也毁了他,让他再也不敢相信她。

每一次,都是她在问他“要我拿什么相信你”?

现在他要反问她“要我拿什么来相信你”?

既然被抓个正着,水心也没想着要逃避什么,歇够了,缓缓站起身,眯着眼睛,打量眼前那张铁青的俊容,嘴角浮起甜美的笑,不一会儿她笑出了声,笑得愈来愈癫狂,笑声中还有着那么一丝绝望。

“百密一疏啊,原来还是被皇帝陛下你发现了!”既然被发现了,她也不作隐藏,现在再说谎的话,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哗啦”一声,她腹前的包袱因为她的笑声一颤一颤的被抖了下来,里面有一些银两,还有一块…玉佩,是在荷塘的凉亭之上,莫元靖送水心的那块玉佩,玉佩上面的凤,栩栩如生,向莫元靖伸张着翅膀,又似乎在嘲讽他一般。

高大的身躯缓缓的俯下,修长的手指,捡起地上那块沾了水、在阳光下折射出白光的玉佩,握在手中,玉身在他的掌心中印出了一个深深的印记。

“怎么回事?”焦急的娇呼声从莫元靖的身后传来,侍卫们闪开了一条道,崔希娜首先冲了过来,后面是六子搀着朱玲珑,神色匆忙。

“六子,带小环离开!”莫元靖脸色倏沉,不悦的冲六子训斥。

“不要,我不要离开,告诉我,大小姐怎么了,她怎么样了?出什么事了?”朱玲珑紧张的抓住六子的手臂,听莫元靖的语气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了,她冲着莫元靖的方向跪了下去,匍匐上前,一双小手摸到了莫元靖的裤腿,紧张的为水心辩解:“陛下,一定是您误会了大小姐,大小姐她不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的!”

莫元靖蹙眉不悦的扯回了自己的裤腿,六子心疼的扶着差点跌倒的朱玲珑。

“小环,你别劝了!”朱玲珑虽然看不见,但六子可不是瞎子,水心面前的包袱里面露出的银票、衣裳、首饰等已经全湿透,水心也像是被从水里浸过一样,不是浸了,而是根本就是从水里趟过来的,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再清楚不过了。

水心确实背叛了莫元靖,莫元靖向来对背叛自己的人,从来不手软的。

朱玲珑为她求情,只会让莫元靖心底里的恨意更重,适得其反,就更没有返还的余地了。

“你还有什么话说?”莫元靖的目光冷凛直指水心,冰冷的视线,如两把世间最锋利的刀刃,狠狠的,无情的,将她割得体无完肤。

在这一刻,水心知道,他们两个再也恢复不了到从前了,他也不会再相信她了。

水心冷笑。

“你不是已经决定要好好的惩罚我了吗?是要将我关到大牢呢,还是要将我处死呢?”水心凉凉的问,心已死,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与其被莫元靖羞辱,还不如死了算了,至少心不会再痛了。

“大小姐,不要…”朱玲珑惊恐的挣脱开六子奔向水心,希望劝解水心。

“是呀,水心姐姐,你跟靖哥哥认个错,靖哥哥会原谅你的!”崔希娜也装好人的靠近水心。

崔希娜的角度恰好阻住了莫元靖的视线,突然水心反射性的推开朱玲珑,却不曾想却将朱玲珑推至水中。

“啊…”朱玲珑身子摇晃着险险的跌进水中,瞬间河水将其淹没。

六子心脏露跳了一拍,想也没想的便跃进水中,手忙脚乱的把水中挣扎的朱玲珑救了出来。

朱玲珑喝了几口水,被六子抱到岸边挤出了好几口水来。

“小环…”水心心焦的靠近朱玲珑,她的手还没有碰到朱玲珑,便被六子狠狠的一把推倒在地上,他厌恶的瞪着水心,警戒的抱着浑身湿漉漉的朱玲珑,掌心摩挲着她的身子。

“你不要靠近小环,她没有你这样的朋友,亏她还为你求情,你就是这样对待一个对你好的人!”六子劈头盖脸的怒斥水心。

“不要怪大小姐,是我没有站稳,是我不好!”朱玲珑紧紧的抓住六子的手臂,着急的为水心辩解,急得快要哭了。

六子心疼的鼻子一酸,最后警告的瞪了水心一眼,将朱玲珑拦腰抱起便紧张的离开,她这一落水,希望不会有事才好。

“你放开我,皇上不能处置大小姐,六子…”

朱玲珑的声音仍不断的传来,让水心的心一再的沉下,最后终于跌入冰窖。

一旁的崔希娜,得意的看着水心。

这下靖哥哥不得不处置水心了吧?

她佯装畏惧的靠近莫元靖,双手紧张又害怕的挽住莫元靖的手臂。

“靖哥哥,希娜好怕,刚刚水心姐姐好可怕呀,她竟然推小环落水!”崔希娜看着莫元靖额头上暴突的血管趁机火上浇油。

果然,下一秒莫元靖的脸全黑了。

崔希娜的心几乎跳出了嗓子眼,只期待着莫元靖将水心赶紧下狱,她好趁机队掉这个心腹大患。

然,崔希娜千算万算没有算到的情景却突然出现了。

“来人哪!”莫元靖冷冷的一声喝令。

“属下在!”他身后的侍卫一字排开,异口同声的高喊。

“将未来的皇后娘娘带回太子宫,封后大典照常举行,若是她再逃走,朕唯你们是问!”莫元靖一字一顿的命令。

嘎?

