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帅派人收拾了那些小报,给了封口费,点名关照叶爸爸,暗中打压那几个想趁乱挑拨的人。乔木黑了视频网站,包括留言者的账号,不要说什么公开,透明,这些只是想保护我们爱的人罢了。等到叶宇醒了,还给他一个清明的世界,还有我,走了这么久,没有我在身边,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也是,再不能失去这个男人了。原本以为没有我,他也能过的很好,看来,是在自己骗自己,离了彼此,我们都不够好。将就的过,不如尽兴的活。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催着医生转病房了,我想,叶宇应该也是不会喜欢呆在这个满是仪器的地方多一点时间的。于是,新的一天,新的开始,查房,也是在新的病房开始的。这个房间很亮,还能有给我准备的小床,我可满足了,叶宇拔了全身的管,呼吸器,喉管,尿管,真好,看着就清爽,我给他擦脸擦身,这个男人从小就讲究,我得让他舒心了才行。手上留着滞留针,大部分时间还是昏睡的多。只能吃些流食,就是这样,就已经很好了。我对着睡着的叶宇小声请假,“亲爱的,回家给你煲汤去。”

我喂着叶宇喝汤,总是担心脖子上的那道口子会把我的汤给流出来,在拔掉喉管的时候,医生并没有把这个开口缝上,只是告诉我,过几天就好了。我把手消毒干净了上去摸摸,挺可怕的,细致的皮肤上一道开口,每天都消毒,把皮掀开来上药用酒精。我问他,“小宇,这里疼不疼啊?”他没应我。

其实从叶宇挣开眼睛到现在来看,他好像没有认出我来,没有跟我说话,没有表情,只是睁着眼,眨两下。叶妈妈说,这是正常的,慢慢会好的。那我就放心了,他的手脚都能动,目前看来后遗症的伤害不是很大,我们都期待着他真正恢复的那一天,但是,没有想到,那一天,是那样的长久,久到我就快要支撑不了。

☆、守候着你

叶宇进了普通病房,医生说要培养自主翻身,排痰,进食,排泄的意识,让我们多跟他对话,在床上让他活动,等恢复了体力就要开始复健。

景元帅来看他,玉嫂还带了汤,B市的人没有喝汤的习惯的,还好身边有玉嫂心疼着,汤汤水水是少不了的。叶宇这几天气色看起来好多了,景元帅跟他说话,“小宇,外公来看你了,能听的到么?”

叶宇一直昏昏醒醒的,跟他说话,他就挣开眼睛看看,累了又闭上,没有听过他说话,我不放心的问过医生,人家只说是时间问题。叶宇这个样子很像小孩,乖乖的,虽然五官还是好看的不得了,但是没有那么媚了,像他初中的样子,跟他说话就听着,说笑话他不笑,说他坏话他也不炸毛。真是乖宝宝一枚。

妈妈又有任务了,去给参加维和部队的军医进行特训,为期一个半月,她被任命为这批班子的指导员,她没有拒绝,她跟我说,飒飒,交给你了,她弯下腰亲吻叶宇的脸,碰碰他的鼻尖,拖着行李箱走了,军用飞机会把她带到没有出现在公开地图上的军事基地。

小小说,“叶妈妈就是跟我们家太后不一样,就太后那个小身板,坐头等舱都能僵咯,还妄想去基地!”

不过,基地的特种兵应该也不需要唱歌跳舞的去演出吧。小小特崇拜叶妈妈,她从小就觉得谁都没有叶妈妈穿军装好看,但是她不敢在太后面前发表这番感想。

欧阳明没有来,一个大案子开庭,他送小小上楼就走了,小小唧唧咋咋像他们家小画眉,她说,“飒飒,小宇怎么不说话啊,怪不习惯的,平时就他最能说了,这会儿安静的像大家闺秀。”

“是啊,人现在玩深沉,搞孤僻了,理都不理我。”我让小小坐下,去给她倒水。

“什么时候产检?”我问她。

“快了吧,我也不是很清楚,要问我老公。”

