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看了眼沈定堂,他看了眼星空拿枪的表情,一副濒临崩溃什么都不顾的样子,他点头,他们才把沈信阳放下来——

星空跑过去,把沈信阳拽过来走开几步,仍旧拿枪对着几个人。

她看着额头嘴角都是血的沈之曜,看着阴晴不定的沈定堂,觉得这世界是如此的陌生冰冷,她一边摇头一边后退,声音充满了无尽的失望,“别再来找我…你们要斗就斗吧,谁死谁活我都不管了…别找我,我带着爷爷走,别利用我,我受不了被自己最亲的人利用…”

她没有看沈之曜的表情,只是觉得很累很空,她把枪丢在前面,“嫌我碍事就杀了我,不然别再来烦我!”

推着沈信阳离开,星空觉得仿佛被抽干了一样的虚浮。

看着星空打车离开,沈之曜回头看着沈定堂,神色依旧带着入骨的恨意,“星辰的账我一定会跟你算——你这败类,她跟着你你为什么不好好待她!”

沈定堂揪住他衣领,“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我比谁都想好好待她!可是杨森那个人渣,他害的星辰活着比死了还痛苦!”

正文第二五九章这一次,真的性命攸关

星空带着沈信阳离开后,回到了自己的艺廊。

进门她就把铁门放下来锁上。

推着沈信阳进卧室,她把他扶到床上躺好,把买来的粥喂他喝下。

看着他,星空觉得真是心酸,爷爷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要遭受这种折磨——

慧不管是谁,爸爸或者是沈之曜,对爷爷下毒手的那个人她绝不会原谅。

索性的是医生说他的中毒只是轻量的,停用之后慢慢就可以康复。星空不知道所谓的康复是不是可以恢复到之前的正常状态。

扶着他睡下,星空把沙发拽过来,找了毯子在他的床边躺下了。

殖累得要命,她只想睡一觉起来发现什么都是个梦,什么都没发生,这样多好。

往沙发里缩了缩,她闭上眼睛。

脑海蓦地就腾过那张冷冽又阴狠的脸。

星空攥紧了拳头。

她还记得在工作室的时候,他来陪她,坐在一旁看她捏泥胚,他一边笑她的工作像玩泥巴的小孩子,一边从后面搂着她缠绵的吻,怎么打都不老实。

星空想,这世界到底有没有像自己想的那样单纯的爱情。在她眼里,爱就是爱,不能有任何其他的杂质,可是沈之曜再宠爱她,一旦让她发觉有其他原因存在,她就受不了。

星空挥去脑子里的胡思乱想,在外面吹了一夜的冷风,她现在觉得头很痛。

那兄弟俩都顾虑重重,她知道两个人才不会真的对对方下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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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被夜色晕染成蓝黑色。

艺廊的门被轻轻的打开,高大的身影被夜色笼罩着。

沈之曜走到工作室里面,看着睡在沙发上的女人。

她睡得不安稳,毯子掉在地上一半,一只胳膊从沙发上垂下来,手心上面都是擦破的伤痕。

他看着她,低低的叹口气,转身去找了医药箱来。

半跪在地上,沈之曜拿了药水和纱布,握着星空的手给她擦伤口。

星空瑟缩了一下,抽泣了一下,痛的眉头蹙起。

沈之曜低头给她吹了下手心,她没有醒。

沈之曜盯着她看了会儿,很轻的用纱布把她的手包了起来。

星空睡着睡着就觉得不对劲,猛地从沙发上惊醒,坐起来,看着站在自己旁边的男人。

沈之曜看着她受惊的模样,眉头微蹙,伸手过去,“小星…”

星空吓坏了,拥着毯子慌张的向后挪去。

沈之曜的手定在半空中,慢慢的握成拳头,看着她,“跟我回去,你这里不能住人。”

星空抓着毯子,盯着他头上的纱布,“没什么不能住人的——我很好,你去忙你的吧。”

沈之曜眯起眸子盯着她,“我跟医生谈过了——我知道你不信我,那你可以找你信任的医生出鉴定,你爷爷绝对不是长期的中毒,是近期才开始摄入。我虽然忙,但是总不会对你爷爷的身体不闻不问,上次检查是一个月前,那时候他还没有问题。我有查过看护,她承认她和你姑姑有来往,收了她的钱给她汇报这边的情况,可是她绝对不敢给你爷爷下药,她觉得告诉你姑姑她父亲的情况没有什么大碍,所以才敢这样做。”

星空看着他,他说的话她不敢相信了,低着头,星空看着自己的手,握了握,很疼,“是吗…”

沈之曜蹲下来,看着她,“你不信我?”

