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他只是无所谓地笑笑,手里的戒指却已经被他拧断:总有一天我顾凌城会成为一个有权有势的人,到时,就算你脱光了站在我面前,我也不会要你。

他毫不留恋地转身就走,一颗心却是血干寒冷,再也找不到可以温暖它的柔软,但那个女人却始终没有走出他的心。

他遇到了很多的女人,妖娆风情不亚于他心里的那个她,只要他勾勾手指都会前赴后继地涌来,看来,所谓的爱情,也并不是难以得到。

离开了故土,他却女人再也没有爱。

因为她们根本不值得被真心地对待。

即便是苏暖又如何,如果哪一天他落魄到要流落街头,她又岂会还留在他身边,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陆少晨。

两年前,苏振坤判刑前,她低声下气地来求他帮忙,不惜以任何的代价,他问她,即使是做他的情妇也甘愿吗?

她只是默默地落泪,眼泪还是和初遇时那样多。

那一刻,他的心竟然痛起来。

真的痛起来了。

这么多年,他的心终于再次有了感觉,他却慌忙地逃离,却在看到陆少晨的那一刻,开始气愤,开始恼怒。

他的女人,他可以不要,但怎么可以成为别人的?

长长的身影倒映在栈道上,沉默也是长长久久的,顾凌城的一根烟吸到了烟蒂,他随手便往旁边的木柱上一丢,苏暖顺势看去,便看到木柱上有个烟灰缸。

的确是别具心裁,考虑周到的设计啊。

苏暖赞叹地盯着那木柱看了会儿,感觉有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她依着第六感看去,便看到栈道口上,站着一个人。

月光朦胧,她知道那是一个人,而不是栈道边的木柱,虽然看上去真的很像是一跟笔直的木柱。

苏暖的胸口突然被愧疚充盈,她不晓得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只是觉得异常的难受,她已经猜到那个人是陆暻泓,而不是别人。

虽然这样的距离和阴暗,几乎无法去辨别,但她知道就是他。

因为知道就是知道,无需去验证,明明知道的事无法去假装不知道。

就像是爱,明明爱,无法去假装成不爱,明明不爱,无法去假装成爱。

他那样专注地看着你,你能假装看不见吗?

苏暖怔怔地回望着,骤然转过身,身形有些狼狈,她不敢再看下去。

她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陆暻泓,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对的。

现实总是逼迫着她,她别无选择,却还妄图拥有自我。

苏暖抬步欲走,一只大手突然罩住她的头,在她反应过来之前,粗鲁而迅速地把她压向他,顾凌城的吻随即覆了上来。

吻得很激烈,然而却也是无尽的温柔。

苏暖却无心去体味,她的大脑就像是被铁锤重重地锤下,她的脸色刹那苍白,她开始用力地推搡,想要摆脱顾凌城的束缚。

推推搡搡,反而更像是欲拒还迎。

眼角崩落一滴泪,直至唇齿间充溢着血腥味,他依然不肯松开一份,苏暖觉得一颗心却狠狠地撕裂成了两瓣,血流不止。

令她窒息的呕吐感袭来,当她反胃地想要吐出来时,唇上的压力也瞬间消息,苏暖将头倒向一边便不住地呕吐,直到吐出酸水她还是无法停止。

然后,她听到拳头撞击骨头的声音,虚弱地跌靠在栏杆边,她看到栈道上纠缠的两道颀长身影,陆暻泓面覆寒霜地挥出拳头,冷冷淡淡,结结实实地往顾凌城脸上挥。

顾凌城伸手抹去嘴角地血丝,望着抓着自己衣领的陆暻泓,那白皙的俊脸上也有些挂彩,但是眼神冷冽,似要将顾凌城凌迟。

苏暖扶着栏杆站起来,脸色异常地苍白,她望过去时,两个人正打得厉害,谁也不肯退场,似乎这场架蓄意已久,只是缺少一个机会。

新欢外交官·人鱼公主篇:我爱你第六章节可怕的男人

苏暖站在栏边,颤抖的身体犹如一缕飘絮,昏暗的光线里,两个男人同时向对方挥出拳头,一副无框眼镜摔落在她的脚边。

透明的镜片上,沾染着嫣红的血液,苏暖眼底的泪水没有停止过涌动,她的手捂着嘴,她的大脑一片混沌,这样的结果不是她想要的!

从来都不是!

气势汹汹的两人互扯着对方的衣领,往对方脸上死命地用力揍去,幽静的芦苇丛在风中摇曳,一股血腥味充斥了她的鼻口间,她看到顾凌城坚硬的拳头挥向陆暻泓。

“够了,不要再打了!”