好吧,迷糊的小小,还好你是嫁给你老公了。

坐没多久我就赶小小走了,医院细菌多,我怕她受不了。打了电话让乔木派司机来接一下。小小走了,我就跟叶宇说话,之前小苹果把叶宇手术前身上的东西交给我了,手机,皮夹什么的,还有两条链子,两颗红宝石,是我还给他的那条项链,加上原本他自己的那条,摆在我手里,红宝石沁了血,更加夺目诡秘,映在光下,有不同的纹理。我没找地方放,随手就戴在脖子上了。

趁叶宇精神还好,我把项链拎出来给他看,“知道这是什么吗?”

摇头。

“是你的么?”

摇头。

“你知道我是谁么?”

摇头。

“你能说话么?”

摇头。

“一句都不说?”

摇头。

我感觉有点不对劲,刚要问,叶宇又闭上眼睡过去了。

晚上医生查房的时候,我把这个事讲了,原本以为不会有什么大事的,没想到查房的医生去叫了主刀的医生来,让我把刚才的话在复述一遍。我有点慌,因为那个医生皱了眉头,他说,“明天,拍个闹CT,彻底检查一下。”看我有点站不稳,安慰我,“小姑娘,结果没有出来之前,不要乱想嘛。”

晚上,熄灯,我看叶宇睡着了,也闭着眼数羊,天知道我根本就睡不着。盼着第二天快点儿到。

检查结果出来,医生把我叫到了办公室,让我坐下,把脑CT的片子打在灯箱上,用很平直的语气跟我阐述,“是这样的,从拍片来看,水肿已经基本消失,这说明手术起到了效果,之前的昏睡只是恢复意识的过程,在现在看来,他的身体没有明显的偏瘫和运动障碍,这是一件好事嘛,”

通常昏迷的越久,出血量越大,手术过后的后遗症就会越大,叶宇现在的情况,可以说是一个奇迹。

一个停顿,我的心在雀跃,这是一个奇迹,那个家伙!

可是,

心中的五彩斑斓瞬间消失。

“目前嘛,可以确定,后遗症还是有的,是大脑语言神经的损害。”

咚,心沉到水底的声音。语言神经损害,什么意思?

“今后嘛,要进行语言功能训练,首先要安抚他的情绪,不能激动,不然很容易就会出现呕吐,头晕,胸闷,心悸,气短的症状,这对他的恢复是不好的嘛。”

“医生,”我打断他的话。“你们会不会搞错了?他只是不想说话而已,这跟不能说话是不同的!”

“其实嘛,之前你跟他对话的时候,他还没有完全清醒,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和思维。但现在,在我询问他的时候,他已经知道自己的情况了,你要稳定情绪,机会,还是有的嘛。我们会帮你的。”

这是这个领域最好的医生,他跟我说,机会,还是有的,那么,我就不能放弃!没有时间伤心,有一个人肯定在等着我,他需要我的安慰,他现在一定很害怕。

在手术后的第50天,叶宇恢复了意识并且彻底清醒。

我站在病房门口,用力拍拍脸,把眼泪咽回去,微笑,推门进去。病床是可以手动调节角度的,叶宇靠坐在床上,他看见我,也同时朝我微笑,很平静,没有我想象的那样。我一愣,但还是很快调整,靠着他旁边做在小凳上。他抬起手抚摸我的脸,细细的,一寸一寸。房间里只有呼吸的声音。这么安静的叶宇,让我有点不安。不应该是这样的,他应该生气,应该害怕,应该抱着我哭,应该发泄出来的。但他没有,所以,我也不能怎样。

我问他,“会不会难受?”

他很乖的摇头。

我指了指自己问他,“这回真的知道我是谁了么?”

他重重的点头。

我在随身的包里拿出了铅笔和素描本给他,这是我带来的,他睡着的时候,我就开始画,那样安静的叶宇,和战神不同,是天使。

叶宇在纸上写字。飒飒。

我笑了,拍手鼓掌,“原来你没有把我忘记啊!”