崔希娜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跌倒,下巴已经落了地,心咯噔了一下。

见莫元靖转身欲离开,她忙追上前去,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蓦然对上莫元靖幽深探视的目光,她窘迫的垂下了头,干笑了两声,浑身不自在的指着身后的水心。

“靖哥哥,水心姐姐做了这样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一点也不追究吗?”她恨,水心这样背叛莫元靖,莫元靖却什么也不追究,只一句“封后大典照常举行”就完事了?

她不服,也不能容忍这样的情景出现,水心…非死不可,非死不可!!

莫元靖冲他温和一笑。

“追究又怎样,封后大典即将开始,若是封后大典上没有了皇后,你猜天下人会怎样笑话我天瑞帝国?”莫元靖淡淡的出声解释,脸上的怒气仍未消,声音也透着几分不耐烦。

“没有她,封后大典也可以照样举行呀!”崔希娜鼓起勇气硬着头皮想要说服莫元靖。

她急切的希望莫元靖能知道,眼前有一个人,比水心更适合做这个皇后,水心她是什么,前朝余孽而已,而她是当今护国大将军之女,名门之后,有她在,天瑞帝国只会更加繁荣强盛而已。

“你的意思是?”

崔希娜指着自己,大声吐出了一个字:“我!”

“哦,为什么?”

“只要我做了皇后,爹爹一定会效忠于靖哥哥的!”她理所当然的回答。

莫元靖略一沉吟,微微颌首。

“的确!”

崔希娜乐得心花怒放,惊喜的看着莫元靖。

“那靖哥哥是打算立希娜为后了吗?”

一抹精光从莫元靖的眸底闪过,眼中已有几分不耐烦。

“那希娜,假如我不立你为后,你的爹爹就不会效忠于我了吗?”莫元靖问的声音很轻。

他最恨别人威胁他,崔希娜碰了他的敏感神经。

脸上的血色瞬间退去,崔希娜的小脑袋摇得像波浪鼓似的。

“不…不是的!”她结结巴巴的解释。

“既然如此,一切照旧,还有什么问题吗?”莫元靖淡淡的说着,声音中隐含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她能说有问题吗?眼看到手的鸭子就这样飞了,崔希娜懊恼的握紧了双拳。

她不甘心哪,水心她什么都没做,凭什么得到那么多?她守了莫元靖这么多年,却让水心只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就将莫元靖给霸走了。

那她以前的那些默默守护算什么?笑柄吗?

莫元靖将她的这一切,全部辗碎,靖哥哥,你还记得当初那个一直追着你跑的希娜了吗?

她浑身冰凉,身体颤抖的瑟缩着,水心被人带走了,她默默的站在原地,看着所有人离开,独留下她一个人在原地,孤单的。

不一会儿,她依稀听到有侍卫的议论声。

“刚刚崔姑娘明明是想要逼陛下立她为后!”

“是呀是呀,我也听出来了,不过崔姑娘真是自不量力,陛下根本就看不上她。”

“你还真别说,这个崔姑娘真不要脸,居然敢威胁陛下,她真是活腻了!”

各种不堪入耳的话,被风吹进了她的耳中,每一句,都像是一根根针一样扎在她的心上,扎得她体无完肤,心脏在滴血,一滴又一滴,她的力气也被抽光了。

“砰”一声,她重重的跌倒在地。

一名黑衣人突然窜了出来,担心的扶起她。

“小姐,您怎么样了?”

崔希娜狠狠的推开他。

“不要管我,去杀了夏侯辰,他办事不利!”她残忍的命令。

“呃…是!”那黑衣人听到她的命令愣了一下,只得答应着,放任她一个人坐在地上,飞快的朝刚刚用石子射向水心手肘的夏侯辰离开的方向追去。

盛大的封后大典,在天瑞帝国皇宫内的朝阳殿中举行。

朝阳殿座落在天瑞帝国皇宫的东南隅,从右侧宫门可直入,殿前的三十三个白玉石阶,代表了天瑞帝国第一代皇帝的在位时间,朝阳殿是天瑞帝国第二代皇帝所建,主要用来举行盛大典礼或是节日宴客之用。

巍峨的朝阳殿沐浴在阳光下,琉璃金的宫墙和红色琉璃瓦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在白玉石阶的两端,均站着一名银甲侍卫,与朝阳殿外一圈的守卫一同手持银戟守卫着大殿的安全。

每隔三步远,侍卫的手中便持着一面旗子,上书“天瑞”二字,风从南面吹来,旗子朝北如海浪般涌动。

白玉石阶的中央,铺着长长的一条红毯,红毯的底端两旁,则站着上百名文武大臣,各个临危正襟,低头等待着吉时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