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一一《新欢外交官》一一一一

苏暖打开别墅的门,紧绷的身体才松懈下来,她坐在玄关处,深深吸口气,调整着自己的情绪,打算忘记在a市发生的一切,刚起身就看到了客厅沙发上的陆矇泓。

墨黑的清爽短发,纯白的顿衫,随意的深蓝色休闲裤,清淡却温煦的笑容,深情而专注的目光,就像无数个独自入眠后看到的模样,似真实,又似梦幻…

就像曾经在诗集里看到过艾米莉所说的一句话:等待一小时,太久;如果爱,恰巧在那以后:等待一万年,不长:如果,终于有爱作为报心,一浓郁的喜悦恍若断壁上的瀑布瞬间轰然而下,天地间一片静谧,苏暖静悄悄地凝望着他,害怕一旦出现大的动静陆暻泓就会像泡沫一样消散了。

陆暻泓已经走到玄关处,他俯低身,英俊明晰的五官在她的瞳孔里放大,苏暖试探性地伸出手,清楚视线里惦念了无数次的脸庞,有些哽咽的欢喜她微凉的指尖是暖暖的温热,真实的存在,不是冷冷清清的空气,也不是午夜梦回时黑暗里的幻影。

“陆暻泓,你回来了,真好”

她还没站起来就扑进了陆暻泓的怀抱,就像是被主人遗弃的流浪猫,再次见到了温暖的归宿,紧紧地环住他的腰际,用脑袋蹭着他的胸口,喜极而泣。

“傻瓜…”

陆暻泓轻叹一声,用手指抹去她眼角的泪,然后圈住她日益消瘦的身体,拍拍她的后背,柔声安抚,琥珀色的眼眸里是浩瀚皎洁的月色。

“我不是说过,乖乖在家里等我,哪儿也不要去吗?”

陆暻泓的低柔责备的声音像一曲最动听的钢琴曲,然而苏暖听后浑身一僵,短暂的喜悦过后,错愕的惊慌一闪而过在脸上,她意识到了什么,抬手去摸嘴角。

然而陆暻泓好像没有发现她的小动作,只是把她搂得更紧,苏暖也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她看看玻璃橱窗上自己倒映的样子,除了脸颊还有些肿,别的都还好。

苏暖还是有些心虚的,她担心陆暻泓问起她去了哪里,然而陆暻泓却没有追究她的行踪,好半天,她就这样贴在他怀里,真切地感受着他的体温和心跳,渐渐地心满意足。

原来,这就是她想要的幸福,只要有陆暻泓,幸福就是这么简单,没有谁能取代陆暻泓在她心里的位置,没有谁,即便是顾凌城,也不曾这么让她着迷。

陆暻泓什么话也没说,什么也不用做,就这样抱着她站在客厅里,苏暖贪婪地体味着陆暻泓身上的气息,眼眶逐渐转为湿润,伸手反圈住了陆暻泓陆暻泓,陆…含在舌尖上像蜜糖一样的名字,如今念来却浸在舌根的酸楚里,仿佛也连带着淡淡的苦涩,但是她不断地告诉自己:只要陆暻泓回来了,所有的不愉快都会过去,只要陆暻泓平安就好。

“突然很想和你出去走走,明天,我们去约会吧。”

苏暖乍听到这句话,不可免俗地怔住了,然而陆暻泓的确是用慎重的语气重复着这句话,他稍稍退开一步,双手搭在她的肩头,垂着眼看着她有些疲惫的面色,略带着几分玩笑意味地说道:“第一次邀请女士一同出游,不会这么不给面子吧?”

望着陆暻泓透着认真的眼眸,苏暖抿嘴笑,扯动了嘴角的伤口,微蹙眉头,但仍然掩饰不住眉眼间的愉悦,她的双手自动环住陆暻泓的脖子,贴近他的脸颊:“怎么会呢?我求之不得,老公!”

