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因为大家都有事,谁也拿不准具体时间,就模模糊糊的说了个十一月中旬。

结果,因为担心错过了迎接志愿者,不知道还能用什么方式表达心意的纯朴的村民从十一月十一号就开始等,而老狼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是十七号了。

十一月中旬的天气非常冷,西北方更是滴水成冰,雪都下了好几场。

当志愿者小队远远地看到那几个模糊的人影的时候,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确定那些人并不是幻象之后,队伍里有两个人当时就哭了,其余的人也都眼圈泛红。

前面等了几天暂且不提,老狼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而村民们早上六点多就出来等人了。

老狼就跟他们说,大家又不是第一次来了,也知道路,完全不用等的,看他们挨冻受累也于心不忍。

可是对方却憨憨的笑着说,他们也没什么好回报的,就只能帮忙扛点行李,城里来的好心人,皮嫩……

当时六个志愿者就都在心里发了誓,这次走的时候一定要留下具体日期,然后再来的话,爬都要准时爬过来。

路寰说完之后,桌上一时间没了动静。

她也感慨万千的叹了口气,说,“我们初步商议呢,是想设立一个基金,用来支付支教老师们的薪水,至少让他们保证基本的生活。另外,再过两年就要有学生陆续参加高考了,届时他们会提前几天到达考场所在地,以防水土不服,考生们的一切花费也都从基金里面出。”

现在的支教完全就是无偿的公益性的活动,不光一分钱工资没有,你要是去的话反而还要倒贴钱。

其实社会上的爱心人士不少,可□□心也先得解决温饱问题吧?

好些有意向的志愿者一看连一分钱的收入都没有,再想想那几乎寸草不生的环境,就不得不为生计考虑,被迫打了退堂鼓。

正因为此,老师的数量也从来就没固定过。

要是能为支教者提供稳定的收入,想必甘愿报名的人也绝对会比原来多。

到时候再根据科目合理编排,让老师们轮流执教……

而且如此一来,有份参与的几个人一分摊,也就花不了几个钱了。

大家都对这个提议没什么意见,于是大体就这么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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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舞蹈家高露演出成功落幕》

然而这个头条却丝毫不能让跟她合作的陈振森感到更多的愉悦,因为庆功宴刚刚结束,他就接到了来自于高露的分手信息。

呆滞片刻之后,陈振森用力揉揉眼睛,反复确认没看过之后,有些惊慌的去停车场拦下她,“你开玩笑的,对吧?”

正准备上车的高露示意保镖不必动作,“你知道我从来不开玩笑。”

陈振森瞬间觉得热血冲头,他想不出究竟是哪里出错了,只是条件反射的喊,“不行,我不同意!”

高露很无语的笑了下,“这个不需要你同意,我们并没有正式公开关系,既然不合适,自然就会顺理成章的分开。”

陈振森猛的上前一步,伸出去的手还没碰到她就被虎背熊腰的保镖一把挡下。

他被迫后退一步,脸上流露出真切的恳求,“别这样,你告诉我我哪里不好,我马上改。”

高露摊摊手,实话实说,“你都不会觉得别扭吗?我们除了舞蹈之外,还有一点共同语言吗?”

陈振森张张嘴,刚想说有,可脑子里翻滚了半天,竟是半点都想不出来。

他纠结半天,万分痛苦的说道,“可是露露,我还有一颗真心啊,我是真的喜欢你啊!”

“别骗自己了,”高露噗嗤笑了,她从车门内侧的小凹槽里取出陈振森送的吊坠,朝他晃了几下之后又丢还给他,“真心?你确定?”

手忙脚乱接了吊坠的陈振森心中猛然一惊,面上却是一片难以置信,“你,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俗了?钱就代表一切吗?你变了,你”

短短一个月下来,随着他越来越多的短处和破绽暴/露出来,高露最初的那点新鲜和兴趣也越来越淡,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继续虚与委蛇下去了。

“我不一直都这么恶俗吗?”高露翻了个白眼,直接打断他的中二演讲,“从出生开始,我的一切都是我爸妈用金钱堆砌起来的,或许钱不是一切,但如果你想蛊惑我像那些傻乎乎的偶像剧上演的那样,为了所谓的爱情不顾一切,陈振森,你想太多了吧?”

