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又开始行进了,这一次比刚刚的速度又快了一些,骑在马上,看着风吹草低现牛羊的景象,无疑是一种享受。

雷鸣的目光也下意识的向刚刚答他话的女子望去。

突然那女子之前的一声唤让他突然愣住。

雷侍卫…

她怎么会知道他是雷侍卫的?当时距离不远,以他的耳力,她与那些侍卫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并没有任何人告诉过她,他姓雷。

那声音,那身形,怎么这么像…

雷鸣陡然身子一怔,愣愣的望着水心的背影发呆。

眼波流转间,雷鸣不动声色的眯了眯眼,嘴角勾起了几不可见闻的意味深长的弧度。

在莫元靖的队伍到达了华地城的城门前时,一场大雨倾盆而落,他们便正好在城门处躺雨,直到雨停,西天挂着一道彩虹,映着美丽的彩虹,众人便继续上路。

莫元靖的队伍到达了华地国王宫之外,华地国国王忽也烈早已领了众大臣一起站在门外等待,那排场可见华地国对来客的欢迎程度。

莫元靖下了马车,忽也烈热情的迎了上来,五十多岁的他,满脸皱纹,额头上的褶痕能夹死一只蚂蚁。

“欢迎天瑞帝国的皇帝陛下,快里面请!”

“国王客气了!”莫元靖淡笑着礼貌的答。

一直跟在莫元靖身侧的雷鸣,向来少话,却突然开口向忽也烈发难:“贵国的女冠在何处?身为百官之首,为何不来迎接我们陛下?是不是你们看不起我们天瑞帝国?”

水心,别怪我不义,只怪你以前手段太让人深恶痛绝。

再遇1

“这…”忽也烈愣了一下,脸上浮现出为难的表情,面色微白了一些,但还是礼貌的回答:“女冠因为身体不适,所以暂且告假!”

“身体不适?不知是哪里不适?”雷鸣穷追猛打,不给忽也烈任何喘息的机会。

“雷鸣,你怎么了?”左永年压低了声音斥责,趁人不备扯了扯他的衣袖,以免雷鸣太过放肆,扰了双方的和气。

“这个…”忽也烈哑口无言,在忽也烈身后的其他大臣亦同样面面相觑。

稍时,忽也烈淡淡一笑:“既然天瑞帝国的皇帝陛下想要见我们女冠的话,那是女冠的荣幸,请各位先入宫休息,我这就派人去传唤女冠,倘若女冠身体复原的话,马上来见各位!”

这下雷鸣该满意了吧?

谁知,雷鸣意料之外的冷哼了一声,戏道:“方才路上,我们还遇到你们女冠在放羊,气色不错,放的羊儿冲撞了我们的队伍,手里拿着女冠令牌!”

一句话,说得忽也烈瞬间脸色惨白。

“果真如这位将军所言?”

雷鸣脸一下子拉得很长。“贵国既然这么没有诚意…”

“不不不!”忽也烈连忙摆手,脸色倏变,冷冷的朝身后的一名太监低喝:“马上去传唤女冠,今天晚上的接风宴,一定要来参加!”

“呃,是!”那名太监听了,匆匆忙去。

再回过头来,忽也烈已经恢复了方才的神情,真诚的道歉:“女冠冲撞了贵客,理当赔礼道歉,今天晚上,她一定到!”

“那就好,国王陛下,后面有一车珠宝、珍玩和绣缎,是我们皇上送给贵国的礼物!”雷鸣面无表情的答,看起来仍是皮笑肉不笑,比刚才那张凶煞死人脸要好多了。

忽也烈顿时眉开眼笑,方才心头被雷鸣激起的愠意一扫而空。

“多谢贵国,你们舟车劳顿,想必都累了吧,客卧房已经准备好,晚上我为你们准备了接风宴,还请贵国皇上赏脸参加!”目光终于掠回莫元靖脸上。

“那就谢过国王陛下了!”莫元靖淡淡的应了一句。

临行之时,莫元靖有意无意的回头瞪了雷鸣一眼,然后继续前行。

那个眼神,危险而凛冽。

左永年想笑不能笑,故意用手肘捣了一下雷鸣,稍稍歪头压低了声音嘲讽:“一会儿有你好果子吃了!”