第二天一大早,苏暖便和陆暻泓准备去约会,她难得淑女地穿了一条白色的公主裙,粉色系的平底凉鞋,戴着一顶花哨的草编太阳帽,牵着陆暻泓走出别墅。

迈入而立之年的男人,已经位列成熟的阶段,苏暖回头看着身后紧随的陆暻泓,不可否认,像陆暻泓这今年纪的男人,就像一瓶酝酿醇香的葡萄酒,是最迷人的,一举一动都带着一股难言的诱惑力。

陆暻泓没有穿严肃的正装,却也是较为成熟内敛的打扮,米白色的衬衣,袖子被整齐地撩起之手肘处,领口的扣子只扣到第二课,露出精致的锁骨,嘴边挂着浅显的笑容,望着她的眼神宛若一池涟漪泛动的幽涟。

苏暖一直瞅着陆暻泓不移眼,陆暻泓的薄唇徵翘,漾起一个优美的弧度,伸手飞快地掐住她的鼻子,让她因为呼吸难受而缓过神,埋怨地瞪了他一眼“蓝颜祸水!”

“难道你不喜欢吗?”

苏暖瞪着陆暻泓那带着坏心的笑,被他捏住的手里,他在手心挑逗性地挠痒,从掌心慢慢地渗透进肌肤,直达心底,苏暖的脸更红,打着破罐子破摔的旗号,勾住陆暻泓的脖子,踮起脚热烈地堵住了他的唇,试探性地探进他的嘴里,品尝久别的味道。

陆暻泓眉头一扬,嘴边的笑意更浓,热烈地回应起来,苏暖将全身的力道都依附在他身上,感觉陆暻泓那股清雪香气流淌进了自己的血液里,在她的心头激滟起伏。

许久之后,缓缓放开彼此,陆暻泓牵着她往车库走去,阳光下,苏暖望着地上交叠在一起的身影,心中一阵阵的感动:“no,matten,theendinglaensrct,onnot,youcannotdisappeansomemyworld”我的世界不允许你的消失,不管结局是否完美,陆暻泓,你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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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开始了他们的第一次没有第三者的约会,他们做所有恋人会做的事,就像是情窦初开,回到了十八岁的花样年华。

去海边放风筝,虽然季节有些不对劲;去船坞吃冰激凌,点最大的巧克力船,吃得满嘴都是奶油;他们去苏暖最喜欢的小吃街,苏暖将所有的麻辣烫都点了一遍,然后捧着一个大碗蹲在路边,陆暻泓一身高档的衣着站在她的身后。

苏暖每一样都只咬一口,然后丢回碗里,等她统统咬了遍,才跳起来,扬起草帽下的小脸,笑得弯弯的眼睫,叉起一颗肉圆往陆暻泓嘴里塞。

陆暻泓拧着眉头,强行吃下他向来认为不干净的食物,结果苏暖一样接着一样递过来,他刚想开口拒绝,却在接触到苏暖略带受伤的眼神时,立刻配合地张开嘴,任由她把所有的吃食倒进他的嘴里。

苏暖根本没吃多少东西,陆暻泓却吃撑了,脸色有些怪异,绷着唇线,苏暖扔掉大碗,看着他阴晴不定的脸棒腹大笑,他只是无奈宠爱地看着她。

然后趁别人不注意,苏暖会凑过来,亲亲他又红又辣的嘴巴,他会因为一肚子的闷气拽过她偷偷地接吻,她并不反抗,只是在唇间坏坏地偷笑。

开丰经过街边一家服装店时,苏暖心血来潮,死拽硬拖地把他拉了进去,不顾他别扭的反对,塞给他一套衣服把他推进了换衣间,带着一句威胁:“如果你不换,晚上就别上我的床!”

陆暻泓瞅着苏暖得意的样子,喉结动了动,这样的威胁更像是赤裸裸的邀请,不再过多的不情愿,二话不说就换上了那幼稚的衣服。

正值下班的高峰期,热闹的马路上到处是来往的人流,苏暖拉着陆暻泓兴奋地东张西望,时而催促兴致乏乏的陆暻泓几句,陆暻泓便懒懒地跟上去不能怪陆暻泓消极怠工,论那个三十来岁的社会精英穿成这样子四处溜达,都无法表现出很高兴的一副样子。

陆暻泓停顿下脚步,转头就看到橱窗玻璃上的自己,短t恤,七分裤,板鞋,和一身清新打扮的苏暖走在一起,远远看来像是翘课压马路的学生情侣。

一路走来两个人吸引了不少的眼球,陆暻泓虽然处变不惊,但因为这样…,一时尚的穿着被人盯着看,的确感觉怪怪的,便随手买了昏墨镜戴上,挡住那些无聊的目光,也将自己臭臭的一张脸遮去了大半。

“哇,没想到陆部长戴墨镜这么好看啊!来,借我戴戴!”