见陈振森的脸青一阵红一阵,高露又道,“况且,我还真不觉得咱俩有什么感情。”

陈振森垂死挣扎,“不,我不信。”

高露都快佩服死他了,事到如今还想着奇迹发生吗?

“你还有完没完啊,我都不跟你计较了,你一个大男人的,敢不敢爽快点?”

说着,高露又上前一步,下巴微抬,带点鄙夷和倨傲的看着他,“你真以为我是那些不谙世事的小女生吗?你稍微眨眨眼,笑一笑就会神魂颠倒?说实话吧,别的不说,单论长相,我们学院里甩出你三条街的也有的是,更别提气质内涵了。”

眼见着陈振森额头上都开始冒汗了,高露仍没有半分同情和心软,反而是继续说道,“假如你真对我有那么点真心,又或者,稍稍多用心一点,我得到了精神上的满足,你自然也就能拿到自己想要的,两全其美,多好?”

“你小小年纪怎么满脑袋世俗恶心!”被揭老底的陈振森有些失控的大喊大叫起来,似乎是想借助声音来掩饰自己的心虚,“你把我想成什么了,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你想的那么龌龊,我他妈的不是出来卖的,你休想收买我!”

高露懒得跟他继续纠缠下去,丢下一句“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清楚”,转身上车。

陈振森像是受到了致命的打击,他疯狂的追着车屁/股跑了大半个地下停车场,一直到不小心摔倒在地才不得不停下来。

他在原地傻傻的坐了大半个小时,然后才晃悠悠的站起来,丧魂落魄的沿着来时的路走出去。

那略显单薄的背影,那摇摇晃晃的身姿,甚至是那时不时抬手捂脸的动作,无一不是令人心酸又唏嘘。

可是刚一出监控区,他就飞快的抬头,双眼中迅速划过一丝狡诈。

第五十四章

对高露跟陈振森分手一事,路寰当然是乐见其成的,因为这俩人哪儿哪儿都不合适啊。

不过她是真没想到高露会这么迅速的做出决定,妥妥儿的快刀斩乱麻么。

“他就这么平静的接受了?”路寰还是有点担忧,对方该不会这么认命吧?

bvc又出新产品了,上午刚寄了目录来,高露正兴致勃勃的翻看呢。

“哪儿平静啊,”听了路寰的话,她轻嗤一声,视线从琳琅满目的商品目录上稍微离开片刻,“你是没看到,他当时那个样儿啊,吆喝的声嘶力竭的,好似是我始乱终弃似的。切,真以为我傻啊?”

在场三个人都笑了起来,而然仅仅两天后,网上还真就出现了关于高露“始乱终弃”的言论!

一篇匿名发表的文章声称,某高姓少女舞蹈家在表演取得重大成功之后,便火速与新任男友分手,态度十分强硬……

话里话外作者都在传达一个消息,就是这位高姓少女舞蹈家明摆着是利用人,而且用完了就丢,说的好听了叫冷静果断,说得不好听了,那就是凉薄,始乱终弃。

虽然对方自始至终都没指名道姓,可就跟当初抹黑路寰似的,谁不知道说的就是高露啊!

除她之外,国内还有几个姓高的少女舞蹈家值得因为一次分手就上头条?!

没有!

高露毕竟也是公众人物么,而且粉丝数量众多,这篇报道一出现,她还没来得及召集公关小组商量对策,网上已经吵翻了天。

她的好多粉丝都炮轰发文者,理由还挺充分:

“我们露露什么时候说跟那个什么森的交往了吗?红口白牙的别随便污蔑人啊!”

“就是,你也不看看,姓陈的要才没才要貌没貌,露露是得多想不开啊,才会想跟这个人交往?”

“退一万步说,就算是两人曾经交往过了,但早多少年前就倡导婚恋自由了吧?不合适还不许人家分手了么?搞笑么!”

“客观来讲,根本就是陈振森利用高露多一点吧?在跟高露搭档之前,谁知道他陈振森是谁啊?结果一跟高露挂上关系,他的身价和名气瞬间水涨船高,可我看他的水平也不怎么样嘛!”