其他还有不少看好戏的视线,雷鸣的这一喧宾夺主,在今天算是大出了风头,所谓枪弹专打出头鸟,就是这个道理。

豪华的客殿,摆设虽不及天瑞帝国,但是在这蛮荒之地的宫殿,还是颇有特地,建筑所用的材料大多都是竹木,竟也能如此坚固,还是许多用兽皮或是象牙等物制成的寝具、器皿,都非常精致。

屋内一方红木桌后,莫元靖沉着脸坐着,侍卫都在外面守候,只留下两个贴身守卫在门内,剩下的便只有近身伺候的小金子,及站在桌前低着头如柱子般站着的雷鸣和左永年。

锐利的凤眸扫过眼前两人,犀利的视线,宛若利刃能穿透人的身体,让雷鸣和左永年二人皆不敢迎视他的视线,以免被碎尸。

屋内很静,没有人敢开口,更不敢大口呼吸,死一般的静,静到一根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每个人都静静的等待着。

“啪”一声,莫元靖含怒的掌拍在桌子上。

凤目直射向雷鸣。

“雷鸣!”低沉的嗓音是隐藏着不容忽视的严厉。

“属下在!”雷鸣千年不化的脸,依旧没有一丝儿波纹。

“你可知罪?”

“不知属下罪在何处?”雷鸣一脸的无辜,不答反问。

莫元靖的眸子倏的眯了起来。

他现在最头疼的六子、雷鸣和左永年三名侍卫,三人性格炯异,只因对他忠诚,全都吃定了他不会拿他们怎么样,所以日益放肆,只是他们每个人都很有分寸,不会触到他的底线。

但是这一次,雷鸣确实让他不悦,主子尚未开口,当侍卫的就先开口,喧宾夺主,虽不是大事,但跟他平时的作风太不像,不得不让他以为,雷鸣是不是想要反他这个主子了。

“难道要情景重现,你才能知道你犯了什么错?”莫元靖冷哼了一声,没打算轻易放过他。

雷鸣似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

“终于知道犯了什么错了?”汝子可教也。

“臣还是不知道!”雷鸣千万不化的僵尸脸,依旧平静。

他的表情,呼一下点燃了莫元靖胸中的火焰。

“你对华地国的国王那般训斥,你以为我们天瑞帝国是什么?土匪吗?”

“陛下,您的话中有误!”雷鸣稍稍皱眉稍,一板一眼的提醒。

“什么有误?”

“属下不是训斥,而是提醒国王陛下,该对您尊重!”雷鸣揭露答案,露出一丝期待,他这么忠心,该受到表扬的吧?

然听了他的话,莫元靖额头上的青筋暴突,一只手抚额,手指按住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他们什么时候能让他省心呢?

“好吧,不管你为什么要提醒他,我想问你,你是不看上人家女冠了?”以雷鸣平时的作风,根本不会特地提到某个女人,他可是提了女冠很多次,更故意找岔。

这就是莫元靖为什么当时没有当场斥责下雷鸣的最主要原因。

现在六子有了伴侣,就差雷鸣和左永年这两个手下还是孤家寡人,看来真的是他这个做主子的太忽视他们了,跟了他这么久,他们也寂寞了,想要女人也是理所应当。

意外的,雷鸣那千年不化的僵尸脸,突然抽搐了,像是听到了什么惊骇之事般,两只眼睛瞪大了瞅着莫元靖,无措、惊慌在他的脸上浮现,还有纠结和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左永年好奇的盯着雷鸣千变万化的脸,嘴角露出了一抹了然的笑容,打趣的看着他。

“怪不得雷鸣这么关心人家女冠,原来是春天来了,所以思春了嘛!”