苏暖哀求的声音消散在夜风里,陆暻泓循声看了她一眼,分神之下,没注意顾凌城疾速挥来的拳头,被结结实实地揍了一拳。

只消一瞬间,苏暖便跑了过去,纤薄的身体挡在了陆暻泓身前,他因为没躲开顾凌城的拳头,纤长的身形一个后退,撞在了栏杆边。

顾凌城本再次扬起的拳头,在看到面色苍白的苏暖时,便放下了手,扯动留着血的嘴角笑了下:

“真没想到,斯文优雅的陆部长也这么能打啊!”

绯色的唇角被打破,抬手一擦是一手心的血,陆暻泓冷怒地眯起眼,伸手一推身前的苏暖,一拳又要挥出去。

苏暖一个踉跄,却还是急忙地冲上去,在陆暻泓和顾凌城再扭打在一块之前,拼命地抱住了陆暻泓的手臂:

“别打了,你不是说要看猴子吗,我们去看猴子吧,不要再打了。”

苏暖复而转头看着顾凌城:

“顾凌城,我当刚才的事没有发生过,现在请你离开。”

顾凌城看着苏暖一副老牛护犊的模样,心里忽然一疼,他拧起了眉头,淡淡地笑了下:

“真的可以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吗?暖暖,都一把年纪的人了,可不喜欢自欺欺人,况且,你问问陆部长,愿不愿意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顾凌城脸上的笑容忽然停下来,他紧紧地盯着苏暖,苏暖看到他唇角的伤,默默地转开眼,不愿再去多看。

“这个女人不是你能随便碰的,如有下次,别怪我不客气。”

苏暖听到身后响起的冷冽男声,察觉到周围的风起云涌,顾凌城也已经冷静下来,恢复了那个笑容可掬的男人。

他静静地看着对面的男女,静静地笑:

“我干嘛不能碰,怎么说我们也曾经有过一段幸福的回忆,我是她爱上的第一个男人,这一点,也请陆部长别忘记。”

“爱一个人怎么可能那么随便就忘记,即便憎恨着,却掩饰不了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苏暖无法忍受顾凌城总是那样的自以为是,看着顾凌城那胸有成竹的淡笑,因为愤怒而握紧了陆暻泓的手臂,她听到陆暻泓淡淡的话语:

“我没有忘记你们不过是前夫和前妻的关系,我一直都知道,人生就像一张单程车票,一路向前,有些风景错过了当时,就没有再回到起点的可能,更何况是爱情?”

顾凌城冷冷一笑:

“陆部长是想证明什么,明说就是,何必这样拐弯抹角!”

“她是我的女人,这样说,你总该明白了吧。”

“要真是你的,何必要这么急着贴上标签,欲盖弥彰?”

“你们够了吗?”

苏暖不想再听两个男人将她当货物一样争来争去,这两个人,都是她现在要撇清关系的对象,任何一个都让她吃不消。

她真的很好奇,她的人生为何会这么多舛,担当的是狗血剧里的灰姑娘吗?

她松开陆暻泓的手臂,转身就走,她觉得自身难保,再待下去指不定就把自己的性命交代在了这里,分不出更多精力再理会这两个荷尔蒙分泌过剩的男人!

可是,刚走出两步,手腕便被一股强劲的力道拉住,然后,从身边掠过的颀长身影拽着她往前走。

苏暖自是猜到是谁拉她走的,她的手被攥得生疼,可是,陆暻泓走得急而清冷,他们在栈道上迂转,直到他们走进花都年郡举办剪裁仪式的场地。

那是这块湿地上唯一一个建筑物,此刻聚集了不少本市的名流,陆暻泓冷着受伤的俊脸,毫无顾忌地拉着她,穿过会场,穿过那些诧异和愕然的视线。

陆暻泓一向是无所顾虑的人,可是苏暖并不是,她听到那此起彼伏的哗然声,她在那些惊愕的指指点点里,低垂下头试图挡住自己的长相。

她发现闪光灯地闪烁,噼里啪啦似银河里的星辰璀璨,有不怕死的记者突然跑过来,递上话筒:

“请问这位小姐叫什么名字?”

“那不是陆家的老幺吗,脸怎么成那样了,和人打架了吗?”

“请问你们是什么关系?”

陆暻泓的视线在会场里逡巡,他一直都未放开苏暖,听到记者殷切的提问,有些不耐烦,一记横眼扫去,周身顷刻弥漫起寒气:

“你叫什么名字,是哪家电视台的?”