然而对方似乎就等着这个气氛呢,几天后又上传了两份视频资料,然后更热闹了。

视频之一是那天高露和路寰闹别扭之后,去跟陈振森约会的剪辑,虽然画面有点摇晃,但拍的是谁还是很清楚的;

而另一份的来源,就比较让人烦躁了,正是那天公演之后,高露在地下停车场提出分手的那一段儿!

后一份视频虽然听不见声音,但陈振森和高露谁强势谁弱势一览无余,尤其是前者那活似演技大爆发一样的表现,隔着屏幕似乎都能告诉大家他特伤心特难过。

这人吧,尤其是看热闹的人,立场都不怎么坚定。

开始的时候没有所谓的证据,大部分人还都觉得发文者挺无理取闹,觉得人家小姑娘谈个恋爱碍你什么事儿了,你就这么抹黑人家?

可这会儿视频一出,当即就有不少人开始动摇,觉得似乎这高露的确是有那么点儿盛气凌人了。

尤其她从电影院冲出来,扔了外套又给自己的鞋底做清洁的那段,好多仇富的人心里就不痛快了。

“呵呵,今天算是见着暴发户了,真是有钱烧的,这么闲怎么不去捐赠灾区啊?”

“卧槽那天我就在那个放映厅看电影啊,当时我就在场啊,怪不得我怎么觉得冲出去那人的背影有点眼熟呢!”

“太夸张了吧?合着世界上这么多人都能进的电影院,她高大小姐就受不了了?”

不过还是有很多人顶高露的:

“个人的生活方式不同而已,这个也无可厚非吧,人家家里有钱,一不偷二不抢,凭什么不能自由处置了?”

“表示某些电影院的卫生条件实在不咋地,我那次去就被恶心的不行,斜前面有对男女光明正大的就干起活儿来了啊卧槽,真是日了狗了!”

“少见多怪了吧?洁癖而已啊,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我表弟就是,不要说电影院,就是家里的沙发他都固定只坐那一个的那一小片,而且每次都消毒……每次拉着他出门就跟打仗似的,他打死都不会碰那些公共设施!”

“哇塞,楼上的叹为观止!”

但是这些发言的大多是看热闹居多,并没多少人关心视频的来源和它背后隐藏的信息。

高露表示,她要杀了陈振森,绝对的!

地下车库的视频也就罢了,估计是他用什么方法问主管部门拷贝的,这种做法违不违法容后再议,可约会的那个呢?!

妈的,她就不信了,怎么就那么巧,他们一路上都被人偷拍?

要不是经纪人怕陈振森会录音,她早在第一时间就一通电话过去,把陈振森喷个狗血淋头了。

高露现在非常暴躁,暴躁的连购物的欲/望都没有了,“阿玉还真是说对了,这他妈的就是个贱人!我当初真是瞎了狗眼,怎么就觉得他不错呢?”

经纪人和她的公关团队在一起商量之后说,“你先不要乱了阵脚,其实这一仗也好打,不过就是稍微需要一点点时间。媒体们都已经动起来了,这几天你肯定会被围追堵截,这么着吧,我先给你请几天假,你出国散散心,等事情解决之后再回来。”

陈振森这种人妥妥儿的就是一感情骗子,而且还是那种专门诱骗不谙世事的少女的,估计他最爱看的就是别人为他阵脚大乱。

既然如此,他们就更要让高露活的肆意飞扬,好让陈振森那白痴看看,你特么的什么都算不上,根本就无法对任何人的生活构成任何干扰!

高露大不乐意,“这不是临阵脱逃么!”

经纪人乐了,几个工作人员也抿嘴儿笑,“什么跟什么呀,又不是让你打仗,乖,玩儿去吧,出去血拼也行,去非洲看狮子也行,你也有阵子没见金风了吧?”

这会儿陈振森肯定不会奢望再跟高露和好,不过就是想报复一把,顺便看看能不能讹点钱。

对付这样不专业的敲诈犯,公关小组根本就没觉得有太大压力,所以自然也不希望高露受到影响。

高露一听,也行,“那成吧,我这就去给阿玉打电话,她还没见过金风呢。”

接到电话之后,路寰的确是心动不已,但是,但是她是真没空啊!

“啊啊啊啊怎么办!”