莫元靖欣慰的点了点头,既然雷鸣这么喜欢人家,他这个做主子的,也不能袖手旁观,他要像当父亲般把他的忠诚侍卫们一个个的嫁…呃…不,一个个的为他们将新娘娶进门。

而且…雷鸣能露出这么千年难得一见的表情,确实让人振奋哪,他可是从来不苟言笑的,不管花多大的代价,他也会将那女冠带回天瑞帝国,再给他们举行隆重的婚礼。

再说了,那女冠的聪慧,他也是有所耳闻,将来还能为天瑞帝国效力,花再大的代价,也值了。

唉呀,当这个皇帝,也不是那么无聊了。

雷鸣这一次连身子都在发抖,握着剑的手一颤一颤的,剑身与剑鞘的碰撞发出叮叮的清脆声响。

“主子!”雷鸣咬牙切齿的低声唤,脸色依旧在黑与白之间摇晃不动,花不溜啾。

“嗯,什么事?”他心情正好呢,已经将方才雷鸣之罪忘得一干二净。

“属下并没有看上女冠!”他一字一顿的解释。

左永年被雷鸣的表情逗得暗笑不已,在听到雷鸣最后一句话,他终于忍不住捧腹笑得前仰后合。

“我说雷鸣,你平时一本正经的,不沾女色,现在突然春心荡漾,大家知道你并不是那方面有问题,你又何必推辞呢?你刚刚的解释,更像是掩饰,此地无银三百两,你就别再装了,大家都是男人,有什么好害臊的?”左永年促狭的调侃道,跟六子混得时间久了,他不正经起来的时候,与六子不相上下,这就是所谓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一把亮晃晃的剑,嗖的一下出鞘,雷鸣怒发冲冠的以指指着左永年的嘴巴:“你再说,我就把你的舌头给割了!”

左永年悻悻的翻了翻白眼,嘴里小声的咕哝:“被踩住了尾巴,恼羞成怒了!”

“你…”

“够了!”雷鸣还想要斥责,莫元靖一声低喝唤住了二人。

“属下放肆了,还请主子恕罪!”雷鸣面无表情的回神,忙将剑收鞘。

“恕你无罪!”

“谢主子!”

“先别谢得太早,等明天见了那女冠,我再决定要不要为你提亲!”莫元靖挑了挑眉,笑眯眯的看着他。

果不其然,雷鸣的脸再一次青一片紫一片,不过几秒钟而已,雷鸣的脸色突然回复平静。

主子,您话说得太早了,等您见了人,还不知到底是赏给属下呢,还是您自个儿留着。

再遇2

一场雨过后,天有些凉,眼见太阳渐渐落下,水心却一直站在农家特有的土房边吹着冷风,遥远的眺望,魂儿早已不知飞到了哪里去。

孙姐刚刚洗好菜,打算让水心生火,在屋内没有看到水心,一出门便见她站在风口吹着风,她刚要开口,忽见水心的颊边一抹亮光闪过,凄哀的让人不忍打扰她。

孙姐的唇嗫动了一下。

今天水心的模样很奇怪,今天放羊归来时,她总是三步一回头,视线悠远的望向深厚,眼中的情绪让人心疼。

以为回来之后她就会没事了。

水心在她的眼中,是聪慧爱笑的女子,没有人知道她的过去,对于她的过去,别人问了,她也只是一笑付之,只说之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但是她的笑容特别让人喜欢与她亲近。

她遇到水心四年了,从来没有看到过她忧伤的表情,她的忧伤为谁?

同为女人,孙姐十分同情水心,对她也是格外照顾。

叹了口气,她回到屋内拿了一件羊皮披风出来,披在她的肩头。

“外面凉,你身子这么弱,不披件衣服就出来,也不怕着了凉!”孙姐咕哝的念叨她。

忽地,水心的身子一怔,眸子突地圆睁,怔怔的低头看着肩上的披风,手指轻轻的划过上面的戎毛。

那句话像魔音一般,男女声混杂着:“你身子这么弱,不披件衣服就出来!”记忆在瞬间与心灵某处的声音重合,所有的记忆似乎又回到了四年前。

某个人,也是这样总是念叨她身子弱,不披衣服任性的出门。

然后双手也似现在这般,轻轻的抚着她的双肩,温暖的力量从肩头传到心底,她就不冷了。

只是这一次,那羊皮披风再暖,也暖不了已经凉透的心。

“我已经站习惯了,没事的!”水心轻声安慰她,知道孙姐是为了她好,语气也温柔了许多。

“再习惯了也不能亏待自己的身子,看你手这么凉!”

