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邢庆生那张脸和他那清冷的旧宅子,以及穿着旧衣忙碌着家务的邢太太,夏衿就把刚才那念头甩出脑海去。

相夫教子,温馨平静的生活。一直是她向往的。而且虽说对爱情这东西不抱什么幻想,但那男人,总得看得顺眼。愿意与他亲密吧?

面对邢庆生,她是真产生不了任何想法。而且邢太太守寡多年,自律节俭。哪怕她对舒氏表示过不会约束儿媳妇出门。但一旦真嫁进邢家,邢太太绝对会端出婆婆的款来,要儿媳妇守妇道、守规矩的,因为她自己就是这样一个人。

拜完佛,夏衿站在山门前,望着下面连绵起伏的山峰,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动极思静。静极思动。她前世整日生活在紧张刺激中,身心疲惫。所以当失去了生命,在这世界上重新活过来时。她只想安安静静地生活。

可现在安静生活了这么久,她又有些不安分了。她忽然想去外面走走,看看这个世界的风景。

“衿姐儿,走了。”舒氏跟邢太太从里面出来。

回去的路上,夏衿思索着如何跟夏正谦和舒氏说这件事。他们是定然不会放她一个人在外面乱跑的。但如果她偷偷离开,他们可能会更担心。

回到家里,已是傍晚。夏正谦和夏祁都已回来了,两人正坐在厅堂里,夏社向父亲汇报今天填塘的事。

待几人打了招呼,舒氏又说了在庙里偶遇邢太太的事后,夏衿便道:“爹、娘,我想出去走走。”

“天这么晚了,还去哪里走?有什么事明儿再说。”舒氏没明白她的意思。

夏衿道:“我想去别的地方看看。长这么大,我还没去过别的地方呢。”

大家都被她这话说得一惊。

“去别的地方看看?你怎么去?”舒氏问道。

“骑马,乘马车啊。”夏衿站了起来,往外面走,“你们出来一下。”

屋里三人不明所以,跟了出去。

夏衿一个纵身,就跃到了门前的树上,再一个纵身,身影就出现在了屋顶上。

她飞跃下来,对夏正谦和舒氏笑道:“看,这是我的功夫。昨日我还打折了那前院那棵树,力气你们也知道了。我有这功夫,自保是不成问题的。”

“你是不是被罗家那事给打击到了,才想出去走一走?”舒氏担心地问道,“他们不知道你的好,是他们有眼无珠,你何必为他们伤心?今日邢太太透出话来,想上门向你提亲呢。邢家这门亲事我看就挺好的。”

夏衿摇摇头:“我想出去走走,跟罗家的事没有任何关系。邢家的亲事也别提了,我不想嫁给邢师兄。”

她望向夏正谦和舒氏:“爹,娘,趁着我还没被别人管手管脚,你们就让我出去走走吧。我保证去省城这些附近地方走走就回来。”

她说的“别人管手管脚”,夏正谦和舒氏都明白是什么意思。不管夏衿嫁到哪里去,这时代,就没有婆家允许儿媳妇整日不着家的。以后成了亲,夏衿要想像现在这般自由自在,怕是不可能了。

想到这些,夏正谦和舒氏的心就软了下来。

不过,让夏衿这么出去,他们终还是不放心。

夏正谦正要劝劝夏衿,就听到有匆匆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大家抬头一看,却是守门的婆子。她身后,跟着两个风尘仆仆的陌生中年男女。

“老爷、太太,这两位自说是宣平候府的下人,来找少爷的。”那婆子道。

两个中年男女上前给夏正谦和舒氏请安。

“王嬷嬷,您怎么来了?”夏衿一看那中年妇人,便问道。

这位嬷嬷她在仁和堂和宣平候府都见过,似乎在宣平候府还有一定的地位。

那妇人一见夏衿认识自己,大喜,道:“姑娘,您能认出老奴就太好了,也免得多费唇舌。”

她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夏衿:“这是老夫人写给少爷的信。”

夏衿接过。一看上面还封着火漆,她将信递给夏祁。

夏祁将信拆开,飞快地浏览了一下信里的内容,然后将信递给了夏衿。

夏衿一看,信里说得很简单,说的是宣平候爷得了重病,京中所有郎中束手无策,请“夏公子”前去京城为候爷医治。

夏祁对两人道:“老夫人相召,在下自不敢推辞。但今儿天色已晚,两位也长途奔波,旅途劳累。不如先下去吃些东西,歇息歇息。咱们明儿再动身如何?”

