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耍起脾气:“都怪你, 你走开!回你自己家去,我不要跟你睡了!”

静了两秒, 孟璟书淡淡地说:“听说江滨酒楼开了早茶档,现在起床的话, 时间来得及。”

“……”姜迎弹起来,顶着一头乱发把被子打得“噗噗”响,“好冷好冷!快!把内衣给我!还有那件……毛衣呢, 我的毛衣去哪了!”

孟璟书指哪打哪,把她要的衣服一件件找来丢给她,看她风风火火穿好衣服又冲去浴室洗漱。

他盯着她背影,绷不住笑了出来。

怎么这么可爱?这么大个人了,还像个小孩一样好哄。

……

每到周五,工作岗位上大家从早晨开始一片欣欣向荣,孟璟书微笑着接受了各位同事的早晨问候。

到办公室不久,有人踏着一声声“魏总好”敲开了他的门。

魏展风一手捧着杯咖啡在啜,把另一杯啪地搁孟璟书桌上。

“给你。”

孟璟书视线盯着电脑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没看他:“谢谢。但我不困,你自己留着。”

一大早就几次碰壁,魏展风不爽,强硬道:“给你,你就喝!”

孟璟书抬眸看了一眼他脸色,轻笑:“没接到人?”

魏展风最近在追求一个心仪的对象。那女孩是艺术策展人,眼光与情趣一样高,对魏展风兴趣缺缺,他好几次献慇勤都铩羽而归。

他自个儿愁云惨淡,兄弟却春风得意,魏展风近来对孟璟书是酸上加酸,此时被激,语气特别冲。

“对,没接到,人家不要,所以才给你的,行了吧!”

孟璟书自认身上没有跋扈乖张之气,但也绝没有善良到谁都能朝他大呼小叫。

“喝不下,”他状似无意地说,“你推荐的那家早茶,很不错。”

精准一刀,插在魏展风的心口。

“你、你跟妹子去的?!”

“不然?”

魏展风简直七窍生烟。

太过分了,这家伙太过分了!

江滨酒楼的早茶档,是魏展风前两天听说意中人喜欢粤菜,特意打听到的。当时他就随口跟孟璟书提了下,人家一点反应没有,就跟没听到似的。结果现在转身就自己带女孩去讨人欢心,还拿来刺他。

兄弟个毛!

他恨恨拿起咖啡,一手一杯,左右开弓。他要振奋精神,努力工作,只有钱是真的,什么友情爱情,全他妈假的,假的!

情场失意,商场得意,魏展风这个人能说会道,接到几通电话,跟人谈笑风生,在办公室里没坐多久,就外出约见去了。

魏展风的点子已经策划成型,公司正式成立了游戏部门,为了赶审批的时间,办公室里成日紧锣密鼓,孟璟书在软件部和游戏部之间来回走动。好在这事他们早有想法,框架已定,不至于手忙脚乱。

午休时,孟璟书去茶水间冲茶,等待的时间里,听到几个员工拿了外卖回来,边吃边闲聊。

“今晚终于不用加班了,去不去打球?天天坐着,不活动活动浑身难受。”

“行啊,不过我打得不好。”

“没事儿,就随便玩玩。”

“咱们几个人不够吧,待会儿去隔壁拉人去。”

“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一人忽然说。

“别啊,一起啊,打完球去喝两杯。”有人劝道。

“不行不行,今晚得陪女朋友看电影,一周没跟她约会了,还敢去喝酒?”

“兄弟这领悟可以啊!我也想陪人看电影,就差一个女朋友了!”

