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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后背陷到了绵软的锦被之上,他立刻压了下来。她的心快要跳出来,急忙道:“你,你不

要胡来。”

他本是想吓唬吓唬她,然而将她放在锦被之时,她满头青丝如瀑,肌肤如雪,染着醉人的胭脂红,似乎有幽香冉冉近在鼻端,在诱着他。

他心神一荡,有点情难自禁,血脉贲张之际,欲念呼啸而来。她又慌又怕,在他身下挣扎,双手撑在他的胸前,想推开他。然而,她的手心放在他的肌肤之处,电闪一般撩拨起了火星,瞬间火势熊熊,要将他的理智燃为齑粉。

他压着她的身子,手不知何时已经放在她的腰上,她的腰带一端握在他的手心里,绸缎丝滑,如小蛇在心头乱窜。他不由自主的轻轻一拉,她感觉到自己的腰际一松,她又羞又怕,拼命挣扎。她越是挣扎,越是让他难以自持,她触碰到的地方一片烽烟四起。

他一面压制着她的挣扎,一面深深长长的呼吸,维持着仅存的理智。

他注视着她的眼眸:“答不答应?”

“我答应你,不会入宫。”她立刻服了软,眼下她不能再倔强不能再逞强,她很怕他真的用了那个法子,让她进不了宫。

虽然她答应了,可是他却犹豫了,撑在她的上面不想起身。手指很想不听使唤的擅自做主,身上似乎有抵挡不住的激流在奔涌,理智与冲动拉锯一般的争夺,在心里刻了一道道重重的划痕,他深深吸气,终还是将手指放开,从她身上下来。

她长舒一口气,眼皮沉重的不敢看他。

“等过了后日,我就送你回去。”他也强迫自己不去看她,否则心里的狂澜又要汹涌,一次挣扎已经让他筋疲力尽,二次,他不敢保证。

她飞快的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和头发,问道:“你难道不去兵部当值?”

“这三日婚庆,皇帝下旨朝臣休假三天。”

“你是说,你要守着我三天?”

“也就两天而已,后日我送你回去。”

“你这样,师父会急死的。”

“我说过了,你最关心的应该是我的感受,而不是别人的,我是你的丈夫,你是不是非要让我提醒你?”

他佯装要动手,她连忙点头,不要提醒。

“天色不早了,歇着吧。若是敢有什么别的想法,我就彻底断了你的心思。”

他话里有话,她又羞又恼,却无可奈何,惹急了,真的怕他一冲动便说到做到。

泛音巷的这处小宅子是七叔置办的,平时就只有孟婆婆在这里守着。天色已晚,司恬无奈的睡下了,商雨就躺在窗下的软塌上。她一开始睡不着,毕竟是和一个男子共处一室。可是后来一想,他要是真想怎么样,自己睡着没睡着也没什么区别,刚才,他不过是吓唬吓唬她而已,她相信他是个君子。

她决定还是早点睡了,明日早点起来,看能不能找个机会溜出去。

翌日一大早,司恬被几声叩门声惊醒,睁眼一看,天光微微亮,她心里一喜,正要偷偷去开门,不料商雨早就醒了,一个箭步坐在的她的床上,笑笑的看着她,目露威胁。

她心里在赌,是他的动作快还是她的喊声快?她刚要张口,他立刻就将她扑到了被子上,唇被堵的天衣无缝。

她无力的反抗了两下,只听见外面孟婆婆道:“商公子来过,不过拿了几件衣服又走了,说是去兰周山上住两天。”

门“咯吱”一声关上了,显然来人被孟婆婆打发走了。

她很丧气,不光没喊成,还被占了便宜。

他放开她,神清气爽,十分得意。

她狠狠抹了一把嘴唇,亮晶晶的眼睛瞪着他,恨不得咬他一口。

他好整以暇的摸摸她的头发,道:“乖乖听话,不然今晚上我就不睡塌上了。”她知道他在吓唬她,逗她,可还是脸色红晕四起,又羞又恼不去理他。

一上午,他拉着她下棋,又给她吹曲子解闷。她最初的气愤渐渐消散了,他对她的确是真心实意的关心爱护,但凡有一点点危险便不要她涉及。可是她也真的想为他们为自己做点什么,一想到自己现在过的很好,而小岸却孤单的屈死,她就无法安心。可是他盯着她,又将邵培派来找她的人也打发了,她脱身无望,现在还不知道师父如何焦急呢!