温暖的厚实手掌握着她冰凉的小手。

她身子微颤着,一幕幕的过去,像放电影一样重回她的眼前,隐约中她似又看到了莫元靖的身影,也是这样温柔的握着她,还会将她的小手抓到他胸前的衣襟中,为她取暖。

一只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招回了水心的视线,吓得水心窘迫的回神。

“呃,我没事,谢谢孙姐。”

“是不是在想什么烦心事?能告诉孙姐吗?”孙姐微笑着问道。

水心略一蹙眉。

她的表情已经回答了孙姐,孙姐无耐的摇摇头。

“算了,你不想说,我也不逼你,不过你要好好的保重自己的身体呀。”

“嗯,我知道了!”看着隔壁土屋烟囟的炊烟袅袅升起,她豁地清醒,拍了一下自己的离门:“唉呀,该做饭了是吧,我来升火!”

“你真的没事吗?”孙姐担心水心的情绪。

“我能有什么事,人嘛,偶尔感伤一下世事,也是理所应当的嘛!”水心一句话将孙姐的问话给搪塞了过去。

她的话,也确实让孙姐放下心来。

“好啦,既然没事,就快升火吧,关关已经饿了!”孙姐笑着说。

“我也饿了!”

水心的前脚才刚踏进了屋内,身后便有个粗犷的声音唤住了她。

“无心,陛下请您回宫!”

孙姐着急的将水心推了出去。

“陛下请你回去,你还是赶紧走吧!”

“等一等!”水心拉住了孙姐的手,心脏露跳了一拍,双眉高高的挑起,不悦的看着忽也列身边的近侍。“我不是跟陛下请过假了吗?这两天我就回宫了。”

“这个…”那名太监无耐的叹了口气:“这不怪陛下吧,陛下已经为您说了情,可是天瑞帝国的人坚持要您过去,说您是百官之首,理当表率,今天国王陛下差点下不了台,所以特地命小的过来请女冠大人赶紧回宫!”

“什么?”孙姐错锷的瞪圆了眼睛,眼珠子差点瞪落了下来。“你刚刚是说,天瑞帝国的人要无心过去?”

“是呀,对方还奚落了陛下,说见您明明活蹦乱跳的!这也怪你们呀,你们怎么就让羊群冲撞了他们呢!”

孙姐害怕的脸上血色褪去,她拉过水心闪到一旁。

“无心,你还是赶紧走吧,不要回宫,不管到哪里都行,天瑞帝国的人,一定是想治你的罪,亏我还以为他们真的有泱泱大国的气度,没想到他们那么小气!”孙姐气得开口便骂。

水心锁紧了眉头。

她是不能跟莫元靖他们见面的,倘若见了面,他们就一定会识破她的身份,到时候她铁定又逃不掉了。

但是若她不过去的话,华地国的安宁肯定会就此破坏。

不远处还有马牛羊悠闲的吃着草儿,人们见了面笑呵呵的打着招呼,一派和气的景象。

到时候两国兵戎相见,他们的笑容都会消失了吧?

她着实不想让这么多人因此而害怕。

她在去和不去两个之中纠结了起来。

忽地,她的眸子一亮。

有了!