苏暖讨好地围着他转了几圈,忍着笑趁他不注意摘掉了他的墨镜,让他一张英俊漂亮的脸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陆暻泓脸上瞬间阴沉,苏暖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扬了扬手里的墨镜,就向前跑去,时不时回头冲他喊:“来追我啊,追到我就还给你!”

于是性子素来沉稳内敛的陆部长,顶着四周射来的怪异目光,追着苏暖而去,苏暖看到靠近的陆暻泓,笑得肚子都疼起来,却是无比的甜蜜幸福。

他们在附近的一所中学门口停下,恰好是放学时间,学生骑着单车鱼贯而出,苏暖突然放开他的手冲进了学生群里,陆暻泓被冲出来的学生挡住。

没过多久,苏暖便回来了,不过手里多了一辆自行车,陆暻泓疑惑地皱了皱眉头,苏暖却很兴奋地朝他招招手,陆暻泓走近看着这辆陈旧的自行车问道:“哪儿来的单车?”

“买来的啊,刚才有个小朋友跟我借钱,我给了他五块钱,他就把车给我了。”

陆暻泓眼角一抽,苏暖却一个劲地激动欣喜,挽着他的手臂搬娇地晃晃:“怎么样?这辆车还能不能骑?”

在苏暖二十几年的记忆里,虽然也骑过单车,却没有真正享受过一次被自己喜欢的人载着穿过大街小巷的经历,这在任何年龄段,都是一件浪漫而幸福的事,这些年坐过不少豪车,但最渴望的却是这最平凡的幸福。

骑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招摇过市,对陆暻泓三十几年的人生来说,也不曾有过,然而因为苏暖的眼神太过渴望和期待,他只能默默地蹲下身去检查车子。

“行走行,就是破旧了些…”

陆暻泓的话刚说完,苏暖就一点也不客气地跳上了后座,歪着脑袋咧嘴笑笑,陆暻泓无声地叹了口气,跨上了前座,腰际立刻被苏暖从后面搂住:“亲爱的,我们就骑这辆车回去怎么样?”

为了哄他答应这个请求,竟然可以甜蜜地唤他“亲爱的。”陆暻泓转头看着苏暖谄媚的样子,那双青涩明媚的凤眼里是满满的兴奋,他在她的眼睛里清楚地看到了自己,不禁有些闪神,当苏暖再次询问,才含糊其辞地嗯了一声。

“太阳快要下山了,我们快点出发吧!”

苏暖搂紧了他的腰,脸靠在陆暻泓的背上,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闭上了眼睛,这一刻,她觉得无比的心安,抛开了所有的烦恼,只想守着前面这个男人。

陆暻泓也不多说,一踩自行丰的脚踏板,便驶入了车流中,马路边上,苏暖叽叽喳喳说着什么,一手圈住陆瞻泓的身体,一手挠着他的腰部,陆暻泓满脸的无奈,低头侧眸说着什么,一手扶着单车,一手反过去拿开她的手。

只是刚被拿开,苏暖的另一只手就不老实地继续戳,嘻嘻笑眯了眼,陆暻泓忍无可忍,最后只好在她双手搭在他腰上时,用一只大手一把扣住她的两只手腕,抓到身前阻止她的胡搅蛮缠。

结果苏暖却是小动作地捏捏他的手心,又伸出手指点点他的小腹,陆暻泓天生怕痒,于是一辆自行车就在马路边上以曲线迂回蜿蜒前行,看得路人都想发芜和他们擦身而过的人都能听到自行车后座上苏暖的笑声,带着小女孩的味道,俏皮胡闹并且爽朗,两只脚晃悠着,然后抱紧了陆暻泓的身体。

十字路口,一条长长的丰流在等待红绿灯,陆暻泓骑着一辆小巧的破旧自行车载着苏暖混迹在一群穿着校服的中学生里,当真是鹤立鸡群的显眼霸气。

“看那个大叔,还学我们泡妞,真的傻得可以哦!”

顶着一干小朋友鄙视的眼神,苏暖暗暗地偷笑,脸上一本正经,陆暻泓则黑了脸,努力不让自己去在意这群小屁孩的议论和苏暖的得瑟笑声。

“陆暻泓,我们一直这样骑下去多好!”回去的路上,苏暖搂着陆暻泓的腰,“你载着我欣赏一路的风景,等你累了就换我来载你,怎么样?”

“你确定你载得动我?”