星空看着他,低低的说,“你需要我相信你吗…你不需要,所以你从来不对我解释。”

沈之曜蹙起眉头,“那是因为你只会胡思乱想!”

星空看着床上睡着的爷爷,掀开毯子下地,推了推沈之曜,“别吵,你出去。”

沈之曜捏住她手腕,眼底有怒意,低低的道,“你出来——”

星空找了件外套,随后也出了艺廊。

星空看着敞开的铁门,不知道这男人是几时自己配了钥匙。

出了门,外面的行人基本看不到了。

不远处路灯下,沈之曜靠在那里,将指间的烟放到嘴里,重重的吸了一口。

星空知道他情绪不好,搂着外套走过去。

沈之曜把烟头踩灭,抬头看着她,语气有几分冷意,“沈星空,现在的情势你也看到了,你爸爸和姑姑联合起来要整垮我,我不怕,我也不会服输,你自己选,在我身边还是跟他们统一战线来对付我?”

星空抿了下嘴唇,看着天空的黑暗处,“你叫我怎么选,我支持你去对付我爸?别让我选,我谁也不会帮。”

“谁也不帮,那你信谁的话?”沈之曜偏头看着她。

星空长长地叹了口气,按住额头,“我很累…沈之曜,我说过了,你们想斗就斗吧,不要把我和爷爷当成筹码,我很难过看到今天的局面…”

“所以呢?你是打算叫我别再找你是吗?”沈之曜脸上的表情消失,冷着的俊颜有些怕人,“你说的把你和爷爷当筹码,指的就是我对吗?”

星空看着他,往后退了一步,脑子很乱,“我…我不知道该跟你说什么,现阶段我们还是冷静一下吧,我想照顾好爷爷,其他的,以后再说。”

沈之曜点点头,嘴角噙着冷笑,耐心被抽干了一样,“是,其他的不重要了是吗。你也体会到被夹在中间的感觉了?我从来不奢望从你那里得到同等的回报,可是你竟然还问我是不是跟你爱我一样的爱你,这问题想想就觉得可笑,我对你的付出和你对我的付出,比较起来就像是一颗钻石和一片碎玻璃——被这样的你质疑,我觉得自己很失败。”

星空捏着受伤的手看着他,他的话让她有些激动,很多话不经思考就脱口而出,“你说我对你的感情是碎玻璃?你干嘛不直接说是一文不值!”

沈之曜看着她激动的样子,眯起眼。

“你只把我当成你的宠物、玩具!我不能有自己的思想和行动!你的爱是钻石,你的钻石还真是多,你给完了别人到我这里剩下的东西也不比碎玻璃好多少!”星空愤然。

沈之曜听她这么说,一把拎着她的衣领,盯着她,呼吸粗重,“我跟你说过几百遍了你也不信是吧——你没有感觉没有心,随便谁说一句你就否定我,我对你怎样你一点也不知道感恩,沈星空,我现在真觉得,对你这么好,根本不值得——”

星空被他冰冷的语气刺痛了,仰起脸,“不值得就别对我好了,你的好我也承受不了!谈恋爱谈的这么辛苦,我觉得我被你关在笼子里根本透不过气!”

沈之曜丢开她,眯起眼睛,尽是冷意,“我早就知道你不稀罕——你查我是吧?查公司,怕我把你的财产转移走是不是?不用费心的查了,我都给你带来了——”

星空看着他,他从裤袋里掏出一张纸,展开来送到她眼前,“看着,你在公司的股份我一分钱也没动——你爷爷的遗嘱是他在病倒之前自己找律师重新立的,上面多分了一部分给我妈,你的钱还是那些,不用忐忑不安的怕我会拿走!”