那两人立刻跪了下去。那男子道:“候爷危在旦夕,还请夏公子立时出发,以救候爷之命。”

“那就请两位先去吃东西。我总得吃了晚饭收拾一下吧?”夏祁看了夏衿一眼,无奈道。

两人磕了一下头:“谢公子体恤。”这才站了起来。

“罗叔,你带他们去吃饭。”夏祁吩咐道。

看到两人出了院门,舒氏赶紧担忧地道:“怎么回事?”

夏祁把事情说了一遍,然后看向夏衿:“怎么办?”

夏衿也一时为难。

她女扮男装,扮成夏祁填湖的事,罗维韬曾拿这威胁夏家。但因这事是罗维韬监督之下做的,如果夏衿这事被宣扬出去,他自己也难脱其咎。所以夏家并不怕他。

但现在,要跑到京城去给宣平候爷治病。如果她女扮男装的事被人知晓,影响就大了。她的声誉好坏倒无所谓,怕只怕会影响夏祁的前程。

但宣平候府既然相召,这病是不能不去治的。而能治病的,又只有她一个。

想通这些,舒氏也是脸色一变:“怎么办?怎么办?”

倒是夏正谦有决断。他想了想就抬眸道:“你们两人一起去吧。”

“我们俩?”夏祁指着夏衿问道。

夏正谦点点头:“你们在一起,也好互相掩护。我们也放心些。而且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祁哥儿你在家里闭门苦读终不是个事,还得多出去走走才好。”

“谨遵爹爹之命。”夏祁觉得这个主意好极了。

他早就想出去游历了,只是夏衿老有事需要扮成他的模样出门,担心其不方便,他才忍着没说。刚才夏衿说起出门,他就想说一块去。没想到转眼之间,机会就送到眼前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再见苏慕闲

夏衿也觉得两人去比一个人去要好。唯有舒氏,一双儿女都要出远门,风餐路宿不说,还有可能遇到危险,这还没走呢,她就担心得不得了。

“万一治不好,他们不会怪罪于你们吧?”她忧心道。

“不会的。宣平候老夫人是个明理的人。”夏衿安慰她道,“而且,我会跟她说明白懂医术的是我,而不是哥哥。这样就不会出现因欺瞒而影响哥哥前程的事来了。”

“可是你…”舒氏更担忧了。

“听岑姑娘说,京城的风气很开放的,闺阁女子都可以随意在街上走动,还可以出城去打猎。小户人家的女子,都可以做买卖。所以,即便我懂医术,给人看病,也没什么妨碍的。”夏衿道。

说到这里,她心里一动,劝道:“爹,娘,要是不放心,你们不如跟我们一起去吧。那里风气开放,而且好的先生和读书人不少,对哥哥也有利。如果感觉那里不错,咱们干脆在那里定居。”

夏正谦和舒氏诧异夏衿会有这样的想法,夫妻两对视一眼。舒氏失笑着嗔道:“你这孩子,说什么梦话呢?我们在这里好好的,田地铺面房产都在这里,去京城做什么?”

故土难离,要不是生活所迫,或是像做官一样要到别处任职,古代人一般都是不愿意离开家乡的。

夏衿也知道这一点,没有再劝,转身回房去收拾东西。

待东西收拾好出来,饭菜也摆在了桌上。

孩子长这么大,第一次离开自己离开家,要去那么遥远的地方。夏正谦和舒氏都万般不放心。但宣平候府是权贵,他们只是小老百姓。候府来请,他们不去是不可能的。即便他们不愿意。宣平候府也可以通过当地官府来逼着他们去。如果那样的话,京城照样要去。但人情却没落下,反而得罪一群掌权的人。