晌午时分,他让孟婆婆歇着,让司恬去做饭。美其名曰要练练她的手艺。

她故意将菜里放了很重的盐。

饭菜端上来,他吃了一口菜后,皱着眉头喝了一满杯水。她低头窃笑的肚子抽筋,觉得报仇了。

他放下杯子,将头凑到她的耳边,低声道:“司恬,这饭我有点吃不下,不如,吃了你吧。”

她飞快的放下筷子,去厨房重新炒了一盘子菜来。

好逸恶劳的某人,很是满意这第二盘菜,吃了两碗饭,然后夸道:“你的手艺不错,我不用操心日后会被饿瘦。”

她气哼哼的收了碗筷去洗,想来想去,好象自己一直想要反击反抗,怎么一直都没有成果?

这两天的日子过的闲散适意。两个人象是被隔绝在了与世无争的小世界里,十分悠闲惬意。司恬也彻底放弃了抽空溜回去的打算,因为他盯的很紧,几乎寸步不离。

四月初八的下午,商雨才将司恬在泛音巷的消息送回王府。这三天因为皇帝病情危急,连话也不能说,裴云旷和清平成亲翌日便守在宫里,并不知晓司恬的失踪,急的是苏翩和邵培。

苏翩见司恬一连两日没回来,又听刘重说她是跟着商雨走的,真是后悔又担忧,生怕商雨一个把持不住,会害了司恬。而邵培,眼看一切安排妥当,人却突然被商雨带走了。他四处寻找,还专门派人找到兰周山,却不见两人的人影,初八的辰时一过,司恬就错过了入宫的时机,功亏一篑,他急气交加,竟病了起来。

苏翩一听见消息,立刻赶到了泛音巷。她进了院子,见两人挨坐在一起,不知道正说着什么,状似亲密。她顿时捂着胸口,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可千万别……

她顾不得和司恬说话,赶紧将商雨叫到一边。

她提着心问道:“你这几天,没碰她吧?”

饶是商雨是个男人,也禁不住苏翩这样直截了当的询问隐私之事,顿时尴尬不堪。

苏翩比他大上几岁,此刻也顾不上他的尴尬,催道:“快说啊。”

他哼了一声“没”,脸上发热。

“那就好,你听我说。”她附在他的耳边,将许氏的事说了一遍。

商雨听罢,也是惊了一身冷汗,幸好自己把持住了,否则后果如何去想?

“先别告诉她。你忍一忍。”苏翩笑着嘀咕了一句。商雨的脸红了。

他俊美的脸上染了绯色,倒是别样的好看,重新又有了一股腼腆少年的味道,久违的青涩之色让司恬很是诧异。

她站在旁边,不禁好奇又惊讶,苏姐到底和他说了什么,竟然让他一个大男人也能羞赧起来?

苏翩交代完之后要带走司恬,商雨却道:“此事我会去向师父交代,苏姐你先回去吧。”

苏翩笑道:“你师父气病了,他可是许多年没病过了,你赶快去瞧瞧他。”

司恬送走苏翩,好奇的问商雨:“你刚才脸红什么?苏姐说什么了?”

他看她一眼,莫名其妙的笑了笑。

她越发好奇,又问:“到底说什么了?”

商雨忍着笑道:“她问,我这两天可碰了你。”

司恬的耳根儿都要红了,低着头心里那个后悔,自己追问个什么劲儿啊,真是自找尴尬。

商雨忍着笑,咳嗽了一声:“还有什么要问的,一并问了吧?”

她红着脸低头回了屋子。这苏姐也是,关心的也太过了,这事怎么能随便问呢,真是越想越让人羞赧。

携手同进

商雨好笑的看着她进了房间,打算去向邵培谈谈。

眼下的局势已经到了晨曦将明的关键时刻,邵培带着齐扬从兰周山下来,也到了东都。

商雨径直到了邵培的住处,敲开宅院的门。

齐扬一见他就苦着脸道:“大师兄,你等着师父收拾你吧!他都骂了你好几天了。”

商雨笑笑,进了屋子。

邵培躺在床上,头上搭了一块湿巾,正闭目休息,湿巾下的面容很是憔悴,可见这回气的不轻。

商雨悄然上前给他的湿巾拿下,重新拧了温水,又覆在他的额头上,然后低声道:“师父,我回来了。”

邵培一听是他的声音,睁眼一开,立刻坐了起来。头上的湿巾掉在衣服上,他一把拿起扔到脸盆里,水溅了商雨一身。他从没有这么生气过,儒雅的风度一扫而光。

“你这混帐,竟然为了一个女子耽误大事,你可对得起你母亲?”