叶宇也笑,点头。

我说,“你别担心,刚刚医生跟我说了,没什么问题,练习练习就会好的。”

叶宇还是点头,然后低头写字,“这些天麻烦你了。”

我摇头,怎么会,你永远都不可能是我的麻烦。

慢慢的,叶宇低下头去,留给我细瘦的脖颈,他在纸上跟我说,“你什么时候回去?”

“我不回去,我留在这里照顾你啊!”

小宇,不要害怕,我在这里。

叶宇摇头,眼睛里有一汪水。他写,飒飒,回去吧。

我很生气,“为什么?为什么要赶我走?”

他没有写,他放下纸笔,盖上被子,他的意思是,我要睡了。

我拿毛巾给他擦脸,调整床铺的角度,关灯,他张嘴想用唇形跟我表示晚安,但现在,叶宇已经不能自如的控制自己的口腔了,他做的很费力,都变形了。可是我看懂了。我在他脸颊印上我的吻,说,“小宇,晚安。”

明天会怎么样?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这一夜,很不安稳,叶宇开始出现后遗症,头疼,呕吐,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他的反应动作还是有点慢,当他想要呕吐的时候,不能很快的转身,把头探出床外,他不小心弄脏了床单,像是犯了错的小孩,他的头很疼,但他不能说话,他不能用语言表达,起初他有发出一点破碎的声响,难听的残破的像是受伤的幼兽,当他听到自己的声音,确定那个是他发出的声音后,他死死咬住唇,把脑袋往床上砸。

我过去抱住他,他不能这样,他的后脑勺还有刀口,他才做完开颅手术。我的手臂沾上床单上的呕吐物,叶宇疯了一样一把把我推开,那样肯定是用了他所有的力气的,我倒在地上,爬起来,扑过去抱他,没事,小宇,没事的,不要紧。他的反应很激烈,他开始拔针头,摔东西。针头挥舞的时候划破了我的手背,叶宇看到了,眼睛更红了,疯了似的挣扎。他要我离开,但我不,我紧紧抱住他。走廊的护士听到声响进来,看到的就是我们纠缠在一起的一幕。

最后,是医生注射了安定,叶宇才睡去。我给他重新换了被子,擦干净他的脸。他又安静了,这样的他,我心疼。

早上,我想叶宇现在应该不想让其他人看到他的样子,就打电话回家让乔木不用过来给我送早饭,我在叶宇还没醒的时候跑下楼去了医院食堂。拎着早餐推进门,叶宇醒了,看到我,甩了身边的东西让我走,他不能说话,只能这样吓唬我。

突然,乔木站在我身后说话,他说,“这家伙就是这样对你的?”

被看到了!我转身,叶宇安静了。我没让乔木进去,留在了门外,我说,“不是说不用来了吗?”

“我就知道有事。”乔木的脸很严肃,他见不得我受委屈。

“你先回去,等我消息。他现在不能受刺激。”

送走乔木,我咬着包子进去。叶宇还是那个姿势,我问他,“我们一起吃早餐吧!味道还将就,等你好了,我去给你排队买李记火烧!”

我把豆浆放他手上,蹲下来去捡地上的杯子,勺子什么的。

等我起来,叶宇突然抱紧了我,一只手牵住了我贴了药棉的手背。我知道,他在跟我道歉。

我拍拍他的肩膀,小宇,你就在我一个人面前示弱就好,就在我一个人面前从头开始。

我在医生给他做身体检查的时候偷溜出来给小小打电话,是欧阳明接的,奇怪了,今天不是周末,已经过了上班时间,他怎么会跟小小在一起?