苏暖一点也没因陆暻泓这句扫兴的反问而不悦,反倒倚在他的背上,哼哼道:“不解风情的男人,我这只是一种说法,懂不懂,你该听懂我话里的含义,而不是纠结在载不载得动的问题上,难怪以前都追不到女生了,闷葫芦…”

陆暻泓低笑一声,偏过头看着苏暖徵翘的唇瓣:“有吗?我就追了你,说我闷葫芦,你现在不是照旧坐在我的后面吗?”

“油嘴滑舌!找骂是不是,你这个笨蛋!”

第一次被人骂笨蛋,还不能还嘴,陆暻泓对上苏暖沾染了雾气的双眸,投降般转回头,忽然腰间一疼,苏暖正歪着脑袋咬住他的腰际,难得的任性“暖儿,别闹,我骑车呢!”

“暖儿,快放开,不然我把你放在路边。”

“苏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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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睡着了。

很英俊,她的男人很英俊,嘴角带着孩子一般的骄纵,白天的种种愉快还历历在目,从不曾如此随性而为,和喜欢的人肆无忌惮地做着以前不敢的事。

他把他的爱给了她,这个不习惯爱的男人把所有的感情瞬间给了她:他不曾付出过的,亲情友情爱情甚至对伙伴的信任,全部都给了她一个人。

她只是希望他不会因为一次给与太多而变得贫血。

然而那些她已经无力去考虑,相爱的很彻底,然而亦各自打算,没有杂质,但也不纯净,流光溢彩,也夹杂混乱。

苏暖吻了吻陆暻泓的额头,然后掀开被子走下床,走出卧室,去厨房倒了杯冰水喝,突然就失眠了,清醒地睁着眼,看着天地间的一片漆黑。

她走到客厅里坐下,打开电视机,调到音乐频道,开始一边听歌一边回忆着和陆暻泓过去的点点滴滴,等一切都过去,她决定远足一次,捎上陆睹泓。

天际逐渐放亮,黎明的天光照射进来,苏暖揉了揉惺忪疲劳的眼皮,音乐还散乱在空寂的客厅里,苏暖起身决定回放,她伸手去关电视机,然而手停顿在了那里,因为她看到电视里的混乱场景。

“现在插播一段新闻,今匙时分,京城明尚集团的地下停车场发生一起爆炸案,车主正是不久前刚创立明尚总裁顾凌城先生。由于顾凌城先生醉酒走出车外呕吐,幸运地躲过一劫,但也在爆炸中身受重伤。”

“目前顾凌城先生依然抢救于市人民医院,由于当时路人不多,所以尚未发现新的受害者,警方已经对这起恶意的谋杀案进行全面调查,有关事件最新发展,本台将继续为您作及时报道,敬请关注!”

苏暖长时间地没从这条新闻里反应过来,她听到心脏传来暴烈的跳动,以至于她听不到任何其他的声音,一只白皙的大手覆盖在她的手背上,代替她关掉了电视机。

苏暖猛然转头,就看到陆暻泓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那双漂亮的眼睛,就这样,明明和她近在咫尺,却让她感觉仿佛是从银河外看过来的,疏离得骇人,而他所注视的方向,正是刚才电视里的画面。

“陆矇扒…”

苏暖不确定地唤了一声,她一直紧紧盯着陆暻泓,他在听到她的声音后,脸上的寒意瞬间烟消云散,转而换上的是一脸温柔呵护的笑容:“怎么不睡觉,这么早起来做什么?”

陆暻泓说着便要揽着她往卧室走,苏暖却定在原地不肯动,她的双手扯着陆矇泓的袖口,咬了咬牙,仰起头看着陆暻泓关切的双眼:“顾凌城应该不会有事,他那样的人,会好好活着,对不对?”

陆暻泓蹙眉笑了下,知道她在等着他的答案,就点点头,清润的声音,仿佛冷凝成一道冰冷的箭羽,凉飕飕地擦过她的脖颈。

“嗯,他运气不好,天色还早,再去睡一会儿。”

“他不会有事,所以你也不会有事对吗?这件事和你无关,你什么都不知道是不是?”