星空没有看那张纸,只是看着他,“我是查给爸爸看的,他不信你,可是我从来没有在意过这些…”

沈之曜嘲弄的笑,“是,你不在意,在意的是我,我是凡夫俗子,我想独吞财产,我为了报复那两个背叛我的人而玩弄你的感情,我下毒想害死自己父亲,我十恶不赦我罪该万死这样你满意了吗?”

星空觉得眼角有些湿,吸了吸鼻子,低低的摇头,“不是,我不是…”

沈之曜看着她,肩头微微打颤,“不信就不信吧——你不信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既然你把公司看的这么重要,我给你,你和你爸自己去管,我退出,还给你们,这回你放心了?”

星空看着他。

两个人之间流动着禁锢呼吸的气息。

电话响起来,沈之曜阴沉着脸去接,是公司的一个主管,对方问他什么时候回去开会。

沈之曜听着对方喋喋不休的跟他讲,他顿时觉得热血冲涌上脑子,低吼,“别找我!以后公司的事情跟我没关系了!”

那边的人被他吼得迷茫,大气不敢喘。

沈之曜把手机挂掉,抬头看着一旁的星空,“你以为我愿意管这堆烂摊子吗?这些年我睡过几个好觉休过几天假期!我在这个位置上其他人看着风光,实际有多累你看不到是吗——沈星空,你不爱让我管,我就不管你,我还落得轻松,从今天开始你爱怎样就怎样,你的宝贝公司,跟我沈之曜再没有关系!”

星空看着他,动了动手,想去抓住他袖子。

沈之曜扫了她一眼,往后退了一步,“告诉你爸,公司和遗产我和我妈都放弃了——我带她离开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你爷爷你自信能照顾好就照顾吧,我也觉得你脱离我会过的更好。”

星空忍着眼泪,喉咙一阵阵发紧,蜷着手指,“你要去哪…”

沈之曜把手机关掉,按了按头上的纱布,边往后退边看着她说,“去哪都无所谓吧,反正我对你而言也不重要。”

星空看着他转身走掉,眼泪哗哗的往下掉,不受控制的跟上去,叫他,“沈之曜…”

在气头上的男人没有回头,大步走到路边,上了车子,发动后扬长而去。

星空看着他的车消失在路尽头,捂住嘴巴,觉得心里疼的受不了。她踉跄的后退,撞在路灯柱上,小腹尖锐的刺痛了一下,她缓缓的倒下去,跪在地上捂着肚子大口的粗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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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级公寓。

从浴室出来,沈之曜穿着珊瑚绒的白浴袍,蜜色胸膛露出来,头发柔软服帖,握着罐装啤酒,他站在阳台上吹冷风。

“你真的忍心丢下她一个?”女人从后面走过来,站在他身边看着他。

“她不需要我。”沈之曜捏着啤酒罐,看着远方的夜空,“也不信任我。”

“你也会说这种话——跟小孩子似的。”Amanda轻笑一声。

“乐丹瑞曾经叫我去看心理医生。她说我是变态。”沈之曜侧头看着身旁的女人,“我也觉得我有问题,我怎么喜欢一个小女孩到这个地步,我是不是真的该看医生?”

“需要尽快安排吗?老板。”女人轻笑。

沈之曜眸子一眯,扫了Amanda一眼,“我觉得很累,有话快说。”

“我去查了星辰当初的就医记录,她曾经差点因为心肺衰竭而死亡,我问了医生,他们也不知道是什么问题,只是说,她的病例非常奇怪,她体内有种查不出的病菌一直活动,侵蚀她的免疫系统,并且,随着年纪增大,她体内的病菌活动越剧烈——医生说,怀疑她是中了某种潜伏性极强的毒。”

沈之曜眉头拧起,看着Amanda,“会很痛苦吗?”

Amanda抿了抿嘴唇,神色哀伤的点点头,“医生说她后期简直生不如死,咳血,剧痛,整个免疫系统被破坏,她根本没法正常生活,只能靠抗生素维持…”

沈之曜手微微颤抖,紧盯着身旁的女人,“这就是后期谁也联络不上她的原因?——她躲起来,是因为她已经病入膏肓?”