“小小吐了,很厉害,我请了假照顾她。”

“你让她吃点东西,吃了才有东西吐。”这个小丫头,怀的宝贝也是闹腾的主,这才刚开始,反应就很严重了。

小小在厕所呼唤欧阳明,不好多说,我就把电话挂了。刚好会诊结束,我进去。

排了练习表,按照进程开始练习。语言的恢复训练,要耐心细致地一字一句进行练习,练习时,注意力要集中,情绪要稳定,说话节奏宜慢,先从简单的单字、单词练习。鼓励病人大胆与人交谈,也是一种语言锻炼的方法。

我让叶宇跟我念单字,我告诉他,没关系,在我面前,你怎么样都是好的。

练习练习,说的很容易,真正做起来,难度真的很大。叶宇的下颚骨好像被施了魔法,僵硬生涩。舌头也不灵活,几个字就能让他满头大汗。他很努力,坚持,不气馁。还有身体的复健,大病一场,多多少少是会要有一些零件上的磨合期。我没有告诉叶妈妈这件事,她现在任务大担子重,我想还给她一个完整的叶宇,在她回来的时候。

☆、之后的你

癫痫发作是脑外伤手术后的一种并发症,它是由于术后疤痕粘连引起大脑异常发电所致。在我看来这是很可怕的。我经历过一次,准确点说是我看到叶宇经历过一次。

那一次我吓到了。抽筋,很恐怖的抽筋,全身都在抖,叶宇控制不了自己,还在翻白眼,双手挥舞都打到自己的脸,我呆了,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叶妈妈整个人扑上去,只能压住叶宇的双腿,她冲我喊,“飒飒,快过来按住他。”

“哦!”我机械的一把抱住叶宇,环着他把他整个上身连着双手都捁进怀里,死死拴住自己的手不放。

时间在那一刻静止了似乎有一万年,但我想让这段时间快点过去。我的叶宇,从来就没有这么脆弱过,现在的他,就像皮影戏里面的抽线木偶,是被控制的,是慌乱的。他发出呜呜的声音,没有语言,只是这样的拟声词,都让人心疼。

等到他终于不抽了,我的手却僵的放不开了。叶妈妈过来掰我的手,我满脸都是泪,

这是从叶宇住院后我很少的几次掉眼泪的其中之一。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哭,也是发泄的一种方式,再这样下去,我会撑不住的。

我的脸被叶宇打到很快就肿了,当时我站在叶宇的左边,所以左半边脸肿的像猪头,还火燎火燎的。

叶宇抽完了就直接晕过去了,没醒,我把他安置好了叶妈妈就拉着我去了护理站,跟小护士要了药膏。药膏挺清凉的,抹上就不那么疼了。

我怕叶宇醒了找不到人,就赶紧回了病房,叶妈妈去了医生办公室。等了一会儿,果真叶宇醒了就找我。现在的叶宇特没有安全感,我知道。他看到我的脸,眼神就不一样了,刚刚抽的时候他脑子是清醒的,就是身体完全不受控制,这种感觉真不好,我想象着,就像灵魂抽离了**,浮在天上看**一样。

我问他,“小宇,你还好么?”

过去抱抱他,他现在躺着,我个头比他高,把他埋在我的胸前。

他想伸手摸我的脸,我一步让开,“真没事的,我不疼,就是显印子。”

叶宇心疼的皱眉,倔强的摩挲我的左脸。

斯,真疼,一碰,就像是有人拿了绣花针一点一点刺着。但我硬是咧嘴笑了,“没事,小宇,真的没事。”

他看起来很内疚,很无助,我还与他安慰的笑容,把他搂在怀里,但他推开了,他推开我的怀抱,按着我坐在他旁边,拿出了小本本,开始写字。

我们没有交流,叶宇在自责,他在拒绝我的靠近。

关于他身体的恢复,是我想的太简单了。直到叶妈妈出任务回来,叶宇都没能连贯的一次说上三个字,只能发出单音,长音,短音什么的,而且声音变得不同了,像是烟抽多了的嗓子。叶妈妈是医生,她具备这方面的知识,她很有耐心,她告诉我,家人的照顾和关怀,是最重要的一环。但在说话上,还是不能操之过急。叶宇真的很乖,没有不耐烦,没有发脾气,叶妈妈说他比小时候还要听话懂事,让人忍不住要夸他。