苏暖很少有这样带着哭腔和他说话的时候,温和的晨光洒进来,陆暻泓的眉目依然那般俊逸美好,然而却陌生得可怕,就像是一株纯白的曼陀罗。

看上去优雅高洁,散发着无害的诱惑,引得人驻足倾心,可是越靠近,才发现他的任性就像是剧毒,随时都可以置人于死地。

周围的空气,好似一潭死水,沉闷得令人窒息,陆暻泓深不见底的眸子深深凝望着苏暖,里面有一个小小的影子在飘渺不定。

苏暖望着陆暻泓淡淡的神色,莫名的不安,莫名地上前抱住了他,那不是陆矇泓做的,绝不是他,她相信绝不是陆暻泓。

并不是相信自己,也不是相信自己的判断,而是,相信陆暻泓的爱。

他那么爱她,不愿意失去她,他知道如果是他,顾凌城死了他自己也会受到牵连,那样她也会活不下去,所以陆暻泓不会去杀人。

她可以怀疑全天下的人,甚至怀疑自己,但她相信陆暻泓。

即便她想到,昨天晚上陆暻泓走出去过一趟,过了很久才回来,他说他去买酱油了,是呀,那瓶酱油还搁放在厨台上,那可以证明陆暻泓的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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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刑警找上门时,苏暖表现得非常好,很努力地平静着心情,很平静地目送着陆暻泓被他们带走,她的思绪变得异常简洁,不再有任何多余的胡思乱想。

她从没有像这样专注过,并且明确,这令她看上去成熟又充满力量,她感觉到内心的这份力量,足以支撑她等到陆暻泓回来。

她跟自己说,有什么大不了的呢,不就是被请去协助调查,不是陆暻泓做的,他根本不需要负任何刑事责任,可是事实证明,她害怕地双手颤抖。

她慌乱地跑出别墅,跑向被刑警监视着离开的陆暻泓,只是她还没触碰到陆矇泓,两位持枪刑警就把她拉开,不允许她接触嫌疑犯。

陆暻泓闻声回头就看到苏暖一脸的苍白,她太过镇定,镇定到任何人都看得出她的伪装,她干干净净的声音传到他的耳中:“陆暻泓,你什么时候回来?”

苏暖的指甲攥进了手心,她被刑警拦住无法靠近陆暻泓,只是攀着刑警的手臂不敢眨一下眼睛,盯着陆瞩泓,陆暻泓深望着她,安慰地笑了笑:“那你相信我吗?”

苏暖点点头,有一滴泪从眼里崩落,只有一滴,苏暖咬住唇,点头,陆暻泓嘴角的笑容无限扩大,柔光在他深邃的眼中静寂地流着:“在家里等我回来,别再到处乱跑了,听话知道吗?”

“嗯,我等着你,我在家等着你…”

苏暖目送着警车离开,周围不少好奇的打量她无暇理会,只是转身行尸走肉般往回走,她答应陆暻泓的,要回家去等他。

只是刚走到别墅的门口,苏暖就双腿一软,跪坐在了地上,开始哭泣,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顾凌城斩钉截铁的声音回荡在耳边:“这一次我不会放过他!”

如果顾凌城指控是陆暻泓唆使人在他的车子里按了炸弹,如果顾凌城同时向国安部递交那份证据,事情会往哪个方向发展,她能想到的只有铺天盖地的黑色恐慌。

苏暖的心痛得她喘不过气,顾凌城不爱她,是他的幸运,因为所有爱她的人都要遭遇不测,爸爸死了,少晨死了,现在连陆暻泓也在受罪。

要不是她,陆暻泓根本不会遭遇这些不幸,他依然是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外交官,那样完美优雅的人,怎么可以在监狱里呆着?

她凭什么呢?浑身上下也找不到可爱的地方,她才是最应该去死的吧,她的母亲说过,她是不被期望来到这个世上的,竟然苟活到现在。

苏暖,你不应该害手腕,这么矫情的自杀怎么适合你呢?你应该直接从凹层跳下来,你应该跌成烂泥然后被狗吃掉。

苏暖无法控制地哽咽,泰伦斯赶到时就看到苏暖抽泣的背影,他倚在车门上,一双眼睛冷淡地看着,一直看着,他很想走上去扶起她,可是他迈不动步子。

若是今生,有一个女人,这样为你哭泣;坐牢,也许值得一试。

她应该很爱陆暻泓,爱到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原来一个人的感情可以浓郁到这种地步吧?