商雨单膝跪在他的床前,昂然抬头,看着邵培道:“师父,当年,你若是敢作敢为,带我母亲走,又怎么会有远嫁仓谰的惨事呢?我父亲比母亲年长二十,嫔妃数人,母亲在仓谰过的如何,你是亲眼见的。所以,我不会象你这样,后悔一生。”

一句话让邵培哑口无言,他捂住胸口,嗓间有一股血腥之气弥漫着。往事不能再提,斑驳淋漓的都是后悔。

他本叫林培邵,自幼丧母,裴云旷的母亲是他长姐,将他接到府里抚养,他和商雨的母亲算是青梅竹马。可是,一道和亲圣旨将两人的情缘斩断。他在她远嫁之后才体会到刻骨铭心的后悔,他隐姓埋名跟着她,以邵培的名字活在仓谰。她被火海吞没之时,他没能及时救出她只救出了商雨。他悉心养育商雨,一直郁郁寡欢。有生之年,他只希望商雨能夺回仓谰王位为她报仇,这样才可以弥补他年少时的懦弱所造成的惨剧。

商雨的一席话刺在他的心上,有滔天的大火,有刻骨的痛悔。

商雨道:“师父,今日形势已不同往日。皇上已经病重,并不需要司恬去动用银勾。”

即便如此,他仍是气愤,商雨的做法太过冲动,为了一个女人这样,他觉得闹心,觉得商雨不成熟。

“司恬在你心里,难道比仓谰的霸业更重?”

“师父,一样重。两者并不冲突,为何一定要把江山和红颜置于水火不容之地?我该做什么一直很清楚,我并不是小孩子了。师父,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

商雨的话也不无道理,眼下理臻帝已是风烛残烬,不需动用银勾,他也熬不了多久了。

邵培长叹一声,道:“随你去吧,你长大了,我也管不了了。”

商雨握住他的手掌,低声道:“师父,你在我心里如同父亲一般,除了七叔,我最亲的人就是你了。她也是我最亲的人。你们,我都不会舍弃。”

邵培见他神色坚决,知道多劝也无益,便转移了话题:“临江王最近有动静么?”

“皇上说过三年之内他不得进京,所以眼下他干着急,不能过来。他前些天上了个奏章,说燕州的南境有响马做乱,正带兵征剿。”

“他此刻上这个折子,你看他什么意思?”

“眼下皇上还没断气,他也不能明着抗旨进京,所以东都这边他鞭长莫及赶不过来了。但燕州离上京比较近,他借剿匪之际,可以名正言顺的将兵马带到燕州边境。等皇上归天,他就带兵南下,可以占了上京自立为帝。”

邵培冷笑:“他这主意倒也不错,不过,他也要有那个能耐!”

“师父,他虽然谋略稍稍差,但的确是个将才,领兵打仗很有一套。”

“燕州的兵马不多,他就算占了上京也成不了气候。”

“王爷想趁着这个机会除了后患。不然日后很难找出比谋反更大的罪名来治他的罪了。”

“皇上有什么旨意?”

“皇上已经失语,现在是王爷监国,我和王爷已经商议过了。”

“你们准备怎么做?”

商雨笑道:“王爷打算将计就计派兵过去增援。师父,上回平定北疆之乱的时候,皇上不是留了一万兵马在那里么?正好此次用来抄临江王的后路,前后夹击。”

邵培道:“王爷派兵过去他不会怀疑么?”

“若是派别人去,他肯定是有防备之心,所以王爷派我前去,他对我自然是不会防备的,恐怕还暗自窃喜,以为不必动兵戈就可吞下朝廷的兵马扩大自己的兵力呢。”

“的确如此,他一向认为你是自己人。”

“师父,我有一件事想求你答应。”

“什么事?”

“求师父答应,七势门从此没有朱雀,司恬,从此以后只是我的内人。”

邵培沉默不语,绕了一大圈,他到底还是没忘记这回事,他叹了口气,点点头,算是同意。

皇帝本清醒了几天,服用了张国师的两粒逍遥丹之后又陷入了昏迷。裴云旷将左实秋召进宫里,暗示了此事的蹊跷。左实秋自然明白裴云旷的用意,他眼看就是新君,讨好是必须必然,眼下皇帝形势不妙,正是除掉张国师的好机会,他也顺便可以报了私仇。

翌日,左实秋便联合朝中众臣上奏。太后是最关心皇帝病情的人,每日都宣太医前去询问。裴云旷将朝臣的联名奏章送到太后面前,太医院的几位院判又不约而同对太后禀告了逍遥丹的弊端,太后早对张国师不满,趁着皇帝病危,神志不清,当机立断将张国师暗中处置了。万一皇帝醒来问起,只说是因病暴毙。

张国师一直在皇帝面前呼风唤雨,无人敢动。太后趁皇上昏迷,须臾之间就将他拿下,顷刻间张国师如蝼蚁般毙了命,令众人唏嘘不已。

裴云旷终于将多年的心头大患除掉,心里大安。自理臻帝病后,朝政大事都压在了他的肩上,太后对他极是信任,将东宫布置出来,让他和清平公主暂住,以便及时处理国事。朝臣眼中,