Amanda看着他眼底不平静,“也许吧…老板,星辰是个好姑娘…我不信她是朝三暮四的那种人…”

沈之曜无力的摆摆手,“别说这些了…她那么痛苦,我却一直对她带着怨气,想想就觉得自己不是东西。”

“她也许是故意这样做的。”Amanda觉得惋惜,“她可能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所以故意和你断了来往,怕你为她担心吧…”

沈之曜按了按额头,“沈定堂说的迫不得已,就是这件事吧——他为了结束星辰的痛苦,所以亲手杀了她。”

Amanda叹息,“星辰好可怜…她明明就是无辜的,可是却被卷入进来,她死的时候还那么年轻…”

沈之曜的脸隐在阴影里,握着啤酒罐,他狠狠的喝了一口,“医生有没有说,那种毒要怎么查出来——”

Amanda摇摇头,“没有,他说现有的医学无法准确的检测出来——或者,找到中毒的来源会比较容易些,如果是人为,或者可以找到解药。”

沈之曜的手指用力的收紧,眸底透出冷芒。

Amanda看着他,试探的问,“老板…你不会怀疑…”

沈之曜看着Amanda,黑眸慑人,“星辰发病求医的时候,是几岁?”

Amanda有些发怔,“二十二岁…”

沈之曜闭了闭眼睛,“替我约沈定堂,我要好好和他谈谈——”

Amanda连连点头,心里面不安的厉害,看着他,“我这就去——可是老板,你真的打算不管公司了吗?小星小姐…她可以承担起来吗…”

沈之曜看了她一眼,“你没看到我刚才发邮件交代工作了吗?”

Amanda松口气,“你在吓唬她?”

沈之曜转头看着阳台外面的夜色,“不知道什么事才可以吓到她——这丫头对谁都好,唯独对我差,所以我才说我需要看医生,她这样对我我还是舍不下她…冤孽。”

Amanda努努嘴,“她对你不好吗?我可是看到她从十八岁开始就跟着你了,十八岁对一个女孩子多珍贵,可是她心里只有你一个——你都三十几岁了。”

沈之曜有些不悦,蹙眉看着她,“三十几岁就不珍贵了?”

Amanda吐吐舌头,“就如同你的比喻一样,十八岁的年纪是钻石,三十几岁是碎玻璃——她肯跟着你,就是你捡到宝了。”

沈之曜眉头更深,Amanda在他发飙后连忙跑了。

屋子里重归寂静。

沈之曜烦躁的厉害,掏出烟来,想了想,又放回去。

刚才在艺廊门外,他是气急了。一方面因为她摇摆不定的态度,另一方面,也因为她对自己疏离的神色。

虽然对她说重话,可是还是不忍心把烂摊子丢给她,他其实知道她单纯到近乎傻气。她同情弱者,而他在她眼里从来都不是,所以从来也得不到同情。

不过这次还算好的,她起码没有不经证实就抛弃自己——

他该庆幸她进步了。

沈信阳会药物中毒,八成是沈之媚来的时候给他吃了什么,不然吴知玉每天亲自喂药喂饭,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沈之曜看着夜空,但愿不要证实他的猜测,否则,他没有足够的筹码可以赢下她——

这一次,真的性命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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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二六零章今年的生日,很可能是她最后一个

第二天开始变天。

天一直阴沉着,要下雨还憋着下不出,让人感觉很是压抑。

星空身体不舒服的厉害,艺廊关了门,她找好了房子,带着爷爷收拾了一下就搬了过去。

她什么都没有拿,东西都留在沈之曜那里,昨晚吵成那样,她实在不想这就回去和他碰面。

踞星空收拾了一下,又带着沈信阳去医院。

医生给沈信阳系统检查,她一直觉得身体又乏力又虚浮,总觉得不对劲,索性也去查了查身体——

沈信阳做了完整的检查后,医生和她谈了,要不要报警,因为投毒是属于刑事犯罪。星空想了想,还是没有这样做。

历她带着爷爷远离危险就是了,报警,牵扯出的事情太多了。

这边一切妥当,星空拿了医生开的化毒的一些药,那边她的报告也出来了——

星空看着朝自己笑的护士,微微一怔,一个念头从自己脑海里闪过。

拿着护士开给自己的一些东西,星空推着沈信阳从医院出来。

外面的天气让她觉得很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