那个不解风情的男人,到底得到了她的心,只可惜,他看不到,如果看到了,一张冰山脸应该会瞬间融化,或许再也不冰冻了。

一一一一《新欢外交官》一一一一一一“我们得快点想办法,你知道的,那些地方不是人待的,陆暻泓那样有洁癖的人,尤其不能长时间呆在里面,他会难受的。”

“泰伦斯,我们怎么忘了,陆家在中央不是有人吗?还有崔家,我可以去求…,只要能帮到陆暻泓,我可以回瞿家的,陆家再加上瞿家,陆暻泓会没事的。”

苏暖不断地喃喃自语,看着他的目光变得光彩灼灼,泰伦斯有些担忧地看着她,但还是选择了回答:“这次负责案子的是国安部郑雷部长,他背后的那股势力和陆家所代表的政治势力在政见上素来矛盾颇深。”

“那关陆暻泓什么事,他是无辜的,他们总不能污蔑他吧?”

苏暖的眼神很空洞,这话出口连她自己都不信,更何况是那些头脑精细的政客,郑副部长…苏暖的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叫郑慧慧,和顾凌城有交集的名媛,她的眼神有些恍惚:“是他…”

“即便是顾凌城这次遇到谋害,为了以示公正,上头绝不会让和陆家有联系的官员来接手,那么调查这起案子的极有可能是政治局里和陆家不和的一派。”

苏暖的视线直直的,她惶惶地笑一下:“怎么这么复杂,可是他们没有证据,没有证据就可以乱下结论吗?”

“小暖。”泰伦斯依然静静的,却也打破了苏暖的自我安慰,“顾凌城已经向法院提交了m毗和他过去冲突的证据,有人出庭作证曾在附近看到过a儿比”

苏暖站起来,摇摇欲坠,她愤怒地有气无力地吼:“泰伦斯,你这样子让我不想再看到你,为什么要说些让我生气的话!”

泰伦斯静静地看着她,良久的沉默,厚重得像西伯利亚的雪。

“他也是你的兄弟,你怎么可以这样毫无内疚地打破别人所有的希望?”

“对不起,我只是不想自欺欺人,那些事实和证据都摆在那里…”他顿了一下:“顾凌城背后倚靠的势力太强大了,我也无力入手,并且…,陆家这些日子也遇到了瓶颈,事情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解决。”

他静静地看着苏暖,看着她苍白的脸,他们都知道,他已经把一切都说得很清楚了,那么清楚,苏暖也都听明白了。

她点点头,没有过于担心的害怕,很平静的神情:“泰伦斯,你应该早点这样说的,我不应该成为这件事的阻力,我愿意付出任何的代价,只要可以救他,陆矇泓本来就是无辜的,如果没有我的话。”

“即便是我这个和他认识多年的朋友,也无法完全相信他是无辜的,小暖,我不知道我有没有和你说过,陆暻泓,并非善类。”

只要是他想做的事,基本上没有什么是办不到的,哪怕是杀掉一个人。

“嗯。”苏暖点头,“你也告诉过我,他只对他喜欢的人好,陆暻泓不仅喜欢我,并且爱我,虽然…,我配不上这些爱,但我相信这些爱。”

她说完就走了,泰伦斯来不及阻拦,只能望着她坚毅的步伐和消瘦凌厉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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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暻泓的案子经过一个多月的调查才逐渐明朗,那些所谓的指控证据看似真实,实则因为陆家和瞿家的再三要求,国安部经过几番调查核实,却发现不少的漏洞,最后证明陆暻泓是被曾经的部下里斯特陷害栽赃的。

至于真相如何,因为里斯特长眠地下,死无对证,再也没有谁敢来质疑国安部的办事效率和一系列专家的验证报告,再加上陆誓两家的实力,足以让那些证据成为子虚乌有的污蔑。

至于顾凌城也撤销了对陆暻泓的诉讼,他用一句“天黑看错了,只是个误会”来了结这次的谋杀案,没有谁再去追查,这是所有人需要的结局。

只是当陆暻泓从国安部出来时,他一眼望去,来接他的人里却再也找不到那熟悉的身影。

在国安部审讯室里度过的这段日子,他并不觉得会成为人生里的阴影,面对西装草履打着领带,面无表情的审讯人员,听着录音器里磁盘转动的沙沙声,他依然能泰然不动,沉着相对。

那个时候他什么都没有想,没有去想那些证据是否真的到了国安部手里,没有去想别国驻华使馆得知此事后会不会提出惩治自己,他的大脑里只苏暖来看他时说的那句话。

她说,我相信你,我等着你回家。

可是,这个女人又一次地欺骗了他。