马上就要到年底了,她答应读者们的番外还没着落,另外还有《织锦》的宣传、参加绿橄榄的剧本修正等等等等。

嘤嘤嘤,小狮子啊,我的金风啊,这么长时间了,我还一次都没见过你呢……

高露挺无语,“阿玉,你这一年到头排的也忒满了吧?小心过劳啊。”

路寰望天,“有么?不过就算没有这些,我还得准备来年的升学考试啊,上次住院耽误了那么多时间呢,你倒是不必着急了,出去好好玩儿吧。”

国内几所一流大学每年都会有几个特招名额,专门找那些已经展现出惊人天赋和能力的高三学生,声名在外的高露和路寰都在此列。

她们的目标望燕台大学和国内外的另外几所大学都先后发出邀请,希望两人能来自己的学校。

高露自然是没有疑问了,她主攻古典舞么,国外的大学考虑都不用考虑,跟望燕台大学的古典舞专业招生负责人一拍即合。

然而很悲催的是,鉴于之前路寰的作为,众大学提供的都是文学系的名额,可是她本人却想进导演系。

路寰不想为了这么个免试名额去自己不喜欢的专业,而这几所大学也是众考生心目中的圣地,自然也不会轻易许诺,于是双方就打起了拉锯战。

然而几番交涉下来,最终的结果就是,除非路寰能在特招结束之前拿出具有说服力的高水平导演作品,她就不能进导演系。

可问题就是,这么短的时间内,路寰还真就拿不出来……

于是很遗憾的,特招的事儿就这么打了水漂。

对于这样的结果,她周围的人态度不一,有觉得惋惜的,也有幸灾乐祸的,还有忐忑不安的。

惋惜的么,是因为对于任何一个考生来说,特招名额,尤其还是望燕台大学这所国内顶级大学发出的邀请,几乎是大家无法抗拒的存在,可是路寰却这么任它溜走。

幸灾乐祸的么,自然是看路寰不顺眼已久,觉得这死妮子太好命了,出生之后就要什么有什么,偏偏还挺有才气,这会儿可让她落空一次吧。

至于忐忑不安的么,自然就是其他有意要报考望燕台大学导演系的学生们。

你想啊,望燕台大学啊,多牛气,本来每年导演系要的人就少,加上特招也不会超过十五人!竞争激烈的都杀红了眼,你路寰都已经功成名就的了,上哪个专业跟本就已经不重要了好么,特么的还跟我们争什么啊!

高露也知道她压力挺大,因为要没特招这回事儿也就罢了,可是现在全国人民都知道路寰宁肯不要特招名额也要报考导演系了,民众关注度完全不亚于下届领导班子大选,她一下子就被逼到了悬崖上,就算有千难万险也只能奋力一跃!

跃过去了,路寰在大家心目中的形象就又朝着成功和完美跨了一大步;

可要是跃不过去,她很有可能就死定了……

其实这种事情挺不公平的,因为路寰觉得自己就是个稍微批了点外挂的平常人,可就是因为这份外挂,她就完全不能失败。

胜败乃兵家常事这种信条,压根儿就不被允许出现在她的人生历程中……

就这么着,高露一个人潇潇洒洒的打飞的去了非洲野生动物园,留下路寰在家里羡慕嫉妒恨。

然而很快的,她也不得不因为隋岑的一通电话飞去国外。

“巴蒂斯特你知道吧?”许久不见的隋岑打电话的时候似乎正在海边,风声几乎跟他的音量同样大。

路寰条件反射的问,“哪个巴蒂斯特?”

国际上知名的巴蒂斯特先生一共有两个,一个是著名印象派画家,一个是著名导演。

不过问完之后,她就觉得自己问了个蠢问题,因为估计隋岑也不会平白无故的跟自己聊个画家。

果然,隋岑先是一愣,然后就笑了,“当然是导演巴蒂斯特,我给他看了你个剧本,他表示挺有兴趣,我觉得你是不是飞过来一趟跟他见见面?”

第五十五章

去不去?