“孙姐,有一件事情,我想请你帮忙!”她笑得灿烂,仿若无事一般。

晚间的华地国王宫甚是热闹,歌舞升平。

华地国国王忽也列,为表示自己求和的决心,让莫元靖同他一起坐在正中央的主位之上,左永年同雷鸣在左侧第一排坐着。

满堂坐着十来名大臣,每桌上皆放着当地所产的哈密瓜、葡萄等水果,另有马奶酒和烤羊腿等物,纷纷散发出诱.人的香味,让人味觉大动。

不过对于初到边塞来的雷鸣和左永年闻着马奶酒,只觉得腥腻,敬了一圈的酒,他们两个面前装马奶酒的碗都只少了不到半碗,着实难以下咽呀。

相对而言,他们两个皆佩服莫元靖,一碗一碗的下肚,马奶酒顺着喉咙滑到胃里,让左永年和雷鸣两人皆惊得咽了一口水。

左永年和雷鸣两个猜拳来决定下一个谁出去跟谁敬酒。

还没有决定好,门外忽地传来了一阵高呼:“女冠大人到!”

“终于来了!且看她今天是怎么死的,一个女人也能比男人的职位更高!”群臣中有人议论纷纷,似乎并不看好水心比他们的职位高,不想要仰着鼻息去看一个女人。

一听到那声音,雷鸣下意识的停止了与左永年的猜拳,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眼门外。

天已经黑了,只能隐约看到身形。

左永年哇哇叫了一声:“我赢了,快,该你去敬酒了!”

喊了两声,发现并无人应他,左永年好奇的抬头,蹙着眉顺着雷霆的方向往门外看去。

看雷鸣的眼睛似乎看直了,左永年打趣的顶了顶他的腰间:“怪不得你眼睛都看直了,原来是你的未婚妻到了!”

“胡扯!”雷鸣唾骂着,拿手肘狠狠的撞开了他倚近了他不怀好意的身子。

“啧啧,又恼羞成怒了。”

“等你看到她的真容之下,你再下结论!”雷鸣莫测高深的说了一句。

咦?怎么听起来很神秘呢?这让左永年忍不住更加期待见见这个女冠了。

随着喊声的渐落,两个人一前一后,一男一女从华丽的大殿之外走了进来。

舞伎们各自退在一旁为两人让路。

为首的便是国王忽也烈的太监,跟在她身后的女子,白皙细致的肌肤,身材婀娜,额间一朵艳红色的梅花绽放,一双灵动的双眼明亮有神,可惜除了一双眼睛和以上的部位之外,脸的其他部位被一方绿色丝巾遮住,令人浮想翩翩。

“女冠啊,你终于到了,天瑞帝国的皇上已经等候你多时了!”见到水心到了,忽也烈松了一口气,心里正琢磨着要将水心送给莫元靖,这样肯定会令莫元靖大悦。

水心优雅的俯身,同边塞国人一样右手放在左胸前毕恭毕敬的低头行礼:“参见国王陛下,参见…天瑞皇陛下!”

她嘶哑着声音,听得在场的人都皆是一惊。

似乎感觉到了众人的诧异,水心又是优雅的俯身一礼。

“微臣病尚未恢复,还请陛下见谅!”

莫元靖蹙起了眉,这动作和身形,怎么这么像…她…

雷鸣可不愿意给水心玩弄神秘的机会,他突然站了起来,冷冷的讥讽:“下午还好好的,怎会突然又病了?”

“莫非这位将军不信?”

“自然不信!”

“是不是我拿掉了脸上的面纱,你就会相信了?”水心含笑的问。

“当然!”

“好!”她也很爽快的回答。

然后缓缓的抬手摘掉了右耳的纱角,缓缓的,一张脸暴露在众人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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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身1

假如,一对曾经深爱过的人,在看到自己爱人的那一瞬间,认不出她来的话,那就说明,那个人对另外一个人,根本就没有深爱过,从来没有。

水心微微一笑,然面纱下的脸却让众人唯恐避之而无不及,上面突然长出了一个个的水泡,在她身前的那名太监早已躲得远远的,深怕她得了什么瘟疫会传染到似的。

四周应景的传来了一阵抽气声,个个嫌恶的盯着那张脸,恨不得马上伸手去将她脸上的面纱再戴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