因为担心,夏正谦和舒氏哪里吃得下东西?两人一直给兄妹俩夹菜,一边不停要叮嘱要注意的地方。

吃过饭,宣平候府的那两个下人早已等得不耐烦了,不停地让人来催促。

“爹、娘,事不亦迟,要给人治病。就不能拖时间,我们必须走了。”夏衿道。

夏正谦自己就是郎中,舒氏做了郎中十几年的妻子,自然都很明白这一点。两人再不舍得孩子,也知道不能再依依不舍了。

“唉,走吧。”夏正谦道,跟妻子把兄妹俩送到了门口。

宣平候府来接人,自然是做好了准备的。门口停着六匹高头骏马,其中两匹是王嬷嬷两人的坐骑,两匹拉车。还有两匹作替换。

王嬷嬷对夏衿也要跟去京城很不理解。他们是要回去救人的,只能日夜兼程。那辆马车是给夏祁晚上坐的,白天他必须弃车骑马。行程才会比较快。

她把这意思跟夏正谦说了,又道:“如果夏姑娘想去京城玩,待候爷病好,老奴再禀过老夫人,老夫人会让人来接夏姑娘去京城玩的。我家姑娘常念叨夏姑娘呢。”

刚才既商议好了,夏家便不再隐瞒。夏正谦苦笑一下道:“会治病的,是小女而不是犬子。犬子此去,是为了照顾妹妹的。”

王嬷嬷大惊,望向夏衿:“这怎么可能?”仁和堂“夏公子”治好王翰林夫人的病时。她就在场。

“小女顽皮,常扮成她哥哥的样子在外行走。”夏正谦又道。

王嬷嬷这下没话说了。如果真是这样。倒是把兄妹俩请去更保险些。

“可我们只带了一辆马车来。”她为难道。

本来夏祁和夏衿是亲兄妹,共乘一辆马车没有问题。但现在是乘马车的目的是为了睡觉。再是亲兄妹。两人都有十六岁了,同在一辆车里歇息终归不妥。

“我不会骑马。”夏祁红着脸,又出了一个难题。

“这倒是老奴糊涂了。”王嬷嬷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可不是么?夏家是小户人家,连马都没有,夏祁怎么可能会骑马?

“要不小人去罗府借上一辆车吧。”那一直没作声的中年男子道。

他叫黄玄威,是宣平候府的护卫。虽已四十岁年纪了,但两边太阳穴高高凸起,眼露精光,夏衿一打眼就知道这是一位高手。

他之所以说这话,是因为他们这种跑长途的马车是特制的,跟夏家平时所用的骡车稍有不同,乘坐起来没那么颠簸。

“不必了。”夏衿可不想让罗骞知道她要离开此地去京城。

她走到马车旁,爬上去坐了。然后从车窗朝出头来,对夏祁招呼道:“哥,快上车吧。”

夏衿都不在乎,夏祁自然也不好再矫情,跟着上了马车。

此时去京城,夏衿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要扮成男人的样子做事,因此所带的是董方而不是菖蒲。

董方也上了车,夏祁的小厮徐长卿坐在车辕上。黄玄威与王嬷嬷翻身上马,一行人在暮霭中出发了。

这个时辰,临江城门早已关了。但不知黄玄威拿了个什么牌子给守门的差役看,守门人立刻开了城门放了行,连罗维韬那里都没有请示一声。

夏衿乘坐的马车并不十分颠簸,上面铺着厚厚的垫子,坐在里面还挺舒服。夏衿知道接下来几日会非常辛苦,上了车就闭上眼睛休息了。倒是夏祁,第一次离开家,心里又兴奋又忐忑,不停在掀起车帘来朝外面张望。

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车前虽然点着马灯,但看外面都是灰朦朦的,什么都看不清。夏祁只得放下车帘,也打起盹来。

大家都年轻,正是睡眠正好的时候。这一睡过去,再睁开眼,便看到车外竟已天明。

见夏衿从车里伸出头来,王嬷嬷打马靠过来,轻声道:“夏姑娘。前面有个小镇,我们停下来打尖歇息一下再走。”