他无疑已是东宫太子的身份,左实秋开始暗中割断与裴嗣宇的关联,而裴子由和临江王的联系越发的密切隐秘。

裴云旷召见群臣,表示皇上圣体欠安,天下更要安定,所以燕州的匪乱一定要尽快平定,以安民心,特派上将军万克充带兵去援助临江王剿匪,商雨为副将。增援燕州剿匪的兵马不多,只有一万。这样,临江王才不会疑心提防。

早朝散后,裴云旷将万克充和商雨留下,交代几句之后,交给商雨一份密函。

商雨出了宫门,在轿中打开密函。信上计谋周密详细,行书略草,如风卷波澜,他掩卷喟叹,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轿子停在泛音巷,商雨走进院门。

司恬靠在回廊下的一张椅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却不知神游何处。她的眼波沉静如秋水,汪汪的一泉澄净。雪白的肌肤被阳光照的如玉如霞,风徐徐拂过她的秀发,带起几根青丝飘在她的耳边,飘动之际,耳垂上的珍珠耳环似动非动。

她象是一副仕女画,光阴如笔,在他心里徐徐写意。他隔着日光看她,觉得心里冉冉而起一片慵懒的暖意,象是阳光径直撒到心肺之间。

他不由想起以前,自己让她背书,她还顾着林西燕装愚笨,结果被自己打了板子。那时,自己好象是狠心了些,他隐隐有点内疚,一个箭步走上回廊。

她听见脚步声,回过头来,光线骤然被他的身躯挡住暗了下来,成一片荫凉之冷色。

他将她手里的书拿下,就势将她的手握在了掌中。

她已经习惯和他的肌肤接触,乖巧的没有挣脱。他今日的神色格外的温柔,一向霸气刚硬的线条象是突然被软化了一般,带着醉人的沉溺之感。

她被他看的有些不自然,目光好象不知道放那里才合适。

他坐到她的身侧,将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窝里,忐忑的问道:“以前,对你好象有点严厉,你不计仇吧?”

她有点好笑,她还没那么小心眼。

她瞪他一眼,故意嗔道:“都记着呢,刻骨铭心。”

“真的?”他瞪着眼睛,难以置信。

她横他一眼,娇嗔可爱的表情让他心里一漾。

他笑了笑:“能让你刻骨铭心也行。要是想报仇,就来吧,打那儿都成,过了今天可就要等很久了。”

她好奇问道:“为什么?”

他脉脉看着她,道:“我要去燕州剿匪,很久不能见你。”

她很意外,怔怔看着他,心里的难舍难分,象是藤草一般,茂盛的展枝发叶,瞬间将心里填堵着,很不舒爽。

她情不自禁问道:“多久能回?”

他笑了笑:“三月来回。”

她明显不信,瞪着眼睛看他说大话。

“三个月能剿什么匪?来回路上都要一个月,你以为带的是天兵天将么?”

他成竹在胸,一挑眉梢,笑道:“你不信?不如和我打个赌吧?”

她自然是不信,壮着胆子道:“赌什么?”

他嘿嘿一笑:“赌,我若赢了你立刻嫁我。”

她脸一红:“你若输了呢?”

“我不会输。”

“若是万一呢?”

“那我娶你。”

颠来倒去都是一个意思,她知道他在逗弄她,赌气不和他说下去,只叮嘱道:“你小心些。”

他促狭的笑笑:“你很关心我嘛。”

她脸色红红的扭过身子装做去拿针线筐,不想让他看见自己不好意思的模样。

他看着针线筐子,道:“我知道你如今也没什么事了,不如做做嫁衣,若是嫌弃自己手艺不好,就去绣坊定做。”

她回头瞪他一眼。

他故意逗她:“别心疼银子自己做,万一做的不好看,穿在身上惹人笑话。别的地方抠门也就罢了,这嫁衣可别小气,我知道你贪财,要不我先给你点银子吧?”

她放下筐子,气哼哼道:“谁稀罕你的银子!”竟敢取笑她,真是过分。

他觉得她一颦一笑皆是可爱。凑近了她的脸颊,低声道:“过几天,你和七叔和我一起去上京吧。”

“为何?”

“上京离燕州近,你在那里等我的消息,看我打的赌是赢是输。”

“这,万一王爷和师父还有事交代我去做,我这样贸然离开好象不太合适。”

“没事,师父已经答应从此不再让你做什么事。你只管随我去就是了。”他担心的正是这个事,所以想带她离开东都。

“可是你是去领兵打仗,我们跟去怎么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