大家听他这么一说,都表示理解以及羡慕。说着说着,话题竟转到想找人介绍相亲上去了。这个年纪的单身男人,个个都跟孔雀开屏似的,浑身散发着求偶气息。这是常态。

孟璟书扯了扯嘴角,捧着自己的茶杯出去。埋头吃饭的几个青年看到他,忙咽下口中的饭菜想要向他招呼致意,颇有些忙乱。

都是差不多上下的年纪,孟璟书并不在意这些形式,摆手淡笑着说:“你们吃。”

公司在十二楼,跟她家是一样的高度。从窗外照进办公室里来的轻柔阳光,也是跟她家一样的。

真的一直都是好天气,从他们种薄荷开始,所以猪崽和熊猫也在严冬到来之前扎根存活,甚至还长出了新的嫩芽。

运气很不错。

刚才几个同事的闲聊给了孟璟书启示。

他有过几段恋爱经历,没有一段是他主动追来的,可也每一次都以他被甩告终。估计说出去都没人信,但确实是事实。

他这个人,大概是有点独。打小奶奶就没少说他没心没肺、目中无人。一边训斥他行事只顾自己,又一边可怜他从小没了父母,说他是缺少父母亲情才长成这样。

他左耳进右耳出,不堪其烦。次数多了,想起来的时候这些话就像经文一样飘过脑海。

逢年过节烧香拜佛,奶奶总喁喁低喃,“老天保佑,让小书好好地长大成人。让他的心热一点,不要那么孤冷。小书亲缘太薄,您要是看得见,就多补偿他一些。”

或许奶奶说得对。

但孟璟书从来没觉得有缺憾,他的生活优渥而自由。看着伙伴们被父母管束得紧,甚至有时会遭到棍棒教育,他还会感到庆幸。爷爷奶奶虽然爱念叨,但毕竟精力有限,很多事情也只是说说而已。他有他们的纵容,有自己的分寸,天大地大,做什么都行。

于是一路以来眼中只有自己。

感情也是要计较付出和回报的,你要漫不经心,别人自然会走。

孟璟书心知自己不是一个多好的恋人,可他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没有欺瞒也没有改变,在一起或分开,都是她们自己选的。他碰上合眼的,虽谈不上温柔体贴,但也宽容大方,从未三心二意。对于过往,他问心无愧,也真的没什么所谓。

自私吗?

或许吧。

所以真到了他事事介意的一天,照奶奶的意思,应该是得好运眷顾了吧?

他没遇过,但不是不懂,这样的好运来之不易。

窗外的光暗了些,冬日就是这样,刮两阵风,浓云游移,太阳被遮住,一整天的温度就从此刻开始下降。

可这是无所挂碍的周五,一点寒冷又何妨。

一分钟后,正跟同事五黑的姜迎手机屏幕上方弹出一条消息,视线一挡,残血逃跑的她被一个意大利炮收了。

她带着怒火点开微信,看到对方问:“今晚去看电影?”

好端端的看什么电影?看最近排档第一的那个出轨渣男演的年度喜剧吗?

她回:“不”。

然后她冷酷地关掉微信,回到游戏,正好复活,她全心全意投入战斗。

……

这个安逸的周五之夜,孟璟书是在健身房度过的。

下班前他负气告诉姜迎,自己有事不跟她一起晚餐了,发送的时候,心里是有些期待的。想着她会问他为什么忽然又有事了,或者发个卖可怜的表情。

结果人家干脆利落,回说:好的收到。

这句话跟之前那个决绝的“不”一起刺激着他。

什么时候他需要主动去约人了?被拒也就罢了,连对他的去向都毫不关心,就没见过这样的女人。

真应该让奶奶下次烧香的时候,给她也念一念,让她长点良心。

在跑步机跑了十公里当热身,他冷着一张脸,去撸铁。器械区充斥着各色男声狰狞的□□。孟璟书用力时肌肉充血隆起,把运动短T撑出结实的形状,他闷着气,表情都不带变的,更不可能出声。

其实这样很费劲,汗都流得比别人多。衣服一湿,身体的形状更明显了,有几个路过的女士,双眼发光。

他察觉得到异性的眼神,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但此时却因此生出强烈的愤懑——姜迎看他身体的时候,也是这种眼神。