夏衿点点头:“王嬷嬷辛苦了。”

王嬷嬷、黄玄威和车夫确实辛苦,这么日夜兼程地赶来。再日夜兼程地赶回去,便是铁打的人都受不了。要没有高深的功夫支撑。根本受不住。

一行人走了一盏茶功夫后,果然到了一个小镇。大家停下来,王嬷嬷要了些吃的给夏衿他们吃,自己和黄玄威、车夫三人便靠在小吃馆的墙壁旁,闭上眼睛歇息。待夏衿他们小半个时辰后吃完,他们已醒过来了,打包了些食物在路上吃,便又上了路。

“王嬷嬷。我们骑马吧,这些快一些。”夏衿道。

王嬷嬷觉得她在添乱,有些不满地看她一眼:“夏姑娘,这马不是那么好骑的。没个三五天,根本学不会。”

“试试吧。”夏衿笑了笑,抓着一匹马的缰绳,一翻身就上了马。

“你…”看着夏衿熟练的动作,王嬷嬷等人还不怎么样,倒是夏祁和董方吃了一惊。

夏衿对夏祁一歪脑袋:“上马。”

对妹妹忽然冒出来的本事,夏祁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让他也骑马。他有些胆颤。走到马前,犹疑半天不敢上去。

夏衿下了马,又做了一次示范动作。夏祁一咬牙。学着夏衿的样子上马,却差点从马上摔下来。不过好歹稳住了,坐到了马背上。

“你俩先在马车上呆着。”夏衿吩咐董方和徐长卿,又对夏祁道:“两腿夹紧,慢慢地策马向前,保持身体平衡。”

夏祁跟夏衿学武也有两年了,虽武功不怎么高强,但应付骑马还是没问题的。在东歪西倒了一阵之后,便调整了过来。可以慢慢地跟着大家小跑了。

黄玄威和王嬷嬷看了,很是满意。如果大家都能骑马前行的话。速度就会快很多。前面路上都有驿站,马跑累了。再换几匹继续就是。

“那两个丫鬟和小厮就让他们在后面慢慢来吧。咱们赶路要紧。”王嬷嬷道。

夏衿倒没意见,在夏祁终于适应之后,四人就驰骋起来,把马车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开始的时候,到了晚上王嬷嬷还弄了马车来让兄妹俩睡觉,待夏祁骑术熟练,又适应了这种节奏之后,夏衿便提议不用马车,跟着王嬷嬷他们,跑上几个时辰,便休息半个时辰,然后再接着跑。在这样的风餐露宿、日夜兼程之下,四天后的晚上,他们已到了京城的十里亭外。

“大家在驿站稍作休息,天亮后再走。”黄玄威道。

十里亭这里便有驿站,是迎来送往休整的地方。

王嬷嬷出示了个牌子,驿臣便安排了四间房,让他们歇息。

夏衿进了房里,洗漱了一下,便抬起头来,朝窗外望了一眼。只见一匹马儿驮着个人,已消失在黑夜之中。从背影上依稀能辩认得出,正是黄玄威。

这人去哪儿?

夏衿微眯了眼。

她将窗轻轻关好,走到床边,和衣而卧。

也不知睡了多久,她猛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外面远处,传来几声隐隐的猫叫:“喵儿,喵喵儿…”

她听了一阵,推开窗跳了出去。

这是她前世队伍里特有的联络方法,可以根据特定环境,发出不同的声音。但声音的频率,却是他们自己才能听得出璠。

这种方法,在这个时空里,她只传给了苏慕闲。

她出了门,寻声而去,便在离她们所住的屋子足有十米远的地方看到了一个黑影。那黑影见她过来,打了个手势。

夏衿跟他到了角落,轻声问道:“苏公子,你怎么在这儿?”