我知道他特爱漂亮,就给他准备了好看的小本本,还有裹着金葱的铅笔。叶宇以前写字就特别好看,飘逸,大气,跟他的长相完全不符,字体是很大男人的,长相是很狐媚人的。车祸后,看到叶宇第一次写的字,我的表情就僵掉了,该怎么说?就像刚上小学的孩子,一笔一划,歪歪扭扭。但,认真的,缓慢的,费力的。

第一次,他写的是我的名字,飒飒。

他也看着自己写出来的字,很不好意思的笑了,然后又慢慢的写下,飒飒,我以后写字会很漂亮的。想不出来的字,还用了拼音。那个时候,我点头,我相信。

叶宇爱用铅笔,就像他特别喜欢给我削铅笔。他的手本来就很漂亮的,铅笔的笔尖在有厚度的硬白纸上作出洒洒声,每个字的边缘自然的融入白色里,铅笔好看的颜色在日光下反光出温和的光泽。他说,飒飒,刚刚对不起。

正如他所保证的,他的字,变得很漂亮了。

后来我几天不敢回家,怕景元帅心疼。小小那个家伙来的时候看见就嘲笑我,“哈哈,飒飒,来来来,咱们合个影呗!”

我眯眼,对着丫朝空气挥拳。小小一下就巴住叶宇的肩膀,“哦哦,飒飒好可怕哦,小宇哥哥保护我。”

我朝叶宇扬起下巴,点了点。

叶宇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弹了小小的脑门一下。

哈哈,这回换我得意的笑。开玩笑,不看看这里谁说的算!

小小伤心了,作势拿了电话要打给亲亲老公告状。那个委屈的小样儿,还是没有长得的样子。

我笑了,叶宇也笑了。叶宇现在不会像以前那样开心了就笑的见牙不见眼了,多数时候,丫笑的很含蓄,哦,在配上个白衬衫,那就是活脱脱的同桌的你了。

后来叶宇又被推去做了一次脑检查,确定了那天的抽搐行为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癫痫。那个主刀的半百医生朝我挥挥手,“小姑娘,你男朋友是缺钙嘛,要多补钙嘛。”我看看叶妈妈,她给了我一个放心的表情。我就真的放心了,拿了包,跟叶宇脸上亲了一下,“亲爱的,等着哈,姑娘我回家给你熬骨头汤喝!”然后我拥抱叶妈妈,“妈,我走啦!”

叶宇的脸慢慢浮上好看红晕,乖巧的点点头。叶妈妈在我身后喊我,“飒飒,我叫个车带你啊。”

我挥挥手,“打的呗,叶小爷要补钙啦!”

坐上车我就给家里打电话,刚刚好就是玉嫂接的,我叽里呱啦的,“玉嫂,我是飒飒,家里有骨头吗?对,大骨!我要熬汤!恩,马上就到。”

车在大院门口停了下来,我走过警卫室,对站岗的人形立标敬了个礼。

回家一看,玉嫂已经把东西张罗好了,骨头洗干净泡了水,切了姜片去腥。嘴里还叨念着,“怎么回来了,打个电话说一声我给你送过去。”

我说,“就是想亲自做给他吃。”

玉嫂停了一下,说,“行。”

我做的挺多,留了一些在家里让玉嫂晚饭的时候拿出来给大家尝尝我的手艺,又拿了个瓶子另外给叶妈妈装了一些,她最近可辛苦了,也得补补。还给小小也带点,那个小馋猫,如果知道没有自己的份,肯定是要生气的,到时候泪汪汪的看着你,我可受不了,噢,我怎么越来越像事儿妈了!

料想到的,反响非常之好。在伦敦跟着咖啡店的师傅学的那点窍门这回用到了。景元帅夸好喝,姨妈夸好喝,玉嫂夸好喝,叶妈妈夸好喝,小小夸好喝,当然,叶小宇是怎么样都会说好喝的。哼,看下次乔木再得意,不是只有你丫才会煲汤,我贤惠着呢!