第一次那晚就已经是这样,脱了他衣服,眼中闪着见了宝贝似的赞叹的光,那是对肉体的直白欲望。

平日里也是这样,私下凑到一起,看也不看他,手就爱往他小腹摸,还兴奋地自言自语:“巧克力,今天也是八块巧克力呢……”

他无言,只能暗自吸气绷紧,让腹肌线条更深些。

腹肌……就知道腹肌。

为了腹肌,连奶茶都不让他喝。

坏女人。

……

运动后,孟璟书去洗浴间简单冲了个澡。毛巾搭肩上,头发还滴着水,擦也没擦,就去开柜子拿手机。

有几条新消息,但都不是他想看到的。

快三小时了吧?一句话也没有。

看到他语气不好,不知道要哄一哄的么?

光长了年纪,反倒比以前还笨了。小时候多会看他脸色。

高中那会儿他中午翻墙被抓,给爷爷没收了手机,知道他心情不好,她好多天没敢在他面前念叨,就连偶尔撞上他抽烟,也只是憋屈地多看几眼。等他在之后一次考试中排进年级前十,光明正大跟家里拿回了手机,她才又故态复萌。拐着弯劝他戒烟,时不时给他丢一盒薄荷糖,嘀咕着,“嫌嘴里淡就吃糖吧,我爸和他同事戒烟都吃这个。”

他接了,心里却想,谁要像中年人那样戒烟了?

不过糖倒是挺好吃。

那时候多可爱。不像现在。

孟璟书烦躁地擦几下头发。回复完信息,头发也不滴水了,他拿上东西往外走。

健身房是现代人锻造身材的地方,也是比起其他场合,更能释放荷尔蒙的地方。不论有意无意,招几朵桃花,并不奇怪。

比如这回,他出了洗浴间刚要离开,就被门口等待的女孩叫住了。

“那个……”女孩笑笑,挺轻松地说,“你好像练了蛮久的,要不要一起去吃点沙拉什么的,或者喝一杯?”

看得出女孩也是健身房常客,穿着很显身材的装备,扎简单的马尾,精致的妆容完好无损,是个美女。

孟璟书自然不会失礼地肆意打量对方,只是被叫住时一眼得出的大致印象。听她把话说完,他并未急着开口。

停顿的片刻,女孩在他没什么情绪的视线下心理压力骤增,想着搭个讪怎么这么吓人,要不改口要个联系方式算了……

然后就听他说:“抱歉,老婆催我去少年宫接小孩下课。”

女孩神情一僵,反应过来时忙说:“打扰了……”

她心里默默想,这么个品貌,英年早婚也就罢了……连孩子都去少年宫上兴趣班了……不会是胡诌来拒绝自己的吧?

算了,反正就是没戏的意思呗,那她就告辞呗。

就在这时,一道爽朗却做作的男声传来:“亲爱的~我来了,等很久了是不是?”

随后是大步迈近的脚步声,一块手掌搭在孟璟书肩头,浮夸地揉了揉他湿润的短发。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想跟老婆约会失败,还要被男人调戏的孟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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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场面瞬间凝固。

高傲如孟璟书, 也在此刻感到一丝崩溃。

搭讪女孩虎躯一震, 深觉自己不该蹚浑水,尴尬地快步离开了。

剩下孟璟书和魏展风杵着, 对视一眼,两人都一阵恶寒。后者飞快拿开自己的手掌,嫌弃地猛甩;而前者仿佛被玷污, 忍无可忍地拍了拍自己头发上并不存在的污秽。

孟璟书冷冷问:“你搞什么。”

魏展风也没好气:“看你被女人纠缠, 帮你挡一挡咯!”

孟璟书:“不需要。”

魏展风鼻孔喷气:“好心没好报,我这么牺牲自己,你懂不懂感恩!”