第一百九十五章 提醒

一年多不见,苏慕闲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五官的轮廓分明了许多,眉宇之间透着一种坚毅,目光深邃,连声音也比原来雄浑许多。

他低声道:“你一会儿进城要治的病人,不是宣平候爷,而是皇上。”

夏衿面上一愣,心里却道了一声:果然。

她早就发现蹊跷之处了。

首先是他们一行人出城之举异常。

据她了解,京中的那位皇帝对国家的治理十分严明。不管是朝庭勋贵,还是地方大员,非正常时间,都不能擅自出入城门,必须得经过当地最高行政者的同意。

也就是说,宣平候府的人要夜间出入临江城城门,应该先去找罗维韬。如果罗维韬愿意为他们的行为负责,同意他们出入,守门的差役才会给他们放行。

偏王嬷嬷和黄玄威掏出一个令牌,那些差役就立刻放行,这不合规矩。

其次,就是黄玄威这个人了。

上次宣平候老夫人携女到临江来,所带的护院、下人中,武功最高的是王嬷嬷。但这次说宣平候爷生病,这位武功高强而精明能干的嬷嬷不在家里伺候听令,反而陪着武功比她高上几倍的黄玄威到临江来,只为请她这小小的郎中,未免太大才小用了些。

更何况,黄玄威举手抬足之间,流露出来的是一种淡淡的威严;起卧行止之间,竟然跟夏衿有着颇为相似的习惯。这绝不是一个普通护院或军营退下来的老兵所具有的。夏衿心里隐隐有一个猜测,黄玄威,很有可能是大内高手。

正因有了这种猜测,夏衿才不敢再隐瞒自己会骑马的本事,主动要求骑马,并配合着日夜兼程往京城里奔。否则因她的行动迟缓而延误救治时机。让皇帝丧命,夏家全族定要被诛杀。

而到了京城,不直奔宣平候府。而是在此停留,黄玄威一个人骑马而去。进一步证实了她的猜测。

见夏衿并不如何吃惊,苏慕闲深深看她一眼,道:“当初罗骞的病,京中人都知道的。御医也给他看过,并未治好。结果让你给治好了。宣平候老夫人从临江回来后,又将王翰林夫人的事大肆宣扬了一番,所以大家都知道你。这次皇上意外中毒,御医束手无策。便有人想起了你。怕消息走漏引起朝堂震荡,便说是宣平候爷生病。”

夏衿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此时不是追究她为什么被请来给皇上治病这个问题,而是应该考虑如何面对。

想了想,她问道:“我对皇上一无所知。你给我说说他是怎么样一个性格。如果我治好了他或是没治好,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妄议皇上,是大罪。如果对面站着的是别人,夏衿一定不会问,对方也一定不会说。

但她问话的对象却是苏慕闲。苏慕闲能冒着被人发现的危险,跑来告诉夏衿这样一个绝密的事情,自然不怕说得更详细些。

“皇上今年三十五岁。先皇元后所出,雄才大略,登基十年来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苏慕闲先介绍了一下皇帝在政治上的成就。

夏衿点点头。

她明白苏慕闲的意思。这样一个皇帝,他希望她能竭尽全力去救治于他。

苏慕闲又接着道:“皇上他为人刚毅,杀伐果断;处事公平,为人宽厚,能听得进大臣的不同意见。”

“如此就好。”夏衿松了一口气。

皇上活着于国有利,这是公;朝庭下令让她医治,她一小老百姓又不能与国家抗衡,所以这宫进也得进,不进也是进。这是私。于公于私她都得尽力去救治皇帝。

如果治不好,这自然没话说。她即便不死。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但她不希望治好了皇帝,仍要落个身首异处或是别的不好后果。

皇帝是个明君。所用的臣子应该也不是昏庸之辈。只要他们明理,她活下来的胜算才大。

问完能不能活的问题,她便要关心其他事了:“我不能欺君,所以我得以女子身份去救治皇上。这样,无碍吧?”

别她治好了皇上的病,皇上出于各种考虑,把她永远地留在宫里做他的妃嫔,这也是很糟糕的后果。

苏慕闲从怀里掏出一个玉佩,递给夏衿。

“这是什么?”夏衿接过玉佩,对着月光看了一下。

这玉佩入手细腻如凝脂,在月光下虽然看不清它的花纹和透明度,但它上面浮现出来的一层莹光,却显示出这玉佩不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