记者立刻灰溜溜地遁走,陆暻泓在寻找到目的地时,拽起苏暖就走,毫不理会那些八卦好奇的眼神。

“你要带我去哪里?”

他毫不理会她的质问,只顾往前走,安静的回廊上响起皮鞋混着高跟鞋的踏地声,然后,苏暖意料之中地被自己的脚绊倒,陆暻泓似乎早已在等着她跌倒,所有,他一转身就抱住了她。

“你到底想怎么样,都说了不要暂时见面的!”

苏暖因为脚踝处的疼痛而将火气撒在了话语上,陆暻泓没有立刻放开她,他盯着他,混沌清冷的眼。

苏暖只和他对视了几眼,在瞟见他颧骨和嘴角的伤口时,愧疚地挪开了眼,任由他骤然抬步拉起她拐进了一个角落。

男卫生间的门被霍然打开,当苏暖被强行拖进去时,里面一片混乱,本在里面的男人们片刻的惊讶后,皆慌忙地转过身,然后神色难堪地避开扯着苏暖往里走的陆暻泓,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苏暖没料到陆暻泓肆无忌惮到这种地步,他好不理会她的反对,一言不发地绷紧了嘴,将她拉到盥洗台前,然后冷冷地甩开了她早已疼痛不已的手。

苏暖的腰际磕碰到盥洗台的边缘,还未从窒息的苍茫感里回过神,便听到哗哗的水声,急促的水流喷洒出水龙头,然后,她发现自己的脖颈被一只大手按住。

冰冷的水扑在她的唇瓣上,也沾湿了她的脸,一只强劲的手伸过来,掬着一捧水,继续往她的唇瓣上扑,然后,唇上是一阵沉重的压力,是那只手在重重地搓揉她的唇。

唇上传来阵阵火辣辣的疼痛,连冷水都无法去熄灭那种滚烫的感觉,苏暖被捏得发红的手腕撑着盥洗台,冰冷刺骨的水和不适的姿势令她的呼吸有些困难。

那只手就像是在循环执行一个任务的机器,不停地扑水,不停地搓揉,不顾她因为呛到水而咳嗽不止。

背后那颀长直挺的黑影笼罩了她的身体,苏暖顿觉到无形的害怕,她的挣扎只换来他更加粗鲁的对待,那个优雅自制的男人怎么会变成这样!

“你到底想怎么样,咳咳,为什么要这样,放开我!”

苏暖被按得脖子酸疼,她拼命地挥动着双手,试图摆脱陆暻泓的控制,她想她的唇一定被搓破了,不然冷水浇上去,不会是这么浓烈的痛楚。

“你以为我想怎么样?”

清淡的声音如冰似火,她唇上的力道非但没有减轻,反而加重了几分:

“我没想到你的胆子这么大,竟然敢一而再地忽视我的话,你就那么料准我在乎你到可以包容你的所有任性吗?”

本按着她的手轻触她的后颈,指腹间的温度摩挲着她的肌肤,激起她的战栗,全身的毛孔都瞬间紧缩,想要扭头摆脱,却被禁锢得更紧。

“觉得他的吻怎么样?”

他的声音诡异而空灵,苏暖能察觉到他轻轻地低俯下身,他湿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根后。

他不再蹂躏她的唇,从背后抱住了她,轻抚她的湿漉漉的头发,若有似无地扫过她的唇,他微微张合的唇轻触她的耳垂:

“为什么没有带那条项链,难道为了见他想要摆清和我的关系吗?”

苏暖从未被男人这样对待过,觉得羞耻而恼怒,她瞄到镜子里倒映出的那张美丽而英俊的脸庞,嘴角挂着冷漠而讥诮的笑,目光冷冽似薄刃。

男人总是这样极具强烈的占有欲,而她根本不是他的所有物,她有自己的自由,而不是他的玩具,也不是其他男人的玩物。

“我做什么事不需要你来管,请你尊重我的隐私。”

“哦?你是想急着和我撇清关系吗?”

他轻轻地在她耳际喃语,但气息已经比刚才紊乱了些,他在努力压抑自己的情绪,抬头望着镜子里倔强的那张脸,轻挑眉梢:

“难道我管不了你吗?你是我的女人,就该乖乖地听我的话,留在我身边。”

“谁是你女人,我们什么都不是,不就是接了几次吻吗?那根本不算什么!”