懒得跟他瞎扯, 孟璟书直接说:“走了。”

魏展风自然也是来运动的。两个男人的交情能从大学到现在,必然在某些方面保持着相近的习惯,比如外形管理上的自律。他们去同一家健身房,却很少是一起的, 各自安排时间,互不耽误。偶尔会碰上,就像今天, 也没必要寒暄。

孟璟书要走,却又被叫住了。三番两次的, 他有些不耐,“又怎么。”

魏展风挠挠眉毛, 思忖着说:“问你个事儿。你和你现在那位,什么时候好上的?”

好友很少这么正经地问他这些事情,孟璟书皱眉:“有事?”

“也不算什么事儿吧……”魏展风卖关子, “你知道我今天出去,碰上谁了?”

孟璟书没接话,等着他自己说。

“碰到付萱了,她和洪斌宇他们一群人一块儿。”他讽刺地说,“看来又找到冤大头了。”

孟璟书嘴角轻扯:“难怪。”

之前刚分手那会儿,就是在The One遇到姜迎那次,洪斌宇还轻描淡写讥讽了他几句,被姜迎呛回去了。原来和付萱是认识的。不过说来也不奇怪,泽卞的网红圈子就这么大,洪斌宇他们又常混迹其中。

魏展风又说:“你还真到最后都没戳破她的丑事,任她在外面胡说八道。见着我,还阴阳怪气地,问‘孟璟书还好么,应该不错吧,恢复自由,想怎么玩都行。不过他身边的女人呢,怎么不带出来?还是他们自己心虚,知道见不得人?’我真是日了狗了,要不是我不打女人,我真想教训她一下。你说她……喂、你有没有在听?”

“……”孟璟书有些走神,或者说,醍醐灌顶。

为什么姜迎那么果断地拒绝看电影的邀约,为什么在外面不让牵手,为什么上次他提议跟魏展风吃饭,她视若无睹。

一切都在此刻有了答案。

无论他心中如何清白,在别人看来,时间线上确实暧昧。

有些失策,选择了无谓的了断方式。那时没想过,会有今天。

他的推测很合理,但只能说,男女的想法有偏差。

“难道说……现在这个,就是那次那个?”魏展风福至心灵茅塞顿开,“就是那个……你夜不归宿,让付萱找了你一晚上的那个?”

孟璟书一顿,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没回答他的问题,只说:“知道了,我自己会处理。”

“哎……”见人要走,魏展风还想留他商讨一二,毕竟第一次见他这样。

两个月了吧?还把女孩藏得死死的,每回问他,半天也挤不出几个字。以前可不是这样的,谈个女朋友没几天,人就跟着他吃饭自习到处玩,相识的人基本都见过。

所以这次可真让人好奇啊,魏展风快好奇死了,跟蚂蚁爬着似的心痒痒。

孟璟书根本不理他,丢下一句:“我不是你这样的孤家寡人,没空陪你瞎聊。”

挺拔的背影迳自离去,魏展风恨恨剜他一眼。把东西放进保存柜之前,他含怨,把兄弟群名改为:讨伐渣男孟璟书。

……

小公寓里,姜迎做完几组周六野,舒舒服服洗了个澡。

湿润的手掌抹开洗手台镜面上的雾,赤|裸的身体清晰入眼。她对着镜子涂身体乳,柔滑的乳液从肩颈到手臂,再到胸脯腰腹,不算紧实,但也没有多余的赘肉。往下是臀部和双腿,纤细的脚踝是护理的尽头。镜子只照得到半身,她双手检查的结论是,自己没有变胖,还好。

最近跟孟璟书一块,没怎么控制饮食,吃的比以前多。不管是在外面吃还是自己做,孟先生肯定是要以味蕾优先的,热量是不会被考虑在内的。姜迎自己的时候可以稍微控制一点食欲,可是一旦跟别人在一起,就会变得盲目。

谁能拒绝美食呢?