路寰压根儿就没犹豫,立马儿就让助手帮自己打包行李,之后奔学院里请假去了。

时间太紧迫,乘坐私人飞机的话需要提前申请航线,怎么着也得三两天,可是路寰多一刻也等不了了。

她的护照都是全年多次往返的,除了极个别地方之外,基本就是想飞就飞的状态。

高三的年级主任挺无奈,一边给她批假条一边说,“你们要是再多走几个的话,咱们年纪都快停课了。”

因为书韵学院的特殊性,学生们的关注点也和不同学校的同龄人不一样。

别的学校的高三生现在肯定是闷头苦读,两耳不闻窗外事,可书韵学院的高三年级,尤其是从下半年开始,出席率就会非常低。

大家要么已经进入家族企业实习,要么利用常人难以想象的人脉和消息来源进行人生第一桶金的挖掘,再要么就已经像高露这样,绕世界的扩大知名度去了……

就连那些最不求上进的名媛和小绅士们,也有好些嫌上学无趣,在各种宴会上流连忘返。

路寰跟着笑了几声,没说话。

书韵学院一月上旬就会放寒假,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一去会待多长时间,年级主任问了目的地,估摸着圣诞期间人际交往也比较多,再一算时间,直接就大笔一挥,给她准到了来年开学……

司远一推路寰的房门,就被里面搬家一样的场景吓坏了,“你这是干嘛呢?”

路寰一拍额头,坏了,忘了跟他说了!

听完之后,司远当即表示要跟她一起去。

路寰挺不好意思,“这不大好吧,别耽误你做事。”

司远笑出声,拿手指头点点她的额头,“你也想太多了,我之前就瞄准了几个投资项目,刚好也准备过阵子去欧洲考察一番,反正也不差这几天,就跟你一起吧,好歹还有个照应。”

路寰嘿嘿傻笑几声,也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又开始美滋滋的收拾行李。

俩人去机场的时候还被粉丝发现了,大家就都纳闷儿啊,这是国内风声吃紧啊还是怎么的?怎么一个个都巴巴儿的往外跑呢?

飞机上路寰还临时调整了日程安排表,决定先跟巴蒂斯特导演见面,然后跟司远过个两人圣诞,稍后跟路铮和徐曼在时装周汇合,最后一行人乘坐大伯家的专机回国过年……

再三检查之后,她长长的舒了口气,旁边的司远探过脑袋来瞄了一眼,眉头微皱,“会不会太赶?”

路寰冲他笑笑,“还行。”

见司远还要再说什么,她马上岔开话题,“帮我叫杯咖啡吧,早上起的有点早,困。”

司远有些无奈的笑了下,伸手捏捏她的脸,“单奶不要糖?”

“对。”

隋岑对她的事儿真是挺上心的。

《幻与实》的剧本他一共拿给三个导演看过,其中一个一听是个无名小卒的就连看都不看给拒绝了,另一个却是在弄清楚了路寰跟路铮和徐曼的关系之后,才表示要见一面。

唯独巴蒂斯特,他是单纯的对这个剧本表示了欣赏,所以就隋岑个人而言,他也是比较倾向于巴蒂斯特的。

路寰跟他的意见一致,所以在飞机上翻来覆去的打了好几遍腹稿,一下飞机就给巴蒂斯特去了电话。

在这里就不得不提外语。

路寰跟书韵学院其他同学一样,熟练掌握多门外语。

英语就不用说了,那是通用的,不会都不行。

德语是因为大伯一家的缘故,根本不用特意学就掌握的差不多了。

之后在学校,路寰选修的就是法语和西班牙语。

前者是因为法国人在语言方面比较排外,而作为浪漫之都和国际时尚中心的它也的确有骄傲的资本,所以在去法国看了两次时装周之后,路寰就毫不犹豫的选了它;

后者则有点取巧了,因为西语和葡语比较接近,只要学会了一种差不多就可以通用,有点买一赠一的成就感。

巴蒂斯特非常惊讶于她的速度,然后就同意见面了,而且还非常贴心的找了一家距离路寰和司远下榻的酒店比较近的咖啡厅。

当然,路寰敢保证,如果自己开口说的就是英语的话,巴蒂斯特绝对不会答应的这么爽快……

调整了一天时差之后,路寰独自一人去赴巴蒂斯特的“约会”。

刚一见面,路寰就觉得脑海中各路媒体对他的描述都清晰了起来:

此人极具浪漫主义情怀,极度会享受生活,但又具有一丝不苟的工作状态。

此刻他正微微闭着双眼,一只手轻轻地摩挲着洁白的咖啡杯,另一只手则是放在腿上,合着咖啡厅里的钢琴声打拍子,脸上满是陶醉的神情。

路寰都有点不忍心打扰他了,只好在走近的时候稍微放重了脚步,这才见到座位上的男人睁开眼睛。

四十多岁的巴蒂斯特拥有一头褐色的发丝和偏蓝色的眼睛,他的脸上已经出现了明显的皱纹,肌肤也不是年轻人那样光洁平整,但这却无疑让他看上去更富有魅力了。

他站起身来,跟她相互问候之后又风度翩翩的替她拉开椅子,好似这并不是一间咖啡厅,而是什么华丽的正式场合。

路寰情不自禁的小小沉醉了下。

啊,请别误会,她才没有移情别恋,而是巴蒂斯特的声音实在是很动听。

老实讲,尽管法语号称世界上最优美动听的语言,但是在这之前,路寰不仅没这么觉得,甚至偶尔还会吐槽它听上去跟什么也不加的生菜沙拉似的,枯燥又乏味,真是跟优美动听扯不上任何关系。

然而就在巴蒂斯特开口的瞬间,她一下子就觉得,啊,这个名号果然不是空穴来风!

每一种语言都很美,关键就在于你能不能找到一个合适的人来说!

而毫无疑问的,巴蒂斯特绝对是路寰迄今为止见过的,说法语说的最好听的一位。

亚洲人本来就显小么,尤其路寰的实际年龄本来也不大,聊了几句之后,巴蒂斯特忍不住关心了下她的人身安全问题。

路寰带点羞涩的笑了下,还是实话实说,“跟我男朋友一起来的。”

巴蒂斯特立即哈哈大笑起来,眼中波光闪闪,同时用他那华丽丽的声线感慨道,“哦,多么的浪漫~!”

路寰更不好意思了,连忙解释道,“其实也不全是,他是因为有工作要做的。”

巴蒂斯特略带狡黠的眨了眨眼睛,又一种过来人的口吻道,“路,你要知道,一位真正体贴的绅士,是善于在这些方面编织借口的。”

路寰脸红红,倒也没有继续反驳,心里挺美。

两人就剧本问题深入谈了谈,巴蒂斯特当场就表示,他愿意拍。

路寰惊讶的连手里的咖啡杯歪了都不知道,还是对方提醒才挽救了自己的衣服。

巴蒂斯特看出她的心思,笑着说,“首先,我本身就对这个剧本非常感兴趣;其次,跟路你聊了这么久,我很喜欢你身上这股融合了少年人的朝气和中年人的成熟稳重的气质,这使你魅力非凡。”

虽然早就知道法国男人嘴甜,但是被一位如此富有魅力的优秀男士当面称赞,路寰还是无法避免的稍微得意了那么几秒钟。

“最后嘛,”巴蒂斯特眨眨眼,“老实讲,我邮箱里还有另外两个剧本。事实上你距离我最远,足有半个地球,可却是最先过来找我的,而且诚意十足。”

说完,他露出个你懂得的眼神。

路寰忍不住呼了口气,向他举杯示意。

她当然懂,在各行各业都是这样,时间就是金钱,时间就是机遇,一旦有有点苗头,你就要马上跑起来抓住它。

因为世界上优秀的人如此多,而成功的机会却极其有限,正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在你犹豫的那两三秒钟,对方很可能就已经做出了判断,成功也就离你而去。

这边差不多下午五点左右就黑天了,巴蒂斯特看着外面亮起来的灯光,意犹未尽的看看腕表,“时间过得真快。”

路寰也有点惊讶,“已经这么晚了么?”

这次来法国,说是只有她和司远两个人,其实跟着的还有雷打不动的陈鹏和孙锦亮,两人的贴身保镖。

他们上飞机之前就已经订好了酒店租好了车子,路寰来见巴蒂斯特,也是陈鹏开车送过来的。

巴蒂斯特看了看外面一直几个小时不动的车子,笑笑,“作为一名绅士,其实我本应送路你回酒店的,不过既然你有司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