他搁放在她腰际的手骤然收紧,苏暖的呼吸窒闷,他抚摸她唇瓣的手移至下颚上,然后轻轻地抬起,让她气红的眼看向镜子。

镜子里,他们暧昧地紧靠在一起,他的双眼紧紧地盯住她的瞳眸,徐徐靠近,血迹干涸的绯唇滑过她的颊边,无法隐藏起周围的冷冽的愤怒:

“不算什么?那么怎么样才算是我的女人?”

他的手沿着她的腰际,抚摸上她平坦的小腹,挑逗的摩挲,他的声音低哑而充满磁性,像是一首魔魇萦绕在耳畔:

“是要那样吗?”

他微凉的指尖往她的身侧下滑,触及到她短裙下的肌肤,苏暖觉得无比的羞愤,当他的手倏尔撩动她的裙摆时,苏暖再也控制不住地大叫起来:

“你个变态,放开我,放开我!”

她颤颤巍巍地支撑着盥洗台,双腿有些发软,被屈辱和恐惧袭击。

他可怕的程度远远超乎她的想象,并且不在她的控制范围之内,他所给予的宠爱,充满了变数,也许下一秒即刻便是最邪恶的惩罚。

她就像是个懦弱的孩子,困缚在他的怀里,因为害怕而哽咽,卫生间内响起脚步声,苏暖惶恐地瞪大眼看去,耳畔却响起陆暻泓冷酷的命令声:

“出去,把门关上。”

一个惊愕地微张着嘴的男人,一手握着门把,不敢置信地瞅着里面暧昧旖旎的场景,当他的视线扫向狼狈的苏暖时,便被一道愠怒的冷澈嗓音喝止:

“还不出去。”

来者只是花都年郡的工作人员,在职场上抹黑打滚几年,自然看得出陆暻泓身份的高贵,也看得出此刻陆暻泓正处于愤怒的巅峰,一旦惹怒之后的下场。

“对不起,对不起,你们继续,继续!”

苏暖看着唯一可能救自己的希望从指缝间溜走,卫生间的门紧紧地阖上,亮如白昼的空间内,再次恢复刚才的死寂,还有沉重的呼吸声。

“你以为他会帮你?还是希望他去通知顾凌城来救你?”

为什么总是扯上顾凌城,即使在这个关头,如果他不提,她根本不会想到顾凌城,即便,曾经的顾凌城是她生命力最信任的依靠。

但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她无法容忍陆暻泓这样对自己,因为她的大脑里,时刻浮动着少晨的名字,她怎么敢对不起少晨?

想起那个如阳光灿烂的男孩,苏暖不知从哪里来了力气,突然重重地推开了陆暻泓,她来不及诧异,转身就想跑,刚跑了几步,便看到挡在身前的男人。

陆暻泓脸色阴沉地盯着她,没想到她竟然敢逃,目光投注在她嫣红的唇瓣上,自然而然想起了栈道上的一幕,他的眼底闪过浓重的厌恶。

他的女人,怎么容许别的男人来染指?

陆暻泓慢慢地逼近,脸上的冷寒的怒气,简单明了,苏暖错过了逃走的机会,她觉得自己几乎要石化,方才领略的恐怖不是虚假,她退至墙角,无路可退。

她的双肩微微地抖动,然后,肩膀被重重地握住,苏暖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试图平息陆暻泓那扑面而来的愤怒,于是微微地仰起头:

“陆…”

本安放在她肩上的手,强劲有力地瞬间托住她的脸,她还隐隐作痛的唇被咸湿地含进嘴里。

疼痛而粘稠的激吻,她完全没有料到,因此被惊吓到,以至于挣扎得异常地激烈。

她的双臂阻隔在彼此之间,她清晰地感觉到陆暻泓沉稳的心跳和身体的温度,还有自己紊乱疾速的心跳,她不断地告诫着自己:那是因为她害怕。

他们不是没有接过吻,却没有哪一次到达这种程度,有些疯狂,他的舌伸入她的口腔,和她纠缠在一起,无论她如何闪躲,都紧追不舍。

苏暖瞪大着那双凤眼,视网膜上是陆暻泓放大的俊脸,即便带着伤势,他闭合着眼,一下一下重重地吻着她,带着气愤的发泄,却格外的认真投入,似乎也很享受。

一条手臂下移,揽过她的纤腰,用力地将她贴近自己,呼吸深沉而急喘,她却因为紧张而无法全心投入,太过清醒,清醒到身体轻轻地发颤。

然而她的挣扎也不过是一次又一次地往后躲,后颈被他的手按住无法动弹,陆暻泓则是一次一次地把她往自己身上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