每次酒饱饭足,尤其是晚餐时,姜迎就会产生极大的罪恶感。孟璟书他自己一身肌肉,代谢力强,吃进去的都能消耗。可她不行。她身高普通,上围平庸,只有比例还不错,细长的双腿被不少人夸过,要是长胖了,腰没了,腿粗了……在他身边就会像足一颗胖球。

好在虽然吃得多,某种运动也多。

那孟璟书也算是无功无过,就不偷偷骂他了。

天知道,每次孟璟书说有事不跟她吃晚餐,她有多么庆幸。

姜迎哼着歌出来,开了空调制暖。泽卞市地处南方,冬天不供暖,开空调勉强足够,就是暖气轻,总飘在上面,常常脑门发热,脚底还是冰的。

空调今年第一次制暖,呼呼的热风散发着些微焦味,小小的房子里,冷空气很快被挤走,横生一种惬意之情。

……

孟璟书到的时候,姜迎正自得其乐,跟着手机里迷幻的纯音乐摇头晃脑,一手给他开门,一手拿着把小水果刀,上面叉着块橘红色的水果。

他进来关门,她看着他换鞋,一口吃下切成方块的水果,嘴里鼓囊囊的,边吃还要凑过来闻闻他脖子,心情还挺好。

“洗澡了……要么、是去别人家了,要么、是去健身房了。”

她说话的时候,他也闻出来了,是木瓜。

他问:“那你猜,我是去的别人家还是健身房。”

姜迎轻嗤:“不猜。”

她回身去流理台继续戳木瓜吃,又嚼了一块,清甜的汁水溢满口腔,与之相反的,是身边人阴冷的视线。

他又在面无表情地释放凶狠了。

初时见到他这样挺怕的,现在,她却莫名其妙有点想笑。

刀尖又叉了一块,成熟的木瓜肉质软糯,很滑,姜迎另一只手在下面托着,把不大不小一块喂到他嘴边,张嘴道:“啊——”

孟璟书没绷住,笑了,就着她的手吃下去了,舌尖尽是水果的香甜。

他想,是不是经过她手的东西,都这么好吃?

又想,她是真的一点不害怕自己。

两个人站在厨房,你一块我一块,很快把小碟木瓜吃光光。

孟璟书离水池近一点,自觉冲洗碟子,之后擦干手,说要洗澡。

“又洗?”

“嗯,在外面洗总觉得不干净。”

行吧,讲究人。

等他从水雾缭绕的浴室出来,姜迎还背对着他在流理台上,叮叮咚咚地捣鼓着什么。孟璟书嗅到了很清爽的酸味儿和……薄荷的香气?走过去从她头顶往下看,好几个小酒瓶。

“莫吉托?”他问。

姜迎拿着根筷子在搅拌:“Bingo~”

她搅高兴了,又往玻璃杯里倒入苏打水,冰块跟着上升的水面来到杯口,撞击杯壁叮当响。姜迎插了根吸管给他:“尝尝。”

孟璟书啜饮小口,冰爽入喉。

他说:“有点甜。”

“是吗,我觉得还可以啊,”姜迎自己尝了口,又拿筷子去戳戳杯底的小青柠,“泡一会儿柠檬的酸味会更多的,就这样吧。”

她拍板收工,把余下的薄荷摆在冰块上做装饰,看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薄荷已经尽量选了翠绿的叶子,但几片大叶的叶缘还是看得出有些泛黄了。

孟璟书瞧着,忽然低叹:“是熊猫还是猪崽?”

姜迎被他沉痛的语气逗笑:“都有。”

这几天明显降温,泽卞真正入冬了,薄荷也不复最初的青葱,渐渐泛黄,离根部最近的几层叶子都开始枯萎了。姜迎照着网上说的,给它们修剪过一次,但也没能阻止颓势。眼见发黄的叶子一日多过一日,她想物尽其用,摘了做些什么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