随着日子的一天天过去,那个主刀医生在检查完叶宇脑后的刀口后,眯着眼告诉我,伤口长得很好的啦,可以出院啦。

一时间,我激动,高兴,有咚的一声,心中那杯快要溢满的水杯终于放下。

出院的那天,大家都来了,鉴于叶宇是个好孩子,大伙都疼着。

景元帅说,“小子,到老子那儿去。”

玉嫂说,“是啊,小宇啊,玉嫂给你做好吃的。”

小小蹦跶着,“小宇哥哥来我家吧,我老公玩赛车可厉害了,”大家瞪大眼看她,她瞬间缩小,“我是说的游戏啦,明明玩游戏可厉害啦。”

叶妈妈在收拾东西。叶宇看着我,抓着我不松手。

在过去了很长的时间后,我都会想起这段时光,能够用来形容的词语,洁白,单纯,美好。小时候的我,也有这样不能说话的时候,是叶宇牵住了我的手,他给予了我怎样的一种爱,是不能一言两语讲清楚的。现在的他,安静,沉寂,优美的侧脸,完美的下颚线,尖尖的下巴,薄薄的唇,笑起来没有坏坏的,只是像一阵迎面而来的微微徐风,令人舒爽。我的小宇,一时间变成了另外一个男子,虽然性格变得不太一样了,但在我的心里,他还是他,爱啊,就是一种没有任何原因,不能自己,无法言语的感情,抓不住摸不着,在茫茫人海里找寻到了那个人,爱就开始发酵,在有爱的人的心里留下深深的印记。

我从来不相信两个曾经相爱的人在分手后还能做朋友,这样,只能是他们爱的还不够深,不然,怎么能够谈笑风生,怎么能够平静的看着曾经过马路时牵着自己的手,在寒冷的冬天拥着自己的怀抱,此刻却抱住了另一个女孩,相视微笑,温暖美好。当时足够爱着的心,是不可能不会心痛的。

我和叶宇,在没有明白什么是爱的时候,就已经爱上对方。

叶妈妈这次特意请了个阿姨来家里照顾,这里要说一下,本来叶宇家是没有请保姆的习惯的,我从小住他家,也是叶妈妈照顾我们,给我们做饭洗衣什么的,那个时候,她还没这样的忙,后来,她开始忙了,我们也长大了,吃饭什么的,也都好解决了。

那个阿姨,五十几的年龄,看面相挺好的,每天来家里做顿饭,打扫卫生。因为叶宇现在这身子不太方便出门,吃饭什么的,还是得有人照顾着,原本景元帅是想让叶宇上我们家去的,当时叶妈妈用眼瞟了瞟叶宇,“没事,景伯伯,让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在家好好反省反省,翻了天了他!”

叶宇只是很乖巧的坐在床沿,低着头。

我们都知道,叶妈妈能说这话也是因为事情过了,叶宇没什么大事,那会儿叶宇奄奄一息的不省人事的时候,叶妈妈有的都是心疼,念着的都是希望老天保佑让儿子快点儿好起来。现在,她回头想想都觉得后怕,生自个小子的气呢!

说话是门艺术,叶妈妈也对我说,“飒飒啊,你这段时间也操心了,好好休息休息。这”个意思就是,飒飒啊,你给丫一个人呆着,这孩子太不孝顺了。

这样,我们就都不好多嘴了,只是,现在的叶宇不是以前的那个了,现在他不再能揽着叶妈妈的腰,嘴上比抹了蜜还甜的撒娇,哎呀,美人啊,我知道错啦,你可别生气了,会长皱纹的,虽然说你现在看起来像我妹妹,可长条皱纹像我姐姐我是会心疼的。然后,叶妈妈一娇嗔,一切风轻云淡。

现在,叶宇只会乖乖坐着,头低低的。

叶宇回了家,在叶妈妈的镇压下乖乖呆在家里养伤。我也回了家,在家里长辈的镇压下乖乖呆在家里养肥。

姨妈说,“飒飒瘦的不成样了,”

玉嫂说,“丫头还是温润点儿好。”

我说,“不瘦不瘦,哪儿瘦了啊?哎呀,给我们走秀的模特个个都皮包骨了,一天就喝点咖啡,特修长。”

景元帅皱眉,“什么样儿,老